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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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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赐。”

    “不妨的。虽然我不提起,却又何尝能忘怀。”黛玉叹道:“有时候想想,孩子没了,但好在他还好好的,老天也算待我不薄。”

    “说起来,那皇帝也太歹毒了。”探春不由得咬咬牙:“似此为君,又焉能长久。”

    二人复嗟叹一时,黛玉便问起了冰儿:“冰儿没和你们一起来么。”

    探春因道:“说起来,也让人难受。冰儿妹妹如今不在石国,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并少汗也不知道。”

    黛玉诧异道:“怎么会这样。”

    “那日,她回来之后,便女扮男装,留了封书信,离开了,说是要出门历练一番。”探春道:“少汗只这一位亲妹妹,疼的了不得,四处寻找,却再不闻音信。”

    黛玉闻言默然。旁人不知,她的心里却是了解,只怕这些,都是因宇文恪而起。

    冰儿看似大而化之,其实心里却是极其要强的女子。还记得别时,对自己说过,她未必做的成配的上他的女子,可是一定会做让他刮目相看的女子。

    恐怕,等她再回来,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言笑晏晏,拉着自己的手叫玉姐姐的小姑娘了。

    想着,心中一嗟。

    旧日姐妹相见,自然是分外的亲热,说长道短,不觉暮色低垂,这北疆的昼日,本来也比南面短了许多。

    此时水溶和赫连冲也“散步”回来了,黛玉探春不得不携手下车做别,却是仍然依依不舍,只好用相见有日互相安慰。

    “今日一别,来日相见,便真的是敌了。北王,保重。”赫连冲抱拳道。

    “本王不会手下留情的。”水溶淡淡一笑道。

    “彼此彼此。”赫连冲压低声音道:“一切全凭北王。”

    短暂一晤,方挥手作别,各自折向来的方向。

    车中,黛玉望着水溶:“你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真的要开战?”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水溶手臂圈着她,语声低沉。

    黛玉便也就默然下来,有些事,恐怕是免不了的。

    水溶眯起的眸中越发显得深邃,从平云山到燕京,若是慢慢的行,要二日多才到。

    等自己到了的时候,那位督军,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位许督军,见不到自己,会是个什么表情。

    想着,一撂帘子:“宗越,吩咐下去,王妃不喜颠簸,缓些走。”

    宗越早已见怪不怪,昂声利落答是,吩咐下去,于是一行人,果真以游山玩水的速度行走。

    燕京城外的大军帐中,冷冽堪比外面的冰天雪地。

    一来,没炭火,这当然是下马威之一,故意的。

    裴兆等是呆惯了的,没什么,可是苦了那位远道而来的督军,在帐中坐了两个多时辰,没见到北静王,只觉得自膝盖往下都冻的麻木了,想要跺脚取暖,却又怕人嘲笑,毕竟他也是行伍出身,只好继续捱着。

    比这帐子更冷的是人,对面坐的那位铁甲老虎杀气腾腾的坐着,脸色如铁,眼神如刀,在配上身后的那两行铁甲卫,看着都让人打个寒战。

    若不是许倞鍪也算是刀锋上踩过来的人,撑着不肯倒架子,这番阵势早就好软了腿肚子。

    唯一一个比较松快的人是魏子谦,他风度翩翩的坐在椅子上,不时呷口热热的茶汤,眉眼都带着笑:“许督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许倞鍪的鼻子里哼了一声,笑道:“王爷还真是好心情,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陪王妃游山玩水。”

    话未说完,只听就是一声刀刃出鞘的声音,转眸却见是裴兆在那里闲着无事将刀抽了出来,拿了块白帕子在那里一丝不苟的擦着:“唔,这刀许久没用,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开荤。”

    雪亮的刀锋,若秋水剪寒,映的人睁不开眼,连带着帐中的寒意都再度加深,许倞鍪心中这个恨,却又无法,毕竟眼下,还是在对方的地盘是,就算自己带来了三千精兵,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杯水车薪。

    那魏子谦的和和的开口:“许督军岂不闻,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此方为统军之度。”

    许倞鍪只好佯堆起笑脸,附合。

    正在这时,斥候匆匆而至:“裴将军,前方急报……”

    裴兆豁然起身,声若洪钟:“报来!”

