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琢玉-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时已身受重伤,少昊帝的追兵却不知踪影,本计划打个照面后就将他擒住送往沧海。不想你弟弟却有一件很了得的法宝,接下我一掌便将他传入了风山,而后一直未见出来。我忧心姑娘的状况,也没有久守。”
是啊,当时“我”还在人界住院。手上的劲不自觉缓了下来。
他的手也跟着松了松,“后来方知,他是姑娘义弟,又是羲和娘娘之子,常某自己也觉非常抱歉,所幸没有酿成大错。这番返回仙界后,便直接去少昊帝处,用其他物件代替,了结了这件事。”
“少昊帝又如何肯放过凯南?”都追杀了三百年,怎么会说放就放?
“因为,我告诉了他地宫中之事。”
忆起羲和,一时无话,顿了顿才又说道:“我为什么要信你?”
“常某说过,姑娘与我患难与共,又曾于我有恩,心中早已将姑娘视为知己,如有大事绝不隐瞒。再者,羲和娘娘也算救过我,那自是应当竭力化解,又如何能再行此不义之举?”常子轩完全松开我的右臂,负手而立,潇洒如风,盈盈目光仍落于我的脸庞,“今日在西海之上,本就想说,只是后来被打断。姑娘如若不信,我也无话可讲。”
我一愣,好像在西海那会儿,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当时被蛟王攻击,紧张躲避半晌后都忘了再提。
包袱又抛给了我,信,还是不信。
抬头看向天空,群星闪烁,上弦月弯弯的嵌在星空里,是夜很静,静得几乎可以听见小草萌芽的声音。而谁又知道,此时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是怎样光景?
伴随着深深的呼吸,我在空灵中搜寻,试图探明自己的心魂。相信,总比不信更让人快乐。
人游走于宇宙,在万千的人海中,在更迭的时间里,不断找寻自己的定位。少不了的磨灭消散,避不开的莫测变幻。有时,就在刹那的迷惘之中,一切都已经远去。
就像当初重回人界,在租屋门口,风来找我的时候,如果我不那么固执那么倔强,如果我肯多问一句或者多听一些,结局也许就会不一样。
而如今,至少我还有机会可以选择,此刻,仍然愿意去相信。
“那,我替凯南谢谢你。”低下头,望着他的鼻尖,我轻声说道。
“那是常某份内之事。”很容易就感受到对面绽放出的笑容,因为那是胜过月色的阳光,很容易就听出话音中的欣喜,因为自己也是同样心情。
但是,天晴愤恨的身影浮现在脑海,始终无法挥去。又再细细打量,皑皑月光在那英俊面容上投下一片清辉,腮边的线条都显得柔和,淡色的薄唇,玉琢般的下巴,眼中的忧郁已隐去,如今是神色自若,举止有度,怎样看都不像无礼之徒。
想了又想,忍不住还是问道:“那你跟岳家,跟莹玉姐姐的事……?”
“那是常某的私事,叶姑娘难道也感兴趣?”他唇角轻轻抽动,说话间倒没见不悦,只是好像有些意外。
“岳家的事便是我的事,而且你说过,什么事都不会瞒我。”心中隐隐有一丝抽搐,难道他真的曾那么无礼?
常子轩低头看向我手腕,然后又抬头,眼神复杂,但仍是浅浅一笑,“也罢,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常某曾提到过,我有一位至亲的姑姑?”
第八章 私事
姑姑?我怎么会不记得,伏魔山头上,他初次提起自己与月魔的仇怨,是那么悲切。那时,我便知道,姑姑是他从小相依的亲人。
只是,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人,结合前后的联系,让我隐隐意识到一点东西,禁不住就问道:“难道莹玉姐姐是……?”
常子轩点点头,看着我,细长凤目中闪烁着纷繁的光,让人琢磨不明白。
我是真的越来越想不明白,既然是姑姑,那为何会闹到连谈话都无法化解的地步?既然是姑姑,为何他有时对我的态度那么奇怪?难道是,难道是……
算了,我不要乱想。只是,若真是姑姑,那便是他认识凤莹玉在先,再到后来,执着寻亲也是情有可原。至于其他的,就真的都是私事,我又怎好再继续追问?
