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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孤立守恒定律被打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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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德点点头:“但这一切都是秘密的,除开基地的人没人知道这一点,一般人只知道他们的仿造人被处理了,他们以为是丢在某个秘密的垃圾场之类的——也是为了避免骚动。”

张骆驼低下了头,凝视屏幕上仍被束缚的影像,将乔德的话一点点地理清楚,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但火星这样做,不怕有什么风险吗?”过了许久,他犹豫地抬起头,看向乔德,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于是艰涩地跳了过去,“只要重庆数千万的任何一个人起疑心……然后一切真相大白?”他喃喃地给了整段话结尾。

乔德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仿造人可能会识破火星的计划吗?”

张骆驼点了点头:“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去火星上告诉所有人这个事……”还有火星上的市民,如果知道火星建了一座专属于仿造人的城市,他们会怎么想?他们本来以为地球已空无一物,他们和它再无交集。

但乔德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仿造人没法离开地球。”他说,非常武断的,“这里的科技源远逊于火星那面,早先的这里有限的科技概念都是火星给仿造人植入的,还远远没到离开地球那一步,更何况火星设置了双重门槛。”

张骆驼皱起眉头:“双重门槛?”

乔德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吗?你曾经给我讲过的,有关危险的大气层?”

张骆驼想了想。危险的大气层。乔德和他曾经聊过。

“你说的是天空里的毒素吗?”他谨慎地说,尽力思考着,将那可能性抽丝剥茧。

《重庆史》里写过:在天空里,快要接近二十千米的地方,那里的空气还残留有末日来临时的产生的毒素,它们时到如今还没有消退,为此气象局还发布了飞行的规定空域,警告不要因为好奇心飞出规定空域外试探,否则可能遇到中毒的危险。曾有人试过,结果连带飞船一起摔下来,死时身体已四分五裂。自此之后,没有人敢尝试。

“你的意思是——”张骆驼一字一句,犹豫地说,试图明白过来,“基地在大气层里设置了毒素,好让人无法离开地球?”

但令他有些惊讶的是,乔德轻轻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张骆驼觉得最可能的可能性:“不是毒素。”

但乔德想了想,又解释道:”但你可以这样理解,因为它某种程度上算是,但不是实体的毒素,毕竟他们没法在大气层中下毒素却让毒素不弥漫到低空中。实际上,即使你在低空稳稳地驾驶,试图开飞船,从地面找到离开重庆的出口……在你试图离开城市时,你的神经元也会崩溃,直接死去。”

张骆驼皱起眉,他没明白。

乔德看出了他的疑惑,用更详细的话解释道:“基地设置的毒素实际上是一道程序。每个仿造人在刚出厂时脑子里都会被设置一个芯片,而这个芯片和那个程序相连。如果你抵达了城市出口——尽管我不知道那出口在哪里。只要你想要飞出去,程序就会给你的芯片发出信号,提示它不要飞出去。但是如果你坚持飞出,试图穿过城市的出口,离开这里,无论是天空还是地面,程序都会感应到,它会先警告你,自动启动先对你身体无害的病毒程序,使你感到痛苦,但如果你一直这么做,有害的病毒就会被启动,漫布你的全身,将你的脑子和身体杀死。”

张骆驼怔住了,他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独自消化乔德说的话,直到他像是分解玩具错误般将它们全吞下去了,他才再次抬起头来。

“我明白了。”他说,有些犹豫地。

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么你说的另一道门槛是什么?”

乔德没有立刻回答他,相反地,他回过头去,让手在电脑屏幕上快速地操纵,点开某条银光闪闪的街道,再跳到另一条,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他不知怎么挑出了一个电视频道,上面标注一个新奇的电视台标志,一个人正在和另一个人说话,他们背后是大片未开垦的火星地貌,似乎有千片岩石被他们踩在地上,无数人在他们背后招手,露出微笑。

