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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山祖师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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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纷纷使出轻功技能,如一群鸟哗啦啦落上桩,立足点太小,桩与桩的间距太宽又不足以踩上两个,不论是金鸡独立,两脚并立,或重叠,还是一前一后只站半个脚跟半个脚尖,怎么折腾都站不稳。
郁闷的是,下午日头最烈,他们摇摇晃晃,累得满身黏腻汗水,衣袍贴背。名义上的NPC师父却躺在竹榻上,华盖遮阳,塌下摆着冰盆,旁边还有一个道童NPC扇着凉风,吹得陆寒霜鬓发飘然,拂过举世无双的脸,悠闲观望他们的狼狈丑态。
每有玩家落下,立刻被毫不留情清理出师门,到了傍晚收功,徒弟人数再度缩水一半,只剩不到三百。
陆寒霜宣布第一日训练结束,转身离去。
一个个玩家浑身松懈从木桩摔下,咚咚咚砸进池塘,一时间像是炮弹齐发。片刻,纷纷从飘满绿藻的池水里冒出头,扑腾到岸上,喘着气抱怨。
“哥删号重玩那么多次,拜过《寻仙》各门各派的山头,从没见过哪个门派一入门,不拜师,不接任务,找不到门派技能学习点,整日货真价实打一早上坐,站一下午桩的!”
“隐藏门派嘛,肯定跟以前的大众门派不同……吧?”这人说得很没底气。
另一个玩家冷哼,“是不同,其他门派技能都是一键学习,这狗屁扶摇派的,让辛辛苦苦一天,屁奖励没有不说,技能没见着影,连经验值都不涨半点!这TM绝对是在玩我们吧?”
玩家们想起陆寒霜的尿性,纷纷附和,“显而易见,咱们都被NPC捉弄了,这陆寒霜的名声可不是盖的,别的NPC做不出欺骗玩家的事,这位爷妥妥能干出来!主脑又不是第一次帮着他祸害玩家了!”
第20章 NPC收徒
剩余玩家累得神经一抽一抽,头疼、腰酸、腿麻,下了线都没消除那股子难受劲,不适感好似刻进了骨子里。
一觉睡醒,吃着早餐冷静想想,深觉昨晚干了蠢事。
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陆寒霜那厮的鬼话,由着他折腾?试问数年网龄也不是没遇到隐藏门派,但绝对没有哪个游戏公司敢这么折腾玩家还没个解释,一个个及时悬崖勒马!气愤投诉GM!
等陆寒霜再次集合准徒弟,只剩一百人不到。
九十来位还心存希望的玩家再次重复了早上打坐,下午站桩的悲催拜师路,每一分每一秒毫不作假、实打实的训练,一点点消磨掉玩家的侥幸。
坑壁呢!
这TM还真是一点奖励没有!一点说明不给!一点经验不涨!
NPC师父撑着伞吹着凉支着脑袋,日日欣赏他们汗流浃背的辛苦丑态。
……
一日,两日,三日……
一天天过去,越来越多的人认清事实。
能集合到的玩家越来越少,论坛里怨声遍帖,“陆寒霜”三字日日滚在置顶帖标题上,被一些终于堪破美色的男玩家骂得狗血喷头,再高的颜值都补偿不了这些男同胞被狠狠伤害的心!
到了第四日,陆寒霜只剩两位徒弟,都是少年,一个是【凌波一点】,另一个是【板寸头】。
陆寒霜逐渐延长打坐时间,十倍百倍加高木桩高度,到了第六日,已高至万丈与云鸟作伴,两位徒弟抱着木桩哆哆嗦嗦往上爬,待到了木桩圆顶,已是两股颤颤,没有恐高症都吓出恐高症!
站了足足四个小时。
快结束时,板寸头突然身形一闪,掉了线。陆寒霜让主脑连外线,游戏外的板寸头没有任何回应。陆寒霜没再深究,盯着硕果仅存的【凌波一点】孤零零立在高空。
这么一个看上去有点轻浮脑缺的少年能坚持到最后,让他有点意外。陆寒霜瞄着时间,挥手示意少年下来,隔得太远,少年看不清手势还傻站着,身体摇摇欲坠。陆寒霜卷起一阵风把人裹住,送出山外。
山下玩家路过,有佩服凌波一点的毅力,更多玩家想到他过往“求仙”的黑历史,嘟囔了句,“果真傻逼一个!”
