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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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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有你在我身旁
有你的天堂
韶华易谢俯首问素弦
流曲心间何为思念
红尘千载依稀作离别
我也是你的尘缘
三生烛短两世情长也曾点燃泪光
不知离散山海茫茫难为你的思量
天上人间,有你我不做神仙……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不绝,厅上悄然寂静,众人似是还沉浸在曲声歌声里,再也无法自拔。漓天颀缓步走近,一把牵起我的手将我自琴前拉开,我微微一怔,“去那儿?”
他低眸灼灼看我,薄削唇角倏然轻勾,蛊惑*,“良宵苦短,自然是回新房了……”
红绡帐底卧鸳鸯(2)
一张脸霎时红透了半边天,我垂下眼睫,再也不敢看他,只轻声道,“他们都还等着敬新郎官的酒呢,我自己回去就好……”
漓天颀挑眉,薄唇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敬酒而已,不过片刻功夫。”
说着,牵我的手,迎着厅上众人缓缓走近。我抬眸不解看他,却见他冲大家眯了狭长眼眸,勾唇淡淡笑道,“不止抚琴,还长歌一曲,你们是不是该满足了?”
十三聪明,目光一转,一笑露齿,神情无比暧昧,“那是自然,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大家共同敬二哥二嫂一杯,这新房咱也不去闹了,便放他们走吧!”
众人一听,纷纷举杯立起,面上尽皆笑得玩味。我侧目瞪他一眼,双颊羞得绯红,低眸处,敛去万千情丝,唇角一抹醉人笑容悄然绽放,却全不知身前早有一人已然痴到了骨子里。
漓天衡举杯步上近前,倜然笑道,“好一个‘有你我不做神仙’,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能够娶得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二哥实在是好福气,羡煞旁人……老四敬你们一杯,这杯先干为敬!”
仰面一饮而尽,目光透过锦衣袍袖如炬射来,面上虽带笑意,眸中却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那目光锋锐犀利,直欲望进我的心底,叫人无端觉得凛寒。我不说话,只抬眸从容看他,面上笑容清浅,若有似无。
漓天颀牵着我的手紧了一紧,眸底无波无澜,冲他淡淡笑道,“清儿不擅饮酒,她这一杯我代她喝。”说着举起身旁玉盏,接连饮了两杯,饮毕翻杯一亮,姿态如行云流水,洒脱不羁。
十三凑上前来,无邪笑道,“七哥远在滇南,不能来参加婚礼,我替他也敬你们一杯,二二如四,二哥要喝四杯不成?不如让新娘子……”
漓天颀眸中精光微动,不待他说完,挑眉轻笑,“有何不可?”
我自一旁无奈叹气,幽幽道,“你明知他一定护我,还要胡闹,哪有这般灌酒的!”
语毕,抬眼望向漓天颀,眸光温柔入骨,情意缠绵。他亦低眸灼灼看我,双目炯炯如星,深邃而坚定,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深深吸进去。
弹指间,一眼万年。
“果然拜完了堂就是不同,这么快就已经向着二哥了!”十三扬唇戏谑,面上玩味不已。
我低头不语,颊上飞红,漓天颀抿唇瞥他,面上似笑非笑,分辨不清喜怒,目中却有锐利锋芒射出,直耀得人不敢正视。
如此一来二往,漓天颀连连为我挡了十数杯酒,众人似是并不打算放过我,在十三的哄闹下,一个接一个上来敬酒,漓天颀碍着大喜的日子,加上心中高兴,便也随了他们。只是一杯接着一杯,那玉盏容量又足,看在我眼里只觉微微揪心。
“行了行了!”我再也看不下去,劈手抢过漓天颀手中的杯子,眼前这一杯早已数不清究竟是第几杯了。玉盏捏在手中,我迎着众人略微错愕的目光不由分说便举杯,漓天颀刚要伸手来夺,已被我仰面一饮而尽。
十三瞪大了眼睛,表情无比夸张,漓天衡则自始至终深深看我,抿唇但笑不语,深不可测。
酒入喉间,只觉一股辛辣之气直冲丹田,我强忍咳嗽,面上淡定,冲他们轻挑眉梢,“这样如何?”
“好!”
