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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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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身前却不闻一丝的回应,诸太医蹙眉诧异,不安地压低了嗓音,“王爷……”
不过须臾,这片刻的等待对我来说却像是过了一生那样长,心底空荡荡的,几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胸口一片冰凉。
“她服食了这么久的时间,为何你之前为她把脉一次都没有发觉?究竟是你的医术不精呢……还是她掩藏的太好……”
语声低沉缓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诸太医却骇得扑通跪在地上,以头重重磕地,那响声砰砰一声接着一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那样的惊心动魄,“王爷明鉴,下官一直依赖履职尽责,绝无半殿疏漏,之前诊脉时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这一次若非她压制不住五石散的毒性险些小产,不止下官,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太医都不可能诊得出来……王爷若不信,可以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召集过来问话,到时定能证明下官的清白……”
“知道了,你下去!”未等诸太医说完,他已出声将他打断,嗓音透出无尽疲惫,听来叫人心疼。
至此,偏殿终于再无一人,就只有我们。
他缓步走近床榻,轻轻挨着我坐下来,熟悉的男子气息盈入鼻端,令我的眼眶骤湿。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一双凤眸冰似寒潭,深不见底。
我屏住了呼吸。
很长一段时间 他就这么沉沉地看我,目光紧迫直压人心,定定一瞬不瞬。
依稀过了很久很久,空气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喟叹,他的手抚上我面颊,轻轻摩挲,指尖冰冷,触人生颤。
“我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其实你比我强,若论对自己心艰,我终究狠不过……”
“你不止对自己心狠,对我更狠……清儿,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竟能忍心那么样对他……”
“你告诉我,你还想要像这样折磨我多久?你还嫌伤我伤得不够深吗?”
“你不问我的意愿就把我强行推给别人,之后呢,还想亲手杀掉我们的孩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摆脱我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们的孩子……没有死!”
“项蔓清,你令我越来越迷茫……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清儿,你睁开眼睛,告诉我,我究竟应当怎么办……”
一只手被他用力攥进掌心抵在了额上,自他语中透出来浓浓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令我的心一刹那如撕裂一般的痛。
整个人忽然开始变得恍惚,浑身一阵热一阵冷,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我怎样都挣脱不出来。
胸口很疼很疼,是从未有过的疼,疼得像是就快要死去。
五石散,原来是五石散……之前那些忽冷忽热忽痴怔忽焦躁的症状,原来全是因为这五石散。
是谁在暗中对我下药,我竟丝毫不曾察觉到?
http://fsktxt。com而二哥,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么,就这样直接哦啊了我的死刑?
—炫—你可知道你心痛,我比你更痛。
—书—是把你推给别人的那一刻起,便失了你的信任?
—网—可是,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我巴不得你另娶他人 ?http://fsktxt。com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知不知道,早从把你推给别人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一直痛得不能够呼吸……
二哥……
手被他轻轻放会了榻上,我用尽犬神力气拼命一握,却只握的到满手的虚无。
他就这么再度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消失在耳边的一霎那,我缓缓睁开眼睛,一只手用力捂住唇,一声低不可闻的呜咽从我指缝间逸出,压抑到极处已不似人声,恍如濒死小兽的悲鸣。
为什么,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为什么……
“王妃,您醒了?”
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眼,不出意外看到站在床边一脸悲喜交集的端月,旋即将脸转向里侧,不让她看到我此刻狼狈的模样,泪落无声,湿透枕巾。
“您怎么这样傻,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知道,那种东西不过只能得一刻欢愉罢了,对身体的伤害却是极大的,您就算不顾惜您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孩子着想,他(她)有多么的无辜!”
就连贴身伺候我的端月都以为是我自己背着她们暗中服食五石散,足见那背后筹谋之人的手段。
我抿紧了唇不争辩,眼眸却在瞬间冷凝如冰。
“端月,去叫人来,我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宸苑去!”
