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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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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竟然是命大的很,没死透就被救下来了,还有那个王嬷嬷,最是老辣,怕也不简单,有她们在林黛玉身边指点着,自己怕是难于行事了。
贾琏咬了咬牙,左右是几个女人,再如何折腾,也翻不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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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未雨绸缪
入夜。
月华流泻满园,如烟纱云罩,朦胧静谧。
正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
黛玉托着腮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那轮明月,乌云堆翠的长发随意的束起,只匝了一根白缎。
“姑娘睡了吗?”房外有人问了声,黛玉听出是云姨娘,连忙叫人请进来。云姨娘进来,将一个匣子交给黛玉:“这些东西,请姑娘过目。”
黛玉粗粗看了一遍,是一摞房契地契奴契,还有钥匙,这些东西,前世在云姨娘死后一件不落,都交给了贾琏,那日自己虽然略知道些,却以为带回去自然是由外祖母为自己保管,却未想到这些东西到最后都姓了贾,心下微叹,想了想,把这些东西仍旧放回匣子,推回云姨娘面前:“我既然请姨娘助我,便是信得过姨娘的。这些东西,都是祖上所积,就请姨娘代我保管好就是。”
云姨娘有些不解:“姑娘,并非我怕事,实是这几日,有人催逼的紧了,要我交出这些东西。”
她犹豫再三,并未说出贾琏二字,便是怕黛玉心中存疑,谁想,黛玉却淡淡的道:“这些我都知道。你只消告诉他们,要处理交割这些事,也该等父亲停灵日满,归乡入土,一切打点停当之后再说,现在任谁也动不得。再告诉他,我再无亲眷,唯有仰仗这位表兄了。”
云姨娘一脸疑惑的望着黛玉。
黛玉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望着桌上闪烁的烛火,幽声道:“我林氏一族,人丁凋敝,早已囊箧皆空,其实早已所剩无几。”
这云姨娘并非蠢笨的人,立刻明白了黛玉的意思,心下暗服,当即也不多问:“没错没错。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天气渐渐凉了,宜早眠。”
黛玉听懂了那个刻意放重了的早字,微笑点点头:“多谢姨娘提醒。”
云姨娘出去了,黛玉却仍然坐在原处未动,兀自凝眉沉思。却才这番谈论,房中原也只留了王嬷嬷。此刻王嬷嬷听了黛玉的这番话便明白了黛玉的打算,林氏本姑苏望族,当年林如海点了盐政的差,允携家眷在任,才一家子到了扬州,大部分的田产房舍都在姑苏原籍,自有些五服之外的族人与他照看,现在,只要先着手将这些事情打听梳理的清楚,该转的转,卖的卖,待停灵日满,回了姑苏,也有章可循,想着,替黛玉斟了杯温水递过来道:“姑娘打算差谁去办这件事。这可是顶顶要紧,还要快才是。”
黛玉望着王嬷嬷道:“我倒是想着有个人,顶顶靠的住的,只是还要嬷嬷答应。”
王嬷嬷想了想,猛省道:“姑娘说的可是我那小子?若是姑娘发话,自然没二话说,只管差他办去,他若敢有什么花花肠子歪歪心眼,我便打断他的孤拐。”
黛玉微微一笑道:“哥哥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他到了姑苏地界,难免不生不熟的,找不到门路,我都与他想好了,向日我曾听闻爹爹说,我还有一房极远的亲族,虽然远,却是同谱,勉强也唤得一声曾太爷爷,老人家年过耄耋,倒是极鲠直仁义的风骨,在那边,连知县也给他几分薄面的,父亲博得功名之前,和他有几分交情,只是点了兰台寺之后,老人家为避攀附之嫌,便疏远了。哥哥到了姑苏,不妨先见他一见。”说着取出一枚翠玉扳指:“这枚扳指是父亲随身之物,请哥哥带去,才好说话。动身之前,再去云姨娘那里支五千两,为来往打点之用。”
王嬷嬷听了连连点头:“却原来有这件事,难为姑娘心思这般分明灵透。我一定嘱咐他。”
