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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玉:弃妃难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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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这一切的景象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从小到大只呆过三个地方,一个是冷宫、一个是镇南王军营、还有一个就是镇南王府。
    “这京城最有名的烟雨楼,也就是烟花之地,女子卖笑,男人讨乐子之处。”关于烟雨楼,这京城之中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哦。”猗房淡淡地应了一句,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让昏沉的脑袋休息休息,烟花之地,就是书中所说的那种地方吗?出卖身体出卖灵魂的地方?
    原本奸笑堆满一张脸的老鸨心中一惊,原以为这女子醒来发现置身于这陌生之地,而且是青楼的时候必然会大哭大闹一番,然后喊着想尽一切办法逃脱,她连打手保镖都准备好了,正在房外呆着呢,如若她逃走或不从自有她受的,从前那些姑娘们就是这么被她驯服的。
    谁曾想,她的脸上却是这般平静淡然,还有那一切也入不得她的眼、毫无畏 惧“炫”“书”“网”的样子反而令她这个历经风尘的老鸨有些怔住了。这女子是何人?千金之躯才会有这等气质才是,但是看她素白朴素的穿着,并不像是那大富大贵人家的女儿。
    “姑娘,你可知这是何处?”老鸨试探地问道,心想也许是养在深闺,不知道进了这烟雨楼意味着什么吧。
    猗房睁开了眼睛,说道:“烟雨楼,你不是已经说了?”既然说了,怎么还问。
    “烟雨楼取自‘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但却是烟花之地。”呵,真是奇了,现在倒成了老鸨替她解释,担心她接受不了了。
    “我知道,烟花之地,女子卖笑,男子讨乐。但,于我何干?”她冷然的眸子看着床幔,床幔上竟然也是一片曼陀罗花瓣,她在镇南王府的时候,落英阁的床幔上开着的也是这种花。
    只不过,这里的曼陀罗竟然是黑色的,和那血红的彼岸花比起来,更幽深。从前,她听宫里的老宫女说过,黑色曼陀罗有一个传说,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也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据说,他们只爱这热烈而又致命的感觉。
    老鸨原告的气势在她这淡然的神态和淡漠的话语中完全软了下来,但仍旧假装凶恶:“今日你进了我这烟雨楼,可别想着出去了,你要留下来为我赚钱,否则。。。看看外边,打手们可等着呢。”
    猗房的视线淡淡地从黑色曼陀罗上移开,“可否将这床幔换了,还有这房中多余的东西全部搬走,我只要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这似乎漫不经心的话彻底让老鸨哑然了,过了半日才说道:“姑娘,可会弹琴?”
    “会。”
    “可否请姑娘抚一曲,报酬好说。”现在已变成老鸨请她弹奏了,她能感觉到,床上睁着眼睛看床幔的女子,若她不愿做的事情,你就算拿刀割她喉咙她也不会看你一眼,这种淡漠又岂是几个打手或者几条鞭子能摆平的?
    “琴在何处?”
    呵呵,她要从军妓沦为真正的青楼女子了么?卖笑?没有想到她的身上还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她没有笑容又该怎么办?
    “姑娘不必以面目示人,只需蒙上这纱巾,在屏风后抚上一曲便好,也不必卖笑。”
    老鸨这么做,并非为了保护猗房的清白,而是以她的直觉和经验,这女子将来必定成为烟雨楼的头牌,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样隐隐约约的,男人们才更加喜 欢'炫。书。网'。
    “我饿了。”
    “是是是,我马上让人准备吃的,吃完后会有人服侍姑娘沐浴更衣。姑娘的名字是?”
