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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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陌安排了一间上房。
　　星辞叮嘱风云陌说，晚上别睡太沉，夜里三点会有一队来人带他上灵墟。
　　荒泽忙埋怨星辞多话，拉着他走到柜台前。
　　风云陌上了楼，荒泽又要转身拿酒去。
　　星辞不满的拉着荒泽问：“衍灵不是让你给他治病吗？你不治好，那小子就没有灵力，没有灵力他怎么上极道？你想让他把小命留在半山腰上吗？”
　　“你急什么，我才是医者，我爱什么时候治，怎么治，那都是我的事。管好你自己那座煤炭山吧，我听说你的契灵都快把它挖空了。”
　　“死小子，敢偷我的碳！”
　　星辞大叫着往外狂奔，荒泽看着星辞走远才，继续摇着羽扇，喊着四周的人聚到一块儿，开始讲起他最尊敬的灵墟王城。
　　风云陌尽管疲倦，他也不敢在陌生的地方睡得太沉，一直留心着屋外，听着外面传来荒泽和宾客的谈笑声。
　　从宾客的谈话里，风云陌才知道方才那荒泽是这里的店主。
　　荒泽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和他的宾客们谈论灵墟王城的神秘秘境与往年的风云人物。
　　荒泽的开场白对于听惯了的店里小二来说，简直是种折磨。小二们不止一次抱怨，叫他换个别的讲，一个类似的故事听多了会叫人厌烦。
　　荒泽以前一直在讲一个换汤不换药的破烂故事，一个掉崖未死又有奇遇或者感动爱人的故事。第一位主角掉崖叫人们无比动容；第二个主角掉崖让人们很是怀念；第三主角掉崖人们就叹气说他傻；再后来的人再掉崖，人们就麻木的诅咒说：摔死了干净！
　　荒泽也不管，只说他懒，就喜欢一套到底，换来换去的他嫌累。反正旧人离去还有新人来听，他们又不知道，反正好糊弄。
　　没过一会儿，旧宾客就被他的开场白说走了一半。尽管坐下宾客不多，荒泽却依旧乐此不彼的说着有关王城的传说，说到兴头处，直激动的唾沫横飞。
　　最前排的年轻人抹了一把脸，不信他的的话，等着眼睛质问他先说的未免有掺假的成分，那王城里的事怎么让他知道？
　　那荒泽挑着眉，摇着羽扇说他没吹嘘，还说那王城里的冷倾邪都是他那儿的常客。
　　这时，众人都是一阵哄笑，没人把荒泽的话当真。
　　冷倾邪是鹿灵王唯一的儿子，是鹿灵族未来的王，那至尊神坻般人物又怎么会屈尊降贵来这么一家野店？即使这家野店有名气，也是不可能的。
　　夜幕降临，店里没几个人在。四周十分安静，只有声声蝉鸣，交织成片。
　　屋里的风云陌没有一点睡意，他坐在屋子里，独享着无边无际的沉默。
　　


第4章　第四章：要命初见
　　临近夜间三时，荒泽说要给风云陌治病。荒泽见风云陌拿出鹿灵骨，他诧异道：“衍灵那老家伙没和你说这东西是假的？”
　　风云陌点头。荒泽面露古怪。
　　不多时，风云陌的灵力已全然恢复。只是，他的这种健康状态只能维持十年。
　　荒泽虽是鹿灵族医圣，在没有鹿灵骨的情况下也不能彻底根治风云陌。
　　如果十年后，风云陌还没有得到真正鹿灵骨，那么他就会回到病弱之态。
　　对此，风云陌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沮丧。
　　如果说恢复灵力是风云陌今日遇到的最愉悦的事，那么接下来要发生的，绝对是他今天遇到的最糟糕的事。
　　荒泽神色莫测的对他说，要想上灵墟，通常是由极道上去，而极道上凶险万分。他说他知道一条捷径，可以轻松上灵墟。
　　自从第一脚踏进到野店开始，风云陌虽然面上不显，心里的那根弦却一直绷着。他不知道荒泽要玩什么花样。
　　风云陌一语双关的说，比起捷径，他更欣赏那极道上不轻易见到的风景。
　　荒泽说，风云陌必须和他走这一趟，因为有个人要他走这一趟，如果不去，他不可能活着进灵墟王城。
　　风云陌问那位要见他的是谁。
　　荒泽说，他只办事，不问人。
　　最终。
　　荒泽带着风云陌出了店，进了后山。
　　他们走了四五个时辰，直到第二日凌晨才到达目的地。
　　风云陌没有想到，这野店的后山，竟然别有洞天。
　　只见那一点青山，山绕翠湖，湖中又起云亭。
