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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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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海洋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今天过得怎么样?路上累不累?嘿嘿,有没有想我呢?”沈霆的声音很低,充满柔情,“我很想你。”
左海洋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们那边怎么样?他们对你好吗?左海洋有没有让你多干活儿?要是他欺负你,你要告诉我。”
左海洋揉着额头,他叹道:“沈秘书,我没欺负过蓝医生。”
那边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左海洋心中暗笑,他又道:“蓝医生已经睡了,需要我把他叫起来吗?”
那边咳了一声,声音恢复平静:“哦,不必了。刚才很不好意思,议长,对不起。”
“没关系。”左海洋说完,又恶作剧地加了一句,“要我帮你转达一个晚安吻给蓝医生吗?早安吻也可以呀!”
“不用了。”沈霆的声音有点气恼,“议长晚安!”
“晚安。”左海洋忍笑,关掉了通讯器。
他抬起头,落羽依然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他们俩可真要好,对么?”左海洋轻轻抚摸着落羽的头。
不知什么缘故,他心中的忧伤更甚。
第37章 第 37 章
第二天的跋涉,比第一天更累,他们走到了很高的山峦上了。
山路崎岖,旁边就是刀劈斧削的万丈悬崖,这儿到处都是参天大树,数不清的藤蔓盘缠在树木之间,有的甚至有碗口粗,密密纠结活像藤桥,远远望去,密林里云烟蒙翳,简直看不清哪里有道路。
好在天麟早就熟悉了这样的环境,它们的步伐依然稳健轻快,毫不在意脚边上就是千仞绝壁。蓝沛却看着这密林皱起眉头,这些弯曲的树枝,让他想起那个变成了树木的蔡锦……
把考古学院整个行政大楼吞噬了的,不就是这样的树枝吗?
正出神时,蓝沛忽然觉得眼前一花,有绿如蛇一样的东西,倏地窜上了他那匹天麟的腿!
落羽发出恢恢的惊叫!
蓝沛大惊,他竭力想稳住天麟,但是那绿蛇一样的细杈急速生长,就像上次在楼道里包裹他一样,顷刻间缠上了天麟的四条腿!
落羽受惊之下,展开翅膀就想飞,可是翅膀刚一伸展,如潮的细条就纠缠上它的翅膀,它们用力裹住天麟,连人带马就想往旁边的悬崖上拽!
蓝沛死死抱着落羽的脖子,依稀中他听见天麟们发出的嘶叫,还有左海洋的叫声:“蓝医生!……”
但是后面的他没听见,落羽站立不稳,朝着悬崖摔了下去!
在坠落的那一瞬,蓝沛突然想,我完了。
然而才刚刚坠了两三秒,他的身体突然遭遇了极大的撞击,不,并没有落地,而是撞在了半空的什么东西上!
蓝沛睁眼一看,竟然是骑着天麟首领的左海洋!
原来天麟首领见妻子坠崖,竟不顾一切带着主人飞冲下悬崖,它以更快的速度冲到了落羽之下,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爱侣和蓝沛!
“蓝医生!抓紧!”蓝沛听见左海洋的嘶声大叫。
但是下坠的趋势,也只被天麟首领阻拦了几秒钟而已,很快它就扛不住了:它得承载落羽的重量,还有两个大活人!
两匹天麟加上两个人,又开始往下坠,坠落的过程中,天麟首领不断鸣叫,用身体把妻子往上顶,想缓和下落的冲势。在它们头顶,另外几头天麟盘旋着,鸣叫着,想下来救它们。
偏偏就在这时,蓝沛看见落羽身上的藤蔓,像长了眼睛一样,往左海洋那匹天麟首领身上爬!很快就爬满了它半扇翅膀!
蓝沛的心都凉了!
他们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靠着天麟首领的一双翅膀在支撑!现在这些邪恶的藤蔓竟然在侵蚀天麟首领的翅膀……
就在这时,蓝沛忽然感觉身体下面的落羽在用力晃动,那种晃动的姿态,就仿佛落羽在拼命想把他给晃下去!
蓝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落羽如果想丢下他自救,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毕竟保护自己是第一位……
想到这儿,他索性松开手,不再抓着落羽的脖子不放。然而没想到,落羽并没有把他晃下去,却将身体一侧,咕咚一声将蓝沛扔在了天麟首领的背上!
