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寸良缘-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宝祥客栈的那场大火,把惠娘和虎儿烧得尸骨无痕。我在城郊的虎丘山上,为他们和红袖立了衣冠冢。生前离苦,死后好歹要有一个能够安置灵魂的地方,这大概也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情。白蔻和云顾言蹲在墓碑前烧纸钱,我从虎丘山上俯瞰整个姑苏城,只觉得满目疮痍。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白蔻走到我身边,“夫人,少爷交代过,您不可以劳心伤神。”
  
  我笑着摇了摇头,“想要留的人留不住,想要救的人救不出来。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用过。有时候我在想,人生可不可以从来,我不是林晚,生命里没有出现过那些人,一切从头开始。”
  
  云顾言走过来,“想要重生?就必须死一次。”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容易办到,对于我来说,反而是死最难。”我回头看了一眼冰冷的墓碑,“躺在这里,没有恩怨情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顾言和白蔻都不说话,和我一起看向山下的城池。每个人生命里都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故事,每一个人都在经历着各种各样的苦难,我是真的不应该抱怨。因为对于那几个已经死去的来说,我已经拥有得太多。
  
  回去的路上,说起贡锦一事,云顾言显得很担忧,“本来我以为按照上次采购司官员的态度,贡锦应该会选我们的百蝶穿花才是。肯定是江别鹤暗地里耍了什么花招,让他们改变了主意。”她愤恨地说,“现在我这个掌户,基本上被方重架空了。姑苏城中的信子,已经不再被情报送到我的手中。我们现在就像盲人一样!”
  
  我握了握她的手,怅然道,“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京中的局势。”
  
  她神色一敛,“我也忧心。行首和南班首的处境都很危险,而且夫人的事情,不知何时会被贤王知晓。他仅有两个女儿,一个死在匈奴,自然对另一个就视若珍宝。如果他知道陆羽庭受了这样的委屈,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夫人。”
  
  白蔻马上接到,“我会誓死保护夫人!”
  
  云顾言摆了摆手,“瞧你,不要摆出这么恐怖的架势。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适合跟他们起正面冲突。别忘了,你是行首的人。”
  
  白蔻垂了垂眸,日光从她的眼睫上面滑过,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形势如此不容乐观,云顾言倒是还有心情谈笑。但我的心情,便在她有意无意的逗笑中,豁然开朗了起来。连白蔻这样严谨的个性,也慢慢地轻松下来。云顾言这个女孩子,当真是妙。
  
  “对了,惠娘住在我家的时候,曾经记过一个账本。不知道被红袖收到哪里去了,我连着找了几天都找不出来。白蔻,你找到了吗?”
  
  白蔻摇了摇头,“惠娘的房间和红袖的房间都找过了,没有发现踪迹。”
  
  云顾言低声说,“是不是和那件事有关?我也一直在收集情报,本来在运河一事上已经能找出点端倪来,可是一下子就被方重掐断了。夫人,你要小心。只要江别鹤一向贤王报告,你就没有太平日子过了。行首也真是,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白蔻连忙辩解道,“不是的!少爷都考虑过了。因为姑苏城现在被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有他在,夫人就还是安全的。”
  
  云顾言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些不自然的情绪,然后不在乎地笑笑,“也许吧。”
  
  我故意不戳穿她,挑了别的话和白蔻闲聊。每个人心尖上都站着一个人,无论世事怎样变迁,他都会一直站在那里。
  
  然而对于形势的预估,我们终究还是太乐观了。先是不断有客人来烟雨绫罗阁退货,说从我们这里买走的上好的绫罗,只穿了一次,就全都挑了丝。然后是方掌柜发现仓库中小心存放着的上好布料,全都有泛黄的迹象。
  
  我看了布料之后问,“有谁来过仓库么?”
  
  方掌柜摇头,“钥匙是云裁缝看管的,除了她,没有别人能够来。这阵子除了采购司的官员,也没有任何人来过……”
  
  我的心,猛地震了一下,有些情绪像是线团一样越滚越大。待我转过身,看到云顾言站在仓库的门口,表情哀默。她跟我,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要去问个明白!”她向外跑,没有理会我的喝止。我早就知道她的脾气倔强,不可能拦得住,何况她又是那么爱憎分明的一个人。但我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涉险,便紧跟在她身后。
  
  她跑到府衙门口,打算硬闯。我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仍是上前拉住了她。
  
  “顾言,你不要冲动!”
  
  “这种下三滥的伎俩都用得出来!就算宋清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主张这样的事情!夫人,你放开我,我要去问清楚!”她想要甩开我的手,我却不肯放,正僵持的时候,府丞从衙门里面走出来,居高临下地问,“何人在府衙前面喧哗?!”待看到我和云顾言,又换了一副嘴脸,“哟,这不是林夫人和云裁缝吗?”
  