翌日,凌波一点按时来,另外一位板寸头没在,可能也放弃了。凌波一点不用陆寒霜吩咐,老实打坐一早上,到了饭点下线。
……
凌波一点本名宋展飞,住在军区大院,有个当司令的爷爷,有个娇小玲珑身为富商独女的妈。
早年他父亲殉职,他爷爷心疼他妈不愿改嫁,各种照顾,连做菜的阿姨都是从南方特意雇来,专门服务她妈的口味。满桌菜不管做什么都要加糖,甜得齁人,他不愿陪着受这份罪,穿上衣服匆匆去隔壁蹭饭,免得被她妈逮到。
吃完午饭,离下午上线还有一段时间,他跟发小许微进了娱乐室。许微钟爱复古电玩,室内没有全息设备,全是各类游戏机。
许微选了一台格斗模拟机玩人机对战,摇着杆拍着键,霸气外泄。宋展飞百无聊赖拿着充气榔头,咚咚咚敲着鼹鼠。
“……你那个隐藏师门的训练还坚持着呢?”许微边玩边问。
“嗯。”宋展飞随口敷衍。
“还剩几个玩家?”
“就我一个。”
“靠!”许微操纵的人物迅速扑街,重开一局的间隙,瞟了眼宋展飞,“我说你平时也算精明,想坑你都被你扮猪吃老虎了,怎么一遇到修仙的事脑子就跟进了水一样,遇一次傻一次,从来不长记性。”
“你不懂。”
宋展飞从小听着仙隐宗的睡前故事,幼小心灵扎了根,随着年岁渐长发芽,十六岁从爷爷那习得养生吐纳法,彻底开花结果,一头栽进了求仙问道的不归路,现今十七岁正值中二高峰,不撞个千八百回的南墙,哪那么容易清醒?
“你又懂个屁!都快成年了,整天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还不知道你么?妄想天上掉下个仙人,说你是良才美玉,哭着喊着要收你为徒?之前还闹着不想高考要去深山寻仙,被老司令抽个半死都没半点悔悟,我也是一个大写的服气!”
许微啧叹几声,又劝宋展飞别再犯傻,网上那个狗屁NPC师父丢了就丢了,再求仙问道也求不到NPC头上。
宋展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时间耗得差不多,匆匆一挥手赶紧回去上线,令许微颇为无语。
……
陆寒霜等在殿前,中午这段时间器灵终于有了消息。宋展飞赶来,正打算去站桩,NPC师父一反常态带他往打坐的大殿走。
“坐。”陆寒霜少有的表现让宋展飞心中一跳,有种等待已久的东西即将到来的感觉。
陆寒霜没管他心海翻涌,鉴于他表现良好,在离开前,给他讲解了灵气运转的要点,眉宇间仍带出不满。这里的人资质太过愚钝,先前给出示范影像只要资质不是太差,都能入了炼气的门,放在洪荒那些偷师的,只观他徒子徒孙们打坐的动作便能领会一二。
陆寒霜语气平平,甚至含着一丝不耐,内容含金量却极高,还是在萧衍身上实验过符合当下灵气运转状态的。
内容过于艰深陌生,宋展飞难以理解,赶忙打开录音。陆寒霜一说完就起身离开,让他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琢磨不用再来报道,等陆寒霜回归通知他再上线,宋展飞满怀激动下了线。
许微造访宋宅,先去游戏室里没寻到宋展飞,才去了卧室。
推门进去,king size智能保健床上团着一坨刺瞎人眼的生物。
宋展飞顶着挑染成橘、红两色的短毛,穿着亮片背心荧光短裤,带着耳机,双腿盘坐。一手搁在膝头掐着怪模怪样的指诀,掌心朝上。另一只手翻着膝盖摊开的一本经脉穴位大全,吭哧吭哧艰难辨认。
已经试了一下午,边认边练,除了背酸、腰僵、腿麻、屁股疼,没有丝毫收获。
许微推了推犯病的宋展飞,“别练了,有事找你,正经事。”
“别随便动手动脚。”差点被从床上推下去的宋展飞稳住身子,不耐烦道,“什么事快说!”
许微看不惯宋展飞这样,一巴掌扇弯宋展飞的背,骂了声,“德行。”
宋展飞佯装发怒,两人你来我往闹了一会儿,才回归正题。许微道,“你还记得之前‘圣水’那事不?”
“听说派了好几批特种兵过去,怎么,还没弄回水?”
“别说弄回水,全国十个特种兵大队折进去三个,这次连咱们军区的尖刀都出动了。”
许微坐到宋展飞对面,“咱院里跟你不对付的崔二傻选拔特种兵不是被刷下来了,要搞特权进去,被教官狠整了一顿,这不,憋着口气,说要去找那个移动湖泊打尖刀的脸,咱们院一群傻逼跟着附和,崔二傻还把挑战书下到我这,说让你也去,谁不去谁怂!”
