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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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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毫无疑问是宋凌赢了,那只芙蓉鸟可怜兮兮的躺在草地里,宋凌看也不看,笑着跟宋曦说道:“殿下可不能言而无信。”
汴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个斗鸡走马,处处沾花惹草的诚王世子。
宋凌的性子太过张扬,迟早是要吃亏的,宋曦却也不想他过于谨小慎微,只要他还能护着宋凌一日,便是一日。
上元佳节,有婵娟月色,火树银花,才子佳人相约黄昏后,宋凌牵着宋曦穿行在灯市中,不时附耳交谈,说的都是京中的逸闻趣事。
宋凌瞥见一盏鬼面灯笼,越看越像宋曦,忍不住放声笑开,将它指给宋曦看:“你看那个灯笼,像不像你。”说着比划了个鬼脸:“像这样。”
宋曦看了也不恼,倒叫他扮鬼脸的样子逗笑了,上前同小贩将那盏灯笼买下来,递到宋凌手中:“像我是吗,那送给你。”
宋凌提着灯笼乐不可支:“回去挂在东宫门口辟邪正好。”
宋凌去岁十七,宋曦今年十六,皇后有意为之择妃,于花朝节在宫中设宴。
轻纱珠幔佳丽行,暗香飘盈灯映花。
月夜谁人动春心,东宫太子不解意。
倒是宋凌观花迷眼,将那百花酒酿连杯送入喉中,殊不知这甜酒也是醉人。
宋曦反观那些个莺莺燕燕,本就意兴阑珊,见宋凌醉了,正好得了借口,扶起宋凌起驾回宫了。
醉眼朦胧间,宋凌不知将宋曦看做谁了,借力一带,两人双双跌坐在榻,只觉宋曦眉眼动人,欺身吻上,极为霸道,又无尽缠绵。
宋曦从来不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竟没舍得推开,反倒纵容鼓励,场面越发不可收拾。
皇后见太子迟迟没有回来,着人去请,宫人隔门一听就知晓里头在胡闹些什么,却也不敢贸然打搅。
一位是储君,一个是世子,宫闱之中,什么荒唐事没有,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这位姑姑早便见怪不怪。
太子身边近身伺候的都是昔日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谨言姑姑将几个应门的婢子叫到一旁,开门见山的说:“我想你们应当知道,还是再提醒一句,都给我把嘴管住了,不然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不保。”
几个宫女低眉顺眼低声应道:“是,姑姑。”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然要先禀告皇后,再做定夺。
皇后听了,也看不出喜怒,悠悠巡视一周,看了座下赴宴的世家小姐们,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难怪曦儿看都不看一眼,宋凌闹是闹了点,却也是个好孩子,随他们去吧,先不必知会陛下与诚王,他们兄弟两个都是急性子,哪里知道心疼孩子,打出反骨来,日后要叫他们娶妻生子都难。”
宋曦知道宋凌是什么混账性子,虽说是宋凌先开的头,到底是他欺负人家,几乎是连哄带骗加用强,宋凌哭喊着让他住手的时候,显然知道他是谁。
宋凌一向要面子又记仇,醒来若是知道了,想必是要与他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了,这事还得慢慢来,只希望他这糊涂酒喝了,醒来全不记得。
宋凌醒来觉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主要是宿醉加没睡好闹的,昨晚他做了个梦,梦见他坐在一叶扁舟上,于大海中沉浮。
头疼的要命,宋凌一整天都半死不活的,趴在案上说这疼那疼,宋曦于心有愧,难得不数落他,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宋凌闹了半天见他无动于衷,气极骂道:“宋曦,你个混蛋。”
说罢负气掷书而离,原来他都记得,宋曦追悔莫及,连忙起身去追,紧赶慢赶,好歹是追上了,赶忙将他拉住,难得情急:“宋凌,我是怕你知道了,往后就不来宫中了。”
宋凌到底年长他两岁,胡闹归胡闹,有些事他还是明白的:“我不会再去宫中了,家中已给我说了亲事,就在下个月,我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别当真。”
宋曦何其聪慧,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因为,我是太子,而你是世子,我们就注定不可能?”
