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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有恶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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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惜想了想,便对他说:“那就雕一套奇山散人的《墨兰图》吧!”
奇山散人的《墨兰图》花叶萧疏,沉郁苍雄,其用笔简洁生动。一花一叶看似简单却透着别样风骨,若想把他的墨兰图仿得惟妙惟肖十分不易。
她的目光望向宋晖,这个削瘦的年青人却毫无难色,爽快答应。不过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不能给他限定时间,等他自己雕完自会派人送来。
谨惜知道在动刀之前,他一定要好好揣摩画者的心理,只有把自己容入其中才能让墨兰图形神兼备……她也只有耐心地等待了。
没想到今日终于送来了,谨惜已然有些迫不及待。她打开木函,看到柔软洁白的纸上印着高雅清逸的淡淡兰花,竟与原作无所差别,更难得的是那种幽然独傲的气质也刻画得十分到位。
果然是有真本事的人!谨惜当下决定再让宋晖雕刻几套餖版套印的彩色花笺和拱花立位的鼎彝瓶花图案。自己也要抽时间多制造各色花笺,像描金、撒金、松花、追葵、串枝花、满地如意云……再配上同色的纸封,做平日所用的书函、信札、诗稿、画品都非常适用。想来无论风流俊雅的才子还是才情兼备的佳人都会钟情于这种品味清雅的花笺吧?
谨惜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亦觉得现在的生活十分惬意,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好!她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顺顺利利的。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击鼓之声,还有无数人的哭喊声。那沉闷的鼓声穿透了重重大门直传到内宅来,谨惜不由得一惊,花笺撒了一地……
衙门的规矩,每月逢三、六、九日才是放牌告状的日子,县衙大门敞开,知县老爷坐堂受理百姓冤案。更何况四月到七月乃是“忙月”,正是农忙时节,不能因琐事妨碍农耕。所以一般县衙门口都会在门口竖立两块大牌,上面写着“农忙”、“止讼”。
除了谋反、叛逆、盗贼、人命之类的重大案件外,户婚、田土等细事,一概不准受理。州县长官有受理的,就要受到参劾。
而今日既不是三、六、九日,又正值忙月,这突如其来的鼓声不得不令人心惊肉跳。身为平民无要事击鼓轻则夹号在县衙门前示众警民,重则就会挨上五十大板!
谨惜面色严峻,吩咐映雪去二门那里探听消息,有什么大事及时回报。
映雪放下托盘,步履匆匆而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景,谨惜不由得沉思不语。而紫苏燕喜也感受到这非比寻常的凝重气氛,默默侍立在谨惜身后。
正文 62波澜
“你说的可是真的?”谨惜端着茶杯,目光中隐隐透着冷冽。
映雪面色如纸,慌乱的点点头,说:“一次接了二十三张状纸……都是状告同一个人!”
关心则乱……谨惜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问道:“父亲怎么说的?”
“老爷没有表示,叫刑房书吏把状纸都收下,说要调查清楚择日审案,叫告状的人留下地址等待传唤。”映雪接过紫苏递过的热茶,急忙地饮了一口。许久,才感觉僵硬的身体能活动了。
谨惜望着映雪说:“我要见你哥哥……让他悄悄进来一趟!”
魏泽钊自然知道小姐叫他来的目的,可他垂着头却一言不发。他不能否认他知道案情的全部,可他也不能把实情告诉小姐,因为这件案情涉及太大,若略有差错就会影响许多人的身家性命,老爷早有命令不许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小姐。
画屏上的泥金彩绘闪耀着点点金光,遮住了外面的炙热。谨惜看着魏泽钊,淡淡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连我都要瞒起来?”
魏泽钊把头磕在地上,倔强地说:“求小姐别为难小的,老爷吩咐的事小人只能照办。”
谨惜的眉头紧锁,她知道父亲的脾气,若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不过从另一方面也证明了事情一定非常险恶,父亲担心她的身体,才不告诉她。
“既然如此你退下吧。”谨惜摆摆手,觉得非常疲倦。
从其他渠道也探听到,原来被告的那人有着非常显赫的背景,竟然是内阁学士的堂兄弟。涉及到官亲的案子是非常难审的,量刑重了官位难保,量刑轻了众怒难平……这该如何是好?
