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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之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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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名贵的翡翠簪子几乎就让人觉得她太容易被人忽略掉。

“下去给福晋请安吧。我还有很多事。”弘历没什么起伏的声音,目光却在金澄脸上停住:“你是金三宝的女儿?”

“是。”金澄意外,这么快就记住了。

“今晚你侍寝。”弘历毫不避讳地说道:“住处等福晋安排定了以后,叫人来回话。”

“嗻。”这句答应出自娴雅口中,除了她没人能回答这话。

弘历也不理她,只是看了两个新人一眼便不多加理会。

“奴才等告退。”又是娴雅领头行了跪安后,方才带着人退出书房。

弘历抬起头看着东面窗下的暖炕,西洋玻璃窗外面已经是阳光灿烂。早已是冬去春来,哪里还会有大雪纷飞的时候。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就该入夏了,入夏谁还会去想起曾经冬夜的缱倦缠绵。早已随着皑皑白雪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用再去想起。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十二章 探病

天气就这么一天天转暖,阿哥所里所有的女人全都脱下了厚实的夹衣。就连两个做了母亲的富察家女子也都穿上时新可喜,足以衬托出婀娜身姿的单薄衣裙。姹紫嫣红的衣履似乎要和御花园里盛开的百花一争高下。

新来的苏蕙和金澄两个汉家包衣女子似乎很得弘历的欢心,而嫡福晋对于她们俩好像也青眼有加。甚至将一直空闲着的最后一处院落单独辟给两人居住,让两人在一个屋檐同受恩宠。

高芸嫣虽说已经是五个多月的身孕,但是几乎没有一天不见红的。太医虽然日日职守在乾西五所,也用了无数好药。还是没能保住高芸嫣腹中已经成形的男胎,为此在小月里高芸嫣几乎哭坏了眼睛。

“格格,您不多睡会儿?”天边刚泛起鱼腹白,娴雅已经拥着薄被坐在榻上。撩起一侧的绣帏,杏儿正好端了洗脸水进来。

“睡不着。”脑后的燕尾儿跟入睡之际几乎没什么分别,穿了一双淡红色绣花鞋娴雅便起身坐到妆台前:“昨晚是谁那么好兴致,直笑得左右人都听见了。”

“好像是后殿的苏蕙格格。”如霜接口道:“吵到主子了?”每日梳头都是如霜的活儿,打开盛着各色收拾的紫檀匣子:“主子只怕一夜都没歇好。”

“先时睡不着,后来静下来就好了”娴雅对着镜子用象牙篦子抿着鬓边的几缕散落的头发:“东侧殿的格格,这两天好些了?”

“昨儿奴才见到白玲,说是还弱得很。”杏儿铺陈好被褥,看着娴雅梳妆:“主子想去看看么?”

娴雅摇头:“她身子弱,要是我去了只怕说话的时候又惹得她伤心。还是不去给她添堵好了,如霜过会儿给她送些雪鸡紫米粥过去。”

“主子,玉沁嬷嬷过来传话说是皇后主子急着要见您。”雨芯急急匆匆跑进来:“已经回明了福晋,这会儿就让您过去。”

“出什么事了?”娴雅一下转身:“是主子出了事?”

“不知道,只是叫您快去。”雨芯不明所以,看她还没打扮好就赶紧跟着余下两人一起给她打扮装饰。

“走吧。”娴雅对鉴仔细看了一遍,没什么纰漏便带着三个宫女一起往外走。

苏蕙和金澄两人正打算去给富察氏请安,二进院里匆匆走出的人却一下夺去了两人的注意。为首的娴雅清瘦高挑,穿着一件荷叶色的夹袍子带着三个俏丽的宫女也不理人就让外走。如此清丽的背影还是两人第一次看见,匆匆的背影烙印进了两人的眼睛也印在了心里。

“皇额娘!”进了永寿宫,往年这时候皇后都该去圆明园避暑了。怎么这次到了这时候还没走,别是出了什么大事。

“来了。”皇后眼中沁满了泪水,几乎是要支撑不住的形容。

娴雅有些惊愕,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惊惧:“皇额娘,这是怎么了。”

“和惠,和惠薨了。”皇后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娴雅的双手终于失声痛哭:“孩子还那么小,不过才离了我几天就这么没了。我一辈子总是在不停地送人走,我的晖儿,后来的六十。再到和惠,你说我是做了什么了。”

