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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黑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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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医馆时,他犹豫再三,还是趁人不多的时候进去询问周大夫关于灵物受损后应该如何修补灵气一事。
周大夫慈眉善目地朝他笑道:“我是给人看病的,不是给仙人看病的。”
整个平业村,除了医术精湛的周大夫是中年时期入驻村子,其他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卜青觉找不到第二个有可能了解仙灵之物的人,既然周大夫都没辙,那估计真的找不到了。
他失落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周大夫沉思片刻,捋捋胡子:“不过我这里有本奇书,记载了部分大江南北的奇花异草,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借你翻阅,但是只能在医馆里看,临走前归还便可。”
卜青觉激动地握住周大夫的手,连声道谢,而后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开始翻找。此书确实记录不少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草药奇石,但大多都在春夏显形或者相距甚远,要给长息疗伤的话,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冬季……杏暮山……卜青觉始终找不到村庄周围的灵物,急得额头冒出细汗,只好扩大筛选范围。
雪……灵……有了!书中一排小字引起卜青觉注意——冰璃,似水玉,无色,深寒,产自雪山,凝冰雪与草木灵气,仅出现于仙气聚集之地,化灵后使修为大幅提升。
卜青觉高兴地背下这句话,归还书籍,回家炖汤。可是他没有翻页,没看到后面还有一句十分重要的话:被强大雪灵所护,唤名雪蕊。
犬类对声音和气味都很敏感,卜青觉起床时长息就醒了,待他出门,长息才化作犬形,换到地上继续睡觉。
回到家后,卜青觉用小火炖鸡,边炖边琢磨村子周围哪里有“仙气聚集之地”,好像儿时出村玩耍,在离村东十里地的地方发现过土地庙,就是时隔多年,不知是否尚存。不过反正没有其他目标,今天下午就去看看吧。
他把汤盛在大碗中,放到长息身边,嘱咐他这锅鸡汤都是给他炖的,饿了就自己烧开喝。然后拿出馒头,就着空中未散尽的鸡肉香味,问一下,吃一口馒头。
长息懒懒散散地睁只眼闭只眼观察他好笑的举动。
“乌桐,我稍后有事要外出,你出去的话记得锁好门。”卜青觉把钥匙交给长息后,包了几个馒头就出门了。
“着火啦!快来人!救命啊!”尖锐的呼喊声划破天际。
吴家突发火灾,火势生猛,不一会儿就把天空映成粉红色,村里乱成一锅粥,抬水的、泼水的撞在一起,吆喝的、传信的相互比声高。
“爹啊!闺女啊!”吴氏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她刚上山采完药,就看到家里起了大火,想进去救亲人,但是被火所困,止步于房前。朱大娘上前扶她,她声音嘶哑地哀求:“朱大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和莺莺吧!他们还在里面!”
朱大娘安慰道:“没事,郑勇进去了,一定能救出他们的!”
话刚落音,就看到郑勇从火堆里冲出来:“不好,卧房的房梁烧塌了,咱进不去!”
“呜呜呜呜!!爹!莺莺!你们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吴氏悲痛欲绝。
朱大娘连连给她擦泪,不知如何开口。
“哎?是不是有条黑狗钻进去了?”
“好像是卜书生家的,叫什么?朱大娘上次给我说过来着……乌……乌桐!”
身旁村民的对话传入朱大娘耳中,她惊奇地举首戴目,果不其然,一条大黑狗嘴里叼着孩子,背上驮着老人跑了出来,老人和小孩被熏得无法出声,但性命尚存。吴氏激动地扑到两人身边,又哭又笑起来。
“这狗还能救人?真是神了!”目睹全过程的钱掌柜更加喜爱长息了,吴氏也对长息鞠了个躬:“谢神犬救命之恩。”
人类真喜欢做怪事,长息想。
“哎哟,这狗啊,是青觉的!是不是很有灵性啊!”朱大娘介绍货物般对吴氏夸奖起长息。
“卜青觉?说来也巧,方才我回来的路上还碰见他了。”
“他出村了?去哪儿?”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是在岔路口碰见他的,他在走小路,说要找什么灵物……是不是……读书读得头脑不清醒了?”
长息闻言,转身就追寻着卜青觉的气味狂奔。
那个蠢书生!听不懂人话吗?
