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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孤立守恒定律被打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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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骆驼张开嘴,他想说没有。但一些东西忽然飘入他的脑海。他想起昨晚,在他回家时发生的两起交通灾难。夜雨之中,一架银色的飞船撞上他身后的飞船。“你再晚一点驾驶,被撞的就是我们。”阿煤对他说道。
还有一架小型飞船,它和广告牌相撞,他看向里面,里面没有驾驶员。他当时觉得驾驶员倒在了地上。这些从他的脑海里转瞬即逝。
但这些更像是意外吗?他茫然地听着电梯嗡嗡作响。
郑郑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她摇摇头,靠在电梯冰冷的墙壁上。
“赵一不会因为你身处的地方不同就不下杀手。”良久,她说道。
电梯里看不到别的,只有他们两个。光滑的墙壁映出他们两个的面孔。完全变形,一片浑浊的银色混杂着粉色,这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呼吸,只有呼吸声。
“你最好现在就回家。”她直面前方,盯着电梯的屏幕。它显示电梯正朝上升。那数字不断变幻,仿佛无穷的程序运作,他们将运行到永久之时。
张骆驼没有说话,他死死地望着电梯发红的按钮,隐隐约约地知道,此刻郑郑是对的。
电梯门开了,三十四楼。那个上升的数字变成停顿的符号。
门外有几个稀稀拉拉的等待的人,他们一脸疲倦,拿着公文包或者修理工具准备涌入。郑郑昂起头,不再说话,变得像往常一样自信而镇定,像什么话也没说过,她的耳环在光滑的耳垂旁摆动。
张骆驼握住拳头,也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电梯不断上升的数字,他眨眨眼,想法混沌散漫地飘开。
三十八楼。电梯跳了一下,迟钝地停住,缓缓敞开大门,冰冷的空气跟随门的缝隙窜入。
张骆驼回头看了看,郑郑站在人群中间,目不斜视,她像平常一般若无其事。
“走。”她无声地朝他做了一个口型。
电梯门缓缓关上,她的面孔消失在银色大门后。
第31章 靠近虚幻(六)
张骆驼从电梯面前走到办公室门口。玩具部里没有什么人,他们就像其他的部门,大多数都去了餐厅,只有少数人留在这里修理玩具和调试程序,惶惶不安地和对方说话。
你们听说了吗?R…63的事情,好多人都去餐厅了,但是我不想去。剩下的人也在窃窃私语,像餐厅里的人一样在讨论。
张骆驼站在办公室门口,心飞快地跳着。他强迫自己像平常一样走进去,没人注意到他,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惶恐上面——射杀、科技,以及有关的一切。他走到自己的桌前,上面和昨天一样乱七八糟,那些闪闪发光的玩偶注视着他。
但一切已经不一样了。他知道。
他想起了郑郑在电梯里的话。她说得对。
他得赶紧离开。
他深呼吸一口气,从座位上拿起自己的背包,尽量放轻步伐,在没人注意他时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空无一人,他向四下看,这里不可思议地安静。巨大的落地窗外,天空平静而灰蒙蒙,像一览无余的平地,全息影像和建筑物搭建在上面,偶尔有飞船打破平静,一切如此平常,就像过去的日子,什么也没发生过。
张骆驼看过这个画面无数遍,他握紧手,走到走廊尽头的电梯面前,它正在运行,发出吱吱的声音,数字不断变化。
电梯还在五十八楼,正在往下。他按下电梯的下键,等待电梯过来。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像是玻璃伴随着空气的流动而颤抖。他警惕地回头看了看,但什么也没看到,只偶尔有一两个人影进入办公室。他只好回过头去,继续焦躁而无聊地盯着银色的电梯门。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他要做的事确认了一遍:搭上这座电梯,坐到二十一楼,离开公司。
