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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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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华满面泪痕未干,起身拉着他从满地的尸骸中走出去:“我们去找你的头,这样难看死了。”走着走着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白齐光的尸体:“对了,要把你安葬好才可以。”
  “你想埋在哪呢。”檀华问他。
  小鬼凭空多出个媳妇,又惊又喜又懵:“啊?庙后青檀树,就葬在那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应该葬在那。”
  檀华破涕为笑:“因为你媳妇我是庙后青檀树人。”
  “你真是我媳妇啊?”小鬼跟在她身后问她。
  檀华挥舞着手中的铲子,恶狠狠的说:“你说下辈子也要娶我,要是敢骗我,等找到你的头,我就把它塞到茅坑里去。”
  小鬼摸了摸半截脖子,觉得有些发凉:“你怎么这么凶啊。”
  “我不凶你会怕我吗。”檀华将他的尸首拖到坑里,弃用铲子,着手捧起一抔黄土,洒在白齐光的尸身上,齐光,我定勤加修炼,护你世世平安顺遂。
  白齐光:“你是我媳妇,我都听你的。”
  “那是你的头诶。”一只飞蛾停在小鬼的肩上,隔着屏风看白齐光的头颅被放置在几案上,头颅的魂魄在地上骨碌碌的转着,而后看见了身体,停下动作,开心的笑了,一蹦一跳的回归原位。
  “我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小鬼自告奋勇。
  “这是白齐光?”坐上的男人一脸阴鸷。
  “是,陛下。”殿下的男人恭敬的说道。
  白石缓缓推动拇指上的扳指,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何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
  男人将头俯的更低,生怕触怒那个身处于权利顶端的帝王:“宫女春灵在五年前死了,白齐光一个人在四海漂泊,居无定所,故耽搁了几载,望陛下赎罪。”
  白石看了一眼白齐光的头颅,将木盒重新合上:“白节呢。”
  “不肯说,在楚国找到白齐光之后就将他处决了。”
  白石还算满意这个答案:“好,退下吧。”
  赵后跌跌撞撞推开那扇门,见到殿上陈列的木盒,飞奔过去将它打开来,杏目圆瞪,失力的跌坐在地,发髻上的步摇轻颤,华容失色:“为什么…”
  白石起身踱步到赵后跟前,俯身将她搀起:“皇后这是怎么了。”
  赵后经年积怨成疾,落了一身蒲柳之质,声嘶力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杀了我的孩子,竟敢说让我来迎接他!”
  白石扣着她的肩骨,沉声而言:“皇后失态了,成帝之子,不该苟存于世。”
  赵后失笑,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格外凄凉:“那么我这个成帝之妻,是否也应该以死殉节。”
  白石狠力捏住赵后的双肩,咬牙切齿告诉她:“你已非成帝之妻,你是朕的皇后。”
  赵后啐道:“贼人宵小,也配称帝。”
  白石伸手扼住赵后的咽喉:“你不要以为,朕不会杀你。”
  赵后无畏:“先夫在泉下,怕是等候多时了,吾儿已去,我于这人间,再无牵挂。”
  白石松开手,振袖甩手:“朕不杀你,就让我的好侄儿在泉下看着你我白头偕老,岂不妙哉?”