“这是什么?”张骆驼新奇地低下头,火星上的人——张骆驼注意到,他们每个人都身披一件长袍,像是一个神秘组织。

“这是一档旅游节目。”乔德用一种有些厌倦的口吻说,显然这种节目在他的眼中很常见。

“旅游?——”张骆驼有些夸张地说,“哇——”这是个陌生的词汇,在重庆算是生辟字,他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因为在重庆,大多数人想的是工作、明天的工作、生活,也许再广一点,就是他们要去的街道,但没有人会正式提到旅游,更不用说做成节目,甚至就连张骆驼自己,他想过探索重庆,但那也是很遥远的想法,在几十年后,很久以后,他下意识地把旅游看作是遥远的事。

乔德看向张骆驼,张骆驼的话似乎碰触了某句他想说的话,他那灰色眼睛的光芒难得咄咄逼人:“是的,这应该对你来说很新奇——重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旅游或者探索节目不是吗?“

张骆驼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说法:“从来没有过。”

乔德让那个节目暂停了,画面停在一片暗红的土地上,它像是一片古老飞船左翼的外壳:”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几乎什么娱乐节目都有,但从来没有过旅游或者探索类的?而似乎你身边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旅游,到重庆的各个角落去看看、或者说自己要离开这座城市?好像每个人都没有这种意识存在?想也没想过”

张骆驼被他问住了,他愣愣地看着他:“因为这个想法太生僻了,大家很难考虑它——”

过了一会儿,张骆驼觉得不对,犹豫地摇摇头:“而且……不是没人有这个想法,我就有过,我想去重庆的各个角落,我还给你说过。”他努力地辩护道,看着乔德,目光尽量不退缩,又补充道,“虽然我想的是退休以后去。”

乔德愣了一下。接着他笑了笑,那个笑容张骆驼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那笑容不像是嘲讽,但也和亲切无关,更像安慰剂似般的笑容。

他点点头,难得温柔地打断了他:“是的,我差点忘记了你,你很了不起,突破了火星的蒙骗,但除开你,很多人一辈子也不会想这个问题。”

“但是你想的也仅仅是几十年以后去游荡整个重庆,而且你甚至没有想过离开重庆,去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看看——或者去宇宙。”乔德一针见血地说。

“那是因为我之前没有考虑过宇宙这种东西。”张骆驼嘀咕道。

“但是在我和你接触过后,讨论那些天文和宇宙呢?你每次只是听着,露出憧憬的表情,却从来没有过想要去探索的想法。”乔德打断了他。

张骆驼愣住了,他张张嘴,又闭上。

他感觉有些晦暗的沮丧。

乔德看着张骆驼,叹口气:“别这样,这和你没有关系,因为火星在你们神经元上动了手脚,屏蔽和消除了你们想要去探索世界的这个想法,让这个想法成为盲区。也就是指想要离开这座城市、或者去钻研这座城市。它要让你们永远无法思考,或者想到这些,以规避可能地风险。”他的左手伸过来,碰了碰张骆驼的前额,他的手很冷,但碰触在张骆驼的脑袋上刚刚合适。张骆驼轻轻闭上眼睛,看到灰蓝的色彩,乔德的话从他的耳朵边闪过,“那个被消除的神经元就是在这个位置。一切实际上只是火星给你们的神经元上的枷锁。”

“而这就是我说的第二道门槛。”乔德说,将那个定义定了下来,“双重门槛,生理上的和意识上的。”





第44章 无限真实(十)
张骆驼坐在椅子上,反复思考着。乔德站在旁边,没有说话打断张骆驼的思考,他任凭张骆驼把看到和听到的统率在一起,等着他想清楚后再提问。不远处,电脑上火星的街景仍然在流动,大厦顶上一块透明的大理石材质的广告牌宛如坚实的臂膀,持续播放无穷的广告,乘坐空中地铁飞过的蓝色轨道里的人群偶尔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水银色的霓虹灯一眼。张骆驼听到那低低的说话声,那说话声没有干扰他,甚至帮助了他,因为他感到眩晕和不可思议,而那能让他清醒过来,知道他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他偶尔站起来,从纯白的地板走到电脑“树”旁边,小心地踏过那些无穷的数据线,避免踩到它们,低下头来,在乔德的帮助下跳回到主页面,一页页地阅读重庆个人信息数据名单。他对别人的信息没有兴趣,但是他觉得他能从中找到点什么——现在他就像一个迷失之人,急需一条路线来引导。

他离开电脑屏幕,看向桌面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几个手指甲,它们大小不一,有些是黑的,有些是纯白色,有些异常坚硬,有些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变得软弱,壳面上充溢一种纯白色。他拿起一片指甲,再拿起自己的大拇指指甲。

他看着它们。

“那么,你为什么在这里?”过了许久,他才放下它们,抬起头来,看着乔德,喃喃地说,“按照你说的,你是人类不是吗?”