“二公主薨了。”娴雅倒退了几步,泪水已经大滴大滴落在漫地的金砖上:“还说要来跟我一起陪着皇额娘到园子里歇夏的,怎么就薨了。”

“我的心都碎了,我自己生的养不大。帮别人养,也是养不大。怎么就是这样子不宜子孙!”那拉氏拽住娴雅:“你不能跟我一样,不能叫人说自己不宜子孙的。那拉家不能再出一个这样的女人。”

“主子。”玉沁看这样子哭下去实在不是个事儿,皇帝已经是心疼得不行,要是看到久病的皇后又是这样子只怕会生出轩然大波的。

娴雅扶着皇后到软榻上坐下:“皇额娘,您先歇歇。和惠姐姐一向是最孝顺的,如果知道皇额娘这样子伤心只怕会心底不安的。您只有好好的将养身子,和惠姐姐才会放心。”

“主子,格格说得是。您就听格格一句劝,好好歇一会儿。”玉沁给皇后端来一盏乌鸡汤,娴雅看着有些不解:“姑姑这么燥热的节气,还让主子吃这个?”

“太医说主子身子弱,就算是这时候吃这些也不觉得大热。”玉沁又将乌鸡汤递给娴雅:“不止是主子要吃,格格也得吃。上次回来跟主子说,你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主子就开始担心,这会儿看见还是这样真是叫人心疼。”

娴雅眉间微微一蹙旋即回复平静:“平日也是这样子,皇额娘和姑姑不必替我操心。没事的。”

“我只剩下你一个了,能不替你想?”皇后红肿着双眼看着娴雅:“你是我侄女儿,没有什么比姑侄还亲的。在这宫里你要怎么过这余下几十年?真的是要清清淡淡过一辈子?”

皇后知道这些事娴雅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端着手里浓香扑鼻的乌鸡汤,娴雅泪水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掉落进去。怕被人看见,赶紧拿帕子拭去。

坐在皇后的软榻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娴雅愣愣看了皇后一眼,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到皇后这个年纪就会和和惠公主,或者是皇上身边的那位曾宠冠六宫的年贵妃一样。

“皇额娘,我要做跟当初年贵妃一样好不好?”想到他对芸嫣那样好,娴雅只是觉得心酸。是不是他也会像对自己那样对芸嫣?

皇后本来虚弱至极的人,听闻这话却是怒不可遏起来。扬手当着所有人给了娴雅一记响亮的耳光,周遭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甚至连皇后自己都惊呆了,娴雅手里的汤碗扣在地上。羊脂般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五指印记。

“这样没出息的话怎么会出自你口中!”皇后看着娴雅:“你是什么身份,看到包衣女子受宠就让自己变得这样,我教你那么多东西都白费了?”

娴雅脸色苍白,双膝跪在皇后面前。几乎是伏在皇后膝上:“姑爸爸教的,娴雅没有一刻敢忘记。只是当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时,我比死了还难受。”

“那就当自己死了。”皇后抚摸着她乌黑的发髻:“想要对人心狠,就先要对自己心狠。如果不能过了自己这关,怎么去胜过别人 ?'…fsktxt'”

跟着娴雅前来的三个宫女早已是娴雅不二的心腹,担心皇后跟她说的话被人听了去。先前就退了出去在正殿明间外守着,玉沁把娴雅扶起来。脸蛋上仿佛吹起一般红肿起来,尤觉不忍。拿过一块冰透的帕子给她敷上:“过会儿就好了,主子下手也忒重了。”

“我是恨铁不成钢!一个妃子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是读书识字的人。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叫: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的道理!?”皇后说这话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我这身子熬不了多久了,这次和惠又没了。叫我怎么不心疼?若是你再起个什么傻念头,我还活不活了!”

娴雅低垂着脸,始终将帕子捂得紧紧的。

“娴雅,还早。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虽说有人走在你前头可是她能一生一世都走在那儿而不会停步吗!”那拉氏抚摸着被自己打肿的脸蛋:“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原本也是在想用不用这么谨慎小心。今儿你和我说的话,说明我想的并没有错。”

“皇额娘想做什么?”娴雅很少叫她姑爸爸了,至少在跟他一起之后真的无法再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玉沁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我会在有一天让她到你身边去。帮着你一步步走到最后,不再是姑姑而是嬷嬷。帮着你护着你的嬷嬷。”皇后看着玉沁:“你替我看着她,不许她有傻念头。要是再跟如今一样说傻话做傻事,就像我方才一样狠狠地打她一耳光。打醒她为止。”

若是这句话是玉沁第一次听到必定会是吓得魂不附体,可是玉沁没有。只是满怀不舍跪倒在皇后面前:“主子,让奴才多伺候主子些日子。奴才舍不得主子。”

皇后拉起两个人:“两个人好好掺扶着走下去,没有什么会难倒你们。娴雅,你会是弘历这一生都无法放掉的女人。他对你如果真的抹杀掉的话,还会对你视而不见?不要在乎他在想什么,那跟你没关系。我新送去的了两个人,你难道自己没看出什么来?”

