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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老干部与虫首长-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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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这会已半趴在雄虫的肩膀上,他觉得自己战斗时能轻松削断合成金属板的翅翼在对方手上简直不像一件自体武器,而是成为了诸如“体外敏感区”、自体功能性玩具一类的东西,齐斐修长灵巧的手指总能迅速找准最让他肢体无力的地方碰触,他不只是翅膀在随着齐斐的把玩轻轻发颤,整只虫此时也有点颤。
无声喘了口气,将一小股温度稍高的气流喷在齐斐肩头,言蹭了一下齐斐的颈侧:“好,让你单独去见柯林,我也有些不放心。”
为那句“不放心”轻轻挑了一下眉,齐斐改为单手揽着伴侣,空出一只手开始编辑回复信息。
柯林对于齐斐提出的两虫共同赴约要求毫无意义,他仿佛是一直在另一端等候着齐斐的回信,齐斐的回复才刚发送过去没多久,状态就从“未读”变成“已阅”,在协商好地点及日期后,见面事宜就此敲定。
三日后,左家旗下的一家悬浮餐厅里,齐斐和言在指定雅间内与柯林见了面。
“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乐意让我参与决定见面场所。”柯林一名随侍也没有带,他单独一虫抵达了雅间,向齐斐客气有礼地伸出了手。
在协商见面地点时,为了竭力展现自己的诚意,柯林提出场地由齐斐来定即可,他会无条件配合齐斐的选择,在齐斐表示见面地点由双方共同协商更好时,他便主动提议了左家旗下的餐厅。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里最为合适。”柯林说,“一个可信任的环境固然不会为我本虫的‘可信任度’加分,但环境安全,至少能让二位多听我说几句话。”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结婚的老干部 二十四
左家旗下的悬浮餐厅内窗明几净,大把大好阳光顺着全景窗投进雅间里,那带着和煦热度的光线和着智能度极高的中央控温系统一道,在本该是寒风呼啸的高空创造出了一个虫工的温暖如春。
距离这家悬浮餐厅整整一百零七条空轨开外的一座塔式建筑里,在它的第七十六层,阳光同样眷顾了这里,不过碍于此地远不如高级餐厅的VIP雅间宽敞,也没有全景窗户,仅有一扇开的十分之高的小窗,有心慷慨的阳光没法把自己整个挤进这间狭小的房间,它只好在小窗内露了个脸,将一块方形的光斑投在了位于房间中央的长台上。
那条长台左右都到了头,两端嵌进墙壁里,像楚河汉界般将房间一分为二,它的前后两侧各放有一把椅子,此时,那两把椅子上都坐着虫。
面容七成相似的两只雄虫隔着“楚河汉界”面对面而坐,在其中一虫的背后不远处,还站了名全副武装的卫兵。
这里是“十九号”。
尽管听上去叫虫难以置信,但这的确是葛南自偏远老家来到中央主城之后,第一次和哥哥葛东见面。
在拿到批下来的探视文件,正式与葛东见面之前,葛南原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题,预备要在今日一一说给兄长听。
譬如他为什么会现在才来看他,譬如远在老家的双亲现在如何,譬如他这几年是如何愚蠢透顶,居然相信旁虫教唆他的“现在提交探视申请不太好”之类的鬼话。
考虑葛南的情况特殊,审批到他探视申请的工作员十分好心,在处理申请前还主动联系了他,询问他是否需要加报探视延时,葛南这才知道原来探视时间也是可以延长的,他急忙谢过对方,又追加了延时申请。
今日,他有整个上午的时间可以与哥哥见面。
谁曾想,在真正坐到了几年未见的虫对面,看见真实的葛东时,葛南就像脑动脉供血忽然不足了,出现了短暂性的失忆症状,他把自己先前准备的话题都忘了个干净,一时讷讷无话,只盯着坐在对面的虫猛瞧。
好一会,脑部血循环恢复顺畅,失忆症状解除,葛南看着葛东,嘴唇动了动,先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葛南打进入到这间见面室起就在看葛东,葛东同样也在看许久未见过的弟弟。
