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奴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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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桑维翰起身回道：“为官之道。”

轻‘恩’了一声，石敬瑭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突然转身看着身后的萧寄月说：“二弟，维翰是个可造之才，待他回府之后，二弟可继续找先生受教，他日必成大器。”

萧寄月闻言微愣片刻，看了看桑维翰也微滞的神情，抿嘴一笑道：“大哥一向知人善任，相信维翰以后跟着大哥必定会有所成就。何况我收下维翰本也是为了帮助大哥，我们兄弟，又何分彼此呢？！”

石敬瑭看了看萧寄月，低眉挑了挑嘴角，含笑淡淡道：“那好吧，维翰以后就留在我府上了。”说完看着桑维翰说：“你以后便留在我府上，今日就在此感谢二弟对你的知遇之恩吧。”

桑维翰收回神情点头应‘是’，对着萧寄月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躬身道：“维翰感谢先生知遇之恩。”

萧寄月点点头，抬手示意桑维翰起身。

敲门声又响起。萧寄月随口道：“进来吧。”

福顺儿端着糕点进门，看着石敬瑭作揖道：“石大人，李大人府上的祥子前来找您，现在正厅候着。”

“李从珂李大人吗？”

“是。”

石敬瑭一笑道：“他的消息也够快的。”说着，转身看着萧寄月和刘知远道：“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又看着桑维翰说：“你先回府上吧。”说完便带着石二离开。

看着身影消失在门外的月色里，刘知远终是没有忍住，对着萧寄月抱怨说：“二哥，桑维翰那小子有那么好吗？！大哥居然亲自来向你要人。大哥也真是的，谢什么知遇之恩，这一谢，桑维翰和二哥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大哥……”

“知远。”萧寄月喝止住刘知远，开口道：“大哥自有他的打算，何况我刚刚都说了，我们三兄弟又何分彼此呢？！”

“你是这样想，可大哥他有时候……”刘知远闷闷说，“我感觉大哥对那个石二都比对我们信任。”

“石二是大哥的家臣，大哥当然信任他。”萧寄月拍了拍刘知远的胳膊又道，“再说，朝堂之上，打仗之时，何时不是大哥护在我们之前。”

“话是这样说不错，可是……”

“好了别想了。”萧寄月打断刘知远，笑说，“你不是早吵着肚子饿嘛，快去吃东西吧。”

夜深了，凉意渐生。

萧寄月看了看在椅上睡着的刘知远，见他没有意识的微蜷着身体，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转头对着身侧的福顺儿吩咐说：“拿条薄毯来给知远披上。”

福顺儿应了一声便出门而去。萧寄月略感疲惫的捏了捏鼻梁，睁开眼时跳跃的烛火突然撞进眼帘，思绪突然一阵恍惚。

无意识的伸手从衣襟里拿出折好的一小叠纸，轻轻的打开来，一一看过，那张不敢恭维的画像，那张被她看的已起了毛边的信，还有，……还有那一纸可能致命的词曲！终是不忍心烧掉。

戎马一生，万古销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暂寄天地之间主客难分。人生如梦，只为君故，独沉吟至今……

只为君故……

萧寄月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纸，目光却没有焦距，神情几多恍惚……

门突然打开，萧寄月猛的一惊，连忙把纸收回衣襟。

“大哥来了。”

乱世奴兮　第一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41章　阴谋

“恩。”石敬瑭点点头，转头看到了睡在旁边椅子上的刘知远，摇了摇头。

萧寄月起身道：“大哥坐会儿吧，我叫醒三弟。”

“不用了。”石敬瑭笑了笑说：“让他再休息会儿吧，这些日子他也辛苦。”

闻言萧寄月抿嘴笑了笑，转身吩咐福顺儿换上热茶。

福顺儿作揖退下，石敬瑭看着福顺儿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含笑说：“二弟府上的下人可是一个比一个的灵气儿。”

听到石敬瑭的话，萧寄月也看向福顺儿离开后又紧闭的门，抿抿嘴道：“只是自小便跟在身边，比别的下人都了解我的习惯罢了。”

石敬瑭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径自走回案边随手拿了本书翻阅起来。看了一会儿，石敬瑭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看了看夜色后，回手关上窗对萧寄月说：“把知远叫醒吧。”

萧寄月点点头，起身轻推了推了正熟睡的刘知远。轻推了几下，刘知远终是动了动身子，蹙了眉，微睁眼看了看，见是萧寄月复又闭上眼睛，嘟囔道：“二哥……再让我睡会儿……”