第6章 找药疗伤(下)
凭借模糊的记忆,卜青觉来到土地庙附近,大概许久没有人来上供,它寂静地伫立着,身上覆盖皑皑白雪。
平业村是个小地方,给土地公盖的庙也小得可怜,仅有半人高,自官道修建以来,小路荒废,村民恐遇上妖物,能走到土地庙来的人愈发稀少,这庙也逐渐荒废。
卜青觉除去庙顶和拜台的积雪,摆好馒头,点燃香火,闭眼,双手合十:“土地公,小生乃平业村卜家独子卜青觉,今有一事相求。”一叩首。
“小生近日害一善妖受伤,想寻求聚灵之物为其治疗,但不知该往何去,特意前来请求土地公指点迷津。”二叩首。
“如若寻得此宝,小生日后必每年按时祭拜,以表谢意。”三叩首。
礼毕,卜青觉跪在原地静候多时,可只见阴霭散去,余辉落地,除此之外,别无变化。
果然这世道妖物横生,神仙难觅……
他活动下麻木的双腿,打算再回村里问问哪里还有神仙庙,然而刚抬头,似有闪光一晃而过。卜青觉好奇地走过去,发现雪里露出半截透明的水精。
这到底是矿石啊,还是冰璃啊?他拿起来仔细探究。
骤然,以卜青觉为中心,一步为半径,形成龙吸水样的风雪之壁,卜青觉正对面的空中由冰雪凝成一名女性,她发、肤、衣皆为雪白,长发及地,裙下寒酥飘落,乍看宛如仙女下凡,就是……没有脸……
“啊啊啊妖怪啊——!”
卜青觉吓得大喊出声,掉头就跑,奈何被风雪阻挡出路,惊慌无措。此时,水精发出强烈寒气,刺得他手生疼,他确定这就是冰璃,连忙塞到衣襟里,想要逃走,但凡人怎得与仙灵相抗衡?没等他迈步,脚背就已覆浅冰,将他禁锢于雪地,无法脱逃。
“完了完了!爹娘啊孩儿不孝,未能给卜家延续香火就要命丧黄泉了……”卜青觉绝望地蹲地抱头,闭眼等死。
雪蕊素手一挥,尖锐的冰锥直奔卜青觉,却“啪”地被远处飞来的烈血□□击成两截,随即红光融入冰雪之壁,两种力量碰撞纠缠,最终相互抵消。
令人惶恐的风声消失,黑色斗篷落在卜青觉身上,他抬头,满眼的器宇轩昂——长息手提长/枪,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配上玄青华服,颇具英雄气概。只见长息屏息凝神,脚下泛起朱红雷光,倏地闪到雪蕊身后,挥枪进攻,雪蕊及时造出一面冰墙,挡下攻击,往后滑行。长息有感脚下冰晶凝结,便迅速跳起,躲过拔地而起的冰柱,而后猛踏冰柱,突击到雪蕊跟前,雪蕊再次后退,并从袖中吹出雪风,长息岿然不动,丢出长/枪,枪身红莲绽放,呼啸而至,击碎长风,插/进雪蕊胸口。长息抓紧时机拉近距离,将灵力聚合于右手,汇入枪中,用力一推,雪蕊瞬间被震得四分五裂,化为粒粒银粟,纷纷扬扬。
好厉害……卜青觉看得入迷,完全忘记禁锢已经解除,长息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敲他的头:“傻站着干什么?等雪灵再来找你吗?”
“啊!”卜青觉回过神,丢烫手山芋般把冰璃丢给长息:“还不是为了你!可把我冻坏了……”
“我说过,我的伤会自己痊愈,无须担心。”
“我是心存愧疚,出于好意才想帮你。”
“帮我?给我添麻烦还差不多,为了救你,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行力所能及之事,反倒要他人相助,谈何帮忙?”
“你……又受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出现雪灵……”本来理直气壮的卜青觉听到受伤二字,心头一动,低下头。刚刚最后那招长息好像没有躲过,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咳……”好像说得太过了,长息干咳一声:“聚灵之物,不会让人轻而易举取得,有些就算没有灵怪守护,自身也具侵蚀特性,你一介凡夫,往后莫再随意触碰。”
“好。”卜青觉答允。
饭后,长息盘坐在地上,将冰璃放于掌心,双手上下贴合,气沉丹田,身体周围又出现红光,他稍微抬手,原本躺在手心的冰璃仿佛有生命般立了起来,旋转几圈化为丝丝银光芒缠绕长息身体,最后消逝。
“有那么好看吗?”长息问一本正经坐在桌前拿着书,却侧目自己的卜青觉,他点点头:“好看,比外面那些变戏法的好看多了!”
