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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仙骨-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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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天就不知为什么有些心神不定,看着予霖的神色顿时心里一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宫里送来的,说是给这边的仙门官府都发了。”予霖将信递给云青月,道,“指名道姓,要送给你。”

云青月就怕那边发生什么大事一时找不到他,所以每新到一处都会给长安去信,告知身在何处,但是如果是叶崚要找他,那也应该是只给这边的官府去旨要求寻人,怎会连仙门都发了信?

只有有刻不容缓的事发生了,必须立刻让云青月回去,官府不一定能立刻找到人,但仙门中哪个不知道予霖真人,找到了予霖就一定能找到云青月,刚巧,还真是仙门众人先遇见了他们。

看沿途情景行人神色,绝不是外族毁约入侵之类的事。

云青月心中百转千回,一看信的封皮,心中顿时凉了——是叶崚的贴身内侍李实公公的笔迹,信封很薄,匆匆打开一看里面只写着几句话:

殿下,陛下病重,想见你一面。

他当天就从最东边的港口,连夜回到了大西边的长安,是予霖御剑带着他回来的,云青月一下来腿直发软。

云青月并非不知晓叶崚的身体状况,只是叶崚还没到那个行将就木的年纪,在云青月面前也从未展现过半分不适,不论是叶雅还是苏倾来给叶崚诊治时,也都说他的身体没什么大事。

也是,人的生死,哪由得人来决定。

九重宫阙大门之后,是云青月从小长大的地方,有真龙天子庇佑,妖魔鬼怪尽皆不敢放肆。

云青月记得他的兄长一路踏着鲜血走来,把伤口藏起笑着安慰还是少年的他,云青月记得叶崚最为意气风发之时,端坐在大殿龙椅之上,万民跪拜俯首,云青月记得百姓议论上天给他们送来了一个好皇帝,率将士摧外族锋芒于正锐,挽中原大地祸患于极危,活生生扭转了晋朝的颓势,让这个历经了两百年风雨,已经遍体伤痕的国家重换风采。

晋朝现在能这样,将士不必忧虑后方,文臣不必顾虑谏言,都是因为那位九五至尊。

因为天子叫做叶崚。

当云青月真的见到了病床上的人时,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有十来年未曾见过叶崚了。

但其实只有几个月的光景。

叶崚的年纪还不算是个老人,可他现在那么憔悴安静,须发夹杂着数不清的干枯银丝,简直和立在他床边比他大了一辈的李实是一个年纪的。

几乎可以说是苍老的帝王紧闭双目,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皇后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静静的望着他的丈夫,满面都是温柔的笑意,脸颊却是湿润的,她见到云青月,立刻侧身擦了擦脸,轻声唤道:“陛下,越王来了。”

声音是嘶哑的。

叶崚缓缓睁开双眼,吃力的转头望向云青月,头动了动,皇后和李实立刻来给他垫高了枕头帮他坐起,叶崚柔声道:“好了,皇后,你带他们都下去……我有话和……和越王讲……”

皇后点点头,带着跪在旁边的一众皇子公主们都先下去了,旁的内侍宫女也都出去,只留下了老内侍李实。

屋中瞬间安静起来,云青月看着叶崚,有一瞬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坐到床边,道:“哥,我回来了。”

叶崚勉强笑着,道:“挺快的,吃了多少风?”

“没吃,玄英带我回来的。”云青月低声道,“我……一路上都……”

说什么?

说他一路上都心急如焚,害怕见不到叶崚了。

太不吉利了。

叶崚缓了缓,气若游丝道:“昨天……就请苏倾先生来看过了,可惜望舒在定北,太远了……见不到了……”

云青月一怔——他还以为苏倾没有在长安,这才没看见他人,结果居然是已经来过了,可现在苏倾不在,那就真的说明……

云青月看向李实,老内侍缓缓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泪水。

“我是不怕的,死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过亏心事……”叶崚双目依旧是清澈的,“母亲和骏儿在底下等我呢,那叶岭他们应该也是,不知道到时候是个,咳咳,什么情景。”

提起母亲和早夭的长子,叶崚眸中流露出怀念的目光。

“叶岭他们一帮王八蛋,和你走的不是一路,”云青月给叶崚拍拍背,“你们见不到。”

叶崚缓缓摇头,云青月猜他肯定是在想,当初要是没同意把云青月送去镇西就好了,也不至于沾上一身兵痞习惯。

可要是云青月真的没去镇西,现在坐在叶崚面前的也就不会是那个能领兵布阵的越王爷,估计最好也不过是一个浑浑噩噩度日的闲散王爷。

叶崚叹道:“你就是太固执,当初用望舒那孩子来骗我也就罢,居然一辈子真的不成亲了……”

云青月道:“我成亲了,我和玄英行过嫁娶之礼,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拜过天地告过父母……你忘了?”

