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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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和冷倾邪的一个秘密有关。冷倾邪体内有种特殊血液，他的灵力与灵墟相连，灵墟或者灵墟附近若有大难，他的灵力会莫名其妙的流逝，只能靠喝鹿血维持生命。
　　起初齐炼贪图名誉，认为当了冷倾邪的契灵就能高人一等，他表现的十分殷勤。
　　不过，随着冷倾邪的灵力越发强大，鹿血的作用也越来越弱。
　　尽管当时冷倾邪的灵力在九位混元里面都是最强的，但只要他有了弱点，他就会变成最弱的。
　　齐炼意识到冷倾邪不是他最理想的灵主，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就消失了。
　　冷修冥暗中派人追踪齐炼的下落，五年前将他斩杀于亡灵之海，尸骨无存。
　　风云陌问：“这种事，你也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去，对你们那位殿下不利？”
　　衍灵的半张脸映在烛火里，目光深沉，他笃定道：“不，你不会说的。你只会把它带进坟墓里去。”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冷倾邪当时到底是怎么愿意和我结契的？”风云陌举着衍灵新酿的桂花酒，眯着眼看着玉制的酒杯。
　　衍灵眯着眸子回忆。
　　那日，冷倾邪当时正追踪青翼族的人，他出了灵墟后，天现异象，他灵力流逝，被青翼族人击落，衍灵赶到时他几乎没了气息。
　　在那种情况下，鹿血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冷倾邪必须找人结契，那样他才能拥有双重生命，才能活命。
　　后来衍灵感受到附近有混元气息，就找上了风云陌。当时情势紧迫，他也顾不上两个人的意愿就让两个人结了契。
　　无路窄不成冤家。风云陌心道，那北冥要再大两倍该多好。
　　风云陌将手中的酒倾杯饮尽，随手一挥，那杯子擦过衍灵的几根胡子，直接撞到墙上，碎玉飞溅。
　　“我以为你会直接砸在我的脸上。”衍灵气定神闲的说。
　　“您怎么会这么想，我很尊老爱幼。”风云陌和善的微笑。
　　“哎！还是你人好，那晚殿下一醒来就直接在我的心脏上戳了两个洞。”
　　那次谈话后，衍灵再也没提过冷倾邪的事，风云陌也没有刻意去问。
　　因为风云陌是天机族人的原因，衍灵身边的人不怎么与他接触。
　　风云陌也一直以为他的日子就是在衍灵的神神叨叨里拼命修炼。
　　直到秋末冬初的时节，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让他觉得他和鹿灵族的牵扯越来越深。
　　王城外出了一场极大的争斗，争斗的原因是两位灵主在亡灵之海夺得一本名为《玄灵九录》的残卷，二人皆想据为己有，就打了起来。
　　衍灵被鹿灵的王派去善后这件事。他回来时带回了几页残卷。还问风云陌是否能看懂那几页纸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风云陌当场摇头，好奇的问衍灵那几页字有什么来历，鹿灵族人又为什么要为它厮杀。
　　衍灵说，那《玄灵九录》是鹿灵族最高的秘术，历来只有王室相传，才能读懂它。而读懂得它的人则能和它成为挚友，还能看到它的原身。
　　《玄灵九录》共有上下二部，都是珍藏于鹿灵族王室里的，从不往外流传。直到三百多年前，有位王室的族人脱离了鹿灵族，同时将《玄灵九录》上部盗走，自此，王室里就只有下半部了。上半部渐渐的就失传了。
　　衍灵皱眉说，他想，可能是那位盗书者的后人回来了，才会近来闹出这些事。
　　衍灵走后，屋里的风云陌神色肃穆的关了门窗，拨亮青灯，于他的乾坤袖中取出一个红木盒子。
　　盒子被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本书，封页上写着《玄灵九录》四字。
　　风云随手翻了几页，崭新如初。没有被碰过的痕迹。
　　他又忙打开再第一页，目光定格在第一句：一黑一白混天斗，局里局外定乾坤。
　　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后翻，内容也没问题。
　　到底是谁？谁还有这本书？
