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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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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做到跨越政商两届,富可敌国的,天下唯他一人。既能如此从容潇洒地游刃于官商两道,这项逸儒必定极具权变之智,更深谙经营之道。

次日午后,霁雪拿来一套面圣的正衫与冠带,细心替我着装。

浅灰色素衣长衫衬的人神清骨秀,束在头顶云白色的玉冠令我颇具英气,平日里那一分若有似无的淡淡阴柔也似乎收敛了许多。

“少主,好了。”霁雪打断我的沉思,两人齐齐看向铜镜,镜中那个英气逼人,俊美无双的翩翩少年,是我吗?

“少主,您该动身了,主人已经上轿。”窗外传来年总管低哑的嗓音,我压抑着闷声道,“知道了。”眼光旋即又投向镜中那抹清瘦的身影。

彼时正值盛夏,京城锦都处处酷热难当。端端正正坐在轿中,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冷得无依无靠,冷得指尖冰凉。

走在仁熙殿前的石阶上,耳畔又想起临行时霁雪关切的话语,“少主不必担心,这是您第一次进宫面圣,您在京城本就没有结交什么朋友,遇见了那些官家少爷只不理便是。”

跟在爹的身旁,谨言慎行,就可以了么?

思及此,微微侧目看向身前那面无表情的人。以前从未曾仔细打量,如今离的这么近才发觉,项家主人原也是如此的英俊挺拔,威严沉稳。只是鬓边微白的头发和周身散发的冷冽寒气,稍稍泄露了他的真实年龄。

“咳……”猛然抬头看他,正见他蹙眉不悦地瞥我一眼,便转头望向前方。

我这才发现,已然到了仁熙殿前了。来不及四顾周围景色,深深呼一口气,略略收摄心神,昂首随他踏进幽深的大殿。

那时我全然不曾知晓,眼前这一步,竟是踏进了今生命运的漩涡,踏进了一个惶惶而不可知的未来。待到后来每每忆及时,面上总是淡漠一笑,瞬间掩去万千苦痛。

九重宫阙,巍峨皇城,百里楼台盛飞雪,多少情怀寂寥中。

寒催游子上瑶台(2)

“臣项逸儒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爱卿请起。”宣武帝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垂首敛襟站向爹的身侧。

盛夏清风习习,自镂空红棱窗格透进来,微微吹拂起衣衫,有鬓边碎发轻拂在脸上,酥酥麻麻。

感觉周身有一股异样气息瞬间环绕,似乎御前已立了不少人,有目光灼灼落在我身上,像是要烧穿成小洞。

垂首肃立在爹的身侧,心中微叹一口气,这一天究竟该要怎样的漫长。

“皇上,不知今日召见所谓何事?犬子年幼,尚不懂宫中礼教,还望皇上赎罪。”爹的声音朗朗而上。

闻言眉梢轻扬,眸中淡淡波光闪烁,原来连爹都不知皇上因何事召见,无怪来前除了让我遵守宫中礼数,谨言慎行外,再无其他任何交待。

“哦……这位就是项相的公子,抬起头来。”宣武帝的声音饱含无庸置疑的深沉威严。

心内一凛,抑制住胸口一阵狂跳,我屏息抬头看向面前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眼前这一望见清,再望见寒的中年男子,便是主宰天下生杀予夺大权的圣朝宣武皇帝。

“嗡……”耳畔有吸气声传来,跟着是压抑在喉间的惊呼。

我用眼角余光悄然打量四周,原本肃静的大殿此刻却是一番小小骚动,无数目光深深浅浅投落在我身上,这个时候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们目光里瞬间的不可置信与怀疑。

“翩翩美玉,风姿若仙,好,好,项相果然好福气。”宣武帝的目光扫来,*,赞许,探究,玩味,甚至淡淡一抹可惜渐次从他的眸中划过,沉淀,转瞬平静无波。

心中蓦然一紧,我收回凝视的目光,微微扫向一旁,却不期然对上几双惊奇,嫉妒,艳羡,甚至鄙夷的眸子。瞥了瞥他们身旁身穿朝服的几位朝臣,霎时了然于胸,皆是朝廷重臣家的富贵公子,只是这些探询的眼神太过肆无忌惮了。

