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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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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已做出决定,半月弯便再无顾忌,飞身下马,顷刻间自袖**出两条雪白飘带,从下而上朝君卿夜击去,蓬……蓬……
  君卿夜亦飞身而起,单手拳出,分别击中左右两条飘带,竟是用蛮力,震得半月弯不得不往后滑去。
  半月弯收回飘带,拔地而起,一双纤美的玉手化作万千掌影,朝君卿夜正面袭击而去,竟有排山倒海之势。
  说时迟,那时快,君卿夜身形一矮,迅速滑开,避开她的攻击后,左手瞬时立掌为刀,以最为诡异之式,朝她直袭而来。
  半月弯早已见识过他杀人于无形的绝情手刀,是以早有防备,脚下瞬时变幻,将她的轻功发挥到极致,身法如舞,竟是堪堪避开他劈面而来的致命手刀。
  热风拂过,肩上热辣辣地疼,触手所及已是血红一片。虽已巧妙避开他致命的手刀,但仍被其掌风扫中,重伤肩头。
  紫发飞扬,半月弯的眸间风云急涌,她虽未手下留情,但他已触怒红颜。口口声声说爱她,下手竟又是这般狠,她想笑,却只是冷冷而对,早该知道不应期待,只是总忍不住还会黯然神伤。
  对我无情,便休怪我无义了。只手翻转,袖中飘带又出,竟是直直卷来君卿欢腰间佩剑。长剑在手,气势如虹,半月弯水晶般的紫眸已是暗光浮影,杀机毕现。一个旋身,半月弯脱手掷出长剑,袖中飘带疾射而出缠住剑柄,挥舞间,只觉雪带迷离,漫天剑影。
  君卿夜沉眸以对,单手为掌,看似未动,实则已出手如闪电,千万道强芒冲天而起,掌剑交击。电光火石间,半月弯向他刺了十剑,他亦回了十掌。二人乍合倏分,君卿夜一声力啸,借力横栘,往一旁的平地飞去,半月弯则是落回马上,白衣飘飘,长剑遥指。
  呼呼的寒风如同被激怒的狂蛇猛兽肆意狂鼓,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半月弯的一头紫发,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形态飞舞着,**如魅,她唇角的笑意一如她剑尖的森寒冰冷。
  铮的一声剑鸣,半月弯再度旋身而起,人剑合一,箭一般朝君卿夜俯冲而去。君卿夜眸光微闪,笑意凝结,单手为刀,竟也是飞迎而去。
  狂舞的杀气冲得人睁不开眼,君卿夜原本蓄势待发的手刀,在半空中忽然软软地垂向一边,凄然的笑意爬上嘴角,他深邃的眸间浓得化不开的是一如从前般的温柔。想要收住剑势,她已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透体而出,生生穿过他钢铁般的胸膛。血,滴滴如火,顺着剑身而落,刺痛着她的眼,更灼烫着她的心。她看着他坚守,也看着他放弃,却始终不明所以!
  心如同被撕裂,双手已抖如筛糠,在他软软倒地之时,她如遭电击,甚至来不及思考,便已紧紧地抱住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停手?为什么?”嘶吼着,她泪如雨下,原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泛滥着迷蒙了她的眼,心好痛,仿佛被洞穿胸膛的那个人是自己。
  “无论你是锦宫的沙迷蝶,还是白竹的半月弯,都不重要,你是我的月儿,永远都是。假若我的死可以结束你的一切苦难,那么我心甘情愿。只是月儿,不要再错下去,不要……”
  “不许死,不许!”半月弯哽咽着,霸道地命令道。
  他却只是苍白一笑,虚弱而语:“月儿,我爱你。”
  从未说过这三个字,是因为他知道她一直都懂,可是现在,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她,他是真的。她迷失了方向,她丢了自己,假如他的死可以消除她内心的恨,换回那个纯真善良的月儿,那么,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是不爱,只是不能再爱,不是不恨,只是无力再恨,如有来生,绝不要再错过彼此,绝不……
  刺目的光亮自乌云中飞快地射下,顿时,黑压压的天空猛地明亮,又猛地暗了下去,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顷刻间,已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仰面,任雨水大力冲刷着她的脸,母后曾说过,如果想哭,便抬头看天,眼泪便不会流下来,可是她已经这么做了,为何还止不住那滚烫的泪水?