  我对他点头微笑,云顾言却毫不客气地问,“宋大人在吗?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请教!”
  
  府丞是何等精明之人,当然察觉到了云顾言来者不善,“不巧,江爷和方爷正在府衙中和大人说话……”他话还未说完,云顾言已经果断地截道,“正好,找到就是他们!”说完,便要往府衙里面闯。
  
  府丞后退了一步,向身旁的衙役使眼色。我虽然拼命想要阻止,可云顾言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还真的不是我能够拦住的。眼看衙役全都围了上来,就要把我们都拿下。
  
  门内忽然闪出一个影子,宋清流的声音响了起来,“何人在此喧哗!”
  
  云顾言推开那些衙役,径自站到宋清流面前,“宋大人,我一向认为你不屑于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情,何时居然学会派人伪装成采购司的官员,破坏我们家仓库中那些上好的绫罗绸缎?你是堂堂的父母官,是来维护一方安宁的,不是吗?何时竟然助纣为虐,是非不分了?”
  
  宋清流的山羊胡翘起,喝了一声,“放肆!”
  




☆、桃花四十二

  云顾言丝毫不惧;铮铮地站着;“你就不怕我告御状吗!”
  
  宋清流瞪大眼睛;站在他身旁的府丞迅速凑到他的耳边;细细地说了一番。我把云顾言拉到一旁,“民不与官斗。”
  
  “夫人,如果一味地退让;我们在姑苏城;便连立足的余地都没有了。”
  
  我心下何尝不知这是江别鹤的诡计。然而他们官商勾结;朝中的局势又如此不明朗,这样的情况下,能护得身边的人周全;才是上策。若是千金散尽;能换一世安稳,这买卖便算是值得。
  
  那边宋清流摸了摸山羊胡子,沉声道,“云顾言,本府念你是初犯,年纪又尚小,不与你计较,你速速回去,莫要再胡闹。”
  
  我拉着云顾言正想走,门内又走出一个人来。他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外面披着玄色的披风,领口处有一团白色狐毛。这样黑白鲜明的颜色衬托得他的脸越发的清俊,隐隐有一股不能直视的霸气。
  
  距离上次相见已经有些时日,我看着他从石阶上一步步走下来,心里忽然生了无限的凄凉。他坐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我却后退了一步,转身要走。
  
  他忽然开口,“此事是我的主意。”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我听得真真切切。他这是要故意激怒我!时至今日,还想要试探他在我心中的分量么?我只紧了紧拉住云顾言的手,大步地往前走。
  
  “李慕辰。”他在我身后淡淡地喊了一个名字,生生地逼得我停住了脚步。
  
  这些天,我刻意不去想李慕辰,因为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仅凭自己的力量就把他救出来。但身后的那个男人,是与我一同把李慕辰养大的人。他居然那么狠心,因为争夺权力而把一个孩子送到风口浪尖里面去。
  
  我还未作何反应,云顾言已经冲到方重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到最后做的却都是伤害她的事!”
  
  方重回到,“我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在贡锦选拔会上赢了,本来可以翻身,有人却把这个机会生生地推出门去了。世上的事总是瞬息万变,机会也是稍纵即逝。”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你想等到百蝶穿花声名大噪,从而再提高它的价值。却不知你们手里所掌握的那个百蝶穿花的绣坊,因为我开出了更优渥的条件,已经归从于我。我以前就说过,你不适合做生意。因为你不够狠,顾虑太多。这件事,算是我给你上的一课。”
  
  说完,他转过身去,披风拂过我的手背,质地柔软,却是一片冰寒。我回过头,看着他走上石阶,我们之间的距离又变得高而远。他侧头对门口的宋清流说,“宋大人,我与她们有些话要叙,让她们进来吧。”
  
  宋清流点了点头,挥手让严阵以待的衙役退了下去。
  
  云顾言拉着我踏进府衙。一路行到宋清流的别院,花厅里面摆着一桌酒席,江别鹤正坐在桌子旁边,好像在等方重回来。他看到方重,先是站起身,然后看到我和云顾言跟在方重身后,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方重解下披风,递给一旁的下人,对江别鹤道,“你帮我好好招待云裁缝。我和林晚有些私事要说。”
  
  江别鹤点了下头,抬手对云顾言道,“请坐!”
  
