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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艺术家(七七)-第4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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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两兄弟已经离开了停车场，走进眼前这间西班牙餐厅，成功地在并不多的人群中看到了伯纳德·艾辛格。
伯纳德·艾辛格留着一头短寸，整个脸部线条都相对硬朗，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却透露着严谨和精明，让人第一印象就会联想到德国人，亦或者是北欧人士。“快坐下吧，看看午餐有什么想吃的，我的肚子已经迫不及待了。”这是伯纳德·艾辛格见面的第一句招呼，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自我介绍。
“德国人吃午餐都这么早的吗？难道我的德语教师没有告诉我正确的文化习俗？”埃文·贝尔微笑着说到，在伯纳德·艾辛格的正对面坐了下来，泰迪·贝尔则挨着埃文·贝尔也落座了。
伯纳德·艾辛格看了埃文·贝尔一眼，豪爽地笑了两声，“不，只是我饿了而已。昨天晚餐只喝酒没有进食，今天早晨起来，我差点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嘴巴。”
第1051章 惊悚题材
提起德国人，似乎大部分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词汇就是严谨，埃文·贝尔的好友克劳斯·巴德尔特就是一个典型的德国人。“加勒比海盗”第二部和第三部拍摄完毕之后，配乐的工作依旧是由克劳斯·巴德尔特负责，而埃文·贝尔又再次担任起了参谋的工作。克劳斯·巴德尔特对于工作、对于生活的严谨，给埃文·贝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眼前的伯纳德·艾辛格却和“严谨”这个词没有太多的联系，也许是在好莱坞打拼多年，必须学会美国人这套虚以委蛇的社交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伯纳德·艾辛格不仅不严谨，还很风趣，他和贝尔两兄弟聊了近十分钟之后，他们三个人才完成了自我介绍。当然，伯纳德·艾辛格不说话的时候，那略显冷硬的线条还是凸显出了他血液里德国人的气质。
“所以，我听科特说你对‘香水’这个剧本感兴趣？”等用餐几乎都要进入尾声的时候，伯纳德·艾辛格才第一次提到了今天的重点。看到埃文·贝尔一脸兴致勃勃的神色看向自己，伯纳德·艾辛格又接着说了下去，“你为什么会对一个连环杀手的剧本感兴趣呢？在好莱坞这里，比起连环杀手，漫画英雄更受欢迎，不是吗？”
埃文·贝尔呵呵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伯纳德·艾辛格是真的对埃文·贝尔一无所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但埃文·贝尔却是不打算正面回答，“那你为什么会对一个连环杀手的小说感兴趣呢？而且这一坚持，就是十五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看起来，身为制作人的你，兴趣还更值得探究，不是吗？”
伯纳德·艾辛格对于埃文·贝尔的反将一军，似乎有些意外，脸上带着笑容深深地看了埃文·贝尔一眼，“不，这不一样。我是制片人，我是站在作品上去看待全局的，一部电影无论是什么题材，只要出色，就值得投资，即使是连环杀手的作品。但你不同，你站在参与者的角度上，就势必要承受‘连环杀手’这个惊悚题材所带来的巨大争议。要知道，‘香水’可不是一个破案的侦探电影，它是以凶手本人为核心展开的一个故事。”
其实伯纳德·艾辛格的这番话说直接一点，就是埃文·贝尔作为演员，出演一个连环杀手，这的确是致命伤害，比起“断背山”的同性恋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就好像当年安东尼·霍普金斯出演“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医生，就制造了令人惊恐的话题。当然，安东尼·霍普金斯也凭借这个角色一举拿下了奥斯卡影帝小金人。
