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七七)-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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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把小儿子离家出走的责任都算在他的头上。这让格雷厄姆也应付得焦头烂额。

莱恩警官回到家，他的父亲正被尿道感染折磨着，他的日子显然也不好过。看着莱恩担忧父亲的模样，刚才那个凌辱导演妻子克里斯蒂娜的“大恶人”也顿时没有那么讨人厌了，整个形象都变得温情起来。

对于观众来说，他们似乎察觉到了导演的一点意图。每个人都将自己生活的不如意发泄到别人身上，同时，善恶并不是绝对的两件事。剧情发展到目前为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生活，然后千丝万缕地在洛杉矶这座城市里联系起来，让所有观众感受到生活的冷漠、残酷、艰辛，还有种族歧视、社会混乱、文化差异等所有东西冲撞在一起，发生让人深思的化学效应。而现在看来，也许，这部电影比想象中还要更加深刻。

第二天白天。

电视导演卡梅隆在片场又再次感受到了来自白人制片人的压力，他认为一个黑人用白人的语气说话，这对于作品来说是不好的，黑人就应该是脑袋更不灵光的那个，白人才是应该更聪明的那个，制片人希望卡梅隆重新拍摄。面对制片人这无理的要求，卡梅隆有些目瞪口呆，但是压力之下，卡梅隆还是同意了重新拍摄的要求。

莱恩警官目睹了父亲的痛苦之后，亲自来到了保险公司，希望能够通过面谈解决问题。但是，莱恩还是难以更改自己的种族歧视，对着眼前掌握自己父亲保险生杀大权的黑人女人口出不逊，极尽讽刺之言，顿时惹怒了对方。

可事实上，莱恩的父亲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他开了一家清洁公司，全部都聘请了黑人员工，给他们平等的工资，还得到了政府的认可。但可惜，最终一个意外让莱恩的父亲破产，失去了一切。现在才会沦落到需要和医疗保险拉锯的境地。

黑人女士被莱恩关于父亲的故事打动了，但是莱恩居高临下的高傲还是激怒了对方，黑人女士说，“如果今天来这里的是你父亲，也许我就批准了，但是他没有来，你来了，真遗憾。”愤怒之下，莱恩离开了办公室。

伊朗老头清早来到自己的店铺，发现后门的锁被撬开了，商店被洗劫一空，墙壁上还写有大量咒骂阿拉伯人的标语。而保险公司认为，锁匠曾提醒他要换门，这次损失是伊朗老头自己的疏忽造成的，不予赔偿。但是伊朗老头却不接受这个说法，他认为锁匠没有把锁修好，所以他愤怒地让换锁公司把丹尼尔的名字、电话、地址告诉他，可是换锁公司没有理会他的要求。伊朗老头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他失去了理智，他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丹尼尔的联系方式。

汉森最终还是被调离了，离开了莱恩。没有在汉森离开之前，莱恩意味深长地说到，“等你再多做几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啊？你根本就不明白。”面对莱恩这“挑衅”，年轻气盛的汉森显得十分不服气，一脸的倔强。在他那分明的眼睛里，是非分明、不愿同流合污的倔强，清晰异常。

汉森能够调离，就说明了他承认自己因为“自大”而需要调换队伍，而没有举报莱恩在那个晚上对导演夫妇做出的事。汉森的行为在他自己看来是正确的选择，但是在其他同事看来，却嘲讽他是一个胆小鬼，“21·L…23，我们从你的车里听到奇怪的噪音，是不是你的麦克忘了关了？”愤怒的汉森把无线电直接砸到了副驾驶座上。

电视导演的妻子克里斯蒂娜来到片场寻找丈夫，试图求和，可惜两个人再次发生了冲突，妻子心神恍惚驾车离去。

克里斯蒂娜在高速路入口发生车祸，身体被卡在车厢里，一辆巡警车开来，车上坐着的正是昨天晚上“合法猥亵”她的莱恩警官。莱恩警官爬进翻倒的车厢，试图将克里斯蒂娜出来，结果克里斯蒂娜认出了他，拼命尖叫，她拒绝莱恩警官的触碰，“你不行，你不行！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莱恩警官在此时表现出了和之前全然不同的勇敢，他详细说明了情况，终于取得了克里斯蒂娜的谅解，然后钻到了她的下放，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她。克里斯蒂娜终于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生命安全上，“你会救我出去吗？”

