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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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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 不止是江殊殷感到十分意外。就连谢黎昕和沈子珺也是万分惊讶。
  硕硕红枫中,沈清书眼帘轻轻垂着; 纤长的睫毛美的易灭。
  江殊殷悄看:只见他容颜静好; 眉宇目秀雅致清新俊逸,一头乌发悠悠散在肩头,眉心处红色的朱砂就似漫天的红色枫叶一般凄厉的叫人心间流露出浓浓的不舍。
  见到这一幕; 沈子珺像是还要说些什么,可几番欲言又止之后,突然长长一叹; 默默将自己的脸悄悄转过去; 再不言语。
  另一边; 谢黎昕一双美目中滑过一缕光芒; 显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态。
  江殊殷心生感动,默默拉起他的手。
  也是谢黎昕突然一笑,才打破此时此刻的宁静:“我说; 站在瑟瑟的秋风中干什么,西极的事还有很多,走吧走吧,我们快点回去吧。”
  见他至始至终,也不曾提到林怀君,或者准备叫上林怀君一同离去,江殊殷与沈清书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太可思议。
  毕竟谢黎昕对林怀君的感情,可以说如今修真界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子珺轻皱眉头:“你与他出了什么事?”
  谢黎昕幽幽一叹,笑容有些悲苦和不舍:“我与他,是时候分开一段时间,都该静下心仔细想想自己内心的感受。”轻轻一顿,他漂亮的脸上,愈显悲伤,似乎非常的无奈:“经历了那么多,他虽什么也不记得,可我已经自私过一次,这一次却再也自私不起来了。”
  是以,此次由林怀君自己决定,是去,是留。
  两种不同的路,注定是两种不同的结果,离去,他也许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留下,与谢黎昕在一起,或许此路仍旧充满了数不清的艰难险阻,也或者这个决定会遭来无数人的非议。但他们终将会携手,共度那一个个苦难险阻,虽路程艰辛万苦,甚至说不清何时是头,可终究有个同样命运的人,时时刻刻陪伴在自己左右。
  而今后该怎样走,就看林怀君自己……
  江殊殷拍拍他的肩:“要不,你还是在这里,再呆上几日?”
  谢黎昕摇摇头:“不了,我在这里,他心里会更乱。”
  他这句话说的虽然隐晦,却还是可以听出,在这段日子中,谢黎昕与林怀君之间怕是又发生了什么。
  可他不想说,江殊殷自然也不会去问,只是略略一点头道:“好吧,随你。”
  四人说完,正打算再次出发,一直沉默的沈子珺突然对沈清书行礼道:“师父,我想在这里陪怀君一段日子。”
  沈清书微微一愣:“你……独自在外面,一切小心。”
  刹那间,江殊殷顿时感到一道阴森森的视线落到他的后颈上,不由忍不住缩缩脖子,瑟瑟一抖,才幽幽将头转过来。
  这一转,他的额头间就滑下一滴冷汗——沈子珺果然一脸不善的盯着他!
  那俊逸冷酷的面容,幽怨的好似见到多年的仇敌。
  盯了江殊殷半响,他才慢慢收回视线,对沈清书又行了一个礼,才闭目离开。走过江殊殷时,似是故意一样,狠狠撞了他一下,用仅能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你若是敢对我师父动手动脚,或是他出什么事,呵,那咱们走着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殊殷看看他,又转面看看身边的两人,立马做出一副瑟瑟发抖,很害怕的样子:“浅阳尊,你徒弟他威胁我!”
  他虽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嗓门却异常的大,好似很怕前面的沈子珺听不到一般。
  再说沈子珺,原是好好的走着,腰板挺得笔笔直,走路还带风。却就是听他这句毫无遮拦的话,不禁脚下猛地一滑,险些摔倒。
  待稳住身形后,他沉着俊脸回头,江殊殷却奇怪道:“你看什么看,转回去,你威胁我,还不让我说了?”
  听他说的如此庄严有理,沈子珺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好装作没听见,闭眼继续走。
  谁知身后那人竟还得理不饶人了,大声对沈清书道:“你看你徒弟,威胁了人就要跑,刚刚我说他,他竟然还瞪我!”
  天地良心,方才沈子珺回头的时候,压根就没瞪他!