若似月轮终皎洁
“可是……”端月忧心仲忡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挣扎着强撑起身,见她犹豫,拂袖一把将她推开,咬牙冷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什么身份,再不走,招人话柄吗?”
脚一沾地,天旋地转,整个人便直往下坠,端月赶忙上来扶我,“王妃别急,待奴婢去禀报王爷后……”
“不必了!”我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扶着她的肩膀执意往外走,周身寒凉,如凝冰霜。
此刻什么也不想想,一想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什么都是乱,想也是乱,不想也是乱。
累了,很累很累……
端月低低叹了口气,弯下腰不由分说将我背起来,嘴里喃喃自言自语,“凡事一沾个情字,非变得一塌糊涂不可,一定要弄得这样两败俱伤吗?连我们这些外人看着都心疼……王爷也是,您固然有错,可也错不至此啊,动这样大的气,有必要吗?”
端月的话,令我一瞬陷入怔忡,伏在她的肩头,面上惨白毫无一丝血色。
一切的错误,始于我的错坠时空,被他们兄弟同时爱上。
如果,两年多前的那一天,我没有错误地投生在这个未知的时空,占据了他人的身体,我们在那一天背离命运插肩而过,那么,一切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未尝不是幸运的。然而,命运的齿轮硬是要将我们的轨迹纠缠在一起,就好像是注定的,今生注定的宿命,我们谁都逃不过……
刚一走到门边,端月的脚步骤然停下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察觉到她略微发抖的身子,我抬起头,一刹那,猛地僵住。
沐浴在天光下的他,负兽临风,长身玉立,纵然是半背对我们,仍不减其一身霸气天成。
风掠锦袍,皓日如金洒上他完美无暇的侧颜,卓绝不群夺尽天地颜色。这样的人,集日月光辉于一身,是天生的王者,耀眼得夸人难以逼视。
我怔怔看着他,泪水汹涌漫进眼眶。
或许这便如师傅生前所说的,孽缘。
前生的宿孽,换来今世的纠葛,从此,爱恨难分。
听见脚步声,他转身,定定看向我们,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迫人欲窒。
端月背着我不方便行礼,只微微低下头,恭敬地道,“王爷。”
漓天颀不说话,他盯着我,缓缓走近,眼神冰冷得仿佛能令我从中看到地狱里的寒冰。
胸口痛得几乎已经麻木,在这一刻,心忽然变得很平静。
苍茫天地,冉冉红尘,一切都只是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我所拥有的,不过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
而他,在被我一次又一次刻骨地伤害之后,终于对我绝望了……
被自及脑中突如其来的想法震住。
绝望?他怎么可以对我绝望,不可以!
漓天颀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烈,身下端月忽然手足无措起来,颊上红得透血。他却只是伸手将我自她背上接过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没有挣扎,静静伏在他背上,闻见那熟悉的杜蘅,一时恍惚。
端月愣在当地,呆呆看着他背起我转身离开。我回头看她一眼,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跟上来,旋即冲她莞尔一笑,旨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碧空如洗,满目葱笼,正是一年好春光。
百花争艳,归鸿呢喃,这样的美景,此刻却入不了我眼。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埋首在他的颈窝,近乎贪婪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拼命止住那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是他的味道,那么的好闻,我一丝都不舍得放过。
我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也许永远都猜不透,可是我知道,这是我浮生梦里的男子,我刻骨铭心爱着的人。
“二哥……”
听见我贴在他耳边低低唤他,他环在我腿上的手臂一紧.脚步却一刻不停。
“南边初战大捷,秦重大军一路被逼入易守难攻的嵩山,失了退路,只要耗时合围,胜局已定,你……大可放心了。”
闻言,怔住。
没曾想他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底陡然变得一片苍凉。
“二哥……”
他低低嗯了一声,语气异样沉重,竟全然不似以往的他。
“你看,你这样重情,日后怎么去争这天下?”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我涩然一笑,喉间一哽,将他搂的更紧,在他耳畔赌气地道,“今日之事,很快便会传扬出去,你为了我不惜下重手打伤豫昌将军最宝贝的外孙女,那些人……不会就此罢休的,日后,他们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来牵制你,我不能再这样拖累你了……二哥,只要你能狠下心,抛开我,忘记我,到那时候,天下注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漓天颀猛地停住脚步,他抿唇,目色寒得吓人,蓦地冷道,“休想!这一辈子,你休想摆脱掉我!”