天近晌午,谨惜亲自端着一盏补品来到二堂。映雪早已知会秋实,叫那些衙役书吏回避。
她推开紧闭的房门,看到父亲正坐在案前忙碌。
谨惜端着托盘走向花梨木长案,却见父亲下意识的把桌上的案宗掩上……她的心不免揪了起来。
“谨儿怎么亲自送吃食来了?”蒲啸原问道。
谨惜扁着嘴报怨道:“父亲只顾公务不顾身体,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女儿只好亲自送来,看在女儿的面上就不要跟食物对抗了!”
蒲啸原微笑着接过谨惜手中的青花寿字瓷碗,喝着煲得浓稠的人参鸡汤。
“小时候跟母亲学的,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谨惜垂下眼眸说道。
“好,味道和你母亲煲得一样好……”银匙微微搅动,记忆中的美好同鸡汤一样散发着香味氤氲开来。
“是啊,母亲平生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一家能过得平安顺利……”谨惜静静地看着父亲,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黯然,似乎在动摇,可下一秒又恢复了坚毅冷静。
谨惜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说道:“父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图日后之事。若真有棘手之事是凭一已之力不能解决的,为何还要坚持?如果这条官路布满荆棘,纵然通往富贵之乡,女儿也不愿父亲去走,宁愿您和女儿徜徉山野之间安乐渡此生。”
“难道谨儿想为父告病辞官不成?”蒲啸原抬起头,用无比坚定的目光说道:“若在困难面前退缩,就是不战而败!那为父将永远抬不起头做人!无论如何,既然选择了自己要走的道路就要坚持下去。身立危墙,取椽支之;道满荆棘,挥剑斩之。有何惧哉?”
“父亲,求求您,别以身试险……”谨惜哀哀的看着他。
谨惜的心事却难以向他言明,像父亲这样宁折不弯的性格定然会不畏权贵,公事公办,前世父亲所遭遇的悲惨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清廉正直!她非常害怕看到前世的命运重演,她不想无论如何努力,可最终的命运依然相同。
蒲啸原看着女儿愈加苍白的脸色,心中钝痛。不过他还是硬下心肠坚定的说:“谨儿,前面已没有退路,只能走下去!回想起来,我这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母亲。当年年少气盛,总觉得自己定能金榜提名,不愿受一点委屈。遇到陈家欺凌辱慢就干脆住在书院不回来,你母亲独自在陈家饱受煎熬。可你母亲却毫无怨言,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她尽到了妻子的责任,而我……却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无论怎样,为父都会保护好你,为你安排好未来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为父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梅医官不是也说让你不要思虑过重,才能养好身子吗?”
提到母亲,谨惜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最让人心痛如割的不是知道结局,而是眼睁睁看着事情向最坏的却无法阻止。
“来人,送小姐回后宅。”映雪和秋实一起进来。只听见老爷说:“小姐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你们好好照顾,不要让她奔波劳累,若出了事情唯你们是问!”
这是变相的禁足,映雪的脸色也白了白,低头答应着,扶着谨惜回了内宅。
待女儿走后,蒲啸原疲惫地闭上眼睛。这时,魏泽钊悄悄进来,低声回禀道:“大人,班头罗大宁来了。”
蒲啸原蓦地睁开眼睛,说道:“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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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荇得到风声,躲进大学士府中不出来。堂兄乃是当朝学士,就算知县下了牌票,也无人敢进学士府拿人。况且身边养着无数江湖高手,禇荇自持无人敢动,心中只想着如何避过风头,不免又派出家人上下打点银子。
本来被知县大人拒绝,又赶上百姓告状,他也拿不准这位新知县会不会对他不利。可自从知县蒲大人收了状纸,就再无动静。倒让他心中升起几分希望:谁愿意得罪朝中重臣,谁还怕银子咬手?看来这位蒲大人倒是个识实务的人。
他暗暗派人找张德全想给蒲大人送礼。可老奸巨猾的张德全却称病告假,不见任何人。就如一只老蝉,知道天色已变,不再鸣叫而是爬到高处躲避风雨。
禇荇咬牙骂了一声“老滑头”,只得打点了一份重礼悄悄送入典史杨勘的府上,求他向蒲大人进言讲情,又许诺事成之后送他一处带花园的宅子。
一所雕梁画栋还带花园的大宅子……十年俸禄也买不来呀!杨勘顿时目光灼灼。
正文 63暗涌
杨勘家原本是渔容县杨家庄的,在村里还算富户。可家里兄弟七人,都已娶妻生子,看着还算丰厚的家业若分成七份也就没什么了。
在县里当了六年的吏员,还赁房而居,旁边都是些小手艺人家,低房矮户,说话声音稍微大点都能让邻居听见,着实不便。妻子虽然埋怨,又嫌好地方租金贵,就想着多攒些银子好买一处阔敞的房子。虽然这些年当典史私下里也得了不少好处银,可平白送到手不用花钱的大宅子,谁会不动心?
