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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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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不觉摇了摇头,失笑。
“哟,敢情我这三佰楼成吃人楼啦!”金三佰远远地看见向晚,也不动,待得向晚走近,斜了眼贴身跟着的两折兰府侍卫,嗔道。
向晚朝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两人却是不敢像以前那般退到门外,只稍稍离远了些。向晚冲着金三佰摊了下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我被禁足了,出府要经人同意,侍卫得贴身跟随。”
“该!”金三佰笑,一手拢了拢头发,无视那两侍卫,凑近向晚悄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向晚不明所以。
“我看昨晚的形势,后来你们怎么样了?”金三佰飞过来一个分外暧昧的眼神。
“就是被禁足了。”
“就这样?”金三佰咋舌。
向晚点头。
这下子轮到金三佰皱着眉毛困惑了,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怎么会一点事情也没发生呢?她还以为那种情况出了玉娇楼,后面会有惊心动魄的事呢。毕竟,十二岁的向晚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折兰勾玉又是成年男人了嘛!转眼看到向晚一身男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怪不得,明明也是个标致的妙人,天天穿着个男装,调情小菜当成了主食,男人会动心才怪!”
向晚莫名,抬头看向晚,咬了咬唇,终是没忍住,又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了方便与舒适,她还真的天天穿男装,重要时间重要场合才偶尔穿女装。
“时间紧迫啊,若不能在大婚前迷得人家神魂颠倒,真到大婚了,后悔就来不及了。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世上可没后悔药!”金三佰完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向晚认认真真的盯着她,半晌才道:“三佰,你早该嫁人了吧,如今还是孤身一人,说这些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金三佰险些吐血身亡。这向晚,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惊人:“好好好,你跟你那个哥哥一样坏嘴。我不管你了,到时咱们的城主大人娶妻生子,你别来我这里哭就成了。”
金三佰说完,扔下向晚,赌气跑去厨房。
向晚看似平静,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平静的。回府的路上,她还在想着金三佰的话。三佰的话不无道理,杏香姑娘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便是折兰勾玉请媒定亲的大事了。虽然按理折兰勾玉一时半会儿肯定没这么③üww。сōm快定下亲事,毕竟他挑选完人选之后,还是问询金陵双亲的意见,但总体来说,她的时间还是很紧张的。若是晚了一步,定下了亲,那就麻烦了。
抛开身份家世,抛开一切世俗,她喜欢的不是玉陵城的城主,她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个跨马经过杏花村,带她脱离苦海的折兰勾玉。既然心意如此明确,不管她与折兰勾玉之间隔着多少世俗的距离,至少她也得为自己的这一段感情付出努力,这样不管是何结果,才能甘心。
第十章
在向晚认定婚事不会这么早这么③üww。сōm快拍板定下,在全玉陵城的媒婆等着第二轮通知,在向晚正准备改变形象争取自己的感情的时候,玉陵城主折兰勾玉闪电而又高调地宣布了自己的亲事。
入选的幸运儿是陆羽雪,此前与向晚有过一次不愉快经历的陆羽雪。
陆羽雪是折兰勾玉的姑表亲,属于同族。她虽是单姓,但她的外祖父是折兰勾玉祖父的亲弟弟,当初先皇下旨分封兰陵,虽是个不大的城池,却也是不小的。她外祖父又只得陆夫人一女,陆家能娶陆夫人过门,自也不简单。陆夫人只得陆羽雪一女,所以陆羽雪虽是一般姑表亲,亦没有复姓,其实身份还是很不得了的。
她比向晚年长三岁,今年十五,待字闺中,又与折兰勾玉青梅竹马,两人门当户对,说起来甚是登对。
这一消息很快成为玉陵城人尽皆知的喜闻,不止玉陵,不止金陵,消息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遍整个风神国。
无数少女心碎兼羡慕,又不免对准玉陵城主夫人的风采好奇不已。
向晚初闻此消息,不免呆怔。她没想到折兰勾玉竟会如此的迫不及待,而且新娘人选并不在此次媒婆说媒之列,更没想到会是陆羽雪。
好像一场内定的游戏,她过手的不过是一种形式。从最初请媒,到宣布定亲,她就像个傻瓜,被人利用,或者被人蒙蔽。完全一场局外人的闹剧!