    “赫连冲赫连沧率所部兵马,今早叩关,我守军猝不及防,嘉令、冀北、函谷,三关陷落。”

    一句话,惊的帐中鸦雀无声。

    许倞鍪便先跳起来:“事出紧急,还要王爷作速归来,若再耽搁下去,恐怕燕京也就不保……”

    “此时断言,恐怕为时过早。”一个缓缓的声音不急不躁的响起在帐外,淡泊如水,深沉寒冽却又似冰。

    许倞鍪后半截话生是被堵在喉咙里,没出的来。

    水溶缓步入内,仍是那般从容,白衣如雪,风华绝世。

天接云涛连晓雾 第三十八章 虚实

    一袭白衣,曳起万千风华,墨瞳如静水流深,安然沉静。

    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起身相迎。

    裴兆立刻起身,将正位让了出来,虽然甲胄在身却仍然行了礼:“王爷。”

    无论刚才是剑拔弩张、横眉立目还是慵懒闲散,这个时候,却都自动收敛起,一个个将自己拔的如剑锋刀刃。

    一个人,虽然一言不发,却已经在一群将率中将气氛驾驭自如,单是这一点,便令人心惊。

    “免礼。”水溶淡声,敛衣从容坐定,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许倞鍪身上,略一欠身,笑容温雅如故:“国舅,千里迢迢,昼夜兼程而至,辛苦了。”

    只是那笑容已经让许倞鍪背上无端的凉了一下,想起父亲临别前的叮嘱,便不得不把嚣张收起,拱手欠身为礼:“不敢。北疆军情一再告急,陛下寝食难安,特令末将前来襄助。”

    水溶眼睑微垂一下,敛起如芒的冷锐,平静道:“许督军不必客气,既为天使,奉命来此,何妨直言相告,本王若有不到之处,还望不吝督促。”

    窗户纸挑破,也不必再虚与委蛇。那许倞鍪道:“北王果然是痛快人。大家都是行伍出来的,也不必弄些玄虚,我只问王爷一句话,刚才的兵报,想必王爷也已经知道了,不知王爷预备怎么办。”

    “外夷侮我,自当不惜代价荡平,以警来者。”水溶仍是稳若泰山的语气。

    许倞鍪点点头:“既然如此,许某也就放心了,不过……”

    话锋一转,目光若无意间瞟向那几个燕都守将。

    裴兆绷着脸只做不知,魏子谦嘴角扯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原来的肃然神情。

    水溶只做不见,长眉一挑,故作不知:“不知许督军要说什么。”

    “王爷,兵戎之事,虽说瞬息万变,可是一夜之间,连失三关,也实在是令人瞠目的很,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话,是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裴兆,只要水溶开口回护,便立刻会将一个守关不利的名字扣下来。

    水溶收起嘴角笑意,目光锐利如冰,只是出人意料的是,那厉色并不是对了许倞鍪,而是对了裴兆:“裴兆,你怎么说。”

    裴兆排众而出,唰的利落一敛软甲,膝盖落地有声:“守军扼守关隘不利,末将奉命统军,疏于职守,甘愿依军法领罚。”

    水溶眸色清冷:“好。魏子谦!”

    “末将在。”

    “你熟谙军法刑律,说说看。”

    魏子谦眉间一凝,旋即也是跪落:“渎于职守,失却关隘,依军法,当斩。”

    “好。”水溶面沉如水,字字如冰:“拉出去,斩了。”

    所有人都是顷刻变色,连许倞鍪都是一愣,唯一一个面色如常的便是裴兆,他昂然平视,毫无异色。

    这句话,不能做玩笑来听,所以一瞬间的沉寂之后,便是噗通噗通的跪地之声。

    “怎么,这是要求情么。”水溶扫视众人。

    魏子谦开口道:“王爷息怒,裴将军是有督促排兵不利之过,可如今大敌当前,正当用人之时,斩将不利,万乞王爷三思。”

    “请王爷三思。”众将齐声道。

    水溶垂眸:“裴兆,你怎么说。”

    “末将有罪,甘愿以死谢罪。”裴兆昂然,并无分毫的惧意:“违军令者死,对敌不利者死,这是规矩,不能为末将一人而废了军令。”