要不是左海洋一把抓住蓝沛,他差点就从天麟身上滚下去了!
“不好!落羽!你想干什么……”
左海洋的叫喊还没完,就见落羽奋力把身体一翻,无数根藤蔓在两匹天麟之间断裂开来!
下一秒,就见被捆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落羽天麟,挣脱开丈夫的援助,朝着深谷急坠而去……
左海洋和蓝沛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惊呆了!
落羽挣脱离去,本来攀上天麟首领半面翅膀的藤蔓,纷纷断开,天麟首领顿时展开它那两扇巨大的翅膀,朝着谷底飞驰而去!
下坠的速度太可怕了,狂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蓝沛的脸,他的胳膊被左海洋死死抓着,他听得见左海洋的喊叫:“抓紧鬃毛!蓝医生!抓紧鬃毛!”
但是蓝沛的位置不正,他是被落羽倾斜着扔在天麟首领背上的,现在一半身体都吊在外头,要不是左海洋死命抓着他的胳膊,他肯定滑下去了!
紧接着,他听见咚的一声巨响。
蓝沛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知道,那是落羽坠地的声响。
还没等他回过神,天麟首领带着他和左海洋也坠到了地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蓝沛五脏六腑剧烈疼痛!
他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蓝沛悠悠醒过来。
他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痛,尤其左腿,疼得钻心入骨。
蓝沛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黑暗的山洞里。
“醒了?”有人俯身过来查看。
是左海洋。
蓝沛又闭了一下眼睛,这才睁开:“议长……”
“先别动。”左海洋低声道,“你的腿断了,身上也有好几处受了伤。”
蓝沛挣扎着支起身体,他喘息着,低声问:“议长,天麟怎么样了?”
左海洋没出声,他转过身来,指了指洞口。
微弱的幽光之下,蓝沛看得见,两匹天麟倒在洞口的地上,睁着毫无光彩的大眼睛。
它们都死了。
蓝沛浑身发冷!
“议长!为什么天麟首领也死了?我记得它明明是安全着落……”
“是殉情。”左海洋低声道,“落羽是摔死的,首领发现妻子死了,不停嘶鸣了一个钟头,自己也一头撞死了。”
蓝沛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左海洋平静地看着他,“天麟死了,安置在它们身上的生物能通讯器也失灵了。”
蓝沛发着抖,磕磕巴巴地说:“就是说……”
“就是说,我们和大部队失联了。”左海洋说,“接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这里是深谷的谷底,无限辽远的万重深山里,左海洋抬头望了望头顶,氤氲雾气遮蔽在半山腰,只能看见一大片深重的墨绿。
他看看一脸晕乎乎还没搞清状况的蓝沛,又默默看了看那两匹天麟的尸体。
“我先去把它们处理一下。”
左海洋把天麟的尸体拖到密林深处,又费尽千辛万苦,挖了个大坑,将它们埋了。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山洞跟前,燃起了一堆篝火。
“附近有水源,我用仪器测过了,是干净的。”他低声道,“粮食什么的,咱们就只能先吃随身携带的军粮,如果不够,我再去打些猎物。”
蓝沛望着左海洋,那个男人低着头,盯着篝火,却不肯抬头看他。
“议长,对不起。”他终于说。
左海洋抬起头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用道歉。蓝医生,这不是你的责任。”
蓝沛没有再说话,他看得出,虽然左海洋神色平静,但是这男人眼神闪烁不定,脸色异样的憔悴,声音也低哑得不行,这说明他正在经受剧烈的痛苦。
他知道原因,左海洋目睹了落羽的尸体,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天麟自杀殉情……这过于刺激的一幕,一定勾起了他个人的痛苦回忆。
蓝沛想坐起身来,但是他稍微一动,断腿就钻心的疼。
“你不要起来了。”左海洋伸手扶住他,让他重新躺下来,“我们先在这儿耽搁几天,等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发。”
