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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孤立守恒定律被打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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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吃药,我喝点水就行。”他转过头去,示意张骆驼道,“我的水呢?给我喝吧。”
他抬起头来,对着张骆驼露出疑惑的表情。
张骆驼假装愣了一下,然后又明白过来:“马上。”他说,他回过头,保持一种像是慌乱之中的步伐,在范柳的视线里转过身去,走到自己的背包面前,平常那里面都装着毛毛,但是现在那里面是另一些东西。他翻了好一会儿,才从中掏出一个绿色的瓶子。
“佛门”。上面的黑色花体字清晰地写着,正对范柳。
张骆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递给了乔德,甚至连看都没看那瓶子:“水。”
但范柳看的很清楚,他狐疑地眯起眼,打量张骆驼:“等等,这不是水。”他的拐杖轻轻地摆动了一下,视线担忧地移到乔德身上。
“什么?”乔德的疑惑看起来恰到好处,他本来已经准备拧开“佛门”的瓶盖,但这下他犹豫地低下头,看向那瓶子的标志。“佛门”。那酒上面的花体字在光线下无比清楚,对着全息投影微微地闪光。
他转过头来,对张骆驼说:“怎么回事?”
张骆驼将乔德困惑下的示意尽收眼底,他也假装困惑地皱起眉,走到乔德旁边,将酒的标志对准了自己:“抱歉。”他立刻露出了一个犯错之后的经典表情,既自责又惭愧,“我出门前拿错了,这个酒和水的包装很像。”
他甚至在空中比了比,都是绿色的瓶子,用玻璃瓶做成,这年头好的水和酒一样珍贵。
乔德朝他比了个责怪但是原谅的手势,他拿起那酒瓶,嗅了嗅,拧开“佛门”的瓶盖,浓郁的酒味立刻飘散开来。他试探性地喝下一口,苦涩的表情立刻被抛出。
“不行。”他又轻轻地清了清嗓子,不可思议地说。
范柳敏锐地看了一眼张骆驼,张骆驼感觉到了视线,他努力装作仍很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他小声说。
乔德摇摇头,他拿了张丝巾,吐出嘴中的液体:“这个时候我不想喝酒。”接着他像无意似地把‘佛门’放在桌上,他没有盖上瓶盖,酒味四处弥漫,很快覆盖整座屋子,那绿色的玻璃瓶身正对范柳闪闪发光。
范柳的视线扫过那酒瓶,然后是瓶盖。他清了清嗓子,原本伫立的拐杖轻轻地摇动。他看起来像很镇定,但是脚在十秒内换了好几个坐姿,有些坐立不安。
“我们继续说吧。”乔德收拾好一切,抬起头来,对范柳说。
范柳回过神来,他严肃地点点头,看着乔德将瓶盖再次盖在酒瓶上,那玻璃瓶身中的液体轻轻荡漾。他的喉结随之滚动一下,视线闪烁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一般,朝呆在一旁的大A做了个手势:“拿点水来。”大A立刻开始在地板上滑翔,几秒种后,它回到这里,头顶着一个水杯,走到了乔德的身旁。
乔德喝下了水,立刻不再清嗓子,他恢复了常态,继续接上前面断掉的话题,深聊下去。而张骆驼回到自己原来的位子,安静地坐了下去,露出一副因为他们的对话昏昏欲睡的表情,实际上悄悄趁着这期间打量范柳。他发现范柳没有跟上乔德,他大多数时候只是轻轻点点头,或者赞同乔德,意见像是在一瞬间消失至无,而他的灵魂早就飘散开来。还有范柳的手——张骆驼发现,一直轻轻地颤动,像是发生了什么令他震惊的事——但这里一片祥和,除开那瓶酒,它闪耀着。
张骆驼注意到视线总有意无意地划过那酒瓶,每划过一次那酒瓶,他的手颤动的频率更高一些。
张骆驼在猜范柳什么时候会受不了。范柳的喉结滚动的更加频繁,而那显然和乔德的话无关,他甚至没有在听范柳的话。
范柳开始冒汗。
张骆驼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但他还是再等了好一会儿,范柳始终没有开口说什么,尽管他的嘴中止不住地轻轻吐气。张骆驼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了,这招会不会有用,或者范柳已经意识到酒的害处。
范柳忽然抬起头来:“抱歉,我要打断一下。”
他的说话声打断了张骆驼焦虑的思考,他在乔德似乎愕然的神情下耸耸肩,用疲倦的声音:“我这周非常忙……乔德,你知道,最近是火星的大日子,城庆日要到了,已经十一月,我忙的脚不沾地。”
乔德回忆了一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我差点忘了。是的,城庆节。庆祝人类刚到火星的第一天。我记得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礼物,我爸爸还送过我一个标本。”
范柳摆摆手,全息影像的残影一晃而过:“我最近忙的厉害,火星有很多要求……”他停了一停,有些难为情,“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什么休闲活动都没做过,吃喝也是应付过去……”
他顿了顿,抬起眼睛,看向乔德,影像随之一颤:“刚刚看到我才想起来,我几乎有半个月没喝酒了。我刚刚控制了好一会儿,但是没法做到,你的酒勾起了我的食欲。你不介意我去冰箱里拿一瓶酒来喝吧?”
