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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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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你,你不能死,你若死去,我跟我们的宝宝都不会原谅你!
帐外夜色深沉,朔风呼啸,卷起黄沙阵阵砸在帐上,如此寒夜,却又仿佛静好得不真切。
或许是倦了,我渐觉有些恍惚,拉起狐皮锦袭细心覆在他身上,自己趴伏在黑檀木桌边朦胧睡去。中间不曾醒来,有他在我的身边,终于睡得如此宁定。
眼睛里,除了漫天的血红,什么都看不见。鼻端像是猛然闻到一股血腥气,朦胧中,他抚着胸口缓缓倒下去,浑身浴血,像是从地狱里来,又要回到地狱里去。
“二哥!”
我猛地坐起来,一身冷汗湿透重衣,背上却是一轻,有什么东西倏地滑落至脚边,低头仔细一看,竟是昨夜我覆在他胸前御寒的那张狐皮锦裘,什么时候竟披在了我肩头?
抬头怔怔看去,身前空空如也,他已不在我身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竟丝毫不曾察觉。
心事重重地回到战俘营,一掀开帐帘,赫都又惊有喜地自他榻上翻身起来,“晚大夫,你终于于回来了,你一夜都不在,我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急死人了!”
我走过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一夜过去,烧已有些退了,方觉心安,淡淡道,“有位大人得了急病,我过去看看,谁知竟耽误了一夜。”
说话间,身后有人探头进来,扬声问道,“哪位是晚大夫?”
我诧异地回眸,“我是,有什么事么?”
“王爷有令,命晚大夫即刻收拾行装搬去中军大帐,以后由您贴身伺候王爷的身子。”
一片幽情冷处浓
整理好屈指可数的几件粗布衣物,低头默默打包,赫都站在身旁半天一声不吭,起身要走时,忽地伸手牵住我衣袖,转眸看他,已是两眼通红。
我无奈笑着弯腰扶住他肩头,心中酸涩,勉强温声道,“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若是想我了,就托看押大哥去中军大帐找我,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也不羞?”
掀开帐帘走出去,才发现战俘营前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不少俘虏,见我出来,自发默默聚拢至我身前。见此情形,心中愈发不忍,闭了闭眼,强自平复心神,淡淡笑道,“大家都别送了,中军大帐离这里并不远,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
不知是谁低叹一声,“晚大夫走了,以后这里生死都要听天由命了。”
身前一片静默,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我看着他们,心就像是被猛掐了一把,半晌,深吸口气,坚定地道,“大家相信我,战俘营里的情况我一定会跟王爷好好说清楚,请他务必多援些药材过来,你们自己也要保重,轻易不要生事,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望大家。”
离开的时候,碧空如镜,远处苍茫大漠百里无垠,几只孤隼在天空中盘旋唳歌,映入眼帘的画面苍凉而又萧索。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以后的路,风雨兼程,与君长相依,终不悔。
中军大帐内,淡淡药香犹未散尽,些微清苦的气息扑鼻,触弄心扉。一眼望见黑檀木案上一只影青瓷酒壶,眉头一皱,上前拈在手里,扫一眼四周,寻找可以掩藏的地方。
“你干什么?”
我猝然转身,手腕一抖,酒壶啪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沉碧色的酒瞬时流了一地。漓天颀眉梢冰冷,眸底沉黑,望一眼地上的狼藉,随即眸光如刃,凌厉射向我。
“谁准你随意碰本王的东西!”
我慌忙俯身拜倒,任地上的酒浸湿我的膝盖,“云晚手拙,还望王爷恕罪。”
定了定神,复又平静开口,“以王爷如今的身体,实在不适宜饮酒,请王爷珍重。”
漓天颀眯眼瞥我一眼,冷冷一句唇角,冷漠而深邃的瞳仁,仿佛蒙上一层厚厚的坚冰,毫无一丝暖意。
“记住你的身份,本王自己的身体,用不着你来提醒!”