笑着摇摇头，萧寄月说：“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领兵打仗的人。这要是敌人偷袭而来，你也这样睡着不起？！”

闻言刘知远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闭着眼睛抿嘴笑了笑说：“也就能在二哥家里睡的这般沉，就是在自己家也睡的很浅，更别谈在战场、在军营了！……二哥，你就让我睡会儿吧……”说完又偏着头睡起来。

听到刘知远的话，萧寄月微一愣神，随即唇边轻含起笑意。石敬瑭也是一怔，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半响，抿嘴一笑起身走到刘知远身边，推了推刘知远：“起来了。”

刘知远微蹙了眉刚要开口，却突然发现并不是萧寄月的声音，一愣，马上挣开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后，挠头笑了笑喊声：“大哥。”

石敬瑭轻‘恩’一声，回身在圆桌边坐下。刘知远也睡意全醒，起身活动了下身子便坐到石敬瑭身边。

萧寄月看着刘知远抿嘴笑了笑，随后认真道：“晋王为刘寻所困，现在朝堂上下一片议论之声，中门使郭大人已经开始择点兵将了。”

“什么！”刘知远突然起身大声说道，“我们前后做了那么多事，岂能让他白白捡了这便宜！大哥……”

石敬瑭看了一眼正说话刘知远，只一眼，便把刘知远剩下的话憋了回去。刘知远闷闷的闭上嘴又坐回椅子上，石敬瑭看着刘知远，，淡淡道：“他即想捡这便宜那便让他去。”说着，又看向一边的萧寄月到，“点几个机灵点的跟着郭大人前去，免得郭大人有什么损伤！”

闻言刘知远不满道：“这便宜让他捡去就算了，凭什么还派咱们的人保护他去？！他若是没有本事回来，便血洒战场罢了！”

看着刘知远的样子，石敬瑭摇摇头没有说话，只看着萧寄月道：“我就不带奴兮走了，二弟明儿个把她送过去吧，等过几日我回来，晋王便会接她入宫了。”说完便起身离开，如墨的夜色瞬间融化了他的黑色锻袍，只剩发髻上的玉簪莹莹的闪着微弱的光亮。

刘知远看着石敬瑭走远，开口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筹备了那么久的事竟甘愿拱手送人　？＇炫书…fsktxt＇！”顿了顿，又道，“二哥，明儿个我来把奴兮接过去吧。”

萧寄月一晃神，含笑点点头：“恩，那你明日过来接兮儿吧。”

刘知远高兴的应了一声，随即紧蹙了眉道：“我怎么都不服气就这么让给那个郭崇涛！”

闻言，萧寄月一笑，看着刘知远摇了摇头说：“你何时见过大哥把什么拱手让人　？＇炫书…fsktxt＇！还是自己布置了这么久的机会？！”

听着萧寄月的话，刘知远明显愣住。看着刘知远的样子，萧寄月说道：“你呀，领兵打仗第一，怎么就是不能仔细揣摩言中之意呢？”

刘知远嘿嘿一笑说：“那些费脑筋的事不是有二哥嘛，大哥更不用说了，我还操心什么。”说着突然收敛笑容问，“大哥……该不会是想……”

萧寄月轻叹道：“是。”

“好！”刘知远笑道，“就我去！我要让那郭崇涛欠我条命。”

“恩。”萧寄月点点头，“只救他一人便可，至于随他而去的精锐，我们的人会处理干净。记住，中门使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要露出破绽让他怀疑了去。”

“知道。”刘知远对着萧寄月一笑，“我先在一边等着，等就剩他一人了，我再领着人去救他。”

萧寄月抿嘴一笑，看着刘知远说：“我们的人会穿着梁军的衣服，在郭崇涛面前，有必要的话……就得牺牲几个。但是……尽可能的保他们周全。”

“保他们周全？！”刘知远挑嘴一笑道，“二哥，我倒觉得应该把他们一起全部干掉！留下来以后就是祸根，那郭崇涛是何许人，怎……”

“三弟，”萧寄月喝止住刘知远说，“对敌人，你杀多少我都不管，但是，自己的人，尽量保全！”

“二哥！”