    “猗房,李猗房。”
    “依我看,换一个吧,毕竟这名字叫起来不顺口,不如改个。。。”
    “猗房。”淡淡的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老鸨连连点头出去了,开始准备一切。
    【2】
    段世轩背手站在落英阁里,环顾着里面一切跟猗房有关的东西,小若和小柳在一旁待着,谁也不敢说话,只静静地站着。
    “这是什么?”过了许久,段世轩拿起书桌上一本书翻了翻问道。
    “回王爷,这是王妃闲时写的一些诗,还没有取名字呢,说是等写满一本了,再取。”小若上前,小心翼翼地答道。
    翻开,浅黄色的书页上,是绢秀的字体,含蓄温婉但却有一股力量蕴藏其中,能看出和落英阁的牌匾是出自一人之手。
    
    而今才道当时错
    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
    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
    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
    落尽梨花月又西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段世轩喃喃地念着这书上的诗句,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慢慢地将一本书全部翻完了,最后还有几页空白的纸张没有写完,仿佛一个沉默的女子满怀心事在默默地看着他。
    小若心中觉得奇 怪;书;网,在她的印象中,镇南王是从来不会翻阅这种女孩家家的东西的,此刻,翻阅王妃的诗集倒是这般细心,脸上不似刚才那般杀气腾腾似的,倒有些温柔男子的样子了,这是一种错觉吗?
    半晌,段世轩将诗集放回了原处走了出去,临走时交代了一句,将这里的东西都搬到沉香阁去。
    
    努歌玄一走进百酒楼就看到段世轩在饮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方才段世轩的部下蓝禄说他在这里,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段世轩会来这种地方的。他的清高和孤傲历来鄙视这人多又杂之处,作为镇南王的他也从未去过什么烟花之地。
    “世轩,看你的样子,似乎有借酒浇愁的意思,又想起你的蛮儿了么?”努歌玄是段世轩在朝中的同僚也是唯一的好友,便是上回猗房在军中和清乐一起出来街市买东西时,在酒楼碰到过的华服男子。当时猗房并未怎么细看他,若此刻再碰见,怕也是不认得了。段世轩笑了声,但那声音却是从鼻孔发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掌,就是用这只手,他狠狠地打了她。
    “借酒浇愁?我何时需要做这事。”他是镇南王,他是段世轩,何须做如此之事。
    “哦?那就是在对酒当歌咯。”努歌玄洒脱一笑,自动自发坐下来斟杯喝酒。
    段世轩没再理他,只是喝酒,如喝水那般。
    “世轩,我们做朋友也不是三两天的事情,你这副堕落的德行若不是为了女色,难道会是为了李家王朝政务?虽然萧王毁了与你的约定,但你不是收服了更有野心的厉王吗?”努歌玄半调侃的道,一把扇子悠悠的扇着,只有他才能在段世轩面前如此随意。
    “我镇南王金戈铁马驰骋沙场,冲锋陷阵面对数十万大军,狗皇帝当年如此迫害我、差点命丧边疆,还忍受那自尊被践踏在脚下的侮辱,我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怎可能因为女色而如此,笑话!还有那个萧逝之,竟然敢戏弄本王,本王绝不放过他!”
    努歌玄听了他酒气冲天的话,不禁莞尔。
    “好好好,你不是为了女色,你是忧国忧民,所以才到这你从前嘴里所说的‘污秽之地’来痛饮,却怎么饮都不醉。”
    “我把她赶走了。”良久,段世轩说出这样一句话,像是对努歌玄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谁?公主吗?”
    “对,她毁坏了蛮儿的画像,我打了她,然后让她滚!”
    努歌玄一听,手中的酒杯差点掉了下来:“你竟然这么做,不说你把她赶走皇帝有了处死你的借口,就说她一个弱女子,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她该往哪里去才是?你没让人去找吗?”
