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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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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辆装得满当当的马车疾驰过来,直冲其中一个孩子撞来!
  周围人吓了一跳,马夫也吓呆了,大喊道:“让开!快让开!”
  小孩哪见过这种阵势,登时吓懵了。就在这时,秦忌立马扑了过去,将小孩往一边推。而他自己被马车一带,将雪白的额头磕的出血。
  马夫见没人出事,虚惊一场后只剩滔天怒火,不由探头破口大骂:“妈的不要命了!”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手足无措的扶起秦忌:“公子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骨折?”
  “哎呀,你额头出血了,来快拿我的帕子捂上。”
  秦忌朝他们摇摇手,温和的接过雪白的方帕,先道一声:“谢谢。”而后又对大家道:“没事,我没事,还请不要担心。”再观那个被推出去的小孩,除了擦破点皮,以及吓了一跳之外也没什么。
  高处的肖昱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切”了一声,喃喃道:“原来又是个笨蛋。”
  趁着大家不注意,秦忌悄悄从太过热情的人群中逃出,去到附近的河流边清洗伤口。
  肖昱也随着他一同前往,抛着块小石头坐在树上。
  秦忌蹲在水边认认真真的搓洗着雪白的方帕,然后轻轻擦擦自己的额头,又将方帕洗干净,放在一块润滑的石头上晾干。
  肖昱将小石头往他面前的水中一抛,水花立即溅的飞起,秦忌似乎被吓到,回过头寻找石头飞出的原因。
  当他看到树上的肖昱时,眼底一亮,略过一缕华光,开心道:“肖公子?”
  肖昱道:“你我茫茫人海中见了三次,不管是不是有意而为之,都算有缘。民间有句话叫事不过三,所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样?”
  秦忌道:“肖公子请说。”
  肖昱翘起嘴角:“现在是午时,我给你几个时辰的时间,要是太阳落山之前你能在这座山里找到我,我就同意帮你的忙。”
  秦忌立即起身,仿佛是不敢相信的样子:“真的吗?”
  肖昱道:“我从不骗人,说的出就做得到。”
  秦忌抬头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我一定会找到肖公子的。”
  落日,在许多人眼中,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夕阳欲坠,天际被渲染的壮烈磅礴,一改平时的清丽温和,变得妖娆绯艳,犹如蒙上一层轻纱,半遮半掩般窥探着世间。
  肖昱双手向后杵着地,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滚红的落日。
  艳红的余晖映在他暂白的面上,好似覆上一层淡淡的凝霜。
  他身后传来阵阵喘息,一人步伐有些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语气激动断断续续道:“我我,我找到你了,你可,你可不能反悔。”
  肖昱并未看他,用鼻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秦忌累极了,也顾不得礼节坐到他身旁喘着粗气。
  见他坐过来,肖昱才回头笑道:“这样就不行了?”
  秦忌道:“我修为比不上肖公子。”
  肖昱轻轻笑起,盘起腿坐着,视线又移到落阳上。秦忌休息一阵,体力慢慢回来,见他抬头看着落阳,神色痴迷。不由轻声道:“肖公子很喜欢落日?”
  肖昱道:“不喜欢。”
  见他一副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样子,肖昱道:“一个人看落日时,余晖再美,却终究是孤单的。”
  秦忌蓦然沉默一阵,婉言道:“如果肖公子不嫌弃,那今后我陪你一起看吧。”
  肖昱回头看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他浑身打量一番,嫌弃道:“陪我看落日的人,多了去。”
  秦忌并未难过或尴尬,诚心诚意笑起来。
  肖昱瞄了眼他的笑脸,心情似乎也跟着大好,淡淡道:“不过如果你想陪着,那就陪着好了。”
  秦忌弯起两眼,眼睛漆黑有神:“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起,每晚八点半准时更新~
  下一章番外:揭秘沈子珺是如何想念师兄的,以及他为什么讨厌薛墨辕!


