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奇谈[修订版]-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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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正在放松，全然没有注意到正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梅颖红看到地板上躺着几个人，不由觉得奇怪，问道：“你们不是在用午饭么，怎么躺在地上了？”
　　杨彬一听声音，晓得是梅颖红，立刻抬起头，打算要好好表现，第一个回答：“他们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躺下来休息，没想到庄主来了，虽然他们样子难看了一点，但还请庄主见谅。”说完话，心里还暗暗夸奖自己刚才没有躺下，保住了自己的形象。
　　苏仲明知道梅颖红来了，非但没有爬起来，反而轻松道：“因为贵庄的面实在太好吃了，才吃撑了，躺着虽然不好看，但利于消化！”
　　梅颖红大方地答道：“我倒是不介意你们躺在地上，不过，你们的朋友，不打算见见他们么？”
　　苏仲明闻言，瞥了瞥梅颖红身后，看到几个身影，便立刻又撑起上半身。
　　恭和经过梅颖红身侧，走到桌子前，盘腿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看了看，也瞥了瞥碗里剩下的一口汤，郁闷着，回头对梅颖红道：“我说庄主，你叫人请我们过来，怎么也不记得给我们准备一份啊？让我们只看到吃剩的汤和一堆碗。”
　　其他几个人陆续走进来，霏儿只瞥了桌上那些碗筷一眼，便稍稍无奈道：“可是，我们不是在客栈就已经吃过了么？吃了才来的啊……”
　　恭和站起来，从容地回道：“你们女人和小孩肚量太小，在我眼里，只是刚刚撑开一点肚子而已，还没有真正的‘饱’哦！”又对梅颖红开出要求，“怎么样啊，梅庄主？能不能给我来一份？要加葱花和辣椒，最好是麻辣！”
　　梅颖红以东道主的身份大方地回道：“既然你还饿，那就尽管在这里吃，下人会送过来一碗的。”
　　恭和高兴不已，得意忘形道：“一碗还不够我塞牙缝，最起码来五大碗。”
　　梅颖红竟大方地应下了，回道：“好吧！五碗就五碗！”
　　一声吩咐以后，过了一会儿，下人陆续将五碗羊肉刀削面呈送过来了，每一碗里都加了一把辣椒和葱花，简直是红花配绿叶，从碗里断断续续直冲升天的热气都带着这些红绿天生的香气，只需要闻上一次就令人垂涎三尺，可谓色香味全俱全了。
　　恭和在美食面前是个急性子，顾不上什么礼节，握住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吞面条的声音嘶嘶作响，羡煞旁人。
　　原本躺在地上的几个汉子都撑起了上半身，除了双目失明的李旋，都直直看着恭和吃，而李旋也忍不住听着那嘶嘶的响声。
　　霏儿忍不住添了添唇角，忍不住抱怨起来：“讨厌！看到你吃得这么香，我也想吃了！”
　　叶双双听了，立刻脱口，对霏儿道：“在客栈的时候，你不是吃了很多了嘛？现在又饿了？不会吧……”
　　霏儿微微皱眉，为难地回道：“重点在于，我现在是又饱又嘴馋啊……”
　　羿天这个小鬼也跟着回答：“哪个看到他吃得这么香都不也想吃的？”
　　这几句话刚刚落下，恭和已经吃完了一大碗，捧着的第二碗也已经吃到了一半。他一边咀嚼着，一边回答：“其实你们要真是想吃，告诉梅庄主不就行了么，看着我吃就不停嘴馋，我会不好意思的。”
　　霏儿仍是皱着眉头，无奈道：“关键是我是有食欲但我的肚子撑不下啊……恭和叔叔你害死我了……”
　　恭和一边吸着面条一边回头，看了看霏儿一眼，困惑道：“你不是好好地站在我后面么，怎么说我害死你了？”
　　这种单纯得能害死猫的问话，霏儿一下子就像个哑巴吃了黄连，说不出自己的苦。
　　苏仲明哈哈干笑了一声，打断了这个话题，对着恭和催促一声：“别说这些话了，你赶紧把面吃完了。”
　　恭和这个好小子，对自家城主的命令向来是恭敬从命，立刻就不说话了，只安安静静地吃面，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面汤。
　　半晌，恭和吃完了面，抹干净了嘴巴，大伙儿就齐齐离开厅堂，几个汉子走在前面，姑娘和孩子走在后面跟着，都跟着引路的年轻姑娘，走到了别院。