“伯纳德，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就认定了我是以演员的身份来见你的，难道你就没有思考过，我是以导演的身份来会见你的吗？”埃文·贝尔从容不迫地说到，“当然，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等一会再讨论。回到连环杀手的题材本身上，其实欧洲和美国一直对于高智商连环杀手题材的电影偏爱有加，特别是根据真实事件或者小说改编的作品，更是得到了诸多关注。如果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安东尼·霍普金斯出演‘沉默的羔羊’是一个错误，克里斯蒂安·贝尔出演‘美国精神病人’也是一个错误，哦，对了，还不能忘记布拉德·皮特的‘七宗罪’，以及查理斯·塞隆的‘女魔头’。”埃文·贝尔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点狡黠，让伯纳德·艾辛格也不由笑了起来，“我是说，演员其实和制片人、导演一样，如果因为害怕题材、角色所带来的争议，就拒绝出演。那么要取得突破又其实那么容易的事呢？题材本身不应该成为演员选择剧本的标准，剧本的质量才是。这一点，演员、导演、制片人，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
的确，“香水”就是一部以连环杀手为主人公视角出发的Cult电影，但是这种题材对于埃文·贝尔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想象一下，演绎一个连环杀手，将他的内心世界和心路历程展现出来，那是一个很奇妙的挑战。
安东尼·霍普金斯当年出演“沉默的羔羊”，扮演一个著名的医生和犯罪心理学家汉尼拔，同时还是一个变态的吃人狂魔。这个角色在心理控制上表现出让人胆寒的掌控力，当年让无数观众在电影结束之后依旧心有余悸。这个角色让安东尼·霍普金斯拿到了奥斯卡小金人。
同样，查理兹·塞隆出演了“女魔头”，饰演一个声名狼藉的连环杀手，这个根据九十年代初“美国第一个连环女杀手”的真实案件改编的作品，为查理兹·塞隆赢得了奥斯卡影后头衔。
撇开这两部为演员赢得学院派认可的作品不说，“美国精神病人”、“七宗罪”也是高智商连环杀手题材电影中的佼佼者。
2000年出品的“美国精神病人”改编自同名小说，以八十年代为背景，通过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华尔街骄子，私底下是一名连环杀手的故事。由于小说出版时就很有争议性，所以电影版本从筹备到拍摄一直都很有话题性。克里斯蒂安·贝尔出演了这名变态杀手，其中他展现出了凶手追求完美且极度自恋的心态，他的演绎受到了热烈的追捧。电影对于凶手杀人方式的疯狂、杀人时候的快感、杀人心态的矛盾进行了详细的描述，使得这部作品成为了经典。也是克里斯蒂安·贝尔迈入学院派视线的重要作品。
1995年上映的“七宗罪”更是个中经典，虽然没有小说的群众读者基础，但是扎实的剧本和对现实悲凉的隐形刻画，使其赢得了广泛的好评和票房上巨大的成功。这部出色的惊悚悬疑片同样对杀人犯的心里有仔细的描述，当中的杀手并非因为嗜血而杀人，却是抱着个人对宗教曲解的歪理妄念，实施主管的审判，从而进行毛骨悚然的谋杀。这部作品也是导演大卫·芬奇十分重要的作品之一，布拉德·皮特在其中有十分出色的演出。
另外，大卫·芬奇现在正在拍摄的“十二宫杀手”，是根据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发生在美国旧金山的真实案件改编的，杰克·吉伦哈尔出演了这部作品，目前刚刚投入拍摄。
欧美电影市场上从来就不缺乏以连环杀手为主角的惊悚悬疑电影，这种类型的作品为观众呈现了别样的视角，对凶杀案进行了阐述，更重要的是，通过对连环凶手心路历程的剖析，可以让人们对于人性、理想、道德、价值观、审美倾向等多方面进行思考。所以，学院派对于这种题材的电影也总是青睐有加。当然，前提必须是这是一部出色的作品，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人”，那就沦为三流的恐怖电影了。
伯纳德·艾辛格作为一名出色的制片人，对于埃文·贝尔说的内容自然是有深刻认识的。这一点，许多演员其实都是知道的，只是能否按照设想去履行，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所以你认为，‘香水’是一个可以和‘七宗罪’、‘沉默的羔羊’相提并论的作品。”
“当然。”埃文·贝尔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说道，对于这一点，他坚信不疑。
