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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来朕怀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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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有个声音问道:“你一个人在这跟谁生气?”
  杨宁岚没有回头看他,气息奄奄地说:“没有。”
  李暮羽拉一下她的手,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带着疑问杨宁岚被李暮羽带出了府,从秦王府出发来到了一个小院落,下了车,便有一个老仆人提着灯笼打开了门,杨宁岚疑惑地看着李暮羽,问道:“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李暮羽一边走着,一边说:“这段时间你不能在秦王府了,这里是我很早以前就秘密安排下来的一个住所,你先在这住几日,这里什么都有,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让老仆给你准备。”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小亭子里,杨宁岚看到亭子的石桌上放着几朵刚刚采下的荷花,温暖的烛光下,放着两个大碗,杨宁岚走过去看见,面线细如发丝,浓白的骨头汤,两个金黄的荷包蛋,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杨宁岚心里一暖,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是夕炎告诉我的。”
  杨宁岚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夹起面线塞进嘴里,有眼泪好像涌在了眼眶里,“他不是忘了吗?原来他在捉弄我,还害我生了一天的气!”
  李暮羽坐在她身边,嘴角浮着清浅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那么温暖,他陪着她吃着长寿面,说道:“他比你想象中要好很多。”
  杨宁岚抹了抹眼泪,嘴里塞满了面条,含糊不清地说道:“好什么啊!欺负人最厉害!这些都是跟你学的!”
  李暮羽忽然就轻笑出声,转了眼神看着杨宁岚说道:“他是你弟弟,坏的肯定跟你学的。”
  杨宁岚瞪了他一眼,发现他轻轻地将面上的荷包蛋拨开,便问道:“你不喜欢吃蛋?”
  李暮羽道:“从来没在这用过膳,老奴就不知道我的口味,在秦王府,我的饮食里是绝对不会有蛋的。”
  杨宁岚伸着筷子从他的碗里将但夹了出来,放在自己怀里,李暮羽看着她这个动作,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微光。
  杨宁岚吹了吹温热的面条,李暮羽说道:“吃相真难看,小时候王府的规矩你都没学。”
  杨宁岚笑笑,也没有回答他,吃完了面,想起了今天的事情,才觉得自己有够傻的,自己跟自己生了一天的气!
  李暮羽指了指地上的礼物,说道:“这些都是夕炎给你买的,叫你自己拆开看。”
  杨宁岚热情地拉着李暮羽一起拆,烛光摇曳中,好像时光忽然倒流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一点一滴都那么清晰,可是已经不是来时的路了,杨宁岚拿出一个可爱的小陶像,摇着头笑道:“还是这些小孩子的玩意!你的贴身护卫可真是够幼稚的!你怎么也放心让他跟着你!”
  她忽然看见李暮羽拆礼物的手忽然僵住了没动,便好奇地探过头:“你那个是什么啊?怎么不拿出来我看看。”说着就扭过李暮羽的手一看,脸顿时红了,居然是一个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鸳鸯戏水,里面还有一张纸条,杨宁岚打开一看,龙飞凤舞的字写着“希望姐姐原来越美,也要有点女人味哦!”旁边外加一个邪恶的小脸,杨宁岚狠狠地将纸团揉成一团,如果地上有条缝,她现在一定想马上钻进去!苍天啊,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李暮羽淡淡一笑,凑过来在她耳边说道:“我倒是觉得,夕炎送这个礼物太高明了。”
  杨宁岚横眼瞪着他,他目光忽然就变得很温柔,拢了拢她耳边的发丝说道:“好好在这里等着我。”
  杨宁岚一愣,忽然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了一丝冰冷,便问道:“你是不是要动手了?”
  李暮羽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向了天边,那遥远的天际,没有一丝星光,只有一片深邃的黑。

  第077章 谁主沉沦(三)
  清晨,薄雾弥漫,李修彦从晋王府出发去太子府,一起准备去禁苑,两个人骑着马,因为视物困难,所以便慢慢地骑着,李修彦明显心事重重,转头对李昱铭说道:“太子哥,你觉得父皇会相信三皇弟的话?他居然找到证据说,您与萧昭仪,沈婕妤暗中私通,淫乱宫闱!”