身前有叫好声渐次传来,我侧眸得意望向漓天颀,迎着他的*目光盈盈一笑。辛辣液体滑入胃中,浑身便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面上已然红透。
不过片刻,忽觉眼前一花,酒是好酒,后劲却高,怪不得漓天颀一杯复一杯的替我喝,就是不让我碰上一口,本来我的酒量就差,这下可好,当着众人的面,非出丑不可。敛眉低吟一声,轻轻倚靠在漓天颀的身上,心跳如雷。
下一秒,身子一轻,竟被漓天颀打横抱在怀里,面前珠玉流苏窸窣碰撞,璀璨生辉,直照得我眼花缭乱,我羞得将头深深埋进他怀里,轻声叫道,“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
“怕什么?!”他勾唇轻笑,随即抬头看向众人,“清儿醉了,你们也都闹够了,大家尽情喝酒,恕本王再不奉陪!”
红绡帐底卧鸳鸯(3)
夜色无边,一弯新月如钩半悬,映着漫天繁星闪烁,说不尽的旖旎缱绻。
“我真的没醉,你快放我下来!”
自他臂弯偷眼打量四周,王府内一众侍女下人见我们经过,尽皆含笑低头避让,让我立时大窘,面上本就带了几分薄醉,此刻更加如同火烧。
漓天颀修眉轻挑,低眸深深看我,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只愈发显得他*倜傥,俊美无双。
我一把揪紧他的衣襟,将头深埋进去,嘟嘴小声嘀咕,“你还笑,羞死人了!”
他被我害羞的样子惹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低头在我鬓旁轻声吐气,温热*的男子气息霎时萦绕在耳边,激起我浑身阵阵酥麻。
“清儿,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面上倏然动容,我伸手环住他的颈项,抬眼静静看他,一颗心满满的,热热的,都是他的声音他的模样,眼睛再也移不开分毫。依偎在他温暖坚实的胸前,四目相视,缠绵旖旎,千言万语都只化作无边情浓。
一入新房,他将我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一双绝色惑人的眼眸一瞬不瞬望定了我,眸底似有熊熊火焰燃烧,我自然明白那是什么,忙红着脸避开身去,缓步走到镜前,伸手预备将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取下,底下脖子早已被压到酸痛僵麻。
然而头上钗钿繁复,拔了一个又是一个,手上又自微微颤抖,胡乱拆了半晌,凤冠依然纹丝不动,我有些着恼,心急时不小心拉到一缕头发,痛得我不由拧眉低叫出声。
漓天颀自我背后拥来,抿唇忍笑,“真笨……”
我拿眼横他,又羞又恼,“是谁规定大婚一定要戴这劳什子,坠得人脖子就快要断掉了!”
他饶有兴味地扬眉而笑,伸手替我一一拆下钗环,凤冠刚一拿开,我终于松了口气,仰面轻轻活动僵硬的脖颈,舒服到低叹出声,“终于解脱了……”
腰上一紧,他自背后将我圈在怀中,极具磁性的嗓音倏忽近在耳畔,有灼热的呼气烫印在我颈间,令我微微颤栗。“解脱掉它……从今往后,你再也解脱不掉我了……”
他突然张口轻轻含住我的耳垂,酥麻如触电一般的感觉霎时蹿遍四肢百骸,修薄双唇沿着我的颈项一路流连而下,在我身上点起一簇一簇细小灼烫的火花。
呼吸,逐渐紊乱;体温,悄然升高。他的薄唇辗转流连在我的耳畔,颈间,带来如电流一般的触感,让我浑身酥软,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挣扎。
耳鬓厮磨间,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手臂微微使力,将我轻轻带入帐中。灼烫的吻,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我被他拥在身下,浑身软绵绵再无一丝气力,他炽热的气息让我再也无法思考与呼吸。
修长如玉的手指过处,茜素红的纱衣片片散落,如花盛开。我闭上眼睛,任他一路温柔侵袭,渐渐沉沦,再也不能自抑。
火热肌肤相贴,薄汗微微,辗转缠绵缱绻,呢喃暧昧。
窗外月色荡漾,屋内正是芙蓉帐暖,一室春意无边,鸳鸯交颈相拥,抵死缠绵。
比翼连枝当日愿
眼睛刚一睁开,只觉浑身酸痛,脑袋又昏又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一抹淡淡杜蘅清香沁入鼻端,不必侧目,已知身旁躺着的那个人是谁。
昨夜一幕幕旖旎春色映入脑海,脸上霎时火烧火燎地灼烫起来。
“醒了?”他的嗓音自身畔传来,带着一丝慵懒,极具磁性,致命地*。
我微微一怔,面上不争气地红了,刚一侧眸,一张勾唇噙笑的俊颜便落入我的眼中,一眼望去,只觉目眩神迷。视线沿着他线条利落的精致五官向下,*在龙凤锦被外白皙精壮的身躯,完美到近乎无懈可击,直教人再也无法移开眼去。真要命,他非要长成这样祸害人间么,叫人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嫉妒。
“那个……什么时辰了?”我小小声问他。
漓天颀含笑望定我,薄削唇角轻扬,“快午时了。”
午时?!