正在思量中,却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行了,你可以出来了吧。”
我一惊,注意到他身后构树虚影中,有道红线闪过,而自己旁边却突然多了个人。
是凯南。这孩子,原来又在玩隐身术。
“你是来报仇的么?”常子轩看着凯南,问得轻松。
“不,与常兄相比,凯南修为浅薄,报仇一说从何谈起?我只是担心姐姐,”凯南答得干脆,“不过现在看来,你断不会伤她。”
“是吗?你也信我?”常子轩微笑。
“大丈夫就该当磊落!何况原本与常兄并无仇隙,”凯南又答,语气慨然,颇有英雄相惜之意,“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凯南虽与常兄照面不多,过手之间,也能知你为人,方才更是听得真切看得明白。姐姐信你,我便信。本就并无深仇,如今既然能化干戈为玉帛,那自是更好。”
“好!”常子轩又笑。
月缀晴空,风过无痕。
两个男人,月下对望,朗朗乾坤,笑泯恩仇,端的豪爽无匹。我看看常子轩,又看看身边的这个,心中感叹,小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
出来之时都未曾想到过,自己的信任竟可以如此简单,如此顺利。这样的结果比预想的任何一个都圆满。
一切,轻巧得仿如吹个肥皂泡,张嘴,呼气,便得了来,那般惬意又好看。
“该说的都说啦,你们便早些回去吧,”常子轩笑道,看上去心情非常好,“叶姑娘,最近我准备去一趟蒙拓林,估计得要个把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自己多多保重。”
蒙拓林?那可是我想了很久的地方。“你去那里作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找到师尊问明。”
“你知道怎么走?”我既好奇又激动,白蔹仙不是说,妄然入林者一概迷途不能返么?
“知道,师尊曾详细告知。”
“那我也要去!”
常子轩挑起了眉头,很诧异地看向我。
“白蔹仙前辈说过,月魔可能与蒙拓林中神女有关,我一直都想去打探打探。再加上这里还有很多日族之物,须得送回去,这日曜之珠老在我手上也不成个事,总还是要归还日族方妥。”一口气说出了众多理由,定要让他觉得我是非去不可。
说这话时,凯南冷不丁地瞟了一眼过来,我便知道他在吃惊什么,心里又盘算起与他的谈话,决意回去一定跟他摊牌。
常子轩沉吟,“月魔暂时不足虑,日族的事是该有个了结,但岳家那边……”
“我自有办法!”
“这样……,那我到时传讯与你再说。”
常子轩飞遁而去,我和凯南依旧越墙而归。
回到别院,凯南像是无意离开,正好,我也有话想讲。
“凯南,你是否是在奇怪,我为何会有日族的最高信物?”拉了他进屋,我便开门见山。
他没有说话,眼眸亮闪闪,仿佛在等待。
“这是你娘,”我故意顿了顿,观察他的反应。见他虽是面上一黑,但眼中期待不减,便继续说道,“这是你娘亲念在少昊必不会放过你,特传与我,让我号令那班日族勇士前来护卫。”
说话的同时,我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怨恨、迷惑、茫然、不屑,瞬息万变,最后归为倔强。
“虽然我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暂且不论母子连心,就说百善孝为先,乌鸦尚知反哺,你无论如何也不该对自己的母亲不敬。”根据他的反应,我选择着自己的措辞。
凯南抿了抿嘴,神情开始戚然,“凯南本就一直想跟姐姐道歉,惹了姐姐生气,是万万不该。”
明亮的星眸看向地面,话音游离,“凯南也知孝道为天,只是姐姐如若了解,这些年我的遭遇,全是拜她所赐,又当作何感想?”
“凯南与姐姐相依相惜,便也不妨直言相告。她是少昊宠妃,而生我之人,却并非少昊,姐姐可明白了?”
他的声音很细很轻,仿佛飞絮飘过,又如蝶舞轻旋,却在我耳廓内炸开,轰得嗡嗡直响。印象中那么温文高雅的羲和,怎么会做下如此之事。既结为道侣便终生相伴,这是仙界的法则,她这样让凯南如何自处?
也许另有隐情。
“无论怎样,她还是你母亲。”我仍然坚持,“纵然你如此不愿提及她,却也还是将昊天真诀交与我们,难道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突破那困神阵,或许可以放她脱困?这便是天性。”
凯南浑身一震,猛地直起脊背,抬头看着我,眼底星光闪耀。须臾,苦笑着说道:“凯南自己也没想明白的心思,居然被姐姐一语道破。只是,这样又能如何?”