  李昱铭无所谓地一笑,稳稳挽着缰绳,身上的太子蟒袍外罩着一层金黄色的纱衣,被雾气打得微微有些湿润:“本宫有殷念泫这个护身符,任他什么妖魔鬼怪都伤不了本宫分毫。三弟看来也是黔驴技穷了,居然找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污蔑本宫,等本宫解决了眼前这些麻烦,本宫就要杀他一个回马枪!”
  李修彦身上的肥肉一晃一晃的,他眉头皱的紧紧的,李昱铭看不得他这个胆小如鼠的样子,嘲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干嘛一直愁眉不展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我的心一直就是七上八下,老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晃了晃脑袋,说道:“我总是觉得三弟不是这么简单,上次分都的事情,被殷念泫给搅黄了,他怎么会放过我们?大哥,这几年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三弟很恨我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有雾的原因,平常这个时候,集市已经很热闹了,可是今天,左右两边都没有看到小贩,仆人手里提着盏小灯,黄濛濛地照着。李昱铭看着眼前的迷雾,说道:“恨又能怎么样?他始终是个低三下四的人,就算如今他做了秦王,可他身上依旧留着肮脏的蛮夷血液。你忘记母后从小对我们说的话了吗?”
  李修彦垂着头没有说话了,忽然一阵大风刮了过来,地上的落叶也被卷了过来,天上落下了濛濛细雨,两个人便想加快速度向禁苑行去,谁也不知道,这雨会不会越下越大。
  迷雾散尽出,黑马高大神骏,一身黑衣的人挺拔如松,在迷雾里显得那么清晰那么突兀,他表情冰冷地看着这里,眼里闪现出错综复杂的眼神。
  他的身后,还有一匹黑马,一身红衣似血,年轻的脸上却带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冷酷。
  黑衣的人身影在迷雾中时隐时现,目光冰冷无情,雨更大了,可是他们却一动不动地停在前方,李昱铭心里一慌,便想调转马头逃跑,刚一掉马头,就看见了一身白衣的魏澈,脸上带着淡雅的笑,这笑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也许是因为过度的惊慌,他一下子从马上跌了下来,拔腿就跑,一支羽箭一下子穿透了他的大腿,他就好像失蹄的马一样跌倒在地,恐惧地回过头。
  濛濛细雨中,一身黑衣的人面容透着冰的冷意,一步步踩着雨水走了过来,每靠近一步,他的心脏就跳地更快,他惊慌地说道:“三弟,你不能杀本宫!你杀了本宫,你也做不了皇帝,你将要背着残害手足的骂名千秋万世!”话说到最后,已经透出满心的惊悚。
  可是那个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支箭,似乎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将箭头刺穿他的喉咙,鲜血一下子喷到他的脸上,脖颈上,好像鬼魅一般可怕,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是一滴滴红色的水滴。
  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天空,李暮羽冷冷地回过头,李修彦手上全是鲜血,原本还惊恐地叫着,可是目光渐渐涣散无光,嘴里大吼道:“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说着便捂着脸往前跑。
  杨夕炎驱着马提着刀就要追上去,李暮羽喊住他,看着远处李修彦惊慌失措的背影,脸上看不出是怒是喜:“他已经疯了,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了。”
  “谁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啊!”杨夕炎还想上去,却被李暮羽一个冷冷的眼神震慑住了,他转身一步一步走着,身后蜿蜒开来一条红河,好像散开一地的残阳。
  李策正跟老管家坐在画舫上商量怎么处理太子跟后妃私通的事情,就看见李暮羽一身是血的上了画舫,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关切道:“羽儿,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一身是血?不是让你去请太子过来对质,太子呢?”