　　湖中锁着烟水，烟水锁着云亭，而那云亭锁着的是眉间智慧，手底匠心。
　　在云亭之外，亭与岸之间又修着九曲小桥相接，岸上种有一排柳树和几颗槐树。
　　山色空濛，水光潋滟，偶有白鹭排云直上，引歌长鸣翱翔于空。
　　须臾，一人由对岸踏浪而来，刹那间回旋落定，他一撩衣袍，就地而坐，白色的发散在他身后。未到冬日，却已惹一身霜雪。
　　他坐的并不端正，一只脚悬于水面，另一只脚曲着。他慢斯条理的化出一支竹竿，挂上一只体貌像极海葵的妖兽做饵，将饵投入水中后，他单手撑着下巴，神情慵懒的看着水中的波纹由聚到散，由密到疏，最后终归于无。
　　“扑通！”
　　荒泽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说倒就倒，还顺手把风云陌推了老远。
　　风云陌的心猛得打了个突，往后看了一眼，只见荒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挤眉弄眼的叫他别出声。
　　风云陌翻了个白眼，心道：就你方才那动静，耳朵堵着的都能听得见……
　　荒泽表现如此慌张，他必定是认识亭子里的人，并且还极怕他。风云陌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所站的地方，隔的不远不近，恰好的距离让他进退两难。
　　有的人爱清静，打扰别人的清净总是不好的。
　　风云陌正打算离开，就听到那个人叫他：“那边的，过来。”
　　音色清润，如泉水清响，极淡，也极冷，语气也不怎么友好。
　　风云陌慢慢的走过去，只看到他的半边脸，从他的样貌及骨骼判断，他也是一位和风云陌一般大的少年。
　　风云陌正要开口，一只手猛的拽住他的衣袖往前拉，随之又扯他的衣襟，露出了右肩的印记。
　　风云陌清楚的看见自己身上的印记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他只看见那惊鸿一瞥的冰雪容貌。少年就已经如影般环绕在风云陌眼前，再看不清样子。
　　四周的威压，已经很强盛。
　　“离开灵墟，我不要你的命。”
　　“没见到我母亲之前，我不会走！”
　　“不是我族人却擅闯灵墟者，必死。你母亲不例外，你也不例外。”
　　风云陌知道少年说的不假，不过他仍是心存侥幸，因为他的灵主是鹿灵族人。也许就是哪个叫他来的人。
　　少年见风云陌保持着沉默，知道商谈未果。
　　刹那间——
　　他周身气场一变！风云陌顿觉身入寒潭，冷冽刺骨。
　　一只白皙手扣住风云肩膀，风云陌迅速出招，反手扣住少年的手腕，他身形一动又抬起手肘撞击风云陌腹部。
　　风云陌一开始出招还留有余地，不过，他很快就尝到了对敌人仁慈的代价，后悔莫及。
　　这少年招招狠绝，疾如闪电，周身的气流随他变动，如刀如剑如蛟龙，每一招都会要人命。
　　风云陌心中大惊，那少年出招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只见少年只白皙修长的手转瞬间已扼住他的喉咙。
　　风云陌袖里的右手指尖已经化出了一枚黑棋。
　　那惊魂一秒，只听得几声鹿鸣。
　　少年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漂亮灵鹿咬住衣袖，死命的拽。少年渐渐的收了狠戾松了手，没有要风云陌的命。
　　不过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风云陌。他只是随手出招，无上的威压笼罩着风云陌，几乎逼得他用尽所学。
　　很快，风云陌就被少年打折了三根肋骨，双肩也被少年戳了的两个血洞。
　　整个过程不过半刻钟，风云陌甚至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一次。紧随着就是屁股一阵剧疼。
　　随着落入水中的声音以及冰冷的寒气，使得风云陌不得不接受，他已经被一个很不一般的陌生少年一脚踹进水中的事实。
　　他此行走的是霉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被一只鹿救了性命。
　　那头漂亮的鹿他认得，是他多日前在北冥救过的那头。
