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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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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麓山有山鬼作祟,周边百姓无不绕道而行,流匪初涉此地,不曾听闻,追入麓山,后不知踪迹,想是跌落哪个山崖,悄无声息的死了罢。
  乔云羡仓皇逃窜,失足跌落山谷,夜遇山神束麓。
  横亘在崖璧上的苍天古木,少女垂膝而坐,若幽兰含香,引人入胜。
  束麓坐在高高的树上,同乔云羡看不见的妖精的玩耍。
  乔云羡并无通灵之眼,一路被裸露的岩石刮蹭,滚落山谷,早已遍体鳞伤,疼痛几乎撕裂她的意识,她想活着,哪怕将这一丝希望,寄托于虚幻:“救救我…”
  束麓垂下眼帘,施舍她一眼。
  乔云羡费力的向她伸出手,艰难的挪动着:“救我…”
  束麓讶异于乔云羡竟看得见她,凌空一踩,跃然眼前,衣袂蹁跹,落在乔云羡指尖之前,像抚摸山中的幼兽一般,摸了摸乔云羡脑袋,乔云羡身上的伤口宛若时光回溯一般迅速愈合,完好如初:“你竟看得见我,那便留下陪我。”
  乔桑桑猛的缓过一口气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颤声问她:“你…你是山中的妖怪吗…”
  “恩…”束麓偏头挑眉想了半天:“这座山里的妖怪都归我管,你觉得我是什么。”
  “大妖怪…”乔桑桑拖着扭伤的腿,连连后退“你不要吃我…我没几两肉的…”
  束麓听了大笑开来,几乎笑出了眼泪,缓过神来问她:“你好吃吗?”
  乔云羡立马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好吃!”
  “这样啊,那我就不吃你了。”束麓煞有其事的说道。
  “不过,喝了我的血能长生不老,你要试试看吗?”转眼间束麓又蹲到乔云羡身旁,伸出手臂,并指欲划开皮肤,被乔云羡制止:“我不试!”
  束麓倒是愣住了,这送上门的好事,还有人会拒绝吗?质疑道:“为什么?人不是都想长生不老?”
  “我同你素不相识,若受你恩惠得以长生不老,生生世世我拿什么还你?”乔桑桑说的振振有词。
  “那你方才还要我救你,这救命之恩,欲以何为报?”束麓不解。
  乔云羡有些气急败坏的说:“这我以后会还你的!”
  束麓十分不给面子的嗤笑道:“呵,怎么还?”
  乔云羡底气不足的说:“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束麓不以为然:“我既不耕地,也不磨磨,要牛马做什么?。”
  “那,那我留下来陪你…”乔云羡一时别无他法。
  束麓呲牙咧嘴的逼近她:“不怕我吃了你吗?”
  乔云羡怯生生的说:“怕…”
  束麓不由笑开来:“你又怕我,又想报恩,我向来不强人所难,便不为难你报恩了。”
  乔云羡眼睁睁的看着束麓消失在眼前,山谷间只剩下潺潺的流水声,比妖怪更可怕的,是人内心的恐惧。
  乔云羡站起身来寻找束麓的身影,却被石面上的血迹滑倒,发出一声惊呼,身子还未触地便被一股外力扶起,束麓的身形又浮现在她眼前:“干什么呢,好好看路。”
  乔云羡一脸受惊的样子,束麓轻笑了一声,松开手消失不见,乔云羡还没来得及站稳,跌落在地,愤愤不平的抓了一颗小石子丢到溪水里,溅起层层涟漪:“你就看我的笑话罢。”
  乔云羡在山坡上捡了一截树枝,正好当拐杖,杵着它一瘸一拐的行走在山林间。
  束麓放开树精的手臂,满意的跟了上去,感觉乔云羡像是一个新奇的玩偶,可以用来打发这漫漫长夜。
  乔云羡在山中迷路了,像是误入迷障,最后精疲力尽的倒在一棵枣树下。
  翌日清晨乔云羡在树下醒来,身上盖了好些干草树叶,才坐起身来,又有好些果子从树上一股脑掉了下来。
  乔云羡捡了几颗果子,上边还带着露珠,看着十分可口,囫囵填饱了肚子,鼻子一酸,边吃边哭了起来:“你是不是想把我养胖了再吃掉。”
  接下来乔云羡吃了好几日的果子,只觉得食之无味:“好想吃肉啊,光吃果子我是不会胖的,不会好吃的。”
  隔天醒来,乔云羡抬头等着,一只兔子从树上被丢下来,忙牵了衣裙去接,隐约看见树上垂下衣角,又有果子从树上掉下来,尽数落在她的裙摆上。
  乔云羡左看右看,终于在树叶的间隙里看见束麓抱着竹篓坐在树干上,壮着胆子说:“明天能不能换种果子。”
  束麓将手中的果子塞到嘴巴里,若无其事的说:“这是给我自己吃的,不是给你的。”
  乔云羡坐在树下边吃果子边问道:“大妖怪,你有名字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能活一天是一天管它呢。
  束麓在树上迟疑了一下:“名字?”
