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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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瑾不是说那鹿灵族人在月前的那场大劫都覆灭了么？怎么……
　　苏禅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三个人看，正往回走的冷倾邪突然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正和苏禅对上，苏禅心头一怔，忙稳住心神，朝冷倾邪友好一笑。
　　风云陌此时也看到了苏禅，同时也看到他手中的茶杯，风云陌登时眼睛一亮，朝上方打着招呼道：“苏贤弟，你可真是无酒不欢啊。”
　　苏禅笑着对他遥遥举杯道：“风兄是否上来喝点？”。
　　“哈！还是别喝了罢，昨日喝多了，差点误了事，有人要罚我，我可不敢再惹他生气了。”风云陌说着又揖了一礼，拖着还在和人说个不停的付弦歌就要住处去。
　　那名叫润安的孩子拽着付弦歌的衣袖，低声叫道：“大哥哥。”那眼睛里充满恐惧和忧伤。
　　“那个，小陌，你来。”付弦歌把人推给风云陌，口中咕哝道：“常人小孩就是麻烦，我像他那么小的时候都敢杀妖兽了，那会哭鼻子。”
　　润安见那救了他命的人转眼就把他推给了别人，顿时如堕冰窖。
　　原来，并不是看着像好人的人都一定是好人。
　　润安把头低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润安。”
　　头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惊得润安猛的一颤，小心翼翼的抬头，他看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和一张俊雅的脸。
　　风云陌把润安带回了客栈，冷倾邪和付家兄弟在一处坐着，看着那一大一小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付青寒说：“他们怎么那么多话。”
　　付弦歌抬手把脸一撑：“比我还多话。”
　　润安和风云陌说他和镇上的几个人关系很不好，他母亲在时还能护着他，如今母亲没了，就几个人会护着他了。
　　风云陌说：“我把他们教训一顿，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欺负你怎么样？”
　　那少年把头微低，温和道：“父兄自幼教我要做良善之人，我，我狠不下心来伤他们任何一个人。”
　　“良善恭谦者固然使人喜爱亲近，却也会让他们受人欺凌奴役。良善之人，也该学会斗争才是。”风云陌摸着小小少年的头，温言提醒。
　　冷倾邪看着风云陌那微低的侧颜之下，展露的是暖如阳光的微笑，眸子里却没有几分暖意。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意料之外
　　润安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跟着风云陌一行人，所以他就想着找一份自己能干的活养活自己，他不奢求太多，只要温饱，不愁没地方住就行。
　　风云陌听他有此意愿，很是赞赏，当下鼓励他去问问这家客栈的掌柜还要不要人。
　　润安长得讨人喜欢，人又敦厚，还识字，这客栈的掌柜见润安无依无靠，就好心收了他，让他跟着学管账。
　　润安有了着落，风云陌一行四人打算第二日就离开玄鱼镇。
　　时值夏日。小镇的夜极为安静。风儿知晓人的心意，在入夜时分偷偷带着一点儿荷花的清香，潜入浅眠之人的房中，散在他们的鼻尖。
　　“唔，真香……”屋里的人闻到清香，不觉带着几字呓语，舒坦的翻了个身，风儿得了夸赞，喜得一转身，又往别家去。
　　半生客栈之中，风云陌的屋里还亮着黄晕的灯。他静静的看着右肩上的那枚印记，屋外的飞火流萤，全然没有引起他的半分注意。
　　自从见到这枚印记的第一天开始，风云陌就知道它和其他人的印记不一样，它就像有生命一般，一直悄然改变。
　　现在他右肩的印记已经十分清晰，他可以看见一只昂首起跃的银鹿，姿态优雅而高贵。
　　他的指腹一触碰，那丝丝的灼伤就由指尖蔓延道心口。
　　“怎么会？”风云陌疑惑道，这疼感来的毫无理由。