“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项蔓清,你好狠的心!”
“不是……”我拼命地摇头,忽然笑出声来,泪水大颗大颗坠进他的肩颈,“你这样误会我,叫我说什么好……”
吸了吸鼻子,将脸复又埋进他颈窝,闷闷地道,“我只是觉得,我的存在,令一切变得如此混乱……”
“二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对彼此说话了,你伤我,我伤你,你疑我,我疑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大哥于我,是亲人,是知交……而你,才是我心甘情愿想要托付终身的那个人,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从没有其他人……”
“如果这样说都不能打消你的猜疑,不能令你释怀,那么二哥……放手吧,将我丢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我真的不想再看你这么痛苦,我会心疼……你放手了,还能好好去争你的天下,心无旁骛。”
“是我的错,如今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我,我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时空,如果我那个时候就死掉,该有多好,一了百了,也不会弄得像今天这样,搅乱了这天下,也搅乱了你们……”
语声渐渐低下去,我紧紧贴在他耳畔,一句又一句,凌乱无序,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睛终是一闭,沉入无尽的深渊。
很累,精疲力尽……
二哥,若你还不信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再活下去……
人间自是有情痴
醒来之后,我已身在宸苑。
漓天颀派重兵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钦点了几个宫女寸步不离地侍奉在我左右,无论进食还是进药,皆由她们先行尝过,才端来亲眼看着我服用。
自此在宸苑,不管我走到哪里,身边总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
端月自是抱怨连连,而我,却是乖顺异常。
或许,那日我在他耳边说的话,吓着了他,“我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时空,如果我耶个时候就死掉,该有多好,一了百了……”一遍又一遍,我在昏沉中不停地说,不停地说……直到陷入黑暗。
亦或许,我偷偷服食五石散的事始终令他不能释怀,所以,他派人紧跟着我,怕我有朝一日故态复萌,仍能狠下手来杀我们的孩儿……
不论哪一种都好,我已无力揣测,生命的某一部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枯萎凋谢,再不复往日的蓬勃。彼此终是为情所困,为情所伤,爱恨交织,画地为牢……
五石散的药性凶猛,一旦停食,后劲之大,叫人难以抵受。
诸太医每日都会来为我施针侍药,从他每每紧张的神情里我能看出,自己已然对这东西上了瘾,要想真正戒降对它的依赖,就只能靠自己的毅力。
霁雪她们紧张不已,并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她们往日的疏忽。而今,几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以为是我自己背着她们偷偷服食的五石散,所以,我再不辩解,任由她们误会,包括二哥……因为我知,事实摆在眼前,证据确凿,无论我再说什么,都是无用。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不期而至。
我的药瘾,也在这场绵绵不绝的春雨里忽然发作。
过程,就像是历经一次万劫不复的地狱酷刑,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我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急促,如同挣扎于樊笼里的困兽。
每个人站在床前看着我,束手无策。
端月泣不成声,着急上前想要抱住我几乎就快要蜷缩至痉挛的身体,恨不能同我一起分担这痛苦入骨的燥热与发狂。
我却猛地起身,拼命将她推开,劲道之大,令她狠狠向后跌坐在了地上。
床前一众人也被我撞开,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觉一颗心几乎就快要挣脱出胸膛,连带着整个人也想要快些逃出眼前这个巨大憋闷的金丝囚笼。
于是,想都不想地直冲进门外雨中。
为了散去五石散的热毒,身上除了亵衣,就只罩了一件长襟广袖的轻薄春衫,我i站在雨地里,认雨水一点一点打湿自己,有雨水滚落沿着面颊流至嘴边,是咸的……
春寒尚在,雨水冰凉,而我的身体,却惊人的烫。
五石散又名寒食散,寒食寒食,顾名思义,极寒益善。被这冷雨一淋,我整个人都情形了,甚至觉得无比舒服。
端月擎一把油纸伞慌慌张张地冲过来,我看着她,眼睛通红,恶狠狠地道,“别过来!回去!”