　　上楼了以后，苏仲明随手指了指闲置的空房，对刚刚接过来的那几个人说：“那里还有房间，你们自己挑吧！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同性合住一间，这样比较安全。”
　　叶双双望了望空房间的房门一眼，问苏仲明：“大家都是怎么分配房间的？一人一间么？”
　　苏仲明没有马上回答，回答的机会被杨彬抢走了，杨彬脱口道：“我和姓易的住一间，你们姑娘家最好也一起住一间，避免你们的仇家哪天会窜出来，你们的仇家真要来了，大家也都好一起跑出去避一避。”
　　霏儿想了一想，不由夸奖：“姓杨的，我觉得你突然变得好聪明，是什么造成的？”
　　杨彬一点也不想谦虚，张口就高调道：“我本来就很聪明啊！”
　　看他这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苏仲明微微低头，用右手食指莫了莫侧鼻梁，有意无意地说道：“其实，在他们开始正式选房间的时候，我就这样对他们说了……”
　　霏儿听进了耳朵里，立刻变得面无表情，只斜眼淡淡地看着杨彬。
　　杨彬故意望着廊外的风景，吹起了口哨，佯装没有看到霏儿的眼神。
　　——我就知道这个姓杨的不会突然间脑袋这么灵光，果然是如此。
　　霏儿盯着杨彬的侧面，心里不由暗忖。
　　苏仲明撇开话题，拾起正题，指着一间空房，建议道：“那一间，靠近楼梯，出入相当方便，和我们几个大男人的房间正好隔开，最适合你们姑娘住了——这仅仅是我的建议，如果你们不喜欢，可以不选。”
　　霏儿看着苏仲明，问道：“城主住在哪一间？”
　　苏仲明回头，指着右手边最后一间厢房，坦白道：“住在那里。”
　　霏儿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看了一眼。
　　羿天关心道：“你们好像都忽略我了啊！敢问我该住在哪里？”
　　易烨青终于打开了话匣，答道：“你是男儿，自然是跟我们一起住一间了。”
　　羿天有些犹豫道：“我不反对，可是……”特意瞥了杨彬一眼，“我怕晚上挤一张床睡，姓杨的会打我啊……”
　　杨彬忍不住道：“你不放屁、不乱翻身鸭人，谁会打你？”
　　羿天觉得自己很冤屈，上一回，他只是对着杨彬放了一个响屁，杨彬就聂着鼻子追打他，上上回，他只是在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翻了身，一只臭脚正好踩中杨彬的脸颊，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杨彬用腰带扌由了辟股。
　　他撇嘴，低着头，看起来好像有无数冤屈，只道：“谁跟你睡谁可怜，我不要跟你睡一起，其他人，跟谁都行。”
　　易烨青一手搭在羿天的小肩膀上，说道：“这样吧，我跟你睡地上，他和护法睡床上，地上离火炉近，铺上被子比床上更暖和。”
　　羿天想了一想，觉得也不赖，就欣然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现在好饱
　　但是想吃热乎乎的面条了
　　大概明早自己做吧
　　觉得早餐的时候
　　最好吃的就是包子配杂粮汁
　　油条配豆浆
　　淋上了番茄汁酱油蒜蓉的粉肠
　　面条呀饺子
　　蛋糕呀火腿面包
　　鸡肉卷呀三明治配热乎乎的美禄
　　今晚会不会做美食的梦…orz


第130章　第130话
　　下午，玉泉山上下了场大雪，苏仲明这一行人只能窝在房间里，一边烤火一边聊天，无所事事却又充满无拘无束的欢乐，让人好生羡慕。
　　文茜特地从正大院那里过来，顺便带来了一些水果和点心，点心里有酥脆的糖麻花，是她自己比较喜欢的，随即坐在大伙儿的中间，与大伙儿边聊天还边吃麻花，看起来是完全忘却了此前在厅堂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傍晚刚刚来临的时候，梅颖红便开始吩咐下人安排晚饭，宴请这几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为他们准备了火锅大餐。在方形的大炕上，中央有个秃起的方形墩子，墩子是空心的，与下方的灶口相同，墩子周围放置着几个软垫，这无疑是专门用作冬日火锅而建。
　　这一行人刚刚进到这间屋里来时，几个年轻的侍女正在忙碌，有的蹲在大炕下方往灶口里塞干柴，准备烧火；有的把一口大锅放在那空心的墩子上，锅子里被一条蛇形的曲折铁片卡在中央，分成了天地，一半放上辣汤，另一半则是普通的汤，俗称‘鸳鸯锅’。
