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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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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正经版一句话简介
光怪陆离的神魔世界,恩怨纠葛的人间故事。
不正经版
紫薇大帝为何情系狍子精,武曲星君为何离异又丧偶。
管你是妖魔鬼怪、四方大帝还是阴司冥府都逃不过被天道戏弄的命运。
及时醒悟的渣攻x圣母黑莲受,全文高能,后妈甜虐向。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仪 ┃ 配角:七宝、千草等 ┃ 其它:灵怪轻松小故事
第1章 鬼狐
鬼狐,怨灵厉鬼转生狐腹之物。
凡含冤而死,不得平复之精魂,愿舍弃轮回之道讨还今世冤债者,前往西山鬼窟,谒拜鬼母,将魂魄烙上魂咒,方可胎寄狐腹,转生为鬼狐,其身无毛,善通变幻之术。
鬼狐降世,必生祸端,为三界所不容,皆欲得而诛之。
鬼狐生奉狐母,至母狐死葬,还报养育之恩,则可出山自营生路。
鬼狐欲修成人形,需食人肉饮血,以聚正灵,制衡阴气。
鬼狐尤擅媚术,吸食阳人精气,凡被鬼狐美色所迷死于床榻之人,尸身必发青黑之色,形销骨立,形容恐怖。
白仪说的口干舌燥,歇下来喝口水,七宝不依,拉扯着白仪的衣袖央他续说下去。
白仪遂将七宝抱到怀中,续说道。
香山道君有个入室大弟子,姓萧,名长凤,自幼聪慧过人,殊不知慧极必伤,怎耐不通人情世故,开罪了上阳道人。
上阳道人掐指一算,算得下界正有鬼狐出世,萧长凤命中必有此劫,便将此事告知了青玄尊者。意为那香山道君的入室大弟子萧长凤慧根早种,但修炼至今却未成仙体,乃是未经劫难,无造福苍生之功,因而久滞凡胎肉体之身。
不如放他下界,将鬼狐剿灭,除此大患,也算是造福苍生,修得功名,便好点化成仙了。
青玄尊者早对尽得爱徒关怀之心的萧长凤略有不满,见他迟迟未修成正果,颇有微辞,奈何碍着徒儿香山道君的面,不好发作。
这下有人替他把话明说,当即应承下来,勒令香山道君将萧长凤送去下界历练一番。
香山道君得尊者之命,转想诸位师兄座下的徒儿,无论入门早晚,修炼至今,有哪个没修成仙体的,只有自家这不争气的徒儿,光腿脚功夫厉害。
道君就是想护短,也得顾着尊者的老脸,兴许,让他下界历练一番也好。
萧长凤受命前往西山,靠着手中的通灵宝镜,不过三日便在山中一处洞穴里找到那初生不久,皱了吧唧又颤巍巍的没毛狐狸,窝里属他最丑,哪有一点可威胁人的模样。
萧长凤总听师长们说这鬼狐是如何害人的东西,真是一见不如百闻。
这只丑的要命的东西,还在瑟瑟发抖,不知母狐上哪去了,按理说,幼狐当由雌雄一对狐共同照料,雄狐外出狩猎,母狐守窝。
现下别说是用剑,萧长凤觉得怕是用捂的也能捂死这丑东西。
萧长凤正盯着那丑狐狸想着该如何是好,只见那鬼狐睁开狭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他心里没由来一阵发毛,果然秽物就是秽物。
外出的母狐恰巧回巢,萧长凤连忙避开母狐退出洞穴,妖狐可不是好惹的。
这类灵智已开却尚未修得人形的野狐,最是不讲道理,又极其凶狠,若是被它瞧见自个正打算对它的崽子不利,当真是自讨没趣。
仙道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上天有好生之德,修仙修道者,不可滥杀生灵。
而这哺乳期的母狐,得天道福泽,却凶恶无比,不斗个你死我活,绝不善罢甘休。
萧长凤怕这母幼跑了,只好在洞穴旁搭了个草棚合衣守夜,整理思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要将那母狐困住不是难事,只是这鬼狐并未行凶作恶,这样草率将它处决了,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夜深,山林之中狼嚎狐鸣时而有之,萧长凤许是累了,想着想着,竟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哪还有什么狐狸的影子,萧长凤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照理这狐狸不会轻易迁巢,怎才一夜的时间就没了踪影?