“会的，我会救你出去的。”莱恩警官许诺到。

而就在此时，漏出去的汽油着火了，情况十分危急。莱恩警官被同事从车厢里拽出来，看着在浓烟之中挣扎的克里斯蒂娜，莱恩又再次爬进去，终于在汽车爆炸前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救了出来。所有人的命运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发生了巨大的逆转。

看着克里斯蒂娜扑在莱恩警官的怀里痛哭流涕，医务人员扶着她走向救护车，莱恩跪在原地心有余悸，克里斯蒂娜回头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这一刻，苍茫的天空之下，莱恩的身影被衬托在浓烟迷雾之中，越发显得高大英勇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迷惑了，在二十分钟前，大家认为的坏人，却英勇地救出了那个被他“合法非礼”的女人，他对父亲的执着和温情，他面对危险时的勇敢和果断，与之前强烈的反胃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所有观众的脑海中碰撞出剧烈的火花。印象中的坏人，成为了英雄；那么，印象中的好人呢？

格雷厄姆被检察官的助手召唤了，和他之前调查的那起枪击案件有关：白人缉毒警察枪杀了另外一名黑人警察，缉毒警察说他误以为对方是罪犯，而且要射击自己，自己只是自卫。但事实上，这已经是缉毒警察第三次卷入黑人枪杀案当中了。而之前两次，这位缉毒警察都逃脱了罪责，这一次，检察官的助手希望了解，事情到底是复杂还是简单。

而格雷厄姆刚刚才在那名黑人警察的车子后备厢里发现了三十万美元现金，而那辆车子也不是登记在黑人警察名下的，显然，事情还会更加复杂。也许是这名黑人警察正在做黑暗的毒品交易，后车厢里的金钱来路不明。

如果说，这名黑人警察是抢了别人的车，车后的金钱来路不明的话；这也就意味着，这名缉毒警察也许真的是“自卫”，那么他就将会第三次逃脱罪责。而显然，刚刚被黑人抢劫的检察官希望重新拉近和黑人之间的关系，首先，检察官需要为那名白人缉毒警察定罪，因为这缉毒警察已经是第三次枪杀黑人了；其次，检察官的首席调查员要退休了，他希望聘用一名黑人，作为释放给公众的友善信息。

检察官的助手为格雷厄姆提供了一个交易，格雷厄姆将缉毒警察定罪，隐瞒黑人警察后车厢的金钱，将黑人警察塑造成为英雄，而格雷厄姆不仅可以成为检察官的首席调查员，他弟弟罪证累累的案底也可以被注销。

格雷厄姆为了前途、为了弟弟，答应了这笔交易。

正义，不一定就是正义；邪恶，不一定就是邪恶，每个人的表面之下，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撞车”正在一点一点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揭晓社会最真实的一面。

第901章　众生百态

空旷的走道，耀眼的白光，静谧的空间，格雷厄姆那张黝黑的面庞，显得意味深长。从“撞车”开始之后，每一个人物，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情景，都透露着大量的信息。这些信息并不深奥，全部都是我们生活中发生的琐碎事情，也许在观众赶来参加首映式的路上就发生着，甚至于就在电影院里落座时，黑人和白人之间、亚裔人阿拉伯人都可能发生各种情况。

这种血淋淋的真实，让电影院里寂静无声。电影没有给大家喘息的时间和空间，不是情节多么紧凑，画面多么刺激，场面多么宏大，而是那种密集地贴近感，让电影里透露出来的冷酷、焦虑、忧心、恐惧都变得越发真实，就好像一张巨大的渔网，将所有人牢牢禁锢，不得动弹。

先是身为白人的莱恩警官的救赎，然后是身为黑人的格雷厄姆的堕落，故事的进展已经逐渐进入了高潮。

伊朗老头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锁匠丹尼尔的住址，他开车来到了这个社区。看到了丹尼尔可爱的小女儿刚刚放学回家，和母亲汇合，然后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家里。伊朗老头拿起了手边的新手枪，这把手枪自从买来以后，还没有使用过，现在，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伊朗老头，决定拿无辜但是善良可欺的锁匠丹尼尔开刀。