“不用多说，就此决定。”说着，萧寄月捏了捏鼻梁走回案后，又看起了公文。

看着萧寄月疲惫的样子，刘知远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自己还可以在萧寄月身前偷懒睡个觉，可是他却整夜都未曾合眼了。刘知远看着萧寄月的叹口气道：“二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听你的就是。”

说着便起身离开，开门之时回头又看了萧寄月一眼，便打开门出去了。

外面天已微亮，轻轻笼着曾薄雾，让气温略显得微凉了些。

转过书房前的弯路，便看到福顺儿蜷在一边浅浅的眯着眼。听到声响，福顺儿马上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又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见是刘知远，起身做了一揖道：“刘大人。”

‘恩’了一声，刘知远抬手示意福顺儿起身，开口道：“也难为你了。给你们家先生准备点吃的吧。”

乱世奴兮　第一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42章　这次，一定不骗你

闻言，福顺儿作揖笑道：“吃的早已准备好了，只需要热一热就行了。大人也辛苦一夜，就留在这里吃点吧。”

刘知远看着眼前偏瘦的男子一笑说：“好你个福顺儿啊，都快成精了！爷我就不在这儿吃了，去伺候二哥吧。”说着便抬脚走开。

看着刘知远走远，福顺儿也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本想去看看奴兮，一想现在天色还早，二想等会儿便要过来接她，刘知远驻足想了想，终是抬脚往大门走去。踏出大门的时候习惯性的往奴兮小院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便抬脚离开了。

吃完饭，萧寄月递给福顺儿一封信说：“亲自送去给杜重威，让他行事的时候小心着点。”

福顺儿接过信作揖道了声‘是’，便转身快步离开。

一切部署的差不多了，萧寄月坐在案后，目光闲散没有焦距的落在案上，眉头微蹙着在想什么事情，半响，终于好像决定了一样，起身便朝屋外走去。

又是四月，芳菲尽显。

在院中坐了会儿，许是天气的原因，或是心情本就略加烦躁，奴兮只觉得有些燥热，于是起身回房想换件轻薄的衣裳。

衾怡还在屋里给奴兮收拾着床铺，看着刚出去就进门的奴兮疑惑道：“小姐有事吗？”

奴兮看着衾怡点点头：“有些燥热，想换身薄点的衣服。”

“好的。”说着，衾怡便要放下手中的活来到衣柜旁，被奴兮眼疾手快的制止道：“不用了，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打开衣柜奴兮漫无目的的翻了翻，眼光突然瞥到了那件白色的纱裙。心里突然怔，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芳菲天，在这里第一次遇见刘知远，还有，当时眼神略显的阴霚的他。

就那么看着，在石府的一切，那个小院，胆小却细腻的兰茵，冷漠又倔强的白芷，还有那颗树，那段年轮，还有那个冰冰冷冷的人，想着想着，那些日子突然的溢满脑海……

眼前却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温润如暖玉的男子，清越的琴声，池塘里锦鲤……所有的一切突然间混沌的揉在了一起，那两个相似却不同的年轮，那两个好似一样的小院……

一直在脑海里混搅着，直到再也分不清哪是萧府，哪是石府……

“奴兮小姐。”见奴兮愣愣的站在衣柜旁，衾怡疑惑的叫了叫奴兮。

奴兮一愣，恍然失神的看了白茫纱裙片刻，伸手便把它拿了出来：“我就穿这件吧。”

衾怡看着奴兮手中的衣裳笑了笑说：“那我等会儿再帮小姐重新挽个发髻。”

“恩。”奴兮点点头，看着衾怡帮自己着衣，突然说道，“以前的旧衣服不是全都扔掉了吗？怎么这件还在啊？”说着，动了动身子，“居然还没有小！”

衾怡整理好奴兮身上的衣服，边给奴兮梳髻，边笑道：“这件衣服当然不会小啊，这可是先生吩咐按照以前的那件重新做的。”

闻言奴兮心里一颤，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

“就是上次给小姐来信时，也给府上写了一封，让我好好打理府上，还说过完年不久就回来了，到时候奴兮小姐就回来住了，那件白纱裙怕是小了，所以就吩咐我按照原先的那件又找师傅做了一件。”

听到衾怡的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温润如玉的他，有时候复杂如石敬瑭。奴兮挑嘴一笑道：“哪用费这么大劲，穿别的衣服就好了。”小说下载｜fsktxt。ＣoＭ》

说着，抚了抚了垂在胸前的黑发，不知何时，竟已这般的长了。

衾怡给奴兮插上一支荷花钗嗔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先生知道小姐喜欢这件。”说着，突然覆在奴兮耳边轻声道，“先生来了，还真是巧呢。”