  “啊……”想要大笑出声,却只是泪如雨下,报仇了,终于报仇了,她已亲手杀了他,可她为何笑不出来?
  心很痛,仿佛被割裂,他说他爱她,他说他心甘情愿,可他却永远也不会懂得,留下来的那个人其实才更痛。爱,到底是什么?或许,爱就是撕心裂肺地痛过这一回!
  “皇上。”
  “皇上……”
  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中,半月弯已被重重包围。君卿夜的死,激起了所有飞鸿骑将士们的怨愤,他们已顾不上身边还有着千千万万的叛军,也忘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万兽奔腾,他们的眼中只有君卿夜鲜红的血液和着雨水流淌成河。
  半月弯终于动了,却只是自袖内抽出竹笛,凑唇而上,呜呜又吹了起来。
  众将大骇,以为她终将发起最后的攻击,可这一次他们都错了,因为原本蠢蠢欲动的兽军,已开始自发地后退,她吹奏着竹笛,只是做出了撤退的命令,只因他说过,让她不要再错。
  不知何时,她的唇角已有血丝渗出,渐渐地,越来越多,滴滴滑入竹管之中。心血浇灌的竹笛暗红浮影,慢慢地竟是由通体翠绿变成如血的猩红。仿佛老天都已被感动,竹笛呜呜,云开雨霁,遥远的天边、万兽消失的尽头,七色的彩虹飘然浮现。
  一人一马,踏着那七色霞光而来。跳下马,梓桐连滚带爬地扑向君卿夜,悔恨如潮。奔驰而来,仅因最后的一丝不舍,她已不眠不休跑了三天三夜,没想到还是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皇上,皇上……”
  跪倒在君卿夜身边,梓桐茫然无措,手脚都已不知该置放何地。他身下的血水成河,沾染了她的裙裾,泪水迷蒙间,她看不清任何事物,唯有他胸前的长剑是那样触目惊心。猛地,她突然睁大了眼,用带血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半月弯的手臂,“娘娘,娘娘,皇上,皇上可能没有死。”
  木然间,半月弯的脸色一片灰败,唇下的竹笛呜呜,竟像是哭泣般压抑。她不敢去相信梓桐的话,一剑穿心,已没有任何幻想可言。
  梓桐疯了一般猛地摇晃着半月弯的手,焦急道:“娘娘,别吹了,是真的,皇上的心与常人不同,他的长在右边,在右边啊!”
  他的心在右边?半月弯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倏地张大了嘴,笛声停止,她妖异的紫眸瞬时璀璨如星。她迫不及待地将手按到了君卿夜的胸膛之上,长剑穿过的另一侧,那微弱的心跳声在她指下跳跃,她的唇颤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激动的泪水滚滚而落。
  “娘娘,皇上还活着,是不是,是不是?”看清了半月弯的表情,梓桐也激动着,老天果然开眼了,皇上有救了。
  因为太伤,让她以为她真的失手杀了他,因为太痛,让她失去了一个医者最为敏锐的判断力。庆幸着梓桐的到来,虽心如刀割,半月弯却只能硬声而语:“带他走吧,去找太医。”
  他与她之间已有了太多的误会与矛盾,她可以听他的话,再不制造杀孽,但她却无法再坦然面对他的真诚。
  梓桐摇头,痛哭道:“娘娘,除了你,还有谁能救皇上?娘娘,你别扔下皇上不管,别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告诉风公子一切的,是奴婢给了他那包毒药,皇上根本不知情。他一直那样深信着娘娘,他说,如果他是大周的天,娘娘你就是他的天。娘娘,皇上是真心爱你的,是真心的。”
  “你为何要如此?”冷了心、硬了肠,半月弯的眼泪扑簌簌直落。原来是这样,原来又是这样,一场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误会,一场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纠缠,只是他又犯了傻,竟然不懂得为自己争辩了。
  纤手遥指,梓桐愤恨地指向了高马之上的君卿欢,“是他,都是他逼奴婢做的,他抓了奴婢的家人,威胁说如果奴婢不照做的话,就要杀了他们,奴婢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对你的。娘娘,你不原谅我没有关系,但是别扔下皇上不管。”
  冰冷的唇角恨意渐浓,君卿欢么?又是他,除了利用,对他而言,她还有什么价值?
  “不是为了家人么?为何又要告诉我?”