“这样,便不枉她为你化灰!”我凝视着他的双眸,一字一顿。
“你说什么?!”他的眼睛募地睁大,整个人就像被闪电击中,四肢发僵,连头都不会摇动,只木讷地说着:“堂堂日神,万载不灭,怎么可能化灰?”
什么是万载不灭?众人说:灵魂不消,肉身不亡,如此便能长往。可如羲和那般,即便能长往,又能怎样?
什么是化灰?众人说:灵魂逝去,肉身不在,如此便无一物。可如羲和那般,即便无一物,却能留下爱。
爱是世上最宝贵的财富,可以让丑的不再丑,痛的不再痛,凉的不再凉……。任时光流转,铅华褪尽,爱是唯一能永驻心底,谁都不能改变的,虽然无形,却让人连面对死亡时,都显得那样从容。
昊天宫中的每一幕,困神阵里的每一步,现在回忆起来,都还那么清晰。我便细细地讲给他听,不愿意错过任何细节。
纵然痛苦,我也要让他明白,谁是最爱他的人,谁又是他该爱的人。
清澈的星眸中逐渐充满醒悟和悔恨,他紧握双拳跌在红木凳上。灯台里的绒芯噼啪一声响,爆起的灯花映得满屋突亮,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
阿泽早已醒转,从被窝里拱出,趴在缎面上听着我的讲述,呜呜哀鸣。
我心中低叹,前去抱起这小东西,面对凯南,言有所指,“姐姐虽然从小无父无母,也能领会‘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她纵有千般错,却仍是最眷顾着你。如今,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阿泽那么亲你,因为它本就是在怀念你的娘亲。”
秀气的孩子木然呆坐,半晌才缓缓走近,伸手抚摸着阿泽那绒绒的身体,合上双眼。片刻,星眸再张,明亮依旧,但已是多了一份坚定,“此次,凯南想与姐姐一起,去蒙拓林看看,不知可否?”
第九章 不速之客
“不是说到蒙拓林吗,你怎么带着我们到了这儿?”一处山洞外,溪流潺潺淌出,我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溪旁,指着草间一块石碑,不解地向后面的常子轩发问。
青色草丛中,花岗石碑上,绯红篆体,端端两个字——“桃源”。
溪水面上,粉红花瓣星星点点,正随水向外漂流,曲折萦回,盈盈颤颤,忽而贴靠玲珑石畔,忽而绕过碧莹草尖。
从岳府出来,比我想象的还容易。
那晚过后,大清早,我就去找了义父,说要带凯南到处游玩,转转看看,义父便点头同意,义母只看岳天浩,岳天浩一言不发,天晴还在生气。
带着凯南出门,很快便通过传讯牌找到常子轩汇合。常子轩还很奇怪,我们为何如此急速。那当然是因为我怕如果多待一天,等到天晴气消,反而不便就这样外出。
天晴你就生气吧,等我回来告诉你如何对付月魔的信息,只怕高兴都来不及。到时,估计也不会象现在这般讨厌常子轩,以后我再慢慢替他解释。
当时的我,得意地盘算着,仿佛看到了一箭双雕的美好场景,于是催着常子轩赶快上路。
而现在,却是到了这样一个地方,怎会不让人心急。
随着我的问话,一身雪白衫袍的常子轩飘然而至,天人般飘逸。溪水中的桃花流淌在映出的那片白影上,越发显得粉雕玉琢。
而还未等他开口,凯南的声音便从其后传来:“《大玄洲志》中记载,桃源乃是玄洲至蒙拓林的必经之路,姐姐博览群书,竟然不知道么?”