黛玉心中感激,起身,盈盈便是一礼:“黛玉先谢过嬷嬷了。”
王嬷嬷连忙拉住黛玉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当日若不是 老爷夫人,莫说我这条老命,并那小子的命也还不知在哪里呢。”她顿了顿,又感伤道:“老奴只是疼姑娘,这般年纪,就要受这些委屈,操心这些事。”
黛玉苦笑:“这也说不得,是我的命吧。若我自己不争,便无人给我争了。”
王嬷嬷大叹:“正是这话了。我之前还在担心姑娘年纪小,不会为自己打算,现在看到姑娘这般聪慧,竟是我多想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见见我那不孝的小子去。”
望着王嬷嬷颤巍巍的出去,黛玉长叹了一口气,嬷嬷,你怎知道,我也是经过一世之后,才懂得这些的。
微凉的夜风划过窗棂,房中灯火飘摇微暗,黛玉清冷剪影宛若水墨淡染浅晕,勾勒出淡淡的落寞。
林如海停灵二十七日,黛玉便扶灵返回姑苏,内帏中有云姨娘,处处稳妥。外面的事,便仍由贾琏料理,因黛玉已经通过云姨娘放出话来,那贾琏便信了真,利益之下,诸事操办更加精心,将丧事操办的十分体面。再说那林府的旧仆,大部分都恋恩不去,是以又跟着迁往姑苏。府中的诸般银两,大部分都由云姨娘差人换了银票回来,随身带着,诸般珍玩物什也一样样的清点造册,最后,却将一个紫檀雕花多宝木匣郑重交给黛玉:“此乃夫人当年的嫁妆和体己儿,并不算是林家之物,本该姑娘及笄之年交由姑娘的,可没想到……我思来想去,在我这里多不合适,还是由姑娘亲自保管为是。”黛玉听见是母亲的嫁妆,也就不勉强,具令紫鹃雪雁小心的收起。
待安葬了父亲,黛玉因要为父亲做法事,又要守孝,便与云姨娘一起住进了寒山寺,单独赁下一进院落,带了婢女嬷嬷住在内,外面自有心腹小厮护着,一早一晚,专心进香,看起来是外事全不理会,其实,外面的风吹草动,早已有人透了进来。
那贾琏满心的希望,待林如海入了祖茔,他终于倒出手处理林氏一族的家财。林氏乃是姑苏望族,祖上五代列侯,书香世家,林如海又得上爱重,在任上主理盐政多年,人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林如海领的是盐政,在贾琏想来,正该是积蓄丰厚,田产无数。谁想到待贾琏过手一清点,大半房舍田产皆都没了踪影,只剩下几处不是老宅,便是宗祠,这也罢了。更有不知道谁把这事透给了林氏外五服的宗族,一个耄耋老人站出来,自称林诲衍,乃是林氏族长,又论起辈分来说是黛玉的曾太爷爷,这位老人性情骨鲠,油盐不进,在当地又威望极高,过问此事又是名正言顺。此番专盯着贾琏行事,动辄便将林氏宗祖的人请出来盘诘账目,必得要样样都归到黛玉名下才罢,偏黛玉也默认了,令贾琏行动不能自专,心中大是搓火,思来想去,唯有拿着同知的身份,贾府的门第儿去见那姑苏的知府,请知府出面压一压。那知府见有银子赚,又慑于贾府,再没有个不应承的。
是以,这日贾琏换了簇新的衣服,备足了银两来到府衙,本以为今日可以扬眉吐气,未想却被阻在花厅之外,府吏出来说知府大人有贵客在,不能见他,让他回去。
那贾琏心里焦急,只得赔笑道:“不知知府大人几时才得空,我在这里等他一等也使得。”
府吏只道:“自便。”
一直等到日偏西,贾琏在那花厅外站着,座儿也没有一个,茶也没有一盅,站的腰软腿酸,那周知府才姗姗而出,看到贾琏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好,不等贾琏开口便大声责那府吏道:“怎得,贾同知还在这里。不是让你们好好的说了请他回去吗。”
贾琏连忙堆起笑道:“周大人,今日不是说要来谈一谈我那姑表家的家务……”
周知府皱眉道:“家务?与我官府何干!这姑苏城里里外外这么多百姓,每个人的家务事都拿到官府来办,我这衙门还用处理公事吗。”
贾琏吃了一惊,只好压低了声音:“周大人,这件事,不是与你说过了,你也答应……”说着把一叠银票递了过来。
周知府被火燎了似的退开,疾言厉色道:“咄,这是何意。周某为一方父母官,为民请命,自当公允行事,岂能为了这些阿堵物便违背了良心,既然林大人尚有遗孤,承继家业也是顺理成章,那林老行的正,你还有何可说。快快回去,此事再也休提。”
一番话,把个贾琏生生给骂了出来,不说这贾琏百思不得其解灰溜溜的回去,却说那周知府打发走了贾琏,颤巍巍的擦了把汗,便躬身站在花厅紧闭的门外:“王爷,不知下官如此处理,可还妥当。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王爷指点。”
房中沉寂良久,才传来一个男子低澈的声音:“外面跪着。”