    “王爷,末将身为燕城之副,亦身当重责,末将也一并当罚。”魏子谦神色沉重,最后两个字异常决绝:“当死。”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是不是!”水溶语气更冷。

    “末将不敢!末将愿意和裴将军一起领罪。”

    水溶不语,因他的不开口,气氛一时冷至冰点。

    许倞鍪开始还以为是一场戏,可是看众人的神色心下也是一骇,水溶治军甚严,这点早有耳闻,他很清楚如果这时候裴兆被处斩将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到时候局势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他的目的可不是要裴兆死,而是得了皇上的旨意,要逼着水溶立刻对赫连冲开战,想到这里果断道:“王爷,魏将军有句话说的不错,阵前斩将不利,恐碍军心,古人尚且割发代首,请王爷三思。”

    那双冰冷犀利的目光在他话一出口的瞬间,便毫不打弯的他身上,令他心头一慑,将目光低敛。

    又是一阵沉默,水溶才缓缓开口:“既然督军如此说,也罢,割发代首--不错的主意,不过,本王治军,向来是功过分明,如此怠惰失利,焉能以心腹托之--裴兆,今日本王姑且赦你一会,但是,就地免去一切军务,你可心服?”

    裴兆脸色仍然绷的如铁一般:“末将服得,谢王爷不杀之恩。”

    “起去。”水溶语气并未放缓,拂袖间犹带怒意。

    “是。”裴兆起身摘下缨簪,将印信交给魏子谦,昂然大步而出。

    外面不断传来底下参副将领“裴将军”、“裴将军”的呼声,然后是裴兆的一声怒喝:“都给我闭上嘴,娘们唧唧的干啥,看老子笑话是不是,滚。妈个巴子的,老子算是跟错了人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小,然后是浊重颓废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帐中,沉默,许多人脸上都写着不认同不甘心,可是水溶却是视而不见,目光转向许倞鍪:“本王如此处置,督军以为如何。”

    许倞鍪的脑子正在快速的转动,试图证明水溶这番举动之下的别有用意,可是却是徒劳无果,一切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不想却听见水溶忽然问过来,紧接着周围刺过来一片愤怒的目光,心下顿然一悟嘴上转的飞快:“王爷,其实令裴将军将功补过可也。”

    “功而当奖,过而必罚,这很公平。”水溶凛冽扫视众人:“日后,再有不肯用命者,同此例。魏子谦!”

    “末将在!”

    “立刻率援军北上,组织反击,限你旬日之内,收复失陷关口,本王想知道,小诸葛三个字,是不是徒有其名。”

    魏子谦利落的应声答是,将印信捧上水溶的案头,点了几员参副将领,离去。

    水溶的手压在那印信之上,目光逡巡在余下的几个人身上,似乎是思忖这号令燕都内外城门的印信兵符交给谁才合适。

    许倞鍪心中不禁有几分做痒,这东西如果到手,当是大有裨益,可是,他也很清楚,水溶是断然不会把如此要紧的东西交给自己。

    半晌,水溶不紧不慢的开口:“罢了,都下去。”

    “是。”

    许倞鍪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退下去,水溶却忽然叫住他:“许将军戎马娴熟,这几日不妨同本王一道巡视巡视城防如何。”

    其实水溶不说,许倞鍪也会去做这件事,此时当然是忙不迭的应了。

    望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水溶微微眯眸,眸色沉静如瀚海无澜,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个寒冽的弧度。

    一张弥天罗网,正在无声张开。这一局,每一颗落子,都可以 掀起血雨腥风。

    裴兆被夺军权的事飞快的传遍了整个燕都,掀起了阵阵非议猜疑,当然也有不少人为裴兆不平,但也只是在背后而已。

    然而,边城的战局却仍然是一再吃紧,转眼十日即过,魏子谦在赫连冲赫连沧兄弟二人的围攻夹击之下,反复成拉锯之势。

    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偌大的舆图在面前铺展,水溶在舆图前,负手而立,眸色沉静,他不语,身后的几员将帅俱是沉默着。

    许倞鍪进来的时候,面对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一旁,不发一言。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边城战况,不得不说,事情正在按照预想的方向走下去,但是虽然心里轻松,脸上却不能舒展放松半分,做出一副苦思冥想对策的神情来。

    水溶并会抬头,便道:“不知许督军有何见教?”