我虽然喜欢看书,但因为兴趣的缘故,地理一类较少涉猎,《大玄洲志》确实没有看过。本也不算大事,而此番被他当着常子轩的面这样一说,脸上却有些挂不住,立即强言争辩道:“我在岳家书房里倒没见过此书。”
常子轩笑了笑,也不作言语,转头凝望那溪中,右手一招,迎空虚引,吸上数片花瓣至眼前细辨。
“常大哥,你要做那惜花之人么?”我便借机转移话题。
“去蒙拓林之路,罡风肆虐,且每月都会变幻,本是神秘莫测,而桃源之花四季长盛,我方才便想到以残花判断。若溪中花瓣残缺不全,则表明风劲摧花,有路难行,自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前往;若溪中花瓣粉嫩丰润,则表明风头不盛,尚可不必大费周折;而如若溪中花瓣皆为自然衰败之象,则表明本月无风,自能安然通过。”
这理论……,我望了望那黑黝黝不知深浅的洞口,再看看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了解洞那头状况的好办法。
“从这些花看来,我们运气很好,正当无风,走吧,可以放心进去啦。”常子轩抛下花瓣,拍了拍手,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
我和凯南于是紧随其后。
洞中流水叮咚,不小心踏入便将鞋面濡湿。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赫然开朗,鸟语花香,满目粉红,正是一片桃林。桃花盛开,满树粉朵娇艳烂漫,万枝丹彩春意融融,一眼望不到头。细看之间,又见瓣瓣桃花簌簌洒落,仿佛江南春雨潇潇,在茵绿的地面铺上一层粉红的地毯,分外华丽。
常子轩指着粉红地毯中分出的一条小道,示意我们顺路而行。
才走出数丈,拐了个弯,就发现,前方还有两人,一红一绿。红色的人先转过身来,看清他眼眉我便大吃一惊,“向超,你怎么在这里?”
话刚出口,不等那墨绿色的人转身,我便反应过来,马上低头,冰凉的声音就在前方响起:“本世子有事也要去蒙拓林,正好与你们同路。”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居然怎样躲都躲不过。
这下可真热闹,加上这两个不速之客,我们一行总共有了五人。心里老大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于是埋头走路,眼睛只盯着常子轩步云靴上掐的银白牙边。
凯南好像也不大喜见晏龙,跟我讨过阿泽,抚弄着,与我一起落在后面。我俩都成了没嘴的葫芦,连阿泽都闷声不吭。只有常子轩比较自如,有时还主动跟晏龙搭上一两句,不过晏龙那家伙生就寡言少语,说不了几个字就让向超代替。
这一路说不出的憋闷,真该昨天晚上就拉了常子轩过来。心里怨艾着,顺便瞄瞄路边的落花瑞草分散注意力。
但是,左边那两块石头一堆花,好像刚刚才见过。再走一段,右边那团草圈看起来也很眼熟。
“常大哥,这是个幻阵!”直觉的判断,一把抓住凯南,抬头就冲着前面的常子轩大喊起来。
前面的三个人都一起回头。我又看见了那想避而不见的脸。心头一滞,却也顾不上那么多,挨个浏览他们的神情,居然都显得诧异。难道都对此不知情?
拉起凯南快步走到常子轩跟前,“常大哥,你看,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刚才都曾路过,现在我们又走了回来。”
“我只听师尊讲过,蒙拓林中如随意施法可能会触动终极幻域,人困于其中,穷尽一生都难以得解。可师尊并未提到,这桃源中还有幻阵。”他紧拧着双眉。
“现下须得先想法破阵才是。”凯南道。
“既然都没有准备,那就只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大家分头查探,然后一并思量破阵之法。”常子轩环顾一周后,当机立断,“尽量在十步之内,不要走散!”
我和凯南依言一下散开。向超看了看晏龙,见他颔首后才走向凯南。不过晏龙那衰人始终立在原地不动。
他在拿架子吧,我心头轻哼。转念又想到风山中那个烂困阵,或许他还是个菜鸟,又一顿鄙视。
还未及在多看点阵法端倪,突然听到晏龙冷喝:“都聚拢来!”
向他靠拢作什么?装怪!念头还没有转完,就见遍地桃花突然全部腾上了天,在空间不停翻飞,整个世界成了一片粉红。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这里仿佛只剩我一人,沐浴花雨。而桃花沾身,清香莹洁,不象虚无,也似无害。
脑中迅速闪过一系列阵法,都不类同。只有一边呼唤着凯南和常子轩,一边下意识往晏龙刚才发声的方向靠去。
耳边又传来常子轩在另一个方向的竭力呼喊:“这应是幻道,通往蒙拓林中,如果失散,就望林内最高一株树木而行!不要随便施法,不要招惹所见之物!”