香山道君在仙山上通过萧长凤随身携带的通灵宝镜看着,有话说不出。
此次历劫,需凭他一人之力,旁者不得多加干涉,否则功亏一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将那宝镜盖到铜炉里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皆是他的造化。
一夜间,那窝狐宛如人间蒸发一般,任凭萧长凤在西山如何找,都没寻见一点蛛丝马迹。
萧长凤立于山巅,纵目远眺,风卷盈袖,一念之差,他已错失良机。
从入山开始,萧长凤便是香山中最优秀的弟子,为何那些差他一等的师弟师哥全都修得正果,而他却还是凡胎肉体。
萧长凤隐约参悟了,或许正是他自觉高人一等的心态害了他,明知故犯。
他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心来,看到那只丑狐狸的时候,却又心生怜悯,天道无情,仙神理当悲悯众生,而非独谁一人。
西山寻而不见,萧长凤开始游历天下名山,半为寻它,半由心,不觉已是经年。
游历途中听闻北方狼烟四起,朝中奸佞当道,残害忠臣良将无数。
不知为何,萧长凤直觉它一定在那。
到北国时,民间一派欣欣向荣,丝毫没有传闻中的凋败之景。
萧长凤四下询问,才知元凶乃是当朝宰辅,他滥杀忠良,控摄朝政。
人云亦云,尽管当地百姓都安居乐业,茶余饭后也要有个可以数落的对象。
家里的猪不下崽,媳妇难产,少不得怨怼两句朝中的奸相。
当朝天子信奉道教,广招道士入宫侍奉圣驾,其中鱼龙混杂,皇帝却照收无误,萧长凤轻而易举就混进了皇宫,当起了所谓的侍君道士。
进宫第一日,萧长凤便瞧见了那个丞相,一时只觉得,诗赋中所谓姝丽,当是如此。
好看归好看,除了让人耳目一新,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萧长凤在宫里听侍女私下念叨,知晓这丞相名佼人,姓白,自西方来,满肚子的学问,手段狠辣。
都有相由心生,偏这丞相对谁都笑的好看极了,一派君子端方,让人难以心生厌恶。
萧长凤心中更确定了几分,这人不出意外,便是鬼狐化身。
陛下呢?被奸相哄的只管修道炼丹,祈求长生不老,其余一概不管。
若不是萧长凤那日见到白佼人将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年压在身下,吸尽他的精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一个皱瘪青黄的尸身,萧长凤还一直心存侥幸,也许,是他认错。
那个在廊下卧雪而眠,钓不求鱼,毫不媚上之人,会是鬼狐。
萧长凤剑指白佼人,白佼人虽被打的浑身狼狈,那一双眼眸却波澜不惊,无悲无喜,像是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
萧长凤从未见过这样的妖,他害人性命,绝无姑息之理,将剑刺进他的咽喉,猩红的血液映衬着他莹润白皙的肌肤,格外刺眼。
佼人冲他扬唇笑起,如往常一般,却因喉中卡着那柄剑,只能发出喑哑难辨的嘶鸣声。
静谧一室的大殿中,久久盘旋着那诡异的声响。
萧长凤却听明白了,这妖相说的是:“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随之眼前的白佼人如同幻象一般,消散在他的眼前,该死,又迟了一步。
萧长凤匆匆往殿外四处查看,果不其然,早跑的没影了。
一时萧长凤只想将这狡猾的狐狸大卸八块,以报心头之恨。
立身庭中,夜风吹拂面颊,枫叶簌簌飘零,凄凉无比,萧长凤又一次被他戏耍,心中愤恨难平,提剑直刺那将落之叶,横劈的黄叶碎落满地。
第一次他等了三天,第二次他等了八年,第三次呢?他又要等几年?十年?二十年?
