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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君悟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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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凌策淡淡应了声,抿了口茶,倦倦抬眼,“怎么了?”
  凤和一笑:“没什么,问问罢了,能让你贬到下界去,是犯了多大的错。”
  凌策没说话,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话说起来,当初你被天道所贬,又是因为什么?”
  当年凤和被贬之前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本在山上赏景,突然间就招来了天雷业火,被打入了凡界。
  当时景象颇为壮观,凤和毕竟是上古尊神,一身修为深厚莫测,即便是天雷业火,也不是一时就能化个干净的。
  道道天雷铁鞭似的,和赤红的业火在山头翻来覆去磨炼了凤和三天三夜。雷火熄灭后的山头一切如初,草木并无烧灼,只是再没了凤和的身影。
  凌策也一直奇怪凤和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被贬,他性子一向好得要命,人也温和,连骂人的话都没说过,这一落红尘便是数万年,到如今才消孽归来,不能不叫人疑惑。
  话说出片刻,大殿里寂静如死。
  “呵,”就在凌策想着找个话题打破尴尬时,凤和忽然笑出声来。
  “这个说起来,我都忘了。在人间流落了太久,许多记忆累积起来,当年的事已经记不清了。”顿了顿,他啧了一声,“也许是哪里得罪了老天罢?”
  凌策点头,知道追问不出什么了,道:“说的也是。”
  很快,凌策辞别凤和,他走后,凤和吹了吹已经凉透的茶水,用杯盖抹了抹漂浮的叶子,问身旁的仙奴道:“寺玄,江澜那边查得如何了?”
  “禀帝君,素闻仙君被贬,天界有些传言,说是……”寺玄欲言又止。
  “无妨,说。”
  寺玄俯身过去,在凤和耳旁低语了几句。
  凤和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当真?”
  “千真万确,听说那夜折腾得厉害,素闻仙君次日被贬,连走路都是下人扶着的。”
  凤和默不作声,半晌,忽将茶哐当一声放了回去,叹道:“很久以前,素闻仙君对本座有过救命之恩。”
  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起一声叹息,凤和望着前方,有些怔忪道:“从那时起,本座眼里就只剩他了。”
  只是他的眼里没有我罢了。
  这句话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寺玄猛的一僵,立刻跪地俯首,颤栗道:“奴不知帝君心意如此,方才说话言语间若有冲撞了素闻仙君的地方,万望帝君海涵。”
  凤和睨了他一眼:“起来,无事。”
  寺玄心惊肉跳地站起来,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凤和想起了往事,自言自语似的,继续道:“不过那时,江澜还是个凡人,我受伤时承蒙他相救,不然也活不到今日。”
  那时夜深寒重,他倒在荒山野岭,因为失血太多,性命垂危。
  仙界只知道他战功赫赫,道是凤唳九天平江海,神寂一剑镇河山。却不知这无上的荣耀背后,他曾多少次如履薄冰,命悬一线。
  苍山负雪,他无力地倚在一块石头上,夜风轻拂,月华照野。
  他以为自己会死,昏昏沉沉间,身后传来细微的异响。
  他本以为是魔族之人追了上来,前来找他索命,回头时却看见一个提灯的少年踏过皑皑白雪,身后一轮清冷的满月,不疾不徐地朝他这边走来。
  灯笼发出柔和的暖光,少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怔住了。
  他也怔住了。
  少年怔住是因为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而他则是因为少年的容颜。
  新雪初霁,满月当空,月影纠缠着银光,在旷野里流动。
  月色与雪色之间,他是第三种绝色。

  ☆、断肠声里忆平生

  凤和从上古活到今天,半生戎马倥偬半生颠沛流离,那些久远的往事里,许多记忆都随时间磨灭,唯有江澜,他记得一清二楚。
  那个月色苍凉的雪夜,他被魔族之人重伤,是提灯而来的江澜救了他。
  灯笼上寥寥勾画着几点红梅,在刺骨的冷风中轻轻摇曳。
  后来江澜把他送到了一个荒败已久的寺庙,每天都会给他送药和食物。
  他那时倨傲骄矜,即便江澜救了他,他不怎么说话,感激的话更是说不出口。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躺在残破的神像前,裹着棉被望着门口。
  江澜一出现,他心底就会莫名安静,独自等待而生出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来了,相安无事。
  每天都能见到江澜,哪怕他只是来送送药,送送吃的,他也觉得很满足。
  后来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在江澜递过来药汤时抓住了他的手。
  凤和看着他,神色冰冷又肃穆,江澜愣了愣,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翻涌的视线和懵懂的目光对峙片刻,终于是凤和低低开了口:“江澜,我——”
  “嗯?”江澜略有疑惑地听他下文。
  “没什么。”凤和忽地一笑,手指缓缓松开他,微微抬眼,道,“等我伤好了,你还会来吗?”