乔德已经等待张骆驼的思考结束很久,张骆驼刚一提问他就聚精会神地听了进去,因此他很快回答道:“因为基地即使做到那份上,仍然不放心,害怕重庆会出现漏网之鱼。基地需要有人呆在重庆,即使基地不在重庆,也能掌握重庆的绝对权威。”

他注意到张骆驼的许些迷茫,提示道:“你知道十一公司是重庆最大的垄断公司,掌控重庆的各个方面,政治、饮食、娱乐、卫生,甚至精神偶像。”

精神偶像。张骆驼立刻想起李香香,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乔德于是继续说下去:“所以从本质上,十一公司掌控了仿造人的一切,它就是重庆权力根源的代名词。而公司需要领头和被掌控,火星当然不可能让仿造人去掌控这个公司——“

张骆驼打断了乔德的话:“但是公司里还是有仿造人?”张骆驼试图去理解,但除开乔德他们,公司里每个人都是仿造人,按照这样说的,乔德的话有漏洞。

乔德没有惊讶,他平静地继续解释道,似乎觉得张骆驼的问题不值一提:“那没有关系,仿造人可以进入十一公司,成为一个技术人员,帮助创造重庆的一切,关键是高层,他们绝对不可能进入高层一步,最高权属于火星上的人类,火星要从根源上出手阻断仿造人向上爬或者进化的可能。”

张骆驼渐渐明白过来。垄断权力,让技术归于技术,但技术绝对不能置换权力,这是管理部的法则,他缓慢地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乔德的手滑过电脑光滑的屏幕,停顿了一下,从那些大厦上坠落,他回过头来,将话尽量精简,回答张骆驼的问题:“所以这才是为什么管理部在这儿——由人类来掌管最高权,管理整座公司。当然,对我们来说更重要的任务是监管仿造人,及时处理一些火星可能无法察觉的问题,比如异常仿造人的出现,把可能性谋杀在苗头里。”

监控仿造人,处理火星无法察觉的问题。张骆驼漫无章法地把它们一一塞到了自己的理解之中。他感到有些眩晕,那眩晕比之前的更甚,也许是理解过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住了嘴唇,将一切想法再向前推——他的讨厌上司们都来自火星,乔德也来自火星。他抬起头,再次朝乔德确认道:“那你就是来自火星?”

他看着乔德点了点头,感觉眩晕更严重了。来自火星。这简直像个三流小说,一个充斥了阴谋的三流小说,但是它现在却实实在在地躺在他面前,像是书页一般从他面前翻过。

火星,那巨大的,在屏幕上辽阔的像没有边际的城市。

乔德的身后,窗户上的雨水像有剧毒的水银。

张骆驼猛地想起了什么,那些东西在他唇中,呼之欲出:“那岂不是之前的管理部的人都是?……”来自火星。他没有说出来。

乔德平静地看着他,读出了他的心声,替他补完了下半句话:“是的,都是来自火星。之前在这座公司的,现在在这座公司的,我们都是来自火星。我们被火星挑选中,来到这儿来,表面上是掌管整个公司,实际上是整个重庆。”

张骆驼低下头来,他看着地板,地板上一条条缝隙像是笔直前行的公路,没有尽头,他跟随着那些缝隙沉思了一会儿。火星。他看着这所房间。火星。

“……范柳也是来自火星是吗?”他沉思着说道,渐渐明白过来。假如乔德他们都来自火星,那么范柳也很可能来自火星——这座房间属于范柳,而那些令人恐吓和惊讶的信息被装在那台显然无法不引起房间主人注视的电脑“树”里,乔德打开电脑的方式轻车熟路,像早就得到了默许,范柳很有可能也是表面是玩具商,实际也是为了监控重庆而来的火星来客——这很有可能,更不用说他和乔德他们的亲密程度。