长息无语,走过拍拍他肩膀:“戏也看了,衣服什么时候还我?”自打把斗篷拿给卜青觉,他就一直穿到现在,没有丝毫想归还的样子。卜青觉立马回过视线装作认真看书,这么暖和的衣服,能多穿一会儿是一会儿。
装傻是吧?长息狡黠一笑,变为黑犬,卜青觉身上的斗篷也随之消失,他和长息对视三秒,不甘地跳到长息背后把他抱起来,反正抱着照样暖和!长息使劲挣扎,却四脚腾空,使不上力,一人一狗闹了起来,直至暮色渐晚,睡意朦胧。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没有预览的习惯,居然被和谐掉了几个词???
第7章 突然晕倒?
一个铜板、两个铜板……连续给长息喂了近一周的肉,开销巨大,家里快穷得揭不开锅了,除去绝不能用的下次赶考的盘缠和购置笔墨纸砚的银子,总的也就剩十二文,看着一只手都装不满的铜板,卜青觉头痛不已。这些日子他把所有好吃的全留给长息,想让他伤势快些恢复,自己则日日啃馒头,整个人面黄肌瘦,即便如此,长息的饭量还是使人难以承受。瞥见一顿饭顶他一天,吃完就伸直四条腿惬意地打瞌睡的黑狗,卜青觉暗恼:我这是养了条狗还是猪啊……
他蹲下身,轻抚长息的背,似乎摸不到背上的伤疤了,不过他还是不确定,想要跟长息求证又怕他为了安抚自己而撒谎,于是讨好般揉揉长息的肚子:“今晚……我帮你沐浴吧?”
长息纳闷穷书生为什么老是对给自己沐浴那么执着,男人的身子有什么好看的,莫不成……他有……断袖之癖?毕竟他应该年过二十了,没有成亲,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长息抬眼,卜青觉笑意盎然揉他肚子的模样映入眼帘,他机警地站起来,换个地方趴着,眼神像枷锁一样牢牢禁锢在卜青觉身上。卜青觉只以为他被摸烦了,遂坐回木凳继续看书。
待到天黑,卜青觉烧好水,见长息依旧趴在原地,不免着急起来。他先是双手胡乱揉按长息的背部,催他变成人形,长息无动于衷,他只好豁出去地抱住长息脖子:“我当真有事要做,你快些变吧!”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声中颇含撒娇之意。
长息受不了地变身,扯下环在脖子上的手臂并推开卜青觉,满脸嫌弃:“行了!你别靠那么近!”卜青觉开心地兑好水,等长息入桶,亮出光生的皮肤,才安下心,他沉重地对长息说:“现你伤势痊愈,今后就与我共食糟糠吧!”
“你自个儿吃去,恕我不奉陪。”
“哎,我把大半储蓄拿给你买肉……”
“我早就说过你们凡物对我等妖灵不起任何治疗作用,你非但不听,还为求心里安稳冒昧行事,劳而无功,又能怨谁?”
“……”卜青觉无言以对,觉得自己这些年书算是白读了,每次连妖怪都说不过,他认命地把布搭在桶边。
“你不是要帮我搓背吗?”
“你自个儿搓去,恕我不奉陪。”
“嘿你这人……”
第二天清晨,卜青觉上完茅房,回屋发现长息不见了,怀着一探究竟的精神,他披上外衣沿着雪地上犬类的脚印寻去,老远听见包子铺的李大伯呼喊:“乌桐~过来~”
长息心有不满,都怪穷书生瞎起名字,现在全村人都叫他乌桐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小步跑过去。
李大伯笑嘻嘻地拿起肉包,递到长息面前:“来来,你现在可是村里的大英雄,请你吃个大肉包!”
旁边肉店的吴老板看见这幕,毫不犹豫地切了一大坨红彤彤的鲜肉扔给长息:“好几天没见着乌桐影子,既然今儿个出现了,我也不能亏待呀!”
卜青觉站在拐角处,羡慕得啃手指,同时又倍感寂寥,自己混了那么多年,还没初来乍到的狗混得好……
他失落地慢慢踱至家门前,刚推开门,忽然眼前一黑,腿脚发软,跪坐于地。
“穷书生!”
