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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九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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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柴在墙头站稳后,顾不得脚被割破,弯腰伸手要拉孟谨行上去。
  孟谨行冲他摆摆手说:“你快走,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记住,这里那么多条人命在等你带人来救!”
  “站住,不许跑!”
  独眼等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老柴的唇被他咬出了血,“兄弟,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县里把人带来,你一定要挺住,别让这帮孙子毁了你!”
  孟谨行朝他重重点点头,返身朝独眼等人迎了上去。
  老柴没有再犹豫,跳下墙头逃离。
  独眼等人眼睁睁看着老柴从墙头跳了下去,却被迎面而来的孟谨行缠住脱不了身,一时间都是心头火起,拿着手里的家伙往死里招呼孟谨行。
  孟谨行身手不错,但始终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便落了下风,被打得失去知觉。
  醒来时,孟谨行只觉得眼睛肿胀,视线范围极窄,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跟老柴什么关系?”铁臂吴右手钳住孟谨行的下巴,恶狠狠地问。
  孟谨行轻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体力,坚持到有人来营救,或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招制敌。
  孟谨行的态度激怒了铁臂吴等人,这些打手轮番上阵,对他又是一番拳打脚踢,直到他再次晕死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谨行感受到老柴临走那句话的份量,这帮打手眼里根本没有人命这个概念,谁要是不肯屈服,他们就往死里打,在这里,打死和石头砸死没有区别。
  天亮的时候,孟谨行第四次醒来,那些打手估计是打累了去休息,只有独眼一人看着他,但也是靠在门口打盹。
  孟谨行仰头看着屋顶,一遍遍地问自己,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做对?
  然后一遍遍答复自己,即使重来一遍,他还得这么做,有什么比那么多人的性命更重要?
  他希望邬雅沁听到穆添带话后,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希望老柴能信守承诺,去把蔡匡正找来;更希望自己可以挺过去,挺到警察出现在这里……
  “你们搞什么,这个时候居然让人偷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屋外传来,“这次不像以前,砸着自家人喽,知道不?万一要是传到秋叔耳朵里,他知道了真相不肯罢手,咱这石场就得关门大吉!”
  “畅哥,也没全跑走,跑了一个抓了一个……”
  “有没有说那个要往哪儿跑?”
  “瓜娃子倔得很,就是不开口。”
  “那就打啊,打得他开口!”
  “再打就咽气了。”
  “咽就咽呗,你还怕多条人命?”
  孟谨行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不能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他心里怒吼着,“我一定要想办法撑过去,一定会有办法,一定有!”
  梁畅在打手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独眼很殷勤地让坐递烟,孟谨行被打了一夜,浑身肿胀,脸都变了形,梁畅在他近前瞄了一眼,丝毫没有想到眼前这人是孟谨行。
  独眼按照工头的吩咐,泼了孟谨行一盆水,却始终没有看到孟谨行像前几次一样醒来。
  工头毛胡子皱眉上前,伸手去探孟谨行的鼻息。


 第034章 石场自救

  “死了。”毛胡子直起身,回头对梁畅说。
  “日你仙人板板的!”梁畅一把砸了独眼递过来的杯子,“这么不禁搞,快快,扔后面坑里去喂蛇。”
  毛胡子立刻招呼打手把孟谨行拖出去。
  一直屏气装死的孟谨行,很快感觉到自己被绑着的脚踝被拎了起来,背部在地上擦过,石子瓦砾硌得受伤的背部一片钝痛。
  痛感让他的大脑更加清醒。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了把这个采石场彻底查清楚,他必须最大限度地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被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识破。
  这是一段感觉相当漫长的距离,孟谨行痛得已经麻木、渐渐难以控制呼吸的时候,腿被重重地砸到地面。
  “你,你,你,过来,把他抬起来扔出去。”
  有打手在吆喝,孟谨行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身体开始被搬动抬起,很快身体右侧的人似乎力有不及失了手,连带其他人一起失手,把孟谨行重重地砸落在地。
  “怎么搞的?这点事都做不好!”打手不满地呼喝。
  “南哥,我们干了一夜还没吃过东西,”有工友在说话,“这人反正死了,要不待会有力气再扔?”