  白石多年无子,后死于见血封喉之毒,赵后废白石帝位,论处其罪,立宗室之子白景昭为帝,垂帘听政。白景昭无为,时过三载,为赵后所废,放逐西北。赵后执政三载,国泰民安,于乾元三年冬加尊号为帝,称昭帝,改元昭徳。
  “陛下,妾来替你守这江山千秋万代。”


第14章 盗梦
  招摇之山多生草木,谷有清潭,潭生飞鱼。织梦神女曾于此濯素心布,此潭有灵,借织梦神女素心布之残息,通六界生灵之梦,潭中飞鱼遂以此为食,后此地飞鱼,名曰盗梦,被盗梦者,醒后全然将所梦之事忘却。
  修得人形之盗梦,亦可以六界生灵之记忆为食,妖力强盛者,可篡改六界生灵之记忆,此行有悖天道,易为自身招来劫难,故修得人形之盗梦飞鱼,多隐匿于山林之间,避不入世。
  以盗梦之肉入药,可使人忘却前尘,故世间为红尘牵绊而苦不堪言者,多入招摇之山寻捕盗梦,往来者众,数万年来,潭中盗梦为六界捕获一空,时至今日,世间已有千载不见盗梦。
  东狻山有蛇王楚宴好奇鱼,楚宴为王至今有九千九百九十九载,收方圆五百里之山,为四方妖王之一。
  一千五百年前,偶得一尾盗梦,饲于楚宫月湖之中,蛇王万年寿辰,宴请四方妖王及诸妖,千草亦在此列。
  “千草,我也想去。”七宝扯着千草的袖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蛇王寿辰鱼龙混杂,其中不乏好食人之精怪,届时我双拳难敌四手,故不能带你去。”千草蹲下身子,婉言相劝七宝。
  七宝长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要答应我,不许看多别的女妖精。”
  千草还正奇怪呢,平日里七宝分明不是这般缠人的性子,今日怎这般舍不下他,心下顿悟,笑逐颜开:“好。”
  听他应承了此事,七宝伸手够扶千草的肩膀,踮起脚尖,千草会意低头,七宝心满意足的凑上去嘟嘴亲了一口,认真的说:“你要早点回来哦。”
  千草弯腰抱住七宝,埋首在他颈间,感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七宝拍着千草的后背笑说:“乖啊,我很快就长大了。”
  “我走了。”千草起身迈步出门,略有些赫然,竟叫七宝把他当小孩子哄。
  千草收臂退羽,面颊两侧的玄色细羽退入发际,站定于楚宫凌空搭建的露台之上,自衣襟中抽取一方墨色石片递向迎客小僮,上是用朱砂写就的妖文千草。
  四方妖王现已到了三方,这等盛况千年难得一遇,上回见四方妖王齐聚,那都是何时了,好似都是出兵讨伐仙界那次,太过久远了。
  连那鲜少露面的应龙之女都在此列,六界称之原形为“九龙蛇”,是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龙蛇之后,其父为应龙海沧,母为九首蛇神檀香,其名为海清明。
  清明身旁坐着一个不速之客,邪魔相柳,虽是一尊大人物,只可惜,楚宴与他不对付,照理说是不会给他递请柬的,料想是不请自来。
  来都来了,赶他出去就难看了些,显得他蛇王楚宴没肚量,故而才有了眼前这等光景。
  今宵无月,却不妨碍众妖在东狻山巅楚宫举杯欢饮,共贺蛇王万岁寿辰。
  时近子夜,蛇王楚宴邀宾客至月池观盗梦织星食梦,盗梦已绝迹千年,众以为奇,纷往沓去。
  云破月出,皎皎玉盘,洒下一地清辉,盗梦盘旋于湖中,惊惹波光粼粼,鱼跃出水,银身白鳍,扫溅水珠,皆悬浮于空,含光熠熠,谓织星。引梦灵逶迤,若云汉星河,鱼翔其中,如梦幻之境,谓食梦。
  众妖尚沉醉在这织星食梦的奇景之中,只见盗梦幻化出人面四肢,银发飘散于空中,渐从三寸大小变幻如常人一般,琵琶骨后的翅鳍渐渐收拢,足点水星,凌空漂浮,若说有谁的容貌能比他更胜几分,恐怕也只有九天之上的紫薇帝君了。
  盗梦化形,可遇而不可求。
  朱雀王望缨姗姗来迟,却是赶巧,点足立于天阙飞檐,俯首见盗梦化形,深有感触,解下氅衣,纵身展翅,将盗梦藏入氅衣之中,撞入一双银色眼瞳。
  抱得美人,指间触及盗梦颈后那没有一丝温度的肌肤,赤红的羽翼消散于空中,顿失妖力,牵连盗梦,双双落入月湖之中。
  望缨方才忘了,盗梦这种妖物,任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一旦碰到,就妖力全失,故而只能借外物捞取。