  云顾言也不客气,依言坐下,神色自若。
  
  方重看了我一眼,往侧面的小门走,我知道事关李慕辰,便尾随其后。小门通向一座单独的院落,方重推开雕花的木门,示意我进去。
  
  寒冬腊月,这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也不见生火的炉子和炭盆。看来宋清流在这住处还破花费了一番心事。
  
  方重坐下来,倒了两杯茶,见我还站着,便问,“不坐?我要讲的话并不短。”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闻到桌子上的茶香是最顶级的贡品红茶。以前我们虽有些钱,但贡品红茶,却是只有位高权重的人才能享有的极品。他与我分家,进入九州商会,终究是明智的选择。若是他与我一起,像他所说的,放弃所有的一切,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那么终究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升斗小民。何来如今九州商会西班首的风光和权势。
  
  “李慕辰现在很好,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你共同生活了八年,你对他而言,如兄如父!”
  
  方重喝了一口茶,冷峻的轮廓衬出一股威严,“多年之前,京商的商团跟随和亲的队伍去往匈奴贸易,洪景来就在商团之中。他恰好认识李慕辰的生母,这些年也在多番寻找李慕辰的下落。把李慕辰送回匈奴,不仅仅是为了缓和苏林可汗好战的野心,也是为了能够借助匈奴内部的力量,还李慕辰应该有的身份。”
  
  我摇头道,“他还是个孩子。匈奴偏远,苏林可汗又那么凶蛮,如何能够放过他?”
  
  “男子汉顶天立地,若不经过大风大浪,不接受残酷的考验,将来怎么能够统治整个国家?你以为你能把他留在身边一辈子?那为什么给他取那样一个名字,又把记录他身世的襁褓保留下来?”
  
  我的心思,终究是瞒不过方重。从收下李慕辰的那天起,我便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我,回到他的匈奴去,也许,还会成为匈奴帝国的可汗。我何尝不知道,若想成为一个王者,必须要经过残酷的考验,但是可怜天下慈母心,谁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分毫的伤害?
  
  方重的脸放柔和了一些,把李慕辰一直带着的一串紫檀佛珠推到我面前,“李慕辰会被保护得很好。在这个立场上,我与念临风是一样的。”
  
  我看着桌子上的紫檀佛珠,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吗?”
  
  “有些注定得不到,而有些,却是粉身碎骨也要得到。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生意场上的事情,因为我不想用对付别人的手段来对付你。当然,如果你执意要保住烟雨绫罗阁,我顾惜着往日的情分,也不会赶尽杀绝。但是,再没有善意的解释和提醒。生存之道,便是狠,没有心。”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不久前,他站在走廊上,说他不会走时那样落寞的神情。誓言会散,人心会冷,我一开始,就没有错。我默默地站起身,他在我身后说,“我刚刚知道了一个消息,你有没有兴趣听?”
  
  我不说话,但是也没有急于离开,只听他说,“大牢的那场火,是念临风指使人放的。你不是一直对孙照的死耿耿于怀么?寿阳郡马果然是同你一样的人,宁愿让自己的处境危险,也不愿无辜的人枉死。”
  
  我暗暗地握紧拳头,“你认为经商是掠夺,是盈利,我们却不这样认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做人远比做个商人来得重要。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可能还会再改改。




☆、桃花四十三

  我几乎是跑出了府衙;一心寻一个安静的地方。云顾言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敢离得太远;也不敢靠的太近。
  
  这八年;我所认识的,并不是刚刚在府衙中与我说话的那个男人。纵然知道背道而驰这样残酷的现实,我的心中也满是难过。
  
  “夫人?”云顾言试探着叫了我一声。
  
  “烟雨绫罗阁不能再开下去了。你让方掌柜把店里的东西卖一卖;卖掉的钱就都给你们吧。”我在河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苏河里的水。此刻;我想有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想找个人说说贴心的话,可是天地这么大;却仿佛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云顾言冲到我身边;“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输!”
  
  我摇了摇头,“已经输了。以方重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江别鹤的狠毒,要踩死我们,轻而易举。那家做百蝶穿花的作坊,那个你口中慈祥倔强的老奶奶,哪里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只怕是被他们威胁,才会选择依附于他们。顾言,我不想再有人受伤,不想再看到人死了。”
  
  云顾言脸上有一丝沉痛,双手无力地垂放在身体两侧。她身为九州商会的掌户,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我看不到的地方。
  
  *
  
  没过几天,方掌柜来向我辞行。
  
  他把一个藏青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夫人,这些年我已经得了许多的好处,这些变卖烟雨绫罗阁的钱,不能再拿了。如今您已经没有任何的商铺能够维持生计,拿这些钱救救急吧。”
  
  我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方掌柜。从头到尾,都坚定不移地支持着这么没用的我。”
  
  方掌柜摆了摆手,“夫人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若不是您,我还是一个赌红了眼的混蛋,哪来如今稳定富足的日子呢?夫人不是不会做生意,只是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耍些阴狠的手段。人间种种,老天爷总会看见的。”
  
  我起身送他,他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福的动作。因为这个动作,我的眼眶泛红。也许那些分崩离析的相信,还残留了零星的光点,那些光点,正如这个手势一样。
  
  夜里,我睡得格外深沉,好像被一只手,强行拖入了梦里面。
  
  “夫人!夫人!”有人一直在急切地唤我,可是我挣扎着,仍然醒不过来。
  
  直到一股焦烟的味道,在四周弥漫开来,我才能勉力醒转。白蔻在屋外唤我,我连忙下床,要去开门,门却像是从外面反锁了。
  
  我大声喊,“白蔻,出了什么事?”
  