两兄弟似是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会,听见弟弟首先开口给自己道了声歉,葛东面上划过意外,他摇摇头:“你对我道什么歉。”
这个歉要道,也是该由他来向对方道。
比之齐斐记忆中那个脑满肠肥的模样,眼前的葛东已经瘦了不少,他本就是顶罪入狱,十九号里也不流行“虐囚”一说,牢狱生活作息规律,三餐标准,居然让他的体型和健康水准都到达了一个新高度,也不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与大多数雄虫一样,葛东作为家中头一只雄虫幼崽,自出生起便受到了全家虫的宠爱,他和葛南诞生于远离中央主城的偏远地区,那里尚且保留着部落群居时期的传统式村落,纵使他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两兄弟的血脉等级也都不上不下,堪堪中等,但自家孩子落在长辈眼里,大约永远是最好的。
为了抚育这两只雄虫幼崽,葛家长辈可谓是竭尽所能,并且从不吝于向两个小家伙表达称赞夸奖。
带着一颗被周围虫吹的高高胀满的心和认定自己必能闯出一番天地的自信,年长葛南五岁的葛东先弟弟一步前往中央主城,他走时还拍着葛南肩膀保证,说自己先一步过去打好基础,站稳脚跟,等葛南成了年,去中央主城找他,他那时候约莫也有了几分能耐,会想办法将弟弟送进帝国高等学院去就读进修。
可血脉等级不卓越出众,背后也无世家力量扶持的平民小子,在世家子弟遍地走的中央主城里想要闯出一番天地,又如何容易呢?
即便是雄虫,在无任何光环傍身的情形下,也不过是广大中低阶虫的一员而已,放在同阶层的虫子间看,择取配偶时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优势,但一旦进入更广袤的领域里,这点性别优势便不足挂齿。
葛东一头扎进了前所未闻的花花世界,很快就被迷了眼睛。
也有那么几个瞬间,比如当自己忽然获得戴家虫员的注意,偶然拥有了与世家子弟接触攀谈的机会时,葛东觉得这是自己的机遇来了,他将与自己接触的戴家成员看做是开启世家交际圈的“门钥匙”,不假思索就握紧了它。
他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看似和善的神色下潜藏着的嘲笑。
仔细想来也怪不了谁。
是自己一直看不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缺乏判断能力,连最基本的能力都没锻炼好,就成天想着要靠着和谁搭上线来“拉关系”,也是自己心底一直有着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思想,认为不过是遵从少爷们的旨意,去“教训”一只不怎么听话的雌虫,没什么大不了——雄虫教训不服管教的雌虫,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雄虫不是本来就该比雌虫高一等么?
然后最终,葛东为自己这一连串的自以为是付出了代价。
在“听命行事”莫名变为自己一虫的“为了与世家成员搭上线而自作主张”后,他终于恍然醒悟,哪里有什么赏识,什么“门钥匙”,对方不过是看他自傲又愚蠢,拿他当颗用完即扔的棋子。
葛东着实不算是一只好虫,可就和意外重视友情的戴光一样,他固然有一大把缺点,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不光没能给未来即将到来中央主城的弟弟铺好路,多半还会连累到对方日后的发展,葛东在第一个“通讯日”到来时仔细编撰了一封电子长信,发送给了远在故乡的葛南——他不好意思直接给弟弟发去通讯申请,毕竟入狱实在不光彩,他本虫也还没做好要以囚犯身份面对家虫的准备。
“十九号”的“住客们”每循环月都有通讯日,他们能在这每月固定的一天内与亲友见面、通讯、收发信息。
葛东的信息发了出去,他迟迟没有收到家里的回信。
或许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过于有辱门楣,家虫压根就不想再认他的缘故,所以才干脆对他的信息不闻不问。葛东如是想着,他的每月一信却没停下来,他把自己的反省和犯过的错误一条条记录在了发给葛南的信件里,有时候是文字,有时候语音,还有时候他干脆录一段视频,以自己如今的真实处境来告诫弟弟,期望对方不要再傻乎乎的重复自己的老路。
“因为你从来不回复我,我还以为……”葛东的话刚起了个开头,就看见葛南的神色一变。
葛南深深吸了口气:“我回复过你。”
葛东:“……什么?”
