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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蓝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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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的。”

蓝兮一甩袖子:“待吃了晚饭再走!”

不大的院子里,蓝兮转了一圈又一圈,张老头继续陪着笑脸跟在身后,不住道:“蓝公子请放心,常姑娘我一定会照顾好的,若公子有空闲,能常来此处指点一二,在下将万分感激啊。”

蓝兮不答话,越转脸色越难看,眼中看进哪处都不顺眼,只觉得常欢在这处任师简直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常欢看出师傅脸色不佳,忙道:“我得上街去买点东西,师傅不如先回山吧。”

蓝兮看看天色尚早,瞥她一眼道:“我陪你去。”

常欢无奈,只得跟着师傅一道出了门。闲晃半里到了内城大街,常欢其实没东西可买,左右随意看看罢了,心里正想着怎么开口请师傅回山,忽见前方药铺中出来一人身影熟悉,定睛仔细瞅瞅,立刻高兴的举臂大喊:“哎哎!韩……哎哎!”

韩端听见唤声就知是谁,最不喜欢互相招呼的一套,索性假装未闻,急走几步欲上马车,岂料常欢看见熟人跑得飞快,见韩端跨上车架,伸手想揪后襟,脑中警告闪过便又半路顿住,按上车架笑道:“哎,你总是那么没礼貌。”

韩端板脸看看她,跳下马车,见远处站着蓝兮,还是轻点了点头,对常欢道:“何事?”

常欢嘻笑:“没事啊,你们回来了?”

“没事为何拦我?”

常欢瞪大眼睛:“见了朋友不该打个招呼吗?”

韩端面无表情看了她一阵,转身上车:“招呼完了,告辞!”

常欢仍按着车架,看看他手里的药,问道:“你病了么?”

“没有!”

“那为何抓药?”

韩端不耐:“不关你事,让开!”

常欢蹙眉缩了手,小声怨道:“为何老对我凶巴巴的,不过关心你下罢了,不说就算!以后再也不同你说话!”说罢气哼哼的转过身去。

韩端举起马鞭欲挥,忽然又停住了,望了望常欢,开口道:“凌云病了。”

常欢忙回头惊道:“季大哥病了?生的什么病?”

韩端看着她担心的表情,低声道:“你……你愿意去看看他么?”

“愿意愿意!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常欢忙不迭就要往车上爬,突觉不妥,趔身看见师傅还站在对街等着她,忙对韩端道:“等我一阵,我跟我师傅说一声。”

跑到蓝兮跟前,急道:“师傅啊,你先回山吧,我过几天就回去。”

蓝兮疑惑地看看马车:“你现在想干什么去?”

“去……呃,”常欢脱口欲出,忽然想起师傅对季凌云一向不喜,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韩公子要去他们庄的铺子查看……我……我跟去玩玩,顺便买点东西。”

蓝兮明显不信:“欢儿,莫对师傅撒谎。”

“真……真的,就去看看!”常欢掉头就跑,边跑边招手,“过几天就回,师傅好好照顾自己。”

“欢儿!”蓝兮叫了一声,却没追去,看常欢急吼吼上了马车,探头看着他,无奈嘱咐道:“要去就去罢,早些回院,莫让张先生担心!还有……”他沉下脸,“不准去痕影庄!”

“嗯!”常欢笑着挥挥手,低头吐了吐舌头,冲韩端道:“快走!”

车出万州城,常欢苦着脸坐在韩端身边道:“我对师傅撒了谎,他若知道定要气死了。”

韩端不作声。

“师傅他为何不喜欢……唉。”

韩端冷哼道:“自命清高。”

常欢瞪眼:“你说我师傅?”既而怒道:“不对!他才不自命清高,我师傅是最好最和善的人,从来不以名压人,对谁都是有礼有节,和和气气的,要说自命清高……”她狠翻韩端一眼,“我看你才是,又没礼貌又爱凶人!天下第一剑了不起吗?我相信能打败你的人还多的是呢!”

韩端的万年寒冰脸又摆了出来,万分后悔自己为何要答她一句话。

常欢一会儿自夸师傅,一会儿焦急询问季凌云病情,韩端嘴闭得紧紧的,再也不开口,坚持忍受着聒噪一直到了痕影庄。

跳下马车,常欢跟在韩端身后向庄内跑去,五年没有来过,这里变化不大,依然房高景美,气派非凡,穿过偏廊,到了季凌云居所楼前,韩端指指院子,示意她在此等候,自己进了门。

常欢看看院里院外,居然没有一个婢女小厮的身影,连个端茶送水都看不见,安静极了。心中不禁奇怪,庄主生病了,全庄上下不是该一窝蜂地全来伺候左右吗?

