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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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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战,他们就全明白了。”修急切地道。

身旁忽地沉默,冥回答不出来,索性不再说话。

良久,耳边只听得淡淡的一句,清冽如珠玉相击,“那便打吧……”

声音不大,却足以能震摄那两人,一时都呆呆地看我。

迎面帻地一声唿哨  声音尖锐撕破天幕,抬眸便见—只三棱羽箭流星一般兜头直射而来,冥抢上一步,划掌如刀,平平直切过去,五指再一收,竟将那箭牢牢攥如右掌掌心,一错身,一拂袖,动作一气呵成,看得我忍不住直想拍手称赞。

杀意笼上冷峻面庞,冥的五指一紧,便听咔嚓一声,手中箭身折成两截委顿坠地,再无刚才那股凌厉气势。

我低头怔怔望向地上那两截断箭,脑中如有电光火石地一现,眼睛骤然一亮,熠熠发光,“好你个冥,人家送上门来的东西,你怎能如此浪费!”

凭君莫话封侯事

金戈铁马,踏破铅色黎明。冰甲寒刃映照冷色天光,有种生锈一般血的味道,飘飘渺渺浸透空气。穿梭在雍州城里的风,带着一股子淡淡湿意,撩起城楼上的纛旗飒飒招展。

“要下雨了……”

我抬头望向天空,深深吸一口气,恍惚间,一切变得清明,好像我们都不存在,只剩下这风起云涌的世界。这座涤风之城,注定将成为我余下的生命中一段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王妃,按您说的都准备好了!”廉大步奔上城楼,语气里掩饰不住即将放手一搏的兴奋。

尚长风提刀站得远远的,仍不时偷偷抬眼来觑,出身将门之后的尊严不容许他轻易向我这么一个身份早已不同于往日的女子低头。说起来,我这个摄政王妃,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一切准备就绪,我不说话,遥望一眼十里外的叛军方阵,估摸着那些叫阵的士兵都归队了,方点点头,示意他们动手。

天将破晓,长风掠空,雍州城头忽地并排抛出数根麻质粗绳,叛军个个眼前一花,便见一溜人影沿着麻绳紧贴情史城砖缓缓爬下,那些人影皆着黑衣,远近看去,极似探子装扮。

一个骑兵指着城墙大叫,“林校尉,右大将军猜的果然没错,雍州根本就没有援军,您看,他们终于忍不住派人突围求援了!”

被唤作林校尉的忙以手遮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看则已,一看大惊,猛地踩脚,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放箭!放箭!射下来!都给老子射下来!”

密密麻麻的箭,一瞬倾泄成帘,比天边即将到来的一场大雨更急,更猛,阴云一般罩上城墙上的黑衣人影,无数人中箭掉落下去,又有无数人紧随其上,竟像是丝毫不惧这铺天盖地的箭雨,誓死也要突围。

叛军的弓箭手们惊讶过后兴奋不已,他们激动地想,漓天烬果然不在城中,瞧他们不惜牺牲这么多人也要拼出一个来突围成功,只为了求援,看样子不到午时,雍州便将成为咱们的囊中之物了……这样想着,挽弓的手便更用力,厉箭破空,一支连着一支,再无休止。

冥不得不命人用盾挡住木窗,虽如此,仍有三棱羽箭循着空隙钻进来,伶仃截在身前地上。窗外箭雨过了很久已然泼洒如幕,射上木窗时叮叮当当之声如雨打芭蕉,此刻听在耳朵里却又觉分外动听。

修搓着手在我身前来回踱步,一面为我拨开漏网之箭,一面高声笑道,“这帮兔崽子倒舍得,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送来的箭比咱自己屯守的多出好几倍,太他妈的过瘾了!”

我无奈笑着摇头,抬眸见尚长风直挺挺立于一旁,面上神色变了又变,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心下虽然明了,仍不以为意道,“尚大人,待退箭雨稍停,需得劳烦您布兵做好守城的准备了,叛军一有所觉必定恼羞成怒趁势猛攻,我相信,有尚大人这样的虎将在,我们就算没能力以弱胜强,至少能撑过今日,也算大赢一场了!”

尚长风闻听震动不已,他抿了抿干裂的唇,身形些许僵硬,然而只是片刻,膝盖一弯猛地拜倒在地,身上铠甲擦出金石之音,铿锵有力。

“末将领命!”