“我回复过你。”葛南重申般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他按着长台边缘的手不自觉用了力,“你发来的每一条信息我都看过,也都给你写了回信,但就像你发来的信息都被他虫二次修改过一样,你从没收到过我的任何一条回信,是么?他们在截取你发给我的信息时,也截走了我给你的回信。”
弟弟话语里的信息量过大,呆在十九号里几乎不谙世事的兄长愣了半晌:“等等,等等……你其实给我回过信?我给你的信息遭遇过二次修改?‘他们’是谁?”
面对着比自己还要弄不清楚情况的兄长,葛南唇边弯起一个苦笑,他看着双臂都撑在了台面上,身体前倾到就快要“过界”的葛东,做了个舒缓的按压动作,示意哥哥坐回原位。
与此同时,葛南的视线越过葛东肩膀,看向兄长身后,他隔着一段距离与守在房间内的卫兵对视一眼,对方佩在制服外套上的奥字家徽让他感到一阵安心。
他知道,分别位于天花板左右上角的两个摄像头正在顺畅运转着。
今日这番探视不仅仅是葛南和葛东久违的兄弟会面,也是在数年前那桩“违规私刑案”之后,葛东作为案件主谋,重新获得的一次复述当年详情的珍贵机会。
平民之家出生的兄弟纵然大小毛病都有不少,对于彼此倒还是真心相扶相互的,而权门世家内出生,对外皆是品行良好,旁虫眼中待虫客气有礼的兄弟,私下里却对彼此恨之入骨,为了顾全大局才披着一张温和良善皮演对手戏。
没有忘记自己做出的要亲自当面道歉的承诺,柯林与齐斐打过招呼握过手,下一个动作便是向言道歉,他道歉时的姿态诚恳至极,在道过谦后,话题才转入今日的另一个主题。
“您在收到我的信息时,应该就已经猜到了,道歉虽然也是今天的重要正题之一,但除此之外,想要亲自见您一面也是我的邀约目的。”柯林唇边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他仿佛是已经将那张名为“客气有礼”的面具戴到了骨骼上,随意一牵唇角,首先拼出来的便是这样一个笑。
齐斐扫了眼柯林唇边无可挑剔的弧度:“我们此前从来没有过交集,没有无缘无故的‘想要见面’——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又预备用什么来交换?”
“……”这大抵是柯林生平第一回 见到讲话如此开门见山的对象,他顿时愣了愣,神色出现了一瞬的呆滞,继而才摇摇头,“贸然说出我的希望和交换筹码,您说不定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所以这里有几样东西,我想要先请您过目。”
坦然承认自己确实有所企图,也准备了交换筹码,这对柯林来说是种新奇的体验,他在说完话后认真凝视了齐斐一会,见坐于对面的黑发雄虫微微颔首,才抬起左手,自袖口内侧的暗袋里取出了一枚芯片。
“这里面有两份文件的电子档,由于原件太过重要,需要小心保存,恕我今日没能直接将它们带过来。”柯林说着,将芯片嵌入一台全新未开封的终端上,将未注册激活的终端当做显示器使用,调出了芯片内的文件。
齐斐和言的目光随柯林调出的文件而动,他们在柯林一一打开文件时抓紧间隙浏览文件标题,那些文件依次是体检报告、验伤报告、药物成分分析表、药剂购入记录……在数份文件有条理的被拖拽到悬浮屏上后,柯小少爷最后调出的是一张相片,相片上站着两只面貌十分年轻的虫,其中一只乍一眼看去,眉眼和柯林很有几分相似。
齐斐:“最后这位是?”