短短的四个字,听不出喜怒,云淡风轻里却透着一股不可抗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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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下一章,水溶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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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君子之交
周知府听了这一声,面皮揉成了苦瓜状,闷闷的答了声是,膝一软,便跪了下来。
于是,苏州府衙的衙役们便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奇景,素日颐指气使的知府大人老老实实的跪在自家花厅外,一脸的沮丧却大气儿都不敢多喘。
而房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已是冬日,淡薄的日色斜入户牖。两个人,一老,一少,正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对弈品茗,姿态都很放松,全不似在外做客。
年老的一个,约莫八十上下,一身朴素的青色布衣,鹤发如银,却是齐整到了一丝不苟的地步,老皱的面容却是十分的矍铄,一双眸子炯炯,显出年轻人才有的飞扬神采,此刻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棋盘,白眉微皱,落下一子后爽朗一笑:“叫吃。灏之,胜负已定啊。”
对面坐着的年轻男子,将修长的手指勾起一枚黑子,却不急于落下,放在指间轻轻把玩,低澈的嗓音透着些微的慵懒:“棋局如战局,翻云覆雨,瞬息而变,言之胜负,为时尚早,松年兄。”
一身利落的白衣,不染纤尘,衣摆袖口以银丝暗挑出水波云纹,黑发用一根古朴的玉簪束起,越发显出如澄玉的面容来。
啪的一声脆响,棋子落下的声音,在安静流 动的风声里分外清晰。
他抬起头的一瞬,眉宇修长,一双明亮瞳眸,温润如一泓无波的清碧,如静若临渊,于深不可测处藏着锋芒,又似山巅上的洁雪,有着不可攀附的高华。
他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点着棋盘示意。
年老的男子望着棋盘,眉峰越皱越紧,接着舒展,舒展到了风过无痕的地步:“好好好,果真长进了。我输了。”
他说着站起身,推了棋盘,却就换了一副冷漠神态:“北静王,棋已下完,在下告辞了。”
这年轻的男子,正是北静王水溶,表字灏之。而这位老人家,便是林氏的族长,林诲衍,字松年。
一个是居庙堂之高的王爷,一个处江湖之远的逸士,因棋而识,因棋相交,可说是忘年交,这一盘棋,每年一次的较量,便是他们全部的交情。
推了棋盘,便再无瓜葛。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正此谓也。
林诲衍拿过竹杖,与其说是为了行走便利不如说是为了增添一种气势:“今日多谢王爷。”
水溶淡淡的一笑:“除了下棋,本王什么也没做。”
那笑容似有若无的悬在嘴角,温和,高旷。
林诲衍点了点头,径自,推门,离去。
水溶亦起身,宽大而垂感极好的雪蚕丝袍,负手时,如飞雪轻飏。
他的目光平静,有一刻是极冷的,而在他走出花厅的一瞬,却又是众人眼中温雅如玉的北静王:“周知府,请起。”
周知府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实在是跪的久了,险些站不稳,踉踉跄跄的稳住身子,才算没在王爷面前失仪:“王,王,王,王……爷,下下下,下官……”
“周知府何必不安。你并未做错了什么。倒是本王打搅了,借了你的地方,下了一盘棋,叨扰了。本王这就告辞。”
那水溶微微一笑,如清风拂面,却让周知府凭空便起了个寒栗,颤着声音答了个是,却又觉得不妥,忙摇头,不是,还是不对,混乱中,忽然发现水溶已经离开了,忙又慌张的跪地:“恭送王爷。”哪里还听得见?
那周知府在府吏的搀扶下站起来,苦笑多的脸上都起褶子,谁不知道这位北静王此次是奉旨巡视江南吏治来的?又有谁不知道,这位北静王素有捷才贤名,颇得今上称赏,北静王的一句话,赶得上十份奏折?