    “没有。”
    “你。。。”
    “走了也好,省得在我脑海里上串下跳的,心烦。”酒杯空了,段世轩直接端起酒壶往嘴里倒,那酒洒在了白色的袍子上。“不知发了什么疯,我竟然让她搬到我的沉香阁去。。。”
    是的,他疯了,一定是疯了才这么做的。
    在脑海里上串下跳?那不就是想念吗?努歌玄笑了,镇南王啊镇南王,饶你金戈铁马驰骋沙场也会遭遇这一天的,呵呵。努歌玄脑海里想起那日见到猗房时她那清冷的气质,是男人大概都会为她着迷的。
    【3】
    猗房仍旧是浑身素白,老鸨命人拿了许多漂亮的衣服来,但她不曾看过一眼。着一件白色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抚,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表情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此种最简单的装扮,已使烟雨楼中其他花魁头牌什么的黯然失色了。
    许久不曾抚琴了,上一次好像是萧王离去的时刻,而那一日,她的琴还被段世轩生气地砸碎了,便勒命说,此后她的琴音只有他一人能听,若此刻,他发现她不听他的话了,是不是又会惩罚她。
    甩了甩头,甩去脑海中关于他的思绪,她告诉自己心中偶尔的悸动并非因为他个人,乃是因为,这近二十年来,从未有一个男人像段世轩一般在她的心思狂风暴雨般地肆虐,即便是邪神是恶魔,她也无法将他驱赶的干干净净,那么,就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一切都会重新风轻云淡,销声匿迹,不曾发生。
    遗忘,从她走出镇南王府的那一刻开始。
    手抚上那琴弦,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袭来,仿佛她只有在抚琴的时候方能完全释放心中的情愫。
    烛光清辉,琴声如水,比起外面,这厅里暖和了些,仿佛落花的季节至了,一瓣深红悠悠而下,那是彼岸花的花瓣,千年前也有这样的一刻,一样的月光,一样的花瓣,同一个音符,同一个人。
    唯一一点不同,是心中的那缕微悸。一切还未开始,但一切,又都已注定。
    “江南弄,巫山连楚梦,行雨行云几相送。瑶轩金谷上春时,玉童仙女无见期。紫雾香烟渺难托,清风明月遥相思。遥相思,草徒绿,为听双飞凤凰曲。”
    这是那位老鸨所说的贵客点的一首曲子——《江南弄》,说的是,情人相见无期,音迅难通,只好各自在清风明月之下遥相思念的事。
    琴声刚一响起,原本坐在屏风外,端起杯子准备喝茶的萧逝之蓦然停了手,那茶杯生生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这琴声,情到深处,仿佛女子那一颗似江水的忆君心,日夜东流无歇,蚀骨销魂。
    “公子,怎么了?”若奴见萧逝之突然悸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忙示意南神将碎瓷片清走,以免待会扎了萧王的脚。
    “嘘。。。”萧逝之食指置于嘴前,让她保持安静,这种震撼身体每一寸皮肤,又蛊惑着人心的声音已经好 久:炫:书:网:好 久:炫:书:网:不曾听过了。
    萧逝之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箫,轻启嘴唇,飘逸流畅的箫声流出。他是站着吹箫的,青衣飘飘,风姿卓越的他像是一座青峰,华丽而深远,似是温婉儒雅的,如同女子低手敛眉时的曼妙,又似乎是豪放强势的,如同屏风上墨家山水的磅礴。
    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拒绝了浮华与烦躁,摒弃了奢靡与虚无。他,隔着千年的时空,轻轻低吟,让人浮躁的心安静下来,静静地感受他的温婉,感受着他的内心的静若处子和霓裳羽衣中曾有的激情。
    曾经有一个女子,名叫猗房的女子,不经意间进入他的心房,却再也无法从他的心里离开。即便如此,他,终究还是洒脱的,依然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在月光与竹影的变幻中,在琴声与啸声的交替中,恍惚之间有个声音,听说爱情来过,如夏天的风,过而无痕。却不知道原来那个弹琴的女子如今身在何方。
    一曲终了,猗房起身离去,萧逝之回过身来,却掀那屏风,却被两个男子拦住。
    “大胆,我们公子的路你们也敢拦!”若奴呵斥两个无理的下人,南神上前用最快的速度将两个人撂倒在地。
    “哎哟哟,萧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老鸨发现这边的冲突急忙跑了过来,拉住萧逝之的衣袖,若奴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她才又悻悻地松了,谄媚说道,“萧公子,真对不住,我们这位姑娘只弹琴,绝不见客。”
    “哼,是因为嫌给的太少么,我们再给便是。”若奴看不惯老鸨那见钱眼开,谄媚至极的样子。
