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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有恶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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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现在东翁有事根本不和他商量,倒把他晾了起来。常久山为自己的失策而懊悔,他看走了眼,这位东翁根本不是看上去那般文弱可欺,他后悔不应该对东翁太过傲慢。
而现在时不待已,离任所越来越近,他再不出手已没有表现机会了。他忙不迭的趁晚上来到东翁寝处,极尽逢迎,恨不得把自己所知之官府事体和弊端都讲给东翁……直谈到半夜才回去休息。
钟实见他去了,冷笑道:“这样拿情作势之人就应该晾晾他!”
蒲啸原揉着太阳穴,说道:“老先生高傲也是有的,不过管教随从这点小事也假以人手,岂不让人看得我无能?他可能认为我一直没找他议事,慢待了他,所以才来与我夜谈。”
“不过也好,收服了身边人,到了任上才能好好治理衙署,那边的事情更复杂难理。”钟实目光冷峻。
蒲啸原点点头,不由得望着烛火默默出神……
到了离渔容还有三站左右的郭家店,蒲啸原派了一个年青的小门子先驰快马到渔容县传“红谕”。
红谕的内容是告知六房书吏,新任县令即将上任,要六房书吏备好《须知册》。
各房书吏要开列本房吏员名单、充吏年限、籍贯,再开列本房应交接事务。这样县令到任后就可以按照《须知册》核对原存的帐册和档案、实物、人员,这也是每个县令到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
说起来,知县上任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其中的繁文缛节多得让人咂舌,反正那位老师爷都五十多岁了,没有什么避讳,谨惜也可以在旁听常师爷给父亲讲解上任时的规矩。
什么入县城要从东门进入,这样才能“紫气东来”。到了衙门口,向南转半圈,这叫“兜青龙”。第一晚不能在县衙住,要在城隍庙烧香,斋戒宿庙,独自睡在城隍庙的宰牲房……可能是因为城隍是阴间的地方官,掌管阴间事务职权相当于一城或一县之主。所以每当新县令上任,是一定要祭拜城隍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虽然官员都是孔子门生,读书人出身,可当了县官却一定要“敬畏神鬼”。越是虔诚恭敬越表示对百姓的重视,若是不肯拜祭或敷衍了事,一但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就一定会怨在官员身上,说是因为贪污无道,不敬鬼神,所以上天降罚。
每当遇到旱灾水患之时,县令还要带头在烈日下暴晒求雨或抬三牲往河边祭祀河神以示爱民如子……所以小小的七品知县虽官微言轻,却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谨惜在一旁听得仔细……前世,她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大把的时间都浪费与妾氏无谓的争斗和对丈夫的失望伤心上。而现在她触及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像一只在罐子里与敌厮杀落败的促织,突然跳出陶罐,才发现原来她与敌人争的那块方寸之地是多么狭隘可笑!
讲了一通繁文缛节,老师爷拿出一本皇历来帮东翁选择入县城的黄道吉日,吉时。
定下时间后,蒲啸原派了陈武浜骑马到渔容县衙,传送一张牌票,又嘱咐了几句。
这张牌票直达兵房书吏手中,兵房书吏名叫王振泰,他拆开公文牌票,看到上面写着:
新任江西省东泽府渔容县知县蒲啸原为公务事,照得本县择于六月二十二日辰时初刻上任。
应用夫马,合先遣牌知会。
为此仰役前去,着落兵房各该吏书照依开后夫马、轿、兵各数,一一遵行,毋得违误取究。
须至票者。计开:大轿一乘,小轿两乘,坐马四匹,棕套四件。
其余铺兵、吹手、伞夫、皂隶、执事各役等项,仍依旧例俱于县城东门伺候。
右仰兵房书吏准此。
王震泰看完忙向送牌票的陈武浜拱手道:“老兄辛苦,请上复长官,卑职定当认真准备。”
又留陈武浜用饭用茶,陈武浜婉拒道:“兄弟还要赶回去呢,就不讨饶了。说不得请诸房吏员们辛苦几日,把手头羁留的公案和钱粮核对清楚,以备老爷查点交接。等过后我们老爷自然有赏!”
兵房书吏王振泰见他说话得体,便知此人定是新任正堂的得力之人,有心结交,把一锭银子揣进他袖中,低声道:“老兄来我这里连口茶水都未喝,着实辛苦。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路上买点心吃!”