  李暮羽低下头,语气平静地没有任何异样,回答道:“太子已经被儿臣杀了,晋王也疯了,不省人事。”
  李策神情骤然急变,胸口震荡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想站起来,可是却四肢发软,立马晕了过去。
  雨下得好大,杨宁岚看着滴水檐下密密麻麻的雨丝,那些刚结了花骨朵的菊花在雨水里摇摆着,老仆人静悄悄地走过来告诉自己,太子殡天的消息时,自己正在给巧莲写信,听到这个消息,手一抖,旁边的砚台便被碰倒了,流了一桌子的墨汁,这墨的颜色,那么像李暮羽的衣服,她想起了那一日,他在水榭上跟魏澈对话的情景。
  “分都的事情皇上已经撂下了,王爷此时再不釜底抽薪,只怕就要被先下手为强了。”
  她站在水边,听见这句话,已经料想到他们所指,心里一跳,慢慢地侧了头偷看李暮羽的神情。
  案几上的茶水澄澈如一泓静水,茶香四溢,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浮现,“终究还是要走这一步,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在开玩笑。”
  她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不管是走投无路下的选择,还是暗中筹谋多时,但她终究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快的让人没有一个适应,一个过渡的过程,一切就发生了。
  那晚灯光滟滟照在了他的脸上,有着顾盼生光的美丽,他看着遥远的天际,脸上第一次有了明显哀伤的情绪,他脸上在笑着,却让人感觉那么的哀伤,“有些仇恨可以遗忘,有些仇恨却是怎样都无法遗忘。”
  她本来还想劝他,可是却发现如此词穷。
  雨一直下了七天,这天的雨小了一些,杨宁岚便站在滴水檐下发呆,李暮羽至漆黑的抄手走廊一路走了过来,看见廊下站着的人,她手里提着一盏小灯笼,自水红的灯笼纸里发出的潋滟红光照在她的脸色,说不上十分艳丽,却是清丽飘扬,水绿色的裙摆柔软的垂在黑砖上,这几日一只飘荡着的思绪,忽然间便好似尘埃落定。
  杨宁岚猛地回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一身白衣的李暮羽,第一次看见,居然有人可以将白衣穿的那么好看,魏澈将白衣传出了雅致风流,殷念泫将白衣传出了飘逸淡雅,可是李暮羽却偏偏将白衣穿出了千万种的味道,看见他白衣胜雪的一霎那,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放,美得仿似不是人间。
  杨宁岚身上正穿了最家常的软缎长裙,以为已经是深夜了,已经将头上的一应首饰都摘下了,黑亮的长发放着,脸颊边零落垂下的碎发衬着一张脸更加俊俏动人,她没有动,站在原地。
  李暮羽走过来,轻轻地抱住她,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她提着灯笼的手不由得僵了僵,他的声音忽然比什么时候都要温柔,“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可我只想在你身边。”
  杨宁岚好像着了魔一样,居然就从容地拉着他进了屋里,她刚想拿着火折子点亮蜡烛,却被他制止了,杨宁岚看见他的面容,平静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伤痛,一丝绝望,看得她的心也痛了,她有些犹豫地说道:“太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没有答话,却是闭上眼,偌大的寝室里显得很空旷,有淡淡的香气萦绕,他闭着眼,却是轻轻哼起了一段旋律,杨宁岚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阴晴不定的李暮羽,有一天,会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这样温柔地哼着一首歌谣,她怔了怔,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一动不敢动。
  杨宁岚看着他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眼里居然有了纯澈的光芒,好像万千的星河同时闪烁,魅惑人心,她忽然伸手抚上了他长长的睫毛,劝道:“把过去的事情忘了吧!”
  李暮羽看着她,问道:“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杨宁岚犹豫了一下,以前从他的只言片语跟神情里,她就料到他也有一段伤心事,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喜怒无常,瞬息万变的他,她真的有勇气去看见另外一个他吗?
  李暮羽看着她犹豫的神色,苦涩一笑,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说着就要翻身下床。
  白色的衣袖间,那只手第一次主动握住了他,带着真实的温度,他有些受宠若惊地回头看她,杨宁岚声音有些低缓,说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看他的脸色一下子又黯了下来,有些不忍心道:“你故事还没说就要走?”
  李暮羽扯动一下嘴巴,问道:“你愿意听?”