宋展飞倒不在意崔家老二的挑衅,只要不碰到修仙,他脑子还是很清醒的,“……那片沙漠不是早封了吗?”
许微冷笑,“还犯傻呢你?崔二傻家什么身份,还拿不到一张军方通行证?”
宋展飞之前跟崔家老二校内聚众群殴,各停学一个月,想到最近不用上线,打坐也没进度,不介意找点乐子,询问详情。许微道,“他那边定下了,大概四五个人吧,又请了个当地向导,十来位保镖。”
不远处另一栋房子里,人称崔二傻的崔陈刚也正讨论去金河沙漠的事。该准备的装备准备了,该疏通的疏通了,该打听也打听了,事情还真有点诡异。
前面三批兵刚进金河沙漠,还定期有信号往来,指挥部每隔三日派直升机运送食物,一旦寻湖有了进展,反馈坐标没多久,特种兵必然全部失联,人失湖空。
一个小跟班提议,“我觉得这事光请保镖不成。”
“——你的意思?”
“《异人》不是准备录制最后一个环节,探查古城遗迹,好几回想进金河沙漠都被拒绝了。咱们出力把人带进去,他们出几个人帮咱们找湖,双赢!”
“什么异人?”
“国内女首富投资的那个。”
崔陈刚还是没印象,小跟班又道,“混政圈的齐家记得吧,她老公是齐家老幺,石市副市长。你要还不清楚,总该记得市委大院的小刘吧。以前他不是跟咱们说起他们院的一个事儿,齐市长的独子偷改志愿那个。本来是要上政法大学,结果收到央戏的录取通知书,齐家老爷子气中风了,差点没酿成家庭惨剧!”
“……齐星博?”这也是个人物,崔陈刚有点印象。
“就是齐星博,他不是学的导演吗?今年刚毕业,他妈为了捧他,一听说有个全球首创全息录制的真人秀企划就举着钞票凑过去了,让他带资进组当了第一期导演。《异人》以最神秘有爆点的玄术为主题,全球录制,开机第一站就选在华夏,请来俄英美等国好些个通灵算卦风水节目的冠军。”
崔陈刚道,“就这么办。”
……
器灵入侵军方内部,得到灵泉资料。
湖泊移动范围位于金河沙漠内,已被军方控制列为禁区,来往道路皆被封锁。陆寒霜让器灵把他的个人信息加入一群寻湖的军二代招收的保镖行列。
闭关一下午,他用山上的药材炼制了一些基础常用药丸和双份半月量的辟谷丹,常用药是出行自用,辟谷丹丢给萧衍道童两人,宣布准备离开半个月的消息。
萧衍捧着药瓶,很是无奈。陆寒霜是真得很不会照顾人,一点不觉得让自个孙子和稚龄儿童吃辟谷丹熬过半个月的行为多么不人道!他再次庆幸,从不把养家糊口的期望寄托这人身上。
陆寒霜知会萧衍一声,便问萧衍借衣服。
打开衣柜,没见到符合时下年轻人风格的服装,一整排悬挂的春装,全是死气沉沉的黑灰藏蓝色调,一丝不苟由浅色排列到深色。
陆寒霜偏好鲜活自然的色调,如山青湖绿天蓝云白。他颦眉许久,勉强挑了黑色运动鞋、藏蓝工装裤、灰色兜帽衫换上。又再翻了翻,抓起一个遮阳墨镜塞进左裤兜,拿起一个防雾霾口罩装进右裤兜。
萧衍薄唇微张,目视陆寒霜回房取了备用帽子,又去库房转了一圈,取了一柄生锈没有鞘的青色铁剑,装进长款漆盒里背上。直到青年挥手下山,再没说出话来。
第21章 通灵选手
龙虎机场候机大厅,乘客们三三两两坐着,有的刷网打发时间,有的时不时瞄向角落窃窃私语。
角落里坐着几位朝气蓬勃的少年,时尚前卫的打扮并不是引起乘客频频侧目的主因,目光平移,十来位黑衣壮男分坐周围,墨镜遮挡的眼睛不动声色观察四周。
“真会装酷,室内还戴着墨镜。”
“黑西装墨镜可是保镖标配,多有威慑作用?”
“说不定是怕人寻仇——我说这些少年是什么人,还用请保镖?”
“这还用猜,一群高门子弟呗,富二代官三代还是军四代什么的……”
崔陈刚核对着这批保镖的信息,周围议论声吵得他心情烦躁,抬头冲保镖嚷道,“你们就不能想办法让他们安静点?”