  江澜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神色一轻:“会啊,会的。”
  又一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要事,你安心养伤,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嗯,好。”
  但那一天后,江澜再也没有来过。
  他曾亲自去找过,却无果而终,江澜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任他怎么找,都杳无痕迹。
  为了找他,他在人间流转了几十年,直到后来返回天界很久之后,偶遇了凌策。
  还有他身边的仙奴。
  他才知道,原来当初江澜没再来找他,是去往了天界,不辞而别。
  凡人成仙,需忘却从前,从此无羁无绊,方可登临天庭。
  故人相逢,已是百年之后。
  江澜再也不记得他了。
  那一点贪恋和贪慕的心思,都被他不动声色地藏进了心底。
  不记得便不记得罢,他想。
  后来没多久,他被天道贬去下界,近日复位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江澜的情况。
  本以为此生无望,谁知道,凌策竟然将江澜贬了,凤和不能不承认,那一点寂灭的心灰,在听到这消息的那一瞬复燃了。
  一簇簇,燃成了火苗,燃成了熊熊焰光。
  他还是那么喜欢着他,还是不曾真的湮灭了对他的心意。
  江澜被贬,对他来说,实在是件好事。
  至少他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
  永镇三十八年,一场大火吞没落羽山,深居其中的素闻仙君命悬一线。
  凌策帝君拼尽全力为其保全魂魄,七天后,以将归剑弑凤和帝君。
  凌策因弑仙触怒天道,被天雷业火化去修为,贬入下界。
  风起云涌,天界巨变。
  仅仅七天,上古尊神一个被弑陨落,一个被贬入凡。
  没有人知道其中缘由。
  而这一切的源头,素闻仙君,因魂魄破碎,在清垣宫沉睡百年有余。
  三百年之后。
  凡界,芙蓉镇。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算命先生将一枚铜钱往空中一抛,啪的一声捂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了一阵后,他睁开眼,同时张开了手。
  铜钱反面朝上,铜绿斑驳。
  “啧。”算命的咋舌,“年轻人,你这卦象,不太好啊。”
  “怎么个不好?”
  “煞星入命,幼时克父母,青年克妻儿,老无所依,晚年凄苦啊。”
  “放屁!你这算命的!老子爹娘好着呢!信不信我砸了你这破摊子?!”
  “哎哎,别不信啊,你买这块玉就能改命,只要二两银,你赚了!”算命的从一旁的竹筒里摸出一块劣质玉佩,“这可是和田那边出的玉!上等的好玉!要不是和你有缘,换了别人我都要十两的,!”
  “滚滚滚!你个死骗子!”那人一脚踹翻算命的摊位,大骂着离去了。
  路人往这边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算命先生视若无睹,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嘴里念念叨叨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又沉不住气又愚蠢。”
  “先生。”
  一片窃窃私语中,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哎,公子,算一卦?”算命先生头也没抬,把散落一地的算签捡起来放回竹筒,这才看向说话人,抬头,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算卦,在下想问先生要个东西。”那人道。
  算命先生看他看得愣了,江澜又喊了他几声,他才猛的回过神来,忙道:“什么什么,仙人尽管拿,就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给啊。”
  江澜一笑:“先生言重。”
  如玉的手指在竹筒上停了停,从里边抽出一根算签来,江澜笑道:“不才想要这个签子,花点钱买也可以,先生给不给?”