“不敢不敢……”陈武浜把银子推了回来。含笑道:“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交情不在这上!兄弟以后还要仰仗王司吏,我们老爷那里,能照应王司吏的地方兄弟无不用力!”
这人不贪不傲,竟是个滴水不露的人,城府极深。跟他办事要提十二分的小心……王振泰只好包了一包上好新茶,这回陈武浜没有推辞。王振泰直送到府衙大门口,看他上马离去才回来。
主薄、典史、六房书吏会同一处,商议迎接新县令的仪式。
派杂役们把县衙外的“八字墙”粉刷一新,又叫人知会渔容县县学的教谕和训导,派礼生过来唱赞司仪。请本县的一些有头脸的乡绅具红帖恭贺,还得准备轿马人夫和吹打手……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第二日清晨,书吏、衙役们准备好迎接的器具,早早的就在交界路口等待。只见新县令的座轿和车队远远到来,都忙跪倒叩头。
兵房书吏王振泰忙双手呈上《须知册》,一个小门子接过来送入轿中。只听新县令传话:“起来”众人才齐声谢恩起来。
正文 39上任
这时轿夫抬过准备好的官轿请大人换乘,役卒们又扯开青布幔遮挡住小轿,请官眷换乘。谨惜和映雪走下轿,从青布幔帐下面只能看见外面无数皂靴。一切秩序井然,寂静不闻一丝杂音。
谨惜缓步走向小轿,却感觉身体滚烫,眼前有些发黑。其实半夜里她就已经有些不适,可因为今天是父亲重要的日子,她不能因为自己生病而耽误了吉时,所以一直忍着不说。
她停下来稳了稳心神,继续向前走。
映雪也看出不妥,忙紧跟了几步扶住谨惜,小声道:“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谨惜勉强说道:“没事,可能早上吃的少了,有点晕。”
见映雪担心的望着她,谨惜笑了笑:“真没事,上轿吧,一会要入城了。”
“小姐,有什么事千万别忍着,身子要紧!”映雪又嘱咐了一句才转身上了后面的小轿。
她知道小姐在小的时候得过一场重病,打那以后身子一直不好,很容易生病。陈家又是那个的人家,有时谨惜生了病宁可忍着也不愿请大夫,看大太太的脸色,听那些管家奶奶冷嘲热讽的非议。
这时,蒲啸原隔着轿帘让陈武浜传话:“起轿。”
于是鸣锣夫、鼓夫鸣锣开道,吹鼓手吹吹打打,皂隶们排好全副仪仗,浩浩荡荡簇拥着官轿进了县城东门。
谨惜听得出,父亲的声音也透着几许紧张,原来他也很在意这次隆重的场合。
城门处早已汇集了一大群人,见官轿进城,乐鼓高奏,鞭炮齐鸣,分外热闹,倒有几分像闹春会。
按惯例知县第一晚应该在城隍庙烧香,斋戒宿庙,第二天再正式祭祀城隍。所以人马分为两队,吏目、典史、书吏、衙役们拥着蒲啸原的轿子去往城隍庙。而另一队人马则护送官眷的小轿回县衙。
谨惜坐在小轿只觉得头晕晕沉沉,只好悄悄掀起轿帘一角透透风。
只见渔容县城的正街还算宽敞,沿街上铺林立,行人颇多,虽然比不得江浙富庶也算得上鱼米之乡,这里就是以后她和父亲要生活三年的地方……
她听说江西人读书的风气的确颇浓,不少文官都是江西籍的,连许多乡下农人都颇认得几个字,可以看懂告示,不用听那些公人站在衙门口宣讲政令。
如果在这里开个文具纸札的铺子也许会有利润,那一大车多余出来的东西就是为此准备的!