蓦地抬眸看他,面上不卑不亢,沉静若水,“云晚是遵照王爷的命令搬来中军大帐的,日后便以照顾王爷您的身体为己任,从今天开始,任何对王爷身体有害的事云晚都有责任阻止。”
漓天颀冷冷打量我,目光冰寒更甚,如一把锋锐的利剑抵在我的脖颈,散发嗜血的残酷与邪佞。忽地冷笑一声,“本王倒是想看看,有多少事是你能阻止得了的。”
侧身再也不看我一眼,从容展袍落座于案前,一身倨傲风姿,叫人不敢直觑。伸手拾起案上一叠军报,慵然斜倚向身后的织锦靠枕,一条长腿懒懒曲起,另一条随意伸直,突出的手腕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一眼望去,姿势风流不羁,致命地撩人。
心口砰然一动,脸上倏地红透,低头缓缓挪至他近旁,弯身跪坐下来,掏出怀中的九针锦函摊开,略微迟疑,手指擞颤地伸去他胸口,触上云色暗纹衣襟。
距离很近,轻易便能闻见他身上干净的药草味道,挟带一丝清苦,那熟悉的淡淡杜蘅气息隐匿其后,闻之眼眶微微发热。
手腕一紧,被他牢牢攫在掌心。指尖微凉,掌心火热。恍惚间,他手上薄薄的一层茧摩砺着我手腕上的皮肤,些微刺痛
抬眸已然怔愣,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我看着他,心底波澜壮阔,面上却要故作冷静,拼了命地压下心潮剧烈起伏,不自然地开口,语声微颤,“王爷若不松手,云晚无法为您施针。”
依旧不见动静,攥住我手腕的指节白暂修长,冰凉入骨。面色骤然一变,心中一时惊惶,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一动不动。
良久,一声轻笑逸出他的唇角,抬眸竟见眼前一抹玩味轻蔑的笑容,倏忽又再隐去。腕上一松,钳制消失,他的目光重又投向军报之中,不再看我。
轻舒口气,浑身终于松懈下来,低眸轻轻解开他的腰带,锦袍散开,露出里面雪白的单衣,单衣之下,是他紧致精壮的胸膛。
或许是我的错觉,大帐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旖旎,便是案上夔凤纹三足鼎里袅袅而起的轻烟,也显得暧昧纠缠起来。
保持先前的姿势不变,胸膛却已裸露而出,结实而性感,一头漆亮如墨的长发不羁洒落肩头,散发勾魂的诱惑。此刻,我跪伏在他赤裸的胸前,若是有人这个时候掀帘走进大帐,便会看见这样一副暧昧至极的画面。
面上又再一次红透。
低眸拈起过了火的银针一一刺入他胸前的各大要血,额上微微渗出薄汗。每日这样的拖针只能为他暂时镇痛,延缓蛊毒再次发作的时间,治标并不治本。若是可以,真的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为他解蛊的万法,虽然知道这样的机会简直微乎其微,心中还是时刻盼望着能够出现奇迹。
拔掉银针,开始为他推宫过血,沿着胸前经脉用力推拿按摩,将淤塞的血脉再次缓缓疏通。
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响,渐渐走近,帐帘掀开的同时,一个声音高高扬起,“夜,煞已经……”
声音戛然而止,我回头淡淡瞥一眼曲,手上一刻也不停。虽然隔着一层面具,我仍然能够想象得出他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眼前的这一幕,不可能有人见了还无动于衷。
漓天颀冷冷挑眉看他,一股寒气沿着他的皮肤倏地透入我的掌心,按在他胸前的手不由得一僵。
“从今天开始,这大帐让给你住!”
曲尴尬地侥了挠头,小声道,“不敢,以后我一定记得通报。”
头顶传来一声冷哧,忽又觉得那目光沉沉落在了我的身上,犀利如刀,像是能剜出一道血口来。他看着我冷冷开口,话却是说给曲听,“煞怎样了?”
曲看了看我,些微犹豫,见漓天颀盐毫没有要赶我回避的意思,只得开口道,“煞发出信号,已经顺利潜入大焉王官,听候下一步指示。”
“大焉城池坚固,粮草充足,就算带兵困上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逼其就范
。北地严寒,一入冬,反倒会拖垮我们的大军。北方人阴毒,煞一人单枪匹马只怕难以有所作为,传信号命他在大焉网工内蛰伏,不要轻易妄动。”
曲应声领命,顿了一顿,又道,“眼下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一直拖着?大焉城门久攻不下,前方大军士气已然有所萎顿,再这样拖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
手上一叠军报啪地扔在了案上,漓天颀勾唇一笑,懒懒仰躺下去,竟像是带着一份倦意和惬意,叫人丈二摸不这头脑。我只得倾深向前,如此一来,我上他下,双手按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样的姿势,比刚才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后的曲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慌忙干咳两声掩饰。我窘得不敢回头,一张脸早已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柿子。
好在漓天颀只是仰面看向帐顶,并没有注意我的反应,见他他微微沉吟,淡淡道,“大焉王城破与不破,本王并不在乎。早破固然很好,若是破不廖,倒也没什么,耗着便耗着!你自己去看着办,只是粮草充足而已,总有其他什么是不充足,或者是可以人力令他不充足的罢?”