长息惊呼,快步流星上前把卜青觉扶到榻上,卜青觉脸色苍白,嘴唇乌青,久久不能回神。
“你还好吗?”长息小心翼翼地擦干卜青觉额头上的虚汗,他放轻后的声音和动作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平时他的言行举止像骤雨奔雷,气势汹汹,那现在就是绵绵春雨,消冰融雪。
如果他能一直那么温柔就好了,卜青觉闭着眼睛想。
休息移时,热气扑面而来,卜青觉接过长息递来的茶杯:“你今早不是出去了吗?怎会出现得如此及时?”
“有人当我鼻子不好使,跟踪我,被我发现了。”
“我离得与你三丈远你都能闻到?”
“别说三丈,就算是五丈,我都能把你揪出来。”
卜青觉诧异,妖果然是妖,不能与常物相较。
长息见他脸色好转,问道:“你站不站得起来?”
“我……”卜青觉回想起早上的情形,撅起嘴,声若蚊蝇地嘟囔:“我想吃包子……”
“什么?”长息凑近。
“我说我想吃包子……哎你作甚!”卜青觉侧身紧紧护住黄绸包袱。
“你不是要吃包子吗?我给你买去啊!”
“我!我就随口说说,不必当真!”卜青觉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架势让长息哭笑不得,他撂下句“迟早饿死你”后离开房间。
村外,厚重的积雪藏匿众生气味,雪花飘飘,叠在长息柔软的毛上,却丝毫未打动全神贯注的他。长息凭借天生优势快速扫荡丛林、山洞,把所有能吃的小型野物都抓了回去,看卜青觉还卧床不起,就自顾自地杀鸡、拔毛、生火、煮汤,然后又剥开野兔的皮,准备烤来吃。
鸡汤的鲜香阵阵扑鼻,卜青觉饿得肚子咕咕响。
为什么闻到了鸡肉香……幻觉吗……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擦擦嘴边的口水,然后被满手是血的长息惊得直接跳起来:“你你你!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长息似乎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头都不抬地回答:“方才我见你饿得可怜,于是去村外寻了些野物,你要觉得恶心就别吃,我也懒得做。”
听得屋外雪风凛冽,长息的衣服和头发也因沾了雪水而微湿,卜青觉发现长息此妖着实微妙,纵使表现得对自己再怎么不耐烦,却自始至终在为自己着想。
他跑过去给长息按肩,被长息不自在地甩开:“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卜青觉讪讪地收回手,明明以前怎么摸他他都不会躲开的,还是当狗的时候比较乖。
“你就抓了鸡和兔?”
“外边。”
他打开门,门外整整齐齐放着野鸡野鸭野兔,还有从未吃过的蛇,一个个被五花大绑,看起来跟菜市场似的。
“这么多?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大冬天的又不会坏,放那吧。”
“……要不我给朱大娘送点过去?”想起长期照顾他的朱大娘,自己好像还没有孝敬过她,卜青觉向长息征求起意见。
“随你。”
得到应允后他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地前往朱家,又提着一篮子菜回来。他脱下浸湿的外衣,再次盯准长息放在桌上的斗篷,满怀期待地问:“你不冷对吗?”
正蹲在灶口烤野兔、感受火焰温暖的长息并无寒意,不过……
“冷,你帮我把斗篷拿来披上吧。”逗弄书生,也是他的日常。
“自己拿。”卜青觉语气瞬间冷淡下来,闷闷不乐地背对长息看起书。
预料之中的反应。长息嗤笑:“逗你的,我们犬妖一族天生不畏寒,你若想用斗篷,便拿去罢。”
卜青觉下意识想开口拒绝,但好像没必要和自己身子过不去。他冷哼一声,系好斗篷,瞬觉暖意包围全身,还没让他脱下,他就已经恋恋不舍:“要不……以后你一直维持人形好了?”
