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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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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在那暗黑的小院里,她嘶哑的声音至今我都还记得那么清楚。她说了君无崖被囚,三日后却被人救走,她没说是谁救的,但我却是知道,她一定知道是谁的。她说了好多关于君无崖怎样被擒,怎样被救。可她却一次也没有提过李疏影,一个字也没有她的。
  抿紧了唇,我接过了清音递来的水,喝了一口。转头看了一眼茂盛的森林,枝干遒劲,虽已过寒冬,却仍有风霜过后的痕迹。
  我对着那玉秀的林子突然苦涩地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洛玉寒,他下了马,将缰绳丢给旁边的青衣男子。看我瞅他,也转头对我微微一笑。我窘迫地噘了噘嘴,将水递给清音走到洛玉寒面前思量着该怎么开口。
  “丫头……”洛玉寒轻掠了额际的发,温润的笑容依旧如风一般让人心动。
  我笑了笑,不着边际地看着他拉着我的手走向一边提了衣摆斜倚在树枝上,如墨玉的眼眸闪烁着琉璃的光。
  “你知道我姐姐吗?我几天前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好象不一样了。”我抽回了手,转头看着那慢慢复舒的春色。心中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洛玉寒的嘴唇微动,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哪儿知道她却又是一笑说:“我也好 久:炫:书:网:未见过她了罢。”
  “未见?”我的眼没来由的猛跳。刚抚上一枝嫩牙,竟被我情不自禁地瞥断了。
  他是真的没见?还是不告诉我?
  丢了手上的枝叶,我不再看洛玉寒走到宫纤雪面前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说:“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宫纤雪见我脸色不好,捏了捏衣裳,也苍白了脸。有些深陷的眼竟然略带黑眼圈。
  她抿了抿唇,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李疏影死了。”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一句话,就将那个连洛玉寒都不敢讲的事实说了。
  “死了?”我不知道我的声音里有没有让他们听出来的悲哀。我也不知道眼睛里那温热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近了洛玉寒,我才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深沉了。
  “知道了,她死了。”我拖长了音调,抚了脸上冰凉的水滴。我毅然地抬起了头对着洛玉寒一字一句地说:“她死了。你也没见过吗?要不要去见见她?” 
  洛玉寒一句话也没讲,只是漾起温润的眼神看着我.
  “要去吗?”我瞅着她,一双眼早已经忍不下去了。泪就像那雨一样。掉得淅沥哗啦的。李疏影死了,死在我见她后的第十天。死在他们所有人都出现的夜晚。他们都知道那夜是李疏影的最后一晚,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我该感谢他们还是该怪他们。无力地靠在身边的树上,竟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李疏影,那个晶莹剔透的女子,那个总是喜 欢'炫。书。网'口是心非的女子,那个在今生我唯一的亲人,如今也死了。
  君无崖,李疏影扰乱后宫,意欲私逃,被秦泯皇帝发现,已于昨日判处绞刑。以正视听。叛贼君无崖,在关押的第三日被同党救走,现秦泯皇帝已派遣官兵追押。淡淡的嗓音,不紧不慢地低声说出这纸告文。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洛玉寒。那眼里,说不尽的责问。道不清的恨意。这样的眼神连他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搂紧了我,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一遍遍地回荡着熟悉的话:“对不起。”
  哀伤的叹息,差点就让我以为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慌忙地推了他的手,眼泪一滴滴地落,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歇斯底里:“她已经死了。”
