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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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雪，我一直以为是为我和他掉的，落得那样的凄美。淡淡的夜，仿佛知道我和他的离别。也许从那一天开始，我和他就真的走上了不同的未来。只是我们都不知道，都还在各自期许着，未来的重逢，能冲淡那个离别的瞬间。
　　于是，才有了如今这样混乱的相逢。却已经不是以前的结果了。
　　握紧的手，筋骨的颜色都能看得清楚。我们，已经要　不回原来的彼此。再相逢时，便也是离别。
　　洛玉寒，我唤他的名字，低低的声音，在风里，却已经是最后的声音。我抬头，看着他没有变化的脸。叹息，这一次，他又错过了。这一次，我的声音，还是落在了风里。
　　　我抬起头
　　　看着远方
　　　才能忍住
　　　转过身时的泪水
　　　天空的雪
　　　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歇
　　　孤孤单单的一整夜
　　　分不完的心碎
　　　多年以后
　　　想起来还是觉得悲伤
　　　只是不愿意
　　　独自面对
　　




第九十三章　　　　　禁锢

　　坐在窗边上，突然想起洛玉寒那天问我，丫头，还记得你要我谱的曲子吗？
　　那首吻下去爱上你？
　　我笑了，笑得从未有过的妖冶。坐在马上，他的手，拥紧了我，喷出的热气在我耳边淌过。我说，我再给你唱一首吧。于是，茫茫的阔野里，我有些嘶哑的声音流淌出一个个已经下定决心的句子。
　　玫瑰凋谢的一瞬间，留下的香气让我不解追溯从前。打开记忆的图片，花开的季节背叛曾经上演。直到这刻才发现，我己经真的真的走远。这属于你的香气，我已经不再挂念。曾经爱过可惜已经，找不到线索。某年某月就算再让，我与你挂身而过，我已不是我。你触碰不了我的心中，那最深的角落。曾经的痛我已经，让它孤单坠落。时间慢慢流过，让我们选择好好的过。执着着什么。你的香气已弥漫风中。而我有云淡风清的天空。
　　草原上，他带着我走在前面，宫纤雪也骑了马跟在后面，再后面，是他那一队天郢宫的弟子。我从来没有一个个地去看他们，却在那一日我才发现，原来他们把洛玉寒不止是当做宫主而已，而是一个神。
　　“小姐……”背后，一件衣服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晚萦的声音响在我耳边。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以为我是在做梦。
　　晚萦，那个从丞相府就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女子，那个倔强得甚至不惜丢了生命也要跟着我的女子。如今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也许还有她是原来的那个她。还是那个真心为着我哭泣的女子。
　　天郢宫，真名副其实的一个名字。如天宫一般，深世而独立，进来的前一日晚上，清音给我端了一碗汤，说是洛玉寒见我身体不好特地吩咐厨房熬的。
　　于是我喝了。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儿了，遗世居。好淡雅的名字，却让我怎么也淡雅不起来。因为心，愈加地恨了。在这里，已经有半月余了，除了晚萦每日陪着我，就只有每一夜的琴声了。
　　如泣如诉，晚萦告诉我说，这是成王的琴声。
　　于是，我的心就会莫名其妙地疼。
　　每一夜，熟悉的声音都会出现，就像每一夜，我都会坐在凭栏上，出神地看着天空，然后想翼雪珞醒了吗？想小孩回家了吗？听着想着，然后就掉泪，为着那两个挂念的人哭泣。为着我的身不由己伤心。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我每一夜这样问自己，却每一次都没有答案。
　　直到她，那个喜　欢＇炫。书。网＇穿着红衣的女人出现。
　　她说，如今我又喜　欢＇炫。书。网＇穿红衣了。
　　我看着她，明明很伤心的脸，却硬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看她，却是不言语，只笑着念——红衣脱尽，草色烟花。雁背夕阳燃，却是人来苦时言。
　　我念完的时候她也笑了，只说，爱的人苦，原来被爱的人也苦。
　　说着，她也离开了。走的时候，我看见她红了眼，也硬是倔强地不掉下来。
　　叫洛暮云来救我罢。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开了口。却看见她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颤，却是停也不停地走了。