第58章 君子竹(番外)
  沈子珺第一次见江殊殷; 是在五岁的时候。
  那时他刚被沈清书收作记名弟子,还未正式拜师; 就连名字都是沈清书为他取的。
  初次来到坠云山,众人待他都不错,但也许是雏鸟心理; 他对沈清书更要亲昵些。那时的他对一切都还很陌生,总是一声不吭的拉着沈清书的衣角; 用一双与常人不同的紫眸瑟瑟的四处张望。
  一日饭间,一个女弟子对他道:“子珺你还有个师兄; 他只比你大一岁。很活泼好动,也非常容易相处; 只是有一点; 他特别能捣蛋折腾,就连浅阳尊也拿他无法。所以他要是惹你,你不要理他; 远远的避开他就是了。还有若是他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浅阳尊,不要憋在心里不说; 要不然他蹬鼻子上脸; 老捉弄你。”
  沈子珺乖乖坐在椅子上; 点点自己的小小脑袋; 咬着筷子小声道:“师姐那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女弟子道:“他这几日跟弄玉仙子出去了,再过两日你准能见到他。”
  两日后的清晨; 沈清书帮他洗漱。晨光从窗内渗入,清风悠悠荡起纱帘,无比安宁祥和。
  沈清书在铜镜前为他梳头,力道轻柔垂着眉目。沈子珺在镜中看着他温润的面貌,忍不住蹭蹭他的手指,乖巧小声的唤道:“师父。”
  幼子的声线软糯乖张,沈清书目光宠溺柔和:“饿了吗?”
  沈子珺靠在他怀里,眼巴巴的看着他:“还不饿。”
  沈清书会意,细细为他梳好头发,牵着他小小的手走过长长的木栏。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木栏两旁的桃花开的诧如点点胭脂,一簇簇、一朵朵的花朵紧密挨着。每至风过总会扬起许许多多的缠绵粉色,飞至沈清书雪白的衣袖间。
  时不时有衣饰整齐的弟子排排走过,纷纷恭敬的对沈清书行礼:“浅阳尊。”沈清书轻轻向他们点头。
  即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不同常人礼节的脚步声。沈子珺正好奇是谁这样不知礼数,就见一身着白衣的俊俏小公子远远跳过来。
  他跳的很欢快,腰间悬着一块翠绿的美玉,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左右摇晃着。
  小公子双目灿若繁星,两眼顾盼时灵动活泼。眉宇倨傲似火,姿容端丽且俊秀。然而随着他左顾右盼的动作,他极俏的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狡诈顽皮,仿佛一只年幼捣蛋的白狐,总有使不完的劲。
  一看便让人知道,很能折腾。
  他是一路跳过来的,见到沈清书很高兴,满口甜甜软软的叫着师父。最后离他尚有些距离,一头就蹦进他的怀里。
  沈清书很怕他摔了,赶紧慌慌张张的接住他,最后让他乖乖坐在自己手臂上。
  无奈,小公子偏偏不乖,坐在他手臂上左扭右扭,一双小手环着他的脖子,蹬着小腿挤着他,活像一条毛毛虫。
  等他闹够了,沈清书才从身后牵出一直拉着自己衣角的沈子珺,打算让他们认识认识。
  不料,江殊殷抱着他的脖子,喜滋滋道:“我认得她,姑姑在路上跟我说啦,师父又收了一个徒弟陪我玩。”
  小孩儿总归是喜欢有同龄的孩子陪伴,沈清书对此暗自松了口气。哪知大徒弟,竟把人家的性别搞错了!
  夜里,沈清书屋内是一副对峙的景象。
  江殊殷抱着自己的枕头,用力鼓起两边的腮帮,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的咬着嘴唇。
  沈清书极为无奈,揉揉眉心叹息道:“殊殷乖,子珺比你小,且又是刚到咱们坠云山。他很怕黑,我先带他睡一段时间,等他适应了,再带你如何?”
  小殊殷嘟着嘴,满目仇视的看着他床上的沈子珺,心中莫名腾起熊熊怒火,仿佛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他人一手夺去。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沈清书莞尔道:“请进。”
  一位俊秀的青年缓步入内,行礼道:“浅阳尊,弟子是来领江小师弟去睡觉的。”
  沈清书低眉:“有劳了。”转目又对江殊殷抱以歉意:“殊殷你先与师兄睡几日,可好?”
  江殊殷嘟着嘴抱着枕头毫无选择,只能闪着泪花被那青年男子抱走。
  沈子珺默默低着头拉着师父的袖口,沈清书看出他的不安,用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柔声安慰:“不必担心,殊殷很大方的,不会放在心上。”
  哪知两人刚睡到半夜,就被一阵慌慌张张的敲门声吵醒。
  小子珺懵懵懂懂的揉着眼,微微皱了皱自己的眉,便听屋外一个弟子慌张道:“浅阳尊快醒醒,殊殷赌气吃了半瓶辣椒酱,现在疼的在床上直打滚!还说如果您不过去,他就不让医师看!”