银色的电梯大门映出他和背后的玻璃窗,窗外的景象一览无余。灰色天空被拉得变形,水滴般的飞船穿过碎片般的大厦。张骆驼无意识地盯着那灰色的被拉长到诡异的天际线,大大小小的飞船穿过那里。他注意到灰雾间有一个白色的小点,它细微无比,正从灰雾间穿梭,像是覆盖在上面的细胞。张骆驼先是一眼晃了过去,但马上又注意到了它,那小点在慢慢变大,他疑惑地皱起眉头,本能地让视线继续追踪它。他发现那小点似乎在朝这里驶来。
他眯起眼,想看清那是什么,但花了很大力气也没看清它,因为那小白点在不断的移动。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但他没有回头直面窗户,而是继续从让一切变形的电梯大门上注视着这不断变大的小白点。他侧起耳朵,听到空气里各种声音在流动,比如脚步声、玩具调试声、接水声、玻璃震动声、有人放出的李香香的歌曲,那些声音融合在一起,像颗原料多样的音乐球。而在这些声音里,有个声音时隐时现,潜伏于其中。他屏住呼吸,这声音让他感到异常熟悉。
那是一阵隐隐的,慢慢变得高昂的嗡嗡声。
他铭记住这声音,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划过,但并不清晰。
那嗡嗡声越发高昂,在他背后像壮大的游戏幽灵。
小白点越来越靠近窗户,它的身形渐渐变得清晰。
张骆驼一怔,忽然明白了过来。几乎一瞬间,他猛地俯下身去,用手护住头。
巨大的破裂声从他背后响起,玻璃的碎片像雪花般散落在地。一颗尖锐的东西从他头顶掠过,激起空气的呼啸,砸在紧闭的电梯门上。
“咔。”张骆驼听到。银色大门上出现了微微的皱褶,清脆的掉地声和滚落声先后回响,接着他看到了那东西,它滚到他的脚边。
那是颗黑色的子弹。
他回过头,透过已经破碎和冰裂的窗户,他看到R…63在空中对着他傲慢地飞舞。
张骆驼喘着气。他颤抖着,手几乎抓不稳背包。
镇定。他对自己说。R…63发射的子弹在他脚边滚动两圈,迟缓地停了下来。
明天记得来上班。他想起赵一的话。
现在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昂头看着R…63,它仍在他身后冷酷地飞舞,忽上忽下,看样子是要在缓冲过后发动第二轮攻击,它的子弹像它的冷酷一样没有止境。
电梯还有八层才到达,它以几乎是缓慢的速度朝三十八层挪动。
张骆驼大口喘着气,扒着墙壁,慌乱地看向周围,寻找四周可能存在的庇护点。
他看到一个离他不远的饮水机。
他也许可以先在那里躲躲。
“砰。”玻璃脆弱的像是张白纸,又一颗子弹冲破它的一角,攻了进来。张骆驼在那子弹飞来之间,猛地蹲下身,闪过去,让他的身体贴着方形的巨大饮水机侧面,被巨大的机器遮挡住。子弹因此撞击到饮水机下方的套壳上,和金属触碰间摩擦出淡淡的弹药味。张骆驼深呼吸一口气,他看向窗外,R…63闪烁着,它重新锁定张骆驼的位置,再次发射子弹。
子弹的呼啸声再次穿越空气。张骆驼蹲下身,抱住脑袋,用墙壁和饮水机为他挡道。饮水机摇晃着,它被那些不□□袭击,外壳渐渐被敲碎,装水区的部分越发脆弱,产生许多细小的缝隙,水从那些缝隙里流出。棕色的水、无味的液体,咖啡和人造果汁一齐倾盆而下,各种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打湿张骆驼的衣服。
留在办公室里为数不多的人听到了动静,从办公室走出来。
“怎么回事?——”穿高跟鞋的女孩失神地看着眼前到处横流的水渍,她拿着水杯,被子弹和烟灰呛回办公室,声音又尖又利。“什么?”有人回应她。椅子拽动声,讨论从小声变得越来越大,恐慌从话语里萌发,变成一个个可以传播的新闻。
R…63显然感应到了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它的射击速度越来越猛烈,想要速战速决。
砰。刺鼻的□□味。金属子弹,射程超过500米,一颗接一颗飞舞。又一颗子弹在张骆驼的脚边滚动,发出巨大的响声。张骆驼咬着牙,他嘴里血的铁锈味一阵一阵弥漫。
他在这枪林弹雨中艰难地看向电梯。电梯从四十二楼起航,朝下滑动,那液晶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和三十八楼越来越靠近。在迟缓的滑行和静止后,它再次启程,以平稳的速度朝这里前来。
他必须得在它到达这里之前冲过去。
张骆驼站起来,他稍稍弯下腰,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听到办公室里的尖叫和恐慌,那声音越来越大。
