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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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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作罢了。

莫前辈醉得沉,睡得沉。转去钟离房间,经过微生澈的房间时,却是听到一阵异响。

向晚贯来也不是好奇心过重的人。不过这响声委实奇怪,破碎沙哑的痛苦呻吟,让人闻之心惊,难受得紧。

向晚犹豫再犹豫,抬脚没走两步,却被里面的那一声“向晚”惊得失了色。

那是微生澈的声音!向晚心里一慌腿一软,扶了一旁的墙定了定神,慌忙逃离。只是这细微的声响也惊动了房里的人,向晚还没跑出几步,房门一开,她便被人抓进了房。

自然是微生澈,他的衣襟微敞,看得出是匆忙披衣起身。而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赤裸着身体趴在床上,背对着她,向晚一时也不能分辨身份,只知是个女人。

“大人这是作甚?”向晚深呼吸一口气,强装镇定。

微生澈却是不说话,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衣衫半敞,露出一小片精瘦的胸膛。

“不打扰大人美事,我先告退了。”向晚微一行礼,还未转身,眼前人影一闪,身子一轻,定睛再看,她已在床上,而刚才光着身子趴在床上的人正看向她,不是杏香还有谁!

向晚这下真的吓到了。难道刚才破碎沙哑的声音竟是杏香发出的?她已经人事,自然明白若是缠绵时的呻吟,那么以杏香的声音,定不至此。再则杏香的青楼出身,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让自己发出那种可怕的声音!

“她怎么会这样?”这种时候,向晚竟然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质问,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却忽然笑了,笑容万分诡异:“这不是你说的么?我只是让她不敢想起来而已。”

“让她忘记今天晚上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让她想不起来,另一种是让她不敢想起来。”

当初确实是她这样说的,她以为,不外乎威胁警告,或者弄点什么药让她失忆,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她还是疏忽了。再看一眼杏香,娇颜依然,眼神却不再妩媚,看着她,神情木然。

第六卷第六章

她其实不曾对杏香有过什么好感。她曾是她小时候某一段时间假想的情敌,而且对妓女这个身份,明知不应该,心里还是难免有些轻蔑。虽然这种轻蔑,可能更多的是因为杏花与折兰勾玉。

可是如今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又是憋闷得难受。

她裸着身体,趴在床上,神情木然,无丝毫羞耻与遮掩。那曾经魅惑男人的顾盼流转,那让人酥酥软软的娇娇嗲嗲,统统消失不见。这一刻她神情的木然,胜过身体的残缺,更让人心悸。向晚喉咙一紧,取过一旁衾被,便严严裹住了她身体。

微生澈见此,似笑非笑,走近两步,声音清泠:“这会子忽然想当好人了?”

一瞬间的迷茫。向晚心忖,微生澈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她刚以为他开始站在他与折兰勾玉这一边时,怎么忽然感觉又不是了?

“我从来都不是好人,但我至少不残忍。”向晚说完滑下床,身子一动,却蓦地被他推回床上,未及起身,已被他以身压住。

“微生澈!”向晚怒推他,不料双手反被他一手掌握,高举过头顶,一时动弹不得。向晚怒极,不由骂道,“疯子,放开我!”

“既是疯子,怎么会放开你?”他笑,如勾的眼睛满意地看着向晚一脸怒色,一手抓着她的双手,另一手抚上她的脸,凑近几近相贴,“他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的手顺势而下,很快滑至她的耳畔,轻轻揉捏。

向晚反而笑了,忍住不适的感觉,眼神轻蔑:“你想借我的身体感觉他的味道?你竟卑微至此?”

脖子上一紧,他的手已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贯来清泠的脸上不由也恼了色。

向晚笑得愈发开心,软软道:“我只说出来看看莫前辈与小离,太久没回去,只怕他会出来找我呢,到时候被撞见了可不好!”

他垂眼不看她,手下渐渐用劲。

呼吸慢慢变得困难,向晚还是用力说完想说的话:“你即使杀了我,或者毁了我,也是得不到他的。”

他忽地松手,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不如我们试试,久不见你回去,他会不会闯我房里来寻人?”