  沈清书立即起身,百忙之中却仍旧不忘安慰他:“你好好睡吧,没事的。”说罢,还让屋外的弟子进来陪他。
  老实说,这是江殊殷除外貌和腰间的碧色玉佩外,最让他记忆犹新的地方。哪怕多年以后,他成了西极之首,都格外让沈子珺念念不忘——太有胆量了,对自己太狠了!
  而从一次洗澡后,小子珺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盯上了。
  比如吃饭的时候。
  江殊殷:“师弟我总觉得,师父给你的这只鸡腿比我的大啊。”
  沈子珺傻傻对比:“好像是的。”
  江殊殷:“那我们换换吧。”
  沈子珺:“……”
  比如听课的时候。
  江殊殷手往他发上用力一扯,疼的他“嗷”的一声叫出来。
  然后那人一脸无辜的回过脸来,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忽闪忽闪:“师弟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比如沈清书给两人发糖时。
  江殊殷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奸滑顽劣、不知廉耻的凑过来:“师弟我听说师父给你带糖了。”
  沈子珺点头。
  “分我点吧。”
  “呃。”看着他伸出的那只手,沈子珺默默给了他几颗。心里却纳闷的很:明明他也有啊……
  再后来,沈子珺大了些,脾气也不像当初那般软糯。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整日正儿八经的板着脸,不苟言笑,算是与如今有些相似。
  至于江殊殷呢,变化也很巨大。长相愈发俊俏,唇角的笑扬的更高,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忧愁。同时也越发调皮捣蛋,才仅仅八岁就几乎掀翻坠云山的屋顶,闹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偏生,他极其可恶却又极其聪明,每次闯祸都能全身而退,众人简直无法。
  江殊殷在坠云山中乐趣无数,其中一件就是每日捉弄沈子珺,气的他次次都破功咆哮,浑身血液都倒流发抖。
  即便是身为师父的沈清书,唯恐自己小徒弟被他气的吐血身亡,时常费心教育都无济于事。
  沈子珺扶着墙捂着心口,简直想揪着那死小子的领口一阵猛晃,再朝他大吼一声:“妈的,我到底哪招惹你了!!!”
  但是……纵然如此,也不是没有美好的时候。
  人是不能永远远离大家,一个人待着,那样会很孤独,也会很寂寞。
  沈子珺不像江殊殷那般善于言辞,他从不喜欢参加各式宴会。因为宴会上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呆在角落,也因他的气质和态度,没有人会与他有过多的交谈。江殊殷则不同,他不管去到哪,都是人们的焦点,永远都被无数的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谈天论地。大家全低头附和着他,追随着他。
  其实每次他都可以与所有人度过一个很快乐的时光,可每当他的目光扫到角落里的沈子珺时,他会翘起嘴角,歉意的对众人道:“抱歉我要陪师弟去了,你们聊啊。”
  虽然沈子珺每次都高傲的撇过脸,心中却仍旧滑过一道热流。
  还有时江殊殷嫌他无聊,动手做了几个简易的弹弓教他玩。
  沈子珺九岁生辰那天,江殊殷不知从哪弄了一棵桃树的幼苗,强行拖他到一块空地,塞给他一把铁铲:“你生辰好啊,八月十五可是举家团圆。咱们把这颗桃树种下去,等它长大了、长高了,咱们与师父就能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沈子珺白他一眼,冷飕飕道:“坠云山那么多桃树,差这一棵吗?”
  江殊殷啧啧几声,嫌弃道:“没情趣真可怕。”
  沈子珺黑着脸挖坑:“你干嘛非要今天种?明年不可以吗?”
  江殊殷道:“你这小子就等着孤独终老吧!今天你九岁,‘九’可是个好字,谐音‘久久久’。你明年十岁,‘十’是什么?‘死死死’,你这是咒人!”
  沈子珺脸色黑中带青。
  种好小树苗,江殊殷倚着铁铲,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这棵桃树可与别的不同,咱们该给它取个名。”
  沈子珺抬眼:“取什么?”
  江殊殷认认真真想了好一阵,才拍手道:“就叫久久好了!”
  “久久……”沈子珺呢喃一声,强扯起嘴角:“能再复杂点吗?”
