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情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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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期望的太高了点。文倾澜有些怨恨的想着。

　　其实凌子枫自小的性格就是这样，父亲用军人的纪律要求她，造就了她什么都不挑剔，什么也能凑合，至于那盆洗脸水，她不嫌文倾澜脏，就已经够对得起他了。

　　”走吧，上学要迟到了。“不理会文倾澜奇异的眼神，凌子枫抱过他的书袋，催促道。

　　文倾澜点点头，两人一起走了出去。此时李虔惜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上午学堂之上，夫子提问昨日布置下的功课，文倾澜一天都在想着怎么找凌子枫报仇，根本忘了还有功课这件事，所以当夫子问起的时候，他只好推说忘记了。

　　皇子忘记做功课自然要被罚的，当然被罚的肯定不会是皇子本人。

　　本着‘诚实守信’的原则，凌子枫很自动自发的站起来，躬身道：”夫子，请罚。“其实这也算是她够识相，在文倾澜脸上的伤还没好的情况下，她根本不相信受罚的时候他会不让她，而转而去叫旁边那一脸‘我很无辜’的李虔惜。

　　”手伸出来吧，没做功课，仗手心二十。“夫子操着一口河南口音，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

　　夫子的京话说的实在是不好，有时候她很怀疑就他这样的口音，皇子到底能不能听的明白他在说什么。除此这一小小缺点之外，夫子还是很完美的，他学问好，长相好，身姿也很好。尤其是那一双手，手指粗细匀称，似乎力道十足。不过他手里拿的那把戒尺，足有手腕那么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很像是上次她拿着挡砚台的那把。

　　就在戒尺扬在半空，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凌子枫忽然叫了起来，”等等啊。“

　　”什么事？“夫子一呆，果然停下了手。

　　”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例如到门外罚站，打扫茅房，或者绕皇宫跑一圈等等。“凌子枫腆着一张脸说。

　　以上三种方式都是他爹经常用的，她已经轻车熟路了，相对来讲，她更不喜欢戒尺抽在手上的感觉。而且她绝对有道理相信，若她的手受伤了，文倾澜绝不会让宫里的人喂她吃饭的。

　　夫子教学多年，想当年也曾做过当今皇上的南书房御老师，但是像这种请求，他还是第一次听。一时之间，竟被她给说的有些呆了。

　　凌子枫话音刚落，顿时学堂里哄堂大笑起来。文倾宏最夸张，指着她的鼻子大叫道：”哈哈，居然有人愿意打扫茅房也不愿打手心，哈哈，太好笑了。“

　　第五十六章　花架把式没用处

　　对于这些高贵公子来讲，没什么比面子更重要的了，所有人都是宁可挨打，也不愿意到门外罚跪，被宫里来来往往的人瞅着。更何况还有去打扫茅房这样的丑事，更加是打死也不会去做的。

　　但是凌子枫不一样，她虽也是官宦子弟，但父亲从来不会娇惯孩子，她跟她弟弟凌子飞都一样，做错事就要受罚。通常视情节严重程度而定，不过多半情况下，凌子枫都会干一些让父亲抓狂的事。所以自从她八岁开始，整个将军府的大小墙边，她都站遍跪遍了，就连茅房也拿着扫把光顾了四五次，脸皮早就练就的极品超厚，轻易不会觉得丢人和害羞了。

　　对于这个蒸不熟，煮着还不怎么烂的小子，夫子也无可奈何，轻叹一声道：”你想怎么罚，便怎么罚吧。“

　　”那还是站墙角好了。“凌子枫说着，赶紧迈步走了出去。这时候她很庆幸刚才自己说的是站而不是跪。

　　”同是侍读，怎可处罚不同，虔惜愿同样受罚。“李虔惜对着夫子拱手一礼，又对着文倾澜施了一礼，然后跟在凌子枫后面一起走了出来。

　　在他出来之时，文倾澜的脸明显有些变色，面部表情也抽搐的很是难看。

　　”好小子，你可真够意思。“凌子枫见李虔惜也跟出来，笑着在他胸口重重拍了一下。

　　”还好吧，在屋里觉得憋闷，出来透透气。“李虔惜微笑着受了她那一掌。

　　原来他跟她一样受不了里面的所谓学术气息啊。凌子枫暗自点头，他们相像的地方还真是很多。

　　”其实，我是受不了夫子的那一口河南口音。“李虔惜忽的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天啊，简直是同道中人啊，凌子枫心中大慰，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很老实的小子了。