  苦衷?我突然觉得好想笑。
  “你的苦衷可以让你欺骗我,你的苦衷可以让你狠心杀掉整个丞相府的人,你的苦衷可以让我唯一的亲人都没有。洛玉寒……”悲哀的哭泣,为什么直到此刻,我还是那么地心痛。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样地死心塌地,恨自己放不开他。
  “洛玉寒……”好心寒的声音,我一步步地倒退,一声声地指责他,这是第一次,我这样狠心地讲出那些连我都不敢相信的事实。
  “你知不知道从今以后我就真的没有亲人了,为什么,你连最后一个也不放过。什么苦衷?可以让你这样狠毒?你究竟有没有心啊……”我一声声的指责,就像刀一样,不只刺进他的心里,也挑起了我的伤疤。
  空气,一瞬间都凝滞了,站在他身后人全都沉默地看我哭着,指责他们心中最崇拜的宫主,一个个均唳气地瞪着我,恨不得将我连皮带骨地啃着吃了。
  可那又怎样,他是天郢宫主又怎样。我看着他背后那一群寒着脸瞪着我的人突然笑了。
  “天郢宫主?好威风的称呼,又怎样,想杀我吗?”我对着他背后那一个个不屑的眼神狠了声道:“看你们宫主舍得吗?”我讥讽地瞥了一眼洛玉寒。笑得愈加放肆了。
  身后,宫纤雪突然握紧了剑柄。对面,那一对双生子似是忍受不了我对洛玉寒的不懈,两个不约而同地拔了剑。狠唳地瞪着我。
  “丫头……”风吹过脸颊的时候,我明显听到洛玉寒声音里的苦涩。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那双手,将我拥进了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在昨夜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和他从新来过。可现在,我才明白,他温柔里的毒好狠啊。让我再一次回忆起那刻骨铭心的背叛。
  听见他悲哀的声音,我抚上他的脸颊,清瘦的脸,依旧那么地有光彩。依旧那么地让人着迷。我温柔的嗓音响在空阔的风里,竟有种莫以名状的伤心。
  “知不知道,有人说,被骗一次叫蠢,被骗两次叫无知,如果第三次也被骗,那就是无可救药了。”一狠心推开了洛玉寒,离开了他的怀抱,初春的风透凉得让我忍不住寒噤。
  我一个转身退到了宫纤雪身边,对着她急迫地说:“带我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紧紧的抓住了宫纤雪的袖子,我像一个溺水的孩子抓到一个浮木,死拽着不放手。
  “好……”宫纤雪简单地回了一声,手上的剑如北极星的眼泪一样,绚烂得让人伤心。
  风,呼呼地灌进了我的耳朵。我闭紧了嘴,怕被那凌厉的风伤了嘴角。背后,闪烁着灿烂的刀光剑影。宫纤雪也只有一个人,她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天郢宫那一群厉害的杀手。所以她只有跑,带着我逃开他布给我的网。
  我转眼,看了一眼背后,玉白的脸,一直没有消失过。我骇然地低了头,心里悲哀地想着,他终究还是不放过我的。不管宫纤雪的轻功有多好,他都可以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除了他,还有他身边那一对双生子,也紧跟着我们。
  我瞥了一眼宫纤雪,她带着我,本就艰难,还要不时应付从背后射来的箭。寒冽的风刮得眼角生疼。我挥手抹去了眼角的眼泪。看着眼前那个倔强的女子用尽了全力地带着我离开那个如蜘蛛一样束得我透不了气的网。
  “嗯……”宫纤雪的身形突然顿了一顿。我听到她闭紧了唇发出的一声闷哼。
  “怎么了?”我紧张地盯着她,心里像被一面鼓激荡开来,燥得停不下来。
  “没事,闭上眼睛。”张开嘴,被灌进了一口风,宫纤雪冷冷的话,让我安静地闭上了嘴。
  她停顿下的那一秒,背后追逐的人影蓦地出现。宫纤雪反身驭手挥剑,一片银色的冷光下,宫纤雪白色的衣裳在我眼前如蝴蝶一样翻飞开来了。
  “宫纤雪。”我的声音突然哽咽了,看着那个骄傲的女子捏紧了剑倔强地挣扎着。她的背后,红色那妖冶的颜色,如绽开的寒梅,清俊地在空中飞舞。洛玉寒追上来了,他却没动,看着宫纤雪的剑紧紧地蹙了眉头。他背后的双生子像有了默契一般,两个人攻击宫纤雪。
  洛玉寒张开了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一把寒彻的剑硬生生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我睁大了眼,紧张地看着那一把剑刺像洛玉寒,心迅速地揪紧。在这荒漠的郊野,一群黑衣人像鬼魅一般出现得毫无声息。
  “丫头……”洛玉寒的声音蓦地一沉,一个反手就将背后刺向他的剑夺在了手上。转过头,眼神接触到我,脸色迅速地变得苍白,紧缩了墨玉般的眼球,御手将手中的剑向我刺来。
  他要杀我,一瞬间,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竟然看着那把寒蝉的剑刺向我。忘记了躲。当我返过神的时候,剑已经近在咫尺,我只有大叫着捂住了脸,等待着接下来的疼痛。