  此时告一段落后,谢黎昕与江殊殷二人一同离开,离开之际他深深回望一眼身后的万纵红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才重新笑起。
  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却不如平时明媚灿烂。
  江殊殷很想问问他身上的伤要不要紧,几乎几次都快要脱口而出,可见他面上的那抹笑容,终究不愿这笑容更加凄惨勉强,不由将此话生生咽下。
  三人乘风而起,当那片鲜红壮烈的枫林被他们抛到身后之际,江殊殷回头之时,突见到红枫之间,一白衣之人在默默的抬头仰望。
  因为隔的太远,江殊殷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却还是能够辨认出,他抬头看的,是他身边的谢黎昕。
  发现这一点,江殊殷拍拍谢黎昕的肩,希望他能回头看一眼,却在此时才突然发现,谢黎昕面上的笑早已消失,而替代这抹笑容的是满目摇摇欲坠的泪。
  他好似不敢回头,仿佛就怕自己看到林中那白色的身影时,忍不住哭出来。
  江殊殷讷讷收回自己的手,就见沈清书对着他轻轻摇头,目光中是一片严肃。
  这一路十分安静,安静的叫喜爱热闹的江殊殷心底都隐隐发束。
  好在谢黎昕这种情绪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才只是小半个时辰便重新喜笑颜开。
  看着他喜笑的面庞,江殊殷心疼的不行,很想对他说:黎昕,这种时候,你就别笑了。倘若想哭,那就大声的哭出来,别忍着。
  谢黎昕一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见他这样,不由笑的愈发开心。叫江殊殷忍不住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笑?”
  谢黎昕笑的眼中似乎都溢出泪花,他沉默了一会,扬着自己的笑脸道:“因为没有人陪我哭。”
  没有人陪我哭……
  ——江殊殷心底勾起一抹深深的哀伤,这句话,其实不止是谢黎昕可以用,西极中的每一个恶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每日过着万苦的日子,心上背负着数千数万的重担。哪怕自己的内心在流泪淌血,痛的发抖,可即便如此,人前人后却终究还是笑的没心没肺。
  无他,只是不愿被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
  另一边。
  硕硕飞纵的血红枫叶中,一个白衣人默默仰头注视着天间越来越小的那三个身影。
  他看的很仔细,很认真,也很投入。
  直到,被一人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才得以结束:“怀君。”
  林怀君回头,原本凝聚的面容骤然一松,有些惊讶:“沈公子。”轻轻一顿:“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沈子珺道:“我见你一人在这,便过来看看。”
  林怀君点点头,模样与昔年没有多少的变化,若说唯一的变化,不过是面上少了些冷漠无情,多了些平易近人与懵懵懂懂的感觉:“多谢牵挂。”
  他看看一身碧绿的沈子珺,虽不止第一次与他相见,但每一次与他接触,林怀君都会有一种很熟悉,很舒心的感觉,就仿佛多年好友,更似莫逆之交。便什么也忍不住都与他说:“我在,我在思考一件事。”
  沈子珺点点头,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林怀君道:“据我现在知道的,此人或许是我的仇人。而同时,我也算是他的仇人。仇人与仇人间,本来应该是分外眼红……可不知为什么,自打与他第一次见面,他就对我很好,好到能够超越自身恨意的地步。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因他没有对我隐瞒,我渐渐知道曾经的一点一滴。”
  轻轻一笑,林怀君似乎自己都感到很纠结,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一番怎样的滋味:“或许真的是遗忘了很多,连带着忘却了曾经的悲伤和重要的人,我对当年发生的事没有太多的感觉。”
  淡淡看一眼沈子珺,林怀君深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的眼底是一片清明坚定:“可以说现在的我,纠结的不是过去,因为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我都忘了。我如今在乎的,只有此时,与将来。”
  沈子珺抬眼道:“那你如何打算。”
  问道这里,林怀君沉默了好一阵,才轻轻道:“我不是扭扭捏捏的姑娘,喜欢就是喜欢,自己的感情何须他人插手,又何须怕世人的流言蜚语。”
  若是怕,又何必喜欢?
