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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80当大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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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即使遇到检查,也能搪塞过去。
马风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冲动,便拍着胸脯弥补说:“真要是被翻到,我就说你不知情,是我偷偷背着你藏的。”
不一会儿,发车点到了,众人纷纷上车,顾骜把自行车也绑在了长途车顶上。然后车子就以每小时不到60公里的速度,慢吞吞地往钱塘开。
路过松江的时候,还真被拦住了临时检查。
一个套着红臂章、拿着红白漆木棍的路警,上车东张西望,例行看看有没有盲流逃犯什么的。
看到顾骜和马风两个少年人出远门,他也问了句:“小小年纪出远门,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的?”
顾骜镇定自若地回答:“来买书的——我爸厂子里要不少技术资料,外地没有,特地来沪江采购。”
路警听了,似乎也有些为家乡自豪,于是就没有再问。
一路有惊无险。
下午五点多,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汽车才到钱塘。
马风准备跟顾骜告别,然后去黑市把肉偷偷卖了。
顾骜没去过黑市,有些好奇,决定围观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吧,就在旁边看看。”
“行。”马风还以为顾骜是要查账,也没多想。
他们就靠着一辆凤凰自行车,栽了两个人和25斤猪肉、30多本书,晃晃悠悠骑到城北的营门口。
搁几十年后,营门口当然是正儿八经的市中心。不过如今的钱塘城要小得多,所以靠近“环城北路”就算城北了。
这里是钱塘有名的黑市,各种不要票证、但价格昂贵的计划外商品,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著名的价格双轨制,其中重要的一“轨”,就是靠这些地方撑起来的。
马风也没找摊位,也不可能有摊位,于是就把所有的肉倒腾到一个书包里,然后微微掀开一点书包的搭盖,露出半片肉来。
又在肉上插了根不知哪儿随手拔来的狗尾草,装模作样在那儿来回逛。
顾骜暗中旁观,看得瞠目结舌:这到底是70年代,还是穿越到《水浒传》里了?居然还这么卖东西?
可别说,这么古朴的招数还真管用。
马风逛了没一百米,就有一个大妈过来戳了戳他肩膀,开始默契地问价。
“一块五?太贵了!别家也不要肉票,都才一块二!”大妈对报价很不满,拿行情压他。
马风却振振有词:“一块二有一块二的卖法——那我也跟他们一样,五花肉杂肉搭着卖,你要么?这可是纯五花!要不就是肥肉至少四指厚的上等夹心条肉!质量能一样么?”
顾骜看了15分钟,马风就卖掉了20斤好肉,收回来26块钱。
马风擦了把汗,拿已经变得油腻腻的手,把所有钱和一块大约两三斤的小排,也交到顾骜手上。
“顾哥,还有5斤没卖,咱就分了拿回去慢慢吃吧。光卖前20斤,就已经比总进货价净赚6块钱了。我的3块利钱也给你,就当我买书那20块钱,现在还欠你16。”
如今的肉是肥肉最好卖,而仔排这种后世最贵的部位,眼下却是谁都不喜欢:又瘦又有排骨。
按照国营菜场的卖法,好肉差肉都是强行摊派搭售的,所以才是六毛多一斤。
但到了黑市上,就可以按照市场规律办事,好肉就是比差肉贵些。
这也导致如今国营菜场卖肉的人社会地位很高,全世界都想巴结他们——因为他们掌握了把计划内优质和劣质资源重新配置的权力。
跟你关系好,同样六毛钱和一斤肉票,给你的肉就肥一点。
跟另个人关系不好,给他的肉就杂骨多一点,被坑的人都没地方诉苦。
以至于卖肉的人娶的老婆,都是社会上最漂亮的姑娘。
马风刚才的营销手段,顾骜也看见了,很能把好肉挑出来,吹得天花乱坠卖高价。但这也导致最后有五斤仔排完全卖不出价钱,马风觉得还不如拿回家吃了。
顾骜由此看出:马风的商业算账思路,还停留在比较原始朴素的阶段,所以任何一部分都不愿意亏本价打折处理。
但凡后世稍微倒腾过几天衣服的人,都知道当季刚上市的时候是很赚的,等款式过气了哪怕低于面料成本价都得清仓。
不过,考虑到对方的年龄,顾骜也不打算点破,就安心收下了钱和肉,然后各回各家。
14岁的小孩子,买卖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第010章 深夜放毒
一直到90年代初,国内都是单休日,只有星期天放假。
顾骜这趟出门,是周六晚上搭的船、一直到星期天入夜才回家。
进门正是晚饭的点。
他这次也不想再避忌了,毕竟手上留下的肉不多,不算资本主义的尾巴。
顾家迟早要发达起来的,别人想嫉妒,那就让他们先慢慢习惯起来吧。
刚走进院子、看见老爹的时候,顾骜就直接把肉一扬:“爸,有肉吃了——在沪江买的,不用肉票。”
老爹胆子比较小,一开始听顾骜嚷嚷,还以为是黑市肉,差点就想扇他。
直到听说是合法渠道买的,老爹的脸色才由惊转喜。
老爹释然的同时,院子里的五六户邻居,却是纷纷惊呼:
“蛤?吃素的顾家居然有肉了?”