娴雅几乎不认识皇后的笑,笑得十分诡异:“她们怎么了?”

“她们是格格脱了个影儿,尤其是金家的那个女孩子。很多时候的神态都是跟格格一模一样的,主子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玉沁代答道:“奴才那天当面看来着,像极了格格刚进宫时候的样子。”

“姑爸爸……”娴雅一下扑到皇后怀里。

皇后喃喃道:“我要让他虽然对你视而不见,其实你却是无处不在的、要他别想摆脱掉心魔。”

“是,我记下了。”娴雅沉重地点点头,这一世说什么都不会再说出方才那种不知轻重的话来。因为自己既然是要做他的女人,那么要做的就是将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全都打退。只留下自己,即便他想忘掉也是无处遁逃的。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十三章 斗牌

纹音闲着无事,孩子也被乳娘抱下去了。苏蕙和金澄两个人在自己这边坐了好久,三个人好像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似地。

“走,咱们找芸嫣斗牌去。”她一向跟芸嫣走得很近,芸嫣也是日长无事只是因为不喜欢福晋那边说话,四个人都是侍寝格格说起话便少了很多计较。

“这,能行吗?”苏蕙知道芸嫣是弘历最宠的女人,要是在那儿遇到只怕不妥。

“没事儿,这会子只怕她也是闲着。”纹音爱说爱笑,拉着两人一起到了芸嫣这边来。

高芸嫣正被白玲絮叨着吃了半盅娴雅让杏儿送来的补品,歪在榻上不知道做什么好。一下听见笑语喧喧的,再一看纹音拉着苏蕙和金澄进来:“就知道你坐着没事,咱们斗牌消磨时光吧。”

“白玲,让人摆桌子。”芸嫣笑着起身:“这是谁下帖子请的,今儿齐全。”

芸嫣身上那件淡红色的凤纹比甲和下身系着的云白色百褶裙似乎是最时新的样式,还有耳珠上那对翠得能够在脸颊上泛起莹莹翠色的翡翠叶子,好像嫡福晋都没有这么好看的打扮。

四个人分上下坐了,纹音打出一张四万:“这个只怕澄妹妹等着。”

“我才不要呢。”金澄跟着打出一张七索:“蕙姐姐等听牌了。”

苏蕙指着桌上的牌:“也不瞧瞧,这些外面多的是。我若是要的话,就不等你了。”磕了两枚脆生生的西瓜子:“高姐姐,我那日看见侧福晋穿了件荷叶色的翠袍子,可真好看。”

芸嫣笑着推了牌:“你们都不要,我可要了。”三个人说笑着给散碎银子,四双白生生的手接着摸牌。

“她穿什么都好看,荷叶色单单颜色也只有那么一块。至于样儿,我是不能穿的。虽说我也瘦,可是跟她比起来还是长了好些。”芸嫣笑着拈起一块榧子放进嘴里:“你们就没去二进院跟她说说话?”

金澄摸了张幺鸡放到一边:“侧福晋好像都不搭理人的,每天在我们給福晋请安之前就去了。到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除了晨昏定省以外,谁都难得见她出了二进院。”

“自从那次大病了一次后,身子弱了好多。也不爱搭理人了。”芸嫣叹了口气:“先时可不是这样。”

纹音咳了一声:“你们仔细着,可别放炮。”伸手摸了张牌,居然是只剩下一张的幺鸡。随之一推牌:“这回可是轮到我了。”

芸嫣笑起来:“斗牌不就是图大家一乐,你看看全是咱们两个大的在赢。等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欺负她们来着。”

“可不是。”金澄嘟着嘴又开始摸牌:“我知道贝勒爷喜欢高姐姐,等会儿就是去跟贝勒爷说这些只怕也是向着姐姐的。”

四个人掌不住都笑起来,芸嫣指着金澄笑道:“这话可不许胡说。要不被人听见,还说是没规矩的。”一晃眼间,仿佛从金澄的脸上看到一张同样笑容的脸。只是那抹笑更纯净,甚至带着不谙世事的俏皮。怎么会这么像?