  乔云羡仰头看着她:“就是别人叫你什么。”
  束麓将果核抛到树下,躺到树干上,惬意的很:“他们都叫我神女,神君给了个神号叫束麓,麓山的麓。”
  乔云羡这会已经不奇怪了,但还是想要束麓亲口说出来:“你原来是神仙,不是妖怪啊?”
  束麓低头问她:“有什么区别吗。”
  乔桑桑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有啊,妖怪吃人,神仙不吃人。”
  “我吃人。”束麓满不在乎的说。
  乔云羡一口噎住了:“真吃人啊,你不是神仙吗?”
  束麓伸了个懒腰:“麓山吃人,我是这麓山的山神,与麓山俱为一体,不分你我。”
  “麓山会吃人吗?”乔云羡抬头看了看麓山的秀丽风光,不觉有她说的那么可怖。
  “麓山的妖怪们吃人。”
  “那又不是你的错。”乔云羡下意识辩驳道。
  “妖怪们又何错之有呢,它们生来就要吃肉,人在它们眼中,也不过就是肉而已,妖怪吃人,就像你吃果子一样。麓山孕育了这些妖怪,等同于麓山便是要吃人的。”是这方水土孕育了束麓,她便不会舍弃这片土地。
  乔云羡竟然觉得束麓言之有理,可若像束麓说的那样,那世人眼中的大奸大恶,妖魔鬼怪,究竟是错,还是对呢?抑或善恶不过是本性,从众为善,独行为恶。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
  乔云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她:“乔云羡,你可以叫我桑桑。”
  “桑桑,是哪个桑。”
  乔桑桑将树下的杂草连根拔起,收拾出一块平整的泥土地来,折了一截树枝,招呼束麓到她身边来:“你下来,我教你写。”
  乔云羡问说:“束麓的麓是麓山的麓吗,哪个束?”
  “束缚的束,用神界的字,写做…”束麓从她手中拿过树枝,划下一竖,再添上横竖折撇。
  凡人不过区区几十载的寿命,于束麓而言,眨眼就过去了,况且她养的这只小东西好像特别短命,那样的柔弱,却又坚韧,谁也说服不了她:“你当真不愿长生?”
  “生生世世,我拿什么还你?”乔云羡躺在她怀中,气若游丝,仍不愿受她恩惠。欠你的太多,再多欠你一点,如何还舍得走。
  束麓眉峰微蹙,显露出痛楚之色:“你宁可死,也不愿在这山中陪我?”
  “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早晚,你寿与天齐,可我就算长生不老,也不过是千年万年,短短数年,亦或千年万年,又有什么差别。”到底是殊途。
  束麓抚过乔云羡颓唐的眉眼:“我等你,多久都等你,等你回来。”
  “若来生,你我有缘…”
  从尘土中来,化尘土而去。
  尘土无情而人有情,人死,情留人间,终究什么都带不走。
  “小家伙,吃果子吗?”束麓难得有兴致跟人搭话。
  “吃了你的果子,就要留下来陪你吗?”七宝站在远处问她。
  “不必,陪我的那个人,还没回来,我在等她。”
  “你们神仙不是会算命吗?怎么没算到自己。”
  束麓眉眼低垂,轻声说道:“算的了她的命,算不了我的心。”
  你说受人恩惠,便要偿还,欠你的一生,我还你一世。
  “我给你讲故事吧。”七宝拿了果子坐到束麓身边。
  “好啊。”
  “香山道君有个入室大弟子……”
  “小家伙,我的血不光能让人长生不老,还能聚魂凝魄,但凡他还有血亲在这人间,哪怕是再转世为人,也能从他的精血中找到一丝魂息,就是有些麻烦,可我想,他应当不怕麻烦,这算是我给讲故事的人一点小小的回礼。”
  “这个故事,是先生讲给我听的。”
  “你何时再见到他,代我转述。”
  “好,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千草该担心了。
  “回去吧。”
  “便算桑桑负你,莫要再守着我了。”束麓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入目是璀璨星空,像桑桑的笑容一般夺目。
  “我没有守着你,我只是在等你,你来也好,不来也好。”
  “束麓,束麓,你来看,这儿有好多枣子。”麓山沉默的走过一年四季,唯有乔云羡,是她的救赎。
  “我陪着你,永远永远,我的永远,都用来陪你。”乔云羡总是说着动听的话语,却狡猾的从她身边溜走了。
  春日的细雨里,夏夜的凉风里,秋天的落叶里,冬季的白雪里,明明是一成不变的风景,只是多了乔云羡一个人,全都不一样了。
  哪怕只是和她并肩走过的山间小道,竟都刻上了她名字。
  “我好想你。”


第7章 武魂
  七宝由千草领着去河内村看望白仪,一进院门就撒丫子奔向他,兴高采烈的喊着:“白哥哥!”