“吖?”曲显是吃了一惊,不明就里,见漓天颀阖目不在说话,便也不敢再出声发问,一时急得抓耳挠腮。
我回头看了看曲,手上动作微顿,深深吸一口气,犹豫着道,“云晚幼时曾与父亲一起参研过先皇时期流传下来的《西域舆图卷》……”
语声滞住,不知该不该再往下说,漓天颀霍然张眸,绝色长眸墨如玄漆,深不见底,迅疾扫向我,冷道,“继续说!”
我定了定神,将手移开他胸膛,“云晚记得那《西域舆图卷》上曾经说过,两百年前,当时的大焉王室耗巨资凿通坤山,引潩水进城,横贯城中,取名忽延河,为两百年来大焉境内唯一的一条河道。”
漓天颀微微眯眼,眼底暗潮涌动,下颌微抬,露出完美却冰冷的颈部线条,他的薄唇紧抿,长久不发一言,自始至终都若有所思地打量我,面色疏离冷漠,瞧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无端争人心惊。
曲不解地问我,依旧进有参出漓天颀那句“可以人力令它不充足”的东西。我不由无奈一叹,起身进步走向他,“北地常年干旱,你说若是切断大焉城中唯一的一条水源……”
语声顿住,微微笑着看他。曲一呆,眼波流转,蓦然惊喜地大喊一声,“妙计啊!”
转眸与他同时望向身后的漓天颀,却见他枕着胳膊静静阖日,像是已经睡去,姿势优雅却又不羁,胸前衣襟依旧敞着,露出紧致的胸膛,他却不管也不顾,桀骜之态尽显。
曲拍拍我的肩膀,冲我感激地点头,我报之已淡淡微笑,刚欲上前为漓天颀整理衣襟,以免他爱寒,忽觉胸口一阵翻涌,痉挛一般,几欲呕吐出来,以袖掩唇猛地转身冲向帘外,身后传来曲诧异的喊叫声,“哎,晚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怎敌他晚来风急
我不知道背后的漓天颀看见我如此会作何反应,他应该并不在乎吧,只是日后在他面前,这样的孕吐反应次数多了,难免会令他怀疑。
一手撑在大帐脊上,一手按住胸口弯腰剧烈干呕,身前有当值的士兵偶然间经过,见此情形,五不瞪大了眼睛。
“看什么看!”
耳畔传来曲的一声厉喝,那些士兵缩缩脑袋忙不迭地跑远了。
我直起身,回眸冲他感激地笑笑,一张脸悔白无人色,胸口那阵不适终于还是被我拼命压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和璇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瞒着夜?夜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你这个样子根本就瞒骗不了他多久!”
突地怔住,他定定看我,脸色骤然大变,“莫非你真的是……”
我静静望着他,眸光黯淡,笑得从容却又苦涩,顾左右而言他,“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只想尽快治好他,只要能够治好他,要我牺牲再多,我都不在乎。”
“可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曲依旧震惊于他的发现,看向我的眼中连出难以自持的讶异与震撼。
我无奈地笑笑,此刻,所有的言辞在我们的面前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如此的毫无意义,既然决定了要走这条路,我定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王妃……”
蓦地蹙眉,眼神凌厉,“这两个字,不要再让我听见第二次,否则,我一定会恨你!”
曲浑身一震,神情复杂地看我一眼,低头道,“是。”
闭上眼睛强自平复心神,再睁开时,一应心酸苦痛再次悄然隐匿无踪,眉梢眼角不露悲喜,又恢复过去的淡静从容。
转头欲走会大帐,曲却在背后迟疑地开了口,“或许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罢,若不是我跟煞瞒着王爷夜探‘幽冥森林’,又怎么会在那里遇见你,只是我不明白,我们是去找血蛊的炼制原料,你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闻言一怔,霍地回身看他,“血蛊的炼制原料?为什么要找这个?”