  “有人偷袭府邸,还放火,夫人快逃!”白蔻好像正在与人打斗,说话的气息都不顺畅。我看了看窗户上重重的黑影,心提到了嗓子眼。是谁,要杀我?
  
  正这样想着,有黑衣人破窗而入,紧跟着进来的另一个黑衣人,与他缠斗了一阵,不敌而亡。赢得那个黑衣人,目露凶光地看着我。
  
  我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你们是谁?”
  
  “取你命的人!有人出钱一千两,要你的项上人头。”黑衣人举起白晃晃的刀,冲向我,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光影中,有人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了一旁。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虽然他蒙着面,但是那双眼睛,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黑衣人伸手指着他。
  
  他不说话,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
  
  他从怀中掏出几粒珠子,用力地掷在地上,碰地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屋子顿时浓烟滚滚。他带着我破窗而出,冲过遍地的火光而正在激战的一片黑衣人,逃出了这座府邸。
  
  夜很凉,我身上只着单衣,冷得打了个喷嚏。他脚下的步伐更快,我跟不上,几乎是被他架着走的。
  
  一直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我们才停下来。
  
  他跑去巷子里面拉出一架马车,又把一个包袱丢给我,“里面有厚衣服,快穿上。然后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他退开一些,没有看着我。蒙面的黑布,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方……”
  
  他抬手制止我,“云顾言会在城外与你会合。念临风的那个手下,我也会尽量救出来。你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好好地过下半生,不要再想着和贤王作对,也不要再做商人。”
  
  我套上包裹里的衣服,“是贤王要杀我?”
  
  “不要再问了!”他疾走几步过来,按住我的肩膀,“我没有时间解释。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有离开这!”他推了我一下,我跌到马车旁边,马儿打了个响鼻。
  
  不远处好像有脚步声传过来,我知道如果再耽搁,只会让他变得危险。
  
  “方重,你多保重。”我咬了咬牙,跳上了马车。
  
  他回过头来,眼中映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往西边,快!”
  
  “驾!”我扬起马鞭,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下那个寂寞苍凉的身影,心紧紧地揪在一块。你终是没有舍得把我一个人丢下,那八年,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繁华美梦。
  
  西城的城门不知为何,竟是留了一道缝,足够马车通过。
  
  云顾言果然焦急地等在城外。
  
  大概是听到马车的声音,她朝我这里挥了挥手,“夫人!”趋前几步,“我一接到飞鸽传书,马上就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来!”我冲她伸出手,她一跃而上,沉声问,“他还是行动了?”
  
  “你都知道?”
  
  云顾言狠狠地拍了一下手,“贤王真是心狠手辣。他所掌握的眼线,也比我想象得多。他敢向你下手,说明朝中的大权仍然被他攥在手里,行首和班首,并没有节制住他的权利。”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臂,“那他们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
  
  “夫人,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云顾言把我推进马车里,自己驾马。她驾马的技术很娴熟,一点都不像我一样笨拙。
  
  这好像是一个局,一个庞大的局。不知何时,我已经身在其中,却不识下棋的人究竟为何方神圣。
  
  夜幕四沉,林间的树影幢幢地掠过,车轱辘的滚动声,是这个夜里唯一的声响。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似乎很久,没有任何梦。只记得马车颠簸,这行旅程似乎没有终点。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终于停止了。云顾言在耳边轻声唤我,“夫人?你快醒醒,我们到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云顾言挑起马车的帘子,日光照射进来。
  
  我看了看天上悠悠的白云,听到了自青翠的山林中,传来的山歌。
  
  “这是哪里?”我下了马车,换看四周,忍不住问云顾言。
  
  云顾言笑道,“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人生若能如此惬意地活着,忘记凡尘俗世的种种不如意,岂不快哉?”
  
  “真有你的,逃难都能选到这样的风水宝地。”我脚下的鹅卵石,光洁剔透,好像能倒影人影。潺潺流动的溪水,拱起的那一道道水花,好像正热情地招呼着我们这些远方的来客。
  
  密林的深处,有几道炊烟袅袅升起。
  
  我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
  
  云顾言笑道,“接下来几日都要暂住在这里,我们去寻一户人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卷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