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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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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我的不是。”水溶笑一笑,却又纳罕:“这片池泽本来没有鹤的,这鹤却是哪里来的。”

    “奇怪,难道是自己飞来的不成。”黛玉笑道:“还是你记的差了。”

    水溶皱皱眉,挥手令人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那丫鬟有些怯怯的说:“是,是宫里赐下来的,珍珠鹤。”

    水溶便想起来今日宇文祯说赐了东西到府中,想来便是这个,却见那丫鬟脸色讪讪,便眉峰一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噗的一声跪地:“王爷,王妃,那鹤是,是……”

    黛玉诧异道:“你直说就是,何必支支吾吾的。王爷和我又不会责怪你。”

    “那鹤是三只……”

    当此新婚,无论是宫里赐的,其他各府送的贺礼,都是成双成对,三只?

    那丫鬟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道:“两只是雄的,一只是雌的……”

    水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

    宇文祯这是在告诉他,他不会放手。

    黛玉看了一眼水溶阴晴不定的脸色,忽然轻笑了一声,淡淡的令那侍女起去。

    水溶拥住她,眉峰深锁未曾舒展:“玉儿,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黛玉笑道:“离开,怎么离?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便要半途而废么,你对的起你的好兄弟么。”

    虽然从未和她说起过自己的计划,可是她那般灵慧玲珑的心思,也早就看出来一些,水溶不觉微微一叹。

    黛玉勾住他的脖颈,晃了晃他道:“醒醒,灏之!不会因为三只鹤便怕,要躲开吧。我早就说过了,我已经是你的人,这世上,除了我的夫君,我谁都不稀罕。”

    清甜一寸寸的在空气中氤氲,一缕缕的沁入肺腑。水溶纵然是心中隐忧重重,却仍不自禁的一笑,若清风逐云,天高云淡。

    黛玉扑哧的笑了起来:“怎么就孩子气了。”看看天色,笑向水溶:“值此良夜,不知王爷,可有兴趣与妾身共和一曲?”

    水溶笑着点点头,令人往书房取玉箫和琴来。

    不多时,黛玉坐于琴前,手压琴弦,却并不急落下,而是望着水溶淡淡而笑。

    水溶心领神会,将箫举至唇畔。琴与箫,几乎是同时响起,一曲高山流水,穿云遏月,琴声清灵,箫声幽徊,混若一体,借着一池渺渺清波,徐徐散开。

    高山流水,只为知音。

    虽然,此事就这么过去,可是欧阳绝和宗越商议着,为了避免主子看见那三只鹤心里头添堵,便将其中一只雄的捉到后院的池塘里去,只留了一雌一雄在前院,水溶知道,也任他们折腾。

    谁想到,这日一早,水溶和黛玉才将起身,便接报,前院死了一只雌鹤,后院的那只雄的也死了,众人才知,这两只才是一对儿,因被拆了对,所以鹤唳一夜,相殉而亡。

    黛玉听了,半晌默不作声,最后眼中却忽然堕泪。

    为何,成亲未几日,便有此不吉之事发生。

    水溶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玉儿,不过是鸟儿罢了,何必伤感。”

    黛玉却忽然展臂拥住了他:“灏之,我怕。”

    “怕?”水溶一怔,立刻明白了,忙拥紧了她道:“玉儿,没事的,你我都会好好的,不会有事。这些东西哪有什么灵验,不足为信。”

    “我就是怕。”黛玉仍是落泪道:“你要好好的,不可以离开。”

    “玉儿真是个傻丫头。”水溶心疼的抹 去她的泪水道:“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再胡思乱想。”

    黛玉点了点头,抽噎着,缓缓的嗯了声。

    “好了,不许再哭,哭花了脸儿,哭肿了眼可不好。”水溶将她的注意力引开:“今夜宫宴,好好妆扮,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娶了一位仙子做王妃。”

    黛玉这才破涕为笑。

 第二十一章 拒婚

    宫灯通明,觥筹交错。

    因是大宴,宫中的勋亲贵戚并诰命俱至,而新婚未几的水溶和黛玉乍一现身,一个如俊朗飘逸玉树临风,一个娴静清丽如姣花照水,理所当然的为人所瞩目。

    不断有人上来恭贺敬酒。黛玉酒量甚微,禀赋又柔,于是,除了太后皇帝赐酒,余下的,便都由水溶替了,这还不算,水溶也不大与人应酬交接,只是专心的陪着娇妻,凡黛玉要吃的如各样水果之类,都是由他先取了收拾好了,方递在黛玉面前,黛玉也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二人时不时的悄声低语一二句,目光交汇,尽是柔情。