乔德在他的视线里冷静地抿起嘴唇,轻轻地摇摇头。
“不介意。”那声音非常冷静,和平时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张骆驼凝视黝黑的地板,他眨眨眼,在这瞬间,感到心砰砰地猛跳起来。他清晰地看见那话投掷在地上,发出响声,它被传入那些线路,进入被封闭的大气层,在信号的帮助下直达遥远的火星,钻进范柳的耳蜗。
“我关一下全息投影。”范柳欣慰地说,“我去拿酒,马上过来。”
张骆驼轻轻地在心中划掉了任务第一项的“未完成”,随之一颤。
第65章 夜半城市(三)
全息影像再度被打开。
范柳的影像在他们面前出现,他一只半透明的手握着一瓶酒,另一只手拿着个玻璃杯。
“佛门”。张骆驼能看到那酒的牌子,那白色的全息影像。张骆驼睁开眼,假装因为刚刚范柳的走路声被惊醒了,他直起身,端正地坐在了椅子上。范柳撬开瓶盖,酒瓶发出微微的气体迸发声,他将酒倒进了玻璃杯,喝下一大口,身体因此满足地瘫软下去,他看起来像在一瞬间被人击败了,但是又同时取得胜利。
乔德的眼睛微微闪烁,他不动声色地说:“你该少喝点酒。”
范柳朝他摆摆手,露出和蔼而严肃的微笑:“我现在已经喝的很少了。几年前,就你们还在火星基地的时候,我喝的更多,芦幸总会有事求我,他总会从某些地方找到些乱七八糟的酒,然后来灌我。”
乔德表现的好奇的像从来没有听过芦幸讲过这些事。
范柳笑笑,抬起手:“你们也喝。”他说,用一种亲切却逼迫的语气,但他没有望着乔德,视线停在张骆驼上,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张骆驼朝椅子上挪了挪,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小心地拿过旁边的佛门,倒半杯进茶杯里,咽了几口,这酒很冲,他刚入口就知道了。
他可不能喝的烂醉,他想。他感到他的手心有些出汗。他闭上眼,抿了一大口酒,让它从舌头上滑下去。
范柳的视线老练地从他身上扫过,张骆驼放下那杯酒,假装被酒冲昏头脑,在一瞬间变得不太清醒,再次垂下了眼皮,像刚才一样因为进入范柳和乔德艰深的谈话而不知身在何处的状态里。
范柳看起来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他很清醒,一杯酒不至于致命,但酒让他心情变得不错,他头脑清楚地继续和乔德聊天,他们顺着城庆日的话题下沿,随之讲起了火星基地的往事。
“那时候你们几个总是很调皮,尤其是赵一和芦幸,几乎是让基地最头痛的孩子,但是我还是很爱你们。你要乖一些,学的也快,不怎么给火星添麻烦,我还记得有一次他们逃学,去街上玩耍,我把他们揪回来,回到教室时,你却趴在桌前,手里拿着笔,还在完成火星给你的背重庆地图的作业,非常认真。那时候你最喜欢的东西只有邓丽君和标本,你对蝴蝶简直是执着无比。”范柳喃喃地说,夜晚和城庆日激起了他的回忆,刚刚喝下的一杯酒让他的记忆在夜色中微微散发荧光。
范柳喝一口酒,环绕四周,又看了一眼张骆驼,在今晚开始喝酒之前,除开给张骆驼检查身体以外,他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他。张骆驼扬起微笑,假装醉醺醺的,实际上他真的有点,佛门比他想象的还猛,他感到酒精敲打他的牙齿。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范柳在怀疑他,尽管他也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张骆驼感到心里有面鼓在被敲打,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定格在范柳的酒杯上,一口,两口,他看着那干裂而苍老的嘴唇靠近酒水,接着喉结滚动,全息影像随之轻轻颤动。
“后来你们就去地球了,我还记得你们去地球的前一天,芦幸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和我玩了一场扑克牌,但我知道他心里很紧张,他就是那种内心敏感的孩子,和你有点像,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赵一很好懂,她对着我哭了一场,她非常抵触地球,就算是现在也一样。”范柳唠唠叨叨地说,他无比了解他们。