  “给!”算命先生一口应允,本想拉他过来,奈何手上太脏,只好搓着手,凑过去小声道:“公子不必谦虚,小的看得出公子已经是成仙之身了。”
  “哦?”江澜挑眉,不曾想这人竟还是有点本事的,怪不得这签子会在他这里。
  他眉眼一弯,笑道:“先生言笑,不才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算命的连连摇头:“公子身上瑞气千条,我是看得见的,这可是只有仙人才能有的。”
  江澜低头笑道:“先生这么以为,便这么以为罢,这竹签……?”
  算命的挠挠头道:“这签子自然是给的,只是公子能不能答应我,日后若我有难,帮我一把?”
  “自然可以。”江澜微笑,从身上取下一片不知道哪儿沾来的叶子,递给他,道,“日后有难,折断此叶,我便会来。”
  算命的受宠若惊,连连道:“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江澜带着竹签离开了。
  一路上他盯着这枚签子看了许久,忽轻声道:“终于找到了。”
  两百年前,他从沉睡中醒来,一切都变了。
  凤和身死,凌策入世。
  天道不能容弑仙之人,所以将凌策的魂魄一分为九,封印在了九枚竹签中,将凌策从至高无上的神尊化成了死物。
  凌策本该永无翻身之日,却是他有一次在凡界无意中折断了一枚竹签,感应到这竹签里有他破碎的残魂,才终于知道这些年为何一直寻不到他。
  不是寻不到,而是凌策根本不曾投入人道,被直接贬去了死物道。
  从那以后,他辗转人世近两百年,才终于在今日凑齐了九枚竹签。
  是凌策命不该绝,也是他这份情意命不该绝。
  江澜幻出其他八支竹签握在手里,低低道:“当年……那一夜,不是你喝醉了,而是我在你的酒里放了些迷药,”他看着一支支竹签,泣不成声,“不是你强要了我,是我想和你一生一世,晕了头才给你下药。是我有错,可你次日将我贬去下界,当真凉透了我的心。”
  “两百年前我醒来后,听你身旁那个仙奴说了一切。”
  你是如何喜欢我,如何想念我,如何牵挂我。
  又是如何为了我,提着将归剑,血洗了凤和的仙宫。
  如何被天雷业火所罚,化作一片飞灰。
  江澜将竹签捧在怀里,满面泪痕,喃喃道:“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帝君。”
  眼泪落在竹签上,很快浸染成一片。
  骄阳如炽,芙蓉镇东南处光芒大盛,空中乌云聚涌,眨眼间雷声阵阵,似要落雨。
  烈烈狂风中,九支竹签应声而断,九道光芒在地上凝聚成一个朦胧的人形。
  很快,空中异象消失殆尽,一切又恢复如常。
  唯有江澜面前,多出一个沉睡的青年。
  青年一身黑色袍子,上头以金线绣着仙鹤流云。
  江澜怔怔地望着他。
  短暂的静谧后,凌策睁开了眼,淡金色的眼瞳里一片茫然。
  从地上坐起来,他转头,看到了江澜,想了想,才有些费力道:“你是谁?”
  顿了顿,他又皱眉,声音略有些沙哑:“我又是谁?”
  凌策只觉得头晕脑涨,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喊。
  江澜,不能睡!
  江澜,要活下去!
  江澜、江澜!