叶崚嘶哑道:“没忘,没忘,你啊……”

云青月当年给他的“惊喜”太大,不成亲不成亲的,一找找来个“天下第一”,还经历了那么多,要知道当年叶崚还不知道叶雅身世的时候,还暗自担心了好长时间,怕自家弟弟那个性子,怎么会招一位半仙待见,不得撞的鲜血淋漓。

结果云青月倒是没给他丢脸。

“青羽,不知他还肯不肯认我,要是不肯……”叶崚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自己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真是老了,以前的事全在眼前晃悠,想不看见都不行。”

一代帝王,躺在病床上时想的是什么?

是母亲、孩子和弟弟,和寻常人没什么不同。

叶岑的事情,没人能说得清谁对谁错,都是造化弄人,然而叶崚身为天子,他做的决定其实没有任何错,就连杀了叶岑的都应该算是云青月,可偏偏这事他记了一辈子。

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决不可感情用事,李实都以为叶崚这些年从未提过叶岑,是该淡忘了。

可他没有。

叶崚这样的人能当上皇帝,心里才是最累的。

叶崚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云青月和李实连忙帮他吐出喉咙里的东西,却是一口血,云青月刚想叫太医,叶崚的手颤抖着抓住云青月的手,道:“青月……阿驰……你帮帮、帮帮那孩子……”

叶驰在三年前就被立为太子,他虽然有一番手段胸襟,却毕竟不是从小作为继承人被培养长大的,气势和处事方针差了一截,无可避免,上面还压着几个兄长,处境算不上好。

云青月知道叶崚的意思,他是想让云青月回来,当辅政王爷,帮叶驰走稳当那条路。

可云青月还未回答,叶崚一把松开了他,他脸上全是冷汗,喃喃道:“不,不行……你不能被那孩子猜忌,你是他叔叔……”

一句话,道尽皇室悲哀。

古往今来,像叶崚这样的皇帝能有几个?可哪怕是叶崚自己,太子死后也暴躁疑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太子叶驰的皇叔只有云青月和叶峧两个了,叶峧不明白政事,能“帮助”叶驰的皇叔只有云青月,叶崚再清楚不过青史上那些辅政王爷、顾命大臣的下场,就没有好结果的,人心隔肚皮,他也无法保证叶驰心中日后到底会是怎么想的,或者叶驰身边的人会怎么让他想。

云青月必定不会贪图江山皇权,更不会害自己侄子,就怕叶驰以后不信了。

“哥,我不当辅政王爷,但我和你保证,”云青月一字一句,沉声道,“我不允许任何人抢叶驰手里的江山。”

一瞬间,云青月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塞外黄沙和无边草原的战场上,他依旧是那个杀伐果决,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而叶崚,还是那个他效忠的年轻帝王,头戴十二旒的冠冕,身着黑底金纹滚龙袍,一切都没有变。

可当年曾在朝堂上的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军队里的将军也没有云青月认识的了,那些从前总爱教训他的老头子们要不黄泉埋骨,要么告老还乡,来来往往的人们似流水般被青史推动着向前走,只剩千百年不变的江山朝堂依旧屹立,诉说着曾经尚且年轻的人们点将青史,长安一令的曾经。

也只是曾经了。

叶崚看着云青月,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道:“青月,你记得要好好的……哥要是死了,要是真死了……就护不了你了……”

史书中晋朝的中兴之帝,提到晋史就绝对无法忽略的皇帝叶崚,临死之际召来越亲王回京,他们所谈之事永远都是一团迷雾,史官们猜测叶崚必定对越亲王,这个他十分信任的弟弟布置了许多身后大事,用以稳固叶晋的江山。