导演卡梅隆驱车离开了片场，他需要冷静一下。正巧，两个黑人小混混又来抢车，他们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SUV，就持枪上前抢劫。可是，高个黑人发现他们居然抢的是一辆黑人的车——他自诩从来都不抢黑人的东西，因为这是害怕白人的软弱表现，这让高个黑人犹豫了。

盛怒之下的卡梅隆走下了扯，对高个黑人大打出手。站在旁边的矮个黑人不知所措，此时正好看到巡逻车来了，矮个黑人直接就往旁边跳过篱笆逃走了，而高个黑人则和卡梅隆一起跳上了卡梅隆的SUV。卡梅隆开车离开了现场，这引来了巡逻车的追逐：汤姆·汉森就在追逐的行列中，汉森也敏锐地发现了，这就是昨天晚上他和莱恩一起拦下来的那辆车，这让他顿时犹豫了。

卡梅隆将高个混混的枪抢了下来，塞到自己的后腰里，他情绪十分激动，昨天晚上受到的屈辱全部爆发了出来，他极尽一切可能挑衅所有警察，好像随时都会发生枪战。

汉森冲了出来，他阻止了自己同事继续挑衅的行为，说服了卡梅隆不要再继续激动下去。汉森以自己的名义做了保证，确认卡梅隆没有任何犯罪记录没有被通缉，然后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就放卡梅隆离开了。

看着卡梅隆眼底盈盈的泪水，汉森对他说到，“回家吧。”汉森看着卡梅隆车子离开的影子，表情有些惊魂不定，最终还是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他实现了自我救赎，昨天晚上莱恩犯下的错，他今天用自己的方式进行了弥补。只是，这真的是对的吗？汉森那双在阳光下闪动的眼眸也不是很确定。

高个混混一直躲在黑色SUV里，目睹了卡梅隆和警察对峙的一切。卡梅隆载着他离开了社区，把枪还给了高个混混，说到，“你让我感到耻辱，你也应该以自己为耻辱。”高个混混倔强的表情上，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地下车离开了。

伊朗老头在锁匠丹尼尔的家门口等到了丹尼尔开着工具车回家，小女儿在家里看到了父亲回来，面露喜色。

伊朗老头右手拿着枪，朝正在收拾车子的丹尼尔走了过去，他右手的食指握住了扳机，然后直接就冲到了丹尼尔的面前，用枪指住了丹尼尔的脸，“把我的钱都还给我！”

陷入糊涂的丹尼尔下意识问到，“什么？什么钱？”这时，丹尼尔的小女儿打开家里的门，开心地说到，“爸爸！”这顿时吓坏了丹尼尔，面对朝他吼“赔我的店，赔我的钱！”的伊朗老头，丹尼尔朝女儿大声喊道，“宝贝，呆在里面！伊莉莎白！”

伊朗老头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他对着丹尼尔不依不饶地说到，“把我的钱还给我！我要我他妈的前！把你的车给我！”

“那不是我的车！”丹尼尔焦虑地看着眼前男人，眼神一直在往自己的房子里飘。然后举起手一直阻止女儿，希望女儿千万千万不要出来。

丹尼尔将手中的工具箱放了下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钱来，“好，你看，我有五十美元，这里。”

“五十美元？”伊朗老头一把将丹尼尔的钱包抢了过来，“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害怕的伊莉莎白回头寻求母亲的帮助，“妈妈？爸爸没有了。”

“没有什么？”丹尼尔的妻子显然没有听懂女儿的话。

“我有，但是他没有穿斗篷。”伊莉莎白焦急地说到，说完，她就推开了家里的门，朝着那一团白色光晕冲了出去。丹尼尔的妻子在后面跟着跑了出来。

伊莉莎白朝爸爸冲了过去，一下扑在了爸爸的怀里，就像带着翅膀的天使在轻盈舞动。丹尼尔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切了，他只是下意识地抱住了女儿。

“砰！”枪响了，伊朗老头扣动了扳机。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刹那间停止了运转。

“不！”丹尼尔抱着心爱的女儿发出了绝望的怒吼，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回来。而丹尼尔的妻子看到了这一幕，伤心欲绝地跌坐在了地上，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喊叫能够唤回女儿的生命。

伊朗老头看着手中的枪，不知所措，他举着枪的右手缓缓落下。

时间在这一刻暂停了，满地的阳光将周围的一切都装点得像是天堂。

“没事了，爸爸！”伊莉莎白乖巧地说到，这让悲痛入骨的丹尼尔愣住了，“什，什么？”