这应该是我一生中最最朗伯的时候罢……
端月不动,哀声唤我,“王妃……”
我深吸一口气,双膝忽地一软,砰然跪在了雨地里,以手撑地,埋头下去,渐觉自己越发不能控制,四肢抖做一团。
抬头,眼前一片模糊,连她的面目都看不清楚,“端月……你回去!我不要你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我没事,真的没……”
脊背猛一抽搐,整个人重重摔在了雨里,我用力把自己蜷缩起来,难受得大汗淋漓,汗水混合泪水与雨水,早已分辨不清。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可怖,又怎能叫她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王妃……”
“你走开……走开!求求你……回去……”
这样的痛苦,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这样狼狈的自己,不想要你们任何一个看到。
“端月,我求求你,走开……”
哆嗦着开口,已泣不成声。
端月跪在我身前,油纸伞滚落一旁,只是哭着一声接着一声,“王妃……王妃……”
身体早已被雨水浸得没有了知觉,却滚烫的像是快要燃烧起来,从内到外……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有脚步声踏着雨水掠近,入耳,恍如天籁。
“清儿!”
痛心的呼声刚落,已被他紧紧搂入怀抱。
我自剧痛中睁开透血的双目,一眼看清他耀眼得似能撕开雨幕的容颜,大惊,大恸,猛地挣扎,在他怀中拼命厮打,“放开我,放开我!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看见我现在这幅模样,你走……”
端月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接天连地的大雨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拥着我,一动不动,任漫天雨水将他也淋得湿透,凤眸低垂,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二哥,你走……别管我……我这个样子,真的好丑……我求求你……你走……”
他蹙眉,将我搂得更紧,声音早已失去他惯有的冷静与从容,眼眸暗沉,光华散尽,却又偏偏带着致命的吸引,诱惑得人想要与之一起沉沧,继而魂魄化无,“清儿,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我不走,我在这里!你淋雨,我陪你淋,你痛,我陪你痛,你难受,我陪你难受!这一辈子,无论怎样,你甩不开我了……”
我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痛苦、无助、疲倦、委屈……刹那间,急遽迸发,泪水大颗大颗滚落面颊。
“我不许你再轻言生死……我说过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若要上天,我绝不入地,我若要入地,你便绝不能上天去独享那蓬莱仙境。你死,我不活,但我若要活,谁人都休想叫你死。”
迷雾散尽血仍在
命运,终究是捉弄了我们……
那日雨中,他还说,“清儿,我不许你再做这样的傻事伤害自己,就算你心里真的有……他,只要你答应我这辈子不离开我,你想怎样都行……你记得吗?我曾经告诉过你,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就算你心里真的有他……二哥,为何你还是不信我……生不如死的又何止你一个……
你要我还能解释些什么?