天……没脸见人了……我羞窘不已,懊恼一声嘟囔,埋头缩进被中,再也不敢看他。
他伸手过来,欲将盖在我脸上的被子拉下,却被我死死攥住了被角,怎样都不肯放开。漓天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俯身隔着被子在我耳畔轻道,“你捂着脸做什么?小心闷到了,快把头伸出来!”
“我不……”被子底下隐隐传出一声闷哼。
“快出来!”
“我就不!”
肩上倏然一凉,竟被他一把大力掀开了锦被,我惊叫一声,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下一秒,他的唇便已不由分说覆了上来。长长一个吻,霸道而又凛然,强烈的男子气息带着无尽炽热的风暴将我深深席卷。我的抗议我的低喃尽数被他封在唇齿之间,再也不容我退缩躲闪。
修长灼烫的手掌在我身上轻抚,薄削如火的双唇在我胸前游移,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我艰难抗拒,“不行……都这个时辰了,下人们会看笑话的……快……放开我……”
“谁敢!”他在我耳畔低声切切,修长指尖过处,似带着簇簇犀利的火苗,炙热而又灼人,渐渐诱引出埋藏在肌肤最底下的深浓欲望,“我早已吩咐下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来打扰……”
我无奈轻叹,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崩塌,一阵阵微妙奇异的触电感如潮袭来,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抑制不住地颤抖,喘息声愈加沉重,纤长十指尖锐,几乎扣进他背上的肌肤里去,我再也不能抑制喉间若有似无的低吟,却只诱发了伏在身上那人更加凛冽若狂的情欲。
身体纠缠,肌肤相贴,烈焰熊熊燃烧,似要将我们吞噬殆尽。情到浓时,周围的一切皆不复存在,只剩下身体与灵魂的深深契合,彼此的身上从此烙下再也不可磨灭的印记——今生今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大婚既毕,入宫谢恩之后,便是三朝回门。漓天颀早已遣人采办珍物,备下厚礼,这日一早,王府下人奔波忙碌,来来回回,将各种各样贵重的礼物一趟一趟塞进马车里去。漓天颀则与人在书房议事,很久不见出来。
我带着霁雪在王府后花园里闲晃,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那片栀子树下,没过多时,雪白耀眼的花开得愈发繁盛,大片大片累累坠在树梢,风吹过,带来醉人的清香。
“这一趟回去,也该把那两姐弟带回王府了,昱儿身上的蛊毒未解,始终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妥当,也不用荆师傅常常三处奔波,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霁雪转念一想,扑哧笑出声来,“那两人眼下估计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早就坐不住了。”
正说话间,耳畔传来细碎沉稳的脚步声响,转身看见漓天颀与那多时不见的叶三爷一同出现,漓天颀含笑看我,飒然走近,朗朗双目,熠熠生辉。身后叶翌唇角微挑,一脸似笑非笑。这人城府颇深,阴阳难测,淡淡一眼望来,总叫人莫名心生寒意。
“叶翌见过王妃。”他微微俯身行礼,一双幽黑眼眸一瞬不瞬落在我的脸上,如刀似箭,像是要从中剜出些什么来。
“叶三爷客气了。”我点头致敬,浅浅笑道,“以后还是叫我夫人的好,王妃……另有其人,莫要再叫错了……”
漓天颀眉峰轻蹙,上前牵起我的手,低眸淡淡道,“你随他们,我就喜欢听他们叫你王妃,以后不许你再刻意纠正!”
比翼连枝当日愿(2)
“是吗?那么我呢?我算什么?”
身后倏然传来冷冷一声轻笑。我吃了一惊,转身望向身后,正见魏如瑄一身真珠翠领锦缎白衣远远站在廊下,云鬓如雾,斜簪一只玉钏,在雪亮白衣的映照下发出淡淡光晕,更衬得其人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只是此刻她的面色过于苍白,没有半分血色,一对薄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目光中隐隐有寒意逼人。
“瑬云见过王妃!”
我低眉恭顺行礼,起身时却见她讽刺一哼,不屑道,“王妃?!难道你不该唤我一声姐姐么?”
“够了!”