  而既然喜欢上了,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不好意思,今天拖的有些久,实在抱歉≥﹏≤


第95章 回西极
  果真不出众人所料; 烬亡山一战由肖昱大获全胜。
  自打三百年前,西极解散; 其中所有的恶人犹如散沙一般散入世间后,正道之人忽然没了共同的敌人后,渐渐变得逐渐松懈。
  而因大限将至; 昔年能与七大恶人匹敌的正道中人,也相继陨落。
  如今岁月匆匆; 转眼之间已是三百年的时间。这三百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可不论长短,却以在冥冥之中改变了很多东西。
  比如; 太平年间的人性。贪婪而又懒惰; 再没有了战乱时期的团结豪迈,失去了很多朴实珍贵的东西。
  还比如,现今恶人重回西极; 没了能与或敢与恶人匹敌的豪杰,正道中人只得望洋兴叹,眼睁睁的看着恶人重回西极的日子一点点逼近。
  陈涧芳与范赫生等人长长一叹:“如今剩下能与西极七大恶人较量一番的; 除了我们几位; 在这后来的三百年中竟没出任何一个后生; 从这一点便足以见得; 正道之人没了昔日的强敌,变得松懈了。”
  从北海赶来的纣痕道:“江殊殷的封印丝毫未破,至于他本人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依我看对待此人还是小心为上。”
  范赫生迟疑:“那纪兄; 你看又该如何是好?”
  纪元庆道:“三百年前西极的那一战,使得各家各派的长老接二连三的陨落,如今参与过当年与江殊殷一战的前辈,也仅剩司徒家的司徒继前辈。”
  “司徒继前辈?”
  “不错。”纪元庆皱起好看的眉:“数月前与我们同行的那个薛墨辕,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对我们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透过他漆黑的双眸,我看到的,感觉并不是这个躯体该有的神色……而是一丝鄙夷,一丝不屑,以及浓浓的煞气,还有……藐视天下的自负。”
  在场的人们皆是一愣,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纪元庆眉头皱的更深:“我总觉得……总觉得此人的一举一动,有些眼熟。”轻轻摇摇头,他继续道:“罢了,先问问司徒继前辈。”
  司徒继,昔年与江殊殷曾交过不止一次手的人。
  在江殊殷被封印前,他最后一次与江殊殷交手的时候,因防备不慎,被江殊殷重伤。重伤后的他,再无精力支撑封印江殊殷的那一战,也因此阴差阳错保住了一条命。
  当纪元庆等人找到他时,他正静坐在一棵枯败的桃树下,似是在冥想着什么。
  微微刺骨的寒风,刮起他苍白的胡子,以及雪白的丝发,更显得他年迈不堪,仿佛一位久病多年的老人。
  轻轻闭着眼,司徒继缓缓吐出一口气,却依旧不曾睁开眼:“你们来了?”
  纪元庆等人脚步一顿,立即向他行礼道:“老前辈。”
  司徒继终于睁开眼,苍老的眼内已没有昔日的刻薄无情,变得和善和蔼,就仿佛一位尽知天下事的智者:“你们来,可是为了一个已经封印三百年之久的人。”
  陈涧芳道:“的确如此。”
  司徒继抬头道:“你们看这颗桃树,生在最温暖舒适的阳春三月里,每至春日它总是枝繁叶茂,粉红色的花开的就像是翠绿中最耀眼的一点红。引得数万人前来观赏和赞美它,可尽管如此,它却还是温室里的花儿,禁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稍稍有风轻轻一过,或是天上的雨点轻轻一下,它的花便支离破碎,飞的漫天都是。美则美,却该引起世人的深思。”
  “再观寒冬腊月里的梅花,即便是布天盖地的大雪,也打不散它的根基,吹不倒它的灵魂。它就这样孤独的立在风雪里,默默无闻的开在悄无人迹的角落,用脆弱渺小的枝干抵御最严酷的环境。”
  这样的它与春日中的花朵一比,仿佛与生俱来就有一种顽强的生命力,有一种可怕而又强大的力量。足以,让无数的花儿,望尘莫及。
  与它们相对比的,就比如天下的恶人,与正道。
  正道通常人多且时常互相帮助,力量磅礴,难以与之抗衡。恶人则不同,他们有的是被人冤枉的好人,有的是不得已背上恶人的名号,还有的是真真正正十恶不赦的魔头。
  但不论是因为怎样的原因成为恶人,他们的一生,都被世人唾骂遗弃,只能独自一人行在灰暗无光的世间,过着最严酷艰辛的日子。
  就好比春冬时节的花朵,什么样的坏境,造就出什么样的恶人。
  这也是为什么,每每世间多出一个恶人,正道便无法与之抗衡——因为在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无法得知开在世间最险恶艰辛的地方,将会经历什么样的劫难。
