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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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好疼。”我迅速地捏了捏鼻子，还好，没有撞歪，要不真没脸见人了。
　　“跑这　么　快‘炫’‘书’‘网’干什么？”我还在哀悼我的鼻子，却突然听到脑袋上方传来的低沉冷冽的男音。
　　妈妈眯呀，怎么办？我一直不敢抬起脑袋，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西越国的素妃娘娘怎么有兴致来秦泯做个小丫头呢，这可是大大冒犯您了。若西越皇帝追究起来，我们可得给个说法。”威胁，一定是个威胁。洛暮云明明已经宣布素妃薨，现在我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再笨，应该也猜到其中有古怪。
　　“太子殿下定是认错了，奴婢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会是什么素妃娘娘呢？”如今，我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死鸭子嘴硬，这次得做蚌壳了。闭得紧紧的。
　　“哦，是吗？”头顶上的声音有些抑，我眯了眼，打定主意不承认，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前些日子，成王给在下一副画，还拜托在下帮他找找这画里的人。我看，这画里的人跟你挺像的。”他冷哼了一声，边说边强制地提起了我的头。
　　“啊。”那手劲弄得我有点疼，被他强硬地抬起了头，我不意外地看到他眸子里的轻蔑。
　　“为了找到这画里的人，我看你就跟我走一趟，如果成王说不是了，我再送你回来。”不是询问，几乎是命令的语气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这个混蛋？
　　我愤怒地挥开他的手，眼睛里已经微有湿意。看着他得意的笑脸，我真恨不得把他给大卸八块。
　　“你到底想怎么样？”倔强的我，第一次有种无可奈何，无力到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承认了。”他的语气突然间柔软了起来，低低的，很好听低沉的磁音。
　　“那又怎样。如果你以为用我就可以威胁到洛暮云那你就错了。”被他气到无力，我火大多他吼道，也不管他是谁，是什么身份，对我有什么威胁，总之一个脑充血，就成这样子了。
　　而他听了我的话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笑地收回了空中的手，喃喃地念道：“你以为我会用你去威胁西越皇帝，错了，也许用你威胁成王更有用。不过……”他说着，眼神变得毛骨悚然地盯着我道：“我更愿意让自己先弄清楚……”
　　什么？听完他的话，我的牙都快掉了。我没有听错吧，弄清楚？弄清楚什么？我好象没有做什么让他深仇大恨的事吧。
　　可是？看他狰狞的表情，我很确定，他那样子的确是狰狞。
　　　“诶，可不可以请问一下……”我刚先问他想要干什么……印象里，我和他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啊，唯一的一个交集也只是他劫持了我，不过，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毕竟是他劫持了本姑娘，虽然后来对付他的手段是过分了点，但也弄不到恨的地步吧。
　　晕，我瞪大了眼看着他打算问个清楚，谁知道我话还没有讲完，他居然一个转身———走了。任我在他背后叫唤，就是不理我。
　　这什么人，一个比一个怪。我边咕哝边看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看他那样子应该不打算将我交给洛玉寒了。看他离开是的表情，我的心一阵寒，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却又讲不上来为什么不舒服。
　　不过，只要他不将我的消息告诉洛玉寒或者洛暮云，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能承受。流落于秦泯的那尊佛像我还没有找到，我还不能被他们找到。我还不能回去。洛玉寒身上的那尊佛像是我最后的目的，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将他拿到手。也许最后，陪上我的性命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清晨，我在这里又迎来了一个美好的清晨。
　　昨日，我已经打算将它忘记，不管那个秦泯的太子想怎么样，惹不起他，那我就躲还不行？
