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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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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脆弱,“不曾体会,又怎知其中酸甜滋味?镇魂封忆,下凡修行,在你们看来,可能是给我一个救赎的机会,可惜在我看来,那些记忆才最珍贵。若让我从此无心无肝无回忆的活下去,又怎知于我来说,不是比死更可怕?”
“丫头……”
“就让我再说下去吧。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哪怕让我就这么天地两隔,陪着他走完这一生,我也满足了。若他死了,上天下地,从此再不记得我,如你们这般,离爱绝爱,便是那时我已重入仙班,亦会自毁神元,从此烟消云淡。”
有轻轻的叹息声。并非珈瑛仙尊,而是刚才说话的女声。
“丫头你这又是何苦。”
向晚笑,淡淡然:“我们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幸福,何其愚蠢。你之良丹,我之毒药。莫道世人庸碌,其实世人更看得透这天地人生。”
她唯一的梦想,就是与他走完这一程,生老病死,生儿育女,在人间尽情爱一场活一把,什么都值了。
这一回,连叹息声也没有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
待得向晚再抬头时,珈瑛大师不知何时也没了人影。而那个女声,自始至终都没露脸。
于是继续修炼。
第七卷第六章
随着修炼的不断提升,向晚渐渐感觉到精元的恢复。
她知道,这之中多亏了珈瑛大师的那颗丹丸。
三魂归位,回到天庭,仙法精元又渐渐恢复,向晚也逐渐想起了一些天界的事。比如灵镜台,就是一个看人间众生百态的好地方。只要她出了修仙室,就可以想办法看到她想看的人。
便是如此了,既然一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适应吧。
整整两天两夜的静坐修炼之后,终于有人看不过眼,硬是将向晚的修炼打断了。
这人不是珈瑛大师还有谁!
“你不要命了?”几次来看她,都是静坐修炼。他本以为她终于开窍,可是两天两夜都是如此,竟是不要命的长时间修炼。他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迫不得已只能入修仙室将她的修炼强行打断。
所谓强行打断,亦只是在不伤害向晚的前提下,将她闭功。
向晚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息平复,软软起身欲给珈瑛大师行礼,甫一动,就跌坐了回去,一时竟起不了身。
“还是那么倔!”她的心思再明显不过。珈瑛大师叹一口气,终是不忍,握住她手,暖暖渡了些仙气给她,“欲速则不达,你再有天分,也不能这么逞强。”
“一天与一年的差距,我怎能不心急?若是晚了,即便出了这里,也看不到他了。”两天两夜的静坐修炼,内盛外虚,让她说话都有些微喘。
“哎……”除了叹气,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真是一对痴儿怨女,经历这些,又遭遇这些,还是这么想不明白放不开。”
向晚却是又问:“大师,他既是定央珠,又如何与我有一番前情纠葛?如何能幻化成玉帝模样?”
虽说天界不少宝物都有灵性,但定央珠又大不同。它尊贵不凡,又有定三界太平的神力,镶于玉帝冠冕,日日与玉帝相伴,举足轻重的位置,有灵性亦是常理。
只是宝器有灵性,与幻化成人形,又不是同一级别!而且折兰勾玉长得与玉帝一般无二,这之中肯定有什么关联。
“大嗜如此帮我,为何又不肯解我心中之疑,让我看清事情的全部?”她拉住他的衣袖,恳求。
她知自己这样是得寸进尺,但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珈瑛大师是她唯一的希望。
他看她,犹豫良久,方松了些口:“此前他受过玉帝精血,自然不同寻常,几万年的熏陶修行,加之它本身天赋禀异,其实修为远胜过一般仙尊。”
当初三界大乱时,玉帝为了加大定央珠的作用,滴血念诀,将定央珠的神力提升发挥至极致,才将三界动乱镇下,恢复太平。自此之后,定央珠有了玉帝精血,又大不同于以往。几万年之后,已能元神出位,幻化成人形,于天界各处游走。
他就是那时候,与玉央认识的。而向晚,那时还是朵杏花。
他的修仙殿,与玉帝的灵霄宝殿相邻。向晚那时还是灵霄宝殿后院的一枝杏花,早春时节,越过墙头,横生至他的修仙殿。他那时正与玉央边走边论道,两人一眼看到那枝出墙杏花,玉央就笑说她是天生的杏仙胎子。他问何故?他说,她不过是初绽杏花,竟能越了灵霄宝殿开到你的修仙殿来,不正是来修仙的么?