　　呵呵，好可怜的爱，不止我可怜，原来她也一样。看着南宫月的背影，我笑着接了晚萦的衣服起了声对晚萦道：“走罢。”
　　“嗯。”晚萦低低地点了点头。帮我掠了掠衣裳，带着我出了遗世居。
　　人间春近，芳菲现。红尘洒露，天地新。
　　我第一次出了遗世居，陌生的荷花池，陌生的风景，却也留不住我的眼光。
　　进了洛玉寒的院子，便有一双手挡了我的路。
　　“闲人免进。”简单的四个字冷冷地丢在我面前。我抬头，看着那个风光的少年，突然笑了。他看着我笑，微蹙了眉，一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样，我还算不算闲人。”我啪地一巴掌，扇在他如玉的脸上。只是声音不怎么响罢了。
　　他瞪着我，似是想不到我会打他，我也瞪着他，却是笑开了嘴。
　　斜睨了眼，我看着那个渐渐近了的身影，突然道：“怎么，想打回来。”他的眼睛，狠唳，一如洛玉寒杀人的时候，于是我知道了，原来那种恨人恨到骨子里的眼神就叫做杀气。
　　啪，毫不客气的一巴掌，他打了回来。而且是变本加厉。我禁不住他的力气，跌在了地上，脸辣辣地疼。眼前就像有满天的星星，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是不是笑开了。
　　“小姐。”我听到晚萦的惊呼声。
　　“丫头。”我听到洛玉寒变得寒栗的声音。于是我笑了：“没事儿，不就一巴掌吗？来了这地方，还指望着活吗？”
　　于是，抱起我的手愣了愣，接着是洛玉寒冷淡的声音：“将他带下去。”
　　背后的少年，一声不吭，我知道，他的眼神定是恨透了我。那却又怎样，我也不在乎。想着，我竟然笑了，扯起嘴角的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
　　“很疼吗？”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疼，我却高兴。”我说，却见到洛玉寒眸子里的黑雾。
　　“对不起。”他说，我却不想听。他将我放到了床上，温柔地帮我涂药。我捏着他的手说，她来过了。于是他突然停下了手，如墨玉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神色浮现一丝愧疚。
　　“宫纤雪呢？”我瞥过头，不想再因为他的喜怒哀乐影响了自己。
　　“病了。”他说，轻声地，眼睛却转了过去。我看着他，想着自己居然没有跳起来，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你想见她？”洛玉寒放下了手中的药，问道。
　　“你说呢。”我也不回答，只反问了他。
　　“明天，你去见她罢，我让人带你去。”洛玉寒垂低了眼敛，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谢谢。”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我突然开口。他转过了身，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住了嘴，只淡淡地说：“你好好休息罢。”
　　我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我和他这样，也算得不错了罢。
　　陌生得让人难过。他有没有想过，放开我呢？
　　他有没有想过，与其两个人都不开心，何不放弃执著。还是，他依旧固执地想寻一段过去。寻一段早就找不回来的过去。
　　“小姐。”晚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看着他寂寞的背影，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想着晚萦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我说，洛玉寒要的不只是过去。他的心不是没有温度。欺骗只是一个没有结局的误会。
　　我问她，为什么？她却也不知道。
　　我说，晚萦，没有谁愿意放弃爱，只因为所有的误会，我们便错过了未来。误会？明明只是个小小的错误，却可以生生地折断对爱的希望。
　　晚萦无语，也许连她也不知道，对洛玉寒，她是希望的还是憎恨的。
　　坐在凭栏上，我摸了摸脸上的伤，看着底下流动的泉水，突然开口说，晚萦，我是不是变坏了。
　　小姐，她唤了我一声，却是再也不开口了。
　　我想他们了。
　　我说，我知道他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我想就算我是天底下错得最彻底的人，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我走。
　　于是我笑跟她说，我见着翼雪珞了。她的身体蓦地一颤，也许她想不到我会提起翼雪珞。也许她还想不到翼雪珞竟然还活着。
　　泪，像早晨的露珠一样，凉得透心，却又让我感动。