伯纳德·艾辛格没有任何表示，此时他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却没有了刚才用餐时的幽默和轻松了，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脑袋在飞快运转着，“那对于‘香水’这部作品，是你希望站在导演的角度上，还是演员的角度上呢？听你刚才的话，似乎很有深意。”
“导演。”埃文·贝尔依旧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他对于这方面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看到埃文·贝尔如此肯定，伯纳德·艾辛格反而有些好奇起来了，“哦，为什么？我还以为会是演员呢？要知道，饰演好格雷诺耶这个角色，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如果成功了，奥斯卡似乎就在不远处招手了。”
埃文·贝尔虽然知道伯纳德·艾辛格是在夸大其词、故意为之的，但还是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就连坐在旁边认真倾听的泰迪·贝尔也一起露出了笑容。“伯纳德，身为一名演员，我对于格雷诺耶这个角色当然是有想法的，挑战一名连环杀手，这可不是经常会有的机会。”埃文·贝尔还挑了挑眉，一副调侃的模样，“格雷诺耶完全依靠他的嗅觉探索这个世界，还有他内心的转变，都是十分迷人的，如何去演绎这个角色，的确是一个难题，而且是一个困难的挑战。但是我想得更多却是，如果站在导演的位置上，要怎么去表达气味，要怎么把嗅觉转换成视觉和听觉让观众感觉到真实，还有要怎么把格雷诺耶的内心变化呈现出来……这就好像是哥德巴赫猜想一样，让人忍不住一直在脑袋里演算。”
伯纳德·艾辛格拿起桌面上的水杯，轻抿了一口，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眼神却若有似无地在埃文·贝尔的眼眸之中打探着，“那你有答案了吗？对于电影应该如何拍摄？”
第1052章 未能经典
伯纳德·艾辛格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埃文·贝尔，脑袋里思绪万千，他不断在思考埃文·贝尔的每一句话，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眼前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有着无穷无尽的想法，他对于“香水”的改编不仅有清晰的画面，对于角色还有一个详尽的认知，甚至让伯纳德·艾辛格自己，都不由开始回忆小说里的情节，再和埃文·贝尔的所言进行比较。另外一方面，随着埃文·贝尔的描述，关于格雷诺耶这个嗅觉天才的形象一点一点在伯纳德·艾辛格的脑海之中丰满起来，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经历。
从1985年“香水”小说问世之后，伯纳德·艾辛格就对改编这本小说充满了热情，他不由自主会想，用一个什么样的镜头将嗅觉的体验带给观众，还有，将一个依靠嗅觉去感悟世界的天才却变化成连环凶手的故事如何讲述出来，让人们能够深刻地感受到，这是一个属于天才的孤寂世界。当然，更重要的是，嗅觉天才变成连环杀手的转变过程，又究竟让观众看到了人性之中的哪些剖面。
伯纳德·艾辛格知道，这样一部作品很难在票房上取得进一步的突破，当年“七宗罪”在北美创造了一亿三千万美元的票房，这个记录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超越的。但是，“香水”这个故事就想其名字一样，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让伯纳德·艾辛格欲罢不能，他知道，如果不把这个故事搬上大屏幕，这将会是他娱乐事业中最大的一个遗憾。所以，伯纳德·艾辛格坚持下来了，这一坚持，前后就近二十年过去了，但是“香水”的故事还是静悄悄地躺在他的抽屉里。
听着眼前的埃文·贝尔在描述着，他要如何用意象、声响、音乐、色彩的力量，把气味的氛围营造出来，他又想如何运用镜头把嗅觉的实感传递出来。伯纳德·艾辛格不由自主就会开始去构思画面，然后会出声询问埃文·贝尔每一个细节，有时候埃文·贝尔会给出回答，但有时候埃文·贝尔则会说他暂时没有具体的概念，但是从埃文·贝尔嘴角那狡黠的笑容，伯纳德·艾辛格知道，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有所保留。看来，埃文·贝尔对于“香水”这样一部充满想象的作品也有说不完的创意，至少，这一点上，他们两个是完全相同的。