  他不知道,那正是他当初将江澜从落羽山那场大火里救出时,对江澜反复念叨的话。
  那时的他那么害怕,仿佛要失去生命里唯一的珍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只是完全凭着本能似的,要把他救回来。
  然而两百年的封印,魂魄的支离破碎,他已然将前尘尽忘,连江澜的模样都记不住了,脑海里唯一有的,只是这几句话罢了。
  

  ☆、日暮酒醒人已远

  江澜醒来的事在天界传得沸沸扬扬,据说他一醒来便去了下界,如今人已经下界两百年,整个天界给在时不时讨论落羽山当初那场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把江澜差点夺命的火,自然不可能是凡火,不是凡火,也不是黑色的魔焰,自然只有仙人放火。
  至于放火的人是谁,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凤和帝君。
  毕竟出了事后,凌策用了七天把江素闻的魂魄保全了,就立刻提剑杀人索命去了。
  只是凤和又是为何要放火烧山,置江澜于死地,这事儿依旧是众人饭后茶余喜闻乐道的谈资。
  天界的沸腾,身在下界的江澜全然不知,今夜又下了雪,他在等凌策回来。
  自从三年前他将困住凌策的竹签封印解开了,法力就一天天消退了起来。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应该是擅自给凌策解封违背了天道,所以招来了处罚。
  于是这三年里,趁着他还会些东西,便教了凌策很多,把他从一张白纸变成了正常人。
  雪很大,窗外一片浓黑,风声幽咽,吱呀一声,微开的门带进来一阵寒风,瞬间将灯火吹成了豆子大,屋内光影猛的一抖,迅速灰暗下去。
  江澜随着开门声抬头,凌策穿着蓑衣,头戴斗笠,风尘仆仆地进来了。
  他迅速合上门,放下手中的竹筐,摘掉一切多余的服饰,在江澜身边坐了下来。
  烛火又蹿了起来,照亮凌策半边侧脸,他冲江澜笑了一下,拿铁钩捣着炉子里的炭火,道:“生病好些了么?”
  “嗯。”江澜的声音闷闷的,是受了风寒后的症状。
  自从他法力日渐消退,身体也跟着不太好了,像这样寒冷的天,很容易受寒。
  凌策把他裹得像个粽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套衣服,现在他穿着厚厚的棉衣,身材臃肿,模样却依旧魅力不减。
  凌策把手烤暖和了,才去拉他的手到炉边,呵气道:“手这么凉,还不多暖暖。”
  江澜点头:“知道。”
  看他仍是有些恹恹的,凌策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拆开递到他面前。
  是一些蜜饯蜜三刀之类的小食。
  “之前那一包吃完了,药太苦怕你不想喝,就又买了些。”凌策说着拿出一块蜜饯递到江澜唇边,哄孩子似的,“吃一口。”
  江澜吃了蜜饯,有些困倦地合了合眼,看着凌策将药壶温在炉子上。
  凌策边通炉子边道:“素闻,我今天碰见个人。”
  “嗯,”江澜懒懒应了一声,“怎么了?”
  凌策略一犹豫,道:“他说我犯过大错,活不久了。”
  “活不久了?”江澜抬了抬眼,不知怎么的,今夜十分疲惫,连手都不想动,只低声道,“手拿来我看看。”
  凌策把手递到他面前。
  掌心的纹路纠缠交错着,被炉火映得微红。
  江澜看了一眼,眉头忽然一皱。
  “那个人叫什么,长得什么样?”他问。
  “不知道,他只是这么对我说的,说完便走了,天黑了我也没去追他,只当他是在说笑——”凌策见江澜的表情越发凝重,心底也突突跳了起来,“你看出什么了?”
  “嗯。”江澜的手指在他手心摩挲了两下,绯薄的唇中缓慢又低沉地吐出两个字,“六年。”
  竟只有六年可活了。
  先前他只顾着开心救回了凌策,又仗着自己还有法力在,便没看他此生气数如何。
  没曾想他会法力消退,凌策又是这样短命。
  江澜眨了眨眼,随口编了个谎话道:“无事,只是六年后你命中有个劫难,会大病一场,可能不久于人世,但我有个朋友,他有办法救你,别怕。”
  “我不怕啊,谁活一辈子不是个死。”凌策把凳子挪到他身边去,掀起药壶盖子看了看,抬头,冲江澜一笑,“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江澜不假思索道:“你若是死了,我自然要去找你的。”
  若是他有修为加持,在人海里感应凌策的魂魄轻而易举,只是六年后,他这身修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是荡然无存还是有所回涨?
  到时,若是凌策身死转入轮回,他又没有法力回去天界,该如何是好?