杨勘一咬牙,把禇荇送给蒲大人封好密帖的银票揣在怀中,对禇荇的家仆拱手道:“回去转告禇五爷,这事包在老弟身上!”
到了衙县,杨勘在自己的签押房踱步良久,觉得那银票封在怀中如揣着个火球,直烧得他心口难受。
若不送,那所大宅子就白白与自己擦身而过;若送,万一蒲大人怪罪下来官位难保。
他心神不宁直到天色已晚,再不去见蒲大人,大人就要回内宅休息了。杨勘一咬牙,转身走向二堂……
见到杨勘,蒲啸原意外的挑了挑眉。他从容问道:“已经到这个时辰杨典史有何事见本官?”
杨勘把门掩上,紧走几步跪倒在蒲啸原面前叩头道:“大人,今日禇荇家人到属下家里送来一封信,让属下转交大人!”
说罢把银票封递了上去,蒲啸原折开看了看,数额果然能打动人心。他不动声色的说:“禇荇为何单单找你送信?”
杨勘脸色通红,忙辩解道:“大人明鉴,属下可是一片真心为大人着想!大人还不知道吧,禇荇已派人上京活动,太子仪卫的名额还有几名空缺。既然他已打算入京,大人又何苦白白得罪阁老,况且即使拿住禇荇,递送到州府还不知会不会定罪。不如大人这里做个人情,胡乱判了还得些实在。”
蒲啸原眯着眼睛看向杨勘,看得他冷汗直流。半晌蒲啸原才开口道:“既然他要入京,盐行生意着何人看管呢?”
杨勘一时未解其意,答不上来。
蒲啸原冷笑道:“这点银子就想买条性命,太便宜了吧?本官只要四成干股!若他答应,我也同意压低盐价,把相邻粤盐都挤出去。他不在渔容,生意却能做得更大,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这位新知县胃口更大,下手更狠!乖乖,四成干股?他真是狮子大开口。此事杨勘可做不得主,只好说:“这种事情只能请大人跟禇荇亲自商量了。”
“既然如此,你就请他悄悄到县衙后宅,我与他见上一面商谈此事。”
杨勘只好又把银票送还禇荇,还把蒲大人的意思转述了一遍。
禇荇听说蒲大人松口想与他一同挤垮邻县的粤盐盐商,是有些心动,可一想到要去县衙又打了退堂鼓。说是再考虑考虑,他心中还是不信任这位新知县。
可那边蒲大人也不急,杨勘不回话,他也没再提及此事。
过了几日百姓商户们又来追问,跪了一院子,请知县大老爷主持公道,严惩市虎恶霸禇荇。
蒲啸原照样俯就一番,说正在调查,让大家稍安勿躁。
而有些急躁的百姓早已忍不住了,一则听信张德全所派之人的挑拨,二则见新知县只会一味推托,根本不想管此事。
其中有个年青人怒火旺盛,按捺不住,说道:“大人为何几次三番推诿?难道是怕了不成?还是收了赛太岁的黑钱?”
蒲啸原闻听大怒,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咆哮公堂,诬蔑本官!左右还不给我抓起来!”
班头罗大宁忙喝令皂吏们冲上去,抓了不服气带头闹事的的年青人,关进监牢以儆效尤。
这件事在渔容县引起轩然大波,百姓们大失所望,街头巷尾都传新知县是个贪赃枉法的昏官,已有人准备上州府告状,想把蒲啸原也拉下马。
张德全听到这个消息暗暗高兴,觉得这回蒲知县就算不丢官也失了人心。到了每年徭赋征银时,百姓必定会闹事,到时他就可以从中取势,大捞一票!