  “七宝来了。”白仪听到声响,从屋里迎出来,俯身将七宝抱起,沉甸甸的压在臂上。
  七宝将那日束麓对他说的话学给白仪听:“白哥哥,前几日我去麓山,山神托我告诉你,她的血能让人长生不老,还能,还能聚魂凝魄。”
  白仪将七宝抱到椅子上,大喜过望:“聚魂凝魄…此话当真?”
  千草怕七宝说不明白,接过话来:“是束麓亲口告诉他的,应当可信。她本是麓山灵石化生,汇天地之灵,聚魂凝魄也并非不可能。”
  得知此事,白仪一刻都等不住,匆匆披上衣袍:“我去见她。”说完一阵风似的不见了人影。
  “千草,白哥哥那么着急去干什么?”七宝平常见惯白仪四平八稳的样子,故而觉得十分新奇。
  “等你白哥哥回来,你再问他吧。”千草一脸过来人的样子,摸了摸七宝的脑袋瓜。
  傅文心这时才刚刚睡醒,听外屋有人声,打开房门从屋里走出来,只见着七宝跟千草站在屋子里,没看见白仪,问道:“你们是来寻先生的吗?”
  七宝难得见着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孩子:“你说的先生是白哥哥吗。”
  傅文心记得先生同他提过,自己住的那间屋子以前住过一个叫七宝的男孩子:“你是七宝吗?”
  七宝凑上去哥两好的搭住傅文心的肩膀:“你知道我?白哥哥跟你说的吧。”
  傅文心不咸不淡的应道:“恩,先生出去了吗。”
  “白哥哥去麓山了。”
  傅文心钻进屋子里,不知道在收拾些什么:“那等先生回来,你替我跟先生说我去找岚方了。”
  “可以带我一起去吗。”七宝这爱凑热闹的性子,千草拿他没办法。
  “好啊。”傅文心觉得岚方应该挺喜欢热闹的。
  到庙中,往常都待在画里的的岚方却不见了踪影,傅文心扯着嗓子开喊:“岚方,你在哪。”
  岚方费力的从石柱后边拖出一个醉汉来,应道:“我在这。”
  三人勉强能看出来这独臂之人身上穿的是一身行衣,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好好的怎么倒在这荒山野岭的破庙里。三人将他围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些时候,那人才悠悠转醒,开口问道:“这是哪。”
  “你怎么到这来的,竟能在我眼皮底下跟这儿睡了一宿我都不知道。”岚方一贯不喜欢这些流浪汉到庙里来。
  那流浪者低声喃喃:“我记得我醉了,醉了之后呢…”
  时光回溯,流浪的人想起,他为何出现于此。
  颜孟贤是鸿儒之后,虽为书香门第,然满门忠义,为君为民,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阖家上下一百余口,国难当头,于战乱之时,投笔从戎者,死节殉国者,亦过半数。
  百余年间,颜氏一族多出文杰,当朝为官者皆清正廉明,家训昭昭,凡族中有为官不廉者、为臣不正者,一律正以家法,绝不姑息养奸。
  安明珺之父安明善乃烈节悍将,承平年间,先皇驾崩,新帝登基改元安平,忌畏安明善功高盖主,恐其于边郡拥兵自重,欲召其回淮安,释之兵权。
  时边关流寇四起,百姓难安,安明善拒不受旨,帝于朝堂之上,怒斥安明善:“虎狼之心,敢不受旨。”
  这话传到安明善耳中已是十五日之后,安明善修书使人代传入京,使者无畏,当朝怒骂天子:“先帝英武,戎马一生,余留遗孤,不通政事,不明用武,小子称帝,不足为谋!”