“哇,还是好大一块肉,起码两三斤。”
“这要是用肉票,得他们全家三口从过年前就开始攒吧?沪江那边真这么好?可惜没介绍信出远门……”
专门负责被馋哭的邻居家小孩,又开始跟那个专职辱骂浪费水人士的俞奶奶作耗:“奶奶我要吃肉肉,我要吃肉肉~”
也不知道先走个流程,居然就直接哭。
如今各家各户为了省电,很多人都是在院子里吃饭的,免得进屋开灯。而且房间本来就小,能占用公共空间就占用公共空间。
上次秦辉来顾家跟老爹谈事情的时候,为了躲起来闭门吃烧鸡,顾骜把院子里的板桌扛上楼了。
结果下场就是:当晚就被另一户邻居的桌子,占走了原来的空位。顾骜第二天再想把板桌搬下来时,发现院子里根本没地方放了。
不过这也导致眼下院子里人口密度太高,顾骜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地图炮杀伤覆盖非常良好,直接让所有邻居都羡慕嫉妒恨。
老爹终究是低调,不想跟人结怨,当下拍板:“这肉这么新鲜,放久了也不好。我拿霉干菜蒸了,你明天下午请半天假,给你姐送去——不过,后面三个月,家里每月六两的肉票下来,我都给你留一半,算是补偿你。”
顾骜想抗议,不过想想自己中午刚吃了两斤油腻腻的红烧肘子,花了这么多钱,也不好意思抗议。
而邻居听说顾家是把猪肉送给去农村下乡的亲人吃,仇恨值也没这么明显了。
反正他们只要脑补一下下乡的人平时生活有多惨,心理平衡很容易就能找回来。
父子俩回屋,吃着清淡的晚餐。
吃完之后,顾骜就把去沪江买到的制冷学相关期刊和发票,交给了老爹。
好让老爹明天去单位报账,也把拿介绍信的正牌借口给填坑填上。
老爹翻看了一会儿刊物,问了顾骜一些技术常识方面的问题,基本上也都是靠高中物理、和大学里卡诺循环那点常识就能解决的。
顾骜也都作了回答,让老爹觉得挺满意的。
于是也就没查顾骜的账。
直到夜深人静,楼下院子和厨房里都空无一人之。
老爹才偷偷地下楼,开始深夜放毒。
他升起个煤炉,先烧了几壶热水,又把仔排用水焯了一下。
估摸着邻居都睡着了、闻不见香味后,他才把全部肉排和三斤霉干菜放一起,开始焖炖。
霉干菜焐肉这道菜,必须焖炖很久才好吃。
所以哪怕是有煤气瓶的人家,做这道菜的时候也得特地生火烧煤炉——不然在煤气灶上炖几个小时,就等于直接烧钱了。
而两只煤饼才七分钱,火力是弱了点儿,却能文火烧上半夜。
顾骜并不知道这些,因为他已经呼呼睡下。
……
第二天,上午照常上课。
见到马风的时候,顾骜觉得那小子有点过于兴奋,似乎自己赚了点钱,就乐得不要不要。
顾骜也只有暗暗摇头:终究还是真·中二少年呐。要练到喜怒不形于色,没个几年水磨工夫是不可能了。
上课的时候,顾骜也终于有了更多的事情可做——原先他没有辅导书,只能自己背单词默写英语。
如今总算买到了书,索性就彻底不听课。老师在上面讲,他自己拿一本辅导书在下面看,遇到习题就写写算算。
跟他积怨已深的翁得臣,也在暗中观察、抓顾骜的把柄。
不过上课看闲书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所以翁得臣暂时并没有什么收获。
中午的时候,顾骜找到班主任杨老师,跟她请半天事假,说在农村的姐姐有点事情。