宋凌笑的十分难看:“我向来负心,等你成了陛下,若还想着我,我再进宫陪你不迟,到时天下也没有谁能说你的不是。”
宋曦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究放开了手,立足原地:“好,宋凌,记住你今日所言,等天下再没有谁敢说我的不是,你就进宫陪我。”
宋凌只是找了一个足以让他放手的借口,哪管多年以后宋曦是否记得。
宋凌的婚事吹了,原本与他定下婚约的小姐同一个江湖侠客私奔了,也不知宫中是谁在造谣,说宋凌□□后宫,这才被遣送回府。
一时京中的小姐都对宋凌退避三舍,风流公子与登徒浪子差之千里,高门大户谁原意自个女儿嫁给一个名声狼藉又身无功名的世子。
太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下,不日完婚。
沈楚楚的侄儿沈秋白,早年随父入江湖,如今在蜀地行医,医堂建在万岭箐竹海深处,名为忘忧谷。
宋凌如今无心仕途,婚事也无望,沈楚楚提议让宋凌去忘忧谷习医,好好修身养性,宋望亦觉可行,两人一合计,就将宋凌打发去了忘忧谷。
时值初秋,宋凌只带着一个小厮,两人两骑,踏上了去忘忧谷的路途,沿途风光秀丽,皆是他所未曾得见的,或许他也不是非宋曦不可。
一来身为男子,宋凌自不愿屈居人下,若非是宋曦执意…哎…
二来宋曦身为储君,将来不说后宫三千,起码也有数百,他自问不是个能容人的,何苦放着逍遥王爷不当,平白给自己找罪受。
现下难过也只是一时的,过几年就好了,兴许他会喜欢上别人,更适合与他相伴一生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缓更一个月么么哒,闭关存稿,十月二号当天双更,之后按照原先正常的三日一更。
第36章 魔女(上)
“如若我未逢晨曦,就不会向往光明。”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上天要叫我遇见他,半生作恶多端,却得此福报,愿放下手中刀刃,行善积德,以谢天恩。
这江湖很大,善人很多,却只有我义父在风雪夜里将桥洞中的孤儿抱起,带回七煞养大成人,做他的鹰犬爪牙。我原以为这人世间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但凭喜怒,任行江湖。
连番过招,那老妪闪身退避,反剪双刀,趁人不备吐出口中的暗器,抄刀杀将过来:“今日要你血祭我儿。”
谢音没料到这老不修还有后招,避之不及,后背撞倒在树干上,偏头啐了一口血沫,嘴上还要逞强刺她一句:“怨你儿子命不好,八字跟我犯冲。”
那老妪步步紧逼,显然是要夺她性命:“妖女,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谢音纵然不敌,心中仍是不屑:“你又算什么英雄。”
几处重伤,谢音终究十分不体面的跪倒在地,意识模糊之际,谢音仿佛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不是来接应她的人。
金丝绣衫,像是谁家不长眼的公子,竟好心救她。
谢音原以为她这一生就此了结,生于兵荒马乱之时,死于荒郊野岭之外,本就是捡来的性命,没什么好可惜的。
醒时谢音不知身在何处,睁眼便见房梁,再普通不过,而后有位公子逆着曙光推门进来,谢音扭头去看,探手便要摸腰间的弯刀,却扑了个空,徒惹出浑身的痛楚,连眉峰都郁结起来。
那位公子像是紧张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瓷碗,迎上来帮扶一把,谢音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一时愣住了。
宋凌看她摸空的位置,猜想她要的是那柄弯刀,顺势答道:“你是在找那柄弯刀?我收起来了,你伤势很重,不要随意动作拉扯伤口。”
谢音看得出来,他并无恶意,必定也不知道自个的身份,不过是大发善心救了一个穷凶极恶之徒,想必还在心中沾沾自喜,倒想问问是谁家的倒霉公子。
谢音找了个还算舒坦的坐姿,开口问他:“你叫什么。”
公子转身捧起药碗向她递来,言笑晏晏:“宋凌。”
竟是姓宋,莫非是皇室?谢音见宋凌这通身气派,或许不假,皇家养出的贵公子,难怪不懂江湖险恶,假名都不知道用,便也报以姓名:“谢音。”
谢音的义父并不姓谢,也不知她的生身父母姓什么,只说是大雪中一把嘹亮的好嗓子,哭来了义父,故而名为谢音。
宋凌坐到圆桌旁给自个倒了杯水,问说:“嘉音的音?”