　　两个人背靠着墙，站的很直。他们似是同样脸皮超厚，对于路过的宫人、内侍们对他们指指点点，大声嘲笑，都置若罔闻，一心一意的抬首望着天，仿佛他们只不过是凑巧路过这里，然后凑巧抬头看看天上会不会下雨。

　　站了许久，皇子们终于下学了。

　　和凌子枫所预料的一样，文倾澜从学堂里面出来时，脸色黑漆漆的，甚为难看。对于一个性子极其高傲的皇子来讲，凌子枫的行为无异于在打他的脸。就像是在他下巴上来一拳还嫌不够，顺势左右脸颊上再各来一掌。直煽的他面目全非，再无半分光鲜的颜色。

　　”殿下，我给你拎包。“看见文倾澜，凌子枫立刻很狗腿的冲了过去，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容。

　　”滚。“文倾澜很给面子的赏了她一个字。

　　”是。“凌子枫立刻离他一丈远，尽量保持三米以外的距离。对于憋了一肚子怒火的猛兽，凌子枫一向不怎么敢招惹。所以从来都不太识相的她，忽然也懂得了此时该闭气噤声，假装文倾澜是空气。

　　李虔惜在一旁，一直含笑不语，就连文倾澜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也笑纳了。

　　皇子们上午学文，下午的时候就会有专门的武术教头教授武功。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三人便来到演武场上。

　　教授皇子们武术的武教师，姓吴名魁，听说曾中过武状元。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一身的疙瘩腱子肉，黑的就像一截铁塔，看起来很是勇猛。

　　”今天咱们先打一趟拳，稍后可以找人练习。“吴魁说着扎起马步，呼呼喝喝的打了起来。

　　他的招式上下翻飞，双掌在空中挥舞着，幻出众多掌影，犹如万多黑花在空中盛开，看起来甚是漂亮。众皇子齐声鼓掌叫好，赞誉之词不绝于耳。

　　凌子枫却看得微皱眉头，她觉得这武教师的拳法过于花架子，这样的拳术看着很花哨，糊弄人还行，但真要临敌打起仗来，就没什么威力了。

　　她爹常说，打架跟打拳不一样，打拳注重招式，而打架怎么想办法把敌人打倒才是最重要的。凌岳敬教平常她最多的也是如何打架，而不是打拳。

　　一会儿的功夫，吴魁的一套拳法打完了，收招呼气，对众皇子道：”你们可以相互结伴练习，但必须使用刚学会的这套拳法。“

　　几位皇子跃跃欲试，立刻开始找人练习。二皇子的侍读不会武，他便揪来一个侍卫陪着他练。大皇子对于舞刀弄枪的事，实在不感兴趣，便在一旁含笑看着。

　　文倾澜看了一眼凌子枫，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对她招招手道：”你过来陪我。“

　　”是，殿下。“凌子枫立刻微笑着走了过去。

　　文倾澜年纪虽不大，但文武兼备，一直是三位皇子里武功最好的，但凌子枫一来，立刻痛揍了他一顿，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维持的武术神话。而且凌子枫刚来，就被连续罚站了两次，让他丢尽了颜面。尤其是他二哥，平日最喜欢看他的笑话，逮住机会就会冷嘲热讽一通。就因为凌子枫，他已经连续被嘲笑了三次了，这怎叫他不恨呢。

　　文倾澜会找她当练习对象，这在凌子枫的意料之中。

　　两人一伸上手，当感受他一拳挥过来，带着风声，似使尽全身力道的时候，凌子枫就知道三皇子这是要借机揍她一顿了。

　　不过她岂是那么容易就挨揍的，凌子枫闪身避过那一拳，伸指在他右掌掌心轻轻一点，这一点正戳到了他的穴位，文倾澜手臂的力度顿时缓了下来。

　　凌子枫就势打在他左手的关节之上，很满意的看到他疼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凌子枫并不会点穴之术，只是些微认识几个穴位，她力道稍重一点，用在年幼的文倾澜身上，也能起到很强的效果。就象现在这样，她专打他的关节和穴道位置，力道不大，保管不会留下瘀伤，但却足以叫文倾澜觉得酸痛了。

　　”你，你好……。“到了后来文倾澜干脆不打了，单手指着她，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本来练习嘛，有误伤是必然的，而且高傲的三皇子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技不如人，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肚里吞了。