“璇说既然这种血蛊无药可解,那便从血蛊的炼制方法里摸索,或许还有希望,而那片‘幽冥森林’是突厥人所来炼制各种各样蛊术的地方,林中遍布毒物,除蛊师外,无人胆敢随意踏入其中。那日我们若晚一步,你便……”
心口怦怦急跳,我深吸一口气,动容道,“你是说,若是最近好到这种血盅的练制原料,那么他就还有希望,是不是?”
曲点点头,忽地回神,急急踏前一步,“你不要乱来,那里实在太危险,我和煞有好几次都险些中毒,结果一无所获,你现在这样就更不行了。”
我抬眸平静地看他,淡淡微笑的样子找不出丝毫破绽,“这我当然明白,你放心,我又怎么会拿肚子里的宝宝来冒险呢?”
曲见我说得笃定,一颗心终于送了下来,拍着胸脯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可成了千古罪人,璇一定饶不了我。”
转身背对他的刹那,笑容凝在唇角,眸中一抹坚定的光芒倏忽一闪而逝。
大帐之中,漓天颀依旧静静阖目躺着,听见我进来,眼皮抬也不抬,懒懒讽道,“自己的身子都真么差,怎么照顾本王?若是不行,趁早开口,本王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
“是么?”我缓缓走近他,淡淡笑道,“既是艰通情理,当初又为何要下令屠杀战俘?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人,被俘也是迫于无奈,不过因为几个罹患热病的姑墨人,连累他们这么多人无辜丧命,王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漓天颀霍然张眸,眸中怒意陡生,“你这是在责怪本王了?”
“云晚不敢。”我含笑看他,目光沉静如水,淡漠宁和,“云晚只是希望王爷能够从此善待战俘。”
“凭什么?”
漓天颀不屑冷哧一声 倨傲眸中甚至已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杀气。
我侧身落座于他身旁,抬眸冲他莞尔一笑,“大军如今深入北地,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这里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片大漠了,王爷若是不信,就等着看,日后大军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一定会有很多。”
嘴上虽然这样淡淡说着,心中却已将他埋怨了无数遍。你明知道个中的厉害关系,偏要不顾一切挑起战争,这决绝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叫人从此不再为你担心?
漓天颀蓦地轻勾唇角,一抹倾世魅惑的笑容乍现,瞬间炫花了我的眼瞳。我呆呆看着他,眼睛对上那双邪魅不羁的眸子时,心底却凛然生出一股寒气。他的冷,他的狠,他的霸道,他的不驯如今已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生平第一次,我开始觉得眼前的他是如此的陌生。
“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这么同本王说话!纵使有,本王也绝不会令他活过下一刻。”
心底微微一痛,我勉强侧身避开他犀利迫人的审视,淡淡道,“是么,那王爷又何故不杀云晚?”
话音一落,自己却狠吃了一惊,明明知道的,不是么?为什么还要挑起他对“我”的念想,该死的我都对他说了什么!
殊不知满脸的懊恼已尽数落进他眼中,漓天颀盯着我忽地轻笑出声,笑得玩味而戏谑,“既然这么怕死,以后再对本王说话前就先好好考虑清楚,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免得惹恼了本王,你知道你的下场!”
他已为我的懊恼是因为怕死?闭上眼睛拍拍胸口长长舒一口气还好……
再睁开眼时,正对上一越狭长冷魅的眼眸,他一脸兴味地看着我做小动作,薄削如刃的嘴唇勾起一抹幽冷,那双无尽深邃的眼瞳墨若子夜,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此刻他的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我尴尬地起身,环顾一眼四周,看见自己带来的包袱放在大帐的一角,不由微微一怔,“云晚今夜就睡在这里?”
漓天颀的笑容越发意味深长,他看着我,长眉斜飞入鬟,神色间毫不以为然,“怎么,让你睡本王的大帐,难道你还嫌弃不成?”
面颊腾地泛红,我小声地嘟囔一句,“那我睡觉不就不能脱衣服了。”
“放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本王吃了你?告诉你,本王对男人没一丁点儿的兴趣!”
我骇然吐了吐舌头,拔腿落荒而逃,说得这么小声也能被他听见,夜里若是不小心说梦话了该如何是好?