　　对不起，小姐。我抱紧了她的头，任她的泪水落在我肩上。
　　没事的。我安慰她，却也在安慰自己。从见到翼雪珞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对自己说了多少个这样的字了。没事的，连我都相信，那么他一定会好的。身体上那热热的温度，是真的泪水。
　　小姐为什么不让成王放你走，你走，晚萦跟着你离开。哭泣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和着那凄怨的琴声一起舞蹈。
　　放我？嘴角突然就这样笑了，我听着那琴音变得更凄凉了。是不是他也想过，为什么不放了我，是不是他也在挣扎，到底要不要放手。是不是，到了最后……
　　我们依旧回到那个下雪的一刻……
　　他穿着大红的喜服，我戴上白色的面纱，从此错身而过。
　　他要了他的权势，我携着蓝颜知己逍遥天下。
　　小姐，你变了，真的变了好多。我想着，压迫怎么样才能让彼此都结束，却听见晚萦哭泣里的声音。
　　我变了吗？我是真的变了，变得不会笑，变得喜　欢＇炫。书。网＇流泪，变的脆弱了。而这些变，全都是洛玉寒许我的啊。是他，将我的喜，怒，哀，乐都禁锢了。是他，让我变得爱用眼泪来掩饰自己的脆弱。
　　变了？这样也有错吗？我推开了晚萦，一个人像痴傻了一般，独自走回屋子。
　　第二日，我刚醒，晚萦便顶着一双肿胀的眼服侍了我起床。
　　小姐，外面有人。收拾完过后，我才听到她略带不安的声音。
　　是吗？我回了头，有个灿烂的笑，却是那样的疼。我捂紧了脸，看着镜子里那个肿了半边脸的女人，突然起了晚萦说的话，走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仙乐飘飘入凡尘，百蝶纤纤舞清奇。此曲这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我走出了门，就听得一阵悦耳的萧声。看着那五彩的蝴蝶在院子里戏耍，突然就念了出来。
　　蒙小姐谬赞了。白衣如玉的男子，收了萧，颀长的身体，晃如仙子一般，迷了我的眼。
　　




第九十四章　　　手段

　　我看着他，跟昨日的一张脸，为何我就是能很清楚地分辨出来呢。
　　有事。我说，看着略略的风吹起他的白衣，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会用那只精致的笛子划过我的脖子。只是，微笑了过后，他还是他，我也还是我，依旧站在两个不同的位置。
　　宫主派我接你去见宫姑娘。淡淡的话，不多不少，不急也不徐。
　　点了点头，我跟着他，走出了遗世居。白衣，缓缓地飞在空中。我一直在等着，等他开口，他却一直都沉默着。终于，我停下了脚说，亦荏，你想说什么吧。
　　前面的他，愣了愣，却是一言不发。晚萦拉了拉我的衣袖，指了指他的手。捏得很紧，仿佛要将手中的笛子捏碎一般。
　　小姐会救他吗？淡淡的嗓音，我却可以听到他的悲哀。
　　不会，我说。是的，我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既然昨天选择了伤害他，今天又去放了他。这样的蠢事，我不要做。
　　所以……走吧。跟着那个背影，我知道，他的孤独。
　　唯一的亲人，他却是无能为力。我想，他其实也是恨我的吧，只是，是什么让他能忍受失去他的亲人也要对着我笑，是洛玉寒吗？也许吧，否则，刚刚在他面前，他已经下手了。
　　宫纤雪。我念着这个名字。自从进得天郢宫后，就再也见过她了。如今她怎么样了呢？
　　她是怎样了？在这一个我们都陌生的地方，她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吧。突然想起那个风很放肆的夜，她冷漠地对着我说：“放了她，你一样出不去。”想起她冰冷的指尖，模糊地划过我的脸。
　　跟着亦荏，我在这偌大的天郢宫中穿梭。好大的院子，一个接一个，迂回盘旋，我想如果没有亦荏带着我，我一定会迷失在这个地方。
　　“到了。”亦荏突然停下了脚步，在一个小院子前，他停了下来，不肯再往前走一步，转了身，我看见他墨黑的眼，没有感情地说：“到了。”
　　到了。我提起了裙子，不再看他，只携了晚萦踏进那个不大也不小的院子。再回头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男子的背影，依旧在门口徘徊。
　　疑虑地蹙了眉，却是没有再走回去。
　　春草已经开始绽放它的姿态，连着花，也在风里摇摆。
　　我进了院子，只见得一个青衫女子打了水往房里走去。
　　于是，我也跟着。
　　黑暗的屋子，透出些许微弱的光芒。我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苍白的脸，倔强地咬紧了唇。青衫女子在水里揪了帕子，替她擦脸。盯着那个绝色的女子，我的心不知怎么地就疼了一下。我走上去，接过了青衫女子手上的帕子，轻声的开了口说：“我来罢。”