时已破晓,薄日微透,天色将明。

还是先前那个骑兵指着远处城墙颤声高喊,“林……林校尉,快看他……他们,又……又拉回去了……”

语声破碎在喉咙里,始终听不见背后的林校尉有动静,只得回头去看,这一惊非同笑可,险些从自个儿的马上掉下来,“右……右大将军……”

面具男子冷笑一声,也不理他,只定定望向雍州城门方向,那里,先前弓箭手用箭纷纷射落的黑衣探子此刻竟被城头的士兵喊着号子“嘿咻嘿咻”地缓缓拉上去,微弱天光笼在那些黑衣探子身上,却足以能让远方的叛军们看清,他们之前拼命射中的哪里是什么人,不过是些裹上了一层黑布的人形草垛子,此时每个草垛子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叛军的三棱羽箭,雍州守军欢快的号子声随风传进他们耳朵里,个个颓丧了脸,都只觉无比的讽刺,傻子也知道,他们被敌人狠狠涮了一回。

“有趣,太有趣了……”面具男子不怒反笑,他笑得是那样的志得意满,仿佛天圆地方朗朗乾坤皆是他手中把玩之物,无一能够幸免。

“项蔓清,你果然时时叫人惊喜,我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立刻见到你了!”

檑木,巨石,滚油……守城必备之物源源不断送上城头,用计骗得的箭矢高高垒起在角落里,座座小删一般,喻示着不久前的一场不战之胜,无形中也给守城的将士们鼓舞了一直萎靡的士气。

我走出城楼殿阁,不顾冥他们的劝阻登上城头,耳际风声猎猎,战旗狂舞不羁,杀气搅碎黎明的黯淡,一场大战即刻来临。

胸臆间被一股豪迈之气所充盈,并不是第一次踏上战场  时膈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像是此生已渡大半,那时,曾有他救我于水火,而今,只剩下我一个……二哥,你还好吗?你们都还好吗……

鸣金振旅,声卷残云,青石砖面的城墙陷入恶战,一派惨烈之景,城下熊熊燃烧的火光比破云日光更炽烈,映红了半壁江山。金铁相击,惨烈嘶叫声一时间撼山动地,眼前无人见此景能不动容。

漫天箭雨中,我拼命寻找叛军王帅的身影,却始终一无所获,不由暗暗失望。

叛军攻势迅猛,仿佛不顾一切,掉在城墙脚下的尸体成为后来人的踏脚石,无数叛军蜂涌上来,又被巨石滚油逼得纷纷惨叫着坠落,此时此刻,城头的守备就快要告罄,再拖下去,叛军攻上城头,只能白刃相接,近身肉搏,叛军人多势众,城破只在一时。

手中长引扬起,羽箭激射而出,正中一人心口,那人吭也不吭便跌下楼去,我弯弓搭箭,一刻不歇,箭箭疾如流星,无一虚发。

“王妃,这里有我们,太危险了,您还是下去吧!”冥一面挽弓劲射,一面分身保护我。

“都到这时候了,还管我做什么,城破了,大家都得死!”我一把推开他,抽箭搭弦,丝毫不含糊。

杀敌兴起,谁能阻拦?我们不是只为了这座城,还有城墙掩映下漓天烬的数万大军,守住了这座城,便是守住了半壁江山,二哥的江山!

“退了退了,敌军退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在一片号角厮杀声中清晰映入我耳中,双膝一软,脸些不支,一摸后脊,全是冷汗,湿透了衣衫。

城下叛军踏着无数尸体潮水般地涌去,我直起身姿怔怔看着他们,耳际声响渐渐变得虚若化无,一片澄明,如同置身于梦境。下一秒,长弓拄地撑住身躯,脑袋里嗡鸣一片,再也听不见其它声音,眼前一阵黑似一阵。

“王妃,您没事吧?”冥大惊,上前扶住我。

我强笑着抬头,“没事,别担心,一夜未睡太泪了,休息一下就好,你去帮忙清点,不用管我……”

嘴上这么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软下去,耳边只听得冥大叫一声王妃,便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号角声声震天,脚下隐隐颤动,如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一道尖锐的鸣镝声走然破空划过,我应声而起,“二哥!”