  江殊殷不假思索的回绝:“不能。”
  再后来出了花港一事,沈子珺对混混恨之入骨,同时也将江殊殷当时对他说的话深深记入脑海内:“今后那些混混再朝你招手,你就上去暴打一顿,别客气。”
  时间过的飞快,转瞬之间两人都成了修真界中的正道仙首。
  那时修真界中,谁都早已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可是对于沈子珺而言,因为种种原因,不好的确是有的。但有时,在极深的夜里他也会辗转反侧——他们的关系真的不好吗?
  究竟是不好,还是两人都太过骄傲,不肯最先放下自己的高傲?
  那时的沈子珺终究是年少轻狂的,他纵然真心想与江殊殷犹如手足般亲密,却不愿比他先一步示好,更是处处与之抬杠。
  最后在沈清书去往远处赴宴之际,与他打了一个赌约。
  沈子珺怎么都想不到,挖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个赌约竟牵出江殊殷的身世!
  看着他跪在恨河水边,崩溃的大哭着;看着他手指深深扣进泥土血肉模糊,痛苦的大叫着;看着他狼狈的跌坐着,发疯的问着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时——沈子珺,慌了……
  他扬起手打了自己无数个耳光,撕心裂肺的折磨着自己,也拉不回跳下残崖的江殊殷。
  江殊殷离去后,他曾发疯的喝过酒,喝的烂醉如泥,想尽一切方法折磨自己,将自己折磨的遍体凌伤。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原谅自己:是他毁了江殊殷,而江殊殷,恨他。
  画下他的画像,用笔墨记下曾经所有的一点一滴,沈子珺很怕时日太长,会忘了曾经的过往。
  弄玉前来开导他:“殊殷的身世,他迟早会知道的,哪怕不是你,也会有别人,终究都是一样的痛苦。他的身世就像深埋地底的毒瘤,他只有度过,今后才会再无隐患的快乐下去。”
  对此,沈子珺无力的阖上眼。
  他原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天各一方,岂知那人竟被封印,再也回不来了。
  时隔一百二十年。这些年里,沈子珺变得愈发沉默冰冷,每天一日三次的擦拭着他的佩剑,编了一条金色的剑穗,悬于他的佩剑之上。
  贴身装着还未归还的碧色玉佩,每至他生辰之日,为他供上一碗馄饨。
  在他的心里,江殊殷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直到,遇见一个人——薛墨辕!
  不知为何,从见到薛墨辕的第一眼,沈子珺就有一种想把他往死里打的冲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混混,也不是因为他不怕自己,更不是他脸皮比较厚。
  而是因为几句话:
  “沈峰主似乎很喜欢吃馄饨,不如我做给你吃如何?”
  “这剑穗挺好看。”
  ——他做的东西,他做的馄饨。岂是你能染指、你能做出的?
  而在泣城相遇之时,那货腼腆一笑,扭捏着道:“沈峰主,你的心意我领了。”
  沈子珺僵硬着脖子转过来:“你,你说什么?”
  什么心意?他干嘛了??
  不料薛墨辕根本没解释,只是百媚千娇的看了眼沈子珺,只差红了脸:“讨厌~沈峰主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再重复一遍吧,我刚刚说,你的心意我领了。”
  “……”
  沈子珺又受到重创,猛地向后一退,犹如当年那般扶住桌沿稳住身形,只差捂着心口,内心恶寒。
  要不是平静了四百二十年,他真的很想揪住他的领口,一字一顿的咆哮:“我干嘛了!”
  因为这个人,又让他想起,当年被江殊殷折腾的恐惧。
  直到这时,沈子珺才忽然明白:也许,他想归想,可是对那个人还是有心理阴影的,并且至今不散。


第59章 首恶归来
  江殊殷归来的消息; 刹那间传遍所有恶人之中。
  九月,霸衡山。天下恶人齐聚于此; 百万之众,列于茫茫秋红之中,站的无比整齐。在霸衡山中盛传着这样一首诗:
  潇潇暮雪; 凌崖绝壁。
  皑皑巨石,千载孤寂。
  阡陌不归; 诡雾环绕。
  野狼嘶嚎,生人勿近。
  “呿——!”苍苍鹰鸣; 划破天际,传至九霄云外。
  立在山间放眼望去; 四周皆是一片秋寂之色。其中; 可见株株红枫,凄得好似簇簇火红耀眼的云朵。
  山间小路上,排列着密集整齐的人影。近些一看——凶猛莽汉大刀阔斧; 面相憎恶凶猛!莽汉所在之处,飞鸟尽、走兽亡。可谓地狱猛鬼,人间煞神。
  叫人只看一眼; 便不禁咋舌: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才能控制这样一群人!