如今学生家里有事是很正常的,毕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杨老师问了几句,就批了假条。
顾骜回家吃了点午饭,取出老爹锁在餐橱里那罐严严实实的霉干菜焐肉,以及几册辅导书,整齐码放在大书包里。
然后跨上自行车、在车篮子里放了一大茶缸的凉茶,下乡去探望姐姐了。
这是他“下乡换取高考报名资格”计划的最后一环,本来么还得熬到下个月肉票发下来、给姐姐送肉的时候才能摊牌。
如今他提前搞到了肉,也就提前下乡探亲了。
40几公里的路程,顾骜骑了两个多小时——后世其实只有30几公里,只不过如今钱塘江上只有一座桥,所以得绕远路。
幸好三月底的天气不热,他才没有虚脱。
下午三点,顾骜满头大汗、喝光了一整茶缸凉茶,终于赶到会稽城南的红星茶场。
也就是他姐当农民的地方。
顾骜已经来过十几次了,所以轻车熟路。
他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认识的小姐姐,就直截了当问询:“纱纱姐,我姐呢?”
那是一个晒得挺黑的女知青,看不出姿色,不过倒是瘦得厉害,明显营养不良。她叫木明纱,跟顾敏年纪一样,又都是从钱塘市里来的知青,所以平时经常在一起。
木明纱抬眼一看,认出了顾骜,也就和颜悦色地说:“你找敏敏?她在东坡采茶呢——再两天就清明了,这几天都没日没夜抢着采。”
顾骜想起这档子事儿,心下了然。
钱塘的龙井,是所有茶叶里最讲究时令的。明前是珍品,雨前是上品。
每年四月都是一年最忙的时候,采茶女们没日没夜地抢收明前茶,晚一天过了节气,价值就跌不少。
顾骜丢给木明纱一小块花生糖,然后就推着车上山去找人。
茶树都是种在山坡上的,所以茶场的地都是梯田。社员们的自留地也同样如此,因此日子非常清苦。
相比之下,其他位于平原水田的公社,社员可以在自留地上种点儿水田作物,还有茭白芦蒿这些蔬菜,甚至养肉禽、或者捉青蛙泥鳅,补给自己的日常食物。
而茶场社员只能在自留地上种几株老玉米或者竹笋、芝麻。要不就是其他只能卖钱、却不能吃的山地经济作物,比如还是种茶。
他们的日子,对票证的依赖也就极高,一旦配给的口粮不够吃,完全没有其他补给渠道。
这也是为什么一年半来,顾家每个月都要给顾敏带肉——如果顾敏是在平原水田上的公社插队,只要那两分自留地种得勤快点,至少口粮方面肯定是不缺的。
至于龙井在广交会上、能不能在洋大人那儿卖到好价钱,这根茶农是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在国家按照计划征收的情况下,不管你的茶叶种得多好,国家都只是把茶叶收走之后,每月分给你22斤粮食。(这是未成年女知青的指标,男人会多一点。)
顾骜推着车,翻过了两道坡,终于在东坡顶上看到了顾敏,一个挥汗如雨的采茶少女。
“姐,我给你送肉来了。”
听到顾骜的招呼,顾敏木讷地拿搭在脖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汗,惊喜疑惑兼而有之:“你怎么来了?还没到发肉票的日子吧,家里哪来的肉?”