　　《玄灵九录》他母亲当年嫁给他父亲时一同带来的嫁妆。书的原主人是风云陌的祖母冷瑜。
　　凤九幽曾经和风云陌说过，当年冷瑜勉强能看懂几句，后来冷瑜神秘失踪。书传到凤九幽时，她也花了几年功夫，连猜带蒙的才勉强摸出第一式。
　　当时凤九幽神气的对风云陌说，要是谁能把这《玄灵九录》的九式摸全了，定能傲视整个修灵大陆。
　　在风云陌还是孩童时，他就看遍书阁中所有修习灵术的书，日子无聊，在烦闷的情绪没有地方排解的情况下，总是把整个院子搞得鸡飞狗跳。
　　风崎提出让凤九幽把《玄灵九录》拿给风云陌看，让他研究一辈子去，他们也好安宁安宁。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凤九幽知道他能全部看懂《玄灵九录》后的神情，先是惊讶、喜悦、骄傲、再后来却转成了担忧。
　　自从五年前风云陌失了灵力之后，凤九幽就告诫他，如果不是将要被敌人杀死，就不让他再用那书里的招数。
　　当时他不懂他母亲的话。现在，他大约是懂了。
　　风云陌沉了沉眼眸，将书拿起凑近烛火，很快，烛火就缠上了书。火苗跃动里，衬得风云陌的神情有些恍惚。
　　


第7章　第七章：层云迭起
　　那是风云陌第一次见到了这鹿风云陌最近一直在潜心修炼，衍灵似乎是有心把风云陌当成徒弟来教的。
　　他说如果风云陌照现在的进度练下去，最迟第二年也能提升到神者灵境。
　　到时，他就可以和冷倾邪一起去势坤秘境，在那里，他的修炼速度会提升的更快。
　　风云陌没有过多去的思考衍灵帮助他背后的深意，他现在只有一心修炼，达到他有资格说话的境界。
　　近日来，灵墟王城里极不平静。由一开始的暴动争斗逐渐上升到族人失踪。
　　这一切，都让人惶恐不安。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鹿灵族里开始流传着这样一个谣言，说族人失踪是风云陌这个外族人搞的鬼。
　　然而专注于修行练的风云陌对此充耳不闻。衍灵也没和他说外界的事。
　　直到十天后，城中盛怒难息，许多人强烈要求把风云陌驱逐出鹿灵族。
　　有些专门制止谣言的智者为平盛怒，提了一个主意。
　　让风云陌下了桂树，住到王城的幽禁圣者的伏灵之地去。
　　伏灵之地有十位圣者和一位化者坐镇，任凭风云陌再大的本事也翻不起大浪。
　　族人散去。
　　风云陌进伏灵之地之前，什么情况也不了解。他问衍灵要在里面呆多久，衍灵说最多十天。
　　后来风云陌进去了半个月后，才从一位圣者口里得知，伏灵的规矩，他要出去的话，必须由他的灵主亲自来领。
　　风云陌面色煞白，看来他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风云陌万念俱灰的呆坐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他听到不远处传出声响。
　　紧接着就是一阵阵轰鸣声，一束青光直冲天际，上空猛得响起一声炸雷。
　　在那炸雷响过之后，四周再度平静，只有听到两个人在低声交谈。
　　风云陌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直到那位和他说过话的圣者朝他走来，黑黑的影子罩在他头顶。
　　“圣者，是否要送我上路了？”风云陌的声音有些沙哑，十几天来，他没吃过一点儿东西，也没有喝过一滴水。
　　圣者沉默许久，这少年才进来时，胆气豪情自是一流，被囚禁也稳如泰山，日日修炼。
　　只是一日之间，他却似乎是没了生志，颓废不堪。
　　才说：“等取到殿下的信物，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风云陌才抬起的头又渐渐的低了下去，没再吭声。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地流逝，流逝……
　　灵墟王城，千华殿。
　　冷倾邪冷眼看着门口。
　　前两次，任凭衍灵把风云陌说得有多凄惨，都无动于衷。
　　这一次，他倒要听听衍灵是不是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这次，衍灵一脚跨进门后，没有礼仪，没有客套。他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衍灵告诉他，有人把手伸到付灵地界去了。
　　那个人的目标不是那些失踪的鹿灵族人，而是冷倾邪。
　　冷倾邪说：“让他来吧。”
　　衍灵痛心疾首地说：“殿下，你的身后，是整个鹿灵族啊。”