　　端着手上的盘子我一蹦一跳地向云诛影的院子跳去。准备将我精心熬的银耳粥给他端去。
　　刚进到院子，就看见那个个性阴沉，声音阴沉的流星，和那个冷冰冰，话稀有得跟国宝一样的怜星两个人院子里打得难解难分。
　　“哇，好厉害啊。”我忙将手上的粥放在石凳上，手拍得啪啪响。
　　“麻烦。”冷得飘飘的话砰地一下子砸到我脑袋上。
　　麻烦？他敢说我麻烦？那个该死的愣木头，竟敢说我麻烦，看我不收拾他。哼哼。我冷笑地瞅了他一眼。刚想使劲地踩他两脚，以示惩罚，结果脚刚抬起就被某个不识相的人给阻止了。
　　“青云，我的粥呢？”淡淡的嗓音却很是时候的让我落不了脚。
　　“少爷。”我转头，很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唉，看他笑得狐狸一样的脸，实在是让我有种想摁死他的冲动。不过如今我在他家当丫头，不是做小姐的。所以还是得忍。
　　“粥在这儿呢？”谄媚地扬起灿烂的笑，连我自己都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蹦蹦跳地将粥给送上。我很没骨气地退下了阶梯。看他温和地扬起微笑坐在给他特制的椅子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不过，我知道，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真正的他怕是比一个正常人还可怕，这是我在无意中翻到他的帐本时才发现，他没日没夜的看的不是书而是帐本。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家伙竟然这么厉害，那天偷看了一下他的帐本，我才发现那所有的凌字招牌竟然全是他的财产。
　　所以，他才是一个真正吃人不土骨头的家伙。聪明得快成精了。
　　




第八十一章　　　计划

　　“青云。”我瞅着一脸淡然喝粥的云诛影，心里没来由的一个咯噔。
　　啥？他叫我，一定没好事。我偷偷地瞟了他一眼，却见他笑着对我说了一句：“王爷叫你去大厅，说有人要找你。”边说，他还边用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盯着我，看得我直发毛不说还很忐忑。那个晕啊。
　　不过，我倒也是好奇了，自从我到了云诛影这里，箬青王就没叫过我。这次，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有他说的什么人，找我？谁啊，除了那个宫纤雪，似乎找不到其他人了。
　　想到宫纤雪，我忙不迭地转身就跑，说实话，那宫纤雪身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弄清楚，单是她说什么洛玉寒有箬青王要的月雁草，我就很纳闷了，还有她那个什么师傅，我就更好奇了。宫纤雪唱的那首声声慢，既然是他师傅教她的，想来她师傅应该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大厅……
　　似乎我每次来这个地方都只看得到箬青王一个人，他这个地方好象从来都不派人打理什么的。
　　“她出竹雪居了，只不过，她来的不是王府。”冷淡的嗓音，我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情绪，不过，想也知道，他找我说这话可不是玩的。
　　箬青王这个人，虽不是很清楚他的脾气，但大概也猜得出来，他堂堂一国番王当然是受不了有人蔑视他。不过，宫纤雪刚好就是那么一个人，想当日在竹雪居，宫纤雪都不鸟他。现在，不来他这个王府又算什么。可我就不一样了，吃他的，用他的，当然得听他的了。
　　“王爷找我就说这个？”我佯装茫然地看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箬青王本来不善的眼神一看我可怜兮兮，眨巴眨巴的，反而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
　　“王爷，其实您要找她，不就是想知道她说的成王可以救少爷是不是真的，对不对。”我贼兮兮地看着箬青王，神色严肃地说：“当日宫纤雪答应过我，她会来找我，如今她过门而不入，想是王爷有为难她的事了。”
　　跟宫纤雪相处虽然不久，但我却相信，她决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想来箬青王为了救他的宝贝孙子，定是开了为难宫纤雪的条件。
　　“什么为难？本王只是跟她做个交易而已。”箬青王听我毫不留情地话，顿时蹿起了一顾怒气，眼睁得跟二筒似的，恨不得把我瞪个洞出来。
　　“交易？”我瞅着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像在说一件小事一样，顿时无言地摇了摇头道：“王爷，你先告诉我，你跟她究竟开了什么交易？”说着，我开始不耐烦地反瞪他，谁叫他莫名其妙要搞出那么多的事出来，本来好好的一个计划被他弄得七凌八落的。更何况，本小姐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想计取月雁草，我让她见你。”箬青王摸了摸胡子自以为得意地说。