他细想,也正是。灵霄宝殿是个什么地方,以前又何曾有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两人此后日日来看这一枝出墙杏花,看其杏叶由嫩及深,看其余杏花凋败,看青青杏果越长越大,那至高一朵却是花开不败。
后来他们索性就在这一枝杏花墙角下谈天论道、把酒品茗,或抚琴吹笛。三年之后,这一朵杏花落地,化为小小一个人形,自然被二人送入修仙室修炼,取名为向晚。
仙尊身边有些个灵物或小侍童颇为正常,所以也无人过问向晚的来历。
向晚成长得很快。每天除了修炼,就是跟在他二人屁股后头,他们走哪,她就跟哪。他二人倒不介意,偶尔也允许她插话提问或讨论。如此三年,人间已是千年之后,向晚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仙法修为,也已初具花仙风范。
那段时光最是美好。
如此又过千年,当时的杏花仙子因事下任,向晚就升任成为十二花仙之一的杏花仙。
也正因为如此,时已是杏花仙子的向晚,再不能留在修仙殿,而是去了百里花海的百花殿。这一去,就发生了后面的这许多事来。
原来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玉央与向晚早已情愫暗结。向晚一去百花殿,就离得远了,玉央因与玉帝外形一致,又不方便去那,两人便常常在珈瑛大师的修仙殿后花园幽会。
时间一久,后知后觉的珈瑛大师也发现了蛛丝马迹。正当他犹豫良久,又半点半透的与玉央提了几次之后,某天在修仙殿后花园又看到了玉央与向晚在一起。他本想佯装没看到,快快掉头退回,可是显然这一对神仙情侣发现了他这个电灯泡,迅速分开,朝他看来。
这一看不打紧。珈瑛大师早前识破了玉央与向晚的感情,当然以为这会子被他撞破的一对小情侣正是玉央与向晚没错,结果一打照面,他是何等修为,一眼就看出了异常,那酷似玉帝之人竟不是玉央,或者更为准确的说,那酷似玉央之人,竟是玉帝!
他心中实在是太惊,脱口而出:“玉……玉帝……”
向晚此前只是在受封杏花仙子时,跪在那里听过玉帝短短一句训,甚至来不及抬头看清玉帝真容,就被百花仙子领了下去。如今听珈瑛仙尊一声玉帝,一时早失了反应。
玉帝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惊不乍,以自己的遭遇,证实了玉央与向晚的这份私情。
玉央根本不知这些,更不知会有这一场约会与意外。他不过凑巧来找珈瑛大师,没见到大师,熟门熟路的往后花园来寻人,看到在场三人,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晚来了一步,因为向晚此前的认错人,更因为向晚认错人之后的热情举动,自是不能再否认这一段感情。
那一日,玉帝一身长袍,未穿九章华服,未戴珠冠冕旒。向晚来来回回在玉帝与玉央两人之间打量,直到被带至天庭,才问身边的珈瑛大师:“我知他是玉帝冠上定央珠,却不知他竟与玉帝长得一般模样。
她今日并未感觉异常,也没认出原来她一眼看到就兴奋地冲过去扑到他怀里的,不是她爱的玉央。可是他也不曾推开,不是么?而且像往常一样,亲了她的眼睛。
若说异常,倒是前两次感觉甚是明显。正当她慢慢习惯他的些微变化时,珈瑛大师竟然告诉她,拥着她的那人,是玉帝!
“玉央呢?”向晚扭头找人,想向玉央证实心中的疑问
只是天庭除了她与珈瑛大师,再无第三人。
但是很快,玉帝一身华服,头戴冠冕,出现在天庭帝位上,一旁是一身盛装的玉母娘娘,并未见玉央影。
这一件事,在这一刻,在这个地方,被秘密的处理解决了。
玉央身份特殊,另行处罚,彼时正被关于密室,不曾出现在天庭。向晚百口莫辩,又无从可辩,她与玉央确有私情,违反了仙规,她甘愿受罚,她只是想将心中的疑问确认证实。
到底上两次的幽会,是玉央,还是玉帝?