他又喝了一口酒。
乔德端起他的‘佛门’,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口,他垂下眼睛,张骆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赵一前几天好了点,但她变得更加讨厌和管理部外的人接触了,我想也许是因为她在地球上感到孤独……”
范柳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孤独?为什么?”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刺激到了他,他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接着毫不犹豫地倒入第二杯,一口吞了一半。张骆驼闻不到那酒味,全息影像给的只是一个投影,但他能想象房间里弥漫的味道,那醉意和感觉。
急速饮酒让范柳的脸色有些发红,潮红从脖子蔓延到他的双颊,那构成他脸颊的像素变成粉色:“怎么说?”
乔德将‘佛门’放回原地,他试探地说:“她给我说过她想回火星,四年太久了,她无法再忍受在这里多呆一分一秒。”
张骆驼捏紧手中的茶杯,他意识到了。关键词:“回火星”,乔德已经提到了它。
范柳摇摇头,他本来正准备喝第三杯酒,但他将那杯酒放下了,眼神敏锐了一些。张骆驼眼睁睁地看着那液体在空中飞舞,像多出一块的无用影像:“这不对。她需要忍耐,忍耐是一种美德,美德会把人带到对的地方去,虽然你们感到很辛苦,但是必须做下去。”
乔德的视线扫过范柳放下的酒杯:“我是这样对她说的,至少我们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一年多了。”他的语速和平常一样冰冷,听不出任何异常。
“那你感到孤独吗?”范柳突兀地问道,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玻璃杯,眼睛异样地闪烁,炯炯地凝望乔德。
乔德意识到了他的目光,但他仍然保持冷静,斟酌着词汇,一点也没因为范柳的狐疑而退缩,他像以往那个乔德一样用冰冷却正确的语调回答道:“也许孤独过,但我想更多的可能性是没有……毕竟孤独只是一瞬间,它总会过去,我有那么多事务要完成,我们是为了全人类,孤独是值得的——而且我们最终会回到火星。”
范柳若有所思地听着这个答案,乔德趁他思考的时机,再次不动声色地举起“佛门”,朝范柳敬一敬,喝了一口,庄重地说:“为了这一年,还有你忙碌的城庆日,记得到时候带给我们一些礼物。”
他那絮叨的“带礼物”让范柳宽容地微笑了一下,那股敏锐而警惕的感觉消退下去。他重新坐回了座位上,那紧绷的沙发部位再次变得松弛。范柳的拐杖放松地离开地面。他再次举起了酒杯,酒被倒进杯子中,闪出棕黄色的光。他一饮而尽。
他摇了摇酒瓶,不在意地摇摇头:“这瓶酒快没了……但我还是有点渴。”他说,皱起眉头,一阵泛红后,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肤色,看起来苍老而严肃,但他的眼神偶尔晃荡,手指也在不断轻颤,这出卖了他喝了快大半瓶酒的事实。
“我理解你们思念的心情。”范柳说,他停顿了一下,让那酒完全进入他的胃部,“但是防备很重要,你们必须待在这里,毕竟出纰漏是可怕的,不能让一些人因为意外的原因而导致严重的后果——比如那些仿造人。你们如果不在这里,他们很可能逃出去。”
他的视线像是不经意地在张骆驼身上逗留,然后闪过。张骆驼假装因为喝了酒开始有困意,微微眯上眼,头一点一点,躲过范柳试探的视线。
“之前有人逃出去过吗?”乔德露出理解的神情,他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黑暗中,那棋子不断布下。
“没有,所以才说防范。”范柳解释道。
乔德点点头,他放下了酒瓶,小心翼翼地用着斟酌的口吻,在话语中跳动,尽量保持客观而平静的语气,只有张骆驼知道那话下真正的谜底:”你知道,火星在我上任时给我交代过,为了防止仿造人逃出去,我们在任何可能离开重庆的地方,也就是边界线——都设下了程序,一旦有人迈过那条固定的线,他们的神经元就会出问题——也就是仿造人的‘废弃’,比如说大气层,比如说这个城市的边境。但是……”