正疑惑着,忽然听见楼内传出“啪”地一声杯碗落地的碎响,二楼处隐隐听到有男声低吼了几句。常欢吓了一跳,缩着肩膀等了等,又没声了。等半晌也不见韩端出来,常欢磨蹭到门口,伸手推开门,探头一瞧,看见韩端从侧边楼梯上下来,手里果然拿着几片杯子碎片,冷脸对她道:“上去吧,他在等你。”

上了二楼,两间厢房门对门,其中一间开着,常欢寻着药味探了探头,正见穿着白色亵衣的季凌云微笑着斜靠在床上,双手放在身侧,身上半掩着被子,冲她招招手:“常姑娘,进来。”

屋内布置得干净雅致,桌上放着药碗和茶具,却仍然没看见婢女,只有季凌云一人。常欢走进几步,离了老远关心道:“季大哥,你怎么病了?”

季凌云唇无血色,面如蜡纸,几日不见双颊微凹,一看也知正在病中,但他的眼睛却是晶亮的,含着温柔笑意,下巴微抬向床边凳子:“坐下吧,大哥不能给你倒茶了。”

常欢拘谨地上前坐下,看着季凌云的脸色,焦心道:“气色不好啊,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季凌云轻摇头:“莫担心,只是小病。”

常欢默了一阵,道:“是不是……是不是上次送我去康州受了风寒?都怪我……”

季凌云见她自责,忙道:“不要乱想,与你无关,是我……是我酒喝多了。”

“酒?”常欢奇怪,“季大哥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季凌云无力的靠着,轻笑道:“因为做生意,要应酬别人,自然少不了多喝几杯。”

“噢,是这样,”常欢点头,“身体最重要,大哥以后还是要注意些,少喝点罢。”倏尔挑眉道:“我师傅有时也会小酌几杯,看来我要回去说道说道他才行。”

听她提到师傅,季凌云眼中柔光微暗,低道:“常姑娘与令师已不再闹气了吧?”

常欢微笑:“不闹了,我最近寻了个画院的事情做,每月到山下来住几日,省得……省得惹他心烦。”

季凌云奇道:“下山了?在哪家画院?”

常欢不好意思:“不过是家很小很小的画院,没有名气的,学生才……”自己噗嗤一笑,“才三个而已,呵呵。”

季凌云笑叹:“很好啊,令师不过才收了你一个徒弟,你一下就收了三个,岂不是青出于蓝了?”

常欢羞道:“我……我哪能跟师傅比啊。”

两人突然没了话,安静了良久,常欢正欲找个话题,季凌云忽然极低声道:“像常姑娘这样可爱的女子,又怎会惹人心烦呢。”

常欢一怔,他怎么又说回去了?赞自己可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傻笑了两声。

季凌云抬眼看她,柔声道:“我……能叫你欢儿么?”

“呃……”感觉到季凌云直接的眼光,常欢有些尴尬,欢儿,这个称呼一向只有师傅在叫而已,别人这样叫自己,还真有些不习惯呢。她顾左右转移道:“嘿嘿,称呼嘛,随意好了,季大哥病了,房中怎么连个端药的都没有啊?”

季凌云仍定定望着她,道:“韩端在煎。”

他不瞬的注目让常欢坐不住了,忙站起身道:“男子哪会煎药啊,还是我去吧。”说罢便往外走。

季凌云急伸出手:“欢儿!不需劳你!”

常欢笑着回头刚想客气,忽然瞪大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季凌云伸出的手,白色亵衣随着胳膊的抬起滑下数寸,季凌云的小臂上惊现道道触目血痕!

常欢骇得回身一步握住他手,惊恐道:“季大哥……你的……”

季凌云面现慌乱之色,猛地抽回胳膊,将亵衣拂好,转开眼睛沉声道:“无事……”

傲泪识笑

即便常欢再不谙世事,她也能看出那胳膊上的伤痕绝不寻常,见季凌云有意回避,自是不能无礼相问,窘了一阵,嗫嚅道:“那季大哥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季凌云微合双眼半晌,又抬眼看向她,轻道:“留下吃了晚饭再走?”