蓝沛很不安:“议长,你用不着去打猎,那太危险了。我每天少吃一点,等腿能动了,咱们一块儿行动。”
左海洋听他这么说,苍白的脸上这才泛起淡淡的微笑。
“我有那么没用吗?连只兔子都抓不到?”他故意语气轻松地说,“蓝医生,你不用节省粮食,别的我不行,难道连吃的东西都找不到吗?那我这个议长也太次了。”
果不其然,临近傍晚,他扛着一头年幼的鹿一样的生物回来了。
蓝沛看看左海洋,他噗嗤笑起来。
左海洋全身上下都是泥,连头发都被泥巴糊成一大团。
“……掉进泥坑里了。”左海洋有点不好意思,“有一头野猪似的玩意儿追我,没地方逃。”
他知道蓝沛性喜洁净,自己又脏又臭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于是左海洋放下猎物,和蓝沛说,他去附近的水源洗澡。
等到左海洋洗干净回来,他惊讶地发现,猎物已经被熟练的剥皮切肉,分割好了。
蓝沛坐在炙烤着肉块的篝火前,笑眯眯看着他。
那天晚上,吃饱了香喷喷的烤肉,两个人的精神状态才算恢复过来。
左海洋把篝火燃在洞口附近,他让蓝沛睡里面,自己则睡在靠近洞口的地方。
蓝沛睡不着,他轻轻翻了个身,身体底下的干叶子发出簌簌的轻响。那是左海洋找来的很大的蒲葵叶子,在火上烤得热乎乎的,再让蓝沛垫在身体底下,免得潮气入侵。
他们的帐篷集中在一头天麟身上,这次摔下来,连露营的地方都没有,左海洋当时背着晕厥的蓝沛,找到了这个山洞,作为暂时的栖息之地。
蓝沛望着左海洋的背影,他知道左海洋并没有睡。
“议长,他们恐怕很难找到我们了吧?”蓝沛终于还是轻声说。
过了一会儿,左海洋翻过身来,他望着蓝沛的目光非常柔和:“不用太担心。他们肯定立即通知驻军基地了。”
好像生怕蓝沛不信,左海洋又加了一句:“他们总不能任凭一国的议长死在这种荒野地方。那多丢面子啊!”
蓝沛知道,左海洋是拿话安慰他。
他们和大部队断了联系,天麟死了,蓝沛和沈霆连通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和魂主彻底隔绝,超过一个月,蓝沛的生命就岌岌可危了。
蓝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条断腿,现在腿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疼了,但是伤病的痊愈,非常消耗灵魂力,他本来就和沈霆隔绝,这么一来,恐怕连一个月都撑不下来。
“……议长,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停,继续向前走。”蓝沛轻声说,“只要走到集合地点附近,他们肯定能找到你。”
左海洋皱了皱眉头,他坐起身来,脸色异常严肃,沉声道:“蓝医生,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蓝沛慌忙也坐起身来:“议长,你别误会……”
“那就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我就算背,也要把你背出这片丛林。”
他停了停,才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也要体谅一下沈秘书的心情,他决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你。魂主和你们魂奴是不一样的。”
蓝沛看着左海洋,他张了张嘴:“……议长,我也做过魂主。”
左海洋有点尴尬:“抱歉。我忘了。”
蓝沛摇摇头:“整个星域,有过这种经历的恐怕只有我一个。”
左海洋忽然好奇:“蓝医生,你还记得做魂主的滋味吗?”
“当然记得。”蓝沛笑道,“比做魂奴有底气多了。而且也不会像魂奴这样,一天到晚想着对方,停也停不下来。”
左海洋怔了怔,突然问:“蓝医生,你在想着沈秘书吗?”
蓝沛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嗯了一声。
左海洋看他这样子,心底无端地翻涌出一股酸涩。
他早就留意到蓝沛指间的那枚婚戒,之前左海洋确定他从没在蓝沛手上看见过这玩意儿,包括沈霆也没有。但是出发那天,婚戒就出现在了蓝沛二人的手上。
……所以,是真正确定感情了,是么?左海洋突然想。
系魂两个月,才确定彼此的感情,这俩人之间,究竟出现过多少周折?
他努力笑了笑:“放心,沈秘书也一样在想着你。昨晚你都睡了,他还在通讯机上找你。”
蓝沛一怔:“是吗?”
“嗯,他很惦记你,生怕你受我的欺负。”左海洋故意说,“我向他保证过了,决不欺负你。”
蓝沛的脸都烧起来了!