乔德恰到好处地停了停,他的疑惑像是完全学术性的,范柳听了他的话,轻轻坐直,尽量从醉意中抓住专注的错觉,
“这样就能阻止吗?我觉得太简单了。”乔德用了一种好学而疑惑的口吻。
范柳点点头,饮酒过急让他有些肚胀,他放缓喝酒的步伐,一口一口地抿酒,让它在他嘴中融化,他轻轻笑笑,像是听到了个令人无奈的问题:“你觉得火星还不如你想的周到对不对?有些孩子总是这么自傲地以为,因为你们很聪明,你们觉得火星没有你们聪明。但是你们不知道,你们了解的只是其中十分之一,一开始你设了个错误的大前提——”
他停了停,说:“你们以为表面的障碍就是全部的障碍。但真正的障碍其实藏在暗处,火星其实比你们聪明得多,但它不会让你们看到。”
张骆驼感到范柳朝他这里警惕地看了一下,似乎在打量张骆驼有没有睡着,张骆驼假装昏昏欲睡,像这场对话只有范柳和乔德,而他什么也没听见。他的眼睛在眼皮下动了动,看到棕红色的血丝。
范柳的视线移开了,也许平时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张骆驼,但他现在喝了许多酒,酒让他的警惕放松了很多。
乔德直起身,这次的困惑倾向于真的:“暗处的障碍?”
范柳摇摇头,他啜一口酒,享受苦味和甜味的混合,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朦胧,防备心在不断下降:“当然,毕竟火星也防备你们,但这不是针对你们,火星谁都针对,包括它自己。”
他摇着酒杯,看着里面发黄的液体,他抬起头,用一种明显欣赏的语调说:“但是我觉得告诉你这个聪明孩子也无妨——你说是吗?”
乔德故作镇定,他在那视线的荆棘下继续前行,将自我完全隐藏,他不说任何话,表达态度,以免踩到其中一个陷阱。
但很快范柳移开了视线,那注视像是他喝醉时的一时兴起:“让我告诉你吧,你不知道的东西——火星其实在暗处设了足足三个障碍。”他继续喝酒,现在喝酒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而非享受的东西,他重复那动作,在醉意中寻找更深的东西,他的话几乎都变成了喃喃自语,也许他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他摇摇头,自问自答道:“你不要以为听起来很简单,三个陷阱确实简单,相对其他的复杂机关来说。但是假如是三个联动,互相相关,互相牵扯,那就是一张绝密的网。”
他双手微颤地举起手中的酒杯,然后无力地垂下去,他的脸红的要命,醉意在上面横流无阻。
“其中一个就是城市边境的自毁程序?”乔德说,他变得小心翼翼,他们来到了关键的地方。尽管他的语气如常,冷冰冰而克制,但张骆驼听到乔德在控制呼吸。呼吸——他在黑暗中听到。乔德的呼吸变得更长,更重。
范柳摇摇头,不以为然:“你当然以为其中一个是城市边境的自毁程序,但城市边境针对仿造人的自毁程序其实只不过是一张网上的一根线。那只不过是掩饰。关键根本不是冲破城市边境,每年都有四五个仿造人痴心妄想想直接横穿过去,最后他们都死了。真正的三个核心,三张网,藏在最里面,最内部,安安稳稳的,没有人知道——除了你们。”
范柳抬起头,他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乔德。
乔德的困惑似乎让他变得自豪,他整个人轻飘飘的:“真相存在于最显眼的地方,只是你们毫不知情。一切属于你们,世界是你们的。比如说你办公室墙边那个警报器。”
第66章 夜半城市(四)
乔德抬起头:“警报器?”他犹豫地说,似乎没有找到其中的关系,“我记得它。那个可以直接紧急联系火星,一般只有最紧急事态才可以……比如……仿造人大规模反抗我们。”他似乎在回想那个警报器的模样。
张骆驼轻轻地皱起眉,他记不得乔德的墙上有什么警报器,记忆像是出了差错。
“对……似乎没有关系。但奇异的是它就是有关系。”范柳诡谲地解释道,似乎因他的不解而感到有些得意,“其实那个警报器不仅仅会在瞬时联系到火星,还会做另一件事——也就是你们不知道的,但实际上火星保密的事情——”
他停了停,歇了一口气,几乎是冷酷地说道:“那就是它能切断整个城市的网络。”