  盗梦将他托举上岸,朱雀本就是不善泅水的族类,望缨又失了妖力,突而落水,硬是呛了好几口湖水,趴在岸边不住的咳嗽,碍于他南方妖王的身份,众妖只得强忍着笑意,北之狐王伸手将他拉上岸边,十分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依本王看,你今日的行径,日后怕是要传为妖界千古之笑谈。”
  望缨自觉失了脸面,心里却惦念着盗梦,方才在湖中,是盗梦为他渡气,这才没被呛晕过去,虽说若不是盗梦救他,望缨本可以用妖力避水,可这是盗梦的一番心意,望缨竟狠不下心来责怪他。
  盗梦身上还披着他的氅衣,湿漉漉的银发披散在肩头,一双银眸在月下好似海中璀璨的明珠,叫人移不开双眼。
  这般稀罕的妖物,楚宴又如此兴师动众,倒似那凡间贵人养在金丝笼中的雀鸟。
  曾几何时,望缨也在笼中为人所观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以他取乐,纵然给他再多,也难以抵消囚禁他的罪状,凤凰本该翱翔于天际,而不是被囚于笼中。
  望缨动了恻隐之心,单膝跪在岸边,伸手欲牵盗梦上岸,盗梦却并不理会他,径自沉入湖中,狐王眼睁睁看着平素最为清高孤傲的好友连着吃了两回瘪,憋不住放声笑开:“你小子也有今天。”
  盗梦这妖物虽然稀罕,若望缨开口问楚宴讨要,楚宴也不见得会驳他的面子。
  可倘若望缨将盗梦视为珍兽,随意将他讨要来,与这一众有什么分别,与那些以他取乐的凡人,有什么区别。
  望缨运转真气将周身的水气蒸发殆尽,踱步至楚宴身侧:“在月湖边上替我安排一处住所。”
  楚宴心下想,莫非望缨这棵铁树开花了吗,那真是太好了,用我那南越夫人的话讲,妖界四方大佬,就剩南方的朱雀王望缨一人孤身寡仔,你做大哥的好意思妻妾成群?当即应承下来:“好说,随你住个百年千年的。”
  此后,望缨就在月湖边上住了下来,索性便在这处理南面妖界诸事,底下的妖官来这都熟门熟路了,有时空闲下来,望缨就坐在湖旁唤盗梦来岸边陪他说说话。
  盗梦只在晚间活动,故而望缨一日睡的比一日晚起,颇有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味。
  “都认识这么久了,也不好总是以种族之名来称呼你,可否为你取个名字?”
  “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好了。”盗梦伏在岸边如是说。
  望缨探手入水中牵起一缕飘散的银发,俯身轻嗅,有股若幽兰一般的异香:“似兰斯馨,兰斯如何?”
  兰斯扯发用力拽过,将毫无防备的望缨拖入水中,十指相交,剥夺他的妖力,搂住望缨的腰身以免这怕水的鸟儿沉入湖中:“可以,我不喜欢仰头看着你。”
  望缨紧握住手中的掌心,已是安心:“那我入水中陪你,亦或是你去岸上陪我?”
  “我不能离水太久。”离开的越久,盗梦的法力就越弱。
  望缨像是讨了什么天大的便宜,破天荒的冲他露出笑脸:“可是我不会水,碰着你连法力都使不上,怎么办。”
  兰斯侧首逼近他的面颊,半垂着眼帘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望缨丝毫不觉得羞愧,大方回问:“知道什么。”
  “你昨晚又梦见我了。”兰斯探手攀上望缨的肩胛。
  望缨由他架在水中,靠在兰斯的肩上,法力全失的感觉,好像也不坏:“是吗?我不记得了,你偷了我的梦。”
  “梦见我了。”兰斯肯定的说道,带着望缨向往湖中倒游而去,让望缨脚不能点地,只能紧紧依附在他身上。
  望缨微挑眉眼,手中下狠力捏兰斯腰身:“你吞了我的美梦,还好意思质问我。”
  兰斯实打实挨了一记,吃痛的低呼,却止不住笑:“你怎知是美梦。”
  图省力,望缨干脆搭手搂住他的颈项,下颔抵肩,就那么挂着:“我知道。”
  兰斯探手隔着望缨因无灵力庇护而被水浸湿的衣袍,顺着脊柱滑下,摆动尾鳍分开望缨的双腿,破水卷立似水中一朵玉雕白兰,有水珠从尾端滴落,落在望缨颈后又滑落不见:“想与我行鱼水之欢也不是不可以,下次别光做梦了。”
  竟是个春梦!望缨自乱了阵脚,一时间心乱如麻,怦然不已,转想事已至此,索性破罐子破摔,若对他无意,又何故日日相伴,不曾厌弃,若对他有意,那便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之事:“是又如何,你要让我美梦成真吗。”
  兰斯冁然一笑,附耳呵声:“我骗你的,你竟真是这般想的。”