  背后突然一声惨叫。我忙放下了手,一个转身,心像放下了一快大石,哭出了声来。背后那个黑衣的影子已经被洛玉寒的剑刺伤倒在了地上。
  “丫头……”洛玉寒迅速地移到我面前,将我带开了杀戮的战场。
  “小心地站在这里。”洛玉寒将我放在一棵树下,温柔地吩咐道。
  我被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说什么我都呆楞地点头。
  “小心。”洛玉寒转身的时候,不放心地又叮咛了一遍,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叹息地转了头,一个纵身,像风里的一丝绸缎一样,在空中舞蹈。
  我看着他的身形,那么清俊的人物,那样美丽的姿态,一挥手,一转身。剑都带出一道妖冶的红色。
  杀人,也可以那样的简单。眼前的红色,又变成了那一夜的他。杀唳的眼已经变得有些红了,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了,这一刻,他就像陷入了疯狂一般。
  剑过,飘血……
  白色的衣裳,却是绽开的血色。
  宫纤雪和那对双生子,原本激烈的打斗也被那群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乱了。
  黑衣人仿佛不辩人物,只要见着人边杀。所以宫纤雪也被这些黑衣人给围在了中间。
  好混乱的场面,数十个黑衣人全蒙了面,一剑剑更是毫不留情。那对双生子也被那群黑衣人给围攻。他们一共只有四个人,洛玉寒本跟了一队人,但让我跟宫纤雪着一搅和,只剩下他们三个。也许这些黑衣人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才下手的。看他们一招招狠辣的招式全是对准了洛玉寒,定是来找他麻烦的了。我站在树下,经过刚才那一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看着场中混乱的场面,又见着宫纤雪背后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心里一阵焦急。
  那群黑衣人虽然功夫不错,但洛玉寒也不是吃素的,而那对双生子就更是手下不留情,只一会儿功夫,原本数十个黑衣人便只剩得八九个。我看着宫纤雪背后突地出现了一把剑向她刺去,吓得我忙大喊:“小心……”
  银白色的剑光,蓦地晃过我的眼底。转眸一看,那个偷袭宫纤雪的黑衣人已被洛玉寒一剑刺死。宫纤雪听到我的叫声才猛然回了头,转身后,洛玉寒已经帮她解决了麻烦。冷淡的眼神,不带丝毫涟漪。我听到宫纤雪冷淡的声音说:“谢谢。”却不再多言地转身。
  “不用客气。”洛玉寒被宫纤雪冷漠的脸逼得一声苦笑。
  风,撩起了我的头发,我拢紧了衣裳,血,溅了一地,我看着那腥色的血迹,眼球蓦地紧缩。胃里一阵翻绞。
  “我们走。”我弯下了腰,胃里不舒服的翻腾,宫纤雪蓦地一个纵身跃到我身边,竟然不顾背后的伤,带着我离开了那是非之地。
  我转头瞥了一眼被那群黑衣热围攻的洛玉寒,垂了眼敛。低声地对宫纤雪道:“走吧。”狠心地离开,狠心地不顾他遇到的危险。该怪谁呢?我终有一天要面对他的。终有一天要和他对峙。
  “丫头……”洛玉寒看着宫纤雪带着我离开,原本苍白的脸蓦地一变,如冬日的寒冰一样,阴霾地周遭。
  “亦缇,亦荏,一个不留。”阴冷的命令,毫不留情地从他嘴里蹦出来。洛玉寒挥手抹去了脸上的血,阴冷的表情像地狱来修罗一般,咳得那些杀手也愣了一下,攻击的动作亦慢了下来。
  “停下来罢,你受伤了。”风,呼呼地从耳边划过。我担忧宫纤雪背上的伤,忙对她说道。宫纤雪却是不理会我,提着我继续奔跑。
  风,突然停了下来。宫纤雪松开了抓住我的手,有些站立不稳地晕眩。
  “怎么了?”我忙扶住了她,看她苍白得无血色的脸,心里一阵翻腾。
  宫纤雪挥开了我的手,微微地摇了摇头,冷淡地玎了我一眼,对我道:“到了。”
  “到了?”诶她挥开的手,突然像被谁定住了一般,留在了空中。
  到了,我口中念叨着这连个字,想念却苦得跟吃了黄连一样。
  转头,一块不大不小的墓碑蹿进我的眼里。 
  “这是你给她立的?”我颤巍着走进那一块冰凉透心的墓碑面前。突然记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的回忆里已经有了这样熟悉的一幕。我眼睛一转不转地瞅着那块墓碑,连题字也没有,在这个冷清的林子里,孤独地立着这块冰凉的碑。
  “是你罢?”我说着,声音里却是情不自禁透出来的颤抖。君无崖受伤已经被救走,李疏影有违宫廷礼教,更是被处死的刑犯,谁还会给她一块安息之地,谁还愿意为她立这样一个简单的碑。宫纤雪也只是为了她师傅罢。
  “对不起。”无声地掉出了眼泪。我本就欠她啊,欠她丞相府的命,欠她为我离开家来到这个孤独的地方。欠她,甚至是李圣枫的命。而现在,欠她的都没有办法补偿了。从离开西越,我在流浪,她也在流浪。我的逍遥却让她的自由来换。如今我的命,不也是她的命换来的吗?