　　冷倾邪沉默着，却依旧不肯退让。
　　衍灵冒着犯忌的风险把他卜算到的事全盘托出。
　　他卜算到在鹿灵族暗处，有人在修炼一种邪术，一种需要大量混元天赋做引子的邪术，所以，他才会抓走大量的鹿灵族人。
　　他要让冷倾邪失去契灵，只要冷倾邪当不了灵主，到时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煽动族系谋夺王位，血洗鹿灵族。
　　冷倾邪最终拿了一把短剑让衍灵带走。
　　风云陌直到被带离伏灵之地，还对信物之事半信半疑。
　　衍灵把剑塞他手中说：“把它收好了，以后还能救命。”
　　“你们那位转性了？还是……你又说了什么瞎话骗他？”风云陌好奇道。
　　“我说瞎话是要倒大霉的。”衍灵很认真的说。
　　一个月后，风云陌在夜间突破王者灵镜进入神者灵镜一阶。
　　他还没来得及和衍灵说，就出了事。
　　风云陌不知道他当天为什么会出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去城中的北街。他只知道，在他清醒的那一刻，他看见冷倾邪骑着灵倾从他头顶飞过。
　　有一滴血滴在他脸上。血是热的，却被风吹冷了。
　　风云陌上了高楼，看见冷倾邪追着一个黑影往烛灵方向去。
　　冷倾邪心中登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忙追了过去。
　　岛上的风没了山体的遮蔽，就变得无比张狂。它们肆无忌惮的狂啸着，以为能将一切阻碍都吓退。
　　风云陌站的高，那冷倾邪和不明人士的争斗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们都是圣者灵镜，至于阶数，冷倾邪要低出两阶。
　　冷倾邪此时已经化出他的缚魂灵鞭，鞭如游蛇，所到之处，山裂石碎。
　　那不明人士也出了他的终极灵器，一座山壁被他劈成两半，一柱洪光拔地而起。
　　冷倾邪被他所伤，捂着胸口半跪于地，缚魂灵鞭不安的颤动着，摇摆着……
　　那鞭上还流着红色的血。
　　灵倾也在一旁低鸣不止。
　　不明人士咧嘴一笑，在他看来，他是必胜无疑了。只要他在一抬手一落刀之后，冷倾邪就会从此消失。
　　风云陌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
　　那个人的刀落下的时候，冷倾邪就在那刹那间微偏了身，刀陷进他左肩二寸，他又手上的灵鞭已经缠上那个人的脖子。
　　冷倾邪不要命似得抬起右手一起握住灵鞭，猛得一紧！
　　“砰！”
　　他一震双臂把那个人扔到对面的山壁上，撞了个粉碎。
　　冷倾邪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流逝，手臂上的剧痛让他保留着唯一的神智，他抬起右手，想给自己止血，却是没了力气。
　　只能等恢复元气再说了，他想。
　　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靠近，灵倾有些欢快的高鸣了一声。
　　一个阴影罩了过来，他看到风云陌那张倒者的脸，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风云陌皱了皱眉，然后咧嘴嘲笑道：“你也有狼狈的时候。真是难得一见啊！”说着他取出了衍灵塞给他的匕首。
　　灵倾突然发难朝他冲了过来。风云陌忙翻身让开大声道：“你再冲过来，我就不救他！”
　　灵倾虽然不再攻击，却还不信任风云陌，挡着不让他靠近冷倾邪。
　　冷倾邪在灵倾的护卫下感到安心，放下心防的他渐渐的目光有些涣散，周遭的动静渐渐的也听不清了。
　　风云陌看了一眼，准备走人。又听到灵倾低声叫的可怜。他最后还是心软了，谁叫他对善良的生灵没有抵抗力？
　　风云陌温柔的摸着灵倾的头，把自己的一只衣袖放它嘴里，他对灵倾说：“呐，如果你看到我对你家主人图谋不轨，你就狠狠的咬我，这回放心了吧？”
　　风云陌给冷倾邪止了血，把他背在身后，单手拖托着。
　　灵倾“乖巧”的咬着风云陌的衣袖不松口，他低声呵斥了灵倾几句，眼底尽是笑意。
　　离开孤岛前，风云陌对着被困于烛灵岛中的凤九幽喊了两句，得到回答，确定她还平安，才放心离去。
　　


第8章　第八章：亡灵之海
　　那是风云陌第一次见到鹿灵族人慌乱的样子，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冷倾邪的另一面。
　　那一日，大雪。
　　“呦——”