说完不待向晚出声,便封了她穴,竟将她抱至床头坐直身。

向晚惊觉他要做什么,苦于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又将杏香身上的衾被扯落,竟也不忌讳她在场,径自宽了衣。

向晚赶紧闭眼,无奈人不能动,捂不住耳朵,杏香破碎沙哑的声音不断入耳,听得向晚一阵阵的揪心。

这样的尴尬与痛苦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人捏住她下巴,逼她睁眼,向晚才知微生澈终于完事了。

“他刚才从门外经过。”他笑,笑容诡异,光裸着上身,精瘦、与脸一般的苍白肤色,捏着她的下巴,还带着点沉重喘气,“不过显然没想到你会在房里旁观我们的房事。”

向晚挣不脱,亦开不了口说话,视线看向一旁的杏香,忍不住皱眉。她侧躺在那里,一身□过后的媚态,身上却是青青紫紫,衬着原来皙白的皮肤,显得有些狞狰。

微生澈手一动,莫名解了向晚哑穴,却又捏住她下巴,让她不容易发出大声响,只能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拼凑成一句:“没有……一颗温暖……的心,你……活得……真悲哀……”

“你以为他的心,比我慈善么?”

他的手更用力,向晚努力弯起嘴角笑,淡淡道:“至少……他还有我……可以……互相取暖……”

他闻言眼里一抹戾色闪过,另一手抓过一旁的杏香,便按着她的头至他的□。

向晚瞥一眼,这一幕虽然让她的脸不自觉地烫了起来,可是这一刻她丝毫不想退却:“她……也是个尤物……哪怕你只肯……给她一些虚情假意……她也甘愿……为你取暖……”

她那时候忘了说,哪怕杏香看到不该看的,若是替她赎了身,让她承了恩情,她哪怕心里明白,应该也不会开口,不会泄露。

“那么你呢?你比她更像尤物。”他手微微一松,另一手又抚上向晚的脸,细细摩娑。

向晚看他,直直迎视着他,声音坚定中有温柔:“我来守护你的爱人,让他幸福,因为他也是我爱的人。”

微生澈有一刹那的失神,看着向晚,在那么一刹那的时间里褪却他所有的清与冷。回神之后,又比之前更清更冷。伸手推开杏香,拂了她的睡穴,手依旧捏着向晚的下巴,垂眼问:“你扶他回房,他可有亲过你?”

向晚莫名,亦不回答。微生澈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蓦地凑近,冰泠的唇便贴上了她的。

向晚大惊,瞪大眼睛却动弹不得。只是他的唇只在她唇上停留一秒钟的时间便又抽回身。再看,还是那个清清冷冷的人,却分明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向晚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就是一种感觉。伸手直觉捂住嘴,才蓦然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被解了穴。

“趁我改变主意前,赶紧消失。”他背过身,看一眼昏睡的杏香,下床穿衣。

向晚惊跳下床,几步逃出房。冬夜冰冷的空气,扑至她滚烫的脸颊,她靠在一侧墙上,大口喘气,待得心情平复,方回房。

“去哪了?”

向晚的手才一碰到门,未及用力,门便由里打开,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么大的院子忽然属于我了,于是各处走走。”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反复磨蹭。

他轻笑,胸腔有让她安心的起伏震动:“怎么各处都找不到你?”

她也笑,嘴巴在他衣服上蹭了个干净,才仰起脸来:“看来师父要努力了,才这么个院子就找不到我,那出了门我走丢了就更找不回了。”

她本是无心开的玩笑,却让他想起了她三年的失踪。加之刚才找她,确实没找到,心里蓦地一阵翻腾,嘴里一股腥甜,好不容易压下,神色还是微微一变。

“师父?”向晚一慌,赶紧扶了他回床边,心里一阵害怕,“没事吧?没事吧?”

他摇头,只紧紧攥着她的手,太过用力,骨节分明,一时开不得口。

向晚心里难受极了,另一手反握住他用力抓着他的手,一叠声道:“不会走丢,不会走丢……就算走丢,也会自己回来,再不行循着杏花的线索,师父肯定也找得到我,炫书+炫书…炫书哪的杏花最早开,我就在那等师父来……”

他神色一缓,终于展颜。

恰外头有鞭炮声响起,该是子时,正是交岁,新的一年很快来临。向晚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将脸贴着他的手背,暖暖道:“师父,很爱很爱师父,我要为师父生儿育女,师父也要答应我与我白头偕老。”