常欢忙道:“不了不了,画院先生还在等着我,改日再来看你好了。”

季凌云眼露期待:“欢儿你……何时再来?”

常欢为难,本是句客套空泛之语,根本没想过几时再来,可既然人家问了,“唔……”她扭了扭手指,道:“下月好吗,我下月下山时再来看你,你好好养病,快些好起来才是。”

“下月几时下山?”

“初一。”

季凌云顿时开心了,笑道:“好,一言为定,下月初一再来庄内,我必已康复,到时带你四处转转。”

“嗯!一言为定!”尽管被那血痕吓了一跳,但见他期待的模样,常欢还是爽快的定了下次拜访的日程。

韩端送完了药,照着季凌云的嘱咐又将常欢送回画院。回去的一路,常欢不像来时那么多话,抱着双臂,拧着秀眉,不时轻“啧”一声,似有烦恼一般。

韩端乐得清净,快马加鞭,车速极快,天还未黑全,已将常欢送至丹枫院门。车住马停,常欢还在发愣,韩端等了半晌见她没有下车的意思,重咳一声:“到了,下去吧。”

常欢醒过神来,看看大门,又看看韩端,突然将脑袋凑向他的脸,低道:“哎……”

韩端忙向后一趔,惊道:“做什么?”

常欢翻他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不做什么,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季大哥他……生得什么病?”

韩端向车边挪了挪,直视前方:“风寒。”

常欢眨眨眼睛:“风寒?怎么染了风寒呢?”

韩端冷哼一声:“送你去了康州之后便病了,你说怎么染的?”

常欢听着这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半晌没作声,韩端正欲撵她下车,她突然又道:“既是染了风寒,你为何抓那么多伤药?”

韩端猛然一愣:“你怎么知道?”

常欢的大眼睛在暮色中愈显明亮,一眨一眨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嘴角轻轻一咧:“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韩端惊觉上当,药材包得严实,她又怎会看到,明显是在套话,她知道了什么要故意套话?一时来不及想,只顾怒道:“废话连篇,快下车去!”

“嘁!就会凶人。”常欢嗔他一眼,磨磨蹭蹭下了车,站在车边道:“弄些蜂蜜涂在伤口上,会好得快些,我小时候跌伤了,我爹给我涂过,不过蜂蜜很贵的。”

一听此话,韩端突然脸色大变,星目圆睁,似受了极大打击般出口爆喝:“你少管闲事!”说罢举鞭重重抽向马屁股,马儿惨嘶一声,尥蹄向前奔去,扬起一道尘烟,转瞬消失在街角。

常欢诧异地看着他气愤爆走,回想季凌云楼内无人伺候的诡异情形,回想他小臂上的血痕,回想两人掩饰的回答,愈发觉得那人的病生得蹊跷。韩端果然抓了伤药,那就说明季凌云真的是受了伤。从康州分别后,他们遭遇了歹人强盗么?权把韩端刚才的发飚当作是羞愧吧,一定是没保护好季凌云,打不过别人,反被人打了,回了庄子还不敢露出风声,怕人知道了笑话。想到这里,常欢嗤笑了一声转身进门,天下第一剑!还真是耻辱啊!

日破春寒,鸟语送欢,年始于春,日始于晨。晨光乍现之时,简陋的丹枫画院迎来了它崭新的一天。

三个布衣布鞋,个头高矮不齐的小男孩排立院中,吸着鼻涕,挠着脑袋,惊奇地盯着面前这位身穿鹅白袄,头绾双环髻,眼睛温和可亲,唇角飞扬带笑的一位漂亮姐姐,他们的新画师……常欢先生。

张之明神气地背着手站在一边,笑呵呵地道:“向常先生行礼!”

三个孩子一同弯下腰去,童声齐道:“常先生好。”

常欢几乎快要憋不住笑出声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脆声答应道:“好!我叫常欢,是你们的新画师,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三个孩子你推我我推你,嘻嘻笑着没人回答,张老头板脸训道:“先生问你们话为何不答,小龙,你带头答话!”

被叫作小龙的男孩看起来是三人中最大的,长得白白净净,穿得也算干净,只不过裤子膝盖处却打了块补丁,他拽拽衣服,向前一步大声道:“我叫陈龙!我九岁!”

常欢笑着点点头,看中间个头稍逊一些的孩子站了出来,声音比方才那个还大:“我叫陈虎!我七岁!”