　　风云陌落水的地方离岸极远，他眯着被水打湿的眼，冲那站远处岸上的少年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报复？”
　　“你怕我报复？”
　　“祈祷着以后别再遇见我才是——你瞪什么？”
　　“你的鹿……倒了……”
　　少年回头，果见他的鹿趴在地上，做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少年看了一眼，知道它在做戏，就把它拖到一边，对着风云陌道：“你以为能逃掉惩罚？”
　　“什么？！”
　　从他的话里风云陌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也不是他现在所遭遇的最要命的事，最要命的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他看见，一只鳄鱼正在跃起，一口咬下少年的鱼饵，整条吞进肚里。
　　过后，它翻了几个滚，停在原地不动，像只听候主人差遣的宠物。少年凑近鳄鱼悄悄地说：“那家伙能陪你玩。不能吃。”
　　那鳄鱼体型巨大，风云陌的攻击就像针入大海，没管多大用。它也不让风云陌跃离它能攻击的范围，几次都把跃出湖面的风云陌压进水中，风云陌的手差点被它的咬掉。
　　幸亏他反应灵敏，最终只是被鳄鱼的尖牙刮出两道口子。
　　风云陌一边拼命的往岸上游，一边司机而动，鳄鱼兴奋的在后面追，少年在岸上抱臂相看。
　　过了半刻钟，风云陌好不容易用撕裂的上衣把鳄鱼的长嘴捆住，正要下杀手。
　　少年从岸上踢了一颗石子穿过风云陌掌心，他冷漠的说：“它要是死了，你就陪葬。”
　　风云陌恼怒的忍着手中的剧痛，拔掉那只鳄鱼的一颗尖牙。
　　“殿下，他真的是你的——请当我没问。”荒泽看着偏头向他望过来的少年，忙放低了声音。
　　“他从哪里来，就把他扔回哪里去。”少年如星的眸子不减冷冽。
　　看着少年背影刹那消失，风云陌咬牙，目光里尽是寒意。
　　荒泽心想风云陌可真有些邪乎，冷倾邪的鹿竟然会救他。
　　荒泽在岸上眯着眼观察着风云陌，坏心眼儿的想着让他和鳄鱼玩会儿再把他捞起来。
　　转瞬间，只听风云陌一声低喝，他那手弯里的鳄鱼被他一拳打晕。
　　风云陌从水中跃起，冷冽的看了荒泽一眼，转身朝着和荒泽相反的方向窜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令荒泽猝不及防。他凛着眉目脚踏羽扇，疾身追去，两道人影很快消失在水天相接处。
　　天边传出荒泽的一声大喝，震得林鸟皆飞。
　　


第5章　第五章：灵墟王城
　　荒泽一路紧追着风云陌，二人交手不下十次。风云陌总能在荒泽要擒住他的时候，灵巧逃脱。
　　一来二去，荒泽没了耐心，就使出了他的绝技“七录回旋”。
　　单看他羽扇高举，四方木叶皆动。叶子离树，极速盘旋在风云陌的头顶及周身。叶利如刃，能断发削骨。
　　风云陌被层层叠叠的叶子围得一点儿缝隙都不留。在黑暗中，风云陌两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各执黑白一子。
　　棋子由他手中掷出，幻化出千子。
　　棋如星罗，满布他周身。
　　这是他五年前练成的绝技“星罗棋布”，现在他的灵力还不够强，还未能发挥出它一半的威力。
　　“怎……怎么会……”荒泽不可置信的看着围绕在风云陌周身的密叶刹那静止，而后又颤动着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里射出一道道青光。
　　“轰！！”
　　密叶在一声巨响过后，于巨芒之中刹那化成灰烬。
　　荒泽急收羽扇，被那力道逼得倒退数步。
　　他看着那站在原地的风云陌，他面色也不怎么好看。荒泽的眼神深沉的可怕。
　　风云陌往后挪了一步，正好踩在落叶堆里的一颗白子上。
　　“小子，你方才用的招数是哪里学来的？”
　　“我父亲的成名绝技‘疾风之刃’。”
　　“不可能，它明明是——可是，它怎么会在这小子手上……”
　　风云陌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荒泽见状正要出招，出人意料的是，风云陌转身就跑。
　　荒泽眼见着风云陌跑远，羽扇刹那脱手，向风云陌后身掷去。
　　“砰！”
　　荒泽眼睁睁的看着挨到风云陌的羽扇被一把剑击碎。他抬眼看去，只见那中央站着的是星辞及一行来接风云陌的人。