    这京中还有谁不知道北静王对新娶的王妃十分宠爱,哪个看着不眼热。

    这时候,西宁王虞清方走过来,寒暄两句,便笑道:“北王夫妇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足为天下人表率。”又压低声音道:“我说灏之,给咱们兄弟点活路行不行,如今京中的女子可动辄都拿你来比,吃不消啊。”

    水溶从容的将切成小块的蜜瓜,递给黛玉,一面道:“拿我比什么,有什么好比的。这也不是十分难的事儿,既然是自己选定的人,娶回家要一心一意的,内闱安定,耳根子也清净。像你们,成日家内院不宁,争风吃醋,有什么意思,亏你们也耐的住。”一面向黛玉道:“是不是,玉儿。”

    黛玉轻轻一笑,摇着帕子道:“这个别问我,你们爷们家的事,我哪里知道。”

    “一句话,批尽天下男子。”虞清方呵呵一笑:“好一个一心一意,灏之见识果然是不同流俗,难怪会赢得佳人青睐。”见无人理会,便悄声道:“灏之,有些事情,借一步说话。”

    水溶笑笑,看向黛玉。

    黛玉脸色微微一红:“你去便是,看着我做什么。”

    水溶便道去去就回,方起身离席,借口散散酒气,便和虞清方走到较远池畔浮水平廊上。

    虞清方不无忧虑道:“灏之,你恐怕要有麻烦了。”

    水溶一笑,神情仍是波澜不惊:“哦?此话怎讲?”

    虞清方有些诧然:“你便是告假,也不该不闻,川南节度,拥兵自重,前日竖起旗来,杀了川滇督抚,反了。”

    水溶淡声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知道,不过与我相干。”

    虞清方道:“一连十日,已经占了五六座城池,染指滇西,动静大的很,天子之师却是一溃再溃,皇上急令兵部行文数道,切责之,却是难挽颓势。”

    这些,其实水溶早就知道。兵贵神速,若是调配得当,本来,可以将叛军扼杀在川南一带,宇文祯只是责,却不曾调一兵一卒过去,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等事情坐大,要一箭双雕。

    那天,宇文祯提醒自己尽快还朝,便是与此事有关。

    虞清方见他仍是漠然无关的神情,不觉好意提醒道:“灏之,你可要当心。川南的浑水,不是那么好淌的。”

    水溶微微一笑道:“无论如何,清方,多谢你。”

    虞清方见他如此,忽然开窍,自嘲的笑笑:“我也有些杞人忧天,依你的才智,要躲开这桩险恶差事,倒也不难。”

    “总归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深邃的眸子,仍是沉静从容。

    有内侍走过来,他们便将话掩住,说些别的。

    却说探春远远的见水溶走开,便近前来,端了杯酒道:“林姐姐,恭喜。”

    酒是为女眷准备的樱桃果酒,极其淡的,黛玉便也饮了,莞尔一笑:“是我该向你说一声恭喜才是。”顿了顿,心中却又生起别绪离愁:“听说三日后起行?”

    探春点了点头:“二姐姐的婚事,是见不到了,好在是看到了林姐姐大婚。”

    黛玉怔道:“二姐姐的婚事定了?是哪家的?”

    探春道:“若按照国公府之前的显赫,便算是低配了。可如今,但能跳脱出去,便好--是礼部侍郎崔大人家庶出的二公子,虽然是庶出,听说是个安定本分的人,是老太太亲自择定的人选,崔夫人过来相看过,亦是满意的,已经过了礼,不日便嫁了。”

    黛玉便也就松了口气,虽然门第不高,但是总强过前世多了,而况是贾母亲自选定的,想来眼力也不会差,点点头:“这也罢了,那日,我会备份贺礼亲去。”

    黛玉此举,也是要让崔家知道,迎春还有一位姐妹是北静王妃,待贾府一败,不至于太看轻她。

    探春心中也明白,十分感激的向黛玉笑笑,又道:“恐怕今日便是最后一面,日后能不能再见,便靠造化了。再饮一杯,妹妹祝姐姐和王爷白头偕老,福寿安康。”见黛玉眸中一发生出伤感,便故作轻松的一笑,低声道:“早些有个小王爷。”

    黛玉俏脸霎时浮上一层淡淡的绯色,想了想掩唇轻笑道:“那位达斡少汗,想来你也见过了,如何,人物可还满意?”