“小姐,你醒了?”霁雪起身将我扶住,拿来一只软枕垫在我身后。

“是不是援军来了?是不是?我在梦中听见了的,告诉我是不是?”我反手钳住她肩膀,急切地问,已故热流涌进眼眶,尤不自知。

“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她柔声道,拿鲛绡帕替我拭去额际冷汗,“见过拼命的,没见过你这样的,知不知道自己还怀着身孕,刚才老军医说了,你再这么不管不顾下去,胎儿迟早不保,虽然现在在你腹中还康健的很……”

我扭过头,不领她的情,“那又怎样,我自己都没多少日子活,怎么生他?现在对他来说是个考验,他若能熬过去便罢,若熬不过去,横竖早晚有我下去陪他!”

“你……我……”霁雪咬住嘴角,说不出话。

我不理她,挣扎着要下床,她来扶我,我偏闪去一边不让她碰。霁雪的脸越发挂不住了,隐忍许久,唯唯诺诺地开口道,“要我怎么做,才能够补偿你?”

“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这一世旦夕祸福都陪在二哥身边,他活我活,你能令我完好如初吗?能吗?”

说罢,转身走出大门,再不会头看她。不是不恨,恨她剥夺了我唯一的愿望,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切从头来过!

尚长风的府邸现在暂时充作战备议事厅,刚才我躺的地方便是他家的主院,去往前厅的时候我发现,风摇,影移,暮色朦胧,远删外,残阳如血,竟是已黄昏了。

袖里乾坤惊暗云

几人正在厅中议事,见我来了,慌忙起身迎接。

“王妃,您醒了  为何不多休息一下?”冥关切地问。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眼下还不到休息的时候,我没事,大家放心!”

尚长风道,“叛军自退后便再不见有动静,不知想干什么,今夜恐将生变。”

众人问闻听纷对视,目中皆是凝重之色。

“尚大人说的没错,我便是为此而来,一句话,抢在他们之前先动手!”我抬眸看他们,从容一笑。

一语既出,举座皆惊。尚长风失声道,“先动手?怎么个动法?”

“以我所知,叛军结营之地百草丰茂灌木丛生,雍州风劲,趁着今夜天公作美  一场雨忍到此时还是没能下下来……”唇角一勾,止住话头,眼波激滟流过众人,“怎么……还想不到?”

修猛地一拍大腿,“火……火攻!”

话音一落,众人皆赞,尚长风更是震动不已,半晌方敛过心神,面上却带忧虑之色,“话虽如此,我们的人一出城便会被叛军发现,更勿论接近敌营了,怎生放火?”

冥他们一听也皱起了眉,一瞬都似颓然。

修沮丧地叹一口气,却又仿佛在刹那间拿定了主意,如刀削般刚硬的脸上茏上一层视死如归的味道,“王妃,我去,趁夜翻出城,就算被发现了,大不了拼他个你死我火,也好过像这般窝在城中等死!”

尚长风也道,“对,到现在还没有援军的消息,若只靠我军死守,顶多撑到明日此时,雍州必破,早死晚死都一样,不如豁出去大干一场!”

窗外黑云翻墨,遮天蔽月,长风呜咽如鬼哭,冥自窗前回身,“我观天象,这雨熬不过丑时必要下下来,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出其不意。若要火攻,天一黑透就必须尽快动手,我们的人一入敌营先取粮仓,军粮被毁敌人不战自乱,之后大雨一落下,必成倾盆之势,恰能迷住敌人视线,利于我们的人突围撤退。”

案上烛火摇摆不定,我慢慢吐出一口气,接着他的话道,“尚大人领一千骑兵以火为信自正面冲击敌营,旨在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记住,务必浅尝辄止,千万不能深入,以防中伏。毕竟敌众我寡,你们一见势头不对,无需顾及颜面,策马转身便逃,雍州这种情况,保存实力最是重要!”

“敌人若穷追不舍怎么办?”廉蹙起修长的眉峰。

我淡淡看着他,没有立刻作答,一人默默来至窗前。窗外天色越发黯淡,即将入黑,耳畔风声如泣如诉,勾抹起心头那一根弦,绷然欲断。

“敌人若穷追不舍……”语声一室,转身缓缓扫过众人,眸中深色如夜,像是在那一刻下定了一个莫大的决心,“你们逃回来之后,不要着急关闭城门,即刻爬上城楼击鼓叫阵,这样一来,追兵必疑,不敢轻易入城,怕城中有援军埋伏。这一招空城计使得极其凶险,敌人若中计便罢,若不中计……那一千骑兵为后防,堵住官道闸口,剩下两千人埋伏于官道两侧,待得叛军入城,一拥而上,决一死战。这一战,是生死之战,再无退路可言!胜,则保住雍州,保住七殿下的平叛大军;败,则战至最后一刻,我与众君共生死!”