顾敏的生物钟,对于每个月发肉的日子,已经形成了非常规律的自动提醒机制。以至于每月10号前后,身体会像有肌肉记忆一样,等弟弟来送肉。而只要日子没到,她就会自动屏蔽这方面的思考。
这种对思想的自律,绝对比后世那些跟深夜放毒对抗多年的抖音用户还牛逼,属于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所以顾骜偶尔来早了,就让她有些懵逼,反应不过来。
“这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中央有人来厂里了,爸跟着秦厂长要大干一场呢,各方面条件都变好了。”
顾骜长话短说,尽量用顾敏容易接受的方式,把家里的转机说清楚。
顾敏听了果然很高兴,然后当着顾骜的面就打开了肉罐子。
肉罐入手的第一感觉是比平时沉了一些,顾敏心中暗喜。
打开后的一瞬间,觉得猪油香味没原先的浓郁,再定睛一看,居然露出了几根排骨,顾敏心情又是一沉。
她拿筷子尝了一块,不小心翻动之下,发现肉的比例居然比平时多了不少,这才想起弟弟说了:这次的肉不是凭票买的,是额外配给的。
“这里一共有多少肉?”她小心翼翼地问。
顾骜:“两斤多吧。”
“两斤多?”顾敏吓了一大跳,连忙把罐子盖好,“都给我拿来了?”
她的内心很是内疚:“平时才六两,给我也就罢了。一下子两斤多,怎么能都给我呢。你跟爸也吃点儿啊。呐,你今晚留在茶场吃饭,吃几块再走。你啊就是太老实。你说带了一年多肉、路上偷吃一两块我又不知道!你这样以后到了社会上要吃亏的!”
顾骜内心很是无语:合着不偷你东西,反而得挨你数落?
这特么什么世道!
第011章 半路杀出个抢人的
因为姐姐留他吃晚饭,顾骜闲着也是闲着,就帮着一起采茶叶,一边聊些家里的近况。
顾敏对弟弟的勤快有些陌生,就随口问:“弟,我总觉你不太一样了。原先你特看不起务农,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卖力。”
“卖力也不顶事儿,不还是采得比你慢。”顾骜擦了擦汗,说了句大实话。
顾敏笑道:“慢是应该的,我都采一年多了,你才刚上手呢。”
“其实,我也是想锻炼锻炼自己,等过两个月毕业了就顶你回城。”顾骜循序渐进地说出了真相。
然而姐姐并不领情。
“什么?”顾敏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仅仅一两秒钟,她就脑补了好多可能性,揣测道:“说!是不是你在学校里不学好、不想读书了?看我不打你!爸跟我供你读书容易么?!”
顾骜叹息了一声,就知道是这个反应。
他也只能慢慢解释:“姐你太小看我了。这事儿其实爸也同意了,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你当秦厂长找到爸的时候,那个技术问题是谁帮他出主意的?
这些说出来你也听不懂,单说数理化吧,你上了一年高中学的那点底子,随便考我,能考倒算我输。
我是觉得运动快要结束了,国家肯定会恢复高考的。当过知青的话,说不定能在报考资格方面多点补偿,那不就等于跳级了么。”
顾敏的激动稍稍缓解了些,但依然不信:“国家大事多凶险,你一个初中生就敢乱预测?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顾骜知道自己的公信力太差,只能找别的借口:“嗨,这里面其实有很多内幕,你千万不能跟人说——反正有些是秦厂长的风声,还有就是从特派员那儿知道的。你别多问,不信的话只管先考考我的水平。”
听说是京城来的中央特派员那儿流露出来的风声,姐姐立刻就多信了几分。
顾骜看在眼里,内心却是很不甘。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95年马风试图忽悠团队搞“华夏黄页”的时候,明明是他自己觉得“互联网会改变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却偏偏要假借“这句话是比尔·盖茨说的”。
毕竟95年的时候,鬼知道马风是谁,中国人只知道比尔·盖茨牛逼。
同理,20年后,市面上的劣质鸡汤又开始拼命伪造马风语录骗销量。中学生写作文,也拼命编造鲁迅语录骗高分。
一句话对不对、公信力大不大,道理和推演内容本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