　　星辞厉声道：“原来你骗我离开就是为了对这小子下手！”
　　“要这小子命的人是殿下，可不是我。”
　　风云陌目色一深，反驳道：“明明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却往别人身上推。你们的那位殿下明明是叫你送我去见衍灵。”
　　“星辞，你可不能听这小子胡说，殿下叫我把他扔出灵墟！而且他……”
　　荒泽把星辞拽到极远的地方低声说：“那小子方才使了一招，破了我的‘七录回旋’，我看那招式像极了‘星罗棋布’！”
　　“你能编个没破绽的谎言吗？‘星罗棋布’只记载于《玄灵九录》，而《玄灵九录》早在几百年前就被人给偷了。再有，那偷书贼都看不懂，那小子怎么看得懂？”
　　星辞和众人带着风云陌扬长而去。荒泽扯着嗓子喊：“老子这回说的都是真的啊！混账……”
　　待荒泽也离开这方土地的时候，那林子里闪过一个黑影。随之而来的是一群渡鸦，密密麻麻的黑点由天边飞来，叫声刺耳。
　　星辞说风云陌是被荒泽由捷径带入灵墟的，所以他只能来到灵墟城之外，是没有门进到灵墟王城里面去的。
　　要入灵墟王城里，必须由极道上去。
　　是以，星辞带着风云陌又从极道折腾一遍。
　　极道上虽危险异常，风景却是极好。踏上这极道犹似在走一条成仙的路，完全看不出半分险绝。这地界里还生长整个大陆上一半的稀缺灵药，住着多种最高阶级别的灵兽。
　　极道之上有一只无形的巨手，一直想把人往地里面摁。无形巨手死命的摁，极道上的人死命的挣扎。
　　咔嚓！
　　一颗脑袋被拧断的声音响起，一具尸体往山下滚去。极道上的所有人具是一惊，全部盯着风云陌，因为那个死去的人当时就站在他的左侧。
　　为首的星辞面色难看，见众人发愣就喊了一嗓子：“那家伙平日爱偷懒不好好修习灵力，死了也不冤。都别看了，还不快走？”
　　一行人又走了半日功夫。风云陌终于在他浑身上下都僵住，只有眼睛还能灵活的听他大脑指挥的状态下，见到了传说中的灵墟王城的——大门。
　　大门两旁，立有两座高大的鹿灵族人身像，无论是做工还是样貌都是精美绝伦，独揽着举世无双的风采。
　　这灵墟王城里外，风景皆是举世独绝。
　　那王城建在一方断崖之上，断崖处常年云雾缭绕，看不见崖底的风景。
　　王城外，古树映衬高塔，山水化成清音。飞禽走兽无数……
　　王城里，一条由玉石砌成的飞龙，高昂着头颅立在王城中央，占了整个王城的四分之一。
　　这里的美可羞怯，亦可大气，可青山绿水彰显婉约，也可荒原孤岛尽付张狂。
　　灵墟，这方为少数人所知，却为多数人不识的地界，它不需要姿态就已经是最好的姿态。
　　城里的气氛很淡，就像这座城的颜色。
　　过往行人，顶多对风云陌这个黑发的外族人多看两眼，接着又忙自己的事，他们不议论，也不多话。
　　人们似乎是习惯了安静，又或者是他们为了尊贵的血统与灵魂，不得已而舍弃了喧嚣，要自己创造净土。
　　对于这样的一个地方，风云陌心里是不排斥的，至少目前不排斥。待久了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不是个很能安分的人。也许他会受不了这不似俗世的地界，会对它感到厌倦或者害怕。
　　前方的一家宅门里冒出一棵极高的桂树。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花香溢满十里长街。星辞说，只要看见这棵桂树，那是意味着快到衍灵的府邸了。
　　星辞带着风云陌直接穿门而进。门里的风景十分独特，有花苑、有凉亭、有数丈之高的木雕与石塑……
　　唯独——
　　没有房子。
　　星辞指着中庭那棵硕大桂树说，衍灵就住在树上。
　　仔细看去，那树顶果真有几座楼宇隐藏其中，又有细如游丝般的云雾缭绕着。
　　星辞一见衍灵出来就拉着他进门，把风云陌隔绝在外。
　　星辞寒着一张脸和衍灵说了他们上灵墟时，有人命陨一事。
　　衍灵说，怕是有人盯上风云陌了。
　　灵墟王城，玄冥殿
　　冷修冥高坐在至高无上的王座上，他的右手撑在扶座上，闭眼捏着鼻根，焦虑的情绪爬上他的无上容颜，睁开倾世之眸，冷冽中含着忧伤，却永远无泪。
　　他看向那单膝跪在大殿中央的冷倾邪，只见冷倾邪那目光里藏着的是苍穹的颜色，不动则神秘莫测，若动则耀过星辰。
　　他的肤色亦似他的发，是永远不败的冰雪。
