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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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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死,一定没死!这个世上最爱我疼我怜我宠我的人,一定不会就这么狠心舍我而去!我应该好好的活着,就算前方处境再艰难也好,我都要坚定地等下去。只要一日不见他的尸体,我便一日也不能死心。

二哥,我终于知道你的魂魄为什么不肯来我的梦中与我相会,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死,对不对?

一夜再也无眠。

天亮的时候,我拉开水榭的门,沿着石桥一步步走出去,素衣长裾,帛带当风,一步比一步走得凛然。离我最近的两名御林军士兵见此大吃一惊,手中长戬锵地交碰,将我拦住。然而在看清楚我面容的一剎那,两人瞪大了眼睛骇然失色,浑身巨震,手上长戬险些拿捏不稳,坠落在地。

面前的人,戴着一张精致妖冶的银色面具,掩去大半面容,黑发如缎,张扬披散。一袭素白锦衣曳地,衣袂处暗色的流云纹图案冷芒熠熠,一身寒气噬人。此刻面具下的那双眸子,竟是如妖精羽翼一般透明的红色,冷艷神秘,不可方物。只一眼,便叫所有人不寒而栗。

抬眸冷冷扫视他们,“让开!”

“王……王妃,皇上有令,命您在此安心静养,未经传召,不……不得擅自登岸。”

我抿唇无语,又再迈近一步,脸离锋刃仅咫尺之遥。两名士兵相顾失色,见我丝毫不肯退让,手中兵器微顿,无奈移了开去。

拂袖继续前行,所经之处,层层拦阻。

“王妃,请不要令属下为难!”

“我是颀王妃,更是先皇帝师,当今皇上都需敬我三分,你们谁敢拦我!”声如滴水溅玉,清冷,寒极。

身前顿时黑压压跪伏一片,却没人敢再让开,心中怒火顿起,我冷哼一声,便欲硬闯。

“帝师的话,谁敢不听?”

熙和如风的嗓音,淡淡的,透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我抬头,漓天澈负手长身玉立,一身明黄衮龙皇袍,金冠束发,眉目依旧温润俊雅,然举手投足间却挥洒一股王者傲气,英姿勃发。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前的每个人无不惶恐不安地埋下头去,只剩下我隔着不远的距离冷冷与他对视。

“你们都先退下!”

圣命一出,身前转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他缓缓走近我,狭长双眼盯紧我面容,眸中渐渐满带怜惜,忽然冲我伸出手来,象是要为我揭去面具,口里轻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我引身后退,他的手僵在了半空,明黄袖袂上纹饰的金线在日光下凛冽地夺目。

“你究竟还想囚禁我多久?”

漓天澈微微一怔,颓然垂下手去,看我许久,方淡淡道,“囚禁?何出此言?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做傻事,人死不能复生,清儿,你要节哀,二弟若是知道你这样,一定会……”

“住口!你不配……不配再唤他一声二弟!你别忘了,是你杀了他,是你!”

双目象是灼烧一般,我凌厉迫视向他,浑身颤抖,长长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心尖上,有一种恨意已根深蒂固,再难消除。

“清儿,那只是一场意外,谁也不想它发生,你要相信我!”

他趋前一步,温玉一般的面上已满是忧急,“自我登基以来,你可知我承受了多少的压力?朝堂上,力压群臣的非议,后宫里,忍受元妃的……清儿,这后位是你的,只可能是你一个人的!册封诏书我已一早拟好,不日便可张榜昭告天下,你,是我的皇后!”

我命由我不由人

你,是我的皇后!

这一句话,是他的肺腑之言,然而却如一声惊雷,狠狠劈在我身上。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爱与恨的正面交锋。

我咬唇吸气,周身发冷,抬眸见他定定看我,目光笃定决绝,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几欲令我窒息。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已拂袖转身,良久,仰面冷冷笑出声来。

微风拂起长长几缕青丝在眼前曼舞,衣袂翻飞如云。我背对着他,漆黑如夜的眼眸倏忽掠过一抹凌厉的光,眼角不知不觉间亦落了些阴沉。

“二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就这么认定他已经死了?还是……你根本就巴不得他死,好占有我!”

“清儿!”

他的语声突然一沉,似要发作,“我不许你胡说!”