  望缨叫他一通戏耍,不忿的将他推开,朝兰斯泼了一汪水去,让人一把拉到怀中,扣首贴唇,相含濡沫。
  黄昏之时,楚宴拿着一卷帛书沿回廊过来,怪他眼睛乱瞟,看到了湖中不该看的,当下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踌躇不定,那二人吻的难分难舍,楚宴就杵在那儿看着,可他若是不这会来,只怕又要等到明日午后了。
  抵额稍稍分开些许,兰斯说道:“不能在水中,盗梦无雄雌之分,去你房中。”
  兰斯将望缨送至岸边:“还未到子时,得劳烦你抱我离水,才能褪去鱼尾。”
  望缨将外袍解去,为他穿上,俯身将他从水中抱出,兰斯的尾鳍过长,拖曳在地,望缨见了不舍道:“明日将这几丈地铺上,免得往后脏了你的尾巴。”
  “往后?”兰斯逮着机会就要调侃他几句。
  “不若你随我回南宫。”望缨在途中问他。
  兰斯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笑的意味深长:“若我尽兴,就跟你回去。”
  望缨一路将兰斯抱回房中,在门口见着楚宴,望缨还是那幅万年不变的神情,好似一棵千百年不开花的铁树:“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议。”
  望缨那衣袍在水中泡了半天,沿路滴水,故而兰斯的鱼尾迟迟没能褪去,只能由他抱着,兰斯伸手将楚宴手中的帛书拿了过来:“我会敦促王上看的。”
  楚宴心想,这只盗梦养的真值,这时候还念着他呢:“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回去的路上,楚宴又想,不对啊,他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第15章 秦王剑(上)
  数日前兰斯随望缨回到这沉寂已久的南宫,暂居南宫西禅山泉中,此泉名为思王泉,千百年前属凡间地界。
  思王泉上有瀑布,崖壁上刻“思王权”,传说为夏朝开国君王御笔,此后当地百姓遂称此泉为思王泉。
  山腰建有思王陵,这个思王倒有意思,身为前朝皇子,却为夏朝开国国君追封为思王,予以厚葬,在此地建陵。
  民间并没有流传这位思王多少事迹,只知思王其人风姿独绝,名冠四方。
  若仅仅如此,一朝开国的君王,又为何独独追封他一人,只可惜当时动荡朝野的是非恩仇,今人已不得而知。
  思王陵的神道碑亭早已破败不堪,不知长眠于地下的思王又历经几世轮回。
  若非兰斯在瀑布后的溶洞中寻见一把历久弥新的宝剑,只怕这段尘封的历史再无人得知。
  溶洞深处,一柄长剑立于乱石之中,剑柄与钟乳石相连,左侧的石柱上刻有三字“秦王冢”,此剑无名,兰斯姑且称之为“秦王剑”。
  不知这乱石之中,是否真的埋葬着秦王,又或是以剑代葬。
  确是把好剑,也不知埋在这暗无天日的溶洞有中多久了,此地阴湿,寻常的兵器只怕早已锈迹斑斑。
  兰斯仅点了一盏水灯,此剑无鞘,提灯一照,寒光凛凛,伸手握住剑柄,不想此剑竟是有灵,封存着剑主生前的记忆。
  模样看着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大皇子在宫门前喝住一名形迹可疑的宫婢:“站住!你哪个宫的。”
  那小婢一听,非但不停下脚步,反提裙拔腿便跑。
  自幼长于深宫之人,哪里跑得过在军营中长大,能随元帝出征的大皇子,当下被大皇子逮了个正着,这粉雕玉琢的小人,不是三皇子又是谁:“三弟,你穿成这样,是要哪里?”
  顾常玢见被他认出来,负手撇过头不发一语。
  顾常瑜扣过他的下巴,将顾常玢的脑袋扳正:“我问你话。”
  逃不过,顾常玢只得敷衍道:“穿错了。”
  顾常瑜与三皇子并不算熟稔,逢年过节在宫宴上见过几面罢了,若不是他生的打眼,只怕顾常瑜也记不得,看他这别扭的小模样,心下觉得十分有意思,面上不显:“你身后藏着什么?”
  “没什么。”顾常玢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去看他。
  “是吗?”顾常瑜借身高之便一览无余,想他堂堂一个三皇子,穿着宫女的衣服,藏两块糕饼做什么,趁人不备,劈手将那糕饼夺了过来,用劲太大,差点将那弱不禁风的糕饼捏碎了,高举到空中,冲人嬉笑的说:“这糕饼叫没什么?”
  顾常玢抬头一看,估摸是拿不到,也不伸手去够,反是抬腿重重踩了顾常瑜一记:“还给我!”