《繁荣模式大逃杀》上的“装逼值交易”未来形态,如果是凯文凯利预言的,那就有人信。是浙东匹夫预言的,就屁都没人信。
“即将恢复高考”这个判断,既然是权威人士说的,顾敏就信了。
她顺势暗忖:与其瞎猜,不如先考考弟弟。
苦于手头没有书本,考不了数学,她就随口考了些高中的物理和化学知识。
毕竟数学题得演算,而物理化学至少有很多概念题可以口述问答。
口试的结果,当然是跟拿核桃考诺基亚一样毫无悬念。
顾敏完败。
“你行啊,这两年你读书这么用功?还是粉碎了四人帮之后学校教育质量一下提高了这么多?”顾敏惊讶之余,内心还是很欢喜的,也彻底相信了顾骜的说法。
至于“某一届学生水平突然比上一届牛逼很多”这种事情,在十年不可描述期间是很常见的。
因为某两年运动比较高潮的时候,学生可能完全在放羊。而政策风向一变后,下面两届的新生恰好赶上了用功读书的年份,可能就比老几届的毕业生还牛逼。
顾骜终于取得了姐姐的信任,便趁机把全盘安排都说了出来:
“我想6月份拿到毕业证之后,就顶替你回去。你这两个月最好找点借口,比如报个身体不适什么的,打了申请,到时候走流程就好。”
国家让中学生下乡,说到底是因为如今城市需要的计划内劳动力岗位太少,读书人留在城里也是失业。
所以国家其实不关心具体是谁下乡,同一户人家只要指标满足了,走个申请流程随时都能换人。
“好,那我今天就去跟支书打个招呼。忙完明前雨前这两拨采收,应该就空一点,到时候我再写书面申请。”顾敏细心地答应着。
姐弟俩核计好,太阳也快下山了,于是就去食堂吃饭。
因为顾骜的帮手,顾敏的收成比预计多了三四成,算是提前凑够了工分要求的采摘面积,明天也能空一些。
去食堂之前,顾敏先让回了一趟住的地方——
那是一户农居里的小隔间,只有4平米左右。除了一张隔板床,就只有一个比床头柜高一点的小衣柜。
平时这间屋就是顾敏和木明纱两个女生合住的。
顾敏之所以要先回屋,为的就是把那罐肉藏好,然后只夹了稍许几块肉和几两霉干菜,放在氧化发黑的铝皮饭盒里,这才敢去食堂。
她怕的是“肉不露白”,一下子拿出两斤肉,仇恨值太高了。
趁着姐姐收拾肉罐的时候,顾骜也想起了他带来的辅导书,就打开书包,把一套新的《数理化自学丛书》拿出来,放在床上。
“姐,这套书是沪江出版社的,后面这些话你千万别外传:好像上面要给‘白专’平反,所以以后说不定这套老书比前些年的教材还要权威呢。你准备考大学的话,有空就拿这个自学吧——千万别给别人看了!”
顾敏下意识摸了一下书皮,凭直觉就问:“这书看着就扎实……不少钱吧?”
顾骜实话实说:“20块一套呢,幸好厂里给爸发了好几个月奖金。他也不希望你把学荒废了。”
顾敏听了这价格,心里就是一哆嗦。
尽管她还不知道哪一年才能恢复高考,但既然父亲花了这么多钱,哪怕是为了对得起这20块,也得卖命学呐。
搁四级工人那儿,这套书就是半个月工资了!
“以后晚上有空,我去炒茶房借火光看吧,这屋没电灯。”
顾敏说罢,把书妥帖藏好,就带着弟弟去了食堂。
……
70年代末的普通农民,大多是自家做饭吃,很少吃农场或者社里的食堂。
毕竟不是二十年前的大锅饭了。
不过,茶场这种单位,跟那些平原水田为主的生产队又大不相同——因为那些公社、生产队都是自产粮食的,交完公粮后,就自己留口粮。
而茶场不产粮食,所有的产出都是国家统购、然后发给你口粮、副食。知青要做饭,就得从场里的食堂按工分领粮食,很麻烦。
尤其顾敏插队的这座“红星茶场”,是71年除旧迎新之后建的,本来压根儿就是未开垦的山地,没有土著农民。所以成员几乎清一色都是知青,都得吃食堂。
顾骜和顾敏到的时候正是饭点,食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很多人拿铝皮饭盒打了饭,还得找空地蹲着吃。
顾骜也只能入乡随俗,感受一下边走边吃饭的奇葩人生经历。
顾敏却早就习惯了,端着饭盒一边扒拉,一边东张西望,然后就看到了生产队的支书。
她想起弟弟关照的事情,就主动过去跟打招呼:“王书记?方便说话不?”
支书是个四十岁光景的本市人,名叫王平山。须发虬结,看上去粗短扎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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