不过，在关于男主角格雷诺耶的心理变化路程方面，伯纳德·艾辛格和埃文·贝尔却产生了分歧，这导致了两个人直接就争论了起来。伯纳德·艾辛格再也没有办法保持淡定的姿态，他已经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埃文·贝尔的讨论，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伯纳德·艾辛格发现，自己已经被埃文·贝尔说服了。
原本，伯纳德·艾辛格是认为，格雷诺耶刚刚进入专业香水世界的时候，只是留恋一些无生命的花草，又或者有着人的气味的衣物，梦想学习保存万物气味的方法。而一旦这类东西对他的创造没有了动力，他也就失去了生存意义。在这种情况下，格雷诺耶沉迷到了处女香气的世界里，这让他执迷地走向了直接残杀生命的道路上，只为了制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香水”，渴望从这样的香水中找到所谓的“爱”。就是这个欲望，让格雷诺耶最终走上了终结生命的断头台。
但是，伯纳德·艾辛格的观点却遭受到了埃文·贝尔的猛烈抨击，他甚至认为，“你根本没有读懂‘香水’这本书，聚斯金德先生会很失望的。”这完全触犯到了伯纳德·艾辛格的底线，也直接导致了两个人的争吵。
对于埃文·贝尔来说，上一辈子汤姆·提克威的改编算是成功的，但是在角色塑造上的缺失，却让“香水”仅仅止步于一部出色的作品，没有能够成为一部经典的作品。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角色，埃文·贝尔一直在为之强调的核心。而格雷诺耶作为“香水”这本小说之中唯一的主角，其内心的转变过程更是重中之重，只有把这个角色塑造立体之后，才能把整个故事撑起来，走向经典。
上一辈子，汤姆·提克威对故事改编的选择是好莱坞式的，带着漫画英雄式的色彩。因为篇幅和改编浓缩的关系，汤姆·提克威省略了对格雷诺耶这个角色人格形成的前因后果，以及环境在其中的重要作用，从而将格雷诺耶塑造成一个传统英雄和人物成长传记的结合体。拥有天生嗅觉的格雷诺耶在苦难的人生旅途中，执着地追求着对于纯粹美好的梦想，从出生到发现自己的技能，从脆弱心灵的封闭到伟大目标的确立，从诡异凶残的行动到危险重重的高潮，夹杂着传统英雄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隐修和磨砺，以及最后救世主般的神奇逆转和涅槃重生。所有这些元素都是好莱坞意义上草根英雄的必备条件，其实完全可以把汤姆·提克威版本的“香水”看作是“蜘蛛侠”的另外一种变体。
当然，如此批判汤姆·提克威的作品，是有些偏激了，但是埃文·贝尔对于格雷诺耶这个角色的缺失，着实扼腕。“香水”这部作品本来是可以成为经典的。但是汤姆·提克威对于角色塑造的缺失，也就错过了连环凶杀案背后的真正动机，格雷诺耶为什么要制作这样一瓶香水，仅仅是执着只求美好事物吗？不，在原著小说里，有着更加深层的含义，也是格雷诺耶真正的追求，在汤姆·提克威版本的“香水”中却遗憾地找不到了。
在原著小说中，帕特里克·聚斯金德在描述巴黎这座城市时，连续使用了十七个表示“发出恶臭”的德语动词来形容，当初埃文·贝尔为了弄明白这些德语词汇，可没有少花功夫。这种恶臭，不仅仅是单纯的味道，更是对于一个时代的嗅觉特征。而格雷诺耶正是出生在全巴黎最臭的圣婴公墓上搭建的鱼市场里，他灵敏的嗅觉对应在这个环境之下，也就意味着，他注定比一般人更能够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腐朽和肮脏，因而也更加具有对于气味建设性或者破坏性的冲动。因此，小说中天赋异禀绝对不是草根英雄的前提条件，也不是单纯对美好事物追求的工具，而是一个悲剧的设定。这一设定同时也解释了格雷诺耶为什么对于处女体香如此沉迷，因为这是在臭气熏天的世界中，唯一一样超然于凡尘之外的香气，当然，这也可能是世界上最难于收集和保存的味道。
这个设定可以说是贯穿“香水”整部小说的一个基调，但汤姆·提克威刻意弱化了这一点的重要性，这也使得电影成品的时代感、深刻感被削弱了许多。另外还有一个设定，却是被汤姆·提克威一笔带过，这也成为了格雷诺耶这个角色身上最大的缺失。那就是，格雷诺耶本身是没有任何气味的，他是一个没有气味的人。在汤姆·提克威版本的作品中，只是在电影中段用一场莫名其妙的雨让格雷诺耶发现了这个事实，然后引出电影的后半段。如果没有看过原著小说的人，根本无法理解这段情节有什么意义，更有甚者根本不知道这段情节讲的是什么。