  好小子,顾常瑜勾脚呼痛,今儿算是见识了这三皇子的脾气,刚想骂他几句,见他红了眼眶,心里便揪住了,立马住了嘴。
  顾常玢比顾常瑜小上八岁,这会不过才七八岁的光景,容易急眼也情有可原。
  顾常瑜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将糕饼还给了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哭嘛,只是问你藏两块糕饼做什么,又没欺负你。”
  “没什么。”顾常玢并不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殿下。
  他不说,顾常瑜越发好奇,不再为难他,却一路偷跟着顾常玢回去,见顾常玢一屁股坐在殿门前,抄手将头上的珠钗拔了,散开发髻,呆坐在那,捧着手中的两块糕饼看了许久,闷闷不乐的。
  有个小宫女急匆匆打内殿跑出来,口中喊着:“三殿下!您去哪了,急死我了。”顾常玢耳朵尖,一听声音就将糕饼塞到怀中去了。
  那宫人见他披头散发的,问道:“怎么连头发都不挽,这身衣裙又是怎么回事。”
  顾常玢随口应了一句:“借来穿穿,图个乐子。”而后起身随人回去殿中。
  顾常瑜心道这婢子好大的胆子,敢在主子跟前大声呼喊,偷溜到后殿去,爬到一颗桂树上,藏身在树冠中,见顾常玢换了身衣服出来,掏出那两个糕饼,叹了口气,拈了块糕饼来吃。
  顾常瑜看的心里不是滋味,好歹是他弟弟,看这殿中的陈设十分陈旧,没什么好东西,这种糕饼,母妃寻常贯用来赏赐宫人,他一个皇子,竟过的是这种日子。
  看不过眼,顾常瑜趁四下无人,索性就回去了。
  到晚间用膳的时候,顾常瑜见满桌珍馐佳肴,想到了顾常玢,他在宫中没有母妃,父皇也不见得多喜欢他,年纪又小,什么都不懂,日子必定过的不顺心,宫里当差的敢那样怠慢他,想必是因为这个。
  顾常瑜吃到一半,便向沈昭仪告了退,跑去栖云殿。
  宫人来报:“殿下,大皇子来了。”
  顾常玢落筷,叫一团疑云困住:“他来做什么。”
  宫人:“未曾说。”
  顾常玢:“先请进来。”
  顾常瑜这回大摇大摆的进来,一屁股坐到顾常玢跟前,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皱起眉头,语气不善:“你们平日里就让三殿下吃这些?”
  虽说顾常瑜是好意,顾常玢听着心中难免不快:“皇兄这是何意。”
  顾常瑜笑侃:“这会知道唤我皇兄了?”又随手指了几个宫人:“你们几个去把平日负责宫中供给的诸司女官都叫来,说是我的意思。”
  当晚顾常瑜便在栖云宫大摆了皇子的威风,看着诸司女官齐列殿中,开始的时候,话还说的四平八稳:“照规制,皇子吃的就是这些吗?明日也往我宫中送一桌,让我常常味道,如何?”
  诸司女官不知今儿这刮的是什么风,没听说过大皇子同三皇子有什么交情,今日怎替三皇子出了头,掐不准是因什么事,也不敢回话。
  顾常瑜来回逛了一圈,挑三拣四的说:“这才中旬,为何栖云殿中的薪炭眼看就不够用了,届时我三弟受了冻,你们是想以死谢罪吗?”
  顾常瑜越看火越大,越讲越生气:“栖云殿中的铺设,准备等烂了再换是吧,生怕我不知你们中饱私囊了是吗!”
  诸司女官齐齐跪地,直呼:“奴婢不敢。”
  顾常瑜怒极反笑:“不敢,今岁新制的御衣,三殿下怎一件都没穿上?留待中秋再送来穿给我父皇看吗?”
  大殿下正在气头上,女官们也不敢应话。
  顾常瑜抬脚便往领头的女官身上踹了一脚:“再让我知道哪一司克扣栖云殿的供给,闹大了你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顾常瑜一字字,一句句,都敲在顾常玢的心房上,这就是差别,哪怕都身为皇子,顾常瑜大可尽情责问这些惹他不快的女官,而栖云殿中的人,个个都只能忍气吞声,就因为有他这个不争气的主子。
  顾常玢不知顾常瑜今日为何替他出头,也不知这是福是祸,世态炎凉,若顾常瑜只是一时兴起,日后他的日子只怕更加难过了。
  顾常玢伸手牵住顾常瑜的衣袖,顾常瑜回头爽朗的笑开,牵着他坐到榻上,笨拙的将顾常玢小小的身子搂带怀中,安慰着:“好了三弟,没事了。”
  是啊,他们之间血脉相连,他还唤顾常瑜一声皇兄,只是这皇宫之中,哪位主子不与他沾亲带故呢:“为何要待我好?”
  顾常瑜自己也说不上来,想了又想,说道:“皇兄不想再看你一个人在殿中吃那些碎了的糕饼。”
  顾常玢听他这般说,抿唇扬笑,对他说道:“那是我托人从宫外带给姜姒的,被皇兄你捏碎了,不好送人,便自个吃了些,尝尝宫外的糕饼是什么味道。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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