  姐姐,你是不是可以去找大哥了。我的笑,带着泪珠的容颜,有没有让你舍不得。姐姐,以后你再也听不到我唤你姐姐了。
  膝盖,被磨得麻木了。我抚着那一方色的石头,想起在那场倾天的大雪里,也有那一方冰凉得透心的坟墓让我哭得肆无忌惮。
  “是他。”我微转了头,看着立在一边的宫纤雪,那张绝色的容颜如今只剩得苍白。她知道我说的是谁,嚅了嚅嘴,却是没有开口。
  我就知道,一定是他的。他就是要让西越和秦泯开战,他就是要为了他的权势。不顾一切地牺牲旁人。甚至是他的爱。
  脚步声近了,虽然有些凌乱,却也沉稳地传入了我的耳朵。宫纤雪茶色的眸子一紧,握紧了她的剑,浑身发出冷寒的气。瞥了一眼身后,我看到那身熟悉的白袍,沾满了血迹。来人不少,看来是他那队人找着他了。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我感觉到背后的人突然停了脚步,缓缓地起了身,我对上他一双隐忍的眸子。
  “成王也来看姐姐了。”看着他白皙的脸,我突然笑了,笑得很妩媚,即使脸上有泪却也止不住容光涣然。
  洛玉寒知道我笑里的寒,无奈地走近了我,看着那一块没有字的墓碑出神。
  我闪烁的眸子盯着洛玉寒。他也知道罢,这辈子,我跟他,再也走不到一起了,是他亲手毁了我们唯一机会。
  




第九十章    葬英雄

  风,刮起他两鬓黑发。玉白的脸,蹙紧了眉头。
  一席白衣,斜执的剑,那剑尖还点滴着红艳的血。
  好一个如玉的公子,好一个邪魅的成王。好一个,洛玉寒。笑,从来没有这样过。笑得那样轻蔑,那样妖媚。我的笑,什么时候也这么地伤人了。
  “成王可听清楚了。”挥剑的公子,为权势造作的男子,我不屑地一瞥。黄土,在迷离的眼里。渐渐地朦胧。那张清俊的脸,在风里模糊了。
  洛玉寒呵,无字的墓碑,这寂寞的风声。有没有让你的心不安?
  贪一世英名追权贵烟云,一念之间谁能论输嬴。是英雄是狗雄老天还没定,成为王败为寇还要看天命。这三尺黄土够不够埋你一世骂名,生死约定真爱太难寻。是多情是无情拿命来证明。人会变情难尽谎言很公平,这三尺黄土能不能葬你霸业雄心。物换星移这青吏谁来留名,不要恨生不逢时。天要灭你轮回早以注定。
  一字一句地读出这首葬英雄,眼泪朦胧里,让我看不清他的脸。英雄?这世道除了权势难道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东西。那一方墓地,难道不能留一滴泪。
  那英名,权贵,不过是过眼烟云,难道你就看不清?
  为何你还可以那样平静地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我。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这次,他真的伤了。真的伤了,却还是不悔。还是不懂,就像我不懂一样,不懂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可以执著地抓着谎言继续坚持下去。
  “走吧……”我放了手中捏紧的衣裳,他不懂,我也不懂。我们终会在对方的世界里迷失。既然注定要迷失,何不拒绝那个不适合的世界。
  笑了,泪未干,却仍是红颜。
  走过,飞起的风,我的和他的,现在也成和合不拢的磁场。
  这样,一晃而过,我和他的错过,是不是也在这一晃之间。
  马车的声音,就如眼角的泪,一声便是一滴。一声便是心上的一个痕迹。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天黑的时候终于寻了客栈停了下来。一行约有二十人左右,洛玉寒索性包下了整个客栈。清音扶我进了客房。宫纤雪也进了她房间各自燎伤去了。洛玉寒知道我心情不好,因此叫清音端了饭菜让我在房里用饭。
  我知道他那群手下不甘,在路上我一次次的逃跑,一次次对着洛玉寒不客气,早就让他们对我不满,如若不是洛玉寒挡在面前,也许我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看了一眼退出去的清音,我失神叹息。既然骗了,为何不放?既然要伤,为何不忘?这样执著地伤害,不是难了两人吗?