　　上一次在势坤深处给冷倾邪包扎伤口时，他碰到冷倾邪的印记，也是这样的疼痛。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冷倾邪也不知道。他总觉得，印记会灼人，大约是不祥之兆。
　　风云陌心中时常猜测，那鹿灵族和天机族的大难是否与那《玄灵九录》有关。
　　他不是没有猜过齐殷，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齐殷能耐再大，他也不可能斗过鹿灵族，天机族，乃至整个修灵大陆的。
　　除非，是有超脱化镜能者之外的人，那会是什么人？要有这样的人，他能复得了仇？
　　母亲，到底是谁害了你，又收了我天机全族的命？
　　烛火被风吹动，几缕清风吹来，吹断了风云陌的思绪。
　　他猛的抬眼一看，只见门外闪过一道人影，他忙下了塌，开了一门往外看，只见苏禅纵然跃上房顶，踏步生莲，忙追上一个白衣人，拥着他低声喊道：“阿瑾。”
　　那白衣人一手抓着他的胳膊，腾空而跃，刹那间就去了更远处。
　　风云陌摇头浅笑。他正回过头去要关房门，乍一看，只见付家兄弟和冷倾邪也站在各自的房门口，他们都只穿着亵衣，看来都是听到动静才醒的。
　　此刻三个人的目光都往他身上打量，风云陌兀自一看，原来是他出来太急，连鞋也不穿，衣衫也不整，露着一大片胸膛，隐约可见右肩的印记。
　　他随意整了一下衣衫，朝三人道：“大家都别看了，是有人来找隔壁的苏贤弟，他就追着去了。”
　　“你还不睡？”付弦歌看着他房里的亮光问。
　　“天太热，睡不着，过会儿就睡。”风云陌忙笑着答了一句，进了门去。
　　付家兄弟也先后关了房门，冷倾邪抱臂靠在门口，看向墨色的夜空。不过片刻，风云陌又打开了房门，他见到冷倾邪也不惊讶，只道：“我就猜你也睡不着。”
　　“你怎么知道。”冷倾邪看着他不咸不淡的问。
　　“你啊，总是谨慎的很。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你防范很久。”
　　冷倾邪沉默片刻，随后道：“早些睡吧。”说着人已进了门去，把风云陌隔绝在外。
　　月上中天，微风轻抚，带着缕缕花香，四周安静至极，在这样的夜里，其实是最适合休息的，然而就是有的人心不静，入塌难眠。
　　风云陌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早已经偏离了他心中定下的轨迹。在凤九幽离开前，他的目标是加快速度修习灵力，救下凤九幽。
　　而现在，他的目标任旧是加快速度修行，但是目的却是复仇。复仇，这两个字足以左右一个人的思绪，令人疯狂。
　　没有人比风云陌更清楚现在的他有多危险，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
　　在他于那蘑菇石上独坐的五天五夜里，他不止一次的想，在他找到那个让他母亲亡故，族人灭绝的人时，他必将毁了他的一切，灭了他的族人，一个不留。
　　不，其实他当时的想法比这还要疯狂，他想的是，毁了整个修灵大陆。
　　他知道道义，他知道一切大道理，可是，当他的理智被仇恨淹没的时候，他十分清楚自己就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他不知道冷倾邪是怎么想的，也许冷倾邪会比他理智，也许冷倾邪会比他更像个疯子。
　　昨夜借着酒意，能一夜安眠，今夜无酒，思绪纷沓而来，卷得脑子发胀，没有半点睡意。
　　风云陌心中暗自思衬，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要持续多少天。
　　“我要能睡着早就睡了。”风云陌咕哝一句，背靠着栏杆，直到天亮。
　　不知是谁人话多，把风云陌他们要离开的消息早早的说了出去。
　　天才放光，半生客栈门前屋后就被镇上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陌神仙，你们可得救救我们呐！”
　　“你们可不能走啊，那妖怪又要吃人了。”
　　“玄鱼镇愿出重金请几位神仙帮我们捉妖。”
　　“小陌神仙……”
　　几声高喊破空穿来，直入闭目享受阳光的风云陌耳中，惊得稳稳站了一宿的他身歪脚斜。
　　风云陌险险的扶住栏杆，把头搁在栏杆上往楼下看，只见一群人已经涌到楼下。
　　“怎么回事？”冷倾邪从门里出来，清冷的声音传至风云陌耳中。
　　风云陌回头见付家兄弟也已起来，他无奈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风云陌下楼去问清了情况，原来是那三头的妖物今早又在作怪，镇里又折了几个人。