同许微闲聊的宋展飞顺嘴顶了一句,“公民基本权利规定,按照个人意愿自由发表言论,及听取他人陈述意见是一个国家公民的基本人权。我说崔二傻,人蠢就要多读书,别拿无知当有趣,啊!”
“屁事不干屁话倒不少!”崔陈刚转头同宋展飞斗起嘴。
两人你来我往打着机锋,面朝电动扶梯的宋展飞突然停声,崔陈刚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望向电梯口。
一个乘客徐徐升上来,穿着运动兜帽衫工装裤,墨镜口罩遮面,帽子外还罩层兜帽,包裹得比明星还严实。
下行扶梯的乘客频频张望这人身后,顺着肩带往下,背上绑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狭长木盒,行走间有类似铁器碰撞声,竟能通过安检,奇也怪也。
“你朋友?”崔陈刚见宋展飞目不转睛,问道。
宋展飞摇头,“身形有点眼熟,说不上来。”
崔陈刚又数落宋展飞两句,对方都不再搭理,无趣重新翻阅保镖名单,扫视一圈十六位保镖,“你们名单上面不是写着十七人,剩下那个呢?”
“那个是公司新签的职员,还没来公司报道,说要从别的地方转机过来……”保镖领队解释着,旁边横插来一个略为冷清的声音。
“我到了。”怪异乘客停在几人眼前。
崔陈刚瞪眼,“你是保镖?”
宋展飞揉揉耳朵,这声音也像在哪听过。
陆寒霜掏出新买的3D手机,调出聘用电子函的虚拟投影。
旁边保镖同行颇为惊愕,崔陈刚翻来覆去查看几遍,确是保全公司新进的职员,眯眼从上到下打量青年,对比一众肌肉健硕皮肤黝黑的高大保镖,这个瘦弱的白斩鸡是怎么混进公司的?
“你行不行啊?”立刻有察言观色的小跟班出声。
一位矮胖少年笑容轻浮,颤巍巍的肥肉挤没了眼,猥琐摸向青年的手背,“这皮肤比我女票都嫩,根本不像风餐露宿出任务的保镖,可别是哪里混进来的吧?”
陆寒霜腕部似灵蛇一躲,反手抓住胖少年肩膀,拎小鸡般轻松一提。
陆寒霜要借桥过河,一开始便收敛气势,这会儿不打算做太过分。
但祖师爷爷没想过,胖子大腿比他胳膊都粗,被个白斩鸡像货物一样轻易拎起,离地一公尺,该是如何伤自尊如何恼羞成怒?!
胖子腿脚乱蹬,破口大骂,上牙上爪都没撼动青年分毫,反而丑态白出,像是被勾子吊起来,垂死挣扎的待宰肥猪,逗得旁人扑哧笑喷。
陆寒霜略显吵闹,伸直胳膊把人举远了点,目光落向崔陈刚,再次启唇,声音凉进肺腑,“行了吗?”
质疑的跟班闭上嘴,脸盘温度急速攀升几乎要羞愤欲死的胖子叫嚣,“行个屁!你快放开我!就你这样连雇主都敢欺负的保镖谁敢用啊!我警告你——”
许微上前,捂住胖子的嘴,“消停点吧,还嫌不够丢份?”
胖子怒瞪许微,呜呜直叫。
宋展飞凑过来,弹西瓜响似弹了两下胖子圆滚滚撑破纽扣的肚皮,“这瓜不生啊,怎么嚎得跟要生了一样?”
胖子怒火大炽。
宋展飞调笑,“都说宰相肚子能撑船,你这团肥膘怎么都能装一艘航母了吧?做人不能太斤斤计较。”
许微接棒安抚,“你想想,移动湖泊的事明显不同寻常,你们的重点不是请的那些冠军高人嘛?这些只会动武的小保镖去了也是打酱油的命,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权当是添头,跟他计较个什么劲?”
许微说得爽快,宋展飞不满地撞了下好友的肩,转头向青年好声好气道,“……嗯,那个……我们都知道你有真材实料,展示完了就把人放下吧。”
陆寒霜松手,胖子还要算账,崔陈刚一眼瞪去,“你还想把人丢到全国!”瞟了眼围观看笑话,默默录像许久的乘客,示意保镖上去清除录影。
一场小风波被航班提示声划下句号。
崔陈刚包了头等舱。
许微揉着肩膀,坐到宋展飞隔壁,隔着过道跟好友抱怨,“恩将仇报。才说他两句你就跟我急,我还不是为了稳住小胖。我说,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凑上去热脸贴人冷屁股,人可是就点了点头,连句谢都没有。”
“我也说不清楚。”宋展飞眼巴巴望着坐在后排小憩的陆寒霜,“我见了他就像见着祖宗,浑身汗毛都服服帖帖,总有一种鞍前马后讨好他的欲望,只是总想不起他是谁。”
许微泼凉水道,“呵呵,你见了那些要收你为徒的假道士就这德行,可别是坑过你的江湖骗子。”
“滚边去,坑过我的你不都收拾回去了,我记不得你还能没印象?”
