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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良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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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那么从今之后,我金不换就重振旗鼓,必定全力夺下厨王大赛!”
  
  原来他叫金不换。我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一口应承下来,但随即又仰起胖乎乎的头,坚定地说,“对,就是我说的!”
  
  “好,那我们走着瞧!”
  
  幺九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喂,你疯啦?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洪大爷的生辰办得这么隆重吗?就是因为疫情,让徽州的整个商界都元气大伤了!三天之内,做成三十单生意,绝对不可能!”
  
  我点头,“我知道啊。正因为清楚,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幺九一脸嫌弃地看着我,“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看你哭!”
  
  金不换也凑过来说,“林晚,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是办不到,我就让你滚蛋!洪大爷在信上说了,只要你干得不好,我随时可以把你赶走!我已经忍了你很多天了,你吃我的,睡我的,事情半点都做不好,现在还学会在我面前大吼大叫了!”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赶我走的!”开玩笑,我林晚在姑苏混了五年,就算像他们说的,这五年靠得是方重,但好歹也学了,也见识了,没理由被一个死胖子给整死。
  
  豪言壮语已经说出,接下来就是具体的行动。三十单生意,如果是寻常的经营,肯定不会有人上门。现如今,有什么法子,能让徽州人来我们水云间吃饭?我认真想了想,去柜台后面拿了纸跟笔,坐下来开始奋笔疾书。现如今,徽州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疫病。我平日里上街,看到不少难民。他们因为疫病无家可归,背井离乡,露宿街头,而城里的许多商人唯利是图,不管他们的死活。
  
  如果我们水云间肯站出来,是不是就会赢得他们的心?
  
  写完了告示之后,我让幺九去提一桶浆糊出来。金不换凑到我身旁一看,顿时跳了起来,“林晚,你疯了!”
  
  “我没疯。”我又继续写第二张。
  
  “你这样做……我们哪来这么多钱!”
  
  “这个你不用担心,钱我会尽力地想办法。”我迅速地写好几十张纸,塞给幺九,“你和掌柜去徽州城中四处张贴,务必做到人尽皆知。我这就想办法去弄钱。”
  
  幺九呆呆地拿着浆糊和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金不换。金不换哼了一声,也很干脆,率先拿起浆糊和纸出去了。
  
  接下来,我要去凑钱。
  
  徽州对于我来说,人生地不熟。从姑苏匆忙带出来的东西,又都留给严叔严婶了。想来想去,只有找云顾言帮忙。可这笔钱数目不小,我又怕她没有,倒是惊动了洪景来,是我万万不愿的。
  
  我犹豫着走到洪府门前,恰巧辛管家从里面走出来。他看见我倒是一点都不吃惊,“夫人来找小姐吗?前几日九州商会来人,把小姐和老爷都叫回京了。”
  
  “什么?”我的心往下一沉,顿时没了主意。
  
  *
  
  我回到客栈,金不换和幺九还没有回来,只有曾一味在大堂上。他似乎在看我写的告示,极为专注。
  
  “曾大哥。”我主动打招呼。他转过身来,脸上晦涩,“你想干什么?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他的手指着桌上的告示。
  
  “想要赚钱。想给大家找一个活命的方法。”
  
  曾一味转身走开,“我不认为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而且,我也不认为你这个方法能赚钱。”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冲过去,狠狠拉住他,“死者不能再生,逝去的永远不可能重来。你已经毁了你最亲的人,难道还要毁掉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的人生吗?为什么每次都不在你可以选择的时候选择,而要在无法挽回之后才后悔呢!”
  
  似乎很久都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去的往事,他的身形猛地一震,微微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我。
  
  我诚恳地看着他,“我的要求很难吗?我就只是想让你做回天下第一神厨而已。”
  
  曾一味垂下眼睛,“你想要的,只是赢吧。”
  
  “错!”我绕到他面前,直视着他淡色的眼眸,“我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行尸走肉。你可以拒绝我,你也可以离开水云间,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但你不妨想想,你曾经为了得到你现在已经失去的那样东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而那些已经付出的代价,便要随着你的放弃,成为了白白的牺牲。那那些人,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你!”他往前一步,似乎对于我对死者的不敬很不满。但他终究只是握了下拳,径自转到后院去了。
  
  我让幺九贴出去的告示其实很简单。就是从明日开始,水云间将免费提供十桌的酒菜供百姓吃喝。并且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吃完了以后,去厨房向曾一味提一提对菜的意见。
  
  我并没有想到办法筹集银两,所以当金不换和幺九兴致勃勃地回来时,仍然两手空空,一筹莫展。金不换和幺九说,告示一贴出去,就围满了人,他们被堵在那儿追问。因为主意是我出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方式是怎样的,就把前十个预订的人的名字记了下来。
  
  金不换闷闷地说,“我从来都不知道徽州还有这么多吃不饱的可怜人。有一个老婆婆抓着我求了半天,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也把她的名字记了下来。”
  
  幺九安慰道,“掌柜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尽量把席位让给那些家里有老有小的人。只是你记得名字太多了,我们能不能供得起那么多人啊?”
  