“多谢皇上赞赏。”我随着爹深躬下腰行了谢礼,随之站往一旁。我与爹离皇上最近,底下朝臣皆依次排开。这次序……薄唇轻抿,我微眯起眼睛,项逸儒当真是身居一朝重臣之显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朕这次叫你们来,也并非大事,只是想从爱卿们的公子里挑选出几位出众的,随朕的皇儿们谈诗论琴,习武狩猎,若有能力,也可从旁协助皇子们,处理朝事,辅助他们各司其职。这朝政日后,毕竟还要靠堂下众位爱卿共同劳心劳力。”

众臣听到皇帝如此一说皆惊喜交加,相熟的便互换眼色,私下交头接耳,也有的眸中惊疑未定,暗暗揣摩皇上此举的用意。

我抬头默默看爹,却见他面朝皇上,一脸平静,无波无澜,似是方才那番话并未对他带来太大的震动。

拉拢?我眉头轻颦,脑海中突然跳出这两个字来。

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宣武帝此举无非是想拉拢当朝手握实权的重臣。名为挑选出色的后辈随侍,实则是看家中背景,默许他们后辈日后的前途。

转念一想,难道他就不怕皇子们各自结党营私,谋夺皇位?又或者,是以重臣们的后辈为牵制,让他们死心塌地侍奉漓氏皇朝,永无二心?

心下一时暗潮汹涌,思及爹的位高权重,不知皇帝此次于我将会作何安排。

“众爱卿无需多心,朕早已命人预备下美酒佳肴,众位爱卿先随朕一同前往玉澜堂赴宴吧。”

豪歌一曲惊四座

宫腰袅袅翠鬟松。

夜堂深处逢。

无端银烛殒秋风。

灵犀得暗通。

身有限,恨无穷。

星河沈晓空。

陇头流水各西东。

佳期如梦中。

歌舞宫伎一边舞动手上的轻纱长袖,一边轻启朱唇,飘渺*的歌声霎时回荡在玉澜堂里。丝竹管弦,美酒佳人,宴席上已然有人憨醉成痴。

轻抿一口杯中美酒,漠然看向殿中央那一抹抹柔软飘逸的身影,心中微微一叹,好一句佳期如梦中……

“多谢皇上今日盛意款待,臣等祝皇上福寿绵长,万寿无疆。”右相魏岚举杯起身,向皇上敬酒,底下众人见状纷纷举杯站起,面朝宣武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武帝但笑未语,举杯饮尽杯中美酒,看向御前众人,缓缓道,“今日堂上众多青年才俊,正是施展才华的好时机,魏相,何不出题一考众人,让朕开开眼界。”

宣武帝眼中满含笑意,一一扫过堂下众位臣子,眸光在我身上略顿了顿,似是有精光一闪,便若无其事淡淡转向一旁。

心中微微一凛,低头看向手中那盏白玉骨瓷杯。半盅甜酒莹莹荡荡,清冽醇香。握在手中的杯子晶莹剔透,波光流转。凝眸细看时,杯壁上似是瞬间便能沁出水来。

魏相挥手遣散一众宫女和乐手,玉澜堂里霎时安静下来,“那微臣献丑,先出几副对子让众位公子一试。”只见他举起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请众位公子听好,今宵消夏。”

话音刚落,一个着天青色长衫的年轻公子敛襟站起,“明晌赏花。”

堂下几个朝臣尽皆点头,“好对!”有叫好声渐次传来。魏相的声音复又扬声响起,似是不让众人有思考的机会,“游西湖,提锡壶,锡壶落西湖,惜乎锡壶。”

细抿了一口杯中酒,等着看哪家公子出风头,半晌却不见有人应答。举目望去,众人脸上尽皆露出难色。

“咳……”身旁爹略清了清嗓子,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瞥我一眼。

只得无可奈何放下杯子,还是要让我表现么,刚才在仁熙殿上因这容貌已是锋芒毕露,此时有心收敛,却还是身不由己了。

“逢甲子,添家子,家子遇甲子,佳姿家子。”冷冷作答,掷地有声,对完低头就坐,并不理会众人反应。

“嗡……”堂下因这一句清冷嗓音的突然响起尽皆一愣,待得回过神来,几名老朝臣不由交头接耳,低声赞叹。

魏相一边点头,一边一脸深究地看我。我略微敛眉,冷然回敬。

“好对好对,哈哈……”宣武帝爽朗的笑声传来。我微一愣怔,转头正对上一双威严深沉的眼眸。

眼前宣武帝算来有五十的年纪,长眉斜飞入鬓,鼻梁高耸,面庞坚毅,双目炯炯有神,浑身不怒自威,散发王者之气。想来少年时也必是个迷倒红粉万千的俊朗王侯。

“项家少爷果然文采出众,老夫这里还有一联,也曾钻研很久方得下联,此联过于刁钻,细品之下方能得其深韵,项少爷可否一试?”魏相笑着踱步至我身前。

“魏相言重了,犬子才疏学浅,腹中所学实在上不了台面,皇上与魏相谬赞了!”