“好。”这一刻,他心里的感动其实亦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的向晚,他知道自己从未爱错人。

第六卷第七章

新年未过完,折兰勾玉就高调收徒了。

收徒仪式隆重而正式,由潘先生作为见证人,并在玉陵酒楼设宴。受邀的皆是玉陵城有名有望的人士,此外,还有很多风闻这消息的百姓围观。

折兰勾玉前几日就回了折兰府,微生澈自然跟着消失。而杏香,则是初一一大早便失了踪影,该是又被微生澈命人送了回去。

这日钟离换了身湖色长袍,眉目清朗,先是拜见向晚,然后两人一道赶去玉陵酒楼。

而折兰勾玉是直接从折兰府出发的。

折兰府的马车到得玉陵酒楼时,酒楼已是宾客满盈,围观的百姓甚至将道路两侧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马车在酒楼前停下,车帘一掀,那一身玉白长袍、手执折扇的欣长身影,顿时成了焦点。

“是城主大人……”

“真的是城主大人么?”

“我们的城主大人真是天生人中龙凤……”

……

周围的百姓开始骚动、情绪高{书涨{网。

向晚与钟离闻骚动出酒楼,只见折兰勾玉悠哉哉走过来,至她身前停下,暖暖笑着,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一句:“我们进去吧。”

向晚不动,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感觉到自己成了焦点,一时无措。

收徒仪式还未正式开始,他就已经这么肆无忌惮了?

而本来激动无比的围观百姓,看到这一幕,有人不敢置信的惊呼,有人接受不了的昏倒,有人捂着嘴呆在原地……天呐,他们敬仰爱戴有加的城主大人,他们风度翩翩才貌双全的城主大人,难道真的与他的女学生有私情?

几人入得酒楼,早有人备妥了一切。酒楼里应邀的达官贵人,看到折兰勾玉与向晚揩手进来,个个惊得失声,稍顷才回过神来,又纷纷向折兰勾玉行礼。潘先生与小彦最是镇定,传闻亦真亦假,谁也不敢下定论,他俩人却是心里明白的。

潘先生作为此次拜师收徒的见证人,主持了仪式,并在仪式中特别申明钟离是折兰公子正式收的第一位学生。

众人哗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者心里揣摩。

于是潘先生解释,折兰公子当初还曾让他收向晚为学生,不过自己并未同意,后这事也没再被提及,不过闲时折兰公子会从旁稍加指点向晚,但两人从未正式拜师收徒,当日他一时口快,让大家一误会就是七年。

众人再次哗然。

潘先生再加一句,他当时口误,不过没想到折兰公子不曾出面澄清否认。说完又加一句,其实以折兰公子的身份,又何需累赘解释?

向晚站在一侧,只是静静看着潘先生。仪式完毕,潘先生转过身,看着向晚,笑道:“潘某当日眼拙,若是向晚姑娘愿意,潘某甚想有你这样一位学生。”

向晚笑,看了眼一旁的小彦,淡淡道:“只怕有我这样一个师妹,小彦会觉得丢脸。”

重要的是,折兰勾玉不能屈辈。潘先生尚可,可是折兰勾玉的身份不能跌至小彦的师妹夫吧。

小彦脸色一黑,撇过头不说话。

钟离左右看看,半晌方小心拉了拉向晚的衣袖,轻轻道:“该是巴不得的事,怎么会丢脸?”

话音刚落,一群人都笑了。小彦的脸难得的微微一红,钟离眨了眨圆圆的眼睛,不知大家笑什么,小圆脸上也是一抹红。

拜师收徒一时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向晚的身份,七年来在百姓的心中打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段时间的议论纷纷,终也有部分人开始转变态度。

那天折兰勾玉的一个牵手,其实已经坐实了此前师徒大不伦的传闻。只是随着向晚身份的一个转变,这一段感情便也不是大不伦了。顶多不过是门不当户不对。

相比那一段延迟三年还见不到好消息的婚约,城主大人终于有了动心的对象,这个认知一下子又让百姓兴奋起来。按风俗来说,折兰勾玉早已过了大婚的年龄,他又一直不肯收偏纳妾,满城的百姓都在等啊盼啊,这一次忽然有了希望与眉目。

在他们看来,以向晚的身份,哪怕是个妾室,其实也是高攀的。但不管是偏房,还是妾室,百姓心里至少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向晚长得美,而且有才,又久居折兰府,日久生情亦是人之常情。