“姐姐看什么呢,是不是也被澄妹妹这张嘴给说的无话可讲了?”纹音掩嘴笑道:“我们璜哥儿有时候向我讨吃的就是这么着,嘴跟抹了蜜似地。”

苏蕙看了眼三个人,似乎是无意间想起什么:“太医每日必来给福晋请安,小格格怎么吃上药了?”

三人互看了一眼,纹音咬着手里的金糕馅饽饽:“小格格先天不足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好久还在见红。没看见福晋生完孩子,都没长胖?贝勒爷说我那时候肉全身都是。”

芸嫣指着她笑起来:“身上又有肉了,是不是又有了?”

纹音被芸嫣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双颊涨红的看着几人:“不止是我,福晋也有了。”

三人对看了一眼,终于明白这些时候富察氏都没有找她们几个人麻烦的原因了。尤其是苏蕙和金澄,居然没被福晋说过那些话可是奇事不成。闹半天是为了保胎,不想再出现上次那种到了好大月份还在见红的事情。

芸嫣抿嘴一笑:“我说呢,唉!我是不指望了,上次太医就说我想再有几乎太难。”

“别这么说,这事儿急不来。”纹音安抚道:“你看侧福晋,才是……”想到要说的话不妥,赶紧住了嘴。

“不玩了,累了。”芸嫣一下推倒面前的骨牌:“咱们再坐下去只怕会生出多少事儿出来,说多了被人听见还指不定说我们什么呢。”

苏蕙和金澄看出她们是有意要瞒着自己,瞧这情形赶紧起身做辞。

两人把她们送出去,芸嫣望着纹音:“好像啊,怎么会连神态都像得紧。”

纹音摇摇头:“也就是这样了,她也是好久不出来。除了去福晋那儿晨昏定省以外,去的最多的是永寿宫。皇后只是拖日子了,很多时候看见她回来也是郁郁不开的。想说句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芸嫣眼前闪过一张脸,那是弘历的脸。只要是对着娴雅就是一副冷漠到了极致的样子,而且不打算用眼角去看她。可是真的离开的时候,又总是在有意无意间会将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哪怕只是短短一瞥,还是会让芸嫣很多次看见过。弘历心里唯一触碰不得的便是娴雅,那扇门不止是关上了更是上了锁。

“阿哥这么些日子不理她,她都没有一句怨言。”纹音捋了捋衣袂:“这样子要过到什么时候去?预备一辈子就这样子过下去?”

芸嫣远远看见娴雅带着雨芯在二进院里散步,身上那件海棠色的长褂子竟是如此惹眼。“娴雅?”试探着叫了一声,芸嫣有点忐忑。她好像是没听见,可是声音不够响亮。

娴雅抬起头看往这边:“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出来就来了。”纹音拉着芸嫣两人进来:“这件衣裳颜色真好看,我还以为这月份居然开了海棠花了。”

娴雅微微一笑:“哪有这么好,进来坐坐吧。”

“你就算是不说,我们也进来了。”芸嫣到了娴雅的小书房里,淡雅的香气弥漫着整间书房。书案边的紫檀花架上放着一盆新送来的白茶,结着极紧实的花骨朵。书架上满是书,芸嫣半是认真半是笑地看着娴雅:“怎么,预备考状元?”

“闲着没事翻翻。”娴雅让杏儿端来一大盘刚做好还带着热气的小点心:“这是新做的,我接连几日都不在。也没什么新鲜物件招呼你们。”

“常来常往还成稀客了。”纹音拈起一块莲子糕,入口即化:“皇后主子好些了?”

娴雅坐在一边的锦墩上,让两人往自己常坐的紫檀绨几上坐下:“一日好一日坏的,叫人心焦。也进不了多少吃的,总是闻着就腻味。”

“太医们怎么说?”芸嫣端起玫瑰茶抿了一口:“难道就没什么好法子了?”

慢慢啜着茶,娴雅抬起头:“皇上已经下旨了,让主子搬到园子里去住。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了去。”

两人心底为之一凉,帝后多年夫妻可以说是鹣鲽情深。怎么皇后病重反倒是要她搬到圆明园去,莫非是皇上对此也有忌讳。所以才要皇后挪屋子?