  纪元庆等人若有所思。
  司徒继道:“并不是向书中那样,邪,永远不胜正。其实有时候,真正的邪并不是来自恶人本身,而是来自将他们变为那样的人啊。”
  范赫生仔细一想:“老前辈您指的是……”
  “我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亦或者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几人一愣,相视一眼,恭敬道:“多谢老前辈指点。”
  司徒继摇摇手:“不必。我从前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总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人间正道。可直至他被封印,世间仍旧出现无数的恶人,我才突然发现,有时候错的,也许并不是他们,而是我们。”
  略微一顿,他轻轻抬起眼,看着乌蒙蒙的天空:“江殊殷与昔年的白梅老鬼,若说白梅老鬼是魔道的创始者,那么江殊殷,就是将魔道推向盛世巅峰的人。两者相互比较,后者明显比前者更叫人畏惧,因为他的资质,以及他的城府,最后便是人心所向。”
  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
  范赫生一惊,其他几人也纷纷瞪大眼睛,空气一下变得紧张凝固,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
  “您说,您说……江殊殷是将魔道推向盛世巅峰的人?”
  司徒继双眼年迈而漆黑,宛若一池深不见底的水,声音更似从九天之上传来,听着极为的模糊:“我看见,我看见在不就的将来,他会归来,带着所向披靡的煞气,手握无恨霸刀,披着烈烈的黑色战炮,满头银发,改变数千年的天下局面,引领千万恶人,将天下一分为二,铸成真正的阴阳协调。”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呼吸一抖,只感一阵寒冷的冷气猛地从脚底涌上心头,冻得浑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而即在此时,多日的降霜之后,冬日终于来临。
  ——一朵幽幽白雪,落入一个宽大白暂的手心,英俊的黑衣男子静静看着融化在手中的雪花。
  默默抬头道:“终于下雪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
  在他伟岸身躯后,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就像是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所到之处无人可挡,也无人敢档。
  放下手臂,江殊殷回头看一眼白色的轿辇,接着转过身,声色邪魅而沉静:“今日,便是吾等归家之日。”
  与此同时,陈涧芳眸中瞳孔骤然一缩,疾步走向屋外静候的正道弟子:“快,快叫各家各派增加北海驻守的弟子,派精英去!增加防守的大阵,能加多少就加多少!切记,切记不可,千万不可让江殊殷出来!”
  他的声音在空寂阴冷的冬日,愈发显得撕ε拢郊驮斓热说亩惺保谌私允堑妥磐罚谎圆环ⅰ�
  司徒继摸着雪白的胡子,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正邪黑白相生相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犹如雨点滴入溪水,溪水汇聚大海,永远也分不清谁是谁非,更莫提人性百变,就好似天间云彩,永远都不会有固定的时候。”
  纪元庆见他起身飞去,只好追去:“前辈前辈!”
  司徒继大笑离去:“逆天而行,终结因果!”
  众人在他身后追了一番,却什么也不曾追到,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在厚厚的云层中唱道:
  “天兮我焉,桃花暮暮去。
  白雪飞飞,百年封印将破时。
  寒冬时季苍苍发,终握无恨向天下。
  物归原主,霸刀笑。
  一刀劈下苍天动,是劫是喜由后说,从此天下一为二。”
  ……
  另一边,由江殊殷带领的万数恶人,动身前往西极。
  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举手中的兵器,神色激动的向天怒吼道:“吾等西极,终将崛起!”
  万千男儿一喊,声音传至厚厚的云雾中,震撼的叫天地山河也尽数失色!