可此刻云青月看着叶崚,听着他语气中的遗憾。

数十年前,风华正茂的叶崚总是来探望尚且年少垂髫病重缠身的叶巍,数十年后,行将就木的叶青风躺在病床上,和云青月互换了角色。

云青月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波动剧烈,动了动嘴唇,却是淡淡道:“你要是死了,我就没哥哥了。”

叶崚不能长时间说话,云青月搜肠刮肚的想,想自己还有什么没说的。

云青月十六七岁那阵,一直觉得叶崚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婆妈。

现在想啰嗦的变成他了。

又说了一阵子,叶崚该喝药,云青月便打算先离开了,叶崚却忽然叫住他,吃力的从枕边拿起那块他常年携带的,云皇后身体尚好时给他亲手做的长命锁,塞进他手里:“拿着,别让它陪我埋了,你的玉佩送出去了,总得有另一件东西保你平安。”

云青月眼睛一酸,差点维持不住神色,转身的一瞬间双眼通红。

云青月没有出宫,太子叶驰已经在廊下等了他许久,见他出来,恭敬的迎上来:“十一皇叔。”

叶驰的年纪和叶雅差不多大,他小时候和叶雅玩的很好,可他明白事之后云青月已经常年在外,所以叶驰不像他已经去世的大哥叶骏那样,和云青月关系好。

因此,他对于这位皇叔很是忐忑,云青月的事他基本都知道,却越发觉得看不懂这位皇叔。

要是他几年前他不会这样想,可他现在是太子,不得不小心谨慎的想多些。

云青月将攥着的长命锁收入怀中,点点头,看着已经在这里吹了许久春风的太子,两人都命跟着的内侍退下,他道:“放宽心些,你已经长大了,我没什么可教你的,记得好好照顾你父皇。”

叶驰一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云青月道,“有些话我现在说了,你也不用去想有没有别的意思,你是大晋未来的天子,天经地义的。”

叶驰打了个哆嗦,急道:“皇叔,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云青月转头看向廊外,道:“我也没那个意思,你们还经历的太少了,不过这样很好……这个你拿着。”云青月在袖中掏了掏,掏出一个册子。

“皇叔,这是什么?”

“该怎么拿掉平南王府,”云青月淡淡道,“我和叶崚为此准备了好几年,该剪掉的羽翼都剪完了,该挖的证据都挖到了,你……之后,派兵去吧,不会出差错的。”

作为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项政绩,这份量不能再足够了。

叶驰下意识翻了翻册子,顿时觉得手中的这些纸有如千斤重,他几乎是呆愣的,问道:“皇叔,这么大的事,你和父皇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办?”

“没有必要,我们已经到了不需要政绩功劳的年纪了。”云青月低声道。

叶崚和云青月此举当然是有深思熟虑的,四海清明的事再好不过,可叶崚已经将四境都打扫的太干净,叶驰上位后会让人觉得他毫无功绩建树,既然平南王府再翻不起什么浪,那便留给叶驰处理。

还有一个可能,是那个时候叶崚就觉得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云青月觉得说的差不多了,便最后道:“别怕麻烦镇西和定北,他们能成为你的后盾,但也记得,那两个地方的人,一个是你堂叔,一个是你妹夫……”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叶驰下意识的闭眼抬袖挡风,等到风过,他抬头,却看见云青月有些怔愣的,看着手里的一片桃花瓣。

估计是刚才被风吹过来的,云青月忽然笑了笑,他轻轻捏着那片桃花,对叶驰道:“我记得小时候曾在书上看到描写桃花雨的片段,觉得那真是天底下最美的场景了,可我因为生病不能出去,便磨着你父皇带我出去看桃花雨,你父皇一直都拿我没辙,便悄悄带我出宫。后来看见那一大片桃花林,等了许久也没有风过来,我想我就这么点愿望也达不成,当时特别想哭,你父皇挠头想了许久,带着人去摇桃树,实在不行还拔起佩剑用剑风去强行制造桃花雨,那棵树都秃了一半……后来他被看那片桃花林的老大爷数落了许久,半个字都不敢回嘴……”

叶驰从未听过那样威严强大的父皇还有这样的窘迫往事,顿时睁大了双眼。

云青月说着说着,声音忽然轻了下去,叶驰听他喃喃道:“这个时候……长安里还有开着的桃花吗?”