闻言，奴兮反射性的马上抬头看着小院里，一身月牙色锻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立于树下，树影斑驳在他的身上，让他益发的温柔如暖风一般。

见奴兮看向自己，萧寄月抿嘴对着奴兮笑笑，他的笑，永远是她游不出的深潭。

起身来到小院，衾怡看着萧寄月做了一揖便躬身告退。

看着奴兮的样子，萧寄月一阵恍惚，仿佛这些年所有的事都瞬间消失了，时间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夜晚，她也梳着同样的发髻，也穿着同样的纱裙，坐在树下犹疑的拨弄着琴弦……

那夜，如果她没有抚琴，那夜，如果他们没有见到她，那夜，如果他可以勇敢，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低头自嘲的笑了笑，萧寄月自顾自的做到树下的木椅上，轻声说：“我的兮儿原来已经长大了。”她长大了，一切其实早就变了。

听到萧寄月的话，鼻子突然一酸，奴兮抿紧嘴唇深吸了口气，把泛起的眼泪又吞了回去，笑道：“人都会长大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弹首曲子吧，就弹……念奴娇。”

奴兮一愣看向淡淡笑意的萧寄月，半响，温顺的点点头，走到一边的木桩上后坐下，古琴，安放于上。

轻声响起，清越如浅溪流动，继而激荡如黄河之水九天而落，水雾弥漫，挥洒乾坤……

最后，一切平淡安静，归于尘，息于土……

万物如何而来，如何而去……这一生不过都是一场浮华掠影，几多认真，何必计较……

乐落，萧寄月依然静静的听着，听着残留与风中的轻声。

奴兮看着萧寄月，几分讥讽的笑道：“不怕因这首曲子丧命吗？！”

萧寄月轻笑着无奈的摇摇头，不理会奴兮的冷言，柔声道：“只为君故，独沉吟至今……”

奴兮一愣，萧寄月又说道：“这小院如今也没有名字，兮儿你就要走了，这小院便就叫‘念奴阁’，可好？”

“都要走了，又何必此一举呢？！难道你以为我进了宫还能有出来的一天吗？！”

看着奴兮的样子，萧寄月起身走到琴边，看着奴兮的眼睛坚定的说道：“等把大哥的事情处理好，我就带你走。这次，一定不骗你！”

乱世奴兮　第一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43章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从未见过萧寄月这般坚定的神情，有一种让人不可置疑的力量。就那么看着，奴兮心里突然好像洒进阳光，洗去了长久以来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阴暗恐惧。

嘴角慢慢的不知不觉就向上翘起，笑意一直从心底蔓延到眼角眉梢，然后，印到萧寄月的眼睛里，流转到心底，生根发芽……

一来便看到了奴兮的笑颜，刘知远一阵恍惚停下了脚步，那个笑容，早已在他心底种下，多久了，多久没有看到奴兮这样干净单纯，满载希望的笑容，嘴角也不知不觉的笑了，可是心里某一处，却尖锐的疼着，因为奴兮这样的笑颜，永远不会是因为他……

停了良久，刘知远才抬脚走进小院，奴兮一眼便看到了他，对着他笑道：“知远，你来了。”

刘知远对着奴兮点点头，含笑问：“都收拾好了吗？”

“恩。”奴兮一点头，“都好了。”

萧寄月轻揉了揉奴兮的头说：“知远陪你过去吧，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刘知远明显的看到奴兮原本明媚的笑颜攸的一滞，继而又恢复，抿抿嘴道：“你去忙吧，知远陪我就行了。”

萧寄月点点头，对着刘知远一笑，走近覆在刘知远耳边说：“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三弟你送完奴兮就过去，小心着点。”说完，便抬脚离开。

四月的天本是芳菲，花开草长，莺歌燕舞……

可是这一切在这乱世的战场，却绝不会见。尘烟弥漫，触目所及只是无际的荒凉，尸横遍野。从江南吹过的清风，到了这里都会沾染鲜血的沉重。

战场的不远处一队人马正在赶往，两边的林间却突然杀出另一队人马，然后又一队，一队接着一队，越来越多，把队形冲散。

“是梁军！”

“梁军偷袭……”

不知是谁先喊出声，然后人心开始涣散，队形明显的出现慌乱。士兵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始本能的战斗。