　　“什么？”我一听，那个晕啊，不用想也知道，宫纤雪定是不答应了。这个老头，搅什么局啊。瞪了他两眼，恨不得将他那两撇胡子给他拔了。
　　“王爷，我进府是帮您医治少爷的，可不是卖身。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气得我吹胡子瞪的，也不管他懂不懂什么叫人身自由，先吼了再说。
　　“那可由不得你。既然是我府里的丫头，就得归我管。”想不到箬青王也有这么蛮不讲理的时候，我，深呼吸，不能被他气翻了白眼。
　　“王爷，您还想知道宫纤雪为什么说成王有办法救少爷吗？”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绪，我终于能冷静地跟他说话了。
　　沉默……这箬青王好象跟翼雪珞的脾气有那么点雷同，都是死鸭子嘴硬，逮到了还不认错。
　　“好，王爷，既然不想知道，那丫头我先回去了。”狠狠地瞪了他两眼，我先去消消气再跟他讲好了，否则，我还真怕我控制不了给他顶着干，那时候，吃亏的一定是我了。
　　“王爷……王爷……”我前脚还没有踏出大厅，后脚就有一个小厮‘砰’地一下把我撞倒在地上。
　　TMD我真的很想骂出来，事实上我也很不客气地骂了，只不是在心里而已。
　　“干什么这么慌张？”箬青王瞅了我一眼，佯装发怒地瞪着闯进来的莘封。
　　“晕，莘大管家，有鬼在追你啊？”看清是莘封，没好气地从地上爬起来，狠恨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先生？”莘封也被我撞得有点不明方向，转头发现是我被他撞在地上，忙携了我起身唤道。不过，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啊。我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点头笑了笑说：“管家可是有什么大事？”
　　我话还没讲完，莘封就好象反应过来，忙走到箬青王面前恭敬地答道：“王爷，宫姑娘进府了……”
　　“想不到堂堂有个王爷府，竟然还招待不起一个小女子，王爷也不怕说出去扫了您的面子？”莘封话才讲到一半，我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宫纤雪。”我的心那个高兴啊。忙转了身，笑容灿烂地瞅着走进来的宫纤雪。
　　她依旧是一身白衣，白得似乎有点透明。冰冷的脸犹如傲然的寒梅一样睥睨在雪原。
　　宫纤雪走到我面前，却是一眼也不看我，穿过了我的视线看着箬青王淡淡地说：“王爷曾说过，我取月雁草，你让我见蓝素。”
　　“可姑娘取到月雁草了吗？”箬青王脸色微变地看着宫纤雪说道。
　　“想取月雁草谈何容易，更何况是从西越成王的手上取得。想必王爷也知道，那西越成王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想要取得月雁草还得要有王爷帮助才行。”宫纤雪冷睨了我一眼说道。
　　箬青王听着宫纤雪开出的条件，眉头微皱，但只是一瞬，便点了点头，掠了掠胡子说道：“那成王的确是个人物，我倒是很想见见。”
　　“那就好。”宫纤雪露出鲜有的笑容。眼睛看着我，话却是对着箬青王说：“我听说最近成王正在寻一个人，也许王爷可以利用成王想寻的这个人将成王引来秦泯。然后，我自有办法可以取到月雁草。”
　　她的眼，好象一把剑一样，清晰地刨开我的爱情。
　　洛玉寒，他？要来？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和他还能再见。
　　而宫纤雪呢，她看着我的眼神又代表了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神好象很了然呢？她知道什么，还是在计划什么？
　　他们，好象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而我呢，会不会是宫纤雪的棋呢。
　　看着两个人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竟然，好慌，真的好慌。几乎是逃跑似的，我蹿回了云诛影的院子。背后，宫纤雪似乎一直都看着我，那眼神，奇　怪；书；网的让我害怕。
　　一直回到我的小窝，我才安静了一点点。
　　宫纤雪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洛玉寒来秦泯。
　　刚坐在床上，我脑子就开始运转着如果洛玉寒真的来到秦泯，真的来王府我该怎么办。藏着？不见人？晕，我能躲一辈子？根本就是妄想嘛。可是，我还不能被洛玉寒带走，流落在秦泯的佛像还没有找到，我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我敢肯定，如果，被洛玉寒抓到，我一定不会再有机会来秦泯的。所以……不行，我一定不能被洛玉寒抓到。