步出府衙时,日已沉下。彤云密布起来,西风凛冽卷过,令雪衣生华,染了几分清冷萧寒。
“要下雪了。”水溶回望了一眼天色,转身上了马车:“踏雪访刹,该别有一番意绪,替本王知会无止大师,来日山门一会。”
护卫应声。马车缓缓驶离,风卷过尘埃,将车辙掩埋。
那位林家的小孤女确实有点让他刮目相看,懂得先下手为强,又懂得上屋抽梯。
那位贾府的同知,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斜靠着车壁,暗影里,水溶仰起脸,唇边有一丝难以琢磨的清浅笑痕溢出。
有意思。
一夜雪疾,远山近岭尽是茫茫一片。
霜钟阁沉闷的钟声,在雪地里悠悠的荡开许远。这日,黛玉仍和往日一般,清早便进香诵经毕,接着盥手焚香,誊抄经卷,因听见钟鸣,才抬起微微有些酸的脖颈:“巳时了?”
紫鹃因上来道:“可不是,姑娘这一抄便是整时辰了。”
黛玉这才搁下笔:“倒是心静了,不觉怎样时间就过去了。”
紫鹃道:“姑娘正经还是歇一歇吧。回头王嬷嬷见了,又要说姑娘不知道爱惜自己了。”说着捧了一杯热茶来给黛玉。
黛玉接着,也不就饮,只是握着暖手,靠着熏笼上的美人靠,望着窗外的落雪怔怔的出神。一身白色细缎襦袄,外罩着掐牙圆领褙子,绉纱百褶长裙,黑发用一根素缎子将头发束起,斜簪一只白珠簪。本是极素雅的衣饰,却更衬的她纤袅出尘。
紫鹃看着她,不觉微微一叹。
姑娘本是心思极细的人,之前在贾府的时候,便经常想着想着便自家落泪,可如今看来却又不同,眸子里的悲伤少了,眼泪也少了,确切的说,那日醒来之后,便鲜少见她落泪。
紫鹃心下叹息,不过十三岁的人,就经了这般变故,丧父丧母想是极痛的,却又不好和人说去,那份苦楚只能自己捱着。就算自己、雪雁、王嬷嬷并云姨娘这些素日亲近的人,也只能替她解解闷,打点诸般琐事,并不能真正解开她的心结。
正在这时,雪雁推门进来,手里捧了个捧盒,她把捧盒放在桌上,一面搓手跺脚的道:“好冷,好大的雪。”
紫鹃道:“叫你把大袄穿上再去,偏生不听,这个天气,皮也冻破了你的。”一面却把自己的一个手炉塞给她。
雪雁道:“我想着总归就在一个院子里,哪里就冷到这般了。”说着笑向黛玉:“姑娘,云姨娘吩咐人熬了点红枣莲子汤,吩咐我给你端过来尝尝。姨娘说了,姑娘这几日瘦的了不得,又遇上这般时气,一发的弱了,又在孝里,不能用那荤腥之物,便特特令人熬了这汤来。姨娘说,等家去再给姑娘好好的补一补。”
说话间,紫鹃已经盛了一小碗端到了黛玉面前,香气立刻扑鼻而来,黛玉略用了几口放下,心中却觉得暖了些。雪雁便在旁道:“我却才拿了汤来,远远的便见那寺里西南角上红红的一片,想是梅花开了,有趣的紧,倒是停住看了一会子。”
黛玉听见,心里微微一动。
却就想起了那年大观园赏雪联句,折梅赋诗的情景来。仿佛还在眼前,却已隔世,想前世,贾府之败,当年一起作诗联句的人尽皆凋敝,知道的,惜春遁入空门,探春远嫁,迎春所嫁非人被折磨致死,诚可伤也,不知今世她们可还是这样的命运?