　　于是，青衫女子退了出去。晚萦替我将帕子在水里浸了浸。然后递给我。看着宫纤雪紧锁的目光，我对着她温柔地笑了：“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眼光变得更是深邃。
　　“你还是来了。”她说，我却听得那么地心酸。手一颤，情不自禁地捏紧了帕子，我的手落在了她的脸上。
　　“快点好起来罢。”我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听着我的话，她却突然笑了。绽放的容颜，倾国倾城，苍白中自有一股风味。我看着她的脸，不解她为什么会笑得那般地绝色，不解她为何会对着我说，没有用的。
　　一直，在她离开了我的时候，我才明白，她话里那枯涩的意思。只是，已经晚了。
　　她拉着我的手，脸突然就红了。温润的吻，落在了我的手上。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而我？却是伤了她的心。因为她的吻，不但灼伤了我的手，还灼伤了我的心。所以，我几乎是惊诧地，将手抽了回来。再看她，却见着她眼睛里不解的忧伤。
　　脸，依旧红润如火，她的苍白，几乎是在瞬间就消失。我忙站了起来。却被晚萦的手拉住了。
　　“小姐，你听。”晚萦的声音，就如水一样浇醒了我。精致的笛声，从耳边滑过。我听着那熟悉的笛声，心却一阵悲伤。
　　抑扬顿挫的声音持续地响着，我见着宫纤雪的脸更红了，像是燃起了火一般。笛声，仿佛在催眠她。宫纤雪愈加红润的脸庞，身体像着了魔一样不安的扭动。
　　雪白的衣，落在了地上。我睁大双眼，被她弄得不知所措。
　　“怎么了？”我忙走进她，想将她从床上搬起来。让她安静一点。手一接触到她，就被她一拉，站不住地迭在了床上，她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就将我压在了底下。
　　“宫纤雪。”我惊骇大声地唤，却依旧见不到她放开。她的眼，已经模糊了理智。脸如充血了一般，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我被她突然来的动作吓得一时回不过神，没想到她竟然蓦地将唇落在我脸上。
　　于是，我呆了，晚萦也呆了。而她的吻，渐渐从我的脸移向我的脖子。
　　“小姐。”晚萦最先回过神，她的叫声也将我唤了回来，脸，向左一转，躲过宫纤雪的吻。泪，却也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床上。
　　晚萦慌忙地想扯开宫纤雪，却被她一挥手就挣开了。我被她压在底下，竟然也使不出来力气。外面的笛声突然停了，可是宫纤雪却是停不下来了。
　　“宫纤雪，你醒醒。”我几乎是哭泣着唤着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唤不回原来的她。那个冷静得让我着迷的宫纤雪。
　　身上，突然就轻了。一挥手，我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见着那个熟悉的男子的脸，突然就冲到了他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两巴掌。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脸，熟悉的巴掌，却已经不是一样的结局。亦荏将宫纤雪丢在了床上。脸上，两个触目惊心手印。看着他的眼神，我以为，他会像他弟弟一样，狠狠地回我两耳光。只是那苦涩的笑，却又是分明从他脸上露出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的泪，已经停不下来了，瞧见宫纤雪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怎么还能冷静得下来。
　　“你要救她吗？”亦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淡淡地说。
　　“想。”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只有一个办法。”他说，眼睛里却全是不忍。
　　我知道，我知道只有一个办法，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当她再睁开眼的时候，什么都已经变了。我不想失去原来的那个她。
　　看着那个男子，我几乎要喷出火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我知道，他？洛玉寒，就是要将我逼进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角落。我知道……这一次，我哭得那样歇斯底里。这一次，我恨这个世界。蹲下了身子，我藏进那个没有人能看到的角落。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听着那暧昧的声音，听着宫纤雪痛苦的声音，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地走出这个屋子。男女交欢，方能解毒。