　　墩子上还架着一个空心的圆形大桌，那些盘子装着的薄薄的羊肉片、牛肉片、猪肉片以及生鱼片，且都摆放在桌案上。那些新鲜的野生蘑菇、切成薄片的香冬笋、切成菱形厚片的雪白山药、切成块状的白萝卜和玉米、切成细条的小白菜、绿红黄三色面筋、翡翠虾球……等等，也都摆在桌案上。
　　案上还有碗装的酸辣、甜辣、麻辣、咸辣四大辣酱各三碗，又有一大盘香菜，一大盘葱花，三碗味增汁，三碗陈醋，两碗芹菜丁，两碗香白芝麻，四碗香油，三碗腐乳，两碗蒜泥，两碗小米椒，以及三碗甜酱，纵然仍是没下锅的生冷食料，但色香俱全早已让人垂涎。
　　“各位客人，请坐！光站着干什么呢。”梅颖红精心打扮好了，才携着刚刚相认的女儿风风火火地到来，笑盈盈着启唇。
　　苏仲明客气道：“家主没有到，我们怎么敢擅自入座。”
　　梅颖红接话道：“那现在就请各位入座吧。”话罢，带着文茜第一个上了炕，盘腿坐在了软垫上，让文茜坐在自己的身旁，文茜迟迟没有坐下。
　　苏仲明一上来，文茜立刻把握机会，拉了他一把，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
　　苏仲明没有介意坐在这个位置上，坐好了，回头，也轻轻拉了拉李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软垫子，说道：“坐这里吧，这里没人坐。”
　　杨彬看了看苏仲明坐着的位置，看到文茜与他坐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随之发现梅颖红身旁的位置空着，那是唯一的一个离文茜还算近的位置，可是，正因为梅颖红坐在那空位子的旁边，才不禁犹豫。
　　叶双双哪管杨彬的心思，一上炕，就直接坐在了梅颖红的身侧，霏儿也不管杨彬随后的表情，招呼着恭和坐在自己的身侧。
　　杨彬直直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把那两个离文茜最近的位置都霸战下来，心里越来越不霜，易烨青从他身边经过，大大方方地坐在恭和的旁边，亦也没有理睬他。
　　苏仲明再度回头，只忙着叫羿天带着阿麟天多坐在李旋身侧的两个位置，也没有空闲理睬杨彬。终于，桌子前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位置，杨彬没有别的选择。
　　等大伙儿都坐好了，动起了筷子各自将蔬菜和肉类放入已经滚热的火锅汤中，只有羿天回头，只有这个小鬼头注意到自己身侧是个空位子，也只有他注意到杨彬还像根木头愣愣地站在大伙儿的身后。
　　“姓杨的，你不饿么？不来坐哦？”
　　被一个小鬼头关心一下，杨彬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感，只是带着心里的苦涩，坐在了唯一的一个没有被占领的垫子上。
　　一群人团团坐在一起吃饭，气氛总是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唯独杨彬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吃着美食，两只眼睛总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苏仲明与文茜。
　　为了讨苏仲明的欢心，文茜时不时拿起备用的筷子，自告奋勇地替苏仲明从热汤中夹取李旋想吃的肉，递给苏仲明，成功得到了苏仲明的莞尔一笑与一声‘谢谢’。
　　杨彬看着，时不时暗暗咬牙切齿，他并不恨苏仲明，他心里只是恨文茜这个丫头实在太没眼光，光只欣赏眉清目秀的书生样儿的小子，却不懂得欣赏他由高原的烈日与风雪造就的男子汉阳刚气息的吐罗国美男子。
　　文茜根本不抬头往杨彬这边看，瞥也不瞥一眼，两只水灵灵的会笑的大眼睛只在梅颖红与苏仲明之间来回移动，说说笑笑也是如此，完全不在乎杨彬的存在。
　　这顿饭局很慢，吃光了桌案上所有的食物，却是花去了大半个时辰，不过，因为开饭开得早了些，即使大半个时辰过去，他们从饭厅里出来时，天依然没有变黑，只是像披着一大片阴霾，有些灰蒙蒙的。
　　刚从天上落下的薄雪覆盖在了地上原本的积雪上，极是寒冷，但这一群人才刚刚吃饱，也喝了点酒，被厚棉厚麻和绒衣裹着的身区热乎乎的，把脸颊都透出了薄薄的一层绯红，根本不怕外面这一股寒冷。