  当下,还是先安抚住凌策才好。
  这句话凌策听了全然误会成了另一个意思,忙抓住江澜肩膀,郑重道:“不行,你的命还长着,别做傻事。”
  江澜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道:“嗯,你不会死的。”
  想了想,他垂了垂眼:“收拾收拾,明天走吧,去找我那个朋友。”
  不等凌策回答,他又道:“那个说你命不久矣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想。”药壶在沉浮的炉火上沸腾,凌策将它拿到桌子上晾着,扑朔的火光把他的身影投在墙上,微微颤动。
  “穿了一身黑衣,眼睛细长,背上背着剑匣——”
  “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江澜问。
  凌策先是沉默半晌,忽道:“有。”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背上的黑色剑匣上,画了一只浴火的凤凰。”
  江澜怏怏的双眼蓦地睁大了。
  浴火的凤凰剑匣和……红色的眼睛……
  凤和?!
  他突然抓紧了凌策的手,“他有没有怎么你,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凌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过来安慰他,道,“他就只说了那几句话,就走了。”
  江澜不敢置信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我。”
  凌策便给他说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暮色四合,他带着刚从镇上买来的蜜饯果子往回走。
  雪越来越大,风迎着脸吹过来,迷得人睁不开眼。
  凌策顶着风埋头在雪地里走,眼前忽地黑影一闪,他就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袍,袍子上勾画着火红的羽毛,身后背着一张剑匣,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凌策道了声歉,正要让到一旁,那人却忽然抓住他的袖子,目视着前方,冰块人似的,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话。
  “生前铸大错,命中多离散,多小人。小心罢。”
  那人说完,便往风雪里走,目光始终定在前方,没有分给他一眼。
  凌策的目光跟着他走,只看见他纷飞的黑袍和一张画着凤凰的纯黑剑匣,湮没在晦暗的风雪中。
  “凤和……”江澜听他说完,如此开口道。
  神寂剑的剑匣便是纯黑色刻着凤凰浴火涅槃的景象,神寂是凤和的佩剑,此剑认主,旁人别说是碰它,就连近其身都难。
  可当初凤和明明被凌策杀了!
  死在将归剑下的人连魂魄都会化作虚无,凤和又怎么会死而复生?!
  连凌策自己都因此被贬,天道不会有错,当初凤和一定是死了的,而且死得干干净净。
  可若不是凤和,又有谁能令神寂重新认主?
  一时间,江澜有种不妙的预感。
  凤和当初也和凌策如今一样被贬过,原因不明。
  他死后,有人带着神寂剑出现在凡世,还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凌策。
  若那人真是凤和,除非失了记忆或者另有图谋,否则不可能认不出凌策,还提醒他近来小心。
  若不是凤和,那他还能稍微放点心,说不定那把剑也不是神寂,只是一些会点灵通的人仰慕凤和而有意模仿他罢了。
  总之,现在最紧急的,是帮凌策续命。
  他之前被凌策贬到凡间的那段时间,也认识了一些避世不出,居于深山的仙人,有些仙人的本事比他厉害多了。
  因为要收拾行李,这一夜睡得晚且并不踏实,江澜一连做了同样的梦,梦见一身黑衣的凤和杀了凌策。
  次日,江澜和他踏上旅途。
  一路颠簸,夜色将至时,总算找到了一处村落。江澜负病在身,便在马车里待着,凌策一家家敲门,想求个人家借宿一宿。
  终于有一对相依为命的老夫妻收留了他们,腾出了一间房,房里有一张窄窄的床,还有许多杂物。
  凌策收拾了灰尘,铺了床,屋子里才有了几分烟火气。
  “你睡床上,我看着你。”凌策把江澜拉到床边。
  江澜知道自己身体正虚,也没推辞,躺上去后,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多出来一些奇怪的记忆?”
  “不曾。”凌策给他掖了掖被子,揶揄他,“你这意思,难不成我是失忆了?”
  “差不多罢。”
  “那你以前就认识我了?”凌策又道。
  “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我们以前是朋友?”
  江澜安静了一瞬。
  是朋友,是知己,是爱人,还是主仆。
  那么多年的陪伴,凌策都已不记得了。这么想着他有些感伤,苦笑一声,“不是。”
  “那是什么?”
  江澜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锋,道:“我困了,你也早点睡罢。”
  他说完就自顾自闭上了眼,好像真的要睡觉了。
  凌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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