包括陆家,也只能这样妥协。陆夫人与陆羽雪虽心有不甘,但向晚的身份一下子正了过来,在这个社会,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寻常,陆羽雪的身体迟迟不见好,折兰勾玉说起来也是等了几年,从未提过退婚之事,此番若是借机纳妾,她们也没立场反对。

转念一想,向晚娘家无权无势,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元宵这天,折兰勾玉亲来接向晚回折兰府。

从除夕到元宵,这一段时间向晚都住在别院里。

临到折兰府,折兰勾玉的脸色却微变。

“师父……”向晚不免担心,伸手探他的额,倒是正常,只是脸色委实有些苍白。

折兰勾玉拉下她的手,暖暖一笑:“怎么还叫师父?”

“我……喜欢这样叫……”她脸微微一红。

“那以后人前,便稍稍顾着些。”其实他亦是喜欢她这样叫的。

向晚点头,略一思忖,只能问道:“那人前我该如何称呼?”

他笑,情不自禁抚上她脸颊,满心的满足:“名字吧。”

她乖乖点头,一时却叫不出口。

下马车的时候正好碰到微生澈。

他不过目光一凛,也没说话,转身便走了。向晚先是随了折兰勾玉回房,又回自己的晚晴阁时,半路上却被微生澈拦下。

“大人真是神出鬼没。”向晚行礼。

“玉最近的脸色实在是差。”他挑眉看她,目光灼灼,分明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

向晚还是淡淡的:“大伤初愈,恢复元气需要时间,自然容易疲劳。”

他一手递至向晚眼前,摊开,手心静静躺着片黑色的叶子,月牙形、浅齿边,不细看还以为是枯叶。

“黑芝草,弥足珍贵,寻常不易见,有暂时黑发神效。”

向晚心里一惊,继续装傻:“恕我孤陋,并不识它。”

他脸上竟有笑容,亦不恼她,话说得分外直接:“这是在厨房找到的,即便你半月有余未曾回府,该也清楚这草谁用了合适。”

“大人不如索性来折兰府当管家吧,如此尽心尽职,不放过蛛丝马迹,却将自己的封地抛到九霄云外,连新年元宵此等大节,都留在玉陵,真是让我感动。”说完便越过他,径直回了晚晴阁。

尽管向晚不说,微生澈还是猜到了其中玄机。

不止微生澈,陆夫人也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

其实折兰勾玉虽然尽量掩饰,更费了不少心思让银发暂时变黑,但他佯装无碍,时间一久,有些小异常还是不难发现。一直喝药、脸色容易苍白,以及折兰夫人经常黯然落泪,都让人心有起疑。

元宵节,这一个晚上,向晚终于与折兰二老、陆家二老,以及微生澈与折兰勾玉,同桌吃了餐团圆饭。她虽不是折兰勾玉的徒弟了,但这样子同桌吃饭,也算是对她身份的一种默认。

尤其陆家二老,虽不热情,至少也没摆脸色,亦没说些不入耳的话。

只是向晚不知的是,这一些是以莫前辈再次替陆羽雪诊治为条件。不过即便向晚知道亦无所谓,毕竟折兰夫人此前亦提过这样的要求,后来她求了莫前辈前去金风阁,虽然结果尴尬收场,自也不可能就此没了后话。

第二日莫前辈便来了。

向晚这段时间亦在努力翻找书籍资料,希望能找到月见半魂的相关记载。除此之外,她还顺便查寻灵玉的各式传闻记载。对此不甚留意。

这日向晚看书看得眼酸,便起身想到花园走走。刚出房门,便被站在门口的微生澈吓了好大一跳。

他倒是神出鬼没,进来也不通传,出去也不告别,一身的清泠。

“大人怎么来了?”向晚依礼行了个礼。

他挑眉看她,似笑非笑:“你倒是清闲。”

“难道大人有事需要我帮忙?”

他定定看着她,好半晌才缓缓道:“莫前辈开始替她治疗了。”

她,陆羽雪?向晚明了,神色不变。

“你不担心?”