　　风云陌皱眉问：“你们谁见过罗刹湖的妖物？”
　　众人一听，有人连忙提醒道：“这妖物不是罗刹湖来的，罗刹湖的妖物只再夜间伤人，并且不伤本镇人。”
　　风云陌道：“这只妖物不一定是夜间伤人的那只，却有可能和夜间那只是兄弟。我们想找到三头妖物的真身，还得靠它。”
　　众人皆是摇头，那妖物神秘的很，来去无踪无行，见过它的都已丧生在它腹中。
　　风云陌不想管这件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镇里的几个男儿站了出来，其中一个对风云陌及楼上的三人拱手作揖道：“若非全镇性命皆受威胁——罢了，若是几位真有不便，我们也不强求，只请几位垂怜我们，送我玄鱼镇儿郎去那罗刹湖，我们自去寻那妖兽，与它一拼！”
　　在这全镇人为即将赴死的英雄而血液沸腾，泪流满面的时刻，付弦歌在楼上泼着冷水道：
　　“你们去了又什么用？不过多添几堆枯骨而已。”
　　镇上有的年轻人性急，不满道：“几位不愿相助也就罢了，还说出这种话来。我们当初瞎了眼，才会将你们当作神人！”
　　眼见付弦歌就要发怒，一位老者扇了那年轻人一巴掌，大骂道：“竖子莫要无礼，神人愿意帮我玄鱼镇那是给玄鱼镇的恩泽，他们若是不帮我玄鱼镇那也并无过失，他们又不欠我们玄鱼镇的，你怎敢骂人？”
　　风云陌动了动眉，对众人道：“你们可以弃了玄鱼镇，另寻他处。”
　　那位老者道：“我等是那消失的四仪族人的后裔，自出生起就命系出生地，若是出生地出事，我等也活不长久。”
　　“你说什么？”冷倾邪突然出声，风云陌忙向他看去，只见他脸色惊骇。
　　命系出生地……
　　风云陌突然反应过来，冷倾邪那怪异的体质，和玄鱼镇的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命系灵墟，现在灵墟已经出事——
　　难道他也会活不久吗？
　　可是，他又不是四仪族人的后裔，不，也许，他的母亲是。
　　“倾邪，你母亲——”
　　“我母亲……怎么会是四仪族后裔？”冷倾邪睁大了眼。
　　回忆着他父亲和他说过他话。
　　倾邪，我的孩儿，你记住，无论你母亲
　　是何身份，你都是我冷修冥的儿子，是我鹿灵族的人，是鹿灵族未来的王。
　　难怪，父亲一直不让我问有于母亲的一切事，难怪，族里没人敢提我的身世。冷倾邪越想越心冷。
　　他心道，真是如此，他还怎么有机会复仇？怎么复仇？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几欲跌倒。
　　付家兄弟忙要过去扶他，冷倾邪摆着手说：“不用管我，让我好生想想，好生想想。”
　　“倾邪！”风云陌突然的喊声让冷倾邪一怔，风云陌突然跃到他身前，握着他的手，在他耳中低语道：
　　“你还有我。我和你共生，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我不会让自己死，更不会让你死。我们还要一起为我们的族人复仇。相信我，我风云陌绝不是轻易允诺之人，我若允了，必会做到。”
　　纵使你我皆是道途里的一粒尘埃，我也会倾尽仅有的微力，助你拾得前行的勇气。
　　风云陌言罢正过身，冷倾邪眼中早已褪去不甘与慌乱，一如初见时候冰雪无痕。
　　风云陌甚至怀疑他方才看到他眼中的惊慌，忧伤，不甘，都是错觉。
　　但是，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确实看到了，那样的眼神令他无比心疼。
　　沉默中，那镇外又有一声惊叫。
　　风云陌说：“我们去杀了那妖兽吧。为了你母亲的族人。”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血染罗刹
　　众人一齐来到那玄鱼镇渡口，那遥遥缥缈的水面，浓雾未收。
　　“往南去七百里地，有一处三里桃林。穿过桃林西行二百余里地，就可见那罗刹大湖，与之相邻的还有罗川湖，二湖一左一右，左为罗刹，右为罗川，几位尊客莫要认错。”一位老者拄着拐杖，细细叮嘱。
　　“我族中人流传着一个永不败落的传说，这罗刹湖的湖水永生永世不干枯。”另一位老者也站颤巍巍的说着。眸中饱含着尊崇与向往。
　　冷倾邪此次不招灵倾，只见他覆手张开五指，那缚魂灵鞭已经带着光晕低浮在他脚下。
　　付家兄弟化出了和风云陌化出他们各自的灵剑，御空而往。
　　四人前后成行，片刻已飞过宽敞的江面，没入天地山色里。