常欢笑眯了眼:“好名字,成龙成虎,莫不是一家兄弟?”

兄弟二人同时答道:“对!”

第三个孩子个子最矮,年纪看起来最小,鼻下还挂着鼻涕,不时吸溜一声,长得圆头圆脑甚是可爱,常欢走到他身边,摸摸他脑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学着另两人的模样,向前跨了一步,手背朝鼻下一抹,稚声稚气道:“我叫陈天骄,我……我五岁!”

常欢转头疑惑看看张之明,老头嘿嘿笑道:“不错,都是一家的,就是咱们画院儿隔壁陈家炒货的三个孩子。”

常欢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丹枫画院学生三人,便是来自……炒货之家的兄弟三人,陈龙陈虎陈天骄,由名字便能看出,陈家父母该对他们寄予了多大的期望呀,自己一定得好好教才行,不能辜负了这一家人对画院的厚爱。

互相认识之后,授课便正式进行了。常欢按照师傅写的案子,从简单的命题作画开始,摸清了他们的基础。半日课完后,忙着为三个孩子一人缝了一个装了沙子的腕包,下午便带上练笔,孩子们都觉得新奇,练一会儿便解下沙包偷偷砸闹起来,边砸边看着常欢脸色,常欢一直在微笑,并没有出言责怪,看着他们玩得高兴,想起自己独自一人带着铁腕练画的时光,心里竟觉得热呼呼的。

一连数日的相处,孩子们很快和常欢熟络起来,课上课下,各种奇怪的问题和状况接踵而来,直叫常欢有些招架不住。

天骄:“先生,我要尿尿。”

“去吧。”

“先生,我要尿尿。”

“好,天骄最聪明,自己去好吗?”

“先生,我要尿尿。”

“天骄怎么了?”

小龙小虎:“他早尿了!尿裤子上了!”

“……”

小虎:“先生,你怎么是女的呀?”

“我本来就是女的呀。”

“女的怎么能当先生呢?”

“呃……女子也可以当的,只要有本领。”

“什么叫本领?”

“本领就是……比如会画画、会写字、会作诗、会弹琴,又或是会武功。”

“武功?我想学武功!”

“呃,好,不过还是先学画画好么?”

“不好,我现在就想学武功,先生你教我武功。”

“我……我不会。”

“那先生就是没本领喽?”

“我……我会画画呀。”

“不会武功就是没本领!”

“……”

小龙:“一斤炒瓜子三钱七,二斤炒瓜子七钱四,三斤炒瓜子……三斤……”

“小龙,笔要这样拿,落笔的时候才有劲。”

“三斤……三斤……”

“小龙?小龙?”

“先生,三斤炒瓜子多少钱?”

“为何……问这个?”

“我娘说,晚上回去要考我。”

“你娘不想看看你画的花儿么?”

“不想,我娘说,我以后要当炒货店的掌柜,不能不会算帐。”

“……成龙……陈掌柜……”

收徒方懂报师恩!对三个小毛头的试授,让常欢深深领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吵啊闹啊,顾左右而言他啊,打啊疯啊,尿裤子称瓜子啊,头昏脑涨地结束了五日的课时,看着三个孩子精气神儿十足的冲自己挥手道别,常欢疲惫并开心着。不禁想到自己的小时候,是否也像他们一样,不专心练画,总是想着跟师傅掰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是想着开小差偷小懒,少画一幅没被师傅发现,就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直到此刻,常欢才明白师傅的不容易,生活上关心疼爱,授艺上苛刻严厉,多年来一直要求她追求完美,精益求精。为母知爱,为师知严,没有师傅的严,自己哪能得来这受益终身的画技?回山后,要好好谢谢师傅才是,好几日不见了,不知师傅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又画得忘了时辰,没有准时吃饭呢?

第二日收了衣服准备回山,常欢向张之明告别时,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奇怪道:“张先生何事?”

“呃……”张之明尴尬的摸摸胡子,“常姑娘,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先生请说。”

“春后,小龙就要被送去学堂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来学画。”

“哦?进学堂是好事啊。”

“是是,不过他一走,院中学生就更少了,我愧对老师栽培,年纪虽大,资质薄差,几年竟也未教出过象样弟子,多亏常姑娘来了,这个……我也不是求利之人,只想能多收些学生,将老师留给我的丹枫画院壮大些,你看能不能……”

“先生有话直说便是。”

张之明吭了半晌,还是开口:“若将常姑娘名号挂出,定可吸引大批学生来报。”

“我的名号?”