萧长凤越是这般想,手中的剑就越发狠戾起来,下一次,我绝不放你逃去。
当晚夜里,萧长凤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好像是在人间。
在一片绿草茵茵的马场上,两个少年鲜衣怒马,齐驱并驾。
其中一人扯着缰绳的手不住的上下晃动,终是一个重心不稳,失手丢了缰绳,滚落马背,这人,像是他。
身旁的少年见势不妙,一手松开缰绳拉住萧长凤,却抵不住马背颠簸,双双跌落马下,那人挡在他身前,被失控的马匹踩了一脚,所幸只踩了这一脚。
两人连着滚出老远才停下来,救萧长凤的那个少年不住咳嗽起来,萧长凤手忙脚乱的帮他顺气。
之后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在萧长凤的梦中闪过,每一个画面,都有他和那名少年。
而那个少年的脸,萧长凤终于看清了,是白佼人。
少年忽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少年才又出现,还和以前一样同萧长凤骑马写字,少年告诉萧长凤,他现在住在后街那里,要是哪一天找不到他,就去那里找他。
连着好几天,萧长凤都没看见他来,正要去找他,一大队兵马从身边迅速奔驰而过,其中一人忽而高声呐喊:“就是他!我时常看见他同白家的小子同进同出。”
四五个人迅速围了上来,将寒光凛凛的矛头对准他,萧长凤吓懵了。
领头的那人问他:“白家人现藏身何处?”他见这群人来势汹汹,拼命后退摇首说他不知道。
下一秒,一把长矛毫无预兆的刺进他的腹部,一个长眉细眼的人走出来,捻着胡须,半笑不笑的说:“萧大少爷,别不识抬举,是你死,还是他死,选一个吧。”
后来萧长凤没有看到自己是如何抉择的,也许,他下意识不愿意接受那个事实,所以不记得了。
而后一切都消失了,黑漆漆的一片。
萧长凤在曙光中看见白佼人叫一个男人爹,随后一群官兵破门而入,二话不说就将他们全家老小都抓了起来,连府里伺候的丫头小厮也无一幸免。
他们被关进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第二天,狱卒进来把白父带走了,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被打的不成人样。
白佼人哭着扑到父亲身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爹,爹!”这时,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狱卒开门进来,一人一边将白佼人架起拖了出去,男人连滚带爬的嘶喊着:“放过我的儿,放过他,他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狱卒不耐烦的走过来,狠狠的将白父踢开,横眉竖眼的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是不说,不说…我就把这狗杂碎的手脚都剁下来喂狗!”
男人痛的在角落蜷缩着,眼角是干涸又被冲刷开的泪痕,咽唔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你要我说什么啊…”
狱卒满是横肉的脸扭成一团,啐了一口浓痰:“我呸!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看你是找死!”
梦中,萧长凤亲眼看着白佼人一家上下一百二十余口人被凌虐至死,白佼人被挖掉了双眼,填在一个大瓮中,那空洞的眼眶,张大的嘴巴黑漆漆地深不见底,让人毛骨悚然,而那张脸,还尚显稚嫩。
他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释怀。
萧长凤是被惊醒的,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沁凉一片,他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息心中的恐惧感。
那样鲜明的画面,逼真的不像是一场梦。
扭头见白佼人坐在窗边,看他被噩梦惊醒,不咸不淡的说句:“醒了?”
而后白佼人起身向他走来,捏起萧长凤的下巴,眼神柔和,事不关己的问他:“你不是要杀我吗?”