五石散的药性令我元气大伤,自此,缠绵病榻。
每每药瘾发作,无论再忙,他都会立即放下手头上的事急急赶来,见我难受,他仿佛比我更痛苦。
“二哥,你别管我,你既已认定了是我自己所为,我这便是……自作自受……”我死死揪住衣襟喘息着开口。
“胡说!”他脸色陡变,蓦地厉声打断我。“眼下,我不管你,还有谁来管你?他么?你别忘了,他还远在千里之外,怎么……”
“够了!二哥……我不想听!”猛地伸手捂住双耳,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喉间腥甜,却硬是被我暗中拼命压下去,头埋起来,不叫他察觉出异样。
字字如剑,剑剑穿心,令人难以承负。
端月眼见势头不对,忙小心翼翼地奉上药碗,低道,“王爷,这是诸太医吩咐奴婢伺候王妃喝的药,诸太医叮嘱奴婢一定要在王妃药瘾发作时伺候她服下……”
漓天颀凤眸掠过端月手中的药碗眸,眸底冷芒一闪。
我强自忍住四肢的抽搐,在他怀中咬牙别过脸去,赌气不喝。
寝殿忽地冷寂下来,身前陷入难言的沉默,端月捧着药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不已。
“王爷,不若让臣妾来喂小姐喝药?”霁雪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沉寂。
我愕然转头去看她,只见她盈盈走上前来,接过药碗,冲一脸感激的端月莞尔一笑,随即看向正闹着别扭的我们,抿唇笑得意味深长,像在静静等待。
颊上腾地一红,心口抽痛,终是不忍,眉睫低掩,再睁开时,眸中一瞬再也触不到伤痛的影子,寻不见悲喜的痕迹。
“给我……我……自己来……”
霁雪略一犹豫,见我一脸坚决,只得递来药碗,我刚要伸手去接,然有人动作比我要快,修长指节还未触及碗壁,霁雪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猛然松开双手,连药带碗直掉下去,漓天颀翻手一掌稳稳接在手心,却仍有几滴溅在了他衣襟上。
霁雪惊喘一声,忙不迭地俯身用自己的袖摆为他擦拭,口里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是臣妾不小心!平日里端茶送水都是端月一个人,臣妾很久不做这样的事,手有些生,真是抱歉……”
漓天颀蹙眉不语,挥袖将她轻轻拂开,捧起药碗至我嘴边,凝眸定定看我,不容拒绝。
他的目光,迫得我无所遁形,眼见一时拗不过他,我只得低眸就碗,张口欲啜。
唇还未沾到碗沿,漓天颀却脸色微变,猛已抽手,叫我扑了个空,面上登时大窘,“二哥!”
漓天颀仿佛闻所未闻,盯着手中药碗一脸若有所四。
我见他表情沉冷,也抬眸望向那药碗,心头一念电闪,不由大惊。
霁雪见我们俩又再不动,只盯着那碗药看,疑惑地道,“怎么了?莫不是这药有问题?”
漓天颀不答,将我轻轻放回枕上,起身端着那碗药大步离开寝殿。
端月一吓紧张不已,脸都白了,口里不住念叼,“难不成那药真的有问题?不可能啊!药一熬好便被我端来了,中间未曾经任何一人的手,怎么会呢……”
我方欲开口宽慰她,猛听殿外传来橐橐靴声,抬头,漓天颀当前跨入大殿,凤眸中燃着熊熊怒焰,周身散发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来人,将这贱婢拿下!”
我呆住,一股凉意沿着脊背窜上来,冷汗遍体透衣,张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真的是端月?怎么会是她?
我已不计前嫌原谅过她一次,她更加誓言此生愿以命相报,难道都是假的不成?那些五石散原来竟是她……
一室窒息的沉重,失望与惊疑席卷而来,彻骨的悲哀袭上心头,万千心绪惧化作无言。
端月怔愣片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然哭道,“王爷,奴婢所犯何罪要抓奴婢?”
“还需本王亲口告诉你?药里的五石散从哪里来的?‘平日里端茶送水都是端月一个人’,这药除了你,还有谁能下?你竟还敢问本王你所犯何罪,简直笑话!来人,押入刑部大牢,着大理寺严加审问!”
端月张口还要辩解,已被御林军守卫不由分说拖下去,霁雪站在一旁,早已吓得呆了。
“清儿……”
身子一暖,被他拥入怀中。
“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抬起眼眸,和他目光一触,眸底幽幽微澜荡漾,许久,说不出话。
端月临去时的那一眼,竟是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悲凉。这一路,只她一人伴我至今,不离不弃……我知道,我应该选择相信她,可是……
如今除了二哥,身边还剩下谁,是能够值得我以全部身心去信任的?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令我一时难以接受。
孰是孰非,我忽然看不清,也辨不明了……
这个世界……越发令人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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