关了许多告状的百姓,蒲啸原又找来杨勘,十分不满地说:“本官顶着如此压力帮他难道他还信不过我?他若来,本官自然有办法帮他平息官司。听说朝廷派到江西的钦差大臣就快到东泽境内了,若他还继续拖延,待百姓们告到巡按使那里,不但阁老的面上不好过,只恐怕太子仪卫的官职也保不住了!”
杨勘忙到禇荇那里传话,禇荇听见这个消息也慌了神。不过四成干股也着实让他肉痛,他也得亲自跟蒲知县谈谈条件……
杨勘这只鸿雁当得倒是不辞辛苦,尽心尽力,又“飞”回来传递消息。告诉蒲大人明日他坐小轿悄悄从县衙西侧门入府,跟他面谈盐引之事。
蒲啸原点点头,望着他淡淡说道:“杨典史,此事你出力最多。若事成之后,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杨勘忙一躬到地,说道:“卑职不敢!”想着那所大宅子他不禁面露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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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父亲找梅医官密谈?”谨惜紧眉头,淡淡的愁思笼罩着清柔娇美的脸上。
燕喜点点头,道:“小姐曾吩咐奴婢探一探梅医官的底,奴婢就留心梅医官的小厮龙葵。知道他是京城人,奴婢把小姐赏的京城点心送与他吃。他还唏嘘不已,感叹好久没吃过家乡的东西了。然后奴婢就借机问了几句,究竟发生什么事龙葵也说不明白,只知道梅医官的父亲跟他吵得很激烈,好像是为了梅医官的亲事。梅医官私自把亲事退了,对方家也是京城巨室,因为此事还跟梅家翻了脸……看来那个冰块脸做事可够绝的!”
丫头们私下里给梅傲霜起的外号就是冰块脸。燕喜继续说道:“可巧今日奴婢去后厨,却见龙葵吩咐黄嫂子晚半个时辰再去送饭。奴婢就存了个心,悄悄跟到衙左书吏的院外,却看到秋实在门口守着。隔了好外才见老爷出来,梅医官送他到院外。若是平日谈事情,只有下级参见长官的,哪有长官亲自跑到僚属院中的?所以一定是机密的事情,不想被别人知道!”
正文 64窥见
“你这丫头干那猫儿头的事倒是机灵!”映雪笑着拧燕喜的脸蛋,转头却见小姐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谨惜皱了皱眉头,目光望向花园的高墙。微风吹拂而过,顽强依附在墙壁上的茑萝藤叶微微轻舞,摇曳生姿翻起一片碧浪。
她缓缓开口:“梅医官还是那个时辰去药圃吗?”
夜色如水,一轮残月钩在天边显得无限寥落。小园寂静,只闻几声促织呜叫。幽黑的池水倒映着一盏红纱灯笼,忽明忽暗地穿梭在树丛间。
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私会男子,这样的举动若被人看见,只怕一生的清誉就完了!映雪知道老爷拿小姐如珍宝一般,若出了事她大概只能以死谢罪了!
映雪停下脚步,手中的红灯也跟着颤了颤。她凝目望向谨惜,道:“小姐,真要过去吗?女儿家的名誉重要,万一让人看见……”
冷冷的笑意正适合薄凉的夜色,谨惜手抚在坚硬的墙上,目光中的了悟是映雪看不懂的。她低声说:“名声比命更重要么?看到贞法牌坊时我总在想,那些女子在生命走向尽头之时可曾后悔用如花美貌、似水年华去换一座石牌?失去才知珍贵,生命之于我们只有一次,且切莫轻看。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她手中的铜匙已被捂得温暖,轻微的咔嚓声响,谨惜推开斑驳的大门。
一霎那间她也有些迟疑,想象着梅傲霜那毫无表情的冰冷,自己的要求会不会被他断然拒绝?