音落,微一抬眸,烛光映入眼底,似染上了血的影子,却是极淡,一掠而过。然而只这一瞬,足以艳惊四座,众人动容不已,良久才有人开口说话,正是尚长,“王妃……”

我望向他,云淡风轻地一笑,仿佛已经猜出他想要说什么。

“一年多以前,大漠顺州,忠靖侯的那场奇袭名扬天下,之后坊间疯传,汝南王府的三小姐与死去的忠靖侯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说实话,直到昨天在下仍不愿相信,区区一个弱质女流怎配上阵杀敌,还赢得那么漂亮……”

冥挑了挑眉毛,转向他,“弱质女流?昨日收城之时你没见王妃箭箭穿肠锁喉,只取叛军性命,若没有百步穿杨的好功夫,谁能做到箭无虚发?”

尚长风面上一红,低头道,“在下服了,无论之后城破与否,王妃,请先受长风一拜!”

“尚大人请起!”我上前一步将他扶住,扬眉浅浅一笑,“我已不是什么汝南王府的三小姐,也不是过去的忠靖侯了,现下的我,身份只是颀王的妻……而在这里,我同你们大家一样,是守护雍州城的一份子,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转身,修擞昂起头,双拳紧攥,早已跃跃欲试。

“之前的那些草垛子没扔吧?”

见我突兀地问出这句话,修呆了呆,甚是不解,“扔倒是没扔,王妃问这做身呢?”

我笑着盯住他眼睛,极认真地道,“迷们小时候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这一夜,注定无眠。

天刚入黑,雍州城头利落抛出一排粗绳,一溜黑影贴着城墙缓缓下滑。

叛军营前,姓林的校尉艰狠冲地上啐一口痰,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又来这一套!弓箭手放箭,给老子先射上二百支,若他们还玩先前那一出,这二百支箭就权当白送给他们钉棺材用!”

前排弓箭手领命,挽弓劲射,两百支箭飞蝗一般掠向雍州城墙。

没过多时,果然见城头有士兵探头探脑,接着“嘿咻嘿咻”喊着号子往上拉绳,弓箭手们一见此景皆黑了脸,有人低低咒骂出声,下一秒,竟又是一排粗绳被齐齐抛出,这下,弓箭手们脸上都挂不住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分明是将他们当傻子待,于是大多数人都不愿再被雍州守军耍弄,只余少数几个含恨拉弓,冲先前士兵探头探脑处寥寥射出几箭以作泄愤。

一排十数个黑影攥着绳子紧贴住城墙向下攀爬,耳际是冥可以压低了的嗓音,“王妃,慢一点,当心背后……”

一句连着一句,担忧且惶急,原本不紧张的我也被他弄得快要神经质了,“闭嘴,再啰嗦,我……”

话音还未落,便听耳后嗖的一声,背心似被什么猛凿了一下,有些疼,扭头却什么都看不见,离我最近的冥像是活见鬼了一般,瞪大眼睛盯住我的背半晌说不出话,脸色大变。

待到脚下踩着地,解开缚在背上的人形草垛子才发观,一只乌沉沉的三棱羽箭正中我背心位置,刚才要是没这草垛子挡着,加上叛军射箭时本已有些懈怠,这一箭非在我背心开花不可。

夺帐中军动鬼神

我摸摸后颈,嘿嘿干笑两声,“这人箭法不错……不错……”

“王妃!”

冥咬牙切齿地踩了踩脚,一把扯过我手中中了箭的草垛子捆回到绳子上,身边人纷纷照做,将各自背上的草垛子解开来捆回绳子之后再用力向下一拉,城头里时便有士兵探头出来将一头捆缚着的或中了箭或没中箭的草垛子慢慢往回收。

这招是我临时想出来的,草垛子背在身上既能迷惑叛军弓箭手,又能替我们挡箭,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而这一放一收有去有回也恰令叛军不易察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

在他们眼里,眼前的一幕不过是雍州守军最后一次落了败的骗术,望着一溜十几个近乎一无所获的草垛子被城头士兵唉声叹气地收回去,弓箭手里有人情不自禁地嘲笑出声,同样的手法,上当一次便够了,他们不可能蠢到接二连三地被涮。然而此刻没人能够料到,也正是牢牢抓住他们的这种心理,我们才可以大摇大摆地自他们眼皮子底下顺顺利利翻出城墙。

迎面是刺鼻的血腥与浓烈的焦臭味道,闻之欲呕。眼前的护城河堆满了残缺的尸首,鲜血把河水遍染城红色,在暗夜里,浓重如地狱的血池。

逝者如斯,魂归无处,战争就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无论结局如何,终归两败俱伤。人道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苍天之下的人间,一切都有开始和结束,一切又都不会结束,如此轮回往复,不止不休,谁又能够阻止?