  杨宁岚点了点头,好像着魔了一样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故事很长,你躺下来慢慢说。”
  李暮羽躺下来,看着她的时候,她就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看着他白衣,其实很久以前就发现,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好像梅花清新冷艳的香气,此时白衣的他,让人感到很温暖。

  第078章 伤痕(一)
  寂静的寝室里,两个人无声的对视着,李暮羽似乎思索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记忆居然就零零散散地怎么也拼凑不到一块,所以他也就说得断断续续。
  从李暮羽能记事的时候,他便生活在了那栋楼子,那时他还不懂娼妓的意思,他还不懂自己只是个漂亮的娼妓的儿子,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娘亲的相貌,但他却记得她永远都是妆容精致,一身红衣,不笑便能倾国倾城,她是不接客的,但她却依然住在这个青楼里,偶尔从下等的洗衣妇嘴里听到一些流言蜚语,那时候懵懂不知,总是跑去问自己的娘,“娘,人家都说我是一个大官的儿子,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爹爹?”
  只记得那张美艳到极致的脸,露出了最美的笑容,摸着他的头,说道:“爹爹很忙,所以很少来看我们,但是我向羽儿保证,爹爹是世界上最疼你的爹爹,你上个月还见过他,你忘啦?”
  他低着头仔细地思索着,还是一无所获,抬起头确认着:“我真的见过爹爹吗?”
  美丽的女人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高兴了起来,那种感觉,简直比拥有了十个糖人还高兴。
  那天他坐在楼外面玩,正好有个乞丐在旁边乞讨,太阳晒在他肮脏的身体上,有一种让人闻之欲吐的气味,他犹豫了一下,把要买糖人的两个铜板扔进了他的碎瓷碗里,“哐当”一声,老乞丐也随之醒了,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小孩子,他冲着老乞丐甜甜地一笑,便要跑回去再拿钱,却被老乞丐拦住了,“小孩,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能去的!”
  他呆了呆,脚放在了门栏上想,偏头问道:“为什么?这里是我的家,我娘还在里面呢!”
  老乞丐愣了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眼神第一次让李暮羽感到了什么是歧视,老乞丐叹了一口气,把那两枚铜板还给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娘赚的都是皮肉钱,老乞丐可不敢要这种钱。”
  李暮羽一把将铜钱扔在老乞丐脸上,骂道:“我娘才不是那种人,我娘是世界上最漂亮心地最好的娘!不许你污蔑我娘!”说着就一把推倒了老乞丐,一推完,他心里便有些后悔,看着他骨头架似乎都要碎了痛苦样子,他眉头皱了皱,但还是很生气地瞪着他,“你快跟我道歉,道歉我就原谅你!”
  老乞丐呆呆地看着他,却是叹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孩,可惜咯!”说着撑起身子,拿了破碗就走了。
  李暮羽冲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喊道:“你快给我回来!我要你跟我娘道歉!你这个臭乞丐!”
  楼上的菱花窗轻轻地打开了,娘在楼上喊道:“羽儿,上来!”声音虽然很温柔,却带着一丝冷傲,街上路过的行人都站住了脚,仰头看着她,都奇异地瞪大了眼睛,窗重新关上。
  李暮羽蹬蹬地爬上了三楼,相比与一楼二楼的热闹,三楼就显得很清净,这里就只有他们两母子住着,这里的布置也很雅致,不像一楼二楼张灯结彩,透着一股浓重的风尘味,娘拿了布替他擦着脸,嗔怪道:“为什么那么不礼貌骂人?”
  李暮羽被按在那里擦了脸,才气鼓鼓地说道:“他诋毁你,说你赚皮肉钱,我骂他是应该的!”
  娘嘴角的笑容落寞下去,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哀伤有些愧疚,拉住他的手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教育道:“羽儿,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你都不能那么没礼貌,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学会冷静思考,你也要学会忍耐。”
  “为什么要忍耐?忍耐是什么?”他懵懂地看着她。
  她想了一下,将他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笑着说:“就像在你面前摆了很多的糖人,可你要忍住不去吃他们,这就是一种忍耐。”
  “啊!”他惊叫了一声,“那不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吗?”