萧长凤还陷在梦境中难以自拔,耳边却响起临行前师尊再三嘱咐他的话:“鬼狐擅幻术,能入人梦境,扰人心绪。”
白佼人如获至宝捧着他的面颊欲落下一吻,一把短剑,毫无预兆的插进了白佼人后背,刺穿心腔。
鬼狐生而不死,唯有将金制的刀具施以镇魂咒,刺入心脏,才能将其打的魂飞魄散。
白佼人失力的靠在他肩上,轻声笑语:“长凤,你还是不信我。”
当初,萧长凤严防死守,誓死不肯说出白家的位置,被投入天牢,白佼人夜探天牢,说会救他出去,结果萧长凤被关了三天,白佼人都没有来。
萧长凤遂心灰意冷,将白家的下落说了出来。
白家上下被捕,只可惜白佼人那时刚打点好后路,本欲同白父告别,前往天牢救萧长凤,谁知阴差阳错,弄巧成拙。
“白哥哥,这故事是真的吗?”七宝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白仪,白仪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笑说:“你说是真,它便是真。你说是假,它便假。”
七宝跳下白仪的怀抱:“我希望这不是真的,佼人哥哥太可怜了。”
白仪起身牵起七宝肉肉的小手,走出院落,看着天边那一轮落日,若是假的,那该有多好。
白佼人一语惊醒梦中人,萧长凤泣不成声,却留不住他。
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害的白佼人魂飞魄散。
萧长凤辞别师长,住到当初他和白佼人的故乡,以他之姓,冠以自名。
名取叫白仪,是要自己一辈子记住白佼人,记住那个被自己一再辜负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上部已完结,下部有生之年,今天开始小刀改文。
第2章 盐池巫
“万事总有真假对错,只是人总看不清所有。”白仪叹了一口气。
“进屋吧,该吃饭了。”白仪这样说着,便拉着七宝进了屋子。
七宝顺从的跟着白仪进屋,用过晚饭,在油灯下听白仪用温柔低沉的嗓音为他念书,下了极大的决心才伸手拉住白仪的衣袖,怯生生的问:“白哥哥,我明天能去看看张大叔吗”
白仪合上书,将七宝抱到床上,哄道:“不早了,等你睡醒了再说。”
七宝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乐意:“我不,你总这么说。”
白仪笑叹了一声,无奈道:“想去就去吧。”
次日七宝起了个大早,捧着一盅白仪亲手做的盐水豆腐,去看望邻村的张大叔。
邻村的张大叔是一个老实的晒盐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几年如一日。
盐村的人不爱同他来往,觉得他晦气。
盐村有个不外传的风俗是祭盐女,每年举行祭祀之时,都紧闭村门,不让一个外人进村。
张大叔在十几年前,盐村举行盐女祭之时,误闯盐村。
他亲眼看见,那口盐池中,有一个浑身□□,眉头紧皱的白毛女。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她,盐村的人称之为盐池巫。
村里的女人犯了什么不好的事,都要在这里沉湖。
说来也奇,平时明明连小孩都沉不下去的盐池,女人沉湖的时候,被紧紧束缚在竹筏上,呼啦一下就没了人影,只剩下泛着白泡的盐池。
村里的人们,都把这口池子当作神物一般。
盐村既不靠海,也不傍湖,只有后山这一口不大不小的池子。
池岸上因为地方常年干旱少雨,干涸的池水凝结成雪白的结晶,像盐一样,盐村的人就靠着它发迹。
那东西尝起来是像盐一样的味道,却比盐细上许多,摸上去软绵绵的。
官盐的价格高的吓人,四周的村子都把盐村出来的这种东西当作盐使。
吃的人多了,又没什么不好的反馈,谁还在乎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盐,谁还在乎这盐村的名字,由何而来。
自从那次张大叔进村,偏也就奇怪,盐村里的人,纷纷患上了一种怪病。
见不得太阳,一见到太阳,全身就结起一层虫茧一样的疙瘩。
村里的人认为,是张大叔的闯入,惹怒了盐巫,想着把张大叔沉湖,来给盐池巫赔罪。
可盐池巫是不收男人的,村子的男人若是冲撞了盐巫,不出三天就在家中无声无息的死去,尸体像虫壳一般卷曲弓起,变成黑棕色一样的硬壳。
这样的尸体,是没人敢收的,多半就抬到后山随便挖个坑埋了,墓碑都不敢立。
张百生无病无灾,却给全村人带来了厄运,他在村里的境遇可想而知。
七宝挎着篮子,走进张大叔的小院,大叔忙将屋子里最干净的椅子让给七宝,感恩戴德的接过那盅盐水豆腐,脸上堆满了的岁月沟壑,因为笑,变的更加明显:“难得白公子肯让你来,还亲自下厨,真是个心善的好人。”
张大叔说完这话,沉默了好半响,才对七宝说道:“七宝…你以后,别再来盐村了。今天我和你说过的话,你一句也不能泄露给村子里的人。出了村子,一定不要回头看,知道了吗。”
七宝听他这样说,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并不追问。