　　第五十七章　不给饭吃，还让人干活

　　本来练习嘛，有误伤是必然的，而且高傲的三皇子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技不如人，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肚里吞了。

　　当然惹怒皇子的下场是很惨的，凌子枫只白天神气了一会儿，到了晚上她就很快感觉到，以后还是少跟文倾澜对着干的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文倾澜一个人守着几十道菜，大吃特吃，抛弃皇子仪态，故意咀嚼的啧啧有声。凌子枫在一旁馋的直咽口水，却连桌子边也靠近不了。文倾澜勒令她只能站在餐桌三尺以外的地方看着，敢靠近一步，就打折她的腿。

　　等文倾澜吃的差不多了，她望着还剩下一大桌子的饭菜，委屈的求道：”殿下，我知道错了，赏口吃的吧。“

　　文倾澜不理他，径自用宫女递过的茶碗漱了漱口，然后洗手，净面后，才起身站了起来。

　　”殿下，我真的错了。“凌子枫一步不离的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开始了最擅长的软磨硬泡。

　　下午打了半天，早把吃的那点东西给耗尽了，此时的她饿得前心贴后心，至于气节之类的问题，明天再说吧。反正她凌子枫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所以能屈不能伸也没什么了不起。

　　”你若真的知错的话，下午打我也不会打得那么狠了。“文倾澜斜瞥了她一眼，冷冷道。现在他浑身疼痛异常，左膀子都酸的快抬不起来了。他长这么从未吃过这样的暗亏，自然不会轻易饶了凌子枫。

　　”可是殿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叫我吃饭吧。“凌子枫嘴里祈求着，尽量拿出在家里时那股子黏劲来，在文倾澜身前身后的转来转去。可惜，这招对付她娘和她爹都是百试百灵，不过放在文倾澜这里，似乎一点用也不管了。

　　文倾澜根本不理她，自己拿起桌上的书，开始看了起来。

　　凌子枫苦着一张脸，在一旁陪着他念书，肚子里叽里咕噜的转了着圈，不断的发出令人脸红的异响。

　　一个时辰之后，文倾澜看完书，有宫女过来替他宽衣，两个内侍搭进来一个大个的澡盆，放在屋内。里面满是热气腾腾的洗澡水。

　　看来文倾澜要洗澡了，那她还是回避一些的好。凌子枫抬腿就往屋外走，刚走了没两步，文倾澜就叫住她道：”你往哪儿去？“

　　”茅厕。“凌子枫随口答道。

　　”憋着吧，先替我擦背。“文倾澜略带凉意的声音响起。

　　屎尿也有憋的住的？在文倾澜的瞪视下，凌子枫不敢出门，只好苦笑着转回身来。她心中反复安慰自己，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过了，再看一次又何妨。

　　文倾澜此时已经脱guang了衣服，坐进了澡盆里，有宫女摆放好皂角、浴巾，然后递了一块丝瓜瓤给凌子枫。

　　凌子枫边撩着水，边想，有这么多宫女内侍们伺候，为什么偏偏用她，看来她这位小主子的气还没全消，要拿她练练手啊。

　　文倾澜身上的肌肤很滑，有一种类似女孩的柔腻感。凌子枫很羡慕他这一身的雪肤，居然比自己还白上好几分。

　　有了前车之鉴，她这回不敢再惹怒他，只拿了很小很轻柔的力道，一点点的替他擦洗身体。

　　”使点劲。“文倾澜根本不满意她的柔弱劲儿，怒叱道。

　　”是，殿下。“凌子枫有气无力的答着。

　　累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她也好想洗个澡。可是，唉，谁叫她得罪主子呢。连饭都没得吃，洗澡更只能晚上做梦的时候开始了。

　　文倾澜似乎泡的很舒服，眯着眼享受着她的加重几分的力道。不时的吩咐着她擦擦这里，抹抹那里。

　　到底是个孩子，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凌子枫瞅着他略有些得意的样子，心里有一肚子的委屈，却不敢发泄出来。自古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跟文倾澜的身份又何止差了一级，不听话都不行啊。

　　伺候完文倾澜洗澡，凌子枫有些虚脱的瘫倒在地上。不给吃饭，还让干活，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文倾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钻进了被窝，去大梦周公了。