想着,不禁幽声叹息,便站起身来道:“真有那好梅花,倒是该去看一看。”
紫鹃见她有兴头,便赶紧找出大衣服,主仆三人便簇着出了院子。
------题外话------
姗姗来迟,抱歉~
目测下章可以见面了,再不见面亲们就该拍竹子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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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踏雪寻梅
雪停之后,竟有微暖薄日。
半尺余厚的雪,因寺僧勤谨,已经扫出一条可容二人并行的小路。黛玉披了鹤凫风帽,由紫鹃扶着,穿过经楼钟鼓,拾级而上,便是一行石壁,上以小篆体镌着班密多罗心经,黛玉边走边看,雪雁在后擎着油纸伞,伞面为白色,白描着几枝梅。伞下伊人娉娉婷婷,犹若画中。
寺中树木,不过岁 寒三友,松竹梅而已,映着雪色显得格外苍翠,飞檐斗拱参差其间,平添一丝清韵。
黛玉轻轻点头:“倒是他们出家的人有那份心思,虽说是一样的松柏,却和寻常见的不同。”
紫鹃笑道:“我只是看着一草一木都略精神些,旁的就不知了。”
黛玉道:“你能看的出来,也不枉了这山景。”
石壁尽头,有一石洞门上有渡航二字,穿门而过,却是另一番景致。雪雁遥遥的指着前面道:“姑娘,你看。”
黛玉望去,但见不远处丹霞吐艳,又有幽冷暗香,隐隐而至,犹胜当年栊翠庵的红梅,不觉心下恍惚了一下,待走近时,却见一行竹篱掩映着梅间小道,倒似高人隐僻的住处一般,因微笑道:“这倒是有趣。难道此处还有什么梅妻鹤子的逸士不成?”
一话未了,便见一小沙弥自园外进来,见了黛玉,合掌为礼:“女施主。”
“小师父,小女因见这里梅花开的正好,寻路过来看一看,若有打扰之处,还请小师父见谅。”黛玉亦合掌还礼道。
沙弥躬身道:“阿弥陀佛,师父早已知道,差小僧出来说一声,佛门之大,无所不容。此处的主人是我寺的一位檀越,时常来此小住,倒是无有禁忌,女施主大可自在观玩,然须记得极处是岸。”言罢即去。
雪雁吐吐舌头:“他家师父好厉害。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的就知道有人来了。”
紫鹃不解道:“末了一句,是什么意思?”
黛玉微笑不答,慢慢踱着,只观那梅花,疏密有致,花萼含雪,那朵朵红梅经了雪后,一发显得剔透玲珑。雪压寒梅,枝垂累累,稍有风来,便簌簌而下,落在黛玉身上,犹带着沁冷疏香。
一枝梅花旁逸而出,恰恰展在黛玉面前。黛玉不禁停下步子,纤纤素手攀着那花枝细细端详。
自经了前世种种,了然了那些命运,心中对那些缱绻私情便都看的淡了,金玉有缘,所谓的木石前盟,终究做了镜中花,水中月,了然无望,而自己,竟是那痴迷的枉送了性命。
想到这里,黛玉的嘴角微弯,苦涩的笑意溢出,再活一世,看破了,放下了,前路渺渺,复不知何处是归,而那些人,是否还是一样的结果,轻叹一下,随口吟道:“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这曼声吟哦幽幽顿开许远,挟着泠泠风声,于沁冷浮香透出一股清冷冷的伤悼。
吟罢又兀自出了回神,轻轻的咳嗽起来,紫鹃便上前道:“姑娘,景致虽好,到底冷些,姑娘你身子又弱,禁不得这寒气,还是回去吧。”
那黛玉缓缓嗯了一声,便转身。雪雁见黛玉喜欢,便道:“这梅花若是能折一两枝回去放在屋子里赏玩,想是极好的。姑娘看着也喜欢。”
黛玉轻轻一笑:“你倒是会想。你却才没听见,这里的梅花是有主人的,若是主人家见赐还罢,若是不问自取,那成个什么了?咱们先回去吧。”
才回身,隐隐有些错觉,便不禁下意识的又回眸一下,不期一阵疾风扑面来,将风帽拨开,凉凉的碎雪落在发梢鬓上,清颜如玉,一瞬间,竟将那整整一片梅林映的失了颜色,减了风姿。
“姑娘,怎么了。”紫鹃忙上前与她将风帽拢上。
黛玉有些迟疑道:“我也不知道,恍惚觉得那边有人似的。”
紫鹃道:“并没有见。想是风晃的那枝影儿罢。”
“我也没见到。”雪雁张望一时,却又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了,我和紫鹃姐姐都未见,独姑娘见了。想是林中有花神花仙,艳羡姑娘这般品格容貌,想要一会未可知。”
黛玉蹙眉啐道:“劣丫头,说话一发没了章法,信口胡说。还不快走。”
雪雁抿嘴儿一笑,连忙跟上,三个人循路而返,渐消失在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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