  金不换看向我,“不能再多提供几桌酒菜吗?那些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有一个老汉,一路跟着我回来,就是让我赏他几碗白米饭。他的儿子和媳妇全都在疫病中死了,留下一双嗷嗷待哺的孙子孙女,已经饿了很多天。”
  
  我面露愧色,“对不起,掌柜的,不是我不想,而是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筹到足够的钱。”
  
  金不换和幺九互换了下眼色,忽然双双离开大堂。我正纳闷着,他们一人抱着一个酒罐子回来了。幺九说,“林晚,这些钱是我平日里攒下的,虽然不多,但可以先借给你用。说好了,等以后赚了钱,一定要还给我!”
  
  金不换的酒罐子显然要沉得多,他说,“本来是存来娶老婆的,可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林晚,要不是你,我不会切身感受到,能有吃有喝有睡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幺九不放心地说,“可是掌柜的,就凭我们俩的这些钱,恐怕也撑不了多久的……”
  
  “怕什么!我们徽州人一条心,没有过不去的难关!”金不换挺起胸膛,豪气万丈。
  
  我乍然觉得他的脑袋后面有闪闪的金光,原来天底下的胖子,也不是都那么可恶。
  
  起初我的用意是做成这三十桩生意,顺便接济一下那些因为疫病而无家可归的可怜百姓。哪成想,幺九和金不换出了一趟门,态度竟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真真叫我喜出望外。
  
  *
  
  第二日,我和幺九刚把门板卸完,就看见门外已经排起了一整条长龙。
  
  幺九拿出昨天登记的名单大声地叫名字,谁知,竟冒出了好几十个人,都说自己是昨天订好席位的人。
  
  幺九一下傻了眼,求救似地看向我,我咬了咬牙说,“是我们的失职,没有把凭证交给那些人。现在,为了不失信于人,把他们都请进来吧。”
  
  “可,可是……!”
  
  “没有可是!”我按住幺九的肩膀,认真地说,“如果失了诚信,也就会失去人心。没有了人心,就再也做不成生意。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吧。”
  
  幺九凝重地点了点头,把那些人都领进了客栈里面。还有人也欲效仿,冒名顶替,我抬手道,“各位!我们水云间不失信于你们,也请你们不要失信于自己的良心。水云间此举并不是为了谋利,只是先出自己的一份力。所以请那些不是因为一粥难求,仅仅是来凑热闹,想白吃白喝一顿的人,主动把机会让出来,给更需要的人。另外,如果想要享用明天免费的酒菜,请稍加等待,一会儿会有人来分发号码,并当场抽取出明天的十桌。不是我们不想让大家都能吃到一顿饱饭,但我们水云间没有什么钱,资金有限,只能量力而为,请大家多多体谅!”我深深地鞠了个躬,刚才还你推我搡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大声说了一句,“大家不要再抢了!徽州那么多有钱的商人,那么多气派的酒楼,却只有这一家酒楼肯免费提供吃喝给我们,我们怎么能为难人家!”
  
  “是啊是啊,大家都排好队,不要让好人心寒。家里有老人和孩子没有吃饱饭的人,都站到最前面去吧!”
  
  人群很自觉地汇成一股长流,老人和孩子都被带到了队伍的最前头。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叫金不换出来分号码。
  




☆、商道六(改过)

  大堂上实在坐不下那么多人;有的人干脆席而坐;端着饭碗。有一个眼瞎的老婆婆;本来想要坐在地上;一旁有一个中年男子连忙伸手拦住她,而后起身把她扶到了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举动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有人主动把地上的孩子抱上桌;有人主动把椅子让出一点空隙来;让更多的人能坐到位子。
  
  这是在灾难面前的人性光辉;这是在饥寒交迫时的人性本善。我和幺九看得落了泪,互相拍了拍肩膀,加油打气。难怪昨日他和金不换出去贴告示回来之后;态度大变;原来是这样的情景,原来是这样的,人和人之间的温暖,让看的人无不震动。
  
  我转身的时候,看见曾一味站在我们身后,他的眼眶红红的,好像也要落泪。
  
  我走过去,弯了下腰,“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曾大哥。”
  
  曾一味什么都没说,立刻转身去了后堂。
  
  等到大堂上飘起饭菜的香味时,已经接近晌午。忙完的幺九走到我身边,悄悄地说,“刚才我们的肉用完了,肉铺的老板居然主动派人给我们送了一些来。”
  