“项相何需如此谦虚,小小一副对子,本就拿不上台面,哈哈……”

闻言蹙眉看向魏相,品味眼前这句夹枪带棒的话,眸中冷寒。想来平日里朝堂之上如眼下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针锋相对并不少见。

“项家公子,请听好。”魏相转身笑对着我,“上联是:好(第三声)读书不好(第四声)读书。”

话音刚落,堂下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这次是单单针对我而来,我微敛心神,脑中细品这看似简单却不尽然的上联。

“想久一点没关系,实在想不出可让你爹帮帮忙,呵呵……”

“下联已得,只是犯了对联大忌,蔓清不才,还望魏相海涵。”冷冷扬起唇角,打断身前的洋洋自得,不出所料地看向魏相微微愣怔的脸,“好(第四声)读书不好(第三声)读书。”

魏相面上陡然变色,我自心中冷哼,你钻研很久方得答案,我偏在这片刻之内便交与你,让你在众人面前脸上挂不住。

魏相讪讪一笑,“项家公子好才情,敢问如何解释?”

我扬眉轻轻笑道,“魏相此联寓意深刻,细品方能得其深意。少年时正是读书的大好时光,却不好好读书,待到老来想要读时却已有心无力。此联意在督促晚辈们好好念书,不误大好青春,晚辈们自会听从教诲,不辜负魏相的一番苦心。”

语毕,扭头看向身旁的爹,却见他淡淡瞄我一眼,眸中似有一丝赞许掠过,唇角微扬。

背上猛然一凛,我疑惑回头。方才那感觉,明明如芒刺在背,是谁的目光,如此灼灼热烈,像是一团火,要将人生生焚毁,化为灰烬。可是,背后是空旷的大殿,并无一人,那这感觉是……

我轻轻甩了甩头,方才不知不觉间多喝了几杯酒,头有些发晕,是我想多了吧。面颊开始微微生烫,酒气渐渐氤氲涨至头顶。

豪歌一曲惊四座(2)

宣武帝愉悦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沉思,魏相接着又出了几个不上不下,极为普通的对子,自是有那爱出风头的官宦子弟上场作答,接着又着几位公子做了几首应景的诗。

我坐在爹的身旁,收敛心神,默默将面前的菜夹进嘴里,却食不知味。

“皇上,众位公子皆文采不凡,实是皇上之福,国家之幸啊!”回眸看见魏相跪倒在龙椅之下,激动的话音都在颤抖,自心下撇了撇嘴,这媚上的老家伙。

宣武帝开怀大笑,“眼下正是良辰美景,又有好酒佳肴,如能抚琴高歌一首,实为人间一大乐事,项相,你说如何?”

转头却见爹举杯走至龙椅前,昂首朗朗而上,“皇上英明,犬子不才,愿抚一曲,以娱此时。”

我霍然抬眸,心中大惊,原本以为这宴席即将结束,就要摆脱这恼人的氛围,爹这是……

话音刚落,已有宫人捧来七弦琴摆在大殿中央。无奈只得自座位上站起,深吸了几口气,尽力压了压满脑的醉意,缓步走至琴边坐下。

低头只见一张上等伏羲氏九霄环佩,琴体浑厚带圆,大气松古,琴身通体漆黑,风华绝代,看的我不禁暗自惊叹。

弹什么?头已然发晕,眼角有些酸胀,心脏剧烈跳动,好像瞬间就快要蹦出胸膛。

心内暗自恼怒,这项蔓清,既是从小便当男孩教养,也该锻炼一下酒量,区区几杯下肚我便如此不胜,若是在这大殿上出丑,实在太没面子。

一面头晕脑胀,手却哗一声拂过琴弦,似是不由自主。我扬起了唇角,是了,这首曲子,舅舅最喜欢,舅舅,晚儿今夜再弹给你听。

长长的前奏,琴音铮铮作响,掷地有声,似是凌乱,却饱含凛然与沧桑。

我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醉了么,是醉了,如果从此就这般长醉不醒,该有多好。仰头任鬓边碎发拂上眼眸,右手大力划过琴面,婉转似流光飞舞,却又荡气回肠,让人只觉豪情万丈。