　　当天夜里，凌子枫便饿着肚子一个人躺在鞋板上睡着了。夜里风大，她冻醒过来，却不敢再钻进文倾澜的被窝，只好把鞋板拉到帷幔之下，用帷幔盖在身上勉强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文倾澜连用剩的洗脸水都没给她留，洗完脸，直接叫宫女给端了出去。当着她的面泼在了大殿门口的台阶上。

　　当然早饭那么奢侈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她的。最后凌子枫只好脏着一张脸，挂着两坨眼屎，跟文倾澜一起去了学堂。

　　在学堂门口，遇到李虔惜，他见凌子枫一副憔悴的样子，面露关心之色，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昨天被狗爪子挠了。“凌子枫对着他呲了呲牙。

　　皇宫内院里怎么会有狗，待得李虔惜明白过来她指得是三皇子之后，不禁笑了起来。看来昨晚凌子枫被文倾澜欺负的很惨啊。

　　”凌子飞，你在做什么？“文倾澜见她和李虔惜交谈甚欢，忽的不悦起来。

　　”是，殿下，这就来。“凌子枫低着头，磨磨蹭蹭的往文倾澜身边挨，身后传来了李虔惜低低的笑声。

　　早学开始，夫子进来检查功课的时候，文倾澜有意无意的看了凌子枫一眼，嘴里清楚的吐出两个字：”没做。“

　　不带这么玩的。凌子枫气得差点没哭出来，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他确实做功课了，还是她陪着他一起做的。

　　可是现在他这般撒谎，不就是想让她挨揍吗？凌子枫苦着一张脸，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很自觉的说道：”夫子，我这就出去。“说完匆匆的往门口跑，仿佛是怕身后有人追她一般。

　　手刚摸到门边，身后传来文倾澜的声音道：”本殿下觉得，就是应该打二十下板子，才会长记性。“他嘴里说的虽是他自己，眼神瞅的却是在门缝边徘徊的凌子枫。

　　凌子枫脚刚半只脚在空中，还没踏出去，一听他这话，‘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脑袋先着地，只一会儿就鼓起了个拳头大的一个包。

　　”既然三皇子这么说了，今天就这样罚吧，希望下次您记得做功课。“夫子也是没骨气的，当真抄起桌上的戒尺奔着凌子枫走过来。

　　凌子枫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她不是没挨过打，只是头一回挨的这么委屈。

　　第五十八章　偷皇子的点心

　　夫子的戒尺落在掌心上，有一种抽心的疼，痛得她，两排小细牙都呲到天上去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三圈，硬是没敢落下来。

　　二十下似乎是一闭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但对于经历痛苦的凌子枫来讲，仿佛过了一个时辰那么长。

　　她心里这个恨啊，暗自发誓，好个文倾澜，此仇不报非女子。

　　手心打完了，腿磕坏了，额头也是钻心的疼。凌子枫干脆也不站起来了，就这样坐在地上，听夫子的讲课。夫子那特有的河南嗓音，无异于一包巨猛的安眠药，听得她眼皮发沉，摇摇欲睡。

　　或许也只有睡梦中才能令人暂时忘记疼痛吧。凌子枫如是想着，当真倚着房门睡了起来。她睡的很熟，轻轻的鼾声，顿时传遍了整个课堂。

　　她在做着一个很美好的梦，在梦中，皇宫上下所有的门槛都被她拿来做劈柴用了，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摔跤，再也不磕到头了。就连讨人厌的文倾澜也不再找她麻烦了。实在太美好了，她的唇角漾出一抹笑意，一张睡脸都乐得发亮了。

　　正睡到酣时，忽然一个硬硬的东西敲在她头上，接着一个暴跳的声音在她耳边狂吼道：”凌子飞，你给我起来。“

　　只一下，凌子枫就被敲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暗筹着，好疼啊，过一会儿，应该又是一个大包吧。

　　书堂里传来阵阵笑声，有捂嘴偷笑的，有放声大笑的，有笑得很无奈的，……。

　　笑的无奈的是李虔惜，还有一个气得嘴歪，怎么也笑不出来的，就是文倾澜了。身为他的侍读，把他所有的脸面都丢尽了，文倾澜没有当场吐血，已经算是忍性很好了。

　　凌子枫的面色却显得正常，更无丝毫羞愧之心，不过此刻她却很懊恼，明明梦到以后不会摔跤了，却偏偏又被打醒了。

　　※

　　中午吃饭的时候，文倾澜没再克扣她的伙食，貌似很仁义的给她盛了大大的一碗饭，不过她的手太痛了，根本握不住筷子，只勉强扒拉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受了伤，下午武术课，自然和文倾澜对打的换成了李虔惜。