    许倞鍪本是低垂的眸中掠过一丝惊诧,忙道:“王爷,战况并不如预想的那般乐观,不知下面,王爷有何打算?”

    水溶缓缓回身,瞥他一眼,嘴角微起一丝冷笑。

    北疆的兵马,燕京乃是重镇,周遭屯兵共计十二万,余下的十几万,分散于平凉、定州、绥州等各个关隘,现在的情况,要做有效集结增援并不容易,而且一旦将兵力抽调出来,便要面临多点开花的险地,更何况,西面还有蠢蠢欲动的西羌势力。

    而现在,燕京还有六万兵力,除去守城的兵马,余下的,还可以一动。

    可是,只要这部分兵力一动,燕京乃至于周遭,便委实便如空城一般。

    这点,水溶清楚,许倞鍪更加清楚,于是,见水溶不语,他便紧跟着一句话:“王爷,一月之期,已经所剩不多。”

    这是提醒,水溶头顶上还悬着一柄尚方宝剑,军令状,不效,则是军法从事。

    水溶嘴角微起一笑,仍然淡泊从容:“督军放心,本王一定会说到做到。”

    许倞鍪点点头,眸中浮起一丝得色:“那就好,不过王爷还要尽快。”

    水溶沉吟不语,继续端详着舆图,修长的手指不时的敲动着几个图上所示的紧要位置,低垂的翦眸,寒芒潋滟,然后一字一顿道:“本王会亲自带援军往前方增援,这样,督军该放心了。”

    许倞鍪心中一动,皱眉:“王爷亲自带兵,自然可大败蛮夷,只是这燕城,亦不可无主帅坐镇……”

    水溶缓缓的抬起头,含笑道:“不是还有许将军在么,将军本也是带兵之人,城防之事,这几日也颇为熟悉了,不是么。”

    许倞鍪一怔,如愿的太快,反倒是令他心头隐约生出不安来,更搞不清楚水溶这番话里的真假深意,迟疑了一下道:“王爷,许某初来乍到……”

    “就这么定了。”水溶沉声道:“反正不会太久,就请许将军辛苦一下。”

    一锤定音,那许倞鍪也无法,只好应允,心中却隐隐起了不安。

    一时回府,书房里,祁寒闻知水溶的打算,皱眉道:“王爷,属下以为,当前之势尚且不明朗,王爷还是不宜亲涉险地。”

    对于赫连冲其人,还是不可不防,王爷的这步棋可以说是置自己于不可预知的险地。

    “不妨,赫连冲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水溶淡声道:“哪一头有利,他还是拎的清楚的,下去准备准备,安排好人接应,最重要的不是我那里,而是燕京。本王要你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祁寒知无可回,只好应声而去。

    这里,水溶仰起脸,阖眸,揉了揉发闷的额角,半晌,方睁开眼眸,望了望窗外薄暮微垂,待要去内院,却迟疑了一下,起身,先用墙脚的铜盆舀了些冰水,洗了一把脸,将脸上的疲惫之色洗去,方走出门去。

    当嗅到那淡淡的清沁的梅香时,水溶的眉宇缓缓的舒展开来,所有的私心杂虑去都在步入内院的一刻荡涤一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黛玉并不在房中,而是在梅海中,披了件雪青色的大氅,一只小手攀着花枝,一只小手擎着一只浅口的碗盏,正在专心收集梅花上的雪。

    雪雁捧着一只深瓮,立在她身后,黛玉每每收好一碗,便回身倒入瓮中,又一次回身之后,方看到梅枝疏影下翩然的一角白衣,便将水盏放下,吩咐雪雁用泥封了水瓮,方走近,笑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水溶将她的小手拽过来,渥在掌心里给她暖着,但觉冰凉一片:“手这么凉。玉儿,要做这些,叫底下人去做,何必自己动手,天寒地冻的,冻伤了怎么好。”

    黛玉轻嗔道:“你会说我呢,怎么出来也不穿件避雪的大衣裳,非得勾起病根儿才罢。”

    水溶一笑,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是,王妃说的是,我以后记得了。”

    温存片时,黛玉抬眸望着他眉间眼底都隐隐透着疲惫,想到这几日军务颇杂,每日回来都是深夜,不觉有些心疼:“累了罢,总该偷空歇歇才是。”