一名士兵挥枪给自己身边的人挡下敌人的剑，下一秒却被自己救的人一枪毙命，他至死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只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自己刚刚救下的男子。

一身戎装的男子收回枪，看了一眼倒下的士兵，抿嘴轻声道：“对不起，只怪你跟错了人。”言罢便提枪而去，又融入下一波混战之中……

很多士兵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明不白的便被身边的人杀死。

前面骑着枣红大马的男子边跟近前的人拼杀，边扫视了一边自己的军队，突然目光收缩大声喝道：“军队有敌军，大家小心！”

一声低喝，士气更加紧张低落。士兵们除了要对付眼前杀来的敌人，还要小心着自己身边的人，一时队伍混战成一团，敌友不辨……

厮杀声中口哨声突然响起，原本混战的军队中瞬间撤出一小半人，往树林的方向跑去。周围的士兵滞了半响，反应过来便随着黑马男子拔脚追出，却被枣红大马上的男子喝止：“从谦，回来！”

“叔父为何不追？！”身边黑马的男子急切的问道。

男子摇摇头：“他们本占优势却突然撤出，必有阴谋。不用管他们，先打走梁军。”说着便挥剑斩杀一人，策马杀入人群之中。

所有人都以为混在军队里的敌军已走，所以放松了警惕，却不想，被身边的人一枪毙命……

片刻，骑着枣红大马的男子大声喊道：“军队还有剩余的敌军，大家小心！”

原本放下的心又瞬间被提了起来。枣红大马上的男子边挥剑斩杀，边看着不远处一身戎装的男子，看着他总觉得不对劲。因为这队人马是征召而来的，不全是自己的人，所以不是全都认识，更难分辨敌友，只见一身戎装的男子一时斩杀涌来的梁军，一时又回身杀死身边的同伴。

枣红大马的男子越看越疑惑，策马便杀向戎装男子所在的地方，正当他提剑刺向一身戎装的男子时，男子却突然飞身往自己的方向扑来，下一秒，一只羽箭便深深的插在男子的肩头。

男子咬牙一把折断羽箭，回身挡在枣红大马之前道：“大人小心。”

骑枣红大马的男子一滞，立刻改变剑道刺向另一边杀来的梁军问：“你叫什么名字？”

戎装男子不着痕迹的一笑，开口回道：“杜重威。”

几番拼杀已明显不敌，枣红大马上的男子和黑马上的男子都已带伤，濒临边缘之际远处又突然涌进一队人马，瞬间杀进人群。

枣红大马上的男子凝眼一看，疑惑道：“刘大人　？＇炫书…fsktxt＇！”

黑马上的男子也是一愣，回头看向枣红大马上的男子问：“刘大人怎么来了？”

还未等枣红大马上的男子回答，刘知远已策马来到近前，周旋在已经力竭的枣红大马男子身边，替他挡掉冲杀来的人：“本是去救晋王的，大哥却收到消息说郭大人遭遇伏兵，所以便差我前来。”

不错，骑着枣红大马的男子，正是郭崇韬。而黑马上的男子正是郭从谦。

郭崇韬看着刘知远点点头，感激道：“多谢刘大人。”说着，却见刘知远又斩杀几人于马下，马上阻止道：“大人，切莫错杀我们的人。”

闻言刘知远挑嘴一笑，又挥剑砍杀一人，瞬间鲜血溅满浅色胡服：“郭大人这就错了，现在早已敌我不分，最好的办法就是全杀干净！”说着驾马杀入人群，片刻又一路杀回，看着蹙紧眉头的郭崇韬笑道：“这种时候，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看着一身是血的刘知远，郭崇韬呼吸突然一滞，眼前手握长剑，身着胡服的男子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溅满血腥的俊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剑光闪过，鲜血洒出，映着他脸上的笑容，让人看着从心底生寒，如坠万丈寒潭，寒意充斥进每一根血管……

郭从谦怔怔的看着刘知远，半响轻声说：“素闻刘知远对敌凶残，却不曾想竟嗜血至此。”

听到男子的话，郭崇韬目无焦距的看向拼杀的战场，良久怅然道：“古来成大事者皆如此是。何况石敬瑭身边的人，岂会是善弱之辈。”

乱世奴兮　第一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44章　一人之下的身份

刘知远正在人群中斩杀，当他的剑落到一名身着梁军衣装的士兵时，士兵只目光呆滞的看着刘知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