  万数人之前,立着一个黑衣雄伟的男子,他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虽是浅笑,却是说不尽的霸气嚣张。
  轻轻一抬头,他的眸中是浓浓的野心,有种势要吞并天下的雄略气势。
  茫茫大雪中,白雪吞噬了原本秋日里的繁华艳丽,极其霸道的叫天下只染上一种清丽的颜色。
  冥冥九天之中,只听司徒继唱道:
  “以杀止杀,霸主将临。
  若逆天命,终结因果。
  若逆天命,终结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两天更的有些晚,从明天起绝对不会了!


第96章 情债
  数日后; 恶人大军行至天祁峡谷,江殊殷决定暂且休息片刻。
  许是前几日的原因; 一路上一向活跃的谢黎昕变得沉默寡言,只字不语。叫同行的江殊殷和余司闰,以及一干头目都有些不适应。
  背开谢黎昕; 余司闰坐在轮椅中悄然对江殊殷道:“白亦冰已赶到烬亡山与肖昱碰面,只是花惜言和毕擎苍还未有所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
  江殊殷道:“他们俩说这几日有些事,让我们先行回去; 过几日再来。”
  余司闰皱皱好看的眉:“他们俩从未迟到过。更不要说是重回西极这一等一的大事……恕我直言,他们这样奇怪的表现; 让我感觉他们像是在避开什么人。”
  “避开什么人……”江殊殷皱眉思虑片刻:“此番回西极也还是当初的那些人; 虽说恶人中又增加了一些新面孔,可这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唯一不同的是……”江殊殷突然一愣; 目光登时转向队伍中,那顶白色的轿辇。
  轿帘随着风轻轻飘动,天间纷纷扬下莹白的飞雪。
  ——唯一不同的是; 此番与他们一同回去的; 还有轿辇中的沈清书。
  余司闰仿佛也意识到这点; 默默将目光移向白色的轿辇; 剔透的眸内一片讶然。他水润的唇轻轻一动,声音压的更低:“浅阳尊与他们二人,可有什么过节?”
  江殊殷眉头皱的更深; 声音坚定道:“绝不可能!我师父避世千年之久,放眼整个修真界他何曾得罪过谁?更不要说,昔年我一直在他身旁。”
  余司闰看他一眼,垂下眼睑,轻轻道:“我的意思,是在你出生之前发生的事。”
  此话一出,江殊殷俊逸的眼睛募然睁大:昔年他曾被赤眉蛇咬伤……
  ——少年江殊殷:“这位前辈是谁,医术居然那么高。不过,我怎么没听说过修真界中有哪位前辈有这么高的医术。”
  少年沈子珺:“他似乎是隐居的某位高人,也不愿告诉我他的名讳。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人特别高特别壮,终日一言不发,我在这里住了一年从未听他说过一句话。”
  “这么怪?”江殊殷讶异了一声道:“师父呢,他在坠云山还是……”
  沈子珺道:“我至今还未见过他。”
  江殊殷瞬间急了起来:“哎,你怎么不回坠云山跟他报声平安?一年不见我们,他肯定急死了!”
  沈子珺道:“我也没办法,这位前辈似乎与师父有什么过节,他救你前就说了,倘若师父来这里,他一定不救你。再有等我们回到坠云山,绝对不能跟师父提起他。”
  江殊殷满面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那行吧,咱们现在就去向这位前辈道谢辞行,然后马上回坠云山见师父。”
  “不必了,这位前辈说,如果你醒了咱们自行离开就好,不用向他告辞。”
  ……
  耳边还在传来余司闰的声音:“花惜言与毕擎苍两人,与我们关系很好,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却不愿告诉我们实际的年龄,我总觉得他们的年纪要比我们大上许多……”后面的话,江殊殷一字也未曾听到了。
  眼前只有白色的轿帘,隔着暮暮的白雪,悠悠的飘荡着。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就快要冲破最后的那道防线,之后就像是悄静的黑暗中,哗然升起滚圆的烈阳,瞬间照亮整个天下。
  午后,恶人仍旧歇息在天祁峡谷。
  天祁峡谷在春日时,风景堪称天下一绝,秀美的好似人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而到了白雪纷飞的冬日,此处的风景骤然一变,素净的好似画布上用单色泼墨点出的山景,一草一木,那怕是枯败凋零的,都如此静雅脱俗。
  此处盛放着一片皑皑白梅,像是由白雪组成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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