　　鹿灵城里，突然响起一声冗长的鹿鸣，天上飞过一群群渡鸦，全都聚集在离城数百里的南方上空，他们在不停的嗷叫，盘旋。
　　城里的人都聚在街上，有许多人已经乘着灵鹿飞出城去。
　　“天哪，出什么事了！”
　　“哪个方向是亡灵之海，看来是出海的船只出事了。”
　　“瞧啊，那殿下和王的灵鹿！”
　　“什么？连王都惊动了吗？有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我姨夫的儿子的朋友说，灵司船上的人都死了，他亲眼看见那搜船飘到他眼前的。”
　　“天呐，太可怕了！”
　　……
　　风云陌的耳里传来街上低阶鹿灵族人嘈杂的议论声，空中也响着鸟鸣声。
　　他打开窗户跃上楼顶，只见空中那飞来飞去的人、鸟、鹿，乱糟糟一团。
　　那里离他母亲被囚禁的地方太近了，风云陌焦急万分。
　　衍灵骑着老鹿冒了出来，风云陌忙起身一跃，随着衍灵来到亡灵之海的海岸边。
　　岸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他们站在人群里，四周一片肃穆，压抑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搜破败的大船泊在岸边，船上皑皑的白雪也遮不住那一片肃杀之象。
　　船身染满暗色的血液，船上堆满了尸体。无数渡鸦争先恐后的落在船上，啃食着尸体。
　　临近船舱的位置，有一块大的破木板，那里是唯一一个有点空隙的地方。
　　“喀嚓！”
　　一只干枯的骨手猛得从木板里面伸出，随着骨骼的响声，一颗骷髅头也伸了出来，它慢慢的伸全了它那缺了半只手和半条腿的骨骼。
　　木板一倒，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高个子骷颅的剑锋，直抵冷倾邪眉间去，险差一寸之时被冷修冥一剑摧毁。
　　“齐殷！”冷修冥冷着眸子，眼底净是血色。
　　冷修冥和在场的人都知道，这骷颅背后的人是齐炼之父齐殷，他一直想着杀了冷倾邪祭奠他儿子。
　　衍灵神色大变，记着让老鹿把风云陌带走。
　　风云陌也是一怔，他没想到，在危难之际，衍灵竟然还能想到他。
　　老鹿迟疑着迟迟不走。风云陌说：“它不走你就别逼它了。”
　　“你们必须有一个人保住性命！”衍灵突然发怒。
　　风云陌一时还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随之，不仅船上的骷颅人全部冒出，就离海岸不远的地方也冒出了数不清的骷颅骨架。
　　它们一个个拿着剑、戈、戟、刀、等各式各样的冷兵器，向岸边的人冲了过来。
　　衍灵把老鹿留给风云陌，自己冲进骷颅群里去。
　　冷修明寒着一张脸大喝：“护灵者留下，其余人速与殿下回王城！”
　　“他能杀死我是他的本事！”
　　冷倾邪说着已经化出他的终极灵器缚魂灵鞭，骑着灵鹿身入战场。
　　“殿下！我们来助你！”付弦歌昂着他高贵的头，高声喊了一句，和他冷脸哥哥付青寒从混乱的战场里杀出，一左一右护卫着冷倾邪。
　　风云陌拣了一把鹿灵族人的剑，砍了几颗扑过来的骷颅头，随后把剑一掷，直接穿过对面冲来的两具枯骨，他换了一把更称手的剑。
　　“砰！”
　　“噗！”
　　风云陌才把剑拾起，就被一重物砸中，随之就是左边腰间传出的剧痛和一声鹿的呜咽低鸣。
　　灵倾的角挂着风云陌的一块皮肉。风云陌扭曲着一张脸伤口缠了好几道。
　　灵倾咬了下风云陌的衣角，朝他愧疚微低首叫了一声。
　　随后它以闪电般的速度又冲进混战场地里，冲到他的主人身边，用鹿角凶狠的撞击那些骷颅人。
　　风云陌看的发愣，灵倾发怒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那只为他命丧鹤戾江的灵鸟。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他震撼了。
　　万物有灵。
　　这是他母亲教他写的第一句话。
　　一个时辰后，厮杀没有结束。
　　两个时辰后，厮杀还是没有结束。
　　……
　　嘶吼声，兵器碰撞声，灵力发出的灼人光芒……
　　那场地里飓风疯狂的旋转着，形成一道巨型水柱，刹那掠过死灵之海，于水天相接处，直冲云霄。
　　这里犹似魔鬼的战场。
　　直到八个时辰后，所有骷颅人全都化成灰烬。
　　风云陌借着剑的支撑摇摇晃晃的站起，耳边乍响一声嘶吼，一个身影晃过，撞得他又摔回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风云陌抬起埋在冰雪里的脸，看见冷倾邪冲进海中，死命的拉着被摄了魂，要往深海里去的灵倾。