    她眸中的心疼令水溶嘴角绽开一个柔和的弧度,仍紧拥着她纤柔的身体道:“是有点累,不过一看到玉儿就都好了。”

    黛玉轻笑一下道:“少调嘴罢。我让她们熬了参汤,在吊子上煨着,只是不想你今日回来的这般早,走,去尝尝。”

天接云涛连晓雾 第三十九章

    外面一片冰天雪地,房中却一室的融融温情。

    滚烫的参汤,热雾徐徐而起,水溶在黛玉温柔的眸光里,一气儿将参汤饮尽。

    黛玉微笑,用手中的帕子替他拭了拭嘴角的些许汤汁。一碗参汤饮下,水溶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可是,黛玉看的出来,水溶有心事,他的眉间始终藏了一丝犹豫,而这犹豫并不是无力决断,而是因为不舍。

    这不舍从何而来,黛玉自然明白,微微抬头,轻声道:“事有不谐?”

    没有什么瞒得住她,水溶点头,神情却是异常的平静道:“鏖战,胶着,虽有小胜,却也占不了大的便宜。”

    “这样的局势下,最好的办法,是你亲去一趟。”

    眉睫轻轻一敛,黛玉道,既然他不忍说出来,便由她来开口。

    水溶不禁笑了,揉了揉她柔滑的发,又顺着她的发丝滑至那细腻温香的颈后:“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玉儿,你心也太灵了些。”

    黛玉拍落他的手,有些小小的骄傲:“你才知道。”

    “我早就知道,我的玉儿是七窍玲珑心。”水溶凝着她,眸中溢满宠溺。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黛玉道:“再说这又不是京城,而是你的地方,放心,我能应付的来。”

    见水溶不语,黛玉淡淡而笑,反倒是握住他的手道:“灏之,我们没有分开。”

    一句话,便将水溶心中的犹豫点破,是的,只要心里有彼此,便是天涯海角,亦不算是分离。

    黛玉微笑道:“所以,你只管去做你该做的事,不必顾虑我。”

    “玉儿,放心,不会很久。”

    水溶心中安慰,伸手轻轻的将黛玉揽入怀中,黛玉安静的偎在他的胸口。无须言语,只是默然的相守,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温馨。

    又是一场大雪。

    雪如扯絮一般落下,彤云密布,朔风逆劲,卷起宽袖如云。

    黛玉并没有近处相送,而是登上城楼,目送着他离开。

    官道上,万马奔腾,旌旗蔽空,黑甲浪涌中那白骑银甲,格外夺人眼眸。

    戎装战袍,与他如静玉般的温雅相融,非但不见半分突兀,凡有着一份别样的俊逸卓然。

    马蹄翻飞,策马疾驰,劈开层层皓雪,雪碎溅开时,映出如月般的皎然清芒,令他整个人都仿佛是藏于九尺寒冰下的利刃,未出鞘时,永远不知有着怎样的致命锋芒。

    这样的男子,无论何时,一眼望见,便令人心折。

    黛玉静静的望着,淡淡微笑。一直到那万骑绝尘瞬时过尽,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只余下,片片鹅毛般的飞雪在嘶吼的风中翻卷,然后安静的堆积,沉寂的湮灭。

    万里西风,瀚海阑干,金戈铁马,刀戟沙哑。

    纵然有誓不分离,可是,那却是她永远无法和他并肩而行的地方。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愿君,安好。

    蜜合色的白貂风毛的雪帽半遮住了玉容,尽管千丝万缕的柔情绾系心头,清澈的眸中却始终是恬静而坚定。

    轻轻的拂去肩上的碎雪,黛玉缓缓转身:“回府。”

    “是。”

    袅袅身影,转下城楼,却就遇上许倞鍪带着人巡城,见到黛玉,他连忙行礼:“参见王妃。”

    黛玉知道他的身份,也只淡声道:“许将军一向辛苦了。”

    那声音清冷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许倞鍪眸中飘过一丝异色:“不敢。请王妃放心。”

    “这是自然。王爷若不是十分信的过许将军,亦不会请将军总领城防。”黛玉道:“只是要让许将军费心了。”

    “王妃言重了,为皇上分忧,亦是臣子的本分。”许倞鍪一笑道。

    “此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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