她在京城时就已打算好了,三年任满,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阻止父亲继续任官,所以一定要有个养活他们父女的生路。
她也考虑到父亲身为县令为了避嫌是不会容许她在县里开铺子的,所以她不能出面,要抬一个掌柜管理铺子。平时悄悄过去查账、补货,只要不让人知道出资人是谁,也不会影响到父亲的官声。不过要想实施此事还得找钟叔帮忙……
不多时,就来到渔容县衙的正门前。谨惜瞧见衙门外的“八字墙”鲜艳通红,倒像是刚刚粉刷过的。门口立着一对石狮子,两边早已有穿着窄袖交领衫,腰系红织带的皂吏公人雁翅排列。
谨惜忙撂下轿帘……感觉轿子上台阶又过大门槛,走了半天才停了下来。
她听到快靴沙沙的退了出去,外面似有低低的人语声。虽然额头有些发热,不过她不能动,得等人家掀帘子才可以下轿。
不一会,只见帘子一掀,一道刺目的阳光照进轿子。谨惜眯着眼看去,却是一个高大的妇人掀起帘子。
她年约四旬,长得却着实有些凶恶,头上戴着几只钗环,身上却穿着皂吏服装,下面系着黑裙,一双大脚把那鞋面撑得如小旱船一般。
谨惜愣住了,她从未见过有妇人如此打扮的,而且这里是县衙内宅,是官眷们居住的地方,等闲不容旁人进入。此又系何人,竟然在这里伺候?
她满腹狐疑,却见那凶悍的妇人冲她伸出手,谨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搭在她的腕子上,下了轿。
既来之则安之,相恶未必心恶,不能以长相论其人品。谨惜倒觉得很多美貌如花的女子却更容易去做些狠毒的事情,因为她们总是觉得自己长相出众,应该比别人更享有某些特权。一但得不到,就会不择手段去争取。
谨惜冲她微微一笑,那妇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细条也变得柔和起来,还十分恭敬的冲她施礼。
“参见小姐,老妇人名唤方三娘,乃是管理女监的牢头。得知老大人今日上任,特意来拜见大小姐。老妇人等都是粗鄙之人没有惊到小姐便好,乡下小县,没有什么可孝敬的,特备了些菜肴给小姐洗尘!”
说着,后面跟上来四个跟她一样打扮的妇人上前给谨惜见礼。谨惜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妇人也是“公差”。
虽然是妇人,可她们也是父亲衙署的吏卒,谨惜忙请她们起身。
映雪已领着紫苏、燕喜从后轿上走下来。见几个长相凶恶的妇人围着小姐倒吓了一跳,忙赶了过来。
谨惜悄声告诉映雪拿了五个装着银票的荷包来,笑容可掬地说道:“不知几位嬷嬷是公人,真是怠慢了!初次见面,众位嬷嬷别嫌俭薄!”
“那就多谢大小姐打赏了!”那个叫方三娘的妇人毫不客气接了过来。
谨惜和她一路走向内宅,边走边聊。在聊天中才得知,原来这个方三娘的丈夫就是本县的仵作,所以她也得以入县衙当了个女监的牢头,而另外几个妇人的丈夫也都是吃公衙饭的。
其实若论起来,“娼、优、隶、卒”乃是贱业,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才干的活。不过还有有人乐意从事这行,因为衙役虽然收入很低,但本人可以免除其它的徭役,除了工食费还有种种暗里的收入,所以虽然地位低贱,可收入却比一般的农人高得多。
正文 40医官
“小姐放心,后宅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很干净,只是这些桌椅有些陈旧。俗话说‘官不修衙’,前几任老爷都没有给衙署添东西就是怕在百姓和上官面前落个靡费贪恪的名声,影响升职。”方三娘说完深深看了一眼谨惜。
这位方三娘是在好意提醒,谨惜心中感激。说道:“多谢嬷嬷提点……我父亲初次为官,有很多旧习和本县的民俗不知,到时还请三娘不吝赐教。”
方三娘微微颔首:落落大方、平易待人是方三娘对这位新知县小姐的评价。她的态度温和有礼,表情也很真诚,不是那种假装出来的做戏般的谦逊,也没有州府来的小姐那种傲慢和对地位低贱者的轻视。
记得上任知县的小女儿第一次见到她,吓得躲在太太身后不出来。大女儿则一脸鄙视,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扭着身子进了房间。
相比之下,谨惜的态度就让她暖心多了。方三娘因而说道:“大小姐太客气了,我们做狱卒的对老大人自然知无不言。只是老妇人没想到大小姐如此平易近人,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如此礼遇,真是让老妇人感怀于心!”