“我会保护你的。”伊莉莎白看着爸爸的脸庞，人小鬼大地说到。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丹尼尔，抱着女儿仔细地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刚才明明有枪响，但是为什么伊莉莎白会安然无恙呢？抱着女儿，丹尼尔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着女儿。伊莉莎白在爸爸的耳边说道，“这个斗篷真的很好。”

在这一瞬间，整个影院刹那间传来了同一个声音，松一口气的声音。几乎是在枪响的那一刻，大部分观众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下来，而当听到伊莉莎白那天使般的声音时，大家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一刻的心灵震撼，远远超出了内心的负荷，当发现一切都没有真实发生的时候，那种庆幸的喜悦，顿时让眼泪肆意横流。

站在原地的伊朗老头，惶惶不知所措，恍惚之间，他若有所思地把枪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回到了家里。

那两个黑人混混中的矮个混混在路上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够搭上便车。他成功地坐上了年轻警官汤姆·汉森的车。矮个混混看到了汉森车子上的圣人克里斯托弗雕像，知道他和自己是同一路人，在开车时都喜欢把这个雕像放在驾驶座前保平安，所以露出了笑容。但汉森却以为矮个混混是在嘲笑自己，于是让他下车。

矮个混混决定将自己口袋里的圣人克里斯托弗雕像掏出来给汉森看，但汉森却误以为对方要掏枪，于是先发制人开枪打死了对方。等他发现这个矮个混混手里居然握着和自己一样的圣人克里斯托弗雕像时，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事情已经太晚了。

从头到尾都是正义代表的汉森，却在电影结尾的时候，犯下了一个可怕的大错，他脸上的慌张、恐惧和犹豫，让正义与邪恶之间的界限越发模糊起来。

汉森将尸体推下了车，丢在路边，然后找了一个地方把自己的车烧了。故事回到了电影开头的部分，格雷厄姆和白人女警官发生追尾，就是因为这里发现了那个矮个混混的尸体。而这个矮个混混，其实就是格雷厄姆的弟弟！电影最开始时，格雷厄姆那错杂的表情，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回到家里的伊朗老头，拿着枪靠坐在地板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明开枪了，但是小女孩却没有事。伊朗老头认为，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天使，是专门来保护他和他家人的天使。

事实上，是伊朗女儿在商店买枪的时候，选择的那盒红色子弹，是空包弹。

检察官妻子简百无聊赖，在家里给朋友打电话，结果她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躺在床上休养的她，给所有朋友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任何人是真正关心她的，除了她一直怨声载道的女管家。

另一个高个黑人小混混，在路边“捡”到一辆白色卡车，他完全不记得这辆车的司机，其实就是他们两个前晚撞伤、然后丢到医院门口的那个中国人。他把车开走准备卖掉，却发现车厢里全是来自亚洲的偷渡客——原来那个那个被撞伤的“中国人”，事实上是一个韩国人，原来是个专门弄偷渡的蛇头。黑帮想买这批亚洲人，高个混混没同意。他和卡梅隆经历的那个冲突事件，对他来说的确是意味深长。他开车到唐人街，把这群人放了，然后开车离开。

这时候，十字路口又一起日常交通事故发生了，一个亚洲人的车和黑人的车追尾了，人们围在一起争吵不休……

洛杉矶突然下起了二十年来，第一场大雪……

第902章　振聋发聩

电影结束了，大屏幕之上，洛杉矶阴沉的天空飘起了小小的雪花。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前景一辆罪孽深重的车子如同一颗陨落的彗星一般熊熊地燃烧。周围的孩子兴奋地往火堆上丢掷东西，火光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里去。

虽然电影的放映已经结束了，但是电影在观众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却才刚刚开始。

比起其他各地的新闻媒体，洛杉矶本地的媒体在第一时间就把目光聚焦了过来，因为这是一个发生在洛杉矶的故事，这个多民族、多文化聚集的大城市，拥有着不同于其他任何一座城市的独特风格，吸引着形形色色的人来这里寻求梦想。“撞车”这部电影描述的是洛杉矶这座城市的三十六小时，讲述的是这座城市里大大小小的问题，让洛杉矶人感同身受，讨论也就越发热烈起来。