  她的笑声在耳边轻轻地回荡开,好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就出现了一个糖人,他高兴地拿过糖人舔着,笑得天真烂漫,那时候,只看见娘目光深深的看着自己,嘴角依然是笑着,可是眼神却是那么落寞,那么心痛,那时自己已经有了糖人,便再也顾不了其他了。
  这件事过去了没几天,记得那天的阳光很明媚,池子里开满了荷花,那个男人站在荷花池边对着自己温和地笑,可以说得上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如果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那样的一笑足以照亮他整个世界,可是娘牵着自己的手,说道:“羽儿,这就是你爹爹。”
  那个时候只觉得什么感觉都变了,一种怨恨的感觉浮上心头,他抬头看见娘如镜花水月般好看的侧脸,认真地说道:“我上个月没见过他,你骗我,他从来没来看过我!”
  那个被称为爹的男人表情出现了慌乱跟惊讶,走过来想抱自己,他却一下子躲在了娘身后,怎么哄也不肯出来,娘捧着他的脸说道:“娘平时怎么教你的,你这样是不是很没有礼貌?”
  他看着那个男人,吧眉头皱的紧紧的,深邃的眼睛,坚挺的鼻子,一身锦衣腰佩美玉一看便是贵气不凡,身上没有什么装饰品,整个人看起来那么沉稳清爽,他犹豫着,却看见那个男人宠溺地揉揉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爹不好,没有陪羽儿,爹给你买很多小糖人好吗?羽儿可以不生爹的气了吗?”
  李暮羽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先有糖人,再原谅你。”
  于是小小的李暮羽,就在一堆的糖人里,心满意足又十分没有骨气地喊了一声爹,其实那个时候他觉得很快乐,有糖人,有爹。
  李暮羽说在这,停了下来,看着杨宁岚,问道:“是不是困了?”
  杨宁岚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开始很快乐的故事,接下来就会很悲伤,我如此,你也如此。”
  李暮羽看着她,安静地点了点头,嘴角的那丝淡笑也渐渐地消散开来,外面的雨忽然间又下了起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清晰跟落寞,杨宁岚的心情也随之落寞下去,她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他说的事情便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她犹豫着,自己该不该让他继续说,李暮羽也看着自己,好像在等自己打断他,他将她身上的被子扯高了一点点,轻声说道:“睡觉吧!太晚睡了明天你该头疼了。”
  杨宁岚翻了个身想睡,但是脑海里却总是浮现他刚才走进来落寞的样子,他心里一定有很多沉重的东西吧!以至于他总是忽冷忽冷,时而冷漠无情,时而温柔多情,她闭上眼,想起了拿过地图时他冷漠的脸,想起了被她刺了一刀眼里的痛楚跟释然,想起了他刀刺入杨衡心脏的冷酷决绝,到底哪个才是他?
  曾经的自己那么讨厌这个人,讨厌他的无所不用其极,讨厌他的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可是这样的自私的人,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也没有说出真相,为什么会带着重伤把自己从北番国救回来?
  她认真地想了一下,转过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脸上却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好奇道:“你的故事讲了一半,吊着人的胃口,让我怎么睡得着?反正都要天亮了,也不差这几个时辰,要不你就说完吧!”
  他睁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冷峻的脸在黑夜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杨宁岚以为他会拒绝自己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很喜欢殷念泫吗?”
  杨宁岚一愣,疑惑地看向他,但他却是坦然地看着自己,她的心一时有些慌乱,这种雨夜,好像很适合人思考,她低侧了头,声音带了一丝茫然,“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但是我会时不时想起他,那个时候就要被火烧死了,我还想着他,巧莲说,当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想到的人,便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说完她就惊讶地看着他,刚才他走进来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回到家寻找心灵的慰藉,难道自己就是那个他脆弱的时候想起的人?她的心脏没来由的剧烈跳动着,她赶紧扯住了被子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一点,生怕他听到这么慌乱的心跳,虽然想想这有点不大可能,但好像还是为了自己心安一样。
  李暮羽眼神深幽似溪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里没有强迫,没有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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