长袖翩跹,曲子仿佛带着一种魔性,忽而如情人细语般缠绵悱恻,忽而又如万马奔腾般大气磅礴,忽而凄怆哀怨,忽而萦回缥缈,渐渐地只余下一缕袅袅醉人的清韵。

就此一醉,舅舅,晚儿再给您唱这首,您最爱听的:沧海一声笑。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琴声酣畅淋漓,悲怆高昂,仰面含笑,似是要将这全身的力量尽皆揉搓进去,我不知此刻周围皇帝和朝臣们的表情,我不去看也不想去看。舅舅,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时刻,晚儿很坚强,一直很坚强。我们依然会豪情仍在痴痴笑笑,愿这一醉,从此,长眠不醒……

仰天一笑泪光寒。

世路茫茫本无心

我不知琴音何时结束,亦不知诺大的玉澜堂静寂了多久。拧眉抬头,宣武帝呆呆看我,手中的白玉银棱碗摇摇欲坠,深眸里俨然只剩下痴了。

转头看向爹,魏相,周围一众朝臣及他们的公子,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震惊到痴傻的表情。只是爹,魏相他们几个老臣的眼里更多了几分悲怆与感慨。

每个人都似乎沉醉在琴声中无法自拔,酒不醉人人自醉。

冷冷坐在琴边,淡然扫过一众痴傻面孔,眸中掠过冷冽的光,冰寒刺骨。

身后又传来那如芒刺在背的熟悉感觉,灼灼目光再一次落在背心,带着焚烬一切的力量席卷而来,似是要将此刻我周身的冰寒尽数融化。

是谁?我复又扫视周围,目光的主人却并不在这大殿之上……

不知是谁最先回神,清了清喉咙,众人方如梦初醒,齐齐抬头望向宣武帝。

摆脱了无数胶着的目光,我深呼一口气,酒气四溢,醺然欲醉。

“让皇上和大臣们见笑了。”爹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殿中沉寂。我撑起已然虚脱的身子看向殿前,却见宣武帝原本英挺威严的身姿瞬间如被抽空,已然无力。

只见他抬眸扫过堂下众人,目光凝在我的脸上,眸色深凉,“朕……醉了,散宴吧……”语毕,斜倚着宫人的肩膀慢慢走向后宫,背影寂寥。

站在殿前石阶上等候与众朝臣寒暄道别的爹。尽管只是假笑敷衍,官场之中,如若不能察言观色,八面玲珑,虽以爹这般雄厚的身家背景,没有众人支持,断然做不到如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仁熙殿正门前是一片广场,广场尽头隐约是连绵不绝的深红宫墙。两侧笔直雕花长廊上,无数琉璃翠瓦在月光照耀下流光溢彩,宛转洒落一地绚烂光芒。

夏夜凉风拂面而来,素衣皎洁,衣带当风。遥看漫天璀璨星空,原本纷乱如麻的心境似乎也在慢慢平复。

酒意缠绵,闭目拧眉,怕是这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目送归鸿,手挥七弦。”身边倏然传来一句低沉嗓音,将我从眩晕中震醒,讶然转身,不期然对上一双清隽深邃的眼眸,那双眸子里的沉静光辉让人刹那间恍惚。

醉了,我轻笑,似是嘲弄自己。只有醉了,眼前才会出现这般惊为天人的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俊美如雕凿般的面孔,颀长身形四周包裹着月华般气息,然而周身萦绕着无尽寒气,仿佛人虽站的近,心却遥远似天边。

竟然醉成这样,老天如此厚待,送了个神仙似的人陪我看星,如果是在现代,我应该会兴奋到直流鼻血。

脑中一时间翻江倒海,一幕一幕破碎的画面不断闪现,而后消失。天空越来越迷蒙,星光越来越耀眼,天旋地转间似是猛然跌进了一双宽厚臂膀。

“七哥,他……”有人在耳边大喊。

好吵,我颦起眉头,捂起耳朵。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都是假的,用力摇头……我不相信,绝不相信,为什么死了却见不到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让我跌进这样一个未知的时空,为什么要让我孤身一人面对这渺茫的世界,为什么丢下我一人,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似是被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叫出声来,眼泪再止不住,滚滚滴落面颊。

黑暗终是无边无际地袭来。

晚儿,就这样死去吧,再也不要醒来……

世路茫茫本无心(2)

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我不禁痛苦低吟,有双柔软微凉的手适时伸来轻揉上两边太阳穴,鼓胀的刺痛感瞬间减少,满足地睁开眼睛,正看见身边一袭紫衣的霁雪温柔的笑脸,翦水双瞳,灵动而妩媚。