“香水”的小说里，有了近乎三分之一的情节来阐述：格雷诺耶是一个没有气味的人。砸一个弥漫着恶臭的世界里出生，居然不带一丝人的气味，这也就意味着，格雷诺耶在出生的时候，就与这个世界站在了对立的状态。没有了人的气味，也就缺乏了人类固有生理标记之一，从而也无法在社会中确立起自我。于是，这种气味的缺失必然导致格雷诺耶非本意的自闭，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其他人所排斥，他就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异类，没有人可以“看到、闻到”他。
气味的缺失实际上是格雷诺耶人格损害、痛苦挣扎、连环杀手的基本归结点，是他与外部世界所产生一系列联系中最单纯、最深刻的基础，他的所有追求以及此后衍生的偏执、疯狂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格雷诺耶会产生收集保存并调制人体气味的想法，就是来源于自己身上气味的缺失，他需要一种香水，可以模仿出各种人的气味，让他摆脱融入人群的恐惧，不落痕迹地从异类中抽离。而利用人体气味制造出来的香水，对他人施加影响的描写则表明，他能够将气味对他的剥脱与压制转化为借由气味对他人施加控制，也让格雷诺耶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汤姆·提克威对于这个设定的忽略，让“香水”的电影更加符合好莱坞的审美观，更加适应市场的需要，但同时也导致了小说的灵魂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破坏。
埃文·贝尔作为心理系的研究生，他自然无法接受这件事，如果缺少了“没有气味”这个标签，格雷诺耶走向连环杀手的这个心理过程就不完整了。他认为，这就是“香水”仅仅是出色，却没有能够像“沉默的羔羊”一样成为经典的根本原因。
这一次，如果有机会的话，埃文·贝尔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手，让“香水”的改编电影成为真正的经典。
第1053章 分饰两角
如果翻开上一辈子“香水”的制作人员名单就会发现，伯纳德·艾辛格的名字出现在了制片人和编剧两栏里，而汤姆·提克威在导演那栏的位置却是没有变化的。换而言之，上一辈子未能成为经典的“香水”，其实是伯纳德·艾辛格和汤姆·提克威共同思考的结果。
但现在，埃文·贝尔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这也将“香水”的故事核心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格雷诺耶的心路历程完全是天翻地覆。这也就意味着，剧本里必须重新改动，大量增加关于格蕾诺亚心理来源、转换、形成的部分。这对于伯纳德·艾辛格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要知道，伯纳德·艾辛格研究“香水”这部小说前后已经二十年了，他冥思苦想才改编完成了剧本，现在却被埃文·贝尔斥责为“让聚斯金德先生失望”，这的确惹怒了伯纳德·艾辛格。
但是，听完埃文·贝尔详细的阐述，伯纳德·艾辛格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的确，如果按照埃文·贝尔所说，帕特里克·聚斯金德对于小说的设定是天翻地覆了，同时也失去了“香水”这本小说里最引人深思的部分。即使不愿意，伯纳德·艾辛格也必须承认，他改编的剧本商业化确实太过明显，也让人物变得苍白无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格雷诺耶所追求的，不是爱，而是一种存在感？”伯纳德·艾辛格此时已经完全被埃文·贝尔说服了，他努力在回忆着“香水”里的故事情节，把小说和埃文·贝尔的话语联系起来。
当然不是说埃文·贝尔就比伯纳德·艾辛格聪明多少，主要还是因为埃文·贝尔就是心理学系的，他对于人物心理的转变有着很深刻的认识，他可以透过文字，把握到帕特里克·聚斯金德塑造这个人物形象时深刻的内涵。所以，在这方面，埃文·贝尔的理解的确是比伯纳德·艾辛格深刻许多。
“不，严格说来，格雷诺耶是会追求‘爱’的，但是他所谓的‘爱’和我们定义的情感并不一样。”埃文·贝尔也顿了顿，他也在回忆小说里的情节，“你还记得吗？格雷诺耶嗅到红发少女的气味时，变得十分激动，就好像坠入爱河一般陶醉。小说中，格雷诺耶的确是有爱的，不过他所爱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人的体香。对他而言，这种爱虽然存在，而且异常强烈，但却是一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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