“王妃,您不该来!”修转头看我,极认真地道。

我一边屏住呼吸艰难爬过身下的尸体,一边咬牙,“什么叫做我不该来?你以为留在城里就安全了?”

身下血肉模糊的触感无所不在,啄尸的苍鹰受惊,扑棱棱嘶叫着一飞冲天。

你们又怎么明白我为何如此拼命……

敌营里灯火通明,一片安静。我们摸黑绕道至大寨的两边,分头暗寻粮仓,来之前我已告诉他们,守卫最多的那个便是粮仓无疑,如今看起来,每个都好像差不多。

叛军攻城时遭到雍州守军的顽强抵抗,损失近五千人,此刻尚在休整当中,心下顿时稍稍安定,也许今夜他们没有力气再攻城了吧,我们来的怡是时候。

朔风送来几声虫鸣,那是暗号,有人发现粮仓了,我大喜,冲身旁的冥比了个手势,十八个人兵分两路,一路粮仓,一路营帐,既然他们先找到粮仓,那么余下的我们,任务便是眼前的这大片营帐了。

解开腰际悬着的一串竹筒,点燃引线,自大栅缝隙丢进去,竹筒骨碌碌滚向营帐,待得阴险燃尽,筒壁砰地炸开,里头桐油遇火即燃,溅到营帐上,火苗霎时窜起数米多高。

与此同时,敌营的另一端,火光四起,半边天边照亮,朔风掠过,大火更盛。

叛军四下呼喝冲撞,如没头的苍蝇。

“粮仓着火了,先救粮仓!”

这时,远处轰然一响,是城门倒卧在护城河上的声音,一千铁骑自城门处奔涌出来,直冲起火的叛军大营。

“敌人来了……敌人来了……”

叛军迅速集结,正面迎敌,一时间,人喊马嘶,刀剑相击。

趁着双方缠斗正酣,无暇四顾,冥他们护卫我欲退,然而转身的一刻,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队敌军霎时将我们团团包围起来。

九个人背靠着背环视四周,叛军越拢越近,看神色竟像是早已知晓我们的存在。

“王妃小心!”

我点点头,抽出腰间佩剑,刚要开口作答,忽听叛军丛中传来几下噼啪拍掌,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果然等到你了,项蔓清,我就知道今夜你一定会来……”

惟愿此生不相见

这声音……

我震惊,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怎么会是他?不可能!那个人明明已经……

“很失望吧,我没有死呢。”来人大笑着走近,半块玄铁面具在熊熊大火的辉映下折射出诡异的亮光,另外半张脸上,剑眉鹰目,高鼻厚唇,不是他,还能是谁!

“分别日久,你不会已经忘了我吧?真要是那样的话也太伤我的心了,要知道自从大漠一别,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如今总算感动上苍,天神将你再度活生生地送到我的面前,项蔓清,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这一辈子,你飞不出我的手掌心,看,咱们两个是这么的有缘分……”

周围鸦雀无声。

我看着他,内心五味陈杂。

面前的人,意态轻狂,望向我的灼灼目光里,有痴,亦有恨。原来突厥王庭的那场大火并没有杀死他,他还活着,更加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能不说,命运的作弄之于我,真真可笑至极。

朔风呼啸过耳,吹得衣袂猎猎飞舞,我微昂起头,唇边笑容绽放,火光里绝艳光华,如冬日明媚骄阳,瞬间映亮了这肃杀的战场。

“好好的,非要学人家戴面具,只可惜跟他比起来,差得岂止太远,还是摘掉吧!”

我笑着挪揄他,话音刚落,有叛军的脸都变了,似乎,我一语截中了他的禁忌,很好……思厦此,面上笑容越发明艳如炽,我冷眼看他,丝毫不惧。

一只手伸出来,像是隔空抚上我的脸庞,穆勒仰天大笑,目光森然,“你没有变,对我说话还是这般无情,也罢,谁叫我偏就喜欢这样的你呢,项蔓清,你瘦了,可是,也更美了……”

“放肆!”身旁的冥厉喝,挥剑向他,“犯上作乱,死不足惜,你的大营已毁,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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