乔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张骆驼会提到范柳,他想了一会儿,犹豫而谨慎地说道:“他是火星的,你可以这样说。”但乔德似乎并不完全觉得这种说法是正确的,然而,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简单地让问题阻止在这里,不迈过那条真正解答的终点线。

张骆驼看出来乔德不想回答,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张骆驼猜也许是范柳的身份是个秘密,因此他没有追问下去,而且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在他心里一直膨胀,把其他的东西全部挤压下去,包括关于范柳的问题。

张骆驼感觉得到那个问题挤开其他一切东西,碰到他的喉咙内壁,强迫他去思考和注意。那个问题让他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而且这乱糟糟和思想无关,和逻辑也没有关系,那东西来自更深处,在乔德告诉他的那一刻就本能地跃动出来,不断提醒张骆驼。

火星。乔德。乔德来自火星。他以前在火星,但后来来到了重庆。

他思索着,无法不注意这深层的意思。

他抬起头,咬住嘴唇,终于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忍不住地轻声问出口:“你要离开火星,难道不会感到难过吗?”

乔德听到他又开口,本来想回答,但张骆驼说完问题后,乔德原本静止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接着他的手掌蜷缩了在一起,张骆驼猛地反应过来,他的这个问题也许非常失礼,他有些畏惧和自责地朝后退了一步,他的感情绕过思想和逻辑直接调了出来,和本能并驾齐驱,他立刻想要道歉,解释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前一秒他突然想到了这个,而且那个和乔德有关,他下意识地就想知道乔德感受怎么样,就像他们以前许多次在老头儿唱片店一样。

但下一秒,乔德就露出了一种与其是指责,不如说是温柔和惊奇的表情,接着他摇了摇头,将声音放轻了一些:“不会特别难过,因为我们不是在重庆一直呆着的。你还记得吗?每一任管理部的任期都是四年。”

张骆驼谨慎地点点头,他看不出乔德那温柔下隐藏的其他情绪,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每四年就会换一届管理部,四年期限到后下一届就会来接替,上一届管理部就可以回火星。毕竟没有人想离开故乡一辈子。”乔德轻声说,他似乎没有生气。张骆驼看了出来,乔德生气会直接皱起眉头,因此张骆驼放下心来,专心地听下去,“而且火星也防备我们,怕我们掌握重庆的实权,在火星和仿造人之间创造一个第三权力——我们自己的小帝国。”

张骆驼忽然明白过来——每四年换一届管理部。那些回忆像是一层彩色玻璃般模糊地掩盖在张骆驼眼前,他朦胧地想了起来。

“任期到期”。他想。三百多天前,第一千批玩具出生的日子,上一届管理者们在年会上向他们介绍下一任管理部成员——上一届的四年任期彻底结束了。

在离开前的最后几月上一届的管理部几乎像狂欢,整日在南坪和九龙坡的酒吧停留。那时张骆驼和郑郑还私下讨论过,当时张骆驼以为他们因为不用再工作而高兴,能够悠闲地在富人区闲逛,并且享受接下来的闲散生活。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们狂欢的唯一原因是将回归故乡。

他们不属于这里,属于火星,另一个城市。

他们管它叫希望之城。

张骆驼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这些宏大而复杂的问题在他面前一一被展开,以他出乎意料、甚至不敢相信的方式被解答了,尽管他不能一时全部明白:仿造人、火星、地球、重庆。这些听起来太魔幻了,像电视剧里的五流故事。

他闭着眼睛,感到一切绕了个弯,又好像回到起点。

你和别的人不一样。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乔德说的话,在范柳屋中的某个卧室,乔德这么坚定地说。

他当时讥讽地回答,难道以你以为我们都没有感情吗?然后乔德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说,他真的这么觉得。除开管理部,别的人都没感情。张骆驼觉得很荒谬,但现在他明白过来。

你们都是仿造人。那句话在耳边回响。

你们都是仿造人。

你和别的人不一样。

那话挥之不去。张骆驼琢磨着这话。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让他感觉仿佛有一针清醒剂从后颈的脊骨钻进来,咬住他的骨髓。