柯林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出神看了照片一会,才慢慢答:“是我的亲生雌父。”
齐斐微微一顿,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见柯林又开了口。
“而至于前面这些……”柯林把指示光标移动到了体检报告上,他低声说,“这些是他们这些年拼命想抹去的东西,是雌父‘病逝’的真相。”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结婚的老干部 二十五
说到“病逝”时,柯林唇边挂着的模板级微笑终于消失了。
那消失的微笑仿佛一个讯号,让他那张精工细造的面具瞬间整个崩盘。
柯林定格在“完美微笑”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鲜活的动了起来,它们被那个关键词与照片上的雌虫所唤醒,重新拼组成了一张恨至嚼穿龈血的脸,他凝视着体检报告的眼底燃起一把鬼气森森的火焰,目光仿佛能把悬浮屏给灼穿,直至余光瞥见“文件阵”最末排着的那张相片,在视线触及相片的那一刻,柯林的神色有所和缓,他绷紧起来的身体又放松了一些。
“抱歉。”
柯小少爷深深吸了口气,从齐斐沉静注视他的双眼里看见了自己扭曲的倒影:“我失态了。”
齐斐没有接话,只微微摇了下头,给柯林留足了整理情绪的时间。
尽管综合各方各面的资料来看,对面这位柯小少爷实属一位实力雄厚的“演技派”,但齐斐却直觉到,刚才那一瞬间,那个憎恨几乎满溢出来的柯林是真实的。
仿佛是不太习惯齐斐对待自己的态度,柯林错开与齐斐相对的目光,垂眼看向桌面,片刻后,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揉了揉眉心:“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
如此说着,柯林抬起头,他将悬浮屏的比例调整了一下,使排列在上方的“文件阵”看上去更加清晰。
齐斐重新快速浏览了一遍柯林调出来的所有文件,续接上先前的话题:“你刚刚说,这些是你的亲生雌父‘病逝’的真相?”
“不错。”提起雌父,柯林眼底又隐隐有血色翻涌,但他此时的情绪自控能力已提升不少,只见他胸腔鲜明起伏两下,那股憎恶情绪便被他镇压下去,他注意着齐斐的视线轨迹,在黑发雄虫再次总览完所有文件后,开始从排在“文件阵”首位的体检报告起单份放大文件。
“我的雌父根本就不是因病过世,你们在调查我的时候,应该也已经发觉了他的死亡报告存在明显操作痕迹——他的整个医疗档案遭遇过清空和数据替换。”
想要清空一名合法公民的医疗档案,向里填充进精心编撰过的伪造数据,能做到这一步的虫不仅需要具有一定身家背景,还务必关系手段过硬,必须要将其中所有涉及关节都打通,方才能做到悄无声息。
齐斐边听柯林说话,边逐行扫过那份与调查员之前自系统内取出的完全不同的体检报告,他的视线很快于报告某处停住,对着那一栏内的检验项及结果皱起了眉。
言正好和他关注着同一个地方。
“多罗撒花的寄生花种?”虫长官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两分难以置信。
在座的三虫中,只有齐斐对“多罗撒花”这一名词不熟,不过纵然他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长什么模样,他也能通过“寄生”及联系体检报告,判断出这是个对虫族身体十分有害的物品。
共同生活,互惠互利的叫做“共生”,仅有一方收益,另一方受损的才叫“寄生”。
“多罗撒花本身便具有毒性,属剧毒植株,如果只是不慎沾染到它的毒液,毒素入体固然会让虫感到痛苦。却不会危及性命,可如果是不幸让它的寄生花种进入体内,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柯林闭了闭眼睛,切换到下一份文件。
“身体机能内部衰竭”与“寄生花种侵蚀范围进一步扩大”两行大字登时撞入到齐斐和言眼中。
“雌父所谓的‘病逝’,实际上是多罗撒花的本体毒素与寄生花种共同作用下的结果。”柯林说,“毒素毁坏着他的内部机能,破坏他身体各项系统的正常运转,寄生花种则在他体内不断发育生长,掠夺营养,并且随着生长慢慢将枝条攀附上他的器官……他过世的那天,正是多罗撒正式开花的那天。”
“开花”,一个说起来本该是能轻易联想到盛放与美的词汇,却因为生根发芽的地方完全不对,笼罩上了一层阴森可怖的血气。
言头一回希望自己的联想技能不要点的那么高,他为顷刻间浮现在脑海内的场景感到不适。