向晚抬头,那个尊贵超然的人儿高高坐于帝位,正破例亲自下达对她的处罚令。一旁王母神色平静。
被贬下凡修行。她还没开口,身边的珈瑛大师已替她求情。求情未果,她终于得已开口问一句:“澹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当日是你吟诵的诗,还是玉央?”
问完又后悔。这么些年,玉央从未做过这些浪漫风雅之事。他的浪漫风雅,是从他的气质、言行举止自然流露,从未刻意去说、去做。
第一次她的碰巧遇见,他的疏离,又转身走人,她以为只是场合不对,怕被人撞见;第二次的诗,他的不推拒与些微僵硬;第三次,她拉着他手,眉眼盈盈,问他怎么不亲她的眼睛了,他历来最喜欢亲她的眼睛,说她的眼睛,是世上最美丽的风景。他看着她眼睛,失神半晌,方低头亲吻。正巧那时珈瑛大师过来,就有了后面的一幕。
她是真不知道玉央会与玉帝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虽觉有异,亦从未疑心,浑然不觉她的娇她的俏,她拉着他手约定下回见面的日子,原来都弄错了对象。
向晚的这一问,无疑是当面扇了玉帝一个巴掌。饶是玉帝沉默或是否认,王母与珈瑛大师端看向晚神情,心里早也明白了七八分。
向晚就这么被镇三魂、被破七魄、被封记忆,贬到了凡间
第七卷第七章
向晚确定了折兰勾玉的身份,只一思索,就大概明白了个中因缘,不由问道:“我与他既是同罪受罚,因何我已修完七世,他却没回天庭?而且,他也是七世命丧婚嫁么?”
所以大婚那天,才发生那样的事。
可是也不对,她破情戒身戒时,他分明也破了,却是全无异样,两人的处罚该是不同的。“他才这一世。”
向晚惊抬头,就算她七世命丧婚嫁,委实短命了些,但七世轮回,又回天庭,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她再被贬,待得八岁遇到折兰勾玉,也不致于他才比她大七岁,而且是第一世修行。“他只修行这一世就好。”确实不公,但玉央与向晚之间的取舍,任谁都是重玉央而轻向晚。
而且玉央本是连这世修行也可以免去。
“七世修行,我只有一世记忆。上次重回天庭,算时间差不多正是玉央被贬下凡。若是我与他之前的事,玉帝只想惩罚我了事,他后来为何下凡?若是同罪不同罚,这时间拖得也委实久了些。仙尊你定是知道其中原因的。”折兰勾玉也无记忆。下凡被封记忆可以理解,只是她那七世分明没他,且此前的皆是情劫,这一次的被贬,又为何让她遇上他?
想起被贬当时的情景,王母眼中似有不忍,口里念念有词,莫不与此有关?
珈瑛大师却忽然不肯说了,只扯开话题:“你心再急,也别再这样没日没夜的修炼。过犹不及,这理你应该明白。”
向晚不依,抬眼看珈瑛大师,些微迟疑:“当初大师下凡,可是与我有关?”
珈瑛大师赶紧摇头:“无关无关,丫头你别想这么多了,安心呆在这,晚些我再来看你。”
有关无关,其实谁又能分得清?只不过,他那时确有失职,下凡走这一趟,也没什么大苦大难,已经是幸事。
珈瑛大师说完,也不顾向晚还想问些什么,转身走了。
向晚一个人前前后后的想了许久。对折兰勾玉与珈瑛大师的下凡存了疑,对她这次下凡会遇到折兰勾玉,以及折兰勾玉大婚时发生的事一时更找不到答案。她不知玉帝还与她有过那样一段尴尬,所以傍晚时分再次看到玉帝时,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冷酷执罚又易怒的居高位者。
珈瑛大师曾说过,只要她好好修炼,出了这个修仙室,她可以安安分分当她的杏花仙子,别再犯错惹事就行。其实她心里是不相信玉帝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而且他一而再的过来,让她心里莫名。
“一天一看,玉帝是定夺不下这一次该如何处罚我,还是怕我跑了?”