    “这位小公子,并非如此,而是我们姑娘自己定的规矩,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她叫什么名字?”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在屏风后面隐隐约约的离去,萧逝之心中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但是怎么可能呢,再怎么不济,镇南王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王妃置身于这种烟花之地吧,她是李家的公主,皇帝若知道自己的女儿在青楼卖唱,那镇南王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呀。

他们未能见面

    “她。。。她名叫胧月夜,公子若喜 欢'炫。书。网',请明日再来吧。”老鸨略一思索,擅自将猗房的名字改了,行内规矩,卖笑女子不透露真实身家和姓名。
    “胧月夜?是真名吗?”据说,烟花女子通常不已真面目示人的,那胧月夜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另外一个名字。
    “这。。。当然是真名,我们这位姑娘很特别,坚持要用自己的名字,我也是没法子,就依了她了。”老鸨想着,这也是为了猗房好,将来能省却不必要的麻烦。
    “哦。。。”萧逝之的语气里透露出淡淡的失望,再看时,那一抹白影已经离开了,若不是猗房,这琴就算弹得再好,那也是枉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优雅的伤感,那琴声还在那箫声也还在,大有绕梁三日不绝的味道。
    “南神、若奴,走吧。。。”萧逝之将箫收起,说道,难掩眼中的失望之情,那一抹受伤的眼神,足以让人感到心疼。
    “欢迎公子明日再来。”老鸨送萧逝之三人出了门,然后回到房间拿起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这一回,真真是找到了一颗摇钱树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走了。
    但是她那样冰冷的模样和毫无畏 惧“炫”“书”“网”的脾气,想要控制她怕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了。
    “阿龙阿宝!”
    “在!”
    “你们将这药下到她的饭菜和茶里,每日三次,三个月后便会眼瞎。”
    人啊,总是这么贪婪的,丝毫不会考虑到自己的贪婪会给一个生命带来多么大的苦痛和伤害,丝毫不会考虑到她所得到的钱财是用别人的生命和爱情在换取。
    猗房回到房间,便摘下脸上的白纱布,露出一张素白清冷的脸,然后和着衣服到了床上,床幔上的黑色曼陀罗已经换了,此刻抬头可见的是些隐隐浮现的曼珠沙华,窗外的风吹来,那床幔轻轻的浮动,而那花仿佛活了,慢慢地绽放,接着又慢慢地枯萎,她伸出食指在床单上描绘着曼珠沙华的开关和情态。
    刚才在外面与她琴箫合奏的人她不会不知道是谁的,是的,就是萧国的王萧逝之,当她蒙着纱巾坐在屏风后时,那青色的袍子便让她觉得眼熟,但是并没有多看,她的任务只是弹琴,屏风外坐的是达官贵人或是街头乞丐,于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当那箫声一起的时候,她便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也明了他为何会来这烟花之地找什么有才情的女子。
    只是,即便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她亦没有上前相认,她是狠心的,她已决定将从前的一切放下,皇宫、镇南王府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父皇或是段世轩或是其他的什么人为了他们自己的目的要做些什么,她亦不会去管了。
    萧逝之,十三太子、萧国的王,那一身长袍大袖的男子也不会是她此生的依靠,因为她此生,没有依靠。
    当然,烟雨楼并非久留之地,照今日的情况来看,很快便会有很多人找上门来了,按她这半日的观察便得出这样的结论,烟花之地亦是多事之地。
    “小姐,该用餐了,这是厨房特意熬的参汤。”正想着,一个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在那吧。”猗房的思绪被打断,只是淡淡地回道。
    而那说话的丫鬟却被这淡淡的有些冷漠又有些忽略的声音吸引了,除了她,还有哪个女子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呢,她不确定再次说了声:“小姐,请喝了这参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无碍。”
    短短的两个字,无碍,却惹得端参汤起来的小丫鬟泪水涟涟,双膝砰的跪在地上,那碗打翻了,她哭泣着喊道:“公主,是你吗?是你吗?”
    猗房惊讶的翻过身坐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在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她,知道她是公主呢?