乔德的身子轻轻地坐直,他知道他听到了重要地方。网络。张骆驼轻轻地握住拳头,闭着眼睛,在黑暗中独自惊心动魄地记下这不可思议的词汇。
“网络?”乔德轻声重复道。
范柳没有注意到张骆驼的动静,他点点头,滔滔不绝地说:“是的,网络。无数事情在绿色的网线里穿梭,一秒就可以到达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这正是网络的麻烦之处。网络既可以成为我们管理的工具,但也有可能变成仿造人的武器,他们拿起它,让事情在网络上传送——白色的网,无数人聚集,尤其是他们聚集起来大规模反抗管理部这种事,很可能一秒就在网络沸腾开来,然后引起整座城市的动荡。所以当仿造人大规模反抗时,火星要求你们按下警报器,一旦警报器被拉响,一秒之内,网络会被切断,我们会防止这种事发生。”
张骆驼想。他仔细地听着。网络,仿造人,网。这些比喻在他脑海里生根。
乔德看起来有些惊愕,似乎完全没想到过将网络和警报器联系在一起,而范柳注意到了乔德的神情,那副模样,他嗤笑了一声:“怎么?你很难理解吗?”
“有一点。”乔德坦诚道,轻声说道,用一种专门对付醉酒之人的语气。而这语气显然生效了,因为范柳完全没有注意到乔德正隐藏的动机,乔德那近乎于困惑和畏惧的语气掩盖了它。
乔德低下头来,沿着那语气低声说:“但是——”他没有说完,但脸上露出了吃惊和迷惑不解的表情,那是乔德故意摆出来的——这在他脸上很少见,而正因为如此格外引人注目。
范柳立刻注意到了乔德摆出来的神情,并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觉得这太简单是吗?”范柳说,坐了起来,仔细地凝视乔德。
乔德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他补充道:“我没想到那和网络有关,但是只是这样——”
他的语气恰到好处地不解和轻蔑,能被人听出来,但是不至于让人不快。
范柳摇了摇头,显然不屑乔德的答案,他拿起了酒瓶,他已经喝下了一大半,他抚摸着那水晶酒瓶,绿色的瓶身,仅剩的酒水在杯中荡漾:“你还是太年轻了,过于小瞧火星。”他叹息道,说,“你觉得它简单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横向的东西,你甚至都没听完所有的——这只是其中一个陷阱,而陷阱当然不止有一个。”
他轻轻地嗅一下,闭上眼睛,沉思了很久,几乎让人觉得太快睡着时,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乔德:“你知道墓园吗?飞山墓园?像飞鸟一样的山?”
飞山墓园——张骆驼在尽量克制的均匀呼吸中皱起眉头,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墓园的名字,他不明白范柳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地方。
范柳的比喻已经变得非常混乱,词句不通,这是喝醉之人的通病,但范柳完全没发现,他醉意盎然,继续自己的思路之旅。在看到乔德点了点头后,他继续说:“对,你知道是吗?那好,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了。”他眨了眨眼,伸出一根因为年老皮肤变得松弛的手指,说,“刚才我们说到了网络,假如网络是城市的头等砝码,那么第二是什么呢?在网络之下的,但是仍然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就像除开超新星以外的宇宙其他拥有亮度的东西,那是什么?”
他抬起头,期望地看向乔德,似乎咬定他一定能在一秒之内给他满意的回答。
乔德试探地说:“电?”
范柳赞赏地点点头,显然欣赏乔德的顿悟能力:“你很聪明。”他感叹道,“比我们那时候行。”
接着,他昂起了头,看向了天花板,似乎在凝望什么,想了一会儿后,他继续说道:“是的。网络掌管人心,而电力掌管人的生活,我们除开掌握人们的思考和交流外还能掌握什么?那就是电力。比如我头顶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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