“那小子就喜欢胡思乱想。”他喃喃道,“以前在黑崖星,小霆就总是怪我,被人欺负了不知道反击。其实成年人哪来那么强的报复心?又不是小孩子吵嘴,忙着补漏还忙不过来呢。”
左海洋忽然道:“我家小惠她爸也说过一样的话。”
“是么?”
左海洋低下头,有点羞涩地笑了笑,篝火在他蔚蓝如海的眼睛里,明灭闪动。
“他总说我,别像个麦芒似的,成天找针尖去对。‘你不当麦芒,针尖不就找不到你了吗?’他每次这么说,我都嫌他没骨气,觉得这是魂奴的惰性。现在想来,并不是他没骨气,是我以前太好事了,从小家里宠着,仗着父母背景强大,从来不肯让人一步,为了争那口闲气,不知做了多少蠢事。所以后来自己反省,就慢慢把这点毛病改过来了。”
蓝沛极少听见左海洋谈起死去的魂奴,上次是他主动询问,左海洋才简略地提了一句。那是唯一的一次。后来,无论是大家一起聊天还是单独俩人的场合,左海洋再没提过。他也知道,左海洋这是不愿总把自己的伤心事挂在嘴边上,免得人家嫌烦……以前蓝沛也是这样,从不在人前提及沈枞,简直仿佛沈枞不曾存在。
他们俩都是非常内敛的人,内敛而且骄傲,自尊心太强了。
想来,在过于优秀的父母跟前长大的孩子,全都是这个样子。
但是蓝沛也明白,这样并不好。一味把伤口往心底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只会让它始终溃烂流血,怎么都无法愈合。
……倒不如学习那些祥林嫂,逢人就说,把伤口敞在太阳底下,反而好得快一些。
他想到这儿,就忍不住道:“议长,苏湛说的也没有错。您不要觉得人生就这么结束了。”
左海洋非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蓝医生,你也被苏湛他们收买了吗?”
蓝沛苦笑:“怎么会。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议长如今这样,总不能称之为幸福吧?”
左海洋把脸转向篝火,火焰热腾腾烤着,烤得他脸发干,火光太明亮,以至于蓝沛看不清他的神色。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一个沈霆在身边。”
左海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把蓝沛说得发窘。
左海洋自觉失言,他又沉默了片刻,这才道:“我不喜欢那样的交往:以驱散孤独为目的,或为了结婚而结婚。我图人家的青春靓丽,人家图我的家世地位和灵魂力,彼此在这样的基础上达成协议——蓝医生,你不觉得这像做生意吗?”
蓝沛无言叹息,他说:“我并没有劝议长您和不合心意的人结合。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人总会有看着顺眼的,心里有好感的,对不对?”
左海洋低下头来,他用一根细小的枯枝,轻轻划着潮湿的地面。
“我和小惠她爸,从十五岁就在一起。我从没在他之外交往过别的人。除了他,其余对我而言都只是普通朋友。如今就算打着亲密的目标去交往,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人家……”
蓝沛一阵没来由的伤感,左海洋这些话,活像是在说旧日的他和沈枞。
“那么,您不妨问问小惠她爸。”
左海洋诧异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就是说,让他来帮您一把。”蓝沛温言劝慰他,“虽然他已经过世了,但是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到现在议长您还念念不忘,这说明他依然活在您心里。所以下次,如果真的遇到了感觉不错的人,议长,您可以在心里问一问他。”
左海洋愕然望着蓝沛:“怎么问?”
“夜深人静的时候,您就在心里问问小惠的爸爸。比如说,可以这样问,‘你觉得今天聚会里遇到的这个年轻人,他怎么样?’议长,您和小惠的爸爸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您应该了如指掌才对。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又养儿育女的,恐怕他说上句,你就能知道下句。”
蓝沛说到这儿,笑了笑:“如果小惠的爸爸回答说:这个不行,我不喜欢他,不要和他交往。那么,就算了。既然是他讨厌的,恐怕也不适合您。但是也可能他会说:这个看上去还不错,先交往看看吧。既然小惠的爸爸是这个意见,议长,您可以听从于他。”
左海洋深受震撼!