她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他离她几米远,似在结界里,又似在结界外,站在那里,高高在上,不说话。
向晚笑,些微不屑轻蔑:“我一直很好奇,您是性格脾气如此,还是因玉央的事唯独对我如此?总是一身的怒气,分明看我不顺眼,又一再将我召回天庭,就像现在,再一次的屈尊来这地方,或许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还以为你对我有多重视呢。”
说完又笑,垂下眼不再看他。他怒也罢,不怒也罢,她就是不想忍这口气。
“你以为是我想来?”他还真的没生气,至少脸上没怒容。
向晚心里奇怪,脸上又有淡淡的笑容:“三界之中,能请得动玉帝来这小小修仙室的,莫不是玉央?”
总不可能是王母吧?他只是眉微蹙,不置可否。
三个晚上过去了,今天已是第四天,折兰勾玉该二十六了。这三年多的时间,他都做了什么?为何玉帝这样过来,会与他有关?她知道关于她心中的疑问,玉帝定不会告诉她,所以开口就变成了其他:“说起来,他也算是你的血脉延续。每当你看着他,或者面对他时,是不是会感觉不一样?”
他定睛看她,神色莫明,依旧不开口。
“他本是你冠上定央珠,日日相伴,但这种安静相伴,又怎及你看他修炼、看他成长、看他动情犯错、看他下凡修历来得鲜活有趣?”她抬眼看他,复又垂眼,低低娓娓道,“这种感情,其实与人间的父母看子女成长有何异?因他成功而喜悦,因他犯错而生气,在他身上寻找自己当年的影子,或者寻找一些自己不曾经历过的东西。”
如果不是如此,玉帝又怎会同意玉央修炼至精,允许他幻化成他的样子,偶尔还在仙界各处走动。
“七世命丧婚嫁,我都未破身,更惶论有孩子。只是这一次,我竟然有了我与他的孩子。我多希望我能平平安安生下这孩子,像他也好,像我也罢,男也好,女也好,只要是我与他的孩子,我就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圆满了。我想像着他出生之后的生活,我因他哭而疼、因他笑而乐,看他怎么从爬到走、从走到跑,想像他小小的身子,如何长成可以让我依靠让我骄傲的参天大树。为此我避开婚嫁,劝他与别的女子大婚,因为我真的很想有这样一个孩子。”她一顿,忽而落下泪来,声音却依旧娓娓平静,“可是还是不行,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新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尽管我那么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降生,尽管我明白我破封印会有什么结果,但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除了她当初将他误认为玉央,她从不曾在他面前这样子说过话。她自知道他玉帝的身份,在他面前向来倔强、骄傲,甚至不屑,即便跪着,腰也是直直的,不肯低头,不肯服软。对他冷眼以对,或者大声质问。
他见过她的娇俏,更见过她的愤怒。而这样坐在那里,垂眼落泪幽幽婉婉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澹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当日是你吟诵的诗,还是玉央?”
当初她在天庭的质问,让他一时狼狈。试问自己当初下的处罚,的确存了点私心。只是每当他想给她机会时,她都会先一步触怒他,让他又忘了初衷。
他心绪未静,却见她蓦地起身,一径走至他跟前一米开外停下,抬头看他,眼眸因刚才的泪而格外的清亮,脸上犹有泪痕:“他有你的精血,我又有了他的骨肉,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我与他的孩子,会是何模样?”
他神色微不平静。
她弯起嘴角,眉眼盈盈,声音也变得娇娇软软:“这个孩子,其实亦与你有血缘关系。”
看他神色一变,她又加一句:“可是你将我召回天庭,亲手扼杀了这个才三个月的与你有血缘的小生命。讲真善、讲大爱,那么敢问玉帝,这个小生命,他是何因受此罪,因何被扼杀?”