桃花的花期很短,不过两三天就没了,而且皇宫里并未载种桃花,那这花瓣是从哪里吹过来的?

云青月有些怔愣,依稀听到有个人叫他,喊他:“青月。”

他回过头,一片皇宫清清冷冷,却没有见到那个唤他小名的身影。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那是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叶驰惊道:“皇叔?你怎么哭了?”

云青月怔愣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上是尚有余温的泪水:“我……”

远处忽然跑来了一个急的连滚带爬的内侍,他边跑边喊道:“殿下!陛下,陛下——”

“陛下驾崩了!”

太封二十九年三月十九,晋英宗叶崚,崩于景阳宫,享年五十四岁。

史书至此翻过一页新篇,鸣钟三万下后,属于英宗的时代落下帷幕。

按照守灵的传统忙了几天,下葬那日云青月才发觉自己好几天没合过眼了,看着那具九龙棺椁眼前直晃。

他心道真是不行了,以前比这更长时间不合眼,还能上马打仗呢。

云青月现在再看着皇陵,再看着那一片帝王埋骨处,终于能品出一丝凄凉来。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云青月孤身一人折返回来,看着那墓碑上长长的一串名号,觉得陌生至极,只最后那几个“英宗墓”扎进他眼里。

却没有“叶崚”两个字。

云青月默默站了一阵,听见背后传来一个脚步声,云青月轻声道:“我记得我哥不叫英宗。”

影王停下脚步——他现在已经不再身着黑袍,失去了影麒麟的力量,恢复了常人一般的生老病死,这几年过去,身上终于又有了常人的变化。他复杂道:“你记得就行,这是要被后人说起的名号。”

“他一直觉得自己皇帝当的不好,”云青月道,“怕这怕那的,却从来没想过……”

他喉咙有些发堵,终于说不下去了。

“皇叔,”云青月哑声道,“我没哥哥了。”

影王道:“他在天上……看着呢。”

良久,云青月终于收回目光,静静道:“……我回去了。”

予霖还在等他。

那些曾经的时光总要远去,从今往后,他就再也没有兄弟了。

第185章 番外六·三千风动轻孤鸿

番外六·三千风动轻孤鸿

苏倾一开始不叫苏倾。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名字,北堂旼在街上捡到他之后,给他喂了自己的血,治好了他的厥脱,才算是保住一条命。

后来北堂旼领着苏倾去找到他后来的师父,那位成日摊在破庙里喝酒的赤脚神医。

直到神医去世苏倾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别人叫他“老苏头”。

老苏头那手医术是苏倾一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号,但被他救过的人都叫他神医。

苏倾知道这位神医之所以不出名,不是因为他清高,是因为他懒……

老苏头只给看着顺眼的治病疗伤,余下触到他底线的,就是在他眼前病死、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看一眼。

老苏头很有性格。

苏倾来拜师的时候,老苏头磨磨蹭蹭的在北堂旼的目光下,抱起他掂了掂,随口道:“得了,叫‘苏轻’吧,这么轻,跟个排骨似的。”

苏轻:“……”

老苏头原本不想收徒,但很快他就发现了有个徒弟还是很有好处的,起码买酒买饭收拾卫生打下手都有人选了,美得很!

但老苏头也真的教了他很多东西,苏轻其实胆子很小,害怕再被人放弃,那些医术他都拼了命去学,学着学着,本是为了不被放弃学的东西,却没想到成了世人口中的医圣,对他尊崇有佳。

苏轻长大以后才发现北堂旼给自己喂的血的作用——只要北堂旼活着,他再也不会变老了。

然后老苏头死了,他开始帮北堂旼完成他的愿望,后来他认识了云青月和云瑄。

再然后……北堂旼也死了……

有两年时间,苏倾很确定自己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云瑄。

没有之一。

他就很疑惑,明明云瑄是云青月亲小舅,而且云青月现在的性格有一部分还算是受到了云瑄影响,怎么就能叫他觉得差别这么大?