斗大的字谢音尚不识得一箩筐,自然不知嘉音是哪个嘉哪个音,不免有些窘迫,只得坦白说道:“我不识字,只晓得是声音的音。”
宋凌也没多问,只应说:“那便是了,把药喝下。”
谢音应了声:“好。”端起汤药一饮而尽,苦的直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宋凌向来心细,知汤药苦涩的很,难为人家姑娘了,往后替她备点饴糖解解苦罢:“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宋凌说罢,得了回复便起身出了门。
“问出什么了。”宋凌回去,见沈秋白躬身在院中翻晒着药草,漫不经心的问他。
宋凌也上前帮着搭把手:“只问了名字,叫谢音。”
沈秋白放去手中的药草,直起身来走回屋里,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讽他:“那可真是见阎王了,我早就同你说过,她绝非善类。”
宋凌追上去,不知悔改,反而振振有词:“医者父母心,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沈秋白绕到柜后,提起戥称,口中应道:“你救呗,以后别找我哭。”
宋凌好笑道:“我什么时候在你跟前哭过。”
沈秋白不紧不慢的揶揄他:“上回被困在青竹阵里,可不是一见我就泪光涟涟的。”
宋凌十分无奈的说道:“就这事你要说到我入棺材是吧。”
沈秋白捻了一些甘草片入药,煞有其事的说:“有这个打算。”
谢音很快察觉到自个经脉尽断的事实,于习武之人而言,这与死无异,她在江湖上死敌无数,仇家三千,想取她性命之人犹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失去武功,那与任人宰割的羔羊有什么分别。
这小公子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
谢音早就看淡生死,也没什么好怕的,多半会连累那位俊俏的公子,当真是可惜了,黄泉路上有他作伴,好像也值了,到时他会后悔救了一个瘟神吧。
世上真有这样的善人,就像是山谷中潺潺的流水,将暖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星星点点,惊艳了双眼,温柔了石岩。
宋凌推着日渐好转的谢音在山林中缓缓前行,日光透过竹叶层叠的间隙,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宋凌笑着同她说道:“出来散散心,有没有觉得好些。”
宋凌对她好的莫名其妙,给予她的尽是温柔关切的话语,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又或许只是出于涵养,可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让人觉得心中暖洋洋的:“恩,再走远些,去前面看看吧。”
宋凌一眼看过去,当初他就是在不远处的山崖下将身受重伤的谢音背回来,差点以为救不过来:“前面就是悬崖了,回去吧。”
谢音毫无预兆的发问:“宋凌,你当初为什么救我。”
宋凌闻言,都不用深思熟虑,一句话便脱口而出:“你要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碰巧就遇见了,见死不救,我怕自己会良心不安。”
谢音低声说道:“可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
“我又不图你报答我什么。”宋凌含笑说道。
谢音:“如若我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妖女,你会后悔救我吗。”
宋凌:“有救无类。”
这句话让谢音得到了真正的救赎,上天如此待她,她如何能不以善意回馈人间。
谢音垂眸敛笑,山风拂过指间,心头的巨石落下,一身轻松:“我们回去吧。”
“总待在谷中,是不是有些闷了。”宋凌还记得自个刚到忘忧谷的时候,都快闷出病来了,总是偷跑到镇上去玩,虽说乡下小镇比不得京城,也别有乐趣。
镇上的媒婆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给他说亲的机会,他只好说他京城有个未婚的妻子,等着他学成归来。
今年是他来忘忧的第三年,不知宋曦在京中,过得可好。
谢音见宋凌说着说着就陷入沉思,故而并未当即给出回复,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谢音看得出来,宋凌的性子极为活泼,只是偶尔想起什么,也是会露出这样温柔眷恋又落寞无比的神情。
宋凌不仅仅是救了她的性命,更给了她活下去信念,让她看见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不堪。
宋凌对她来说,就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缕曙光,如何可以,她也想为宋凌做些什么,此刻更需要出去散心的人,好像不是谢音,谢音便体贴的回了一句:“有点。”
宋凌回过神来,推着谢音往回走,谢音也许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救她的时候,她浑身经脉尽断,已然奄奄一息,不知是什么,支撑她走到现在。