“三娘客气了……”谨惜觉得,无论怎样的人,只要你真心相待,即便不能交心也不至于交恶。为了父亲以后办理政务时能更顺手些,她也应该帮父亲维护好手下的差人吏卒。
方三娘请谨惜到内宅各处游览一下,看看哪里不足,以便整理。午宴就设在后署花园中的水榭中,以解暑气。
此时太阳已升起很高,腾腾的热气蒸了上来,把青石地面晒得白花花一片,谨惜只觉得看着那地面眼前也变成模糊起来。
她强忍着不适对方三娘等人说:“多谢各位治宴,可能我有些水土不服,想要先休息片刻……”
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人向后倒去……
在倒向后面的一刹那,蔚蓝的天空映入眼帘,有几片白云悠然沉在眼底,一只剪尾燕儿从那云中穿过……
昏昏沉沉的迷梦中,她独自一人奔跑在莽莽原野中,黑暗笼罩着一切,无数幽绿的野兽的眸子如星般闪烁,尖厉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她只有没命的逃着,大声求救,空旷的原野只有自己的回声在应答。
脚下突然一绊,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后的野兽蜂拥而至,把她淹没其中……她刚要尖叫,却发现是陈家大太太扶住自己,柔声安慰着她。
她含着泪道:“我要找父亲!”
大太太慈爱的笑着,指着前方:“你父亲不就在那。”
她惊转回头……父亲被监牢的铁锁吊着,浑身血迹。
“钟叔,快救救父亲!”她极力大喊,却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按在她的肩头,钟叔满身被射得都是箭簇,洁白的箭羽染满了鲜血。
她扑到钟叔身上,再抬头时,钟叔的脸却变成了端言……
他的面孔越离越近,温柔的眸子中闪着簇簇冷焰:“你为何不听话?做个贤淑的妇人。你这样不讨母亲欢心,连我都保不住你了!”
她只觉得像掉进了冰窟般,连血液都要凝固了。边后退边惊慌的说:“你走开!我再也不要见你!”
他却步步逼近,一双冰冷的手捏住她细弱的脖子,笑得狰狞:“如果你死了,母亲就不会再伤心难过!”
她挥起一拳打了过去,大声喝道:“应该死的人是你!”
她就像只狂怒的母狮,恨不得把所有的敌人都撕碎。咆哮,踢打,用尽浑身的力量……突然一阵刺痛让她猛地睁开眼睛。
正对上一双沉如深海的眼睛,深得不带一丝波动,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动摇。那双冷眸的主人是个年青男子,穿着一身石青色长衫,面庞刀刻般棱角分明,鼻梁挺直,星目朗朗。原本很英俊的面孔却没有一点表情,如同戴了面具一般,不过如玉的脸上却有几道鲜红的抓痕。
谨惜再看左右,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映雪正用力抓着自己的双手,手脚的穴位处还插着几只银针……顿时明白了,脸一下红了起来。
却只听见那人把银针轻轻取下,开口道:“没事了,大小姐已醒。”他的声音清清冷冷,让人觉得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映雪松开手,抬起头来,早已满面泪痕:“小姐,你可吓死我了!若真出了事奴婢怎么跟老爷交待?”
一边的方三娘还有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那人把银针一根根插在红色绒布上,关好盒子。才走到桌前,举笔在纸上写起药方。
谨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笔早已使得半秃,亏他还能用这样的笔写出端端正正的字来。
他写完药方递给仆从,说道:“去抓药。”
映雪担心的问道:“我们小姐病得严重吗?”
他想了想,说道:“小姐幼年时身体可曾受过损伤?此系余病绵延,未好好调养所遗之症。身子怯弱,再加上一路风霜勾起老病来。若再不加以保养,只怕中年以后就会亏下去了。这副药先吃着看,把病症压下去,再慢慢开些调养身子的药。”
只隔着一扇屏风,他的话清清楚楚传了进来。谨惜躺在床上手却无力的握了握又垂了下来……她的身子的确失于调养,这就是寄人篱下的苦处,比起身体的痛苦,她更不愿听那些指桑骂槐的尖刻语言,也不愿让父亲也跟着伤心。
那人从一个陈旧却磨得光滑的药箱中取出一枚丸药递给映雪,叫她服侍谨惜服下,然后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多谢梅医官!”方三娘等忙道万福送他出房门口。
映雪忙倒了温水伺候谨惜服药,谨惜刚咬了一口,就皱起眉头表情疼苦——这药实在太苦了,难道药丸中没有掺蜂蜜吗?