　　临上场前，李虔惜把个盒子递给凌子枫，说道：”这是殿下的点心盒子，你给抱着点，殿下练完武，喜欢吃点东西。“他刚一回身，忽又转回头来，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偷吃啊。“

　　这年头还有人这么了解她，真是知音啊。凌子枫答应一声，抱着盒子走到了一边，看他们练武。

　　李虔惜年纪虽小却很懂得马屁功夫，故意露出几处破绽，让凌子枫在自己身上打几拳。

　　对于李虔惜的功夫是好是坏，她一时也看不出来，不过这样虚假的打斗实在没意思，凌子枫看得无聊，便干脆把玩手里的盒子。

　　那是一只很大的金属盒子，镶着金边，看起来很是精致。轻轻一嗅，里面似乎散发着一股甜香之气。

　　凌子枫肚里饥饿，香味勾的馋虫都起来了，她再也忍受不住诱惑，便趁别人没注意，偷偷摸摸的打开了盒子。李虔惜嘱咐她千万别偷吃，但美食在手，不偷的简直是傻子。

　　盒子里放着各色的点心，码放的整整齐齐。居然还有她最爱吃的松子糖和豌豆黄。凌子枫看得食欲大增，伸手拈起一颗松子糖放进嘴里，糖很甜，带着一股松子的香气。

　　好吃啊，凌子枫眯着眼叹息一声，又拈了一颗放进嘴里。

　　点心盒子里的东西很多。偷吃也是要讲学问的，为了不被发现，除了她最不爱吃的绿豆糕，凌子枫每样都尝了一点，最后用包的活像个粽子似的爪子在里面胡啦一下，以消灭掉她所动过的证据。偷吃完之后，她还很有经验的抹干净嘴，拍掉手上的糕点渣滓。

　　做完这一切，又觉得似乎少点什么，凌子枫诡笑了一下，对着盒子‘呸呸’的吐了点口水。

　　文倾澜这家伙欺人太甚，她凌子枫又岂是好惹的，先叫他吃她点口水吧。凌子枫掩着嘴，偷笑了几声。

　　肚子舒服了，人的精神也变得好了，等文倾澜和李虔惜练过武之后，看到一脸傻笑的瞅着他们的凌子枫，都不由怔了一下。

　　”你怎么了，今天被打傻了吗？“文倾澜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殿下，吃点心。“凌子枫万分好心的把自己加过料的点心盒子递了过去。

　　文倾澜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毛巾，抹了一把汗，说道：”打开来看看今天都有什么。“

　　”是，殿下。“凌子枫忙打开盒子，呈在他面前。

　　凌子枫对于自己偷吃的技巧是很有信心的，以前在家时，她吃完自己的那一份东西，就喜欢偷弟弟的吃，这么些年来从没被凌子飞发现过。

　　文倾澜看了一眼，眉头似轻皱了一下，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从里面拈起一块绿豆糕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第二日，下午凌子枫趁文倾澜和李虔惜练习的时候，又偷偷摸摸的打开了点心盒子。她只看了一眼，眼不禁瞪成了包子大，盒子里装的满满的居然都是她最不喜欢吃的绿豆糕。

　　难道这是巧合吗？文倾澜喜欢吃绿豆糕，所以才全部都装成这个的吗？

　　不喜欢吃的东西看起来也不怎么有食欲，凌子枫无趣的合上盒子，一个人拄着腮帮子发呆。

　　当天，文倾澜吃点心的时候，那绿豆糕嚼在嘴里，似是特别的香甜。凌子枫看他的样子，忽然觉得格外刺眼，整个人越发的没精神起来。

　　第三日，是绿豆糕。

　　第四日，是绿豆糕。

　　第五日，还是绿豆糕。

　　等到第六日的时候，凌子枫真的有些怒了。这也太过分了，看出她偷吃直接骂她就是了，何苦想这样的招数整她。

　　她受伤还没完全好，所以一连几日，东西都吃的不多，再加上看见这盒碍眼的东西，更觉得气愤起来。心想，她不爱吃，并不代表她不吃。

　　她伸手抓了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故意嚼的满嘴角全是豆沫。她确实也是有些饿了，不一会儿，一盒绿豆糕被她吃了有半盒。她是故意吃给文倾澜看的，也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