    这下轮到探春脸红了:“姐姐还是这么嘴上刻薄不饶人的,也不知是不是被北王爷给宠坏了的--你知道如今京中贵女哪个不羡慕林姐姐得嫁才貌仙郎,又那般恩爱。”

    黛玉的目光已经隔着众人遥遥的望向正在荷塘畔立着和虞清方说话的水溶身上,不知是不是心中自有感应默契,水溶回眸望向这边,二人目光相触,都是微微一笑。

    黛玉轻叹一声方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薄福的人,再不想会遇到他,又不想会有今日。”

    探春笑道:“姐姐如此心性人品,也阖该有今日的福气,不是我当面恭维,也只王爷那般,才配的过姐姐。”

    黛玉笑一笑,一面握了探春的手道:“三妹妹,你素来是个有志向的,虽说如今嫁的远,令人伤感,却也未必不是一桩好事,我听灏之说,那老汗王和阏氏都是深慕我中土汉学,少汗也在这上头十分看重,况三妹妹的才学人品如此,必是尊敬的。至于,冰儿,性子善良质朴,也是极其好相处的。”

    探春忽然抿唇一笑:“姐姐还说呢,你快瞧瞧赫连公主,似乎有些古怪呢。”

    黛玉怔了怔,这才想起来今日耳边清净了许多是因为赫连冰没来“聒噪”,便顺着探春的目光,望向主席面。

    那里四个人,太后、皇帝,还有赫连冲赫连冰兄妹,赫连冲正和宇文祯说着什么,赫连冰却是安安静静的垂首吃酒,神情大异素日的活泼,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忽见黛玉望过来,她便报以灿烂的一笑,若昙花,也只一现便消失,然后继续发愣。

    黛玉微微蹙眉,更加疑惑。

    那疑惑很快便得到了答案,不知道宇文祯和赫连冲说了什么,赫连冰手上颤了一下,杯中的酒洒了大半,然后抬高了声音:“不行。”

    这个清脆的声音,令无论是高台上的主宴,还是下面散座的王公贵族,嫔妃诰命,都是愣住了。
 
    宴上,一片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赫连冲十分不悦:“冰儿,这是什么场合,怎可如此无礼。”

    他虽然未得娶黛玉,有些遗憾,但毕竟最终亦得与大周朝做成一桩亲事,探春他也见过,无论是人物言谈,虽然不能及黛玉,倒也是上选,心中也就遂意,今日又听得皇帝有意好事成双,为荆王之世子聘了赫连冰,更加合了心思,便要应允,谁想,赫连冰却是不依了。

    赫连冰俏脸红涨,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恼火:“哥哥,我不要嫁什么世子,父汗都答应过,要我自己中意的人才可以的。”

    这句话,在此时说出来,又是个年轻姑娘,无异于惊世骇俗,底下顿时有议论之声。

    奈何黛玉距的略远,此时亦说不上话。

    赫连冲深知赫连冰性情本就如此,可是这样的时候,顿觉大失颜面:“冰儿,你太不知礼数了,圣上指婚,岂能抗旨不遵。”

    赫连冰道:“我不知道什么抗旨不抗旨。我只知道,在部族里,女子要嫁人都要嫁自己喜欢的人,若是不喜欢,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答应。”

    赫连冲眉间笼上一层阴霾,大为头疼,自己这位幼妹,实在是娇宠坏了,这次就不该带她来,给自己惹了多少事。

    宇文祯不以为忤,只是笑了笑:“哦,有趣的很。我们大周的女子尊的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原来达斡的风俗与我大周如此不同。”

    赫连冲有些尴尬:“风俗是如此。让陛下见笑了。”

    这时,沈太后却是缓缓开口:“赫连小公主的性子,本宫倒是十分喜欢,既然达斡有此风俗,所谓随乡入乡是。”顿了顿,笑向赫连冰:“满朝文武,精英才俊也不少,不知道赫连小公主有无中意的人选,若是有,本宫倒是可以保个媒。”