　　“你就是成王要找的人，对不对？”我脑袋飞快地转着，沉思着该怎么样躲开洛玉寒的抓补。竟然没有发现宫纤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我的屋子。
　　“啊，你怎么知道……呜。”一时脑袋短路，我睁大了眼，等叫到一半才发现，说漏嘴了。忙捂住嘴巴，不过，说都说了，又能怎么办。
　　“三天前我就进来了，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宫纤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蔑视让我蓦地想起那天在花园遇到那个南宫圣，那她知道我是洛玉寒要找的人应该是在那个时候了。不用想了，肯定就是那个时候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
　　“还要让成王来？”宫纤雪抢断我的话继续说道：“师傅要我帮你，那你就要让我知道你的一切，我这样对你什么都不了解，那我要怎么帮你。”
　　“帮我？”微蹙了眉，我很严肃地瞅着宫纤雪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师傅是谁，你确定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几乎是毫不客气地，我回绝了她的话。
　　我话讲完，不用说，宫纤雪的眼神的确是奇　怪；书；网得让我害怕了。
　　“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沉默了好　久：炫：书：网：，才听到宫纤雪阴沉的嗓音说道。
　　没想到让她误会了。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笑了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你那个什么师傅啊？”
　　这才是我的目的。
　　好奇她那神秘的师傅，更重要的是，我想——回家。
　　回家，对，这才是我想找她师傅最重要的事。
　　“你想见师傅？”宫纤雪想是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她呆楞的表情。
　　一见她睁大的眼，我忙蹿到她身边，眼睛亮闪闪地瞅着她。
　　“不可以。”几乎是果断地，她拒绝了我的想法。
　　“为什么？”我一听不可以，心里像落了一条毛毛虫一样，那个痒痒的，撒娇似的凑到她面前问道。
　　她被我磨蹭得不舒服，索性退出了屋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师傅脾气有些古怪，不爱见生人，所以，我得先请示他的意思。”话一说完，她就像屁股后面跟了一个火箭一样，咻咻地跑了。
　　晕，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把她给吃了。嘟囔着看着宫纤雪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视线里，我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第八十二章　　　　聆妃

　　冬已经过了一半了，天气也渐渐有回笼的迹象了。我端着莲子羹向云诛影的院子走去。
　　清晨的风，还有些冷冽。我哈着气敲了敲云诛影的门。
　　心里狂骂，云竹影那个家伙。都已经几点了，居然还在被窝里睡大觉，那个郁闷啊。真想飞起一脚，踢烂他那个破门。我敲了这么久，居然没人甩我。
　　“不用敲了，人早就走了。”我正准备实践我那踢门的诺言时，背后居然冷不丁地传来宫纤雪的声音。
　　咦，我忙回了头，看，果真是宫纤雪。她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憔悴了。自从前天我告诉她说我想见她师傅，她就没来找过我。
　　今天？这么主动？我斜睨了她两眼，径自推开了门，将粥放在云诛影的办公桌上，幽幽地问道：“宫姑娘定是有结果了，怎么样？你师傅他说要不要见我？”放下了粥，我迅速地走她身边，眼睛眨吧眨吧地瞅着她问道。
　　我积极的表情让她不自在地后退了两步，冷淡地说道：“师傅说他如今也身陷劫中，所以，你想见他，三日后，皇宫御花园，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口气将话讲完，然后看着我，眼睛转也不转。
　　看我？我也看着她。那眼神，真的让我禁不住寒毛直立啊。而且她刚刚说什么？她师傅，居然也身陷劫中？我看是自身难保吧。
　　这年头，不管是谁，只要跟皇宫，跟帝王，政治扯上关系，都没有好下场，我就是活生生的代表。再说，要见他还得进皇宫，我要怎样才进得去呢？毕竟那是红墙绿瓦，高三尺三丈的皇宫啊。