  “因为,即便奴婢为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他还是杀光了奴婢所有的亲人,还派人追杀奴婢。奴婢死不足惜,可奴婢不能让娘娘再误会皇上的心意。娘娘,求你了,救救皇上,救救他。”
  救他么?当然要救。仿佛被激发了斗志,半月弯霍然而起,遥望战马之上的君卿欢,只一眼,已是万年寒冰。
  没有犹豫、没有抗拒,她紧紧抱住君卿夜因失血过多而几近冰冷的身体,足尖点地,只一个旋身便已跃出重重包围,带着君卿夜落到了她的战马之上,没有人能困住她,除非她想要被困住。
  “驾!”一声娇斥响彻云霄,半月弯驭马而行,带着君卿夜风一般疾驰而去。
  几乎在他们离去的同时,上京的城外杀声四起,烽烟弥漫。寒意渐浓,人心渐冷,虽有无数忠臣良将做了最后的拼死一搏,大周皇朝还是迎来了它最新的主人。
  鸾凤殿中,君卿欢一脸激动地抚摸着那明黄的龙袍,为了这件衣服,他已等待了太多年,终于属于他了,终于。
  敞亮的殿门处,一人悄然而近,逆着光,看不清来人容颜,但那娇俏的身影已让他猜出来人。他朝她招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弯弯,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快过来,看看我为你新制的朝服,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半月弯终于走近,一袭雪衣,紫眸如冰,“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我来,不是要当你的皇后,而是要取你性命。”言罢,剑出,已是冷冷架上君卿欢的脖颈。
  “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就算不愿做我的皇后,也断不会杀我。十年前,没有我,哪有你?”君卿欢痴迷地望着她绝艳的小脸,第一次想,以前他的眼里只有江山,但从此以后,他的眼中可以多容她一人。
  “还想用这个来束缚我么?君卿欢,你难道真忘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既能召唤百兽,野狼又如何能杀我?十年前,你只不过是捡到昏迷不醒的我罢了,根本没有什么救命之恩,不是么?”
  编织了十年的谎言,竟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被拆穿,君卿欢紧张了,“弯弯,你不可以抹杀我为你做的一切。”
  “当然不能,所以我来了,要让你对我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冰冷的眸间杀机已现,这个男人对她的十年利用,让她再不会对他动摇半分。手上力道倏然加重,长剑入颈,血水顺着剑尖往下再往下,滴到那明黄之处,晕染出一件血色皇袍。
  临帝六年,正月初八,帝驾崩,同日,叛王君卿欢猝死,幼太子君启彻继位,改年号为义醇,称义帝。
  

后记 生死相许(大结局)
  药谷之中,天机子一脸肃冷,“月儿,你真的要这么做?”
  端坐于床前,痴望君卿夜苍白如纸的脸,半月弯一脸坚持,“是。”
  “你可知喝下这药的后果?”
  忘川水,堪比那孟婆汤,她又如何不知那药性。微微抿唇,她笑得温柔,“我知道,我会忘记从前的一切,所有爱、所有恨,统统都消失。”
  “可他却不会忘记,值吗?”看着她一路坎坷,天机子心痛不已。这个徒弟,这一生注定为情所困,喝下这忘情忘爱之药,倒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办法,只是怜惜她为他付尽一生,却仍旧得不到这个男人。
  “师父,没有值不值,只有爱不爱,因为爱,所以甘之如饴。”言罢,她已取过药碗,痛快地一饮而尽。当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她痴痴地想,有些决定只要做了,从来不算迟,既然爱了,那便要敢爱敢恨。
  三个月后。
  白竹国,紫宸殿中,紫眸雪衣的女子端坐于上,一脸清冷,“你是谁?为何擅闯我白竹国境?”
  痴痴凝望,他墨如星子的眼眸间唯有她清丽出尘的身影,“你问我是谁,那我也想问问你,你是谁?”
  他的眼神让她莫名心动,仿佛沉寂了半生的冰冷遇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触即发,不能抑制。
  按下狂乱的心跳,她强自镇定,高昂起骄傲头颅,自豪道:“我乃白竹女王,半月弯。”
  他笑了,露出灿灿白牙,同样骄傲而语:“是吗?那我就是白竹女王半月弯的男人,君卿夜。”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她肯为他放弃一切,抛下国仇家恨,那他为何不能为她牺牲一点点?哪怕从今往后只能做女王的男人,他亦无怨无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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