  想着,门突然响了,洛玉寒的声音响在耳边:“丫头?”
  “进来吧。”听着是洛玉寒,我坐在了桌子边径自倒了一杯茶喝着。
  洛玉寒推门进来,嘴角含笑地走近,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与我对饮。
  “成王有事?”我见他不言语,索性自己先开口。冷淡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我不欢迎他。
  洛玉寒张了张嘴,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禁冷笑:“成王什么时候也这么吞吞吐吐了。想什么做什么还有什么不敢。”
  话里夹枪带棒的,倒说得洛玉寒一脸苦笑,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样开口。
  “丫头,不管你怎么想,这次我是不会让你走了。”轻蹙的眉,苍白的脸,屈起的手指莹白如玉。
  “不放?”我听着他的话却突然笑了:“不放又待怎样。你不放,我就不会跑?”激动地说着,我竟然抑制不住情绪,从凳子上砰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洛玉寒瞬间变的青的脸我突然冷哼一声:“除非我死了,否则,一有机会我就跑。”
  第一次,这样激动地跟他对着干,第一次,这样狠绝地拒绝。
  “丫头,何苦这样?”洛玉寒走近了我。捏紧了双手,却也掩不住周身的寒。
  “何苦?”听他这话,我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逼近了他道:“你也知道何苦,那你又何苦非要我呢?”
  他的脸转瞬变白。将我揽进了怀里。他的手,依旧冰冷,他的怀抱,却早已经不属于我了。一声叹息,我想推开他,却被他的手箍得动弹不得。
  “既然当初放手,如今又何苦执著?”挣扎不开,我在他耳边说道,却感觉到他身子蓦地一颤。
  “不能原谅了吗?再也不能原谅了吗?”洛玉寒推开了我,手却执著地捏着我的肩膀。一双眼不放地追逐着我。
  “不能。”决绝地说,纵使肩上那捏得声疼的手渐渐地手紧,骨头仿佛碎裂一般。疼的藏不住眼泪,却仍是倔强地转过了头。不看他伤疼的眸子。
  战栗,颤抖,猛烈地推开,他终于忍受不了地转身,离开的背影,却是我再也止不住的泪水。
  他伤,我又何尝不痛。他今日痛,可曾想过那夜他对我的伤害。
   
   
  是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不能入睡。想着李疏影,泪几情不自禁地掉了一地。想着小孩,翼雪珞就心酸。当初离开他们,不想他们也卷进这麻烦。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他们如今在何处。天下那么大,我该何处去寻他们?现在我又落进洛玉寒手里,要找他们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洛玉寒,洛玉寒。脑海滚滚地闪过他的名字。心还是会忍不住地疼。
  夜,如墨玉一般,天空只余下一点灰亮的影子。我实在是睡不了觉,索性披了衣裳走到窗前。呼吸着微凉的空气,才让纷乱的思绪有那么一点点安静。
  好寂寞的夜。我低低地呢喃:“翼雪珞,你有没有想我。”无奈的叹息,却让我记起在那个冰雪的帐篷里,他听着我唱蓝颜知己。眼睛里流落的光芒,也如进夜的月光一样,灰暗却一如既往的透亮。
  洛玉寒已经离京,他这次,定是要将我带去天郢宫了。
  那天郢宫在江湖上传说得那般神秘,我也只略微地知道天郢宫是在离河附近。但听说江湖上的人倒还真没有一个见到过天郢宫的样子,除了天郢宫的弟子。想当然,一如天郢宫这么神秘的门派。想要进去定是费神了。
  我拢紧了衣裳,脑袋又开始乱,一想到要去的地方是个没影儿的想象,心里就一阵烦闷。这在宫外,我都逃不开,要真进了他的天郢宫,我还不得老死在里面。这样想着,头疼啊,真的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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