    此时水溶已经回到黛玉身边坐下,宇文祯便看了他一眼:“赫连公主若无中意的人便罢,若是有,朕倒是能猜度到一二分,只是可惜,已娶淑媛,恐怕要委屈公主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水溶黛玉,毕竟赫连冰与水溶亲近,这也是众人所目睹的。

    虽说北王北王妃新婚燕尔,又情深意笃,但若是皇帝赐婚,又事关北疆安定,若是拒绝,便是抗旨并目无大局。

    沈太后不觉轻轻的皱起了眉。

    可是反观黛玉水溶的反应,却是尔尔的很,这句话并没有让他二人有任何不自在。

    水溶对宇文祯的话只管充耳不闻,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将面前的烩鲥鱼一根根的拨去刺,挑去黛玉不爱的葱花蒜角等物,只留净肉放在黛玉面前,其专注简直让人瞠目。

    而黛玉知道宇文祯的意图,她了解赫连冰的性子,更加相信的是水溶的情意,所以分毫不介怀,所以只是淡淡的微笑的望着他,时不时的还挑剔一二句。

    果然,赫连冰虽然性子开朗大而化之,却并不傻,察觉到皇帝的意思后,便起身,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冰儿此来中土,其实是为了找一个人。”

    她犹豫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个枚箭镞。

    太后不解:“本宫不解得是什么意思。”

    赫连冰道:“十年前,在北疆,曾有一个人,射伤了我的马儿,这时,当日留下的箭镞,我想请太后,帮我找到这枚箭镞的主人。”

    太后令她近前,将箭镞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水溶目光轻轻一垂,嘴角微起一笑。

    黛玉看到他的神情,便有些疑惑,低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玉儿只管静观其变就是。”水溶笑一笑,眼角却无意间扫向对面一席坐着的宇文恪。

    宇文恪似有些怔忡,抬眸看了一眼赫连冰,然后微微锁眉。

    宇文祯也是微微愣了一下,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就着太后手里的那枚箭镞只看了一眼,便了然,呵呵一笑:“这笔账,却也可以清楚,这箭镞是十年前皇族嫡系所用,朕一共六位兄弟,却也只有一位到过北疆--是不是,三哥,朕没记错吧?”

    宇文恪起身,笑了笑:“陛下的记得分毫不差。确是臣到过北疆。”

    赫连冰小手颤了颤,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心中朦胧的有几分喜欢。

    宇文恪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记得,当年阵前,确实误伤过一位小姑娘的枣红坐骑,却不知道就是赫连公主,实在是冒犯了。”

    赫连冰转眸,定定的看着他:“不是。我知道,当日年小力弱,险些控不住马,摔入沟堑之中,是你,救了我。”

    十年前,她还不足七岁,是个小娃娃,骑着小马驹,在草原上撒欢。

    那日骑在马上向她伸出手的汉族少年,他的容貌已经记不清楚,只是那灿烂的笑容,飞扬的眉宇,如同草甸子上初生的朝霞日色,永远的镌在了她的脑海里,许多年,一直挥之不去。

    一开始只是想要寻找这位射伤她心爱的小马的“仇人”,只是,现在,有些情愫,却在无声无息的草长莺飞。

    宇文祯眸色一锐,却是笑:“这真正是缘分了。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可叹可叹,不过,也有些难--三哥早已有了王妃啊,这可怎么好,要不,三哥,你看如此好不好,小公主寻你这些年也不容易,本朝也有平王妃的先例,朕想,三嫂当不会介意的。”

    赫连冰微微低下头,仍是不言语。

    水溶在旁听着,心中嗟了一声,有些结果,早已在预料之中的,只是,不知道赫连冰那个小丫头,能不能受的住。

    宇文恪眉间深锁,一敛衣,跪下,一字一顿的道:“太后,陛下,请恕臣,不能从命。”

    ------题外话------

    今天出去玩来着,回来晚了,来不及多写。明日放假,多更,这是惯例。

 第二十二章 伤别

    一句话,令所有人都愣住。

    宇文祯眯了眯眸,望着宇文恪:“三哥何必拒的这么干脆。其实,这也是一桩美事。”

    宇文恪嘴角牵动了一下,而后淡声道:“臣今年二十有七,赫连公主却正是碧玉年华,若论年齿,不能相配,此其一,其二,臣结发之妻江氏素来身体羸弱,臣只想一心一意的陪在她身边,实在不忍另娶。”