向晚在小书房呆了整整一天,不吃也不喝。因着定亲这事,折兰勾玉这一天都很忙,恭喜送礼人情往来的,一时也顾不上她。
乐正礼傍晚时分来找向晚,向晚怔怔坐于书桌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神色平静,动了动嘴唇,一时竟发不出声音,最后轻轻一句:“你之前不是说教我骑马么?”
乐正礼刚觉得向晚有些不对劲,来不回细思,便被这话震到。稍顷欢天喜地的拉着向晚的手,慌手慌脚的领了向晚去马厩,与侍卫一番打缠,顺利出了府。
向晚依旧沉默,却是分外刻苦努力。此前游学与折兰勾玉同乘一骑毕竟有益,适应了马奔跑的感觉,策马不过是件稍有技巧亟需锻炼的事。
“小晚,你骑得真好。天很晚了,我们回府吧,不然表哥要来找人了。”乐正礼是真真惊叹,向晚学什么都又快又好。比如骑马,虽然他的子墨于向晚来说太过高大,也历来不算温驯,可向晚竟然一试就行。看来之前的承诺,承诺向晚学会了骑马就将子墨送她,还真是有先见。
向晚心里一痛,双腿一夹,策马跑得更快。
乐正礼见她这么有兴致,刚才想到的担忧又抛到了脑后,策马紧跟向晚。
“小晚,你怎么突然想到了学骑马?”太突然了。
向晚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脑海里是折兰勾玉定亲的事,心里一团乱麻,抓着缰绳只想这样一路奔跑下去。
乐正礼讨个没趣,只得紧跟向晚。
“小晚!”乐正礼一声惊呼,纵身向前,无奈向晚向马左侧跌去,他却在向晚的右后方,隔了匹马又有距离的限制,最后竟是只抓住向晚的片角衣服,抓不住她往下摔的身形。
“砰”一声,向晚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她摔马的原因是子墨遇坎突然腾跃,那道坎正是几块大石上垒着的大木桩,那块大石上现在还靠着向晚小小的脑袋。
乐正礼几乎扑至向晚身前,伸手一搂,却在向晚脑后沾了一手的湿热湿粘。这一认识让他心如石沉,疯了似的用足轻功往折兰府赶。
“表哥!大夫!表哥!大夫!”所幸他们骑马的那片草地算是折兰府的御用草地,就在折兰府后不远,乐正礼抱着向晚直从后府门上掠过,惊起侍卫无数。
可惜折兰勾玉此时正与微生澈及潘先生等人在三佰楼共进晚餐,并不在府内。
向晚身上的浅杏红长袍此刻鲜血渗了大片,满头满脖子的血,乐正礼又是满手的血,吓得折兰府上上下下一阵慌乱。老管家领着大夫急急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不免也有些腿软。
几个平日里侍候向晚的丫头早已吓傻了眼,边哭边团团转,拿着干净毛巾不知从何处下手,胆小的早吓晕了去。大夫一见神情凝重,一边搭脉,一边招呼人取药止血,不一会儿额头就细细沁出一层汗来。
这厢边折兰府闹翻了天,那厢边已有侍卫快马加鞭赶到了三佰楼向折兰勾玉汇报。
不止折兰勾玉,金三佰在一旁闻听此讯,抚胸扶墙一靠,随即奔出三佰楼。
所有人终于来了个大团圆,齐齐入了折兰府候在了向晚的厢房外。乐正礼靠着门,手无意识的用劲,竟掐进门框,深深一道五指印。
“小晚是女孩子,大半夜的竟带她去学骑马,你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么!”折兰勾玉视线瞥过丫环们替向晚换下的那身血衣服,上面还有好几大撮粘湿的长发,手中折扇扬起,朝着乐正礼就欲挥下,却被一旁的微生澈拦下。
向晚现在是禁足,他已明令没他允许不准出府,他这个表弟,怎么就长不大!
“表哥,她流了好多血,她不会有事吧?”乐正礼抬眼,眼里有泪,脸色已不是愧疚后悔能形容,看着自己血迹未干的那只手,蹲下身捂脸失声痛哭。
“站好!”折兰勾玉心头狂躁,大喝一声,引来微生澈与潘先生一阵测目,“这种时候,哭有何用!”