  迎着磅礴的风; 一位身材魁梧; 面容极其可怖的壮汉朝着众人走来。他身如一座移动的小山,深可见骨的疤痕划过左眼留下一道渗人的印记。
  此人极其高大威猛,每走一步周围的大地都会跟着颤动; 简直就是重量级的人物。
  他扛着一个大铁锤,身后跟着几个莽汉,看得出是个极其厉害的头目。
  见到他,原先的莽汉皆是恭恭敬敬立在一旁,默默低下头,表示对此人的尊重。
  一扬手,天间飞鹰猛地俯下身子,稳稳落在他的肩头,臣服着。
  壮汉面无表情道:“如今江爷归来,其他六位也朝着这里赶来,如此大的动静,只怕那些正道匹夫要给老子们闹事!江爷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开,所以这段时间,咱们要保证没有正道的人来扰了爷的兴致。”
  壮汉凶狠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见他们都恭恭敬敬伫立着,壮汉才继续道:“大家都听好了,这段时间但凡见到来打扰爷的,不论是谁,一律叫他下地狱!”
  于此同时,满是红枫的石子路上,行走着一行轻纱掩面的红衣姑娘。她们排成两列,目光呆滞,犹如受人摆布的布娃娃。
  在她们中间,有十六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抬着一顶华丽鲜红的轿辇。轿辇镶金镀玉,以华美的金线秀出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轿辇周围突出的金角上,悬有几只透明精美的铃铛。每每风过之时,总会叮叮响起,一如催命!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红纱轻扬,一道清朗的男音在红枫间响起,周围女子面无表情,依旧缓缓行驶在石子路上,悄无声息。
  轿内传出另一人的声音,这人声色低沉,微微带着些挑逗,邪魅入骨:“霸衡山。”
  先前说话的人微微颔首,俊俏的面庞被红沙映得红透,莫名多了几分艳丽:“你先前说,江殊殷也在霸衡山内,还让我尽量避着他,这是为什么?”
  谢黎昕斜在软榻间,轻轻叹了口气才坐起来。坐起来后,一手拉住他,道:“这些都是些陈年旧事,我本不想提的,可江殊殷这个人……唉,他若见到你,少不了会说几句。”
  闻言,林怀君有些惊讶:“我和江殊殷也是认识的?”
  谢黎昕目中闪过一丝心疼,拉着他的手轻柔道:“你们确实认识,在碧玉山庄求学时,你还与他是同座呢。”
  林怀君微微颔首,又疑惑了:“我和他即是同座,那当年的关系应当不差的。可现在,为何又要避开他?”
  谢黎昕把玩着他的手,微微垂着目:“都是一些小事,总之他若说一些难听的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听他的意思是言尽于此,林怀君再不好询问,只得点点头。
  刚点了头,谢黎昕又道:“还有肖昱脾气一直不好,如果他为难你,你就告诉我。”
  林怀君一愣,愣过后,还是很乖的点点头。见他点头,谢黎昕微微笑了笑,对外道:“停一下。”
  那群女子果然停下不走,缓缓将轿辇放下。
  软榻上的谢黎昕慢慢起身,雪白脚踝上的金铃叮叮当当响一片。他赤足掀开层层繁华鲜艳的纱帘,去到轿外。林怀君被他拉着,也跟着他一起出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池清澈见底的泉水,泉水间飘着絮絮白雾,可见寒冷至极。
  看看头顶的太阳,谢黎昕道:“虽说秋天了,可天气还是热的让人难受。你们退下吧。”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那些女子说的。
  待女子们欠身离开,他放开林怀君的手,直径走向那池清泉,当着林怀君的面就开始脱衣裳。林怀君微微睁了眼,撇开脸,没说一句话。
  褪去身上的衣裳,谢黎昕步入水中。随着他往深处走去的动作,水流缓缓没过他精致暂白的双肩。直至这时他才回过头来,笑容邪魅挑逗,一双凤眼清澈明亮。
  眼角处的那粒红色朱砂因水沾湿,愈发明艳鲜活,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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