秋白说她是一个奇迹,从来没见过浑身经脉尽断的人,能恢复到这个程度:“那我们就出去逛逛。”
街市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往来,宋凌推着轮椅行走其中更尤为醒目,谢音好像不习惯被众人瞩目,却被街边小贩捏的糖人吸引住了目光,宋凌显然注意到了,俯身问她:“喜欢哪个。”
儿时义父也像这样牵着她走过街市,她看见跟她同龄的孩子哭闹着跟父母讨要糖人,总能得偿所愿,义父却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只是牵着她,行色匆匆的穿过人群,或许是她奢求的太多,能活着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叫宋凌这么一问,谢音登时煞红了脸,论年纪她还比宋凌年长些许,倒比他更像个孩子:“我就随便看看。”
宋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他还记得谢音第一次看他的眼神,毫无生气,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浑身的戾气,好不容易才让她拥有蓬勃朝气,又怎会吝啬给予:“那就都买下来。”
谢音慌忙说道:“不用。”又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期期艾艾的说:“只买那只兔子就好了。”
宋凌便将它买了下来,递给谢音。
谢音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中的糖人,街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将鲜红欲滴的糖葫芦递到一个乞儿手中,慈祥的笑着对他说:“吃吧,不要钱。”
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把手擦了又擦,万般小心的接过那串糖葫芦,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爷爷。”
善良与感恩,都是在遇到宋凌之后,她才懂得,她贫穷的一无所有,而宋凌慷慨的给予她一切。
再往前走到里坊,不远处传来稚嫩的诵读声:“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尓瞻。忧心…”
谢音抬头回望宋凌,那样纯粹渴望的眼神,再好懂不过,谢音的眼睛从来都不会说谎:“宋凌,能教我识字吗,他们的念的那个,是怎么写的。”
宋凌停下脚步,绕到谢音跟前屈膝蹲下:“手给我。”
第37章 魔女(中)
谢音将手伸出去,宋凌温暖的掌心将谢音有些冰凉的指尖握住,在她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口中缓缓念道:“节彼南山,维石岩岩。是山高石峭的意思。赫赫…”
话说到一半便被谢音出声打断,宋凌抬头见她羞赧万分,就差将头埋到领子里边去,磕磕绊绊的说:“不用现在就告诉我,我是说,以后慢慢教我…”
沈秋白说她作恶多端,在江湖上仇家数不胜数,可宋凌眼中的谢音既腼腆,又不善言辞,你稍微对她好一点,都受宠若惊。
哪里像个魔头,分明是只绵羊,宋凌起身推她前行:“那再去前面逛逛吧。”
走出里坊,街市上人来人往,或许是宋凌推着轮椅的样子太过招摇,频频引路人侧目,宋凌却好像并没有察觉,大概是习以为常了吧。
街边酒肆的阁楼中,一双眼睛注视着矜贵俊美的公子和半身瘫痪的鬼女,饮下杯中残酒,绽开笑容:“有意思。”
忘忧谷中平静的生活,正是谢音一直所追求的,如果代价是双腿和一身武功,那她也甘之如饴。
来谷中求诊的人,都对她投以善意的目光,宋凌忙碌之余,也会陪在她身边,生活中琐碎的一些小事,于她而言都难能可贵。
直到宋凌从山崖下救回另外一个人,那样狰狞可怖的半张脸,谢音又怎么会不认得,他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救。
沈秋白每每耳提面命他不许随便抬不相关的人回谷,宋凌全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谢音估摸着,鬼面多半是擅闯万竹阵想入忘忧谷,才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她如今武功全废,又双腿不便,义父若是知晓,就不会耗费心力来寻她了,必弃之如敝屣。
历史又一次重演,只是劝说宋凌的人变成了谢音:“宋凌,你救他,后患无穷。”
“能救一个是一个。”宋凌手中拿着半张铜制的鬼面,这是鬼面落下的,他脸上有伤,暂时还不能佩戴面具,宋凌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咕咚咕咚冒着白烟的药房:“药好了,我去端来。”
鬼面醒来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是谢音,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些妇人口中双腿不便,时常与一位俊俏公子出双入对的姑娘,竟真的她,整整一年零六个月,她都没有捎来半点音信。