蓝沛又说:“议长,我相信小惠她爸爸一定是为您好的。他不可能狭隘偏激到阻拦您获得幸福。所以您完全可以将裁决权交给他,不要一味拒绝新的机会。”
左海洋看着蓝沛,他慢慢道:“如果是别人和我说这些,我肯定会生气。但既然是蓝医生你和我说这些,我想,你是认真的。”
蓝沛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道:“……其实,这是阿枞教我的。”
左海洋一怔:“是么?你是说沈枞?”
蓝沛点点头:“刚刚系魂那段时间,我成天往公共墓地跑,一天到晚守在阿枞的墓碑跟前,我是去忏悔的。那阵子我总想,要不要想个什么法子,把自己弄死算了。我觉得对不起阿枞,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左海洋默默听着,他觉得蓝沛说的,仿佛是他的心路历程。
“最后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见阿枞骂我……”
“他骂你?”
蓝沛点点头:“他说,他根本就不想让我陪着他死,他骂我死脑子不开窍。他还说,木已成舟,我为什么还要后悔呢,老老实实的接受现实就是了。”
蓝沛说着,笑起来:“阿枞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把我害死了,还想把我儿子害得去坐牢吗?我们父子俩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蓝沛,你简直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混蛋!’我被他这么一骂,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左海洋也笑起来。
蓝沛慢慢收敛笑容,他垂落眼帘,轻声道:“那是阿枞死后,我第一次梦见他。这么多年,不管我怎么渴望,他从没有进我的梦里来过。”
黑暗的夜,火焰裹挟起的温暖气流,在狭小的山洞里慢慢迂回,夜色温柔而宁静,这让左海洋有几分出神。
蓝沛看看他,试探道:“苏湛说的那两个,说不定真的很不错呢,要不然,议长就去见个面吧。”
左海洋回过神,他摇摇头:“对付小孩子,我终究还是不太在行。再等等看吧,要是能遇到出色的老光棍,我就考虑考虑。”
他往篝火里又扔了两根枯树枝,这才温声道:“睡吧,明天如果你的腿能动了,咱们就继续赶路。”
第38章 第 38 章
次日,左海洋给蓝沛的伤腿做了个简单的夹板,又给他做了一副拐杖,这样蓝沛就能慢慢往前走了。
他们不能守在这儿等人来救,如此一望无际的苍莽群山,他们就窝在这个小小的点,一动不动,这太难被发觉了。按照蓝沛的意见,他们最好继续往目标方向前进,因为出发前,大家已经达成协议,就算中途遇到意外,落了单,也尽量按照方位仪的指点,往集合地点赶。
一路上,左海洋始终尽心照顾着蓝沛,蓝沛的腿上还有伤,顶多走半天就支撑不下去了,剩下的半天,左海洋就背着他前进。遇上路况非常差,泥泞或者水洼什么的,左海洋也不许他下地。
蓝沛非常羞愧,他坚持要自己走,但是左海洋不让。
“万一愈合不当,骨头长歪了,那你的腿就瘸了。”左海洋说,“我带个瘸子在路上,不是更吃亏吗?”
这一路,蓝沛因为身上有伤,大小事情几乎都是左海洋在做,他知道蓝沛怕脏,所以每天都把蓝沛换下的衣服拿去洗干净,再在火上烤干,蓝沛的日常行李包,在落羽下坠的途中早不知飞哪儿去了,他只有身上带着的一点口粮和一把军刀。左海洋的行李包也摔得稀烂,好多东西都摔得找不着了。他只捡回来少量医药用品、一个净水器和一个方位仪,剩下的就是一套换洗衣服。
因此这期间,蓝沛就穿左海洋的衣服,而左海洋自己,则罩着湿衣服在身上,他总说他的灵魂力强,轻易不会生病,蓝沛如果穿得不暖和,更容易病倒,“到时候蓝医生你又病又瘸的,我可惨了。”
包括他们吃的东西也都是左海洋沿途猎捕来的小动物,他劝蓝沛把军用口粮留着,因为实在也不知道他们得在这蛮荒世界跋涉多久。
“这倒好,我干脆别当什么狗屁议长了,就当个自给自足的猎户算了。”左海洋开玩笑道,“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他们绝口不提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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