张百生露出欣慰的神情,怜惜的抚摸着七宝的小脑袋:“七宝不是最喜欢听人说故事吗,大叔给你讲个故事吧。”
七宝连连点头,张百生徐徐说道。
以前,盐村还不叫盐村,是叫做花里村,虽然叫是这么叫,因土地贫瘠,这片土地常年干旱少雨,别说花了,野草都长不高。
村里的人穷怕了,年轻的一辈都到外边去谋求生路,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孤寡。
老人们身边没有儿女,日子过的就更加艰难,于是祈求上天,给他们一条生路。
沧海神皇有个小女儿,叫花里,冲撞了海神,被神皇罚在神庙里闭门思过。
花里闷闷不乐的拔着神坛里的请愿签,看见了角落里不起眼的签子,花里,和自己一个名字。
正在气头上的花里就偷溜了出去,来到这花里村布云施雨,这里,就真的成了花里村。
花里被奉为龙神,村子慢慢富饶起来,年轻人也都回来了,在山上建起了花里神庙。
渐渐富足起来的人们却不满足于温饱的生活,向花里祈求更多的福泽。
龙女花里除了布云施雨,再没有其他的本事了,便是她能点石成金,如此也有悖天道。
习惯了雨露恩泽的人们,已不再感激被他们奉为龙神的花里。
时间久了,除了老一辈的寥寥数人还会来这花里神庙,再没有其他的人来了。
失去了村民的信奉,远离沧海的花里越来越虚弱,这片土地逐渐又变的干旱起来,花里神庙的龙神被她的信徒所遗弃,更多的,是对她的谩骂声。
是不是人都是这样,一旦得到,就索求更多,失去已经的得到的,就满腔怒火。
花里蹲守在山中仅剩的花田里,叹息着那些奄奄一息的花朵。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村民的信仰能让她成为这一方的龙神,也能剥夺的她与生俱来的神力。
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年,捧了满怀了鲜花到花里跟前,说是送给花里的。
花里捧着花,欣喜的问他:“这么漂亮的花,你在哪里采的?”
少年指着远方重叠的山脉:“翻过那座山,溪边有一大片花海,我看你每天都在这里看花,想着你也许会喜欢。我在神庙见过你,知道你是神女花里。”
花里抱着花坐在已呈现出颓败之势的花田里,眺望天边,问道:“这样啊,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了,因为我没能够给你们更多,我真的给不了你们更多。”
慕生折下一枝花,别在花里发间,有些萎靡的花朵,立即变得鲜艳欲滴。
慕生笑道:“人总是不满足的。就像我,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只想着下次还能见到你就好了。第二在这里看见你,就希望每天都能看见你。第三次在这里看见你,就想着要是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就好了。第四次看见,就想着,要是能坐在你的身边就好了。我鼓足了勇气,翻山越岭,只希望,将它送到你的眼前,你会不会喜欢。”
花里惊讶于慕生的诚实,慕生拉起花里,说带她去看样东西。
街市的夜景十分迷人,两旁灯火飘迎,香楼画舫。
花里看呆了,她见过最漂亮的东西,是海底的荧光,这些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花里走了,花里村更是一蹶不振,连日干旱,愤怒的人们砸毁了花里神庙,骂她是无用的龙神。
花里越来越虚弱,慕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趁花里歇下,慕生在破败不堪的花里神庙摆上大量的粮食布匹和银子,谎称是花里的神使,前来接济村里的人们,希望人们能重新信仰花里。
然而一时的恩惠,解决不了问题,人们只顾着自己,忘记了那可怜的神。
慕生再无力接济村民,习惯接受恩惠的村民,见他拿不出东西,吵囔着要将花里的神像丢到后山去,平息心中的怒气。
慕生在和人们的争执中,被倒落的神像砸中身亡。
花里赶来,抱着慕生的尸体泣不成声,她声声控诉着那些接受恩惠却不满足的村民,在愤恨中留下那一池的盐水,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
多年后,花里村的后人渐渐忘记了花里,盐池旁积攒的泪垢,却成了人们致富的生路。
花里用神灵之躯诅咒花里村的后人,生生世世不得移居故地,饱受虫害的煎熬。
她已不再是神了,她甘愿与恶魔为伍。
盐村的人是不食用泪垢的,泪垢用来卖给外村的人。
盐村的人都担着盐池的水煮米为炊,殊不知那盐池水中寄生着一种细小透明的水蜉,花里用身体饲养着这些水蜉,导致头发全白,变的似人似鬼。
食用盐水,水蛭会侵蚀人的躯体,继而吞噬宿主,破茧而出。
张百生误入盐村撞见的那一幕,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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