“你还是去了的好。”芸嫣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纹音:“我们刚说起,福晋和纹音都有了喜了。你若是每日过去,只怕贝勒爷忌讳。不如给皇上请旨,只说是替四贝勒和福晋伺候皇额娘,尽尽孝心。又大方又体面,岂不是两全其美?”

“是啊,还有什么大过皇上的上谕?”纹音附和道:“省得你日日挂心,这儿只怕有人没见你还好过些。”

芸嫣闻言暗地掐了纹音一把,纹音这才想到自己失言。娴雅似乎没有想到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闷着头想自己的心事。

安安在撷芳殿听说皇后病重,又被皇上送到圆明园去养病心里很是不服。怎么好好的偏要送到圆明园去,虽说比起紫禁城里溽热难耐,圆明园的确是凉爽空旷得多。可像皇额娘这样一个缠绵病榻甚久的人来说,如何禁得住这样的车马颠簸。

“我想去看皇额娘。”想了很久,安安钻进弘昼的书房:“顺便去园子里住几天。”

“不许去。”弘昼正在练字的人抬起头:“听说四哥的侧福晋跟着去了,皇父准许她一个人去陪着。余下的人都要留在宫里。”

“娴雅?!”安安愣了一下:“那是皇额娘最喜欢的人,自然是该去。只是皇额娘素日带我们都好,就算去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你也跟皇父请旨好吧?”

弘昼低头继续写字:“不去对你只有好处,要不会过了病气的。”

“你也这么说?”安安气愤地抢过他手里的笔:“什么叫过了病气,皇额娘跟皇父在一起夫妻这么多年难道皇父也是为了忌讳这个才让皇额娘搬到园子里去的?”

弘昼打量着妻子满脸俱是气愤的红晕:“皇父每日那么忙,只有到了园子里才有空闲能去看看皇额娘。宫里国体礼制所关,帝皇都不去在久病的后妃宫里多停。而园子里规矩松动得多,这是皇父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做什么不许我去?”安安放下笔:“我很久都没见过皇额娘,很是想念。”

“这么着吧,我跟你一起去。”弘昼不老实的手覆上安安的小腹:“不是皇父不许你去,是我不许你去。你都要做额娘了,还不老实?”

“哼!”安安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就会说好听的。”坐在他身前:“听说四福晋和那个纹音格格又有了,这两人真是较上劲了。”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十四章 做伴 1

弘昼笑笑:“那是四哥的事儿,他都不问我们管他做什么。”

“娴雅呢?”安安一下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好好说话。”

“那是四哥的侧福晋,我能去问?”弘昼抱紧她:“叔嫂有碍男女有别,你可别跟着捣乱。”

安安嘟着嘴:“你就是会拿这话堵我的嘴,我知道。”说着抱紧了弘昼:“咱们什么时候去圆明园?”

“马上去,还能在园子里住几天。这儿太热了,你身子受不住。”弘昼笑着抚摸她的小腹:“等儿子出生以后,就跟皇父请旨在园子里多住些日子。养好了再回来。”

“嗯。”安安笑起来:“我可不想跟什么四福晋什么的住一起,不过要是娴雅却是再好不过。看上去蔫蔫的,其实才不呢。”

“那也不干我的事。”弘昼手指划过她的脸蛋,磨蹭她细腻的脸颊。耳鬓厮磨间,似乎两个人就习惯了只有彼此。外加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多加进任何一个人,只怕都是觉得多余。可是这种心思好像不会有人懂。

那拉氏还是住在以前常常居住的杏花春馆里,只是福慧从前的寝殿被人封了。也就不再叫人提起,只是怕给病中的皇后增加不必要的心酸。

娴雅俨然是最辛苦的人,每天夜里都是和衣睡在皇后寝殿里的贵妃榻上。只要皇后一有召唤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她,端茶倒水殷勤服侍。

“娴雅,瘦了。”那拉氏靠在枕上,看着消瘦的娴雅:“这些日子就没看你好好歇过一觉,别提吃什么了。”

“没事,等皇额娘大安了我在好好歇着也不迟。”娴雅端了往御田胭脂米粥过来“皇额娘,这粥还不赖。最是安神的,多少吃点吧。”

“是有些饿了。”皇后点点头:“有锦州酱菜的话,也来一点子。嘴里发苦,看的什么都不想吃。”

“已经预备好了,就等着皇额娘吩咐。”娴雅变戏法似地端出两样精致的锦州酱菜:“您可是想要这两样?”

“就属你的心眼多。”那拉氏被掺扶着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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