漓天颀不悦蹙眉,眸光如刀锋锐,攥着我的手紧了一紧,“到了今时今日,你应该很清楚明白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有些话本王不想说得过于直白,请你往后自重!还有,大喜的日子,你这一身白衣,是在向本王挑衅么?”
魏如瑄抿唇不答,冷笑一声缓步上前,眼神如炬死死烫印在我的脸上,“如瑄哪敢,如瑄只是看到眼前这个狐狸精的脸,便想起了惨死的爹爹,穿白衣只为凭吊,仅此而已……”
“你说谁是狐狸精?!”身后霁雪强忍不住,未及我阻止,已然脱口愤愤而出。
魏如瑄面上笑意加深,眼神愈发凌厉,触目惊心,忽然几步上前,白袖猎猎,掌风过处,“啪”一声响,霁雪面上立时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来。
“狗仗人势的东西,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一边说着,又是一巴掌挥出,我拧眉低叹,伸手一把将她手腕扣在指间,“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的下人犯了错,本当由我自己来惩教,请姐姐息怒!”
魏如瑄狠狠拂开我的手,面带厌弃之色,方要出声发难,已被漓天颀冷冷打断。
“疯子!”
说着,牵起我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霁雪捂着脸跟在我身后,万分委屈,眼中泪光莹莹。我不安转头望向身后,魏如瑄已然愣在当场,似是被方才那两个字震摄,面色更加苍白如雪,怔怔不能自抑。
“她……”
“不要管她!随她去!”
漓天颀怒极,只牵着我大步向马车走去,一旁叶三爷早已经识趣悄然离开,我朝霁雪投去歉意一眼,她捂着半边肿胀的脸冲我淡然一笑,微微点头似是要让我放心。
马车上,两人肩并肩坐着,久久无言,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也凝滞了起来,偏头只见他目中森冷,周身隐隐有凛寒杀意渗出,透骨深凉。
我轻叹一口气,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方才确实是霁雪的错,王妃教训的是,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下颌骤然一紧,他的修长手指猛地伸来,迫使我抬起头望向他。
“你当真不在乎?你为什么不在乎?!你可知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就可以去休了她,我的王妃只能有一个,只能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在乎?为什么?”
他望着我,幽黑眸中,怒色渐渐转为悲烈,有戾气大盛,邪佞似魔。颠簸摇晃的马车里,时光悄然静止,我紧窒住呼吸,抬眼看他,笑容淡淡敛回眼底,一言不发。
“说!为什么?”
他步步紧逼,手上忽然使力,我轻喘一声,下颌被他捏到丝丝疼痛。仰头望向眼前的人,一双绝色犀利的眸中竟隐隐有绝望透出,令人怅然心碎。
“傻瓜……”我笑着,涔涔泪水无声无息落下,“我爱你啊,管它什么王妃不王妃,我统统都不在乎……这辈子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一个而已……”
(晚上还有一更,木木答应大家的,绝不反悔!)
比翼连枝当日愿(3)
颌上一松,他怔住,忽然以指腹轻轻抚摩我的面颊,深邃眸中溢满奇异的光辉,如痴如醉。他一瞬不瞬望定我,薄唇轻启,语气低沉到像是轻声呢喃,“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不好?”
这样近乎祈求的话从他口中小心翼翼说出来,我感动到无以复加,猛地钻进他温暖坚实的怀抱,像一个任性冲动的小孩。
我死死环紧他的腰,在他怀中哽咽而笑,“漓天颀,我爱你!我只在乎你,这辈子就只在乎你一个……”
“你……”
他低低一声叹息,伸手一把将我拥紧,渐渐用力,似要将我深深揉进他的骨血,再不分开。“你终于肯说了……终于肯说了……”
我仰面看他,渐渐笑出声来,“是,我说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清儿一言,十马难追。从今往后,你再不可以怀疑我了,知道吗?”