药圃的不远处那座小小草庐亮着微光,几只飞蛾围绕着灯笼飞舞盘桓。
一席矮榻,一壶冷酒,一个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梅傲霜就这样呈现在谨惜面前。
他没有戴巾帻,长发被一只竹簪胡乱挽起,还有几缕垂于面庞两侧,倒让这个从来端正净洁的男人多了些寥落不羁。青衫半掩,几滴酒痕潵在敞开的衣襟和胸膛之间。他就那样醉卧在矮榻上,布满血丝的俊眸中载着浓浓的哀伤。
一瞬间,他的面具碎了……
谨惜咬着唇悄悄后退,她为不小心窥视到别人的隐私而羞怯,却不料那盏红灯早让他惊觉。
“谁?”梅傲霜探起身,声音无比冷硬了下来。
此时再矫揉造作已没有意义,谨惜大方走到光亮处让梅傲霜可以看到。端正地向他见礼:“深夜打扰梅医官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梅医官见谅。”
梅傲霜下意识的忙坐起来,掩好微敞的衣襟,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目光中的凛冽。他拧着眉头说:“无论何事我现在都没心情说,小姐请回!”
“今天……我父亲找你所言何事?”谨惜并不退缩,说道:“关系到我父亲的安危,所以我一定要知道!”
梅傲霜沉吟了一刻,才道:“明天,明天就有结果了!小姐不必为大人担心。”
谨惜还想追问,梅傲霜却端起酒杯,薄唇微挑,星目轻扬。说道:“怎么?小姐不愿离去,想陪在下小酌一杯?”
有时候男人轻挑无状并不是想轻薄,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谨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是我不该为难一个借酒浇愁的人,更深露重,梅医官还请保重自己的身体,告辞了!”
她转身而去,如轻羽般的声音却飘进梅傲霜的耳中:“只怕身子醉了可心却更清醒,借酒浇愁,愁更愁……”
已端起的酒杯却停在半空中,满满的酒水溢了出来,滴落在衣袂上,形成斑斑点点的醉痕。他忍不住说了句:“等一下……”
谨惜停住步伐,却没转身,半隐在树丛的暗影中。只听见梅傲霜说道:“封喉草结果了,你想看看么?”
没想到他是那样心细如尘的人,竟然细致的观察到她对那毒草的兴趣……谨惜缓缓转身,点点头。
梅傲霜站起来把挂在枝头的灯笼取下,默默走到田埂边。他用手扒开茂密的叶丛,露出累累鲜红的小果子。
谨惜不禁惊讶:“梅医官不是说此草巨毒不可触摸吗?”
他冷冷一笑,用力一扯,摘取一串小果子,说道:“多么奇怪啊,当它开花时周身充满毒液,谁要碰上它锯齿般的叶片被割伤,毒就会沿着血液迅速传遍全身。可是,等它的花结出果实后,却变得一点毒性都没有了!它的果实香甜美味,会吸引很多鸟雀动物来食用。吃的越多就会被果实中的药性麻痹,晕睡过去。它的种子喜欢温热的环境,会在宿主温暖的肠胃中孕育,直到宿主变成一堆腐物,它会从宿主的身体中长出来,格外茁壮……”
“送给你了!”梅傲霜把那红彤彤的一串小果子抛给谨惜,谨惜接到手中,突然想到,这片种着封喉的土地中是否也埋着什么动物的尸体?封喉草真是残忍的植物!
“如果有人像封喉一般鲜艳致命,靠汲取别人生存,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被灭绝?”梅傲霜望着谨惜,薄唇边挂着一缕嘲讽的笑意,眼中却尽是悲凉。
谨惜就这样看着他,许久……才道:“这个人一定与梅医官有着极深的渊源吧?梅医官其实心中早有答案,只是没办法下决心罢了。这个人可能早已烙印在你的心里,即使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能从你心中消失,是吗?”
不知怎的,谨惜突然想到了端言。不再有恨亦不再有爱,这样的她算不算成功?
看着梅傲霜惊愕的表情,她知道,她猜对了!只有同样经历的人才会了解,也许他们都是那吃了封喉的猎物,不过她比较幸运没有被醉倒罢了!
梅傲霜垂下眼帘,心中却如巨浪翻滚……几只飞蛾拼命撞向手中的纸灯,发出“扑拉扑拉”的声音。
谨惜低低地说:“梅医官是医者,却不能为自己医治心伤么?”
望着那些执迷不悟的飞蛾,谨惜吹灭手中的灯,一霎间飞蛾找不到光源,都扑扑飞走。她说:“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等心中的伤口结了痂就不会痛了,又何必作茧自缚,把自己埋葬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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