我霍然转身,冲他桀桀冷笑,“是我胡说还是你狠心?别说二哥没死,就算他真的……我也绝不会当你的皇后!”

最后一句说得极重,语声沿着湖面传散出去,字字清晰映入后来人的耳中。

“皇上,颀王妃胆大包天,不以真颜面圣不用敬语已属大不敬之罪,如今竟敢口出狂言,句句顶撞皇上,实在狂妄之极,还请皇上即刻降罪于她!”

不必回头,已知身后跪着的是些什么人。

这些前朝旧臣算来已为三朝老臣,漓国的肱骨栋梁。自从顾衍之被我以计谋拉下马,因贪墨国库巨资事败而锒铛入狱后,漓天澈曾严令彻查国库亏空。

上至中枢,下至地方,一时间人心惶惶,个个生怕受到牵连。更有甚者为了保命,不惜倾家荡产,只为填补自己一手造成的漏洞,与顾衍之关系密切的老臣们为此无不恨我入骨。

然而这些个前朝老臣个个出身名门望族,党羽遍及天下,根基甚深,要在短时间内将其一一拔除简直妄想。漓天澈新君继位,上任之初便曾大刀阔斧地逐一削弱漓天颀在朝中的势力,包括新科状元叶子希在内的诸多重臣皆被削爵夺权,他在朝中所培植的一股新力量亦尚在磨合期,权势微弱,再加上兵权分散旁落,他在一定程度上不得不要倚靠这些前朝旧臣,一时半刻根本动他们不得。

如今,他们的话,他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

漓天澈眸色暗沉,转身面对岸上黑压压跪伏一地的人,“朕有没有说过,这里除了朕,不许有任何人来打扰,违者重罚,你们当朕的话是儿戏吗?”

那些老臣骇然伏地不起,额际冷汗沿着帽缨颗颗滚落,口里兀自强辩,“臣等只是有要事求见皇上,无意间撞见颀王妃对皇上不敬,臣等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皇上若要执意依理责罚,臣等毫无怨言!”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他们互递眼色,下了十足的功夫做戏给漓天澈看,不由一脸似笑非笑。心念微微一动,与漓天澈擦肩而过,缓步走至众人面前。

原本跪拜不起的一众老臣顿时僵在那里,想要起身,漓天澈却始终冷冷站着,不发一言,他们只得勉强按捺住不动。

此刻我堂而皇之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不能起身,便同时也在拜我。在他们心中,这一拜,便拜坏了纲纪,拜坏了伦常,拜坏了长幼尊卑,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挺直了脊梁,自上而下望向他们,蔑然轻笑,“众位大人年老体弱,既要为国事烦忧,又要操心皇上的后宫,委实辛苦!你们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何苦死撑,很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才是!”

话音刚落,身前一片哗然,只见众臣个个面面相觑,惊得呆了,为首几人气得浑身发抖,须发颤颤,哆嗦着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冷哧一声,拂袖穿过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去。

漓天澈拔脚便欲追我,却被一众气得冒了烟的老臣匍匐上前团团围住,身后顿时传来一片痛哭失声,“皇上,若立此女子为后,实为国之不幸,天理难容,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走出很远,回眸望向漓天澈,他亦负手遥遥与我对视,丝毫不理会身前一众前仆后继哭声震天的老臣,面色冷凝,眸光如炬,直透我心底。

我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为何有万种心酸如蚁虫爬过心头,轻轻噬咬?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曾经的那些相知相投,相惜相契……自此,将永远离我们而去。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同是天涯沦落人

刑部大牢的重刑囚室阴森幽暗,长长甬道中燃着数盏昏黄油灯,青天白日,日光从寸许大的窗口透进来,照得石壁上森森然尽是寒色。墻上惨碧的青石板贪婪地吸附着空气中的湿气,化为一颗颗水珠沿着墻缝滑落在地,渐渐汇聚成一畦畦小水洼,使得偌大的牢房愈显阴湿潮湿。

这里终年日夜不分,比普通的囚室更加森冷,一路走来,鼻间溢满阵阵腐臭腥味,令人几欲呕吐。

越往里走,心内越冷。

重伤的璇被关在这样的地方,怎能那么容易痊愈?