有人开始打电话给安保。
“为什么他们的电话一直占线?”他们尖叫着。
四十楼、三十九楼、三十八楼。液晶显示屏上数字不断跳动,最后静止。
银色大门缓缓打开。
就是现在。
张骆驼的心狂跳着,他迈开步伐,飞速跑过去。R…63察觉他的想法,慌忙地向他射击。张骆驼能感觉到子弹从他旁边飞舞而过,它们划过他的头发,带来一阵风,那风还带着弹药味,穿过他的鼻孔、身下,那些浓稠的咖啡和无味的水混成一条河流,张骆驼忙不甚地踩过它们,鞋底因此沾上气味。
一颗子弹被他踩中,他踉跄了一下,那子弹因此朝后滚动几圈。背后的玻璃爆破声犹如在某个战场,R…63的射击速度到了顶点。一片被墙壁弹开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指,但他来不及处理疼痛,只顾向前跑。
那扇银色大门要关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伸出手,用力朝电梯门口跑去,将手伸进它的缝隙,他只有一次机会。
子弹像雨般从电梯门制造的悬崖上坠落,无数清脆的响声敲响那扇门。
“卡啦。”银色大门感触到张骆驼手指的压力和温度,再次开启。张骆驼想也不想地挤进去。密密麻麻的子弹立刻跟在它身后,涌入电梯,接着被墙壁回弹,掉在地上,发出敲响天堂大门般的响声。张骆驼趴下身,喘着气,颤抖地按下关门按钮。电梯嗡嗡作响,三秒之后,它终于迟缓地听从他的指令,缓缓关闭。子弹试图从仅剩一条缝的银色大门穿梭而过,阻止它关上,但这一次银色电梯门没有再留余地,它把它们隔绝在外,只能在外狂舞。那隔着一层门的子弹冲击像是沉闷的哭泣,抓咬最后一线的希望。
门轰然关闭,光线被隔绝在外,头顶昏暗的灯光缓缓覆盖了整个电梯。
张骆驼向上仰着头,他疲惫地站起来,按下21楼。
“二十一楼。”女声机械地重复道。他朝后倦怠地退了一步,想要靠着墙。但背后有股压力阻止前行。
他回过头,背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他靠在墙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无法明白。
张骆驼想朝他解释,但手上因为玻璃刮过而留下的轻微刺痛感阻止了他说话,而且解释眼前的一切太难了。于是他只能不安地朝他耸耸肩,试图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你是到多少楼?”
他的脚狼狈地打滑了一下,脚下的子弹壳在地板上闪闪发光。
陌生人朝左缩了一缩,呆滞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现在就下。”
电梯在送走那个陌生人以后,一直平缓地向下,没有再遇到任何阻碍。几十秒后,它停靠在了终点站:二十一楼。接着,那扇银色大门缓缓开启,立刻的,一阵风涌进来。张骆驼从那缝隙离看过去,他看到一片平静的灰色天空,那里是露天停船场的所在处。那里平静的像是夜晚的四公里,表面波澜无惊,但暗流在中涌动。灰蒙蒙的天空下飞船像子弹壳一样排列,半空中一片寂静。
但张骆驼能听到电梯外徘徊着的一片隐隐约约的嗡嗡声,张骆驼对那声音再熟悉无比。
那是R…63飞行的声音。
他背着背包,在电梯厢里徘徊不定。外面很危险,但他知道他必须冲出去,因为他现在也不能回头,回到公司,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也许赵一已经悄悄给他布下了陷阱,一旦他回头到其他楼层,就会发现那里有无数枪口对准他。
他只能离开。
从这里他能看到左侧的墙壁。他失神地盯着它。墙壁上贴着十一公司的管理人员照片,它们每日被擦拭,闪闪发亮。张骆驼注意到最上方的那张,他曾经来来回回地看了无数遍。
照片上,乔德的灰眼睛空洞的注视着他。
张骆驼的心猛地一跳。
他蹲下身来,揉揉脚,它有点发麻。
他的飞船离这里有一百米远。
他深呼吸一口气,左脚迈到电梯的边界线。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想。
他朝后退一步,冲出电梯,开始朝他的飞船所在处奔跑。
停船场里的噪声狂猛的像一出协奏交响曲,张骆驼不用抬头,就知道他头顶至少有十台R…63在转悠。但他来不及去计较,只是咬住牙,准备在R…63发现他之前飞快地跑步离开这里——但显然不可能,张骆驼感到了。
他听到嗡嗡声中,子弹像迅猛的雨,从四面八方弹出,那声音划破天空。
子弹声划破天空。