宋展飞觉得陆寒霜似曾相识,陆寒霜当然也认出硕果仅存的准徒弟,脸比线上稍微逊色,真实嗓音与线上有些微音差。陆寒霜还不打算相认。
飞行途中,观望许久的宋展飞过去探过几次话,都没套出有用的信息,悻悻而归。
行至中午,飞机在西疆落地,出了金河机场,远离空调制造的冷气,燥热气浪扑面,这还只是三月中旬。
一队车停在机场外,崔陈刚上了打头的几辆,陆寒霜跟着保镖走向其中一辆。前面的胖子不知跟保镖领队说了什么,陆寒霜上车前被叫住,领队冲保镖们喊道,“咱们有一辆车空调坏了,年纪小的都坐那辆。”
陆寒霜瞥了眼不远处得意咧嘴的胖子,走向末尾那辆车。车队启程,赶往白杨小镇与滞留的《异人》节目组汇合。
远离城市繁华,车越行越偏僻,道路两旁黄沙漫漫,风一吹起,如黄纱舞动。
午后,阳光毒辣,穿过窗玻璃照到皮肤,像要烧出个洞。车内没有制冷,铁皮门板晒得发烫,厢内闷热像个蒸炉,打开窗灌进车的都是热风。
司机卷着袖子擦脖子,汗水哗哗淌湿衣料,粘紧皮肤,腻得人坐不住。
瞥眼倒车镜,后排三位保镖早摘掉墨镜脱了西装外套,胸口越敞越大,咕咚咕咚猛灌着水。司机目光放回身侧,副驾驶席上,直面阳光的青年口罩帽子一个未摘,躺在椅背上许久未动,像是睡着了感觉不到热——刚才有人想帮他摘掉帽子,手还没摸上,青年便坐起身转头看去,显然只是闭目养神。
司机瞄着青年脖子手背裸露的皮肤,干净清爽,别说是汗,连点热红的迹象都没有。
如果有人能碰到青年皮肤,必然会发现他的体温一直保持微凉。
……
车行到傍晚,至白树林酒店。
崔陈刚在二楼中餐开了一个双桌包厢。
同车的胖子不急着进店,紧紧盯着末尾那辆车,等着瞧笑话。后车门先打开,三个保镖陆续下来,重新穿上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像腌过的酸白菜,胖子一乐,副驾驶席车门开了。
他掏出手机想拍下照,青年钻出车门,抖抖衣服上坐出来的褶皱,身如玉树,气质翩然,举手投足间感觉不到半点燥热狼狈,整个人清清冷冷。
仿佛一泓清泉滴蚀人心。
胖子大失所望,被风采煞住的指头却老实按下拍照键,他低头一看,“我拍他干嘛?”皱眉嘟囔着装起手机,不知为何没有删掉照片。
包厢里,一桌二十来座,崔陈刚一行坐了三分之一主桌,点了酒水饮料嘻嘻哈哈笑闹,十几位保镖被引到副桌。
保镖们习惯性打量一圈环境死角,便规矩坐着,并不东张西望,目光偶尔滑过静静坐一角,捧着杯子品着茶的戴帽青年,感觉并不寻常。
有保镖试探几句,被不冷不热打发掉,便息了心思。
凉菜刚上桌,包房外响起一小阵骚乱,女服务员推开包房,领着入住上面客房的《异人》节目组的人进门。
崔陈刚起身相迎,热情引着导演与十二位冠军选手在主桌坐下,挨个询问几人口味,大笔加菜,其热情周到远胜被冷落在副桌的保镖们。陆寒霜身侧的三位年轻保镖很不是滋味,打量浑身破绽漏洞的选手们,撇撇嘴与同事互相碰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寒霜搁下空茶杯,提起转盘上的茶壶,打开一看再重新盖上,茶水已经凉了。
他抬头四下一望,本该守着副桌的女服务员跟去了主桌。
包间里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名女服务员,小姑娘们红着脸扎堆小声私语,目光时不时滑向同一个方向——一众不修边幅不注重打扮的选手中间,被左左右右衬得恍若奢侈品的俊美青年,路易斯。
女服务员们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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