  “这笔帐我们得记着,肉铺老板也不容易,将来我们要还给人家。”
  
  幺九点了点头,又说,“诶,你说奇'www。fsktxt。com:看书吧'怪不奇'www。fsktxt。com:看书吧'怪,老曾今天弄的菜居然没有那么难吃了。刚刚我从厨房那边过来,看见一对夫妇正跪在他面前,对他千恩万谢的,说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我当然知道曾一味的厨艺不可能顷刻之间就恢复了。对于饥寒交迫的人来说,一顿饱饭就能媲美天底下所有的珍馐美味。我让曾一味听这些声音,让他感受到这些属于人间的温暖,也许他那颗早已经麻木的心,会重新鲜活地跳动起来。
  
  下午我们关店的时候,明日的几桌号码都已经抽出来了。金不换自作主张,又多加了五桌,可钱早就在今天用光了,还欠了肉铺老板的钱。我们三个臭皮匠坐在一起犯难,喝干了四壶茶,还是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想当初我在姑苏的时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感受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尴尬。可现在别说是一分钱,就是半厘,我们都变不出来。
  
  忽然,店里的门板响了两下,有人在外头问,“可以进来吗?”
  
  这个时候会有谁?金不换向幺九使了个眼色,幺九连忙跑过去开门。
  
  一个衣着普通的老者跟在幺九后面进来,我觉得他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老者先是向我们行了个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这些钱,你们先收着。”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这银票又是什么意思。老者微笑道,“你们的义举,我已经听说了,也知道你们这家酒楼从来就不赚钱,根本供不起那么多免费的饭菜。但我敬佩你们的善心,也愿意贡献一点微薄的力量。世道炎凉,人心险恶,越来越多的商人都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不管百姓的死活。你们所保有的这份善心,一定会得到好报。”
  
  这个老人,谈吐不凡。虽然穿着一身极其普通的衣裳,但双目有光,皮肤也保养得很好,必不是一般人。
  
  老人坚持不肯留下姓名,也不肯留下吃一顿便饭,我们只好让幺九送他出去。
  
  过了一会儿,金不换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想起来他是谁了!之前他来我们店里吃过饭,说不定老曾就认识他!”
  
  对,之前来店里的那对老夫妇!我们去厨房找曾一味,可四下静悄悄的,曾一味不知所踪。
  
  *
  
  晚上,我打扫完大堂,往房间走。近来做多了粗活,渐渐已经有些得心应手,但仍是容易劳累。我边活动筋骨,边往前走,忽然见地上有一道修长的影子。我抬头一看,曾一味正森森地站在我房间的门口,赤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想先听听一个故事吗?”我友好地抬了抬手,请他进我的房间。他犹疑了一下,还是进来了。
  
  这个故事,无非是讲一个傻瓜,怎么死里逃生,怎么摸爬滚打,怎么一无所有,众叛亲离。讲到傻瓜的养子被人掳走,至今生死不明的时候,曾一味的眼睛也红了。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抿了抿嘴唇,“没想到你的经历也这么坎坷。”
  
  说故事的时候,我已经用了有一个人,但这是讲故事的人一向的套路,所以被他轻易地戳破了。我喝了个口水,淡淡道,“还有更惨的,连我自己不想回忆。但是你所经历的,我都曾经经历过。若我像你,恐怕早已经无法活在人间。”
  
  曾一味若有所思,“我明白了。其实我现在煮的东西并不好吃,但是今天,有很多很多人都到厨房里来谢我。说这是他们很久很久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我想起以前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因为客人的一句赞扬而雀跃不已。因为一声肯定,而兴奋难平。那样的心情,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经历了。”
  
  “是啊。最初的,是最单纯的,往往是最美好的。往后种种,皆由贪恋生,执念转。你因为对做菜的执着,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但你不应该把用这么惨痛的代价换回来的本事,变得一文不值。更不应该永远活在悲痛里面,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曾一味淡色的眸子亮了起来,好像一滩死水,忽然注入了活水。他似乎也在寻找答案,或者说,寻找生命的出路,而没有人曾经告诉过他,答案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为徽州百姓多做些努力吧,也是为了你自己。在不到结局以前,我们谁也不知道结果,所以,不要放弃。”
  
  “林晚,你知道吗?”曾一味忽然专注地看着我,“你跟洪大爷很像。”
  
  “啊?我跟他很像?”我想起洪景来那严肃的老脸,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你们都不理解,他为什么留着一无是处的我,是吧?因为当年他到我们的小镇时,钱袋被人偷了,身无分文。我就做了一碗面给他吃,没有要他的钱。那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却一直记在了心上。后来,他还让我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做了厨子,甚至在我最潦倒穷困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过我。”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洪景来,也并不是什么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不同意我进九州商会,而让我来水云间,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更深的用意?
  