齐斐分明没有偏头,却像是脑袋侧边上长了眼睛,虫长官的不适还没生出几秒,他自然放置在腿面上的虫爪便被悄然握住,
借由餐桌桌布遮挡,齐斐静静握住言的手,在雌虫略有些僵硬的手背上拍了拍。
柯林没有发觉对面两虫的小动作,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面上憎恶已不可察,只流露出发自心底的感伤:“寄生花种只有在吸足了养分,并且认定当前环境已无法提供给它更多营养时才会开花,我的出生与雌父的过世也在同一天。”
齐斐就坐在柯林正对面,发觉柯林的目光已然失去着落点。
柯小少爷的视线似是穿过了坐在齐斐和言,一直延伸到了全景窗外,他梦呓般继续说:“雌父诞下我后没过多久就去世的消息,其实是刻意引导下的误传,为了让他的虚弱病逝看上去更真实,他们才对外延期公布他的死讯。在经历过寄生花种的开花和我的出生后,雌父那时的身体就已经到达了极限,再也撑不住了,但他还是拼着仅存的一丝力气看了我几眼——最多不超过三循环分,他最后隔着蛋壳摸了摸我,还努力笑了一下……然后就去了。”
新生命的伊始与孕育者的终结相交错,柯林的一生在启程之际,就蒙上了雌父不幸身亡的阴影。
他的感伤不似作假,他有关“最后一面”的叙述细致而生动……可也正因为他表露出来的一切都太真了,其中的违和之处便越显突兀。
醒目到了几乎扎眼的地步。
无法忽略这强烈的违和感,齐斐将另一只没有伸去安抚伴侣的手转移到了桌面上,他曲起指节,轻轻叩了下桌面。
柯林为这轻柔的提示勉力回过神,他看向齐斐,还不待齐斐开口,他便像知道齐斐要说什么一般,忽的微笑了一下:“您是想要问我,为什么这些明明是我出生时的事情,那会我甚至连一只小虫崽都还不是,却像能隔着蛋壳看见雌父的一举一动,对吧?”
这确实正是齐斐感到颇为违和的地方,他微微颔首:“不错。”
记忆力优秀如齐斐自身,他能将左卅与年幼的自己间发生的诸多事件倒背如流,可对于虫蛋时期的事情,别说是想起一件两件,他连自己有过“虫蛋期”都毫无印象。
而柯林却连雌父在去世前还伸手隔着蛋壳摸了摸自己,努力笑了一下这样的细节都记得清晰。
“您知道‘异能觉醒’么?”没有直接回答齐斐的疑问,柯林提起了一个乍看与当下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这个概念提出于新帝国成立初期,您的双亲应该对它耳熟能详,那会内战才刚结束不久,战后头几批出生的新生代幼崽也都还十分年轻,正是异能觉醒案例层出不穷的时代。”
没有过问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变,齐斐对于柯林的问题予以了肯定回答,他不仅仅知道什么是“异能觉醒”,身边还恰好就有活例——左卅就是一名异能觉醒者。
“异能觉醒”说起来好听,听上去像是故事中的普通青年一朝获得超能,就要开启超级英雄的生活新副本,但实际上,这所谓的“异能觉醒”,不过是放射性物质感染后遗症的美化说法。
内战时期,阵营不同的虫子们竭尽所能的增加着己方战力,大量危险武器被迫解禁,数量可观的战士受放射性物质感染,平民也免不了受到波及,他们之中,有部分感染者直接因身体机能被破坏而亡,还有部分感染者初期未见任何感染病兆,直至他们在战后成家生子,诞下幼崽后才惊觉,自己尚且无恙,小家伙却是吸收着自己体内的有害物质发育生长。
这批先天便汲取了放射性物质影响的小虫崽们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基因突变。
而即便是基因突变,居然也有运气好坏之分。
运气差的小虫崽们因受放射性物质影响,出生起便带有终身性的身体残缺,而运气好些的那些幼崽,诸如左卅者,他不仅身体完全无碍,较之普通雌虫,还多出了可自由隐匿虫纹的异能。
也正因为左卅可以隐匿自己的虫纹,他当初才得以顺利掩去异族特征,扮作普通青年男性模样混入人群,带着年幼的齐斐在地球上生活了好一阵。
“异能觉醒是具有潜伏性的,一旦被对应能量感染,轻易无法根除,它甚至可以隔多代遗传,那一股作乱的能量会一直潜藏在虫体内,它虽说会随着血脉一代代的传承而稀释分解,但只要还有一缕能量被新生的小虫崽吸收走,这缕能量便有致使幼崽发生异能觉醒的可能。这个具体发生概率则完全未知,全凭运气,或许父辈身上未曾激活的能量,在进入新生代幼崽体内后便觉醒了,诸如此类的案例也并不少见。”
柯林说到这里,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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