“不错,千山嫡传弟子,天下第一唯尊画师!”老头激动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招牌么?”

常欢看着老头憧憬的模样笑了:“倒也并无不可,既都来了,自然也当为画院出力,先生看着拟吧,莫……莫太夸张了,我怕师傅会不高兴。学生也不可招得太多,毕竟只得我们两人而已。”

“好好,常姑娘放心!一定不会辱没千山仙名,我自有分寸。”老头高兴地颠颠跑去写招牌了。常欢看看简陋的院子,心中隐有担忧,若真吸引了大批学生,这院子能塞得下吗?两人能教得过来吗?

拎着包袱转回千山,常欢心情极好,出师小捷,因无授徒经验而疲累,因学生点滴进步而快乐,两种感受叠加,便成了充实,恨不得立刻飞回画筑,向师傅汇报这几日的情况,他也一定会为自己高兴的。

边走边哼着小曲,踏阶而上,远远见上方阶石处坐着一人似在休息。千山冬天人迹罕至,但只要入了春,立刻便会有人踏青。常欢没有在意,心道那不是樵夫便是采药人。依然乐呵呵地健步上登,行至那人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常欢见他竟是个年轻公子,白衣玉带,腰系佩剑,相貌清秀和善,看起来有几分雅意。他怔望着常欢,眼睛一眨不眨,目露一丝探询之意。

常欢别开眼睛,挂了一丝礼貌浅笑,从他身边走过,忽闻他唤道:“这位姑娘……”

常欢停步回头:“公子……何事?”

“姑娘可住千山?”

常欢点点头:“是的。”

“可识千山蓝兮公子?”

常欢微笑,想必又是一个来找师傅求画的,再点头:“认识。”

那男子站起身,走上台阶,站于常欢面前,略带激动道:“不知姑娘可姓常?”

常欢心中暗叹,自己唯尊大名远播了啊。不答是否,问道:“公子何事呢?”

“姑娘可叫常欢?”

“呃……是。”

语气越来越急:“姑娘养父可叫常德?”

听到“养父”两字,常欢觉得甚是刺耳,这么多年,她早已忽略了自己是被爹拣来的这个事实,心中早就把爹当成亲爹一样了,皱眉道:“是又如何?”

那男子突然猛地扶上常欢肩膀,激动难忍,声带恸意,大声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常欢大惊,一把打掉他的手,蹬蹬向上跑了几步,回头指住他鼻子气道:“你是什么人,真无礼!”

那男子向上一步,伸手向她,眼中竟含了泪:“……我是你哥哥。”

常欢看着他眼中有泪,忽地一阵心慌,赶紧掉头就跑,边跑边叫道:“救命啊师傅,有疯子!”

跑了不过十阶,眼见白影一晃,那人竟闪到了她身前,倏地又抓上她肩头,急道:“你听我说。”

“啊!”常欢骇得乱推乱搡,脑袋扭到一边,闭眼皱脸放声大喊:“快放开我!我师傅就要来了!”

“常欢!”那男子手下使力,忽然大吼一声,常欢一抖,眼睛眯开一条小缝惊怕地望向他,见他眼睛通红,满脸激愤之色,听得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疯子,我真的是你哥哥!”

常欢抱拳乱拱:“好好好,哥哥,你放了我吧。”心里哀叹不已,穿得倒是像模像样的,可这行为不是疯子又能是什么呢?

“你听我说话我就放开你!”

常欢回头望望离单绝还远着呢,师傅若不下山来迎,根本不可能救到自己,只好苦着脸敷衍道:“你说吧。”

那男子微松了手,却没放开,长呼一口气,叹道:“兄妹疏离如此,父母在天有灵也不得安息。”

没等常欢有何反应,他垂下眼帘快速说道:“你从小跟养父常德在康州长大,常德死后,你跟着蓝兮来了千山学画,不久前在京城得了唯尊之号。”

常欢不作声,听他继续道:“你左耳穿了耳眼,右耳没有。”

常欢摸摸耳朵,没瞎的人都能看见。

“因为小时候娘给你穿了双耳,你却总叫着右耳疼痛,娘便给你去了一个。”

常欢闭上眼,听他还能编出什么来。

“你的胎记长在……左臀侧面。是黑色的圆斑。”

常欢愕然脑袋一轰,既而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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