　　苏仲明因为刚刚吃饱喝足，现在一点也不想动，只是站在了饭厅门外的廊道里，其他几个男子也是如此，只有姑娘和小孩最活泼，只要有一个跑出外面，跑到雪地里，其他姑娘和小孩也都跟着跑了过去，抓起地上的积雪打雪仗，男子们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看着那些雪球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击中目标时的力道极其狠，苏仲明有些担忧，忍不住冲他们嚷了一声：“喂！你们当心着点！别胡乱投错了投到这里来！”
　　刚说完话，就有一个雪球飞了过来，直冲着苏仲明而来，苏仲明的反应还算灵敏，看到危险物体破空而来，赶紧举起右手挡下了，放下手以后对着始作俑者埋怨一句：“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别乱投到这里来，你故意的么！”
　　始作俑者文茜在雪地里得意地扭了扭辟股，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不道歉，反而欺负人，回道：“是故意的又怎样，是故意的又怎样？这里是我第二个家，我想怎样就怎样！”随即露出了更得意的笑容。
　　当着梅颖红的面，苏仲明不敢对这个活泼的丫头怎样，只能用埋怨地眼光盯着她。
　　梅颖红对苏仲明说：“好了，我该回小楼去了，还有事情在等着我去办，文茜就先交给你们看着了，不过，也别让她玩太久了。”
　　苏仲明应道：“梅庄主放心好了。”
　　梅颖红才刚刚离开，文茜又向苏仲明掷来第二个雪球，苏仲明一转过脸来，看到一个大雪球近在咫尺，赶紧匆忙闪开，雪球击中了他身后的杨彬，击中了杨彬的凶口。
　　杨彬一手捂住掠过一丝疼痛感的凶口，一只手举起，食指指着撇着嘴的文茜，本想抱怨她，却忽然目瞪口呆，想要改口提醒她——有一个雪球正从她旁边射出，朝她而来。
　　然而，不等杨彬脱口一声‘小心’，雪球已然重重打在了文茜的后脑勺上。文茜自然是很生气，一生气就回头，怒目着一只手抬起，将面前的姑娘们和小孩子瞎指了一遍，脱口叫道：“谁干的！谁敢砸我！？”
　　奇怪的是，姑娘们和小孩子都十分默契地摆摆手，摇摇头。
　　文茜生气道：“不是你们当中某一个干的，怎么会有雪球砸到姑奶奶我的头上！？”
　　姑娘们和小孩子又十分默契地一口一句‘天上掉下来的吧’、‘大概是从天上落下来的’这样的话。
　　文茜气得眼睛发绿，苏仲明却在廊道里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风水轮流转啊，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文茜闻言，立刻回头，怒视着苏仲明，骂道：“风水轮个屁！再敢说风凉话，我就再扔十个雪球给你！”
　　杨彬却幽怨道：“文茜，你刚才扔过来的雪球弄得我好疼，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文茜白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不理睬。
　　杨彬微微低下头，伤感几乎变成了内伤，心底隐隐作痛。
　　雪慢慢下大了，易烨青忍不住冲着外面那几个动如脱兔的活泼身影喊了一声：“雪下大了，你们赶紧回来！”
　　这一声叫唤很有效，在雪地里嬉戏的几个人齐齐奔跑回来，也包括文茜在内。
　　苏仲明看着雪连绵不断地从天上落下来，发了一下呆以后，灵光一闪，对大伙儿道：“对了！你们想不想吃冰激凌？”
　　“冰激凌？冰激凌是什么？”霏儿困惑。
　　大伙儿也同时困惑起来。
　　苏仲明不想为一个现代词汇解释太多，只道：“只要有奶油，有碗筷，有果汁，有砂糖，最好连熟羊奶也有，加上一些雪花，就可以做出冰激凌，最适合夏天吃了。”
　　霏儿依然不解：“可是，现在是冬天了啊，大冷天吃这东西，肯定会吃坏肚子的吧？”
　　苏仲明大度道：“没关系，只要不是空腹，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况且，只是偶尔吃一次而已啊。”
　　叶双双思考着，答道：“我没有吃过这类的东西，不过听起来好像挺好吃的，倒想尝一尝。”
　　苏仲明立刻道：“趁雪还在下，我们得赶快去把材料弄来，然后接一盘白雪！”
　　文茜对冰激凌也挺感兴趣，听闻苏仲明这样一说，当机立断道：“嗯！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人把东西带过来！”说完，就跑进雪里，冒着雪往前跑。