他眉蹙得更深,神情凝重,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气势
她笑,大笑:“对了,原因还是有的,他罪在有了我们这样一对不被接受与认可的父母,所以活该胎死腹中,这不就是你们常说的因果轮回么?只是如此因果轮回,追溯根源,不过是你的一滴精血,或许也还有你的一份私心。我与他,不过是任人摆布的一个棋子而已。”
“棋子?”他低低重复,被这两字激怒。
“不是么?”向晚直直迎视,淡淡道,“按你们制定的游戏规则行走,进与退、错与对,又哪有我们申诉的权利。用你们的标准,衡量我们的人生,其实不正是一种强权么?天性自然,无为而治,不过是句口号。”
说到后来,又是那种淡淡不屑。
玉帝竟是一时无法辩驳。
“我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纡尊降贵过来两次。只是日落日出,天上不过短短几天,人间他已近四年没看到我了,或许我的尸骨也早已化了灰成了土。我那时常常想,如果能给他留下一丁血脉,那么哪怕之后终是不能在一起,至少他看到孩子时会想起我,至少他想我的时候还有孩子……”她一顿,自嘲笑笑,脸上有淡淡忧伤,声音却甚是平静,“算了,说再多亦无用。你不曾动心,不曾真真正正喜欢过一个人,又怎会明白我的感受,说这些又有何用?你回去吧,该罚则罚,该贬则贬,我已经受惯了,只是这一次,求您高抬贵手,留着我的记忆,除此之外,镇魂镇魄,悉听尊便。”
她说完,转过身走回原位,静坐垂眼,开始修炼,再不去看他一眼。
那一张脸,虽是她朝思暮想。但她朝思暮想的不是那一张脸,而是那个人。既不是他,再相像又有何用?若是他,即便换了容颜,还是她心中的他。
每七卷每八章
这次珈瑛大师是等到玉帝走后,才偷偷摸摸地摸进修仙室。
“丫头,丫头……”
向晚甫刚静坐,闻声只得睁开眼来,正欲起身行礼,就被珈瑛大师按回原位:“别忙别忙,这么坐着就好。”
“刚才是玉帝过来了?”
见向晚点头,珈瑛大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在她身前来回走了几遭,又左右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他可是说了什么?”
向晚抬头看他,想起玉帝之前说的“你以为是我想来”,略一思忖,反问:“这近四年的时候,他都做了些什么?可有……再婚了?”
她前路未明,希望渺茫,她一方面希望他忘了她,另一方面又希望他永远只爱她一个。
“再婚?倒是想,可没人敢!”珈瑛大师一个激动,脱口而出。
“大师?”
向晚来不及问,他又赶紧掩饰:“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还没结婚。”
“为何?”
“什……什么为何?没结婚就是没结婚了。”被向晚认认真真地盯着看,珈瑛大师不由一慌,说话都有些结巴。
“以他的家世,以他的身份,以他的才貌,大师倒是说说怎么就没人敢嫁他了?”向晚起身,拦住珈瑛大师半路开溜的身形。
“哎,丫头……”
“你之前说我只要出了修仙室,就可以安安心心继续做我的杏花仙子,为何这一次破戒犯错,玉帝竟不追究?他这样过来一次两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大师你告诉我他在人间的现况吧,你告诉我这个,该也是无罪的吧?”
根本不是有罪无罪的问题,而是若告诉她,她定不能再这样静下心来修炼。指不定知道真相,又会惹出些什么事来,到时候又是一番穷折腾。
“大师不必担心,我现在身在修仙室,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眼下这时候我该如何,我心里清楚,定不再惹事。”
珈瑛大师看她,眼里分明有疑,一脸的犹豫。向晚只得再次保证,珈瑛大师拗不过她,便也只好实话实说:“他还没将你入土安葬。”
向晚知道他说的是她凡人的身体。三年多了,她的尸体还未入土为葬,会是怎样一副不堪模样?
珈瑛大师看出她心里的疑问,叹一口气:“你早前不是服食过月见半魂么?无论何种情况,它可保你身体五六年不损。”
向晚心里一惊,想到自己凡间的那具身体还完好无损的躺在折兰府的某处,声音不由也有些发颤:“那……我肚子里的孩子……会如何?”
也会完好无损么?月见半魂可以保她的身体,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完好无损的话,是否表示就像是一种时间上的静止,既然她体内的器脏都没问题,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也该无事?
她脑中浮现这样一个想法,心里瞬时翻江倒海般起伏不定。满心的期待,又怕极了珈瑛大师会摇头。
“如你所想。”他感觉告诉她实情,真会生出些什么事来。可是又实在不想欺瞒她。他看着玉央与向晚这一路过来,是最清楚他们两人感情的。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只是淡淡的一份感情,觉得这份感情经不起大风大浪,至向晚被贬,事情也该落幕,却没想到玉央在禁闭之后,得知向晚的处罚结果,竟会做出那些激烈的事来。
向晚不知这些,只是她现在从珈瑛大师口中确定了这一个消息,一时怔在当场,不能动,不能说话,大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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