  帝惧安明善起兵生事,一听人通传安明善来使,临时称病不朝。
  月余,安明善剿灭流寇,封首千级,亲自押送淮安,呈启御前,帝见之惶恐,跌落御座,问及:“爱卿何故如此?朕知了,知了!速速撤去!”
  安平三年,新主昏聩,沉溺酒色,任由朝中阉党坐大。
  晋王以阉党作乱,国家有难,起兵勤王,同时号召诸王,北上直攻淮安,朝廷急召安明善率兵回京护驾。
  安平三年三月十五日,安明善于回京途中病死,其子安明珺于三章台之地将安明善草草入葬,率大军归京,悲愤之余,连战告捷,全军上下士气大振。
  朝廷赐安明珺为一等侯,半数军队皆留京驻守,安明珺仅率五万人马出镇青州。
  安平四年,晋王再兴兵事,引契兵入境,陷青州于两难,安明珺奏报朝廷请兵援护,陛下听信阉臣谗言,见死不见。
  安明珺苦战数月,迟迟不见援军,城中弹尽粮绝,为保百姓平安,安明珺大举白旗,洞开城门,投诚晋王,朝中上下惶然。
  安平四年七月,晋王兵临城下,要求朝廷处死阉党党首宋望,帝于朝中早失权势,为宋望所挟登临城楼,命晋王退兵三十里。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宋望无计可施,照礼部之意,令颜孟贤出城降军。
  晋王敬重颜氏满门忠义贤儒,退兵十里,着安明珺相迎。
  颜孟贤单车而往,安明珺率一千骑前迎,迟迟未肯现身。
  千人列队,为首的将士纷纷笑侃颜孟贤:“朝中竟是无人了,事到如今,派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前来劝降。”
  安明珺而后姗姗来迟,状似呵止,却无半分威吓之意:“不得对忠臣大儒之后无礼。”
  颜孟贤笼袖傲立:“所谓上行下效,无非如此,将军请吧。”
  安明珺一笑置之,亲自领着颜孟贤去驿馆歇下,话是说给颜孟贤听的,嘱咐的却是左右之人:“为保平安,还请大使于此地稍侯,不必往他处去。”
  入夜晋王设宴款待颜孟贤,可并不与之商谈国事,颜孟贤无功而返,如此再三,颜孟贤退无可退,斗胆进言:“恕臣无状,敢问王爷陈兵淮安城下,意欲何为。”
  晋王执酒相对:“贵使没听说吗,本王是来清君侧的。”
  “而今圣上危在旦夕,晋王竟半分不肯退让,是要逼杀圣上吗!”
  “贵使言重了,本王此行不光要清君侧,还要诛昏君。”
  颜孟贤与晋王不过一步之距,闻晋王此言,劈手夺剑直指晋王,堂上一时剑拔弩张:“晋王若决意如此,休怪我今日叫你血溅三尺!”
  晋王稍抬下颔,与颜孟贤四目相对,着实没料到颜孟贤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有如此胆量,不敢擅动:“贵使何故如此…”
  颜孟贤将剑往前一送,眉目深锁:“废话少说。”剑锋割破皮肤,刺入颈项厘末。
  安明珺伺机而动,拔剑直将颜孟贤连剑带臂一同削去,血溅当场,收剑一礼:“得罪贵使。”
  颜孟贤忍痛低喝:“卑鄙小人!”
  安明珺蹙眉凝视,面有愠色:“彼此彼此。”
  有军士来报:“禀大将军,后方有敌军突袭,威远将军率兵迎敌。”
  安明珺不为所动:“知道了,退下吧。王爷,前方吃紧,此时无力回援,料想是北府军,其势不过两万,当前应以攻下淮安为重。”
  晋王首肯:“嗯,那便依将军所言。”
  “报!泾阳失守,威远将军战死。”
  “报!淮安城破。”
  安明珺勉力撑住身子:“知道了,退下吧…”心中暗恼,如果我知道来的是十万,而不是两万,明晟就不会死,是我误了他的性命。
  有卫兵来报:“大将军,特使不吃不喝已有一整日了。”
  安明珺勃然大怒:“绝食是吗,寻死是吗,来人,给我用稻草将驿馆围上,泼上火油,我看他降是不降。”
  安明珺手中高举火把,冲屋中高声呼喝:“颜孟贤,你降是不降。”
  颜孟贤自屋中踱步廊下,高举手中的瓷瓶狠狠朝他砸去,铿锵有声:“乱臣贼子,休要猖獗!”