　　杨彬赶紧道：“我跟你去！我帮你挡雪！”边喊着，边赶紧追了过去，追到文茜时，立刻抬起袖子裆在她的头顶。
　　只是过了一会儿，文茜便领着两个下人回来了，杨彬撑着油纸伞，走在她身边，为她挡住从天而降的雪。
　　下人将木托盘都放在饭厅里的桌案上，托盘里有几个碗盘，一个盘子装着几个水果，一个盘子装着几许砂糖，一只碗里装着凝结成霜的奶油，一只碗里装着羊奶，还有几只小碗两个盘子什么也没装。
　　苏仲明拿起托盘里的一把碧首，开始削果皮，启唇也记得吩咐：“你们赶紧趁时候去接雪花，接一大盘。”
　　下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各拿了两只盘子走了出去。
　　苏仲明削掉了果皮，切块，就将块状的果肉用纱布包裹住，放在捣物钵里，手沃棒槌用力捣碎，捣出果汁。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叶双双在一旁看着，张口问道。
　　“其他汉子就站在旁边随便晃悠，女孩子嘛……帮忙把奶油、砂糖、熟羊奶拌在一起，味道要扮的好吃！”苏仲明一边捣果肉一边回答。
　　文茜听罢，立刻照办，跟着叶双双和霏儿一起，用瓷勺挖了一点奶油，舀了一点熟的羊奶，又挖了一点砂糖，都放在一只小碗里，均匀搅拌。
　　苏仲明捣出了果汁，连着碎果肉都加进她们的小碗里，叫她们继续搅拌。
　　过了一会儿，下人进屋来了，从外面接回了堆得高高的两大盘白雪。
　　苏仲明吩咐姑娘们用瓷勺底轻轻将碗内的混合品推平，使之与碗口边沿平行，又吩咐她们将小碗放在托盘上，将盘子反过来盖住碗口，然后，自己将两大盘白雪都放在托盘上，把这些小碗全部淹没，覆盖严实，又叫下人再去接雪。
　　“冰镇一会儿就可以了。”苏仲明告诉大伙儿。
　　姑娘们和小孩子盯着那堆满晶莹白雪的木托盘，都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想象着里面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时间过去了很久，直到外面的雪停止了，直到天黑了，那几只小碗依然藏在白雪下面，可姑娘们和小孩子依然坐在屋里傻傻地看着木托盘，傻傻地等待着，即使百无聊赖也不找任何一个可以聊天的话题打发时间。
　　终于，杨彬忍不住了，第一个打破了这份静寂，张口就道：“我说姓苏的，你说冰镇一会儿，你那‘一会儿’也太久了，这都到了大晚上了，还没好么？又不许我们烧火取暖，我们都快被冻死了。”
　　苏仲明踟蹰了片刻，终于决定过去看一看，不惧怕白雪透出的冻骨清寒，直接用双手扒开白雪堆，把小碗挖出来，用一只瓷勺轻轻一戳碗里的半凝固状冰膏，又挖出一点，自己先尝尝，冰膏在舌上融化以后，旋即荡起微笑，欢喜地告诉大伙儿：“成了！可以吃了！”
　　姑娘和小孩立刻雀跃起来，打起了精神，争先恐后地跑到桌前，争先恐后地捧起了一只小碗，争抢瓷勺。
　　苏仲明又临时补充：“不过，一碗的分量也不少了，最好两个人分一碗。”
　　霏儿低头看了看自己抢到的那一碗，舍不得放下，紧紧地捧着冷冰冰的碗壁，固执地答道：“反正也就这一次，我自己吃一碗应该也没关系的。”
　　苏仲明提醒她道：“之前你不是说会吃坏肚子么？”
　　霏儿一阵愧疚，厚着脸皮改口：“我那是按医理来说的，这么好吃的东西，又是难得的一次，干嘛不吃呢，反正也就这一次……”
　　苏仲明无可奈何，便什么也不说了。
　　霏儿与叶双双互相冲对方开心一笑，一个说‘这颜色真好看’，另一个附和着‘是啊，一定很好吃’。话落，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挖了冰激凌，不约而同的送进嘴里，又互相看着对方，开心地说着‘冰冰的但是好甜好香啊’。
　　文茜端着碗却比较平静，一个人在一旁轻轻抿了一口，嘴边只是挂着隐约可见的微笑，不随便让别人看到自己内心此时的喜悦。
　　羿天不敢吃那么多，心里总是担心吃多了会半夜跑茅房，就与阿麟天多对半分。
　　恭和看着那几个姑娘和小孩子吃着冰激凌，不由笑道：“看你们吃，我也想吃了啊。”
　　霏儿回头瞥了桌案一眼，脱口答道：“这里还有一碗，谁想吃谁就吃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们，这东西不仅冰冰的，还很甜很滑哦！”
　　“其实我也喜欢吃甜的。”恭和说着，立刻大大方方地走到桌子前，不客气地拿走了最后一碗冰激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