“不、好。”长息一字一顿地答道。
话是这么说,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长息却再也没变回犬形,每日卜青觉手不释卷,他则打坐练功。两人时而争执,时而谈笑,原本沉静多年的小屋多了些人情味,而不知不觉中,名为“牵绊”的长线,也悄悄将二人缠绕。
第8章 当家惨成仆
整个冬天,长息隔三差五地出村觅食,偶尔还会带回卜青觉叫不出名字的草药,煎好后逼着他喝下去,一顿苦一顿香地吃下来,卜青觉脸圆了一圈,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和初次见到长息时判若两人。长息扫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再喂几天就能下锅了。”
卜青觉怒指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啪嗒,几滴水顺着他指的方向滴到长息脑袋上。
“不关我的事!”他连忙收回手。
初春已至,暖阳高照,翠绿爬上枝头,怀抱杏暮山的积雪快速融化,刺骨的雪水穿透稀疏茅草滴落,屋里宛如阵雨不断。卜青觉早就习以为常,提前藏起书,备好盛器接水,倒是长息成了受害者,站哪哪落水,好端端地待在家里都被淋成落汤鸡。终于,在他抬头却被一大坨雪掉下来砸到脸的瞬间,他忍无可忍了:“你能不能把房顶的雪清一下!”
“我要是摔下来该如何是好?你再忍两天,雪就化了。”
“哦?难不成你往后想用这几根草抵挡风吹雨打?”长息面色阴沉地扯下插在发间的枯草,在卜青觉面前晃了晃,看似关心,实则威胁。
“我去借梯子……”卜青觉不敢再找借口,只得领命,走到门边时转头:“你就去外边找些结实的草吧。”
“你当我是猎……”
“嘭!”关门声果断阻挡长息的余音。
也罢,就当是想办法让自己睡个好觉了,长息自我安慰。入春以来,地上每天都湿漉漉的,被褥也冰凉湿润,躺在上面浑身难受,上卜青觉的榻睡,心里又别扭,特别是卜青觉夜里翻身搂住自己,自己就会立马惊醒,颠来倒去,长息休息不足,精神萎靡。现有机会改善睡眠,何乐而不为?
然而他没想到会如此麻烦。辛辛苦苦割了大半天的草,又被指挥着把草修得一样长,接着捆草,上屋顶铺草,全程卜青觉就站在旁边负责动动嘴皮子,被指责没有出力也只回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上跳下窜累得浑身是汗,长息直接抄起葫芦瓢畅饮两瓢水:“我从没做过此等事,哪里还有二当家的样子,都成你下人了。”
正在欣赏新屋顶的卜青觉想起长息应该是豪门出身,他好奇地问:“你家是不是很大?用的琉璃瓦、楠木柱?”
“还算大,毕竟要住那么多族人。不过我们的屋子一般用砖石修筑,楠木只作雕饰。”
“既然你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中长大,那你为何不去岁明城?反而要来这偏远之地受苦?”
长息没料到卜青觉会问这个问题,一丝复杂从他脸上闪过,快到让人难以捕捉:“岁明城白日车水马龙,夜里莺歌燕舞,人来人往,不得安宁,浊气太重,不适合修炼。”
没有察觉到长息的异样,卜青觉继续问:“那……三年后我若是考上了状元,必定会到闹市做官,到时你会与我同去吗?”问完,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长息扬起微笑,凝视卜青觉,眸中戏谑万千,理所当然地答道:“自然——不会。你走了,我还落得清静。”爽朗的语调在卜青觉听来格外刺耳,虽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佯装生气地推了下长息肩膀:“等我做了大官,穿金戴银,回村子里一人赏一百两,可没你的份,你就眼巴巴望着乡亲们吃香喝辣吧!”然后迅速背对长息,抹平嘴角牵强的笑意。想来也是,就算是知己也无法做到形影相随,更何况平日他人看来长息是自己养的狗,实际上自己却颇受长息照顾,此等包袱,扔了岂不是最好?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
此番对话后,卜青觉变得冷淡寡言,经常在家里一天都不和长息说一句话,有次长息故意做菜没放盐,卜青觉竟面不改色地吃完,没有像往常对他的厨艺指指点点,长息甚至觉得自己才是无理取闹的那方。他明白卜青觉的心结,但终归人妖殊途,既然总有一天要面临分别,何不早日说清,以断后患?
这次,长息怯懦了。
第9章 道士除鬼
“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
“是谁?谁在说话?”
倪兰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她警惕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你长得真美……把你的身子借我用用吧……”
幽怨的声音现于耳边,一双血淋淋的手骤然从倪兰身后掐住她的脖子。
“啊——”
倪兰尖叫着从榻上坐起,手紧紧攥住被子,满头冷汗,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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