这时,那人却突然停下,又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木盒子。叫跟在身边的小僮送进房间,自己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文 41丫环
谨惜只当还是药,打开那小木盒子才看清,原来是一盒赣州本地产的蜜饯——珍珠蜜枣。
她拿起一颗送进嘴里,细细的嚼着,浓甜的滋味在口腔内蔓延,驱散了苦涩的药味。
那样冷漠的人,却出乎意料的细心如尘,真是个矛盾的混合体。想着那人面具般冷硬的面孔上留下的抓痕是自己所为,谨惜微微羞赧,才又惊觉,自己对那个陌生男子似乎揣摩的过多了。
方三娘送走梅医官,进来跟谨惜告罪:“不知大小姐身有贵恙,差点耽误了病情,真是老妇人的罪过!”
谨惜忙道:“三娘说哪里话,自是我身体不好,怎么能怨到你们!”
映雪在旁说:“多亏方三娘找的医生来的快,真真吓死我了!”
方三娘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姐儿,你不知道衙门内都有医官的吗?我们这位梅医官家学渊源,是京城有名的梅老太医的三公子呢!”
谨惜不由得愣住了……京城梅家?难道此人是那位嘴有些刻薄的梅老太医的儿子?梅老太医身为太医院院使,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来到这个偏僻小县当个未入流的官医?只怕是同姓也未可知……
谨惜在那里愣神,方三娘等人见她无事,方才禀道:“大小姐好好休息,老妇人等告退。”
谨惜无力的点点头,叫燕喜送几位嬷嬷出去。回头对映雪说:“此事别告诉父亲,他在城隍庙,不能叫他破例回来过夜。横竖我也没大事,慢慢将养就是了。”
映雪本来不敢擅专,怕耽误小姐的病情。可想到有医官在外面值夜,而且老爷才第一天到任,哪能借故不尊惯例,所以也就答应了。
这时紫苏端过个托盘,装着清水和痰盂,请谨惜漱口。
谨惜瞧了一眼这丫头,她穿着一件水色小袄,樱草色纱裙。虽然无十分颜色,却也看着干净俏丽。谨惜觉得她性格似乎更沉稳些,不像燕喜聪明皆外露。她学东西快,而且颇有眼色,似乎对于丫环这个新身份适应得很快……
“小姐歪会儿吧,等药抓来煎好了再叫您。”紫苏细声细气的说。
谨惜答应着,又想起来,嘱咐映雪道:“你看着人把箱笼归置到后宅来。别让人碰了,再对对数目……”
映雪把她按在枕上,假作生气的说:“快好好养病,这些闲事奴婢自会处理,不用大小姐操心了!”
谨惜此时也觉头疼发热,叫紫苏把她头饰卸了,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
除了又起来一次吃汤药,谨惜一直在昏睡中。直到第二天清早,被一阵炮竹和鼓乐声惊醒。原来是蒲啸原祭祀城隍已毕,回县衙“拜印”、“升堂”。
谨惜觉得身上已经退热了,只是还有些懒懒的,看来这位梅医官倒有些手段。她坐起来,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燕喜抢着说道:“已是辰时了。”
弯弯的月,眉天生笑眼。这丫头性格活泼,善与人打交道。
这样外向的人倒是柄双刃剑,若用得好,可以探听许多消息,若用不好倒成了泄露机密的内鬼。看来父亲大事安顿好,她也要好好整治一下内宅。毕竟这两个丫头只是买来的,不是家生子,有许多做奴仆的事体不知道,也没能跟她贴心,所以她得把这盘散沙好好聚一聚。
她一边把长而乌亮的头发盘起来,一边似无意的说:“你去瞧瞧热闹,回来学一学,我还没看见过升衙什么样呢。”
燕喜等不得一声,忙提着裙子风一般跑出去了。紫苏看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只是用双手紧紧揪住了衣带。
映雪欲言又止,打发紫苏出去熬粥,自己则服侍谨惜穿衣梳洗。
她一边用牛角梳轻柔的梳着那绫缎般的长发,一边低低地说:“小姐,是奴婢没有教好燕喜。若看着她实在不行就打发出去另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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