乐正礼被表哥一喝,吓得站起身止了哭,金三佰朝里探了探头看情况,回过头来忍不住讥道:“说他何用,小晚向来乖巧,今日若不是被你定亲的事刺激,她又怎会想到去学骑马。”
折兰勾玉看向金三佰,眼神锐利,此刻的他已不能保持平日的温润谦和,浑身上下风雨欲来的味道。
“瞪我也没用,别说你不懂小晚的心思。她是才十二岁,可是十二岁的孩子也有心!”金三佰说完转向乐正礼,指着鼻子道,“你个缺根筋的浑球,小晚若是有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就算你们是三候君,老娘也不怕你们!”
说完闪身进屋,也不管主人客人的,转身便将向晚的房门严严实实关了个紧。
一直到三更天,大夫才背后渗汗的出得房来。看来这一场救人,够折腾。
“怎么样,怎么样?”乐正礼率先迎上,抓着大夫的手,急急问。
大夫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却是看向折兰勾玉,弯身道:“老夫不才,全看向小姐造化了,她后脑重创,只怕能醒来,也不知会是何模样。”
说完叹一口气,摇头离开。老管家手拿药方跟在后头,经折兰勾玉过目,领了命去煎药。
乐正礼心一紧,疾步入内,折兰勾玉一行随后赶到。
金三佰坐在床沿,细细替向晚掖着被子,神情温柔,不细看,不会发现有晶莹的东西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向晚躺在床上,头上层层包扎着白纱布,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张小脸,与纱布一般白。连唇都是惨白的。似沉沉入睡,平静的好像没有呼吸。
“我先回三佰楼了,每天我都会过来看看,如果小晚有变,请第一时间通知我。”金三佰起身,对着折兰勾玉微微一礼,又看了乐正礼一眼,便出了书房。
几个人只呆了片刻,便都出去了,乐正礼本不肯走,也被潘先生拉走了。留下折兰勾玉一人,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儿。
这一刻,竟然有些害怕。
从杏花村庙墙初遇,到昨天下午的小闹别扭,过往的点滴一幕幕如光如影掠过,定格在她笑闹穿梭在杏林,杏花随影瞬间绽放,而她就站在杏花下,回眸甜甜一声“师父”,人比花娇,更比花艳。
“瞪我也没用,别说你不懂小晚的心思。她是才十二岁,可是十二岁的孩子也有心!”
金三佰的话浮现在耳畔,他怎么会不懂?他若不懂,他若无心,又怎么会对她纵容至此,又何必急匆匆安排下这一门亲事?
坐于床畔,渐渐平静下来。小心替向晚把脉,又细细观察了伤势,唤了管家问明当时情况,便吩咐下人们都各自歇息去了。
折兰勾玉理了理思绪,叹了口气,转身去书房。他不担心向晚会醒不过来,他担心的是向晚醒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而且她后脑受创,去发留疤,她该如何接受?于一个女子来说,容貌有多重要,他虽知道向晚一向不太注重这些,不过这样大的伤害,只怕是谁都不能接受。
他提笔写信,将此事托他师父帮忙解决。他的师父四处云游,认识颇多奇人异士,说不定能推荐良医,一并消了向晚的后忧。
第十一章
向晚昏迷了近半月,还不见醒。微生澈自不能久留,借故便离了玉陵回自己的封地。乐正礼上京的时间已近,却是迟迟不肯上路。
向晚日常的把脉诊断早由折兰勾玉接手了去。金三佰天天都来看向晚,而乐正礼却是一天比一天更沉默,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守在向晚身边或房门外,谁劝谁说都不肯离开。
这日下午金三佰又来看向晚,见乐正礼还是老样子,忍了好&书&网久的怒气便不由爆发了:“小晚还没死呢,别整天哭丧着脸!”
乐正礼抬头,饶是练武之人,这些天下来,眼睛也早已布满了红血丝,圆圆的双颊微凹,不复平日阳光神气。
“男人要有担当,出事就该想办法去弥补去解决,天天窝在这里愧疚后悔有个屁用。你乐正家族权大势大,怎么不想想办法救人!”
“表哥……”乐正礼方说两字,便被金三佰打断:“一人技短,二人技长,你表哥再厉害,又不是天上玉帝南海观音,这么多天小晚都没醒过来,你怎么不动用你们乐正家族的关系,想想有无其他良策或者良医!”