　　灵倾和冷倾邪后方，一只手臂粗细的触角悄悄探出水面。
　　除了风云陌之外，其他人的目光都聚在冷倾邪和灵倾那儿，没人发现它。
　　“后面！”风云陌大喝一声。
　　冷修冥目光一转，在那触角冲出水面的瞬间，将手中的剑掷了过去，触角被瞬间斩断。
　　那被斩断的触角缩回海里去。又有许多触角破水而出，激起浪花千层。
　　众人一起往海中冲去，冷倾邪见一只触角缠上了灵倾，一鞭子过去，直把触角击得粉碎。
　　死命的拉着不顾一切往海里奔去的灵倾，冷修冥大吼着叫他放手。
　　他没听，就是死不松手。
　　那海底的巨型生物睁开了它猩红的眼睛。
　　风云陌猛的站起，提着一把剑也随后冲了过去，反手用剑柄狠狠的朝灵倾头上敲去，灵倾立即倒地。
　　一只准备缠住冷倾邪的触角犹豫一转，直接勒住风云陌的脖子，把他拖进海里。
　　随后，海面的触角立即消失无影。
　　冷倾邪瞪圆了眼看着这一切，一时愣住。
　　冷倾邪探到灵倾还有鼻息，知道风云陌只是把它敲晕。风云陌救了灵倾，却没顾上他自己。
　　冷倾邪沉默片刻，把灵倾交给付家兄弟，随后一头扎进海里。冷修冥张开双臂制止躁动不安的众人，平静道：“都等着。”
　　良久，海，死一般的寂静。
　　在四周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那海面上突然泛起一朵朵浪花。
　　一条条鲸鲨从远处翻越涌来，潜入水底，围着被无数锁链缠绕的风云陌打转，撕咬这铁链，冷倾邪在一旁见效用略低，又叫来他最熟悉的海中鳄鱼前来相助。
　　半个时辰后众海中生灵终于合力把风云陌拉了出来，拥簇着他和冷倾邪上了岸。
　　此时的风云陌，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身体冰凉，然而，他却奇异的还留有微弱的气息。
　　现在的情况下，只有他这个和风云陌共享双重命的灵主能让他迅速恢复。
　　冷倾邪要愿意救风云陌，也就意味着要承认他这个契灵，要是不愿意救，风云陌就只能当个活死人了。
　　付弦歌看着冷修冥和冷倾邪带头离去，衍灵带着风云陌仅随冷倾邪身后，他撞了下付青寒的肩问：
　　“哥，我感觉我要心碎了，殿下竟然抛弃我们，选了那个傻不拉几的家伙当契灵！”
　　付青寒：“那家伙不傻。”
　　付弦歌：“那是你比他还傻，所以才会觉得他聪明。”
　　付青寒：“……”
　　付弦歌见付青寒又沉默，就替付青寒收了手里的剑，又一脸喜气的催促着他的灵鹿跑快点，好赶上前去看热闹。
　　


第9章　第九章：悄然转变
　　风云陌在阎王殿里兜了一圈，回到人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初春。
　　他是在鸟鸣声里睁开眼睛的，有那么一瞬间，视线里的风景都看不分明。
　　带着阳光的明媚，那花枝在窗上摇摆，晃动的影子不安分的粘着窗柩不愿松手。
　　城里城外，冰雪消融成水送走冬日的寒气，嫩牙露面迎接着春天的到来。
　　天气很好，他的新环境也很好。就是他的新邻居不怎么友好。
　　风云陌难得看见灵倾呆在院子里看太阳，他凑上前去摸它的头，和它说话。
　　那是冷倾邪第一次看见灵倾和他以外的人这么亲近。
　　令他不喜的是，风云陌的样子太过温柔，灵倾表现的也太过欢喜。而他这个主人，反倒像个外人，最重要的是，风云陌竟然敢摸它的头！
　　可恶！
　　灵倾和鹿灵族的灵鹿是不一样的，它是冷倾邪亲手炼制，炼制过程只有他自己知道。鹿灵族的人都知道，冷倾邪爱鹿如命，并且不许任何人碰。
　　很显然，风云陌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侧目而视，笑的越发灿烂，他说：“它很漂亮，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这家伙很高傲，还攻击我。说起来，它和你这个主人倒是特别的像。”在冷倾邪看来，风云陌的友善就自动化成了挑衅！
　　冷倾邪沉默着猛的把灵倾拉过去，让它尽量离风云陌远点儿。
　　风云陌把因惊愕而张开的口合上，尴尬的说：“你不用防我像防贼似的吧，我又不会拐了它。”
　　“你救它，我也救了你，彼此两清。不要打它的主意。”
　　“我哪有这闲心啊，要打主意我就该打你的主意。讨好了你，灵主，灵倾，二者兼得，那才是上策。”
　　冷倾邪刮了风云陌一眼，要把灵倾带走，灵倾摇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