有几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臂,那些血痕魔术般从皮肤上出现,但他甚至来不及摸一摸,只能自顾自地继续超前跑,任凭耳鸣因为子弹飞过和R…63的鸣叫而出现——消失——出现——消失。
飞船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
他跑,他继续跑。
血痕越来越密集地从他皮肤上出现,R…63越靠越近,它们野心勃勃地逐组成了一个移动的圆形,而张骆驼是他们中间被打的靶子,只要时间足够,它们一定能击中他的脑袋或者心脏。但张骆驼只能跑,别无它法。
飞船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清晰,他看清了它的轮廓,船身上有因为摩擦留下的油漆伤痕。
一架R…63开始调整发射孔,它的发射孔直直面对张骆驼的前胸。
张骆驼只能拼命跑。
他从它们巨大的飞行噪声中听到子弹上膛声。
子弹飞舞。
他拼了命地跑。一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臂。
他离飞船越来越近。他拼命喘着气,伸出手。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摸到了飞船舱门。
他听到了子弹拂过之声,两颗子弹同时射入他的左手胳膊。
突如其来的疼痛钻入他的身体,那疼痛从一个地方扩散开来,再遍布到全身,他头皮一麻,身体不由自主地下坠。他倒在地上,冰冷的地上还有雨痕,他的手掌抵住那潮湿的痕迹。无法抑制的疼痛拖垮了他,他猛地倒在地上。
他眨眨眼,在疼痛的眩晕间,看到无数的R…63渐渐靠过来,它们的射击口早早地就自信的对准了他。
他听得到子弹再次飞来。
他闭上眼,咬着牙,拼了命地撑起身体,摸到飞船舱门,打开它,让它挡住那子弹的攻击,勉强地像落水的人,吃力地爬进了驾驶座上。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钻进张骆驼的鼻孔。他的左胳膊已经没有知觉,但那疼痛感不断扩散,已经到了肩膀和牙齿,那感觉像是电钻在上面做工。他咬着牙,朝后昂头,猛地关上飞船舱门,同时,感到一阵眩晕感袭击着他的头脑。
窗外的R…63察觉到他躲进了一个堡垒,开始围聚过来,想方设法地想要突破它。一颗子弹打到飞船的机身上,张骆驼身子一颤,他转过头,听到那清脆的枪响。
他坐起身来,忽视了从衣服上扩散开来的血迹,咬着牙启动飞船,蓝色的方框立刻伴随一阵音乐声,在他面前成形。
“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我靠!你怎么了?这里是怎么回事?”欢快的问候声后,方框一跳,从纯蓝色变成了极度黑的蓝色,阿煤的喘气声比张骆驼的还响。它被满舱的血迹和张骆驼的样子吓了一跳。
张骆驼朝他抿起嘴唇:“我被人追杀……”他勉强说,左臂开始发麻。他感觉他的神经系统快要停止运转。
眼前的蓝色方框已经变成了黑色,阿煤闪的比平常快的多,它的程序极度不稳定,屏幕上自动出现各个医院的位置,它已经开始自行搜索能治疗枪伤的场所。
窗外响起激烈的子弹声。张骆驼抬起头看了天空一眼,R…63们游荡着,试图冲破飞船舱门。
“我们必须得走了。”张骆驼咬着牙说,他启动了引擎。
张骆驼的飞船状况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不稳定过,引擎发动了三次才启动成功,也许是R…63打到了哪个部位。张骆驼阻止了阿煤试图带他去医院的意图,他向它解释道:“我一下飞船他们就会射击我,而且医院有很多人,他们可能会被扫射到。”
“那我们去哪儿?”阿煤问他道。
张骆驼回头看了看,R…63仍然跟在飞船左右,飞船启动后它们并没有放弃追逐,而是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
“想办法甩掉他们。”他说。
张骆驼操纵方向盘,飞出市中心,一个全息影像在朝他吐舌,是一只银色蜥蜴。周围的飞船因为交通红灯聚拢在一起。张骆驼一个转弯,从稀稀落落的飞船群里脱离出来,进入另一条飞船更少的街道。
那些R…63紧追不舍,它们呈V型包围着飞船,在灰雾中若隐若现。张骆驼的胳膊的痛感渐渐加剧,燃烧殆尽的弹药味在空中弥漫,他发出一声低低的□□,汗渐渐从头顶冒出,那纯粹的疼痛感几乎夺去了所有的感觉。