“金掌柜……”乐正礼话未说完,又被金三佰打断:“听小晚说你不是武艺高强么?揍人的必先学会挨揍,你问问你师父什么的,江湖奇士多,说不定能有办法。”
乐正礼豁然开朗,觉得金三佰的话很有道理,与其自责,不如想办法解决。不管结果如何,总得尽力,而不是听天由命。他起身,蓦地给金三佰一个拥抱,撂下一句“谢谢”,便瞬间消失了。
金三佰收回视线,坐于向晚床畔,伸手轻抚向晚的脸。昏迷半月,她显得更清瘦了。
“这样睡下去,甘心么?”
“你向来懂事,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他们两兄弟因这事而有了隔阂。”
“你再不醒过来,你的师父真的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小晚,你真是个傻孩子。”
……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向晚眼角滑下。这几日换药,她头上的白纱布略往上了些,裹至额头,露出了眼睛。
“小晚……”金三佰短暂的空白之后,大叫,“传大夫,传大夫!”
众人一阵慌乱,折兰勾玉第一时间赶至,便命令所有人都退下,房里只余他与向晚。
把脉,细细诊断,除了那一滴泪,向晚还是没有睁眼。折兰勾玉叹息,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向晚的脸:“还是不愿睁眼?”
不是他的药方与诊治无效,向晚的脉像早已表明她有了清醒的条件,只不过是她不愿醒过来而已。
“又是杏花时节,我们去看杏花吧。”
良久,向晚都没有睁眼,只不过眼角又有泪滑下,一颗接着一颗。
“如果你不愿醒来,那片杏林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如我命人伐了吧。”手指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折兰勾玉笑如春风,暖暖道。
向晚如扇的睫毛轻颤了颤,折兰勾玉继续笑道:“若再不醒来,便命人将天下的杏树都伐了吧。”
睫毛颤得更厉害,半晌之后,却是缓缓睁开眼来,晶亮若星,看着折兰勾玉,忍不住落下泪来。
折兰勾玉心一悸,直觉高于一切,蓦地俯下脸来,便印上了向晚的眼。
“你好,我叫李誉……”
“我喜欢你,可以与你交往么……”
“我觉得我们挺合适……”
“你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你……”
“我们结婚吧……”
“今天注册登记,我来接你……”
“啊……”
……
“小晚,怎么了,怎么了?”折兰勾玉一惊,感觉到向晚的不对劲,本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可是看情形显然不是。
向晚紧咬着唇,皱着眉,似乎很痛苦,昏迷多日身体虚弱,手却还是提了起来,用力抓着头上的纱布,无意识的扯着。她根本听不到折兰勾玉的声音,耳边只闻呼呼声,似大风刮过,脑中又觉得炸开了般,痛得不行,混乱得不行。
“小晚?小晚?”折兰勾玉微用力的掰开向晚扯住纱布不放的手,因着她刚才的用力,白纱布上有几处又细细渗出几丝血迹来。
折兰勾玉一手搭脉,另一手紧紧抓着向晚纤细的双手。向晚挣扎,指甲狠狠掐进折兰勾玉的手背,行动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只痛苦的咬着唇,借由这些忍受这种从未有过又强烈万分的头痛。
“小晚?”
向晚抬眼,脸色煞白,本就虚脱,现在更甚,无力道一声“师父”,便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暗。向晚抬眼,房里置了夜明珠,点了宁神熏香,榻边小桃打着瞌睡,时间该是不早了。
她摔下马,昏迷几日便有些清醒过来,并没恢复这些记忆。那么又是什么,让她突然恢复了部分记忆?想着刚才脑中突然出现的记忆片段,一点一点串成一段简短的人生。
原来她前世也叫向晚。
原来她的前世跟今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原来她前世是遇车祸而死。
原来她不是生来就是杏花仙子,而是遇车祸死后升的仙。
还有什么?似乎还遗漏了什么重要而关键的东西?
她需要时间好好理清这一切。
床前阴影一闪,向晚侧目,对上那一双微圆星目。
“小晚,小晚你醒了!”
接着便是一声惊呼,吵醒了小桃,稍顷惊动了整个折兰府。大半夜的厨房炖了粥,向晚喝了点暖暖胃,方有了些力气,对一旁一直紧张小心的乐正礼道:“对不起。”
乐正礼身一颤,看着向晚头上层层白纱布,想着那缕缕青丝落了地,蓦地跪至床前,拉着向晚的手,怔怔落下泪来。他再孩子气,也明白这一次对向晚的伤害,若是向晚头上的那道伤口成为永久的疤,那么会给她带来多少不幸与灾难!