　　那是他的孩子，一个近乎没有心的孩子。冷修冥想。
　　他似乎从来不在乎他这个父亲的疼爱。就像现在一样，就像现在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不留余地的拒绝一样。
　　“那个契灵我见过了，尽管他有着和我一样的天赋，却依旧很弱。您知道，我没精力去保护契灵，他们都会在变强之前被其他契灵或者灵主杀死。”
　　“你不认那位契灵也没关系，但是你必须在去秘境之前找到一位契灵，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和您说过。”冷倾邪那没有什么情绪的目光瞬间冷冽，语气有些冲，他道：“我不需要契灵。如果您觉得我必须有个契灵才能在秘境活下去，就请您现在亲手杀死我！”
　　“你不能死，我更不会让你死，你死了，我去下面后有什么脸面见你的母亲？”冷修冥说完就归于沉默，一直沉默。
　　冷倾邪略低着头：“对不起，父亲。”他慢慢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转身，快步走出了大殿，消失在转角处。
　　鹿灵族有个规矩，王之子只有成为灵主之后才能承袭王位。
　　如果冷倾邪没有成为灵主，就算他能活着走出势坤秘境，他也不能成为鹿灵族的王。
　　冷修冥时常担心，冷家的王者之位到他这一代就落了幕。
　　到那时，鹿灵族的新王崛起，又要血染山河。


第6章　第六章：旧时密事
　　风云陌见了衍灵之后，衍灵带他去了一座荒岛。
　　衍灵告诉他，数日前，兀奇带着凤九幽闯进了灵墟的禁地：烛灵孤岛。
　　凤九幽和兀奇厮杀了五个日夜，最后凤九幽虽然竭力杀死了兀奇，却碰到了禁制，被锁在了无底深渊的渊壁上。渊壁有灵草汁液，可保她不死，却无一物能助她脱身。
　　风云陌在岛上捡到了她母亲时常佩戴的玉饰，又听到她母亲的声音，只是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话。
　　风云陌急切的想要救他母亲。衍灵告诉他，以他现在的实力不仅救不了人，反而会再次碰到禁制，害死他母亲。
　　他告诉风云陌，这无底深渊目前只有鹿灵族的王能进。王是不会违背族规破例放人的。风云陌要想救人，就只有修到化者之镜，自己闯进这无底深渊去救。
　　要修到化者之镜，必须先修过王者之镜，神者之镜，圣者之镜，每一镜又有十阶。
　　而他必须在十年的时间里完成，毕竟，他只有十年的强健体魄。十年后，若没有鹿灵骨，他就形同废人。
　　修灵大陆上曾经出过最年轻的一位化者灵尊，他有过奇遇，修习了二十年。
　　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极限挑战。
　　衍灵摸着胡子说：“如果你能在这十年间得到鹿灵骨，或者走了好运，遇到奇迹。也不是做不到。”
　　风云陌说：“很不幸，近来我一直在走狗屎运。我也不会期望以后上天会多眷顾我一点儿。”
　　风云陌沉默着，目光如炬的看着岛中央，他暗下誓愿，他一定会救出他母亲，无论以怎样的方式。
　　自从来到王城，已经一个多月，风云陌一直没有见到他那传说中的灵主一面。
　　衍灵告诉他，因为冷倾邪本人很抗拒契灵，所以到现在还不肯认他当契灵。
　　以至于现在，风云陌成了一个没有人认的契灵。
　　在鹿灵族，一个没有灵主的契灵是很难存活的。他们随时会遭到其他人的挑衅。
　　幸好风云陌一直待在衍灵的桂树上，离了那种困扰。
　　风云陌冷笑着说，他和冷倾邪的结契就是修灵大陆上最失败的存在，而这失败品竟然出自鹿灵族伟大的护灵圣者之手，这可真是了不起。
　　衍灵当时没有回风云陌的话，反而和他说起冷倾邪的旧事。
　　他说，冷倾邪本是族中少见的混元天赋者。混元天赋每代都只会降生十人。
　　混元天赋的人只能选择同等天赋的人结契。
　　所以他们一般都会结契结得早。结的晚的，可能就找不到灵主或者契灵了。
　　原本有一个名叫齐炼的人一心想当冷倾邪的契灵。后来他反悔了。
　　那是和冷倾邪的一个秘密有关。冷倾邪体内有种特殊血液，他的灵力与灵墟相连，灵墟或者灵墟附近若有大难，他的灵力会莫名其妙的流逝，只能靠喝鹿血维持生命。
　　起初齐炼贪图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