“少主醒了?”她微笑着开口,声音温暖如莺,清越动听,“昨晚喝了不少酒呢,主人让年总管把您背了回来,还特意吩咐我让您今天多休息,不要起来走动。”

说着端来一杯水,拿了一个墨荷色云罗锦绣靠枕,扶我起身坐下。

“昨天……”我苦笑起来,“昨天可真是……”

“真是怎样?皇上有没有为难你,那些大臣们呢?为什么会喝的那么多,醉到不省人事?”霁雪满脸关切,黛眉轻颦,眸底暖波荡漾。

抬头瞪她一眼,嗔道,“你一下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转头看向轻纱帐顶,思绪在脑海中盘旋,恍然间,眼前掠过一双深邃清隽的眼眸,想起大殿里背后那几番灼灼凝视,是……同一个人吗?仁熙殿前那抹颀长俊逸的身影,完美如雕凿般的面庞,是真有其人……

还是……只是我喝醉时脑海里胡乱的臆想?

待到酒意完全退去,缓步前去大厅见爹,霁雪说宣武帝有旨意到府,与我有关。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就有些忐忑不安。霁雪见我始终神色不定,脸上便也凝重起来。

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只不知这一去,将会听到怎样的消息。

……

坐在项府一处朱漆长廊边上,呆呆凝望雕栏玉砌的深宅大院,只觉满眼姹紫嫣红,云霞翠轩。

如今对着眼前美景,却全然没有那拈花一笑,笑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悠然心情。

爹方才的话又回荡在耳边,“皇上有旨,宣你明日在仁熙殿西偏殿凌元阁见驾……只你一人,爹……不在身边,说话行事切要小心……”

霍然抬眸,脸色煞白盯紧面前严肃清峻的面孔,心绪纷乱如麻。

皇上单独召见我?细细回味爹方才说过的话,我却怎么也弄不明白皇上此意究竟为何。

探究的目光落在爹脸上,却见他一脸肃峻,眉头紧拧,似有千言万语,半晌却再无话。

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爹,皇上为何要单独召见我?我……应该怎么做?”挺直僵硬的脊背,胸口说不出的沉重压抑。

“你怕?”剑眉犀利扬起,爹的眼眸瞬间凝聚精光,仿佛利剑破空而出要将人生生刺穿。

我淡笑,目光澄澈看他,“不,清儿不怕,只是……茫然,自清儿受伤醒来后,过去的很多事都模糊了,而我……亦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项蔓清了。”

犀利精光渐次抽离幽深眸瞳,一抹淡淡释然取而代之。

爹轻轻转身不再看我,缓缓如自言自语,“我与皇上,曾为生死之交,现在却只恪守君臣之礼……有太多事太多人,都只能身不由己。皇上面前,你只要做你自己,无愧于心就好,去吧……”

无愧于心……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又想起临走前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清儿,爹……原不想让你……”一贯严肃的神情里似是夹杂着不忍,话音中也仿佛饱含愧疚。

“算了……你去吧,记住,皇上面前小心说话。”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然,仿佛刚才那瞬间柔软的表情从未曾出现过。

我默默退出大厅,一路上大脑一片空白,脚步凌乱,触目所及皆如一盘随手拂乱的黑白散棋,理不清,也看不透,只能随意踱到一处走廊边呆坐下来。

这一刻从未曾想过我即将被卷入的是怎样一个跌宕起伏风云变色的尘世漩涡。

也许一切的一切早已是上天注定,从前世到今生,从施向晚到项蔓清……

踏碎九霄绫罗殿

站在典雅端庄的仁熙殿西偏殿凌元阁里静候宣武帝,环顾四周简单而不失华丽沉稳的摆设,无暇细赏。

青白釉双耳熏炉里檀香袅娜,清幽四溢,冷香浸脾。

心思不禁又飘回昨晚,忆起玉澜堂里那首借着酒意洋洋洒洒抒发心境的曲子。

眼前忽又闪过一双冷傲深沉的眼眸,我无奈,既然真的醉了,为何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却总是浮现在脑海中?

“在想什么?”一句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接着是一声怪异似乎变调了的闷咳。

慌忙转身,正对上一脸深沉的宣武帝和他身边似是面带不悦的内侍总管李亭海。

看着微扬剑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皇帝,我却突然愣在一边,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李亭海那怪异的闷咳声再次传来,我这才如梦初醒,急忙下跪,“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已换了一身织云龙纹绛纱常服的宣武帝径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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