听起来相隔并不远,阿泽也在那边大声狂吠。
正说要转往他那个方向行去,身边的桃花突然开始有序旋转,转成桶状,上方的口子直指青天。那桶壁此刻坚硬无比,看似花瓣组成却堪比金钢,我根本无法穿过。跟着整个人便仿佛受到莫大引力,凌空漂浮起来。
与当初从地宫出来有几分相似,幻道的极速旋转、扭曲起来,我闭上了眼睛,强烈的加速和穿梭感后,稳稳着地。活动了下,没有发现身上有任何异常。
环顾四周,到处雾蒙蒙,一尺之外任何事物都无法辨明,根本无法看清最高的树在何方。赶紧掏出传讯牌发个讯息,便静坐等待。旁边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咕咚,很响,象是有人掉到了水里,又有几下扑腾。
“常大哥?”我大声问道。
无人回应。
“凯南吗?”我又问。
还是无人回应,扑腾声也悄然隐匿。
我等了等,终究是不放心,便循声走了过去。
第十章 应龙
估摸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就在左后方约五十步远处,摸索着探过去,还有两次差点撞在树干上。
走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又唤了一声:“常大哥,凯南?”
仍然无人应答。看了看手中的传讯牌,我再往前迈出一步,突然就听到晏龙冷冰冰的声音:“别过来!”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狂啸,惊天动地,——嗷!
我大吃一惊,脚下踩到半截圆木,身子一歪就啪哒一声滑倒,随那木头咕噜噜地往前滚出一段,栽进一条河里。水流异常湍急,冲得我连连打跌,没及站稳便呛了好几口凉水,顿时眼冒金星,口鼻生辣。记着常子轩的叮嘱,又不敢施出避水咒,手忙脚乱中,只顾死捏着传讯牌。
马上就有人快速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捞了起来,靠着臂上传过来的那股力量,我终于定下身形,撩开湿淋淋碍在眼前的刘海,发现捞我的人正是晏龙。
齐腰深的河水中,巨大的冲力下,他如磐石般稳固站立,一手拎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近,另一只手持着白玉箫,目不转瞬地盯着左前方。墨绿色的锦袍已湿透,紧紧贴于上身,宽大的衣袖被水涨得满满的,衣摆半飘于身后的水面上,象一团被冲刷的水藻。
循着他的视线,我立刻注意到,那里有一团巨大黑影在起伏,黑影前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在迷雾中显得异常朦胧。
——嗷!又是一声狂啸,正是来自……黑影的方向,震耳欲聋,声波之强连近处的水面都起了漾漾的波纹。立身之处顿时被强烈的气场包裹起来,很精纯又很怪异。
从晏龙的面色上看不出来他是否紧张,可我却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都能感到心脏澎湃的搏动。胸口阵阵发热,猛然间一股暖流从心间流出,直冲脑门,我张口就说出了一句:“@%#&@*#!”
我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
晏龙万年不变的冷脸终于有了点动容,侧头打量起我。
黑影那边却立刻低低地回应了两声,就见一团白光自红灯笼中腾起,缓缓升高,释放着柔和的光线,方圆三里内的雾气随之逐渐被驱散。我终于看清那黑影,通体黑鳞,背生肉翅,角似鹿,项似蛇,四支利爪牢牢地扣在地面,身子蜿蜒舒展,后方连绵的部分融入在未消的雾里,看不清晰。
居然是一只应龙! 方才的红灯笼却是它的眼睛,赤红如焰,而那腾起的白光则是一颗光洁浑圆的珠子,驱散雾霭。
这下,我也得以看清自身的处境。所处的河面少说也有十来丈宽,但应龙横卧在这河中,几乎跨了两岸,只在靠右岸的边上留下了一道小口,使上游的水不得不集中在一处奔泻,而我和晏龙正好处于这瓶颈的位置。
回头一看,更是惊得汗毛倒竖,——身后五尺,便是深渊!
一道裂谷,不知深浅,奔腾的河水从那裂口处倾下,只听到哗哗的水响,竟不闻其落地拍击之声。若不是晏龙及时捞起了我,简直不知后果会如何。
回神再仔细看那应龙,却是由颈及腹部被很细的锁链缠绕,仿佛受到极大的压制,卧在地上难于动弹,难怪只听到它狂啸,却从未曾动得半步。
望着那双赤红的眼睛,目光灼灼,竟似有人的感情,仿佛许多的言语蕴含在其中,我不自觉地就想靠近。向前迈出一步,却受水冲阻又即刻退回。不甘于就此放弃,我扯了扯被晏龙钳制的手臂,又努力往前走出了一步。晏龙倒是马上明白了我的意图,略一犹豫,便使力携我靠了过去。
来到应龙跟前,伸出手抚摸片片龙鳞,这触感引得心头又是一阵发热,就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