他忽然明白过来。一切像近在咫尺的海滩,他弯下身就捡起了贝壳。

“……你当时监控我——是因为你觉得我表现的不像个仿造人吗?”他抬起头,忽然问道。

他听到乔德顿住了呼吸,而那些火星的街景流畅地从乔德的身边划过,在一阵堪比一切的寂静中,乔德的话在那郊区的影像之中,路人们的笑容之中,以及完美的像似某个毫无破绽的程序的滑行轨道通过。

“是的。”乔德说。

张骆驼转过头去,发现乔德的脸上出现于近乎悲伤的表情,但是那表情和悲伤比起来,还多了一些更具有指向性,却更模糊的东西,那些东西让乔德的悲伤显得没有那么令人难过,而是处于一种沉思的区间。

张骆驼注视着乔德,他感到自己在乔德的神情里迷失了,他喃喃地说:“那么你现在告诉了我这一切,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吗?”

这一次乔德没有点头,他的神情变得更加下沉了,沉入到某个区间,某个张骆驼无法看清的地方,但是并非是隐藏,因为乔德看起来,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下沉了——他仿佛在思考,又奇异地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靠本能回答。

最后,他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我想应该不是,我告诉你是因为——”

“仿造人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第45章 乔德的回溯(一)
乔德的面前坐着张骆驼。张骆驼看起来似乎很疲惫,他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松弛地搭在椅子边缘,他不安地看着乔德,黑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窗户上水银般的雨水倒映在他的眼中,变得畸形。乔德敏锐地发现这一点,就像他以前观察别人,他从那些仿造人或者人类脸上能捕捉到各种各样的神情。但张骆驼有些不一样,乔德从自己的敏锐中嗅探这一点。其他人的痛苦和疲惫让他无法感同身受,他只感觉到冰冷。但张骆驼的。他想。张骆驼的疲惫让他的手指隐隐刺痛。

张骆驼很快接受了他说的一切,尽管这些东西在不断打破张骆驼的底线,而且听起来无比荒谬,但他仍然接受了,然后继续追问下去。乔德觉得张骆驼之前已经猜到了很多,甚至无数次快要到达谜底,但他总在中途被某些东西所阻挠,比如说赵一,她的子弹打破了张骆驼运行的轨迹。

“你监控我的理由是因为我表现的不像个没感情的仿造人?”张骆驼问他道,他最终在一大串的线索里重新扣住了最初的圆环。那些问题,一个由原始问题变来下一个问题,这座城市,仿造人,火星,飞船,末日的谎言,接着他再次回到了初始。

乔德思考着,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从哪里说起?这很难,他想,觉得他的嘴唇被他的思绪粘住。

他眨眨眼,回忆像那些被泄露的文件在互联网中快速地传播。

“是的。”他艰难地说,那些词句从他嘴中流泻而出。

他看到那只幻象中的黄蝴蝶。

他追溯到过去,很久之前,当时甚至他不在地球,还在火星上。

那只黄蝴蝶。

那时他才八岁,从火星的草地上站起来。他没有抓住那只黄蝴蝶,因为它已经灭绝了。他笑容满面的父亲从草地的另一端走过来。乔德跑到他的父亲身边,一起走到博物馆跟前,它的门票售价二十九元,乔德在售票处旁边的无人摊位买了一片看起来非常新鲜的绿色的假松叶。他握紧它,准备走进博物馆,但一个扎黄色马尾辫的雀斑女孩匆匆地从他旁边跑过去,撞了他一下,那片绿色松叶从乔德手里飞出去,飘在天空中。“抱歉。”女孩边跑边说,朝乔德挥挥手,乔德没有来得及责怪她,而是追上那片绿色松叶,它黏在了一面画着各种难懂图案的涂鸦墙上,乔德走过去,气喘吁吁地发现它被黏在了一只行为艺术的假苍蝇上,乔德轻轻的把它撕下来,那只苍蝇的编号因此露了出来。

“1025”。

乔德看了一眼,朝博物馆奔去,父亲在那里等了他很久,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一起走进去,到了蝴蝶展览厅,乔德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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