隔着厚重铁门上的暗窗望进去,藉着自天窗照射进来的微弱阳光,隐约可见墻角石榻上躺着一个虚弱昏迷的人影,一身囚衣血迹斑斑,脚上沉重的镣铐在暗影中闪烁着铁青色的光芒,一霎那,刺痛了我的眼眸。

“把门打开!”

转身,一把狠狠扼住狱卒的咽喉,语声凌厉。

那狱卒吓得浑身颤抖,语不成句,“王……王妃,这里是死牢,没有圣谕,不……不能擅自打开这道门……否则,便是……是死罪啊……”

我冷哧,五指指节蓦地发力,掐得他不能够喘气,“你若再不把门打开,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

身后顿时传来一片刷刷拔刀声响。

“王妃,您擅闯刑部大牢已经让小的们渎职之罪难逃,如今就别再令小的们为难了……”

手下狱卒惨白着脸色拼命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抬眸望向不远处众人,抿唇冷冷一笑,“废话少说,速速把钥匙拿来,否则,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真的不……行……”

字音刚落,喀嚓一声,颈骨断裂的声响清晰而残忍地印入每个人耳中,身前狱卒头一歪软倒在地,顷刻之间,已没了呼吸。

我忙俯身下去在他身上一番搜寻,果然自他身上掏出一串钥匙,握在手中起身刚欲去开狱门,身后凛寒杀气已近至耳畔。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毫不留情地夺走一个人的性命,方才的那一剎那,我的心中竟没有过片刻的犹豫。

是,我变了。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我开始变得冷血,变得无情。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如今他人的生死,又与我有何干系?

“王妃若再一意孤行,那便休怪属下不客气了!”

我侧身利落避开那人的刀锋,借力按住厚重刀背反手狠厉一划,那人哼也不哼,当场血溅五步。

转瞬间,已连杀两人。浓重的血腥气息勾起我埋藏在骨子里最深处的噬杀本能,面具下的一双眼眸立时*赤红。

白衣染血,青丝张扬,鬼面妖冶,阿鼻修罗。

走到这一步,我已再没有办法回头。

梦中的残景破碎而清晰地闪现在眼前,黑色风氅翻卷如云,他头也不回地坠落山崖,那一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怀。

杀红了眼。

尸体越来越多。

甬道里呼啸的阴风如刀刮在我的面颊上,撩起我如瀑的长发。

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亦没有人能透过面具看见我脸上嗜血胜利的冷笑。

转身打开重锁,猛地推开牢门。

璇一动不动地躺着,象是安静地睡着,又象是已经死去,仿佛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我含泪一步一步走上前,轻轻蹲下身子。

“璇,是我,你醒醒……”

没有反应,呼吸微弱,面上犹带血痕。

如云墨发凌乱,却掩不住颊上那触目惊心的一个“囚”字。这便是她本来的面目。

伸手按上她腕上的脉搏,那样轻微,轻微到我几乎觉察不出,心中猛地一揪,泪水强忍不住滚落面颊。

经脉俱损,一息尚存,眼前的她,毫无生气。上无苍穹,下无黄泉,她便如孤魂野鬼,在两境之间游离,再也没有归处。

身后砰地一声,铁门訇然关闭,随即重重落锁,门外传来御林军守卫韩琦的嗓音,异样沉重,“王妃,您擅闯死牢连杀数人意图劫狱,属下没有办法,唯有将您一并拘禁等候圣裁,得罪了!”

此恨不关风与月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眸中一片死寂,头也不回,平静地道,“去太医院给我拿最好的金创药来。”

韩琦微微一顿,低声应道,“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却再也静不下心来,指尖小心翼翼挑开璇的衣襟,只一眼,便惊得浑身巨震。我不敢置信地伸手轻轻触碰她皮肤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疤,眼中含泪,震撼入心。

璇竟伤成了这样,那么他们……那一日在崖边究竟发生过些什么,我以再没有勇气去想象。抬手缓缓扯下面具,深深埋进怀里,用力抱紧,泪水灼痛了面颊,却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二哥,我答应你,会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我很累,真的很类,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快要撑不下去。真的很想就这么自私一回,放弃身边的人,放弃一切,只身随你而去,不论你去到哪里,不论人间还是地狱,我们都在一起。

可是我不能,不能……

二哥,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你是不是还活着?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把门打开!”

“可是七殿下……”

“打开!”