  “洪大爷曾经跟我说过。做生意,并不仅仅是为了谋利,更重要的是获取人心。这样生意才会越做越大,客人才会愿意再来。当一个人感受到你对他的心意,那么他也会回报以相同的感情。这就是,商道。”
  
  我怔住,好像有一道强光直射入心中,瞬间照亮了一个黯淡的角落。
  
  我心软,我未尝不择手段,我把人心看得比赚钱更重要,这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我的对手,错的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官和商。
  
  徽州的夜很安静,仿佛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曾一味走了以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沉思。
  
  水云间分给我的住处并不大,和从前在姑苏的府邸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但是这样斑驳的墙壁和老旧的木床,却让我感觉到安心。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与官府的阳奉阴违,我在这里,是林晚,不是一个商人。
  
  我从商之初,根本没有去深想过,做生意到底是什么,只想着赚钱,盈利,在平时不违背自己的良心活着就好。可如今我在徽州寻到了那个答案。做生意的本质就是做人。很多很多年以前,念伯伯就跟我和念临风说,人和人之间的温暖,可以星火相传。而借由这份温暖,生者可以重逢,死者可以永安。这就是人心的力量。
  
  洪景来要告诉我的,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这几天,我从金不换身上发现了徽商的特点:团结,荣誉感强,兢兢业业。也许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的精神,让徽商成为全国商团中的翘楚,除却京商得天独厚的优渥之外,几乎没有商团能再与他们匹敌。别的不说,单是九州商会中的四大班首,徽商占了两席,就可见他们的实力。
  
  厨王大赛,是重振水云间声名的一个极好的机会,也是我了解徽商真正实力的一个契机。所以曾一味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还要赢。
  
  *
  
  用那个老人提供的银两,我们又撑了五天,后来实在是经不起这样大的消耗,就把所有菜的价格都调到最低后,重新开门营业。
  
  我和金不换都以为水云间又会恢复门可罗雀的状态,谁知头天竟有了三三两两的散客。
  
  曾一味的手艺如何,其实徽州城的人都很清楚,他们还愿意来的原因实在叫人费解。
  
  幺九是个包打听,他问明了缘由之后,跑回来跟我们说,这些都是南派的人。
  
  我先前略微听幺九提起过,徽州城中的徽商基本上分为两大派,一派拥垒守旧,一派主张革新。守旧的那派不赞同徽商走南闯北,更希望把眼光放到徽州城这个徽商世代繁衍的地方上来。他们多是洪景来当年的手下,所以以洪景来马首是瞻,称为东派。
  
  而革新一派的领军人物,是靳陶。他加入九州商会,积极拓宽财路,广结人缘,甚至常在京城走动,如今也有了很不俗的实力。这一派的人称为南派。
  
  但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两派虽然在对外的态度上很一致,但关起门来的时候还是会起起内讧,吵吵架。比如胖掌柜金不换就特别不待见追随靳陶的那一片人。但上门皆是客,不可能把他们硬赶出去。而他们之所以会来,也仅仅只是因为前几日我们接济灾民的行为,让他们深受感动,想要借由此来表达一下支持罢了。
  
  幺九就是一个跑堂,不参与党派之争,“要说我们徽州啊,是个特别好的地方。不管东派南派的徽商都特别团结,再加上有九州商会的两位班首在上面扛着,所以就算藏个逃犯什么的,皇帝老子都拿我们没办法!”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内心莫名其貌地虚了一下,伸手推了推他,“干活了干活了!”
  
  曾一味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补了一句,“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这次水云间这么大的动静,东派那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金不换气得冷哼了一声,把算盘打得噼啪直响。实际上,前几日他是去了其它几家的酒楼食肆,想让他们一起加入接济灾民。可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回来,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挫败。
  
  东派徽商的实力比南派强许多,商人又各自为政,没有南派那么团结。究其原因,不过是洪景来去了京城发展,群龙无首,像一盘散沙。然而,此时我并不着眼于此,而是把目光投向即将到来的厨王大赛。
  




☆、商道七(改过)

  曾一味的态度改变之后;做菜也开始用心。但荒废了日久的手艺;不可能一下子恢复过来。我跟幺九尝了尝他做的菜;虽然已经不算难吃;但离厨王大赛的水准,显然还有些距离。
  
  曾一味有些悻悻的,默默地擦着碗。我推了推幺九;他脑子活络;一定能想点办法来宽慰曾一味受伤的心。于是幺九绞尽脑汁想了好些赞扬的词汇;但收效甚微。
  
  这天傍晚,从前来过的那对老夫妇,又来店里面了。我和金不换对老人千恩万谢;要不是他那笔数额不菲的银子;我们可撑不了五天那么久。
  
  夫妇俩给了五两银子,只要了一盘鱼。
  
  我去厨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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