陈旧的门板吱呀作响,宋凌端着汤药进来,见他醒了,欣喜万分,见谢音趴在床边睡着了,压低声量:“你昨晚烧了一夜,后半夜是谢音一直守着,现下有没有觉得好些。”
鬼面一眼就看出宋凌并非江湖中人,与他们更不是一路人,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嗯。”
就是这种眼神,仿佛像是苍鹰盯着猎物一般,与一年半之前谢音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辙,那是看惯生死,遍尝杀戮的眼神:“来,把药喝了。”
良药苦口,鬼面虽然嘴上不说,还是苦的直皱眉头。
谢音让宋凌惯出了个坏习惯,平日里总爱吃饴糖,牙都吃坏了一颗,宋凌便不让她多吃,都收到一处,只在身上带着两三颗,吃药的时候才给她。
宋凌自腰间挂着的锦囊中拿了一颗饴糖放到鬼面手中:“吃一颗就不那么苦了。”
鬼面看着手中用油纸包好的一小方饴糖愣住了,过了许久才抬头看向宋凌,后知后觉的想起自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半张脸,怕吓着他,避开了宋凌的视线,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小小的一方糖纸。
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谢音拿了放入口中,宋凌好笑道:“同他争什么,又少不了你的。”
若只是一颗糖,让他又何妨,鬼面跟她一样,是义父捡来的孩子,跟她一样,渴望被爱,也渴望去爱。
鬼面没有她聪明,武功学的也不如她好,义父自然更为看重她,一些她不愿意去做的事,就落到鬼面手中。
谢音是可怜他的,也有些看不起的意思,原本该属于她的,一丝一毫都不愿让他。
谢音撇过头不去看鬼面,神色淡漠:“醒了就回去,如今我武功全废,派不上什么用场。”
鬼面一向沉默寡言,也不太显露情绪,像一段久沉河底,被泥沙铸就的阴沉木一般:“义父死了。”
义父死了,他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了出来,除了谢音,鬼面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找谁。
谢音皱起眉头,直觉事有蹊跷,她出事之前,义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死了:“怎么死的。”
“病死的。”鬼面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谢音失踪的消息一传出来,义父就病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与世长辞。
“狗屁,他有什么病。”那个被她称为瘸子的义父,除了腿脚有些不便,身体一向硬朗,还有那个该死的婆娘又是怎么知道她途径何处,方才经过一番厮杀,就点背到给人截胡了。
原先接应的人为何她也一个都没看见,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谢音嘴上骂着,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
义父死了,谁会支使鬼面来找她,肯定是被人撵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是出息,他们撵你走,你就出来了?打死一个算一个,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我走,就能好好安葬义父。”鬼面沉声道出其中的辛酸。
谢音开始痛恨武功全失又双腿不便的自己,千不好,万不好,义父也将她养大成人,让她没有一出生就冻死在雪地里,明知义父是被人害了性命,却连手刃仇敌都做不到:“义父他,葬在哪。”
鬼面:“下阳坡。”
“等你伤好了,我跟你去看他。”谢音在心里下定了决定,她与宋凌,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她满心满腔,只想用仇人的血祭她义父。
原以为你能渡我,到头来,谁都渡不了我。
在鬼面养伤的这段时间,谢音仿佛疯魔了一般,不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站起来,就算沈秋白说这只是痴心妄想,就算宋凌一再劝她,就算她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摔在平坦的泥土地上,将宋凌送她的漂亮衣裙摔得面目全非,她也不曾放弃。
鬼面只是在一旁沉默的看着谢音,那些人之所以忌惮谢音,大抵是为谢音这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
离开忘忧谷的那天,谢音换下了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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