铁门上的锁链哗啦一响,随着门的訇然开启,一个人沉沉走了进来,站在我身后,静静凝望着我,久久无言。

我没有回头,怀中抱着漓天颀的面具,压抑着低泣。

一会儿,就一会儿,让我在这森暗无光的囚牢里,在关心我和我关心的人面前纵情哭泣,再也不用伪装冷漠,再也不用伪装坚强,可不可以,就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压抑着轻轻走近,“王妃,您要的药,拿来了。”

我狠狠屏息,举袖拭去眼角泪光,起身,只一瞬间,面无表情。

韩琦手上举着火把,我一转身,火把光刚好照在我脸上,看见我的眼睛,身前两个人不出意外都有所反应。韩琦骇然倒抽一口凉气,漓天烬一向波澜不惊的冷峻眸中,亦透出与他一样的震惊。

“你的眼睛……”

他急急踏前一步,全然失去往日的冷静,面上满带忧心,惊悻甫定。

我不说话,恍若闻所未闻,伸手接过韩琦手上捧着的药箱,避过他丝毫不加掩饰的关切眸光。转身为璇施针用药。

“王妃放心,皇上正赶过来,相信很快便能放您出去。”韩琦惴惴地道。

我头也不回,冷冷道,“笑话,你既为御林军统领,我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说教便能放吗?杀人偿命的道理,你不会不知吧?”

他一怔,无话可答。

漓天烬侧眸瞥他一眼,韩琦会意,将火把插在壁上,转身步出牢门,反手将门带上。

我撕下襟上一块干净的布为璇擦拭身上的血迹,漓天烬缓缓走近,在我一旁蹲下身来,忽然伸手攫住我一刻不停的右手,纠缠的目光盯紧了我,缄默不语。

掌心很暖。

抬眸迎上他深邃的眼眸,心头狠狠一揪,我漠然任其叹息收力,微糙大掌襄紧了我的,一时有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再难将息。

“眼睛……痛吗?”

我垂眸,避开他眼中情意,半晌,轻轻道,  “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抽手,他却不允,语气蓦地沉痛,“对不起,我者的不知道二哥他会……若我知道,一定不会……对不起……对不起……”

我冷笑,泪落如雨,“对不起?!只一句对不起便能换回他的命么?只一句对不起便能挽救你的过错么?我恨你,恨透了你!”

“我知道!”他的嗓音沉痛,“二哥若是真的……连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我更加不会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只是……求你……好好保重自己,别再折磨自己,求你……”

泪水滚落不断,心上道道伤痕宛若撕裂般的痛楚,鲜血淋漓,长期压抑的无力感瞬间溃堤,悲从中来,空出的左手忽然抓起一根长针狠狠抵上他肩头,手臂抖得厉害,“我凭什么……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凭什么!你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你们……都是!我恨你们……”

长针终是叮然坠地,我无力垂下手去,忽然放声痛哭,漓天烬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双臂猛地用力,将我抱紧。

“凶手……凶手……你们还我二哥……”

他是那样用力,我仿佛怎样也挣脱不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踢打他,他只是紧紧拥住我,一声不吭。

累了,攀住他宽厚的肩膀,蓦地张口,狠咬下去。漓天烬闷哼一声,仍是默默忍受,任我的牙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狠狠啮咬他的血肉。

今夕何夕,物是人非,你们不是你们,我也不是我了。若是真的失去二哥,从此我更加不能为自己而活,这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

再多的恨,也换不回一个活生生的漓天颀,我能怎样,我还能怎样?

泪眼朦胧中,隐约听到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一片曲膝叩拜声响,“皇上……”

我松开口,漓天烬亦是一震,欲松手将我放开。

胸口骤地怦怦急跳,我想也不想,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颈,死死地,那一霎那,眸中掠过沉冷肃杀的锋芒。

“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离开锦都,天涯海角,再不回来!”