　　“你师傅的意思是，三日后，我若进不去，就不用见了？”瞟了瞟宫纤雪的表情，我缓缓地问。
　　“对。”利落地回了一个字，她转身就走了出去。
　　“喂，你那师傅什么人啊？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我跟着宫纤雪边走边唠叨。结果只有一个白眼。
　　真是命苦啊，我怎么尽遇到这种人啊。我跟着她左转了右转，反正就在她屁股后面念叨，让她甩都甩不掉。
　　“要不，我跟你做个交易吧，我把我的事全告诉你，你带我进宫。”我笑咧咧地跟着她说道：“反正你不是要帮我什么的，要结你的劫，既然要帮我，这件事当然也得一并帮了。”我的脸皮已经修炼到无坚不摧的地步了，看她不甩我，我就继续跟她耗，看谁忍不住。呵呵，我在心里狂笑三声……其实，不知道有多少声了。
　　“你可不可以帮师傅？”我嘴里还在爱叽里呱啦地念叨，低着头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没想到，她突然停了下来，让我刹不住地‘砰’。
　　天，我猛捂了鼻子，狂叫。
　　这王爷府难道跟我鼻子犯冲。看我才来多久，鼻子就被撞得快踏了。呜……我完美的鼻子啊。哭丧着脸，我幽幽地盯着宫纤雪哀怨地道：“我自身都难保，怎么帮你师傅？”
　　沉默，绝寂，我盯着宫纤雪，右手悄悄的摩挲着鼻子，眼珠子却是转都不敢一转地瞅她。
　　“你讲吧。”猛然地说了句话，却把我弄得一愣一愣的。
　　说？说什么啊？我纳闷地四顾，确定周围没有人，确定她说话的对象是我时，我才抬了头，憨憨地问：“说什么啊？”
　　几乎是受不了地瞪了我一眼，宫纤雪随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说：“说你的事，你和成王的关系，还有跟西越皇帝的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西越派来的史臣给聆妃娘娘携的那幅画应该是你了。不只西越皇帝，听说天郢宫派清音领着冰、魈、芩、謇、风五宫前来秦泯，想来，要找的应该也是你。
　　无言，沉默。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样来回应关于我所听到的洛玉寒和洛暮云的事。那样刻骨铭心回忆，每回想一次，便是一次伤。
　　“是，他们要找的是我。”每次我故做的坚强背后，都有最明显的伤口。洛玉寒，他是我的伤。只要跟他有关的，不管是什么，都能轻易地戳破我的伪装。
　　找我，是因为不甘心。找我，要的不过是背后的秘密。洛暮云曾经告诉我说，在他手里，我可以不做一颗棋，但是当进了宫，当我已经在他手上，我的作用，真的就只是一颗棋，一颗对付洛玉寒的棋子。
　　　悲哀的语调。低着头，现在连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这身份，这条命，这未来的路，从开始到结局，我是不是都要踩着这样的悲哀继续生存着。
　　曾经我以为，离开，消失，就代表李苑泠的悲哀结束。可是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李苑泠的身份，她的命运不只以前，连未来也将连着我一起，生存下去。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呢喃的声音，我涣散的眼神迷蒙地看着宫纤雪，看她嫣红的嘴唇缓缓地吐出这首哀伤的诗。
　　“你怎么知道这首诗？”恍然回过神，我才想起，以前好象有读过这首诗，虽然不是很清晰地记得是谁写的，不过，这诗我却可断定，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
　　听到我的疑问，宫纤雪迅速地收起了迷离的眼光，冷然地睨了我一眼说：“想知道？三天后，御花园见过我师傅后，你就自然知道了。”
　　“可是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进宫的。”几乎是气恼地，我对着她吼道。她师傅，明明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可心里最深处，更重要的却是对皇宫那个名词，我已经深深地畏　惧“炫”“书”“网”了。
　　“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你？”宫纤雪看着我，舒缓地说道：“我答应过师傅不可以帮你见他。”
　　“你可以去找找玉成庄主夫人，她是当今皇后的侄女，也许，她能有办法带你进宫。”话，一说完，她就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玉成庄主夫人？我盯着宫纤雪离开的背影，嘴里不自觉地念叨着这句话。意识，仿佛回到那个冬日的早晨，那个在茶楼等待夫君的妇人。
　　她？会帮我吗？我蹙了眉，边想边走出了院子。脑袋里一直想着该怎么样去说服那个玉成庄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