    “你是。。。”
    “是我,我是清乐啊,公主。。。”
    真的是公主,真的是她,清乐跪着几步移到猗房的身边。
    “清乐?”那个在军营中时时常在她身边的人。
    “公主,是我。。。”清乐激动地抱住了猗房,此刻,故人相逢的时刻,已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两人竟会在这烟雨楼的房中相遇了。   
    清乐像个孩子般抱着猗房嘤嘤哭泣,猗房的手生硬地僵在身体两侧,而后慢慢的慢慢的抚上清乐的背。诗里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此刻,真的是应验了那句话。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她们的命运太可笑。
    半晌,清乐才停止了哭泣,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离开猗房的怀抱。
    “不,别动,让我再靠一靠。”当清乐抽离自己的身体时,猗房却抱紧了她,此刻她突然觉得一个人的怀抱竟然是那么温暖的港湾,她突然多么希望有一个怀抱拥她入怀,温暖她冰冷的心和冰冷的肌肤。
    从前,她只在段世轩的怀抱中睡过,只被他霸道的拥入怀中,他们两个都是体寒的人,常常抱到第二天早上才有点暖意,但是那时,却已是天明了,他离去,她继续睡,但却再也没有温暖传来。
    “公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回了镇南王府吗?我那时生你的气,离开军营,去万宝寺找将军,但是他将我拒之门外,说缘分已尽施主请回,我整整在寺外跪了一天,他也没有见我,后来我只好离开了。后来有一天,我在街上走,看见蓝将军接你回王府,我便悄悄地跟着,见公主进了王府才离开,我以为,我以为公主你现在过得很好的,可是,你怎么会沦落至此呢,你是公主啊。。。。”说着,清乐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那你呢,为何出现在此。。。。”对于自己的事情,猗房不想再多谈,便问清乐。
    “我。。。。我是被骗进来的,那日我身上的盘缠用光了,有个人跟我说有个地方不用做事也有东西吃,我便跟来了,谁知道。。。。公主,在军中的时候我虽是军妓的身份,实际上我并未做过。。。。”
    清乐想起被骗那日,仍然是心有余悸。
    “我不愿接客,他们便打我,公主你看。。。。”清乐伸出双臂,猗房便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有旧伤也有新伤,新伤应该是这一两日才添上去的。
    “想出去吗?”
    “想。”清乐抬头。
    “好,我们出去。”

段世轩醉了

    百酒楼里,镇南王段世轩喝尽壶中最后一滴酒,将杯子一掷,那上好的红木做成的雕花栏杆都被打裂了,发出一声破裂的声音。努歌玄凝眉看着这个似乎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男人。
    “平南,本王绝不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他高大的身躯接着轰然倒地,白色的袍子在空中飘扬,他,醉了。努歌玄朝一旁的侍卫努了努嘴,一干人等听命过来,将段世轩架起,送往镇南王府。
    “放开,本王。。。自己走。”
    虽然是酒醉之中,但那一声喝令依然让侍卫们吓得松了手,但见他又开始往地上倒去,几个人伸出手却又不敢不接,努歌玄摇了摇头,伸手将他扶住了,刚要将他塞入侍卫的手中,心里却生了了一个邪恶的想法,若他醒来发现自己处于自己最鄙视的烟花之地,会有什么反应呢。段世轩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就让他这个好朋友来整一整他好了。
    “来人,将王爷送到烟雨楼去。”
    “努大人?”蓝禄惊奇地开口。
    “去吧,是王爷醉酒之前说若他能喝醉,就由我处置,出了事本大人负责便是。”
    蓝禄见努歌玄俨然深谋远虑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于是一行人没有回镇南王府,反而是朝与王府相反方向的烟雨楼走去。
    雪地上,几行脚印,将雪拖出长长几道,从百酒楼一直拖到烟雨楼。
    努歌玄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风流人物,这烟雨楼的姑娘没有不识得他的,因此当他一出现的时候,姑娘们便如蝴蝶般翩翩飞了过来,围在他的身边好不热闹,若在平常,他一定是巧妙地周旋一番,惹得姑娘们巧笑全县兮的,但今日他却感到某处有一个不一样的气息散发在烟雨楼中,疑惑地他四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努大人,您看什么呢,烟雨楼最好的姑娘可都在这里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裙的女子嘟着嘴说道。
    努歌玄收回自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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