“小晚,跟我回家吧,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向晚弯起嘴角,眼眶微微湿润。他是想负责,她知道,可是这事是她引起,根本不是他的错。尽管这样,她心里暖暖的,还是感动。
向晚恢复得很不错。很快就能在小范围里走动透透气,头上的纱布也越来越薄。
只不过从向晚醒来之后,折兰府所有的镜子便消失了。一切与水有关的也被吩咐与向晚保持一定距离,有意识的不让向晚靠近。
与镜子一道消失的还有折兰勾玉。他不在府里,有要事出府了,却没跟任何人说是什么事。
向晚也不往外走,足不出户,只在房间内小小走动,不喜见人。有时候一天一个人也不见,折兰勾玉还没回来,乐正礼上京的时间没法再拖,只得不放心的走了。金三佰自从向晚醒后,偶有过来。
“三佰,我是不是很丑?”向晚站于窗前,看着窗外,淡淡问。
“怎么会,小晚一向漂亮,就算现在头上扎着纱布,也很好看呢!”
向晚低头笑笑,回过身,看着金三佰,认认真真道:“三佰,帮我一个忙吧。”
“你想做什么?”金三佰心中隐隐不安。
“我想离开这里。”
“小晚……”金三佰默然。
向晚低头,神色一黯,幽幽道:“没几天就可以解下纱布,我不想大家看到我那么可怕的样子。”
说是大家,其实不过是一个人。她想在折兰勾玉来之前逃离这里,不想自己不堪的样子落入他眼,金三佰又岂会不知。叹一口气,沉默倔强的表象下,依然是少女细腻而敏感的心。
向晚失踪了。
凭空不见,只留了张纸条,娟秀整齐的一行小字:勿念勿寻,一切安好。
与向晚一道消失的还有那架凤首箜篌。
折兰勾玉好不容易在师父的推荐下,亲自拜访寻了良医过来,回到折兰府竟是这样一个情况。
向来处变不惊的折兰公子忍不住又烧了把心头火,得知这几日老管家已封锁消息秘派折兰府侍卫遍寻玉陵未果,这段时间累积的怒火终于爆发,第一次将相关责任人处以家规。
向晚在玉陵无亲无故,忽然出走,折兰勾玉自是想到了一个人。
“哟,城主大人,您的徒弟不见了,怎么找我要人?”
“金掌柜,”折兰勾玉笑容和熹,眼神锐利,“此前小晚一直不希望连累你,不过这一次,怕是要让她失望了。”说完,笑得愈发温暖。
金三佰眉一挑,似笑非笑:“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想让金掌柜明白,这里是玉陵。”从三佰楼开业那次,他就派人查过金三佰的来历。虽然费了不少心思,最后还是摸清了她的底。她金三佰靠山再大,在玉陵,也不过是他给的面子。这一次,金三佰若是知情不报,甚至参与其中,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折兰勾玉说完起身,作势掸了掸衣服,优雅华贵,转身离去。
金三佰留在原地细细思忖,回神小跑在三佰楼外追上折兰勾玉,停步喘了口气,方道:“她现在不想见你。”
折兰勾玉神色一凛,金三佰忙加一句:“你伤了她的心,她又觉得自己现在很丑,不想见你是正常。”
见折兰勾玉神色缓了些,金三佰又道:“若她想见你,自会让你找到,若她不想见你,即便你翻遍整个玉陵城,也找不到她。她是我金三佰唯一的朋友,就算得罪玉陵城主,我还是会拼我所能,不会让你找到她。”
金三佰说完,全不看折兰勾玉反应,眨眼便回了三佰楼。
第十二章
玉陵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熟悉你又有意避开你,确实不容易。
折兰勾玉与金三佰彼此心知肚明,却又有一个共识:在以各自的方式保护向晚的同时,尽量不撕破脸。
折兰勾玉虽然不甚赞同,听闻金三佰的话,也能理解此刻向晚的那点小心思。既然如此,早点解了向晚心结才好。亲请了来的良医不能白费劲,而且向晚也需要治疗,于是他与金三佰心照不宣,他送人,她接人,不耽误向晚的容貌大计。
只不过折兰勾玉有心趁此机会派人跟踪,还是被金三佰技巧的甩掉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三年后。
折兰勾玉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得这么久,等得这么有耐性。
没耐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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