  安明珺侧身躲过,怒极反笑:“好啊,有骨气。”丢去火把点燃稻草堆,火势很快蔓延到阁楼之上。
  颜孟贤眼中映着滔天的火光,没有丝毫恐惧之意,反仰天大笑:“如此,我也算死得其所。”
  不料安明珺一声令下:“来人,灭火。你想死是吧,我偏不叫你如意。”
  楼梯已被火焚烧大半,安明珺只得命人架上梯子,强行将颜孟贤从废楼里带出来,颜孟贤丝毫没有感激之意,极不配合:“你放开我!”
  安明珺将他箍在怀中,冷笑:“阶下之囚,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颜孟贤嗤声:“逆贼。”
  安明珺一手捏住颜孟贤两颊,猛按在那被烧的漆黑一片的残柱上:“逆贼?颜孟贤,枉费你读了一世的圣贤书,如今是非曲直都分不清,那个昏君有什么值得你这样效忠的?”
  颜孟贤盯着安明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安明珺,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我偏要拆了你的道!”安明珺一把将颜孟贤扛到肩上,强行带回卧房,丢在床帏之中。
  布帛撕裂的声响回荡在房中,颜孟贤抵死不从,这样的安明珺远比死亡让他恐惧,手推脚踹:“安明珺!你这个畜生,放开我!”
  安明珺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手中不留余力的撕开颜孟贤身上的衣物:“放开你?你有胆公然行刺晋王,亦不畏生死,还怕这个?我若不废你一臂,只怕晋王就要了你的命。”
  颜孟贤怒极,反手扇了安明珺一巴掌:“安明珺,士可杀,不可辱!”
  安明珺将他的双手高举过首,眼中满是坚毅:“我就是要折辱你,叫你明白,你身处何地。”
  “安明珺!倘若你尚有一分顾念你我多载同窗之谊,便赐我一死。”颜孟贤闭上双目,神色似有一丝松动的迹象,哀莫大过心死。
  安明珺痛惜道:“颜孟贤,非我薄情,你伤我至此,叫我如何放过你。你还不明白吗,天下大势已定,你又为何固步自封。”
  “一臣不侍二君,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有什么错。”颜孟贤仍不肯松口。
  安明珺扯住颜孟贤的发根,释然而笑:“好,那我们不谈国事,床帏之间,你还同我说这等扫兴的话。怕是要叫你声嘶力竭,才能将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忘诸脑后,也叫你后悔今日怎么不多吃几碗,好有力气将我踢下床去。”
  颜孟贤怒道:“淫贼!小人!”
  “淫贼也好,小人也罢,总归今日你要成为我的人。”安明珺俯首吻住那张满嘴仁义道德,君臣父子的唇。
  安平四年十一月,晋王称帝,封安明珺为明王,持节,开府仪同三司。
  安明珺带着颜孟贤去他的新府邸,嘱咐道:“你们以后叫他先生吧,他最喜欢做人先生。”
  “是!王爷。”府中将士济济,声如洪钟。
  “小人嘴脸。”颜孟贤非要刺他一句。
  安明珺满不在乎凑过去,握住颜孟贤的腰身,满嘴浑话:“今晚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小人嘴脸。”叫颜孟贤劈手打开,低声骂了句:“恬不知耻。”安明珺还是没脸没皮的凑上去讨骂。
  颜孟贤甩开他兀自前行,安明珺追着他的背影,若不是那断臂,一切都好似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他初入颜家学塾的时候,颜孟贤还是学塾中最勤学好问又端正自持的学生。
  安明珺期一朝太平盛世,去成全颜孟贤一身清正。
  可生逢乱世,安明珺便只好为他披荆斩棘,折一折他的傲骨,哪怕只是为了苟全性命,能将他留在身边就好。
  内乱刚平,塞外狼烟又起,等我战死他乡,魂归故里,再护你一世平安。
  “我记得我醉了,醉了之后呢…”颜孟贤自问自答。
  颜孟贤又如梦初醒:“这是哪?”
  “这里是岷山。”七宝回答道。
  “岷山,岷山…哦,对了,我的将军,便战死在前方,我是要去找他的。”说着起身扫了扫衣摆走了,便是衣衫褴褛,也掩不住那挺直的脊梁。
  岚方看他疯疯癫癫的,嘟囔了一句:“他明明就在你身边,你还不舍千里去找他。怪不得你在我这睡了一宿我都不知道,原来是因为那只小鬼,我可不爱管你这种人。”
  “他看不见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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