左转。飞船入另一条街,这条街已经偏离了市中心,零星的飞船在他旁边穿过。撞击飞船的子弹声持续响着。R…63们对付机器比对付人行,它们专门挑飞船的弱点开枪。张骆驼头顶的照明灯闪了闪,忽然熄灭,也许R…63们打中了某些重要地方,可能是照明系统。
张骆驼握紧方向盘,继续飞行。一架R…63掠过他的窗边,像个领队般超过他,在飞船旁转来转去,似乎在搜索什么,张骆驼和它面面相觑。最终它确定了地点,停留在了前窗。
一秒之后,一颗子弹从它的机身里脱落,打在玻璃前窗上。“没有用的,居然打驾驶窗。”阿煤嘀咕着,语气不屑。张骆驼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驾驶窗的防御系统一向很高。但R…63的子弹不知疲倦,一颗接一颗从玻璃窗上滑落下来,它的坚持不懈像是无药可救。
但张骆驼知道事非如此。玻璃前窗并不是完全无懈可击,况且他的飞船是很久前的型号。他皱起眉头,握着方向盘,转移飞船方向,希望摆脱那架固执的R…63,但它马上紧随而来。
“卡啦。”子弹打在玻璃窗上,速度更加快,力度更大。
飞船的玻璃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牙齿的抖动。张骆驼捏紧方向盘。
“卡啦。”飞船前窗出现一个细小的裂缝,银色的细屑在空飘落。玻璃受到的冲击在张骆驼眼前实体化。
“他在干什么?”张骆驼听到阿煤急着嚷嚷道。它被震慑了,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黄色的警报灯在飞船中闪烁,提示音响起:“前窗受到损害——损害——”
R…63不为所动,它打出下一颗子、再下一颗子弹。飞船震荡,提示音在飞船中晃了一下,机械的女声忽远忽近,玻璃窗的裂痕一圈大过一圈,银色细屑在空中飞舞。
飞船震荡的越来越厉害。张骆驼的牙齿颤动着,他听到从各处来的隐隐约约的子弹射击声,R…63的炮火从四面八方而来。
张骆驼知道他现在该做点什么,但他左臂的疼痛在这震荡中扩大数倍,让他无法想到任何其他的事,他感到眼前的黑暗感越来越重,一种窒息的晕感包裹着他,让他痛的几乎无法动弹。凭借着意识,他勉强睁开眼,看到前窗的R…63仍在射击,子弹高昂而尖利地攻击玻璃,他闭上眼,那声音在他面前变成圆圈一晃一荡。世界只有这个声音存在,还有满飞船的铁锈味。射击,不断被射击。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飞船的前窗已经被打破,那子弹已冲向他本人。
张骆驼靠在椅背上,看着R…63,感到他自己的呼吸变得迟缓。今天他会死在这里吗?他突然困惑不解地想道。R…63发射的子弹让玻璃变得越来越脆弱,他看得到那一圈大过一圈的银色裂痕。前窗马上要打破了。也许是下一枪,再下一枪,那子弹就会朝他飞来。又或者他还可以挣扎一会儿,至少撑到他的公寓,死在那里比这儿好。
忽然之间。一颗细小的东西从张骆驼的眼前闪过。它速度很快,一闪而过。它冲进R…63的机身。一秒之后,R…63的白色球体忽然颤动一下,发射子弹的动作停顿。
张骆驼猛地睁大眼。怎么回事?
又是一颗细小的东西,它再次冲进R…63的机身。R…63的机身冒出灰烟,胸前的屏幕红光大作。它开始颤抖,在空中四处乱飞。
下一秒,R…63从天空中坠落下去。
张骆驼吃惊地抬起头,怎么回事?他咬着牙,忍住疼痛坐起身来。
他愣住了。
左面,一架飞船在空中徘徊,它的驾驶窗被摇下来五分之一。
一双灰色的眼睛潜藏在玻璃窗后,凝望着他。
第32章 靠近虚幻(七)
张骆驼的肌肉紧绷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架飞船,几乎忘记转过头面对枪林弹雨。
“乔德……”他喃喃地说,舌尖像是自然而然地蹦出了这个词,就像初始程序就被固定的仿造人。他凝视着隔壁的那架飞船里的灰眼睛。他的手臂仍然很痛,但在这一刻,忽然之间,它带来的痛感减轻,仿佛已经被打了安定药。
飞船舱里弹出的电子蓝框忽然闪了闪。张骆驼警觉地转过身,以为阿煤要说话,他动作太大,牵引了伤口,转过身时“撕”了一声。
“是我。”但电子蓝框里传来的声音不是阿煤,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替代了阿煤平滑的嗓音,说话间冒着因信号微弱而弹出的杂音。也许怕张骆驼不解,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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