“洛杉矶时报”作为大洛杉矶地区销量常年位居第一的报纸，其娱乐版面的评论也受到了诸多认可。对于“撞车”这部电影的影评，“洛杉矶时报”就以最快的速度表示了自己的关注，也在第一时间为读者送上了他们的评论。

“撞车（Crash）”，这个单词在这部电影中，可以理解为撞车，因为电影的开始和结束，各有一起追尾事故；也可以理解为冲撞，因为电影贯穿始终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冲突、碰撞，有白人与白人的冲撞，有黑人与白人的冲撞，有对亚裔、阿拉伯裔的冲撞，有高产阶级对中产、低产阶级的冲撞，还有最简单的，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的冲撞。

在这数不清的冲撞之中，保罗·哈吉斯用我们身边无时无刻在发生的事件，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善与恶的故事，正义与邪恶的冲撞，并不是黑与白那样清晰明白，比我们想象中得要复杂许多。

约翰·莱恩，一名中年巡警，因为父亲的疾病得不到合理治疗而在深夜里捂住呻吟，这让他的精神紧绷。于是，他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到了无辜的导演夫妇身上，他利用自己的职权对那位女士进行强行搜身。当他的手在女士身上来回游动的时候，当女士和她怯弱的丈夫眼里都含着泪水的时候，所有的观众的心情都已经脱离了震惊的轨道，变得愤怒不堪。

可当我们都以为莱恩是一个可恶的大坏蛋时，他面对父亲苦痛的无奈神情却多了一抹温情，而他面对一起岌岌可危的车祸爆炸事故时，他却又英勇无畏地爬进车里试图解救生命。可是这时才发现，原来车主就是昨天晚上被他强行搜身的导演妻子，她惊恐地大喊，‘为什么是你？我不要是你！’这时候莱恩却做出了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这个已经被大家主观定义为坏人的警察，不顾一切地将导演妻子解救了出来，在爆炸的轰鸣声中，他把惊魂未定地她抱在怀里。被人搀扶渐行渐远的导演妻子转过头看向莱恩，眼里满是复杂的感情：感激，还是迷惑。

其实，在这一刻，所有观众的心情也十分复杂。莱恩前后的反差让我们感到无所适从，就好像刚刚认定的事实，又被一个极有哲理的论据给推翻了一般。莱恩，他算是坏人吗？他又算是好人吗？

同样的故事还发生在汤姆·汉森身上，这名年轻的巡警与莱恩是搭档。当莱恩对导演妻子强行搜身时，汉森疑惑和震惊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不定。随后汉森因为这件事主动要求调走，也证实了观众对他的认知：这才是大家心目中正义警察的形象，他的凛然正气瞬间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可是，汉森没有正义凛然地揭发莱恩的举动，而是选择“承认自己是一个愚蠢的自大狂”成功告别了莱恩这个搭档，这又让人疑惑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汉森不应该在大家面前揭发莱恩的恶劣举动，不应该把莱恩利用职务之便侮辱了普通市民的行为昭告天下吗？现实已经有太多无奈，电影中的现实却更让人寒心。

面对莱恩临别时的“赠言”，“等你多干几年吧！你以为你知道自己是谁嘛？你根本不知道。”汉森不以为然。我们却疑惑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第二天，汉森又再一次碰到了昨天晚上才遇见的黑人电视导演，承受了巨大打击的导演似乎正在疯狂地发泄心中的愤怒，他希望冲破自己内心的枷锁，把所有的怯懦和羞耻都彻彻底底爆发出来，这让到场的警察感受到了威胁。汉森却冷静地说服了黑人导演，成功化解了一场事故，也就等于挽救了一条生命。看着黑人导演那满含泪水的脆弱，“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观众都疑惑了，汉森这样做是对的吗？

从道德上来说，汉森是对的，因为他知道黑人导演身上发生的事，他希望“挽救”昨天莱恩犯下的错，希望能够赎罪；但是，从法律上来说，汉森却是一名失职的警察，因为他让自己的主观判断影响了公务的执行，要知道，当时情绪失控的黑人导演身后是有一把枪的。

观众所认为的正义化身，在这一刻似乎也不那么可靠了。

果然，汉森在路边搭乘了一个黑人小混混，但是却因为语言上的一点冲突，让汉森对黑人混混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