那对舅甥长的还是有些相似的,但云瑄一笑起来就叫他莫名的毛骨悚然。

不是说云瑄笑起来吓人,其实挺好看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云瑄左眼眼角那颗小痣更是给他多添了几分引人注目的姿色……可苏倾就是觉得不对劲。

明明他以前也见过另一个眼角生有小痣的少年的……

有一回老苏头忌日,苏轻出去买酒,准备去看看他老人家在地底下过的怎么样。

回来路上下起了大雨,他没带伞,站在酒家屋檐下避雨。

外面忽然进来了几个家仆打扮的人,他们簇拥着一个锦衣少年,看起来顶多十岁左右,衣服都被淋透了,急匆匆的跑进来避雨。

少年淋了雨,浑身都在发抖,那些家仆明显不懂怎么照顾孩子,少年蹙着眉,老成的指挥家仆们,道:“给我拿碗酒。”

一句话就证明了:他只是看着老成。

听到这句话苏轻立刻皱眉,职业病犯了:“小孩子淋了雨怎么能喝酒?嗓子不想要了吗?”

估计这少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瞎弄。

少年不知是不是没料到会有人反驳他,愣了愣,居然很是乖巧的问道:“那哥哥,我该怎么办?你是郎中吗?”

和刚才截然两人。

等到少年换了衣服,皱着鼻子喝了姜汤,苏轻确定他不会发烧了,雨也停了,他转身提着酒壶就想走,谁知少年却抓住了他的衣袖,追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我想谢你该去哪里找你?”

他眼睛亮亮的,闪烁着执着和固执的光。

家仆们面面相窥,不明白少爷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有孩子气。

苏轻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他的额头,道:“我叫苏轻,谢就不必了,赶紧回家去吧。”

少年道:“苏倾?是‘倾国倾城’的倾吗?大哥哥你长的好好看啊,这个名字真合适!”少年笑的很甜,很是吸人眼球。

苏轻:“……”

他深吸一口气,笑道:“是轻重的轻,还有,小朋友,从话本子里学的蹩脚的撩妹方法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哥哥是个男的,你的话没用,拜拜!”

他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医圣,这种说辞会对他造成影响吗?怎么可能!

不过,‘苏倾’听起来……好像真的比‘苏轻’好听些啊……

那臭小子还是挺有眼光的,知道他长的英俊潇洒。

匆匆一面,苏轻真的改名了。

苏倾第一次见到云瑄时,是在镇西军队中,他陪着大病初愈的云青月从长安来到镇西,站在少年的身后,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看他。

苏倾看过去的时候,十三岁的云瑄从高大的云珩身后猛的移开了目光。

于是苏倾一直认为,那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太封十六年,苏倾因为心情不好,难得整整几个月都待在长安。

那年长安附近爆发了场小型流感,除了本地人很少会有人往这边来。

但也不是没有。

“来,望舒,举高高要不要玩啊?”

“不要,我已经长大了!”叶雅对云瑄做鬼脸,“小舅爷,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云瑄想了想,笑道:“哦,望舒要帮苏先生吗?”

“望舒,”苏倾终于放下笔,对叶雅道,“去抄药方,然后帮着捡药材去,最近忙,不许偷懒。”

苏倾眼睁睁看着她和云瑄对视一眼,叶雅悄悄对云瑄比了个大拇指,云瑄也笑着对她摆摆手,叶雅道:“知道了,师父!”便跑出去了。

……苏倾突然有种被自家徒弟卖了的感觉。

云瑄坐在一边,看着苏倾只是随手披了件披风坐在桌前写方子,袖口露出一截皓腕,他微微蹙着眉,神情专注,再不看云瑄一眼。

云瑄看了眼外面下着小雪的天,默默去把火炉生的旺些,又悄无声息的起身,回来时手里端着杯热腾腾的浓茶,放到苏倾手边。

苏倾一怔,云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你眼睛里都是血丝,还有黑眼圈了,这么着急也不是办法,稍微缓一缓吧。”

“……谢谢。”苏倾看着那升腾的热气,发觉手腕都写的发酸,便停下笔转了转手腕,心情复杂的喝了口茶,这才发现茶一点都不烫,是刚适合入口的温度,心情顿时……更微妙了。

“苏先生何必跟我道谢?”云瑄道,“先生下午还要出去吗?”

“嗯,去复查。”苏倾犹豫了一阵,问道,“还没问小王爷,怎么一直留在长安?马上要过年了。”

“经商路过,想来看看青月,谁知他居然出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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