转身跑出大帐,朔风挟带风沙扑面而来,远处大漠接天连地,胸间瞬时盈满一种辽阔而深远的气息。抛开眼前残酷的征战不说,这里本事一片自由无边的天地。苍茫大漠,寂寥天穹,若能与心中至爱有影皆双,百丈豪情任逍遥,那该是个多么美好的神话。
耳畔远远传来几声马嘶,呼吸猛地一顿,眼眶微微发热,险些不能自抑。来这里这么久,我竟把它忘了,云翼……
拔腿便往马嘶传出的方向跑去,远处是大军的马场,云翼一定就在那里,它看见我不知该会有多么兴奋。
马嘶声,吆喝声,漠风呼啸,响彻天地。脚下的震动愈发猛烈,前方似有万马奔腾,惊雷一般,滚滚黄沙亦随之席卷而起,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快拦住它!”
“不行,不能靠近,这马性子太野,会被他踩死的!”
“那怎么办?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咱们的小命一样得玩完!”
“还不去拿套马索来!”
“套马索上有刺,会伤着它的。”
“没别的办法了,快去拿来!”
这样惊慌失措的对话随风清晰传入耳中,我诧异地抬眸望向远方,只见—匹通体漆黑的高头骏马在无数人的围堵下愤怒地狂奔跳跃,时而高高扬起后蹄,时而怒声长嘶。身前一众士兵疲于奔命,既要想办法拖住它,又要提防自己被狂暴的马蹄扫中,个个急得面红耳赤,拿它毫无办法。
云翼自幼性情暴烈,除了我和后来将它驯服的漓天颀,从来不让任何人肆意靠近,一不留神,便会命丧在它蹄下。这些人越是像现在这样逼它,就越能激发它骨子里的残慕野性,眼下我必须出面阻止,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眼角余光忽然瞧见一人手执一柄内里一圈解释倒刺的套马索小心翼翼地靠近马,连挥舞了数下都被云翼巧妙闪躲开去,而套马索上的尖利倒刺却瞬间在云翼背上留下几道暗红的伤痕。
云翼吃痛,顿时暴跳如雷,几名心急的士兵刚刚靠近它身畔,便被它高高扬起的后蹄狠狠踢飞,一时间伤者无数。
眼睁睁看着云翼背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淋漓,我心痛得难以言表,急忙奔上前去,“住手,你们都快住手,不要再逼它了,这样下去,受伤的人会更多!”
没人听我说话,不管我怎样的声嘶力竭,都被马的凄厉嘶鸣和士兵们的慌张大叫掩盖住。终于,云翼在踢飞那个手执套马索数次伤到它的人后发足狂奔,势不可挡。
有士兵翻身上马欲去追赶它,我箭步掠近,一把将他自马背上拖下来,厉声道,“滚开!”
年轻的士兵眼前一花,砰地跌坐在地上,抬眸怔怔看着一人利落抢身上马,猛地一夹马腹,那马便如离弦的箭,霎时飞奔而去。
身后传来他们此起彼伏的惊讶叫喊声,“那人是谁?”
“不知道啊,没看清楚。”
“喂,你小心点啊!”
前方云翼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追赶它,跑得飞快,马踏尘沙,铺天盖地,蹄声如雷,似要将整个大漠狠狠踏破。
身下的马脚力明显不如云翼,只觉距离越拉越远,我急得不再掩饰,用自己原本的嗓音大喊一声,“云翼,你给我站住!”
这声大喊随风飘入云翼耳中,乍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它显然有些茫然,步子亦新渐放慢。见此情形,我策马全力疾行,渐渐已来到它身边。
就在快要接近云翼的一刹那,我咬牙纵身一跃,猛地跳上它的背,远处随即传来一浪接一浪的惊呼,这样的冒险行径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所见之人无不觉得震撼与吃惊。
云翼觉出背上有人,猛地高高扬起前蹄,想要把我掀下马背,我死死揪住它漆亮如墨飘逸的鬃毛,俯身在它耳边低喝道, “云雾,是我,不许胡闹!”
云冀闸听显是一愣,随即兴奋不已,再次高高扬起前蹄,欢声嘶鸣,我含泪笑着抱住它脖颈,无奈嗔道,“好了好了,别吓着那些人了,还不跟我回去,以后再要这样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骑在云翼背上,一手牵着另一匹马,缓缓踱回马场。身前每个人的脸都是惨白惨白的,他们绝料想不到我会如此平安归来,而云翼,就像是瞬间转了性子,在我身下是那样的温驯与乖顺,同先前简直判若而样。
我俯身下马,轻轻抚摩云翼光滑黑亮的鬃毛,在它耳边低低说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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