向晚笑,丝毫不避:“我算不得好人,亦不会巴不得人家死。在感情面前,的确会变得很自私,但我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之上。”

至少不能主观去害人。

他看她,一时意味不明,忽而又垂眼,破天荒笑道:“治好了她,那么婚约便得履行,你以为光凭感情,就能定名份高下?”

向晚也笑,淡淡然:“大人委实矛盾。一方面见不得他与别人好,一方面看到我不争不闹又觉得不过瘾。”转而半月明眸熠熠闪动,凑近轻问,“或者,相比表小姐,大人忽然发现还是我与他般配一些,所以这会子来劝我从中做些手脚?”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狼狈。瞬间又恢复清清冷冷的,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向晚便也只得再加一句:“如果大人愿意,不妨从旁指点我几句如何?”

他像是真的来帮她的,竟然开口告诉她:“只怕现在陆家也知玉身体有恙,而且程度不轻。”

向晚先是被微生澈的“好心”惊到,很快又被他的话惊到。

第六卷第八章

“你知道多少?”不过几天,难道大家凭着那片黑芝草,将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你说呢?”他竟是反问。

向晚静下心来细细琢磨这个消息。

听微生澈的意思,陆家应该还不知道月见半魂的事。不过他们已经知道折兰勾玉有异,换位思考,若是自己处在陆家的位置,得知这样一个消息会有何打算与想法?

微生澈带来的这个消息,为何她心中竟有好消息的感觉。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管怎么样,微生澈今天的态度于她来说,倒是好事。而且良久他都没再问话,亦没向她求证折兰勾玉的情况,只怕他现在心里已是明白了八九分,肯定了八九分。

如此一想,向晚不由便也神色一缓,真心道谢:“今日多谢大人。”

他凝眉看她,感觉她此刻不同于往常的温柔,心思忽然不受控制的想像她在折兰勾玉面前,该是何等的柔情似水、媚人风骨。惊觉时她已绕过他,径直向外走去。

向晚几乎小跑着到折兰勾玉的房间,伸手推门。所幸这时候他房里没外人,倒也无妨。

向晚径直扑到折兰勾玉怀里,环着他腰,先是甜甜一声:“师父……”

他真是有些着迷,这样一身喜悦的向晚,一种久违的感觉。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半月明眸也满是喜悦,娇声问:“师父是怎么让师祖师婆同意我留在你身边的?”

推了高家,正了她的名,亦留她在他身边。这一切,在他出关之后其实转变得很快,她那时候满心是纷乱的思绪,一直没细想深究。

他亦不介意她不改口,他最爱她这样娇娇软软的喊他师父。此刻看着她这样,明白她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时却不开口。

“师父……”

她开始小小的撒娇,难得的撒娇。他如愿看着她这个样子,满心喜悦,经不住等她更多的撒娇,一早投了降:“莫前辈无心泄露,说是为师中了月见半魂,不仅解不了毒,亦不可与女子□。”

向晚困惑,眨眼睛。

他忍不住便想吻她的眼睛,又急急忍住,半晌方道:“不过你是用月见半魂救回的小命,所以你是例外。”

所以,一切的一切就再清晰不过了。

传宗接代的大事,怎么可能儿戏?面对折兰勾玉现在的情况,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失误也不能有。

原来竟是如此!

所以高家再怎么不甘心,还是被折兰府压了下去;所以钟离的拜师仪式,顺顺利利;所以折兰夫人同意她留在他身边;所以她现在又被接回了折兰府。

陆家或许心有不甘。不过不明真相,也只能暗恼折兰二老的态度。

只是,若是陆家知道了真相,又会如此?这真相,是折兰勾玉身中剧毒,不知能撑多久;这真相,是她们的女儿即便嫁给折兰勾玉,亦不能怀有他的孩子,继承不了折兰家族的家大业大;这真相,是女儿若治好了身体履行了婚约,便注定不久之后只是一个没有子嗣的年轻寡妇,而且以她的身份,连改嫁都是不能!

除非折兰勾玉能找到解药,身体大好!

可是,如果陆家知道折兰勾玉身上中的是月见半魂,会有信心折兰勾玉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解药——在此前莫前辈与折兰勾玉闭关七天失败后!

“师父是想以退为进?”他不想先提出退婚,因为知道这样一来,他得背负什么,正娶向晚,向晚又得背负什么。

他笑,不置可否,知道她已明了。

“原来莫前辈是这样无心泄露的,原来黑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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