这一句话,冲口而出,便在此时,一身炫目皇袍的漓天澈迈着焦急的步伐大步走进牢门,一见眼前情形,猛地刹住脚步,不敢置信地望向面前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我抬眸望向他,眼神决绝,恨意凛然,唇自弯起一抹蔑然轻笑。

你明知道我恨你,又怎会做你那所谓的皇后?你执着,我比你更加执着。大哥,为了天下苍生,我不能杀你,可是,你必须背负你犯下的过错,并且,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谁念西风独自凉

漓天澈一双长眉斜飞入鬟,明黄衮龙皇袍上,描金玄蛇腾云直上,龙牙怒龇,利爪张狂,霸气辞礴,衬得其人俊朗出尘,不怒自威。

他凝眸盯紧我,眸色在一瞬间变得森冷黯沉,他冲我倨傲地昂首,抿了抿唇,冷道,“来人,送帝师回湖心水榭,如若再出任何纰漏,小心你们的脑袋!”

帝师……

他在外人面前以不愿再唤我一声王妃,如今的他,是那样高高在上,对于我,他仿佛势在必得。

漓天烬浑身僵硬,将我自地上搀扶起来,随即俯身下拜,“臣弟参见皇上。”

我垂眸,沉默静正在一旁,不拜,不屈。

漓天澈侧转身不看他,冷道,“七弟为何还滞留在宫中,城外的驻防军难道就没有一点军务要处置么?”

漓天烬略一颌首,侧眸淡淡瞥我一眼,“是臣弟失职,请皇上降罪。”

漓天澈不悦地拂袖  “罢了,你出宫吧!”

韩琦亦在此时上前,为难地望着我,不知该拿我怎么办。

我冲他点点头,转身来到璇身边,淡淡道,“要我回去可以,但要带上璇一起,否则,我便留在这里照顾她,哪儿也不去!”

漓天澈静静看我半晌,沉声道,“韩琦,去将朕的龙辇抬来。”

韩琦应名而去。

我霍然抬眸,望向漓天澈的某种掠过一丝惊异,沉默许久,怅怅然蹲下身去,以袖摆为璇轻轻擦拭额上渗出的冷汗。

印在悲伤的目光灼烫,我没有回头,尖锐的痛,深深刺入胸臆,此刻除了恨,我还剩下些什么?

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在我耳畔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语,“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离开……”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 璇身上的伤势日渐好转,然却再也不曾醒来,日日静静阖目躺在榻上,毫无一丝上齐,仿佛这个时间与他已再无任何牵连。

煞的信鸽每隔几日便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然飞落水榭窗台,带来有关漓天颀下落的最新消息,然而这些消息,总是令我失望,每封信的结尾,皆是煞那利落的短句:坚持下去  莫要放弃。

莫要放弃……

他不会死,一定不会死,我坚信。

我知道我要听煞的话,坚持下去,耐心等待他的消息。可是这样的日子如斯难捱,合适才算是尽头?

每日都有一些老臣在岸上争闹,叫嚣着要诛杀我这祸国殃民的妖女,到最后,皆被韩琦挡了回去。在我擅闯死牢杀死数条无辜人命的事传开以后,那些前朝旧臣们曾集体跪在漓天澈的寝官外三天三夜未曾起身,不吃不喝,意图以这种决绝的方式请旨降罪于我。然而漓天澈并不为所动,任他们一个个跪倒虚脱,相继倒下,仍是闭门不出,硬是三天没有上朝。

湖水潺潺,曲径幽幽,抬首只见夕阳西垂,满眼落日余晖。

湖心水榭里,便在此时,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我坐在茜纱窗下盯着药炉上赭褐色的药罐出神,远远的,自石桥上传来韩琦略显惊慌的嗓音,“贵妃推娘,您不能……”

“让开!”

元容的语气极其不耐,依她素日的品性,必定被韩琦阻拦可许久,才会生这样大的火。她亲自来找我  想必绝非善事。

一身烟波绿的烫金云纱蜀锦官装,流云髻,凤头权,臻首蛾眉,淡淡梅妆,身姿风流纤细,眉宇间更是凝着一抹尊贵之色。

“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火钳子在药炉里随意轻拨,我并不抬眼看她,仍是盯着炉中火光若有所思。飘渺药昧弥散开去,将我们轻轻包围,沉香扑鼻,直入心扉。

元容微微一怔,并不答话,自己寻了处地方坐下来,看着我煎药。她不说话,我便也不出声,两人于静默里各怀心事,室内除了药罐子里咕嘟咕嘟的沸水声,一片死寂。

“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火钳子一顿,我蹙眉,“娘娘是来为他做说客的?您知不知道您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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