他望着我不说话,幽黑瞳仁里流转出熠熠光彩,忽然低头含住我的唇瓣,一边轻咬深吮,一边低声唤我的名。我闭上眼睛笑着生涩回应他,这一举动却似一瞬间将他点燃,贴在他的胸口,只觉他的胸膛起伏,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
却在此时,车身轻轻一抖,停了下来,外面随即传来一声毕恭毕敬的通报,“王爷,到汝南王府了。”
我促狭一笑,趁他不备,伸手将他推开,一个轻掠跳出车外,漓天颀怀中一空,猝不及防,深邃长眸轻轻眯起,掩去无尽懊恼与邪魅,在我身后轻道,“你逃不掉的,剩下的都留到晚上……”
闻言面上一红,我只装作听不见,自顾往大门里走,梅影梅昱两姐弟见到我只怕该哭鼻子了,一想起来唇边便抑制不住浓浓的笑意。
刚走出几步远,身前陡然闪出一个高大身影,我急忙收脚,却因为惯性还是直直往那人身上撞去,我惊叫一声,急忙运气一个旋身,刚刚站稳脚跟,那人已经伸手向我扶来,见我无甚大碍,忙又缩回手去。
“多谢……”我礼貌称谢,待得抬头看清身前来人,心中狠狠一震,声音戛然而止。我瞪大了眼睛看他,浑身微微颤抖,再也不能自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这儿做什么?”
穆勒勾唇一笑,负手背光洒然而立,身量颀长,“怎么说我也是突厥使节,身份尊贵,就连圣朝皇帝亦对我礼遇有加,你见了我非要这么一副不欢迎的表情么?”
我拧眉怒瞪向他,刚要开口询问,手上被谁轻轻一拉,我便直直靠进身后一个散发着杜蘅清香的怀抱里。
“今天是本王与王妃三朝回门的大日子,堂堂突厥王上亦肯赏脸光临,实在是本王的荣幸。”漓天颀淡淡开口,面上从容淡漠,分辨不清喜怒。
“方才是我唐突了王妃,还请王妃不要介意。王妃气色不错,看来婚后日子过得很是惬意罢?”穆勒目不转睛地看我,一双鹰目眨也不眨,眸色幽深无波,我却分明自当中辨出几分难以言明的失落。
漓天颀轻笑,语声慵懒而又玩味,“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尊驾费心了!”
两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笑对彼此,旁人看似寻常问候,一旁的我却嗅出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微微揪紧。
忽听穆勒高声笑道,“就快要结成姻亲了,往后咱们就是亲戚,再这么客套可真就太见外了……”
柔肠一寸愁千缕
我狠吃了一惊,身后漓天颀则眉峰轻蹙,一脸的若有所思。忍了再忍,终于还是抑制不住,脱口而出,“什么姻亲?谁跟你是亲戚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穆勒浅笑,剑眉轻扬,目光牢牢攫住我,似要看穿我的五脏六腑,“王妃还不知道?早几日我就已经备下厚礼向令堂提亲……”
未及说完,我已如遭雷殛,猛然挣开漓天颀的怀抱,健步如飞奔向内堂。一路上心神恍惚,揪结难耐。自古异族王室请求和亲,非天家公主难以为配,为什么他求的偏偏是我二姐慕瑬嫣?为什么宫里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难不成宣武帝已经默许?为什么?
刚刚穿过曲折长廊,耳畔已有悲戚的低泣声传来,细若游丝。我无奈叹气,原本是我跟漓天颀回门的喜庆日子,眼前这又算是个什么事!
汝南王一脸凝重,负手立于窗下一言不发。二姐瑬嫣斜坐在椅上,低头掩面而泣,一旁小桃悄声劝慰,却收效甚微。厅前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锦缎礼盒,足见穆勒出手之大方。
一眼望去,心中怒意顿起。这该死的穆勒,此番与人勾结窥觑储君之位耍尽了手段不说,如今又打起汝南王府的主意,他究竟想干什么?此去塞外千里迢迢,风沙万里,二姐一个芊芊弱质女子,怎能忍受得了?更不论穆勒那些个男男女女的癖好,以他今日后宫佳丽无数,二姐若然嫁他为妃,实为羊入虎口,日后就算不被他宠幸,也要被后宫那些豪爽强势的异族女子欺负算计。
思及此,我毅然开口,“爹,这门亲事绝不能答应,我现在就进宫去求见皇上,请他另择他人!二姐身子骨柔弱,长途跋涉前往大漠,岂非送死?!”
汝南王一怔,抬眸看我,眼中有无尽忧愁隐现,“皇上已然应允了,天子一言九鼎,岂有出尔反尔之理?否则以汗王身份之尊,怎会亲自前来下聘求娶?这门亲事早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穆勒说他早几日就已经备下厚礼上门提亲,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派人告诉我一声?穆勒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爹您还不清楚?若我当时便知,拼死也要在皇上面前阻止一切!”语声激烈,几乎不能自持,我强自抑制心中熊熊怒火,愤愤开口。
“是我叫王府里的下人们不许向你透露一丝一毫!”
身后蓦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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