　　那沈枭也带着一干人沿着玄鱼镇一路虐杀，到了玄鱼镇时，沈枭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师父，这玄鱼镇的人，怕是杀不得。”宫瑾指着那玄鱼镇后方的巍峨高山，徐徐道：“那山中有护卫玄鱼镇的山灵，若是惊动了它，杀风云陌之事只怕会受到阻碍。”
　　沈枭听了宫瑾的话，一挥袖，那忙着抓人杀人的，乱成一团的人立即归队，整齐的排列在他身后。
　　此时的玄鱼镇，里里外外已经被搅的不成样子，唯有人还完好。
　　“呜哇哇！”
　　一个孩子的哭声在沈枭背后响起。沈枭回过头去，冷冷的盯着一个阴灵下属，那下属被盯得一抖，忙把手中的孩子松开，眼看着到手的吃食从嘴边溜走。
　　“都给我收着点！”沈枭把这个倒霉的下属一脚踹进水里，听着那下属的漏形惨叫，沈枭气急败坏的领着其余人往罗刹湖方向去，形如鬼魅。
　　玄鱼镇的人见大事不妙，忙看向那领头的老者道：“司仪长尊，你可听到了？他们是去找小陌神仙麻烦的。他们可还要对付妖兽啊，怎么应付的过来？”
　　“我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看来，我们有必要请护镇灵尊出山了。你们快快回去准备祭祀之物。日落前必须请动灵尊。”
　　老者一声令下，四周之人皆散，杀猪宰羊，布置祭坛法场，忙得不可开交。
　　罗刹湖。
　　罗刹湖四周皆为荒山，狂风阵阵，煞气逼人，方圆百十里地，寸草不生。
　　此时的风云陌四人正与一只多脚的妖物斗的不可开交。
　　那妖兽道行不浅，四人合力与它连战几个时辰，也只伤了它的背脊。
　　这方四人正与妖兽僵持，那方沈枭已带人赶至。
　　“给老夫先杀了那黑发的小子！”沈枭从来不是个讲规矩的人，他只知道，惹了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冷倾邪与付家兄弟三人见风云陌被人突然合围，立即意识到现下的形式已经十分危急。
　　冷倾邪朝二人道：“我攻头，弦歌攻尾，青寒攻它腹部。不得超过三招。”
　　沈枭张开魔爪，直抵风云陌面门。风云陌的脸被他一根长长的指甲刮出一道血痕。
　　“铮！”
　　风云陌手中的那柄长剑被沈枭折断，发出一阵嗡鸣。
　　那缭乱的人影里已经分不清谁是谁，风云陌分明感觉到沈枭就在他身后，却怎么也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他的速度，终究不够快。
　　“左边。”另一方，冷倾邪突然出声提醒。
　　风云陌手中执子，往左射去。
　　“左去三尺。”
　　“前进七分。”
　　“噗！”
　　冷倾邪的提点是在判断出沈枭的下一步动机后才说的，故而沈枭不但伤不了风云陌，反倒被他的棋子打中腹部。
　　宫瑾身影一闪，站在沈枭旁边问：“师父，那三个像是鹿灵族人，鹿灵族以速度见长，您的速度在他们眼中就是破绽。”
　　“呵呵，几个化镜不到的小儿能把我怎样！”沈枭横眉怒目，手中化出蓝雾，朝风云陌冲去。
　　宫瑾手执碧色玉笛，也冲了过去。
　　那付家兄弟和冷倾邪此时已将妖兽斩杀，血如墨般在湖面晕开，随后也冲了过去，几人一时厮杀在一团。
　　“轰隆——”
　　“咔嚓——”
　　“砰！”
　　霎时间天地肃杀，风卷残云，四周山色稍暗，流水冻结无声，灵气纠缠直冲凌霄，撼动十里荒野。
　　飞禽走兽，死伤无数，哀鸣遍野。
　　那玄鱼镇的人见四方天地变色，各个面露惊恐，全聚在祭坛四周，有些不敬神灵的，此刻忙催着那在跳祭祀舞的老者道：
　　“司仪长尊，你还要跳多久啊！要不我们直接到山上放把火将灵尊逼出来？”
　　“司仪长尊，你到底请不请得动山神啊！”
　　“司仪长尊……”
　　“住口！”老者怒骂一声，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睁大了眼，看那巍峨的高山之中，依然昂起一颗硕大的头颅，发出如雷鸣般的声响，那金色的大眼发着青光，扫过十里山河。
　　罗刹湖处。
　　风云陌将“星罗棋布”和“长生劫渡”二式一道连用，威力是单式的三倍。
　　能将这两招融汇贯通，还得益于他连日所遇的危难，让他在运用他们的过程中找到了相似之处。
　　凡是棋子，天地为局，山河为道，万物为气，万物皆锁，则气数将尽。
　　沈枭直到死的那一刻，眼中都满是不信，他发出了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声音：“玄——”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已经气绝，从高空摔入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扬起满天尘土。