    那声音平淡,毫无波澜,眉睫轻敛,看不出分毫的情绪。

    看着赫连冰总是明亮活泼的眸子一寸寸的灰暗下去,黛玉在心中轻轻嗟不已,这世上最无法勉强的事情,便是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被当众拒婚,哪个女儿家也难以承受。

    水溶看着黛玉的不忍,悄悄的握住她的小手。

    宇文恪的反应其实并不意外,如果,换做是他哪怕是再心动的女子,他也不会答应。

    这样的时刻,那么多双眼睛都在明里暗里的盯着他,今日这般,无疑试探。他若应允娶了赫连冰,便是承认了野心,只怕,皇帝更必于除之而后快。

    沉默之中,反倒是赫连冰先开了口,她灿然一笑,朗声道:“吴王殿下果然重情重义,令冰儿佩服。”

    宇文恪亦是松了口气,笑笑道:“多谢公主体谅。”

    赫连冰很男儿气的一抱拳:“吴王殿下不必谢。如果今日,你应允了,冰儿才真的会瞧不起你。”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赫连冰道:“在我们达斡,男子只可以有一个妻子,余下的,都是奴,没有什么平妻的说法,冰儿虽是小邦女子,但也绝不会与人为奴。”

    一个人轻轻的击掌,是水溶,他微微而笑:“好骨气--不过这话听着有些耳熟,是不是,玉儿?难怪你要认冰儿做了姐妹。”

    但要赞人,也要把她扯上。黛玉桌子底下,悄悄的拧了他的手背一下,复浅浅一笑,淡声道:“所谓女儿当如此也。”她望向赫连冰,赞赏的点点头,无疑是肯定了她的做法。

    赫连冰亦冲她笑一笑,旋转身跪地,向太后道:“太后方才说,我若有中意的人,便可请太后指婚,是不是?”

    沈太后素来亦是喜欢这样利落干脆不拘泥不扭捏的性子,这也是她为何始终对黛玉另眼相看的原因,听了亦点了点头:“正是。”

    “可是冰儿眼下并无中意之人,所以想要请太后一道恩旨。”赫连冰道:“日后,婚姻之事,他人不能替我做主,只待我有中意的人,禀告太后,请太后做主。”

    这一句话,不但是排除了宇文祯、赫连冲拿她的婚事做文章,懿旨一下,更是连远在达斡的汗王大阏氏都莫可奈何。

    宇文祯皱了皱眉,太后已然应声:“好,本宫就准了你所请,不知少汗意下如何?”

    赫连冲无可奈何的看了眼赫连冰, 也只好答应:“赫连冲谨遵太后懿旨。”

    这里沈太后方向赫连冰道:“冰儿公主,如今,你可放心了?”

    赫连冰笑着,磕头:“冰儿谢恩。”

    此事,似乎就此过去。可是,有些痛和伤害却是无法即刻烟消云散,纵然是赫连冰,亦未能全然放下。所以,不多时,便借口累了,避席而去。

    黛玉将这些一直看在眼中,轻轻蹙眉。水溶已经附耳低语道:“去看看她。”

    黛玉望他一眼,点了点头,便亦起身,随去。跟到了御花园中,却并未找到赫连冰,正有些疑惑,这时,一声带着哭腔的玉姐姐却是在身后响起。黛玉一回身,赫连冰已经抓着她的衣袖,脸上已经不掩那份伤心。

    黛玉嗟叹一声,伸手把她拥在怀里:“冰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出来,或者会好点。”

    一语未了,赫连冰的脸上已经多了两道泪痕,她有些耻辱的擦去:“我不哭,达斡的女子,流血也不能流泪。”

    黛玉拍拍她的肩头:“何必逞强,我又不会笑话你。”

    赫连冰抽噎了一时,可怜兮兮的看着黛玉:“我如果,有玉姐姐这么美,这么有才华就好了,他或者会有点点喜欢我,是不是。”

    “真是孩子。”黛玉轻轻的笑了一下:“怎么能这么比,人都有自己的好处,若都一样,我也不是我,你也不是你,又有什么趣儿。若你这么说,我倒是要说了,我倒是想能像你一样,上的了马,舞的了剑,或者可为灏之分担一二,那不是更好。”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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