　　我埋在角落里，清晰的听到她们愉悦的声音。却不敢抬起头，向屋子中央看一眼。怕见到宫纤雪挣扎的眼神，怕自己会控制不了地冲出去。
　　晚萦一直蹲在我身边，她和我　一样，脸上挂满了泪。屋子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再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亦荏有些疲倦的脸，他说：“没事了。”
　　“没事？”是的，毒已经解了，我却依然蹲在那个黑暗的角落，我不敢抬头，不敢走出那个角落，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一直蹲到我脚软，才让晚萦　扶起了我。缓慢地向门口走去。我不敢看床上的宫前雪，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她。一直走到门口，我才听到她低沉有些嘶哑的声音。
　　“我宁愿死，蓝素，我恨你。”走出门口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
　　“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答应？”脚，仿佛已经不是我的，踏出那个院子的时候，我才慢慢地蹲下了身子，脑袋埋进了膝盖。
　　风，明明已经不是冬天的风了，我却还是觉得那么地彻骨。真的是冷到骨子里的害怕。
　　好可怕。好可怕的天郢宫，好可怕的洛玉寒，好可怕的自己。捂紧了嘴，却依旧偿到眼泪的味道。又苦，又咸，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风里，我听到清冷的声音，却宁愿是自己的幻觉。
　　温暖的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熟悉的怀抱，我怎么还可以依靠。那是个充满血腥的怀抱。他的手，亲手扼杀了那么多的生命。他的手，亲手断了我们的未来。他是个恶魔。是个我们看不见，却噬杀的恶魔。
　　抬头，我离开了他的怀抱，没有温度的周围，迅速窜起了一阵风，头发，被掀了起来。我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拉开了他的距离。我的手，毫不犹豫的扇上他的脸。于是，空中清脆的响声让我的耳朵有种轰鸣的感觉。
　　他的眼睛，变得深沉了，琢磨不定。为什么不躲呢。我突然笑了，他还有颜面躲吗？他在伤害了别人后为什么就要躲开呢。
　　看着他的脸，我不禁哀悼，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死了。连着我爱的洛玉寒也跟着一起葬生了。
　　




第九十五章　　　　爱殇

　　“宫主？”背后，在我看不见的位置，我听见亦荏低沉的声音。
　　洛玉寒的眸子，让我看不清情绪，只能听见他低沉却决绝的声音：“将他押下去。”
　　于是，我背后，又只剩下风的声音。
　　“为什么？她不是你要对付的太后，她不是洛暮云，她不是秦泯的奸细，甚至，她称不上是你的敌人，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要伤害她？”一字一句，我问得那样决绝，每一个问题，都落下了滚烫的泪水。
　　灭了丞相府，是因为他想找到佛像。跟洛暮云作对是因为他想知道太后嘴里的真相。杀了李疏影，是因为他想让西越和秦泯开战。可宫纤雪呢？他又是为了什么，要那样地伤害她，难道就只是因为她……喜　欢＇炫。书。网＇她吗？
　　风里，捏紧了的手。却让他冷漠地忽略。紧紧的拥抱，让我挣扎不开他的禁锢。他的不回答，他的沉默，每一次回避，都是对我深深的伤害。
　　“为什么？”我几乎歇斯底里地挣扎，非得要他一个理由。
　　“丫头，就算是她也不可以，就算你不喜　欢＇炫。书。网＇也不可以。你只能是属于我的。”低沉冷静的声音，从我耳边滑过。我的泪却愈加多了。他是那样霸道地将我贴上他的标志，他是那样决绝地要我，他喜　欢＇炫。书。网＇我？可为什么又要一次次地伤害我呢。
　　挣开他的手，我站在他面前，冷冷的说：“洛玉寒，你还爱我？”
　　“是啊，丫头，我后悔了，在放开你的时候就后悔了。”他的手，温暖地传递一丝丝温度。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深情，那么地让人感动。可他的每一个字都让我的心领略到更深沉的恐慌。
　　“你后悔了？”我盯着她，眼睛里的疑问深深的落进他的眸子。他后悔了，好简单的一个理由，他后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