　　另一处宫瑾的玉笛被冷倾邪捏碎，又被扣了喉咙。
　　二人皆是血染一身，分不清是谁的血。
　　“慢！”
　　一道惊呼声传来，冷倾邪的手被人打了一记。
　　苏禅突然出现，揽住宫瑾，把他护在身后，他朝众人道：“他是我的契灵，诸位若是非要他的性命，苏某只有得罪了。”
　　“苏——苏禅，你不是说你无族，怎么，现在又是灵鬼族人了？”一旁的风云陌见到他，自觉被他欺骗，语气已是恼怒。
　　“我未曾欺瞒过风兄，只是忘了告诉你阿瑾是灵鬼族人而已。”苏禅又转过身对宫瑾道：“阿瑾，答应我，日后别与他们为敌好吗？”
　　“苏禅，我沈师兄和师父都死在风云陌手上，你叫我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宫瑾红着眼，怒目而视。
　　苏禅沉默着，最后将人劈晕，扛在肩上，他对在场三人道：“风云陌，日后再相见，我会站在阿瑾这边。三位，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苏禅心中是打定主意不让宫瑾再接触他不该接触的人了。
　　看着苏禅扛着宫瑾消失在茫茫山色之间，风云陌知道他们大约是不会再相见了。
　　好不容易结识到一个相谈甚欢的朋友，却是这样收场，想想还是挺让人遗憾的。
　　罗刹湖一行，风云陌等人虽经沈枭阻挠，最终还是在山灵相助之下诛杀了妖兽。
　　只不过，几人也不见得好到那儿去，身上的血污让人烦躁。
　　冷倾邪收了周身寒气，冰融水流，生机复苏。他抬手引来湖中没有被血浸染的清水，将所有人都泼了个干净。
　　回到玄鱼镇，镇里的人才遇灾劫，情绪都有些低落。
　　那位老者见几人回来，那眼眸里闪着精光，他对冷倾邪道：“这位冷公子，你母亲既然是我四仪族后裔，那么你也就算我们的族人了，你们若是不嫌弃我玄鱼镇地方小，不如就此住下？”
　　“我是鹿灵族人。”冷倾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举步离去。
　　“鹿灵族！”众人大惊。
　　“嘘——请你们最好不要说出去，就当没见过我们吧。”风云陌故作神秘的说了一句，见众人齐齐点头，他满意的颔首，笑容温雅。
　　那人群里的润安挤身出来，扯着风云陌的袖子问到，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云陌哥，以后你们还会来我们玄鱼镇吗？”
　　风云陌道：“会的。”
　　风云陌临行前拜托客栈的掌柜道：“王掌柜，还望你多多关照润安，要是那日你管不下他了，就差人去三阳峰找我。”
　　“公子你说的可是那北冥附近的三阳峰？”掌柜惊讶的问。
　　“正是那里。”掌柜的讪讪应下，笑着送几个人离开，随后一脸不爽的道：“这神仙的脑子也会有问题啊，三阳峰在那大劫中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还怎么住人？这不是拿人开玩笑嘛。”
　　在一旁的润安听了，他暗暗记下三阳峰这个名字，眼眸明亮而向往。
　　镇上的人得知风云陌他们要往北去，就给他们备了一艘蓬船。
　　北去几千余里，皆是要在江上行走的。这里片地界是灵鬼和青翼两族的交界处，不许御剑飞行，违者必遭两族合力击杀。
　　要是速度够快，并且灵气无形，就不会被察觉。身为鹿灵族人的冷倾邪和付家兄弟可以做到，但是风云陌不行。
　　风云陌和付青寒轮流划船，现在是风云陌划，付青寒盘腿坐在船头，静静的看着前方。
　　冷倾邪和付青寒坐在船里，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看着江外的山色与水色。
　　一向没什么话的付青寒突然轻声开口道：“风云陌，你真的要回三阳峰？”
　　“我想，那里是我们唯一的去处，天机策我可以修，那里会比别的地方安全。”
　　“你最好和我们一起去北冥南面，我们前日去探过了，那里有个地方在大劫中保存完好。”
　　“嗯？难道是昨日晨时——你们瞒着我去了灵墟？”风云陌瞪大了眼。
　　“也不能怪我们瞒你，带着你不方便。”付青寒讪讪道。
　　风云陌听后心里颇不是滋味，他心道冷倾邪和付家兄弟这三位都是独行者，搞不好那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