  “就你事多!去去,干活去,吃过饭再来扔。”
  打手嫌死人身体沉,懒得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又觉得工人的话有几分理,当下把人赶回去干活,自己也走了。
  孟谨行躺在地上很久,感觉四周的确没有任何动静,才悄悄启开一点眼缝。
  他是在北墙底下。
  明白了,老柴昨晚站在墙头绝望,是因为墙上的灯照着下面的蛇坑,让老柴看了个清清楚楚。
  孟谨行替老柴庆幸,如果没有那灯,老柴必定毫不犹豫就跳下去了,等待他的不是重见天日,而是比砸死更痛苦的死亡。
  孟谨行开始思考要怎样躲过被扔进蛇坑的噩运,耳朵里却分明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靠近,他又一次屏住呼吸,心跳骤然加速。
  一只枯瘦的手抓住孟谨行的手腕,同时有浓重的口气喷在他左脸,喑哑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我知道你没死,刚刚扔你的时候,你的眼皮有动过。”
  孟谨行一震,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披着长发、肮脏的脸,而这张脸上的眼睛分外的黑亮。
  “我昨晚睡在老柴边上,听到你们说的话。”那人说,“你是个爷们!”
  “你是北方人?”孟谨行说话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哑得如同破锣。
  “我跟老柴情况差不多,来的时间比他长,有五年了。”那人不时警惕地朝四处张望一下,“独眼和我一起到这里避祸,只不过,我不愿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你身上是什么案子?”
  “抢劫。”那人说到这里不再东张西望,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孟谨行,“我跟另外几个人商量过了,我们把你藏起来,等老柴带警察来后,你帮我们一起求求情行吗?”
  孟谨行沉默数秒道:“如果你们身上不背杀人案,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结果。”
  “没有没有,我们几个都没杀过人,也是真不想再逃了,只想早点见到家里人!”
  “你们怎么藏我?”
  “就这里往东十几米,我们搞了一个空心石堆,平时轮流躲里面偷懒,可以把你藏那儿。”那人没听到孟谨行承诺,不放心地追问,“你能帮我们吗?我们几个知道这里很多事的!”
  “如果这件事解决,我一定尽力帮你们求情。”孟谨行说。
  那人的眼里闪出希望,“那你再闭眼躺一阵,吃过饭,我们借口扔你,再把你藏起来。”
  孟谨行闭上眼,很快听到脚步远去,心里充满酸楚。
  深秋的阳光虽然不太强烈,却依然可以把岩石烤得炙热。
  孟谨行浑身火烫地躺在那里,终于等来几名工友,小心翼翼地把他抬离北墙根,躲进了空心石堆。
  救他的一共有六个人。
  先前与他搭话联系的人叫马民,黑龙省佳木人,因为气不过村长强占邻居的山林,抢了村长家卖苗木的钱给邻居,而被警方追辑。
  另外五人分别来自江淮省、南方省和藏区,无一不是因为地方的官霸横行而犯下事,又不懂法律,犯了事就丢下亲人出逃。
  这六人给了孟谨行极为强烈的内心冲击。
  他第一次认识到,人性的复杂带动了社会的复杂,作为干群关系最直接点的乡村干部,如果一味只想自身发达、不计百姓困顿,那么无数新时期的矛盾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激发出来。
  今天这些人因为不懂法、因为内心对权力存有恐惧而选择了出逃,如果有一天,当年轻一代开始懂法、开始不惧权威,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后果?
  居官位而思危境,方能保盛世平安,孟谨行第一次这样告诫自己。
  他要自己牢记,无论将来在仕途走到哪一步,都不能让自己的权力变成膨胀剂!
  “你肯定会有警察来救你吗?”马民偷偷来给孟谨行送粥汤时问。
  孟谨行看着那些用脏兮兮的布吸饱后重新被挤出来的粥汤,几乎落下泪来。
  他虽然因为父亲下台对人情冷暖有深刻体会,但他的生活始终处于衣食无忧的状态,底层百姓那种艰难也是他来桑榆后逐步了解的。
  但眼前的马民等人更让他了解到,这个世上还有一群因为权力腐化压制出的边缘人群,在过着一种没有身份、没有人权的生活。
  倒在碎瓦片上的粥汤黑而肮脏,但孟谨行没有任何犹豫,三两口就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后,他抹抹嘴说:“我相信会有人来。但究竟要多久很难讲,我不能坐等!”
  “那你想怎么做?”
  “你认识畅哥吗?”
  “认识,他今天就住在石场。独眼私下跟我说,大前天飞石砸死幕后老板的爹,那个畅哥过来办葬礼,办完了才会走。”
  “很好!”孟谨行点点头说,“与其等人来救,不如自救。”
  马民脸泛难色,“我们好多人都逃过,出不去。”
  “光逃没有用!”孟谨行说,“擒贼先擒王,我们只要抓住畅哥,其他人就会就范,乖乖放我们走。”
  “这办法好!”马民道。
  孟谨行当即开始吩咐马民,安排其他人一起分头监视畅哥和毛胡子、打手的行踪,随时向他汇报整合,从而摸出规律制定行动计划。
  马民等人开始分头行动,孟谨行也开始暗中活动筋骨。
  采石场的这些打手,除了铁臂吴,大多都是由原先的工友转变过来的,有蛮力,但不懂打人的技巧,才使得孟谨行得以保住一条命,虽然吃相难看了一点,总算没有伤到筋骨。
  他要在正式行动前,储存足够的体力,到时候亲手制住梁畅,让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好好吃点苦头!
  时至第二天上午,也是孟谨行到采石场的第三天,马民和其他五人一起来找他。
  “今天工头和好些打手都去参加葬礼了,我们干脆也别擒王了,趁这个机会逃出去吧!”马民对孟谨行说。
  孟谨行皱皱眉,“你们知道畅哥是谁吗?他幕后的老板又是谁?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尸体总是由警车来拉走?”他连问数个问题后说,“如果我没猜错,今天这个葬礼一定很隆重,外面来的警察也不在少数!这样内松外紧的状况,我们更不能麻痹大意才对。”
  “就算外面有警察,他们也是来参加葬礼的,哪有心思管这里?”小江北不以为然。
  “我不反对你去试试,为大家探路。”孟谨行看他一眼说。
  小江北立刻蔫了,“我也就说说。”
  “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关系到生命安全,所以不要轻易说说,免得后悔莫及。”孟谨行道,“还是按原计划,等他们喝多了回来再下手集中对付畅哥和铁臂吴。”
  大家都点了点头。
  孟谨行望向马民问:“动员过其他人了吗?”
  “我按你的意思,挑比较亲近,又一直想出去的动员,又说动了三个。”
  “嗯,人要发展,但不能盲目,免得人多嘴杂漏了风声。”孟谨行说着就让他们赶紧离开,免得被留守的打手发现少了好多人。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孟谨行对邬雅沁或老柴带人带营救所抱的希望越来越小,挟持梁畅带众人逃离采石场自救的想法也越来越坚定。
  午夜刚过,马民过来告诉他,畅哥带着工头等人回来了,大部分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有几个已经进工棚去找女工友耍乐子去了。
  “畅哥在哪儿?”
  “在铁臂吴的石屋里,也喝了不少,还带了个女的来。”马民说到这儿停了一下,“那女的一直在哭,好像让畅哥放了她。”
  “这个畜牲!”孟谨行怒道,“铁臂吴呢?”
  “在屋外守着,你猜得没错,他没喝酒。”
  “你马上去吩咐大家,分头朝石屋靠近,集中吸引铁臂吴的注意力,然后缠住他,只要我一制住畅哥,铁臂吴就起不了作用了。”
  马民答应着立刻与孟谨行分头行动。
  孟谨行一路摸到石屋后窗,将耳朵听近窗边,听到里面的声音后,他整个人都沸腾了。


 第035章 痛打梁畅

  石屋内,刘爱娇一身衣服已经被梁畅悉数剥落,喝得面红耳赤的梁畅一手拎着她的头发,一手搂着她的腰,在她苦苦的哀求声中霸王硬上弓。
  本想等马民他们发出缠住铁臂吴的信号才动手的孟谨行,此刻一腔怒火再不能抑制,一拳砸开窗子跳入屋内,趁梁畅吓得失去反应的一瞬间,将其一脚踹翻,拎过床上的衣服一把裹住刘爱娇的身体将她置于床上,返身抓起梁畅,膝盖朝他命根处连顶数下。
  梁畅杀猪般的咆哮惊动了门外的铁臂吴,推门闯入一见梁畅被打,正欲上前解救,一眼瞥见床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刘爱娇,飞起两步跨上床,一把抓起刘爱娇朝孟谨行砸过去。
  孟谨行没料到铁臂吴拿人当武器,眼见着刘爱娇飞过来,他不得不松开梁畅,侧身避开刘爱娇身体的来势,再伸手接住她,俩人一起跌倒在地。
  刘爱娇连番受打击,滚落一边,惊恐不能出声。
  孟谨行鲤鱼打挺跃起还击,已然慢了半拍,铁臂吴已将刘爱娇抓在手中,凶狠地威胁道:“狗日的原来装死!你信不信我杀了她?”
  梁畅已回过神来,双手捂在裆部,扭曲着脸,咬牙切齿地吩咐铁臂吴:“先别弄死他,给我一点点弄残他,敢打劳资,劳资今天要叫他比死还难受!”
  刘爱娇在铁臂吴手上,孟谨行投鼠忌器放弃争斗。
  铁臂吴自恃铁拳够铁,一拳头砸在孟谨行脸上,眼看着他嘴里飞出两颗牙,身体轰然倒地,也不捆绑,直接对梁畅道:“咋弄?”
  “想让劳资断子绝孙,劳资今天先弄残这狗日的!”梁畅吸着气恶狠狠地说,“把他裤子脱了,弄点辣椒水来,先给他好好搓洗搓洗!”
  铁臂吴听了嘿嘿冷笑,“好!”说着就把刘爱娇往梁畅身边一推,转身就出门去准备辣椒水。
  梁畅对孟谨行恨极,看他失去反抗能力,就想过去先踢上几脚解气,身体一动,命根子就抽疯一样地痛,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他倒吸着冷气,正欲张口开骂,却吃惊地发现孟谨行已然站起,并且迅疾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左右开弓直接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梁畅,今天我倒要看看谁先断子绝孙!”孟谨行冷森道。
  “你……你……,你是谁?”梁畅觉得这个嘶哑的声音有几分熟悉。
  “你爷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孟谨行!”对梁畅这种凶残无耻之徒,孟谨行没有与他讲斯文、规矩的心情,说完就照着他的面门一顿海抽,那小子的脸瞬间肿成血馒头。
  几乎绝望的刘爱娇,此刻听到孟谨行的名字,又惊又喜。
  她撑起半个身子,抬头望向孟谨行,浑身血糊糊的孟谨行恰好也正看向她,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住自己的身子。
  孟谨行心头一痛,低声冲她道:“如果能动的话,起来自己把衣服穿上躲我身后,我现在很难顾全你,要想不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你得打起精神来!”
  如果眼前的男人是其他人,刘爱娇绝没有勇气站起来考虑自保。
  可是,面前站着的,是她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男人,而且就在刚才,他差点因为自己惨遭毒手,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害了他。
  她咬牙忍着身心的疼痛站起来,含泪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走到孟谨行身后,低声说:“看到你没事真好。”
  孟谨行一愣,不及细问,先找了根绳子把赤身的梁畅给捆住,因为他已经听到马民他们发出的信号,“小刘,你就在这里看着他,不要出来。”
  他找了两根铁条,一根塞进刘爱娇手里,一根握自己手里试了试,旋即冲出屋外。
  去取辣椒水的铁臂吴身此刻陷重围,有几个打手正过来解围。
  “呀……”孟谨行怒吼着冲向打手,飞起一脚踹飞一个,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稳住身形,铁棒连连挥出,将迎上来的打手劈得连连倒退。
  马民等人看到孟谨行成功从石屋脱险,都是大松一口气,拼尽全力缠斗铁臂吴。
  打手们当晚喝了不少酒,又刚刚辛苦嘿咻耗了不少体力,饶是人多势众,也没能抵住孟谨行今晚的拼死一搏,一个个先后哀嚎着倒在地上。
  铁臂吴纵有一身本事,但也如那日的孟谨行,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入下风。
  石场的工友平时深受压制,今晚见到不可一世的毛胡子、铁臂吴和打手一个个落败,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被同时点燃,纷纷加入马民等人的队伍。
  仅仅半个小时,采石场形势逆转,工友们第一次在这里尝到扬眉吐气的味道。
  马民把铁臂吴、独眼和那些打手全部捆到石屋门口,让孟谨行发话。
  双眼血红的孟谨行并没有失去冷静,“反抗是为了不被压迫,而不是为了把自己也塑造成强权。所以,这些人的罪行,我们要交由法律来惩罚!”
  他让马民找来纸笔,挑一些能说会道的工友,把这些年石场所发生的每一起恶**件都复述出来,由他一一记录,准备将来作为梁畅等人作恶的书证。
  凌晨到天亮,足足三个多小时,孟谨行写了满满近二十张纸,总算完成了记录工作,工友们一个个排队签字、画押。
  刘爱娇一直躲在石屋内没有出来,她不想指证梁畅,让世人都知道她在下湾石场**。
  孟谨行做完记录进石屋,看她蜷缩成一团蹲在床边,心痛上前抱住她,低声说:“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刘爱娇开始抽噎,一点点变成哭泣,最后暴发出撕心裂肺的号啕穿破石屋,回荡在整个采石场的上空。
  屋外,马民等汉子闻听这带着绝望的恸哭,均忍不住潸然泪下。
  孟谨行一直抱着刘爱娇,直到她哭够了,才帮她擦干脸,意欲叫马民等人进来商量,派人去县里报案。
  恰在此时,马民冲进来急切地说:“孟子,有人翻墙进来,被小江北他们逮了。”
  孟谨行立刻起身,“走,去看看。”
  孟谨行跟着马民一路跑至西墙根,在老柴逃出去的那个位置,小江北等十数人正围着一个一身运动服的年轻人。
  走近看清那人的面貌,孟谨行大喜过望,上前一把抱住他:“姜队,你可来了!”
  姜忠华吃惊地看着眼前衣不蔽体、血污满身,脸形肿胀的孟谨行,语不成调地问:“你……你是……你是孟乡?”
  “哈哈,我这副丑样子没法认了吧?”孟谨行爽朗地大笑,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场生死之斗,不过是南柯旧梦罢了,“来,边走边说,我正好要向你正式报案。”
  在石屋坐定,姜忠华听完孟谨行平静的叙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身为警察,今天也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是虎胆英雄。
  拿着孟谨行递给他的集体诉状,姜忠华每看一页都觉得触目惊心,梁畅等人远比他和叔伯们想像的要心黑手狠。
  他看完诉状,终于长吐一口气说:“孟乡,蔡局不放心你,亲自着便衣带我和几名同事过来,我是先进来探路的,原以为会有场恶战,想不到……”他笑了笑,“你等会儿,我去把蔡局他们领进来!”
  孟谨行一把位住他道:“等等!”他看了马民等人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儿有不少人身上都背了案子,我不能打保票说他们一定是好人,但有不少却也真是事出有因。而且,制住梁畅等人后,他们完全有机会跑路,却都没有走,证明他们的心都是向善的,希望能够在阳光下堂堂正正生活!”
  “你是想让我帮他们一把?”姜忠华问。
  “法律惩戒犯罪的目的其实就是要人悔过,他们用逃亡过程中惨痛的代价作出了醒悟,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
  “人太多啊……”姜忠义有点为难地扫了屋子里那些人一眼。
  “你回去查一查,如果案子大的,在量刑问题上帮一把,案子小的……”
  “行,我心里有数。”姜忠华终于点头,“蔡头那里,你最好也打个招呼,万一以后有事,我一个人扛不了。”
  “谢谢!”孟谨行笑着在姜忠华胳膊上拍了一下。
  不过十分钟左右,蔡匡正和一干便衣,以及邬雅沁,都冲进了石屋。
  邬雅沁直接拨开众人,冲到孟谨行面前,捧着他脸看了一会儿,一把抱住他无声地流泪。
  “嗨嗨,”孟谨行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尴尬地朝蔡匡正等人瞧了一眼,“我这一身血污的,你也不怕脏了衣服!”
  邬雅沁轻轻放开他,流着泪没有说话,而是退到一边,把地方腾给蔡匡正等人。
  “小孟,好样的!”蔡匡正上来就在孟谨行的肩头砸了一拳,看见孟谨行龇牙咧嘴的表情,马上道歉,“哎呀,对不起,忘了你都是伤!”
  县公安局的一干便衣都是蔡匡正和姜忠华的亲信,此时也围上来,盛